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易寒(四)——凔溟
凔溟  发于:2014年0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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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易寒忍受着发麻发痒的耳朵,将那一遍遍宣言深藏进心底,最终只回答了三个字:“我也是!”

等二人再次起床时已经过了午膳的时辰了,萧易寒瞪视了萧寰宇一眼,然后朝外大声说:“来人!摆膳!”

两人一起用了午膳,萧寰宇就被萧易寒拉近了书房,荒废了几个时辰,案桌上那一大叠等着审批的奏折让萧易寒眉头紧皱,将左边一半奏折往萧寰宇那推了推,萧易寒自顾自地坐下,打开那一本本精致的本子阅读起来。

萧寰宇暗暗笑了笑,也不拒绝,上次答应萧易寒帮忙理账,这些日子,他每天都有三四个时辰与那些学徒在一起,别说萧易寒找来的那些人都不简单,头脑灵活,很快就理解了现代的记账方式,剩下的事,他自然不需要亲力亲为了。

“哈哈……寒,你看看这份奏折!”萧寰宇停下手中的朱砂笔,将那份义愤填膺的奏折递到萧易寒眼前。

萧易寒只瞄了一眼就知道内容,因为这个人正是在朝堂上诬言萧寰宇是祸国妖孽,导致南方大难的老臣。

“我倒是刚知道,原来我还有这份本事!”萧寰宇嘲讽的笑了笑,然后提起笔,刷刷地落下几个字:“卿乃奇才!”

“这种无事生非又迂腐的老头,若不是看在他还有点用的话,我早就想炒了他了。”萧易寒直接在那份折子封面上打了个大大的叉。

“这符国看我不顺眼的人多了去了,谁让我这个异姓王爷霸占了他们英明神武的陛下呢?”萧寰宇重新取了一本奏折,认真批阅了起来。

萧易寒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一会,随即温和地笑了笑,举国上下谁人不知他的性格,胆敢与他叫板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看来,他最近真的是仁慈了很多,才让那些人不长记性了,哼!

缘定前生(十五)(3278字)

三天后,那名老臣在萧易寒凌厉的眼神下自动请辞,之后,几名大内侍卫抬着几箱东西上了殿,众文武大臣面面相觑,都不知他们的皇帝陛下这是演的哪一出,不过所有人都闻到了不详的味道。

“姚尚书,去把那几箱东西的盖子打开!”萧易寒坐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上,睥睨着底下众人。

姚成颤颤巍巍地从队伍中走出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一个箱子,只见箱子中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大堆的账册,他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在地。

这?……这是什么意思?姚成心中暗忖:难道是针对自己来的?果然陛下是个记仇的人,必是上次姚清的事情让陛下记恨至今了,唉……

接连着打开所有的箱子,姚成已经满头大汗了,他移动着胖胖的身体,跪在大殿中,声音中带着惊恐说:“陛下……”

“第一箱子上有一本折子,拿去给每个人看看!”萧易寒依旧古井无波地吩咐着。

姚成走到第一个箱子边上,这才发现上面有一本不同的小册子,他随手一翻,以及冷汗直流,他一页页看下去,眼中从惊惧到疑惑最后到镇定,他将册子交给最前面的左右丞相手中,然后满意地看到他们也露出惶恐的神情。

萧易寒目视着那些大臣脸上精彩的表情,心里笑了笑,他也是昨天才发现,原来他符国的大臣们竟然在他如此严厉的治理下还能贪污受贿,营私舞弊,挪用公款,看来贪官污吏真是经久不衰啊!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萧寰宇组织的团队竟然在短短的几天内就查出了如此多的漏洞,他还记得那人拿着那本小册子在他眼前挥了挥,然后似笑非笑地说:“看看,你手下的官员还是不错的。”

