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孩的年龄都不大，正是处于单纯无忧的时光，有伤痛也会很快的忘记，就算无法忘记也会下意识的忽视，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萧义普比李尚大四岁，已经独立生活习惯的萧大师兄，洗衣烧水做饭，样样拿得出手。疼爱小师弟的大师兄，不许小师弟这样不许小师弟那样，纯粹想要供个祖宗出来。

若是一般的小孩，怕就被宠坏了，但李尚早熟，他怕呵护自己的大师兄有一天也不见了，听话懂事得让大师兄每天都恨不得亲上他几口。

在小师弟的据理力争下，大师兄终于同意了让小师弟做点轻活。于是两人每天起床，大师兄煮饭，小师弟摘菜；一起吃饭；大师兄洗碗，小师弟擦桌；大师兄打猎，小师弟捡猎物；大师兄练武，小师弟看书；大师兄煮饭，小师弟摘菜；大师兄洗碗，小师弟擦桌；一起洗漱，相抱而眠……

大师兄和小师弟的关系越来越好，一天到晚都恨不得黏在一起。晃悠悠的半年过去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傅回来了，丢下炸弹：“明天我要去战场看看，大小子，明天就跟我走一趟，带你好好去看看！！”

“师傅师傅，那尚儿呢？”师傅摸了摸有些不敢上前又怀揣着希望目光的小徒弟，“尚儿的身体不适合上战场，这刀剑无眼的，你以为是你啊，皮粗肉厚的。”

大师兄觉得师傅说得有道理，粉嫩嫩的小师弟还真不适合战场，捏了捏小师弟手，柔声说道：“尚儿乖，大师兄没多久就回来了，到时候给你带礼物回来……”

无视掉师傅，抱着小师弟各种哄，许下无数承诺，抱着暖暖软软的小师弟进入了梦乡。第二天，师傅把可怜兮兮的小师弟寄养在一农户家里，扯着依依不舍的大师兄离开了小师弟的视线，终于忍不住的李尚小师弟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有对大师兄的不舍，还有对孤单的深深恐惧。

战场磨砺人，虽然只是旁观，但残酷的杀戮，彻底洗涤了的大师兄。师傅是一个好师傅，适当的开导，大师兄萧义普的负面情绪被消除，只剩下上战杀敌的豪气，褪去了稚嫩，成了真真正正的男子汉。

大师兄走了整整三个月，小师弟就在村口等了三个月，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心急归来的大师兄见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虚弱成这样，抱着小师弟，一遍一遍的念叨着：“再也不丢下尚儿了，再也不丢下了……”

从此以后，师傅一带的要带大师兄出去，大师兄就背上甜蜜的小包袱，对师傅说：“师傅，义普一定保护好小师弟！！”小师弟死死扒在大师兄身上，表明决心。师傅完败，三人上路。

师傅当初救李尚只是出于一时的同情，他心里真正认同的徒弟只有萧义普一个，带回李尚也有给萧义普作伴的准备。可是师傅没想到自己不太重视的小徒弟竟聪明异常，小小年纪，靠自己看书认字就看完了自己书房内十分之一的书，并且还提出了些新颖的问题。师傅这才知道自己又捡到宝了。一个天生将才，一个天生相才。

师傅的眼光很准的，在他亲眼看不到的未来，他的两个徒弟，一个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镇国将军，一个成为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名相，萧义普与李尚，成为帝国最为耀眼的两道光芒。

55.抉择

三年多的时间，建立联盟到占领北荒三分之二的土地，可以说路都是用尸体堆出来的。他们建立帝国的同时，还在打破北荒固有的奴隶制度，解放奴隶，让贵族与奴隶和睦相处。

北荒的奴隶制度根深蒂固，曾是贵族的塞尔伦，在建立联盟的之前，想的也是用强大的武力来联合北荒的贵族。但重天的一席话，却改变了他的想法，本就是聪明人，这一点，就能想到很多。

