模模糊糊间，他好像看见了那个鸟人的那台黑色轿车。

「他妈的，去你妈的阴魂不散。」宇武卿咒骂着，声音却是那么微弱。

他疯狂踹着那台黑车，嘴里不停咒骂着，直到再也没有任何力气。

然后倚着那台车蹲坐了下来，把头埋入膝中，在晕眩中慢慢失去意识。

走出医院大门，云清枫看了眼外头滂沱的雨势，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是十分厌恶。

有伞是有伞，但身体免不了会湿掉一小部份，这会让他极度不舒服。

被迫加班到这么晚已经让他很不悦了，雨又下得这么大，一整个就是让云清枫不爽到了极点。

整了整懒得换下的白袍，云清枫慢慢走到车停放的地方。

远远的，他就在烟雾中看到了那抹艳红的身影。

勾起了嘴角，云清枫觉得有趣极了。

看到了车上的脚印，宇武卿挑了挑眉。

「你这个样子，还真像等着主人出现的宠物啊，亲爱的小兽。」云清枫极度揶揄地道，却良久等不到对方的回应。

不满地眯眼，云清枫蹲下身子，手一探到对方的身体，就感受到那过高的温度。

「啧，真是个麻烦制造者。」

非常不悦地眯着眼，虽然很不爽自己的车座和衣服将被弄湿，云清枫还是打开了车门，脱下白袍罩着那个失去意识的麻烦鬼，然后打横抱着丢进车内。

打量着昏迷的小兽，云清枫突然觉得这家伙此刻的模样，该死的性感、该死的让人想狠狠蹂躏。

水滴不断延着线条优美的颈部流下，滑过漂亮的锁骨，完全成为透明色的衬衫下，是小麦色肌肤，湿漉漉的头发紧贴，黑色略长的睫毛轻颤……

若不是小兽发着高烧，云清枫想他可能早就兽性大发把人吃掉了。

19

宇武卿觉得自己的意识很模糊，他好像在热海中载沉载浮，视线却是一片漆黑，荒凉的让他觉得很空泛。

他好像回到了某个该死的时候，永远只有他一个人的漆黑。

去你妈的！

是空泛不是害怕！他怎么可能会有害怕这种东西咧，哼哼，他可是宇武卿大爷啊！

妈的，不舒服毙了。

宇武卿没有意识到的，是他不断发出的微弱低吟，以及不断扭动的身体。

模模糊糊间，他好像看到了躲在阴暗房间中的那个女人，她愤恨的咒骂，及那张扭曲的美丽脸孔。

也好像看到了那个死老头和一堆恶烂女人的滥交情景。

胸口好痛，头也好痛，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好像被好多股外力拉扯着。

他突然好想哭，可是他是不会哭的，因为小时候桦叔说过男子汉是不会哭的，他要很坚强很坚强，以后才可以撑起整个宇氏。

就算死老头一点都不认同他……

把第N次滑落的冰袋放回，云清枫有股想宰人的冲动，现在都要破晓了，都是这家伙占用了他宝贵的睡眠，但瞄了一眼昏睡中家伙，他比较想用另一种宰法。

那家伙的皮肤因为发烧泛着不自然的瑰红，脸上眉头紧蹙、红艳的唇和极度隐忍的表情，低低的呻吟，发颤的身躯……都散发一股病态的异样情色。

哼……算了，照顾生病的宠物也是主人的责任之一，不过……等你好了你就死定了！——云清枫阴阴地想着。

突然，云清枫好像看到什么滑落。

云清枫走近，然后冷冷哼了声。

「牙齿和爪子都还没长利，逞什么强！蠢。」伸手揉乱了宇武卿的那头红发，另一只手却是温柔地拭去溢出的泪水。

云清枫不高兴地在宇武卿的脸颊和颈部咬了好几口，犹豫了好一会才把那麻烦的家伙搂进怀中，笨拙地安抚着。

看着满脸鼻涕和眼泪不分的家伙，有严重洁癖的云清枫感到又生气又好笑。

以前只要是被他归类为愚蠢的，不论是人还是东西，都会被他极度厌恶。

但是，他第一次觉得某个蠢家伙还蠢得挺可爱的。

恶劣地用手蹂躏病人的脸颊，某个大爷心情很好地决定今天装病翘班。

在云清枫还没打电话请假时，电话却先响了。

瞄了一眼来电显示，云清枫把人放回床上摆好，然后慢慢走到了阳台。

倚在栏杆上，云清枫一开口就语气不佳——「不是说没事不要打给我。」

(你最近和宇家的少主接触了？之前他们大阵仗的调查你。)