萧易寒原本以为是自己治理有方,这人真心夸赞他,谁知待他看完那厚厚的一本账册后,就明白这人刚才话中揶揄的意思。

一股火气上涌,萧易寒觉得自己面上发烧的厉害,那一刻,他真想掐死那些人,竟然让自己在萧寰宇面前丢了面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确实还算不错的了,除了几个贪污比较严重的以外,其余都是情节较轻的,这种现象在所难免的。”

萧易寒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无官不贪,他也没指望那些大臣手上有多干净,他花了点时间将几个罪大恶极的大臣圈了出来,然后就有了今日早朝的这一幕。

“你们……可还有话要说?”萧易寒声音低沉,语如寒冰地问。

“陛下……”所有大臣齐齐下跪,头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更更低,态度也更卑微。

“左相,谈谈你的感想!”

年老的左丞相身子发抖地抬起头,他实在没想到十数年前的一次头脑发热竟然被陛下查了出来,他做了几十年的清官,没想到临老竟然出了这么一个污点,这让他如何有颜面面对天下人。

“陛下,老臣罪该万死!”他本事最提倡那些贪官污吏的,如今证据摆在自己面前,他哪敢再说什么?

“哦?怎么就罪该万死了?说说!”萧易寒勾起唇角,目光如炬地看着左相,发现这笔记录时他也挺惊讶的,不过想想这个做了几十年朝官的老臣才这么一失误,已经非常难得了。

“老臣……唉,望陛下赐罪!”左相磕了一个响头,神情悲戚地说。

“好了,你起来吧。”萧易寒也不再捉弄他,而是语气一转,严厉地说:“凡是贪墨一千两银子以上的人都站出来!”

四五个年纪不一,身材不一的大臣抖着身子,手脚并用地向前爬了几步,然后额头顶地,等待着君王的裁决。

那本册子记载的太清楚,使他们无所遁形,那大殿中摆放的几箱账册让他们连辩解的可能性都没有,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陛下能从轻发落。

可是,他们的希望注定要落空了,萧易寒若是会心软那就不是萧易寒了。

“你们做了些什么,犯了什么错,心里清楚,不用朕一一说出来了吧?这只是朕一时心血来潮,随便查查的,还有多少是朕不知道的,朕也不想追究,来人!将人押入天牢,等候发落!”

萧易寒话一说完,几个孔武有力地侍卫手持刀剑走了进来,将那几名大臣拖出了殿外,而那户部尚书姚成也正是当中一员。

“陛下,陛下……还望看在老臣多年的功劳上网开一面?陛下……”姚成惊呼,他知道,一旦入了天牢,即使玉皇大帝出面也别想救他了,如今他只希望陛下能念在他以往的辅佐之情。

“废话真多!堵上他的嘴!”萧易寒慵懒地靠在宝座上,目送着那几名大臣的远去。

环顾一周,萧易寒嘴角扬了扬,声音依旧冰冷地说:“至于你们,账朕先记着,若是哪日你们也到了那个水平,可就不是他们这个下场了!”

“臣等有罪!”所有大臣齐齐认错。

“姚成几人贪墨严重,处以死刑!没收所有家产,充入国库!三代以内直系亲属流放边关,旁系亲属有在朝为官者一律降三级!”

“陛下圣明!”众大臣原本以为那几位会被判个全家抄斩,没想到比他们想的轻了些,虽然这个也是他们无法忍受的。

萧易寒顺便找了几个人顶上那几个即将要死的大臣的位置,然后又大大表扬了萧寰宇一番,说他是如何才德兼备,如何勤勤恳恳,如何不眠不休地工作,说的有多伟大就多伟大。

就在所有人都在心中惶恐的时候,萧易寒终于结束了这番言辞,转而说:“朕决定,废除三宫六院,愿意出宫的妃嫔按品级补贴,不愿意出宫的,一律迁往冷宫!”

此话一出,所有大臣刷的抬头直视着他们的皇帝陛下,这……怎么可以?怎么可能?