联合贵族与奴隶，在塞尔伦与将军的携手征战下，一路一路走下来，如今的联盟谁都无法忽视。但要让贵族与奴隶和睦相处，不是想想那么简单的，这么多年的传承，贵族虽有糜烂，但勇猛机智方面胜过奴隶太多。这样的压倒性，不是联盟乐于见到了。

于是联盟有了四只主力军队，一为贵族组成的白狼，一为奴隶组成的黑狼，三为直属于塞尔伦的金狼，最后便是将军的灰狼部队。每次出战，都从白狼与黑狼中挑选合格的战士融入金狼与灰狼中，不管你曾今的身份如何，都将获得那些能种出食物的珍贵土地。

参加选举时，必须是一黑狼一白狼的组合，两人互相帮助，同时过关才能入选。进入金狼灰狼之后，两人便是生死不离的战友，一人身死，另一人则离开金狼灰狼。原有的土地不变，但勇士的勋章被取消，成为普通的士兵。

弊端是有的，但却是最快最好解决矛盾的办法。三年下来，白狼黑狼的越来越融洽，虽然还是有摩擦，却比最初好了不止千万倍。最令人想不到的是，这一制度竟造就了许多对生死不离的同性情人。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塞尔伦将军毫不避讳自己的亲亲爱人，下边的人这甜的冒泡的两对，还不一一效仿。

北方联盟大汗府

占地有十座将军府大小的宅邸，就是如今联盟大汗塞尔伦所居之处，也是联盟各个阶层消息汇总之地。随时随地都充满着浓浓的杀伐之气，高度的运作让任何进府的人都不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处于正中的会议厅四周更是重兵把守，联盟的重要的决策可都是从此出来。联盟会议不是每天都有，大致是五天召开一次，所以未征战的高级官员都必须到场。将军回来后的第三天，便如例参加了。

将军与重天带着李生远和雷平来得不算太迟也不算太晚，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后面陆陆续续进来人，没一会儿，会议厅坐满了三分之二的位置。

放眼望去，大多是二三十岁的年纪，充满了干劲。不过毕竟年轻，虽说都是领兵带将的人了，但见到出征归来的朋友，见到互有矛盾的人，哪里安静得下来。没一会儿，会议厅就成了演武场，闹哄哄一片。

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将军轻咳一声，冷冷看着闹成一团的人。几人缩了缩脖子，对于实力强悍的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尊敬与畏惧。在他们心中，大汗和将军就是这样的人。

“每次都闹，你们还真玩不腻啊！要不待会儿演武场比比？输了的负责这个月的粪坑？”唯恐天下不乱的某人趁着安静插了一句，他最喜欢看原始的肉体相博了，热血沸腾啊！！

双方人都有些迟疑，重天继续加火：“哎呀！小远啊，你说这些勇士们难道是怕了？呵呵，这粪坑的确够臭的啊……”

“师母啊，联盟的勇士怎么可能怕呢？他们可是北荒的最强者！！”

“哦？是吗？”

“谁怕了，比就比！！待会儿就比！！！”“就是就是，怎么可能怕了这群软脚虾！！”“你们才是软脚虾，你们这群地底的臭虫！！”……好吧，又吵起来了，俩煽风点火的偷笑。

“林，你待会儿就去把胜者打趴下，让他们全扫粪坑去~”将军无奈的笑笑，伸手摸摸小狐狸的头，眼里竟是宠溺。

这边刚刚把时间地点定下，塞尔伦就来了，修长的身形在黑金长袍的村托下尽显王者之气，玄铁的半截面具泛着冰冷的光，一坐下，全场安静。将军点头示意，其他人都站了一起，齐声道：“大汗安！！”

“恩，都坐吧！”

“是！”

“呵呵，刚刚都在干什么呢？那么热闹？”刚刚的刺头都怕给大汗留下不好的印象，嘟嘟囔囔有些开不了口。

“没什么没什么，这些个小子，几日不活动这心里不舒服，正准备着待会儿出去好好比比呢！”开口解围的重天顿时觉得十几双满怀感激的眼落在了自己身上。

“哦？这比武好啊，我们联盟的勇士可都是在刀口上生活的。不过，决斗可能要延后了……勇士们，战争又要开始了……此役一统大都！！”