蹙起了眉，云清枫显得不悦。「是又怎样？你管得昅吗？」

(……这样你太危险了)

冷哼了声，眉一挑。「反正我只是个小医生。」

(宇家的老狐狸好像知道些什么……)

「嗯哼，然后？」

电话里的人叹了一口气。

(你在给自己找麻烦……)

云清枫慵懒地用手撑着下巴，眼睛微眯，静默了好一会才微笑着说：「当你看到一只小狮子摆在橱窗贩售时，很难不心动，尤其是它又很美丽时……」

能驾驭隐藏着野性的掠食者，让它臣服于你，往你想要的方向成长……

想着就让人莫名兴奋，真是个刺激的挑战。

云清枫没有再多说些什么，他直接挂掉了电话。

背倚着栏杆，云清枫把头仰到了最底，用倒着的目光睥睨底下的喧嚣世界。

「很有趣……不是吗……」他笑得十分傲慢。

到了快中午，宇武卿才退了烧，然后又过了几个小时才醒来。

陌生的房间让宇武卿皱起了眉，头还是很昏，晕晕的无法思考。

「哼，醒了。」

宇武卿瞬间瞪大眼睛——为什么是那个鸟人混帐死变态医生咧！

然后不过转眼，那混帐就压在了他身上，妈的，他什么时候上床的啊！动作快到爆的怪物！

下巴被对方轻挑的抬起，那双黑宝石般的眸子傲慢地盯着自己。

「这就是你对恩人的态度吗？没教养的东西，你真需要再教育啊，亲爱的小兽。」

头很痛，宇武卿抿了抿唇，很反常地没有发狂，只是把眼神移开。

「你他妈的要什么？」宇武卿的声音有些沙哑，从他模糊的印象中看来，的确是受到不少照顾的样子。

身体是乾爽的，衣服也是换过的，他理亏，况且他现在没有心情和男人吵。

哼了一口气，云清枫勾起了嘴角。

「而且你还欠我两个月。」

「还就还，老子就从明天起就还你两个月，所以你要收留老子两个月。」宇武卿挤开没有挣扎的男人，把自己埋进了被子中，形成一个鼓起的小丘，声音于是闷闷地从小丘中传出。

好笑地挑眉，云清枫完全可以理解——这只脑袋媲美单细胞生物的家伙在想些什么。

「要住的话，你就得乖乖听我的。」

「知道啦，听就听，老子没在怕的啦……」宇武卿觉得很闷，埋在被中的那双金眼没有往常的有神，好像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都可以不在乎了。

他怎么样也没有关系了吧……

去你妈的反正一点都不重要。

眼睛好像酸酸的……靠夭的病毒真强……连眼睛都坏了啊……

「那这次的先欠着，等我想到再说。」

某个人傲慢的声音从被子外传了进来。

「妈的，你这混帐的黑心庸医，畜牲，放高利贷的啊你！你他妈的咧！」宇武卿终于忍无可忍地翻被骂人，虽然声音挺虚的。

看着某个混帐的阴险笑容，宇武卿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大事不妙，他刚刚好像答应了非常蠢的一件事。

20

又是好不容易才熬到的下班时间，云清枫玩弄着手边的钥匙，看似心情很好，他一边想着今天该喂他的宠物吃些什么好，一边往停车场走去。

嘴角翘了起来，云清枫想起明明告诉过小兽可以叫外卖、或是自己出去买，可对方却总是等他的食物外加鬼吼鬼叫说自己要饿死它不成的抱怨——简直就是只没有主人就吃不下饭的小狗。