“陛下万万不可!”所有人极力劝解。

“怎么?对朕的家事有意义?”萧易寒提高音调,语带嘲弄地问。

“陛下,此乃国事,陛下的子嗣是关于天下的大大事啊!”左相生痛欲绝地说。

“朕已有五子,太子又聪明伶俐,子嗣已有,还有什么事?”萧易寒不满地刮了那个老头一眼,若不是萧寰宇死不同意,他都想一道圣旨,直接封那人为后,若是那样,不知道底下这些大臣们会不会来个集体死谏!

子嗣问题解决,至于陛下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想要什么样的妃子自然是陛下说了算,所有人虽然惊惧于萧易寒的这个决定却也不好声讨,一个个只能心惊胆战地听着陛下用轻快的语气说:“好了,既然无事,退朝!”

萧易寒一次性解决了两件事,心情舒畅,他双手背后,走进寝宫,就见萧寰宇正认真地给符雅言解释着什么,而符雅言仰着可爱的小脸,一脸崇拜地看着萧寰宇,短短几天,萧寰宇已经将这个小鬼收拾的服服帖帖,连萧易寒这个亲生父亲都比不上。

萧易寒全身泛着酸味,以往只要他一进门,那人肯定第一眼就能看到,如今竟然眼里只看到那个小鬼,真是可恨!

萧寰宇眼角余光早就看到萧易寒的身影,只是想到刚才听到的消息,心里直乐,虽然知道萧易寒对那些女人没感觉,可是如果继续放在宫内,总是碍眼。

萧易寒走到两人身后,拍了拍符雅言的肩膀,沉着声说:“出去!”

符雅言恭敬地行了礼,瞥了萧寰宇一眼,见他冲自己点头,这才屁颠屁颠地走了。

萧寰宇看他一脸不爽,心里大笑了数声,脸上平静地问:“事情都处理完了?可有麻烦?”

“没有!”萧易寒生硬地回答。

“那就好!过来!”萧寰宇展开双臂,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然后目光温柔地看着萧易寒。

萧易寒走过去,立即被他禁锢在胸前,脸颊贴在那人鼓动的胸膛上,萧易寒心中软成一片,这一世,还能有萧寰宇陪伴在身边,他是如此幸运与幸福!

“那小鬼很可爱!”萧寰宇哪壶不开提哪壶地称赞了符雅言一句。

果然不出萧寰宇所料,一听他这话,他怀中的男人立即不忿地抬起头,怒视着他,咬牙切齿地说:“以后离那小鬼远点!”

“哈哈……那是你儿子!”

“我也是你儿子!”萧易寒冻结着表情说。

“哈哈……那他就是我孙子!”

萧易寒打量着萧寰宇那二十几岁的面容,再想想这爷孙关系,鸡皮疙瘩抖了抖,继续说:“不管你们什么关系,不许太亲密!”

“遵命!老婆大人!”萧寰宇说完,堵住萧易寒的唇,不让他继续唠叨。

室内温度逐渐升高,又是一室旖旎!

番外4

太子符雅言(4796字)

符雅言,萧易寒的长子,符国的太子,萧易寒十四岁大婚,娶了宣皇后,虽然他后宫佳丽无数,可是从未想过动摇宣氏的地位,因此,他也从未想过在宣氏之前让别的女人怀孕。

符雅言五岁之前,觉得自己的父皇是天神,不仅因为他的强大,还因为他遥不可及,印象中,父皇从未亲近过自己,更从未有过关爱,他只能放在心里膜拜着。

可是这一切,在他五岁之后都改变了,那一年,父皇征讨北辰国归来,还带来了一个男人,符雅言在皇宫中偷听到了许多关于那个男人的谣言,说他是父皇的男宠,虽然当时的他还不明白何为男宠,还听说父皇为了他,连北辰国都放弃了,后来事实证明,这些都是假的,因为在一个月之后,他在宫宴上看到了俯首称臣的北辰国主。

“北辰啸,你卖国求荣、叛国叛民,还有何颜面苟存于世?”这是那位北辰国主在宴会上说的第一句话。

那个男人当时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只要北辰的百姓们过的好,遗臭万年又如何?”