大都的存在已有几十上百年了，联盟只有短短的三年，虽然说联盟所创造出来的场景令人向往，但谁又能保证统一之后，日子比现在好过呢。

北荒地域宽广，说是统一了三分之二的地方，但最为肥沃，力量最为集中的大都损失却不是很大。联盟的人都有亲人，不管是曾经的贵族还是奴隶，大都为了分散联盟，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立场不坚定的人，出卖联盟，最近的一些战争显现出端疑，就连将军所带领的队伍都出了点状况，若不是反应灵敏，怕是会惨败而归。战争这种事，一点都退缩不得了，必须果断出手！告诉那些出卖联盟的人，他们从未怕过！！

“明日召集四狼，有些事不得做，有些人不得不杀！！好了，散会，郁将军请留下！”众人听过塞尔伦的话躬身告退，不知情的人茫茫然，知情的人冷汗直冒。

将军也叫退了李生元与雷平，重天不用叫，紧挨着将军，姿态做得很足，偌大的会议厅就剩他们三人了。

“郁将军，去喝一杯如何？纯正的葡萄酒，前几日才到的。”

“恭敬不如从命，请！”

“请！”

小尾巴跟上，馋虫直冒，葡萄酒呢~~血粼粼的战争才不想听呢，重天的主要目的是陪着自己将军还有顺便喝点葡萄酒，真的只是顺便。

一进内院，白衣美男元帅猛扑向自家男人，可怜吧的举起右手，颤巍巍道：“伦伦，看我的手，刚刚切菜被割到了！！！好痛啊！！”

塞尔伦这么些年也习惯了自家爱人的爱显宝，瞥了瞥那小的不能再小的伤口，无奈的叹了口气：“好了，待会儿再去上点药，让人把葡萄酒拿上了，这好酒，可要给郁将军好好品品。”

“恩！！待会儿你亲自给我上！！”

“好！”

元帅瞪了重天一眼后，欢脱的跑开了。被瞪的人猛打了个寒颤，无论遇到多少次，他都无法适应元帅的腻歪方式，虽然他也会给自家将军撒娇，但是也没有那么夸张好不好！！！瞧着自家将军的脸色，面不改色，难道自家林不觉得无语？

重天想不到的是，自家将军想看看他这个宝贝如此撒娇的模样，脑子里各种臆想……

红宝石的般的液体倒入白玉杯中，淡淡的清香带着丝甜味，带着丝酒味，视觉嗅觉上都是一种享受，勾得不爱酒的人都忍不住喝上那么几杯。何况在座的四个都是爱酒之人，端起酒杯，慢慢的吸入一口，入口香滑，先是甜，再是淡淡的苦涩，最后留在嘴里的还是淡淡的清甜，真真是最纯正的葡萄酒。

“好酒！”

“呵呵，郁将军喜欢就好！这里还有几坛，不如带几坛回去吧！”

“好啊好啊！！”不用想，这就是某小酒鬼重天的声音，这人在和元帅抢酒的同时，一听此话，迅速反应。

“哼！！郁馋猫！！”

“哼！！元狐狸！！”继续抢！

俩小攻失笑摇头，看了看自家宝贝，转头讨论正事。

“今日大汗找郁某来，怕不止喝酒送酒这么简单吧……”废话，大战在即，单约人来喝酒？

“恩，是有点事，对你，也就不藏着捏着了，重林，当初建立联盟的时候，你答应帮我两年以报救弟之恩。呵呵，可你看，这三年都过去了，郁将军对联盟还是有感情了吧？”

“恩？”

“你我都明白，此次与大都之战凶险异常，就算险胜了，联盟也将受到重创，再禁不起什什么重大的打击。庆国，虽不复之前，但出兵我联盟还是办得到的！特别，这里还有你……”