好久没过得这么有趣了……

云清枫又突然想起那个脾气暴躁的家伙好像玩腻了那些游戏片了，身为一个好的主人，似乎该买买新的玩具给他。

那就顺便绕去电动玩具店吧。

至于抽考……哼哼，那个老是不听话的小兽肯定又答不出来，今天要罚他些什么好……

云清枫最近捉弄他家小兽捉弄得心情很好，以致于虽然在途中遇到了讨厌的同事，也没坏了他的心情。

「云医师最近都走得好准时啊，赶着去会谁啊？不会是交了女朋友吧？」

看着眼前的王医生，云清枫不以为意，哼哼～懒得理这只老想咬他的疯狗。

「哈哈，最近养了只宠物，不想饿着他罢了。」云清枫再度祭出他的招牌笑脸。

王医生正欲开口，却被人捷足先登。

「喂，你不是答应我今天要去聚聚的吗，都要迟到了！」突然插进来的是同为医生的楚尘轩——云清枫难得亲近的密友。

「不好意思，小王，我们先走罗～」楚尘轩很自然地坐进车中，向王医生挥了挥手。

等车子开远了，坐在副座的楚尘轩调侃道：「解救的真是时候，对吧！云大医生的人情～真是难得。」

换回了高傲的脸孔，云清枫啧了一声。「那只疯狗，不用你我也摆得平，亨，要搭便车的家伙也敢和我讨人情，车门没锁，请自便。」

「是是是，云大医生，拜托您老行行好，佛心大发，载载小的我回家吧！」

「不好意思，委屈你放着高档货不开，坐这台次等车了！」云清枫又露出刚刚对王医生的那种微笑，楚尘轩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知道云清枫在讽刺什么，早知道买新车那时就别嘴贱了。