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是在父皇的御书房,那天母后生日,他壮着胆子去见了父皇,想请他一起用午膳,一进门,他就见到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和父皇相偎着坐在那把象征着天子的宝座上,动作亲密,言辞放肆,之后父皇甚至还公然带着那个男人去了母后的寝殿。

之后没几天,父皇为了那个男人遣散了后宫所有的妃嫔,也包括了他的母后,他没有哭,也没有求,就安静的看着自己的母后走出宫门,只因为他当时压根不懂那意味着什么,以至于他之后的一段时间内总是默默的在夜间流泪。

有时候他很想冲那个男人说:“你还我母后!”可是他的身份他的性格不允许他这么做,何况,那人每次见到他都会露出温柔的笑,比父皇对他还好几分,他贪恋着这种温柔。

让他没想到的是,父皇对那个男人竟然好到让自己称呼他为“尊父”,那可是等同于父皇的称呼,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如此称呼他是在三个月后,当时那个男人笑得如沐春风,还纠正他说:“尊父不好听,以后就叫父亲吧!”好吧,从此,他就有了两个父亲,他当时心里是欣喜的。

有一次,父亲来偷偷听他上课,他当时正好走神,看着窗外,然后就见到那人站在窗外看着他笑,那温和的笑容映衬着他身后盛开的梅花,仿若谪仙,他不知不觉就看呆了,甚至太傅喊了他几遍他都没回神。

为了这事,他挨了手板子,虽然他是身份尊贵的太子,可是父皇交代过了,在课堂上,他就是一般的学子,不能有特殊待遇,所以自小,他挨过的板子也不少。

当时,那个男人迈着悠闲的步伐走了进来,然后咳嗽一声,冲太傅说:“这学生犯错,其实主要还是老师的问题,你这么打他是不对的。”

太傅是个迂腐的老古董(这话是父亲说的),他对于这个父皇带回来的相当于男宠存在的男人是不屑的,甚至还是愤怒的,因此他曾不止一次从他口中听到批判父亲的话。

“哼!你一介莽夫懂什么,太子乃是未来的天子,必须从小培养良好的习惯,若是将来他才朝堂上走神,如何对得起群臣万民?再说,这里是太子学堂,王爷您似乎不适合进来!”

“小孩子嘛,心性未定,好动是正常的,何苦小小年纪就要磨灭了他的灵动,要我说,你不如带他出去走走,边玩边教,效果更好。”听到父亲这么说,符雅言差点就要拍手称好了。

可显然,迂腐的老古董并不这么认为,他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胡闹!那成何体统?想必王爷小时候就是如此的吧,难怪昔年的逍遥王爷能得如此风评,哼!”符雅言偷窥着太傅铁青的脸,发现他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屑,当时他很想反驳,和父亲相处之后就会发现,他是一个很有才能的人,他还知道,朝中很多奏折都是父亲批阅的,他还见到父皇向他请教问题呢。

很多人都说过父亲曾经是个纨绔子弟,花花公子,他才不信,一定又是那些人因嫉妒而编排出来的谣言,父亲说过:“谣言八卦可以听,但是不要轻信,要学会用自己的智慧去辨别真伪!”

这件事最后闹到了父皇那,因为在父亲说完一句话后,太傅气的都晕过去了,父亲当着太傅的面说:“你的授课太死板,不适合太子,我会建议陛下换人教的。”

“你……你以为你是谁?别占着陛下宠幸就能如此放肆,这里还没有你说话的地方!”之后,太傅拖着他和父亲去见了父皇,他在心里为太傅默哀,不管父亲是对是错,父皇从来是站在父亲一边的,这点他深有体会。

果然,父皇听了事情的经过,就问他:“你觉得太傅教的如何?可听得懂?”

他瞅了一眼太傅期待的目光,又看了一眼父亲鼓励的眼神,咬着唇说:“太傅知识渊博,授课认真,可是,很多东西雅言都听不明白,太傅说,先记住,以后自然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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