“想让我做什么？”

“……带兵攻打庆国，让他们无力出兵！”

将军沉默了，塞尔伦拍了拍将军肩膀：“我知道很为难，但你是最好的人选！郁将军，好好考虑考虑吧，我等你答案！”

回去的路上，一人抱了一坛酒，重天知道也能感受到爱人心情很不好。这事放在谁心里都不好受，带着兵去攻打生养自己的国家，誓死跟随将军的将士们会怎样想？虽然离开了，但还是有情的，看着庆国一点点衰败，曾今誓死扞卫过它的将军，如何抉择？

“林……”

“恩，回家吧……”

56.杀

北荒地很大，但能住人的地方不多，居民大多已牧民为生，就算重天带来了先进的开荒种植技术，但在气候恶劣的北荒，放牧才是最根本的生存方式。所以只有一些在战乱中所养家畜都丢失死亡的人，才被重天他们框进了农舍，荒地被开出来，为了方便管理都在军营周围，而大多数的牧民就要靠派出的巡逻兵保护。

为了方便管理白狼黑狼灰狼金狼分别驻扎在了种植地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平时各自训练，只是每隔十日就全部拉到一起进行配合，让白狼黑狼看到金狼灰狼的进步，让金狼灰狼懂得去如何配合指挥白狼黑狼，这三年下来，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巡逻兵的分配就由抽签决定，哪只狼抽到，就负责那一个月的巡逻，出了问题就由巡逻队负责，效率高且公平。

联盟的总训练场听着挺有气势，其实就是一块容得下二十万兵马的平整荒地，据重天说，这一大片地起码再照顾个十年，不然别想种出东西来。于是，草都不长的黑土地，就成了如今的总训练场。

一晚未睡的将军早早到了灰狼的训练场，看着满是肃杀之气的大军，杀意一闪而过。

“将军，都准备好了！”小南小北连同雷平和李生远一同走了上来。将军面无表情的脸雷平他们看不出什么，但跟了他这么些年的小南小北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吗？自打上次回来，将军就要他们俩寸步不离的守在军营，就足以看出些问题了。

“恩。走吧。”五千灰狼营的人整齐划一的转身，脚步落地只有一个声音，现代化的训练方式，重天说是神仙托梦的教给将军了。模模糊糊的概念还真被将军和塞尔伦两个军事奇才给捣鼓出了个究竟，用于灰狼金狼的训练。

灰狼到的时候，金狼也刚刚到，平时的金狼主将蒙加肯定喳喳哇哇的给将军下战帖了，今日却只是朝着将军点头示意：“郁将军！”

“蒙将军。”一如既往的平淡语气，听不出什么，也看不出什么。

二十万的军队，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发出，号角兵吹响了号角，“唔唔”声落，塞尔伦带着各个部落如今的管理者上了高台。

塞尔伦接过火把，点燃高台上的火盆，高举火把，二十万士兵齐声大吼：“大汗万岁！！大汗万岁！！大汗万岁！！”连叫三声，响彻天际。把那十几个管理者唬得一愣一愣的，这么强纪律性的北荒兵还真没见过。

“今日，将所有人召到这里，你们中有明白的有不明白的，现在！！我念到名字的都站到队伍之前！！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金狼三队牛雨，灰狼一队加里，白狼三队西里，黑狼二队……”名单足足有一百多人，最初还是四队每队念一次，后面的全是白黑两营的。有些人平时表现的勇猛异常，有些人就表现平平，还有些是没营的垫底，不知内情的人根本就猜不到大汗要干什么。

那些被点到名的人全身僵硬，脸色发白的走到了队伍前列，一些机灵的已经在想着如何寻找退路了。等这一百多人都站好后，塞尔伦手一挥，四狼在自家领导者的带领下迅速朝四面撤退，将空地留给这被点出的一百多人。

“大战在即，你们这些背叛者是不得不除了……”此话一出，全场一片哗然，居然是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