干笑了几声，楚尘轩也不是个皮薄的家伙，死赖活赖也不会下车的。

云清枫却停了车，楚尘轩正狐疑时，开车的主倒先下了车。

「电视游乐器专卖店？哈哈，你什么时候有这个喜好了啊？」楚尘轩也下了车，然后噗嗤一声大笑。

云清枫挑了挑眉，漂亮的凤眼不屑地斜了恶友一眼。

「买给我家宠物玩的。」

云清枫说完迳自进了店面，楚尘轩一愣，随后也跟着进去了。

「少来，宠物会玩电视游乐器？哪这么天才！」楚尘轩嗤了声。

云清枫没理他，挑好了就去结帐，楚尘轩则是自讨没趣地先回车上去了。

宇武卿无趣地摊在地毯上。

「妈的，还不回来，老子要饿死了啦！」看了下时钟，然后身子一翻，滚了一小圈。

「啧，当医生的迟早会过劳死，不过那鸟人真是活该，还是早早升天以免危害人间。」

不知不觉在这里待了两个礼拜了，虽然他妈的不想称赞那鸟人，但那个死凤眼变态也没亏待他到哪去。

冰箱里那些永远不会短缺、有的没有的食物，好像是他来之后才买的。

WIN和电视游乐器好像也是，因为他很肯定那鸟人对这没兴趣。

本来以为会被操死，但其实那个死变态真正上他的次数也不多。

妈的，真的快变成狗了，整天吃吃睡睡外加玩乐，然后等着男人回家被他耍着玩——靠夭！

今天又打烂了鸟人家的沙包了，不过他已经懒得去毁尸灭迹了，反正嫌疑犯也不会是其他的阿猫阿狗。

宇武卿懒懒地站了起来，转换阵地跑到阳台去摊着。

其实他宇大爷也不是整天游手好闲的好吗！刚刚描述地好像他是个废物似的。

他可是也有在思考的！

宇武卿有点烦燥地抓了抓头发，拿出手机看了会，却又放了回去。

烦死了，虽然他宇大爷有颗聪明的脑袋，可还是没想到之后该如何……

妈的，虽然婆婆妈妈和逃避很娘们，可是他妈的他突然觉得娘就娘吧没关系。

眉毛抽动了下，宇武卿察觉到了楼下传来了声响，马上冲下去叫嚣。

「我OO你个XX，你存心想饿死老子吗！你个黑心死变态混帐双面人！狗屁医生！」

正在放东西的云清枫无动于衷，全部的话在他耳里同等于汪汪之类的单音。

「冲出来迎接主人啊，真乖。」云清枫把手中的食物递给宇武卿，然后趁他低头拆袋子时摸摸他的头，啧，怪可爱的，这家伙。

「摸个毛！」宇武卿一手揣着食物，一手按着头，吊着眼死瞪云清枫，然后没撑多久就改变主意，一溜烟跑去餐桌上吃饭了。

「要吃得到处都是，小心我打你屁股。」给自己倒了杯咖啡，云清枫凉凉说道。

「痴你咩的婚单！(去你妈的混蛋)」嘴里塞满了食物，宇武卿含糊不清地骂着。

21

「没家教。今天的进度想必是看完了，吃完了就抽考，答错就……哼哼哼……」云清枫笑得邪恶，心里早就打定主意要怎么整这只出言不逊的小兽了。

宇武卿差点没噎死，在那边咳个不停，边咳边在心中干醮云清枫——你他妈的死鸟人！叫老子看什么碗糕黑学的，根本只是想找个狗屁理由整老子吧！那些书跟老头一样罗哩巴唆地烦死人，看都看不懂，老子答得出来才有鬼咧！

不小心想到了前几天答不出来的下场，宇武卿脸上一红，有些恼羞成怒地想揍人，但想了想又缩了回去，只要那个死鸟人祭出「住这就得听我的」，他就连个狗屁都放不出来……

放慢了吃东西的速度，想来想去还是不要跟这个死鸟人硬碰硬的好，吃亏的准是他……

打好了主意后，宇武卿又加快了进食的速度，然后——脚底抹油打算开溜去，真是的，总觉得他宇大爷好像越来越孬肿了。

「亨。」云清枫冷冷哼了声，飞快地站了起来抓人，就在宇武卿的手快要把房门阖上时，硬是挤了进去。

云清枫伸手就要去擒，宇武卿自然是反击，于是两个人就这么一来一往打了起来。

室内一片狼籍，东西倒得倒、歪得歪，宇武卿被反剪双手按在地上，云清枫直接抽出他的皮带捆绑他双手，然后不顾宇武卿的满嘴咒骂，把人扛到肩上就往床上丢，冷笑了几声便去挑整人的道具。

宇武卿骂得响彻云霄，又是一整串流利到不行的难听字眼，于是当云清枫一走回来时，第一件事就是塞住他嘴巴。

「真是弱智，老是在犯同样的错误，就连老鼠那种脑容量超低的生物也知道改变行为模式，可悲啊，有着狮子的身躯，脑袋却比老鼠还不如，啧啧，真是悲惨。」云清枫的语气不屑到不行。

宇武卿剧烈挣扎了起来，努力转头死死瞪着云清枫。

云清枫捏着宇武卿下巴，眯起的眼散发危险的讯息：「很有意见？亨，你有什么权力不满，一开始我就把条约定得好好，我几时强迫你了？你可以用你那脑残的脑袋想想，看看你到底违反了几条约定，哼。」

宇武卿有点心虚了，这……好像……呃……似乎有很多回事。

好吧，好像他答应的通通没做到……

移开了死瞪着对方的目光，宇武卿一整个气势弱了下去。

「你可怜的脑袋似乎终于灵光了点是吧，知道错了就自己乖乖把屁股撅高，好好接受惩罚，主人我高兴的话就大发慈悲下手宽容点。」

宇武卿马上气红了脸——妈的这个变态死王八蛋！他妈的这什么烂怪癖啊！度烂毙了！老是找堆狗屁倒灶的小事整他、揍他屁股！

抵死不从的宇武卿很努力让自己的身体移位，而且脸部表情一看就知道又再想些七七八八的字眼。

云清枫挑了挑眉，阴阴说道：「减刑的机会过了，你这脑残不懂把握我也没办法。」

22

一室的情欲正浓，也不知道是第几次的被进入后，宇武卿终于受不了地示弱：「呜……你他妈的……死鸟人……嗄，他妈的够了没……啊——干！暗林娘……顶屁啊！……老……子……要挂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