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带到卧室里塞进被子后,夏川依旧处于震惊当中,直到耳边传来熟悉的曲调,他才急急忙忙捂住欧阳逸的嘴,虽然他自己也不明白怎么会去捂住欧阳逸的嘴就是了,结结巴巴地说道:“逸……逸哥……你……你……”其实他想说的是你怎么会起来了,奈何实在是太震惊了,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
“川,乖,睡觉。”扯下夏川捂住自己唇瓣的手,欧阳逸关了床头的壁灯,黑暗中,他柔和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川,我喜欢你,还有,从现在开始,我要追求你。”
“……”许久没有得到回应,欧阳逸以为夏川已经睡着了,便转身搂紧他的腰,将头埋进他的肩窝处轻轻磨蹭,好笑的感觉到夏川身子猛地一僵,原来是装睡啊,不过欧阳逸也没有揭穿他,他之所以现在就挑明要追求夏川自然有他的考量,虽然现在挑明的直接后果会导致夏川躲避自己,但至少可以给他添加个新的烦恼,让他没有那么多空闲去回忆过去,顺便还可以把他一直将自己定位在竹马这个位置的思想颠覆一下,毕竟夏川是个迟钝的人,不来点猛的不行。
呜,糟了,逸哥一定发现自己在装睡了,等着欧阳逸揭穿自己装睡的夏川久久没有听到欧阳逸开口讲话,总算松了口气,原来逸哥睡着了啊……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逸哥居然说要追自己,这一定是做梦吧?绝对是做梦吧?夏川不断在心底催眠着自己这一切都是梦,但理智告诉他,欧阳逸确实向自己告白了,不行,不能这样,自从发生颜硕那件事之后,他就决定再也不要触碰爱情这玩意了,不如,明天就躲出去吧……他相信逸哥只是一时糊涂才会有喜欢上自己这样的错觉……
脑海里想些有的没的,夏川迷迷糊糊间睡着了,临睡前产生个疑问:为什么他要和欧阳逸睡在一张床上?
第二天,夏川趁着欧阳逸去上班的空挡,提出了自己要搬出去住的要求,本以为逸哥会阻拦自己,没想到他很快就同意了,这让夏川有些不解,逸哥不是说喜欢自己吗?不过这样的疑问很快就被他抛在脑后,而是穿上外套,到外面找房子去了,虽然逸哥说他在市内还有一套公寓可以让他住,但夏川还是拒绝了,要是住在逸哥的公寓里,不就起不到躲出去的意义了吗?
忙活了一个上午,夏川总算在远离市内的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租到了房子,房子并不是很大,一室一厅而已,但却不需要再怎么布置了,上个屋主走的时候并没有带走多少东西,屋内的设备算是比较齐全了,所以夏川也不需要特意去布置,他只需要略微打扫一下以及置办些生活用品便可以住进去了。
中午他只是随意吃了些面包便埋头继续打扫屋子,中午还是乱糟糟的房子,经过一下午的打扫,总算变得干干净净,看得夏川很是愉悦,于是,他迫不及待地回到欧阳逸的房子里,打了个电话和他说一声,便将自己的行李打包,搬进了新的房子,当所以的一切都置办好后,他躺倒在卧室那张罩着淡蓝色床罩的单人床上,闭上眼,默默告诉自己:一切都要重新开始,要好好活着,不要再犯傻了。
爬起来,见天色也晚了,便打了个电话给王铮和欧阳逸,请他们到自己新房子吃饭,庆祝自己的乔迁之喜。
夏川挽起衣袖,向厨房走去,手脚麻利地清洗着今天下午刚买回来的食材。
叮咚——
门铃声响起,夏川将手洗净擦干,匆匆跑向门边,心底有些奇怪,是谁这么快就到了?
“逸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他记得逸哥的公司离自己的新房子挺远的,那他怎么刚接到自己电话没多久就到了?他现在最不想的就是和逸哥单独相处啊!
“我刚好来这边见一个客户,现在忙完了,当然就来找你了,我还带了红酒。”说着,举起手上的红酒,眨眨眼笑道:“杵在门外干嘛?不欢迎我?”
“哪里?逸哥,快进来。”领着欧阳逸到客厅,给他泡了杯茶后,夏川便转身往厨房走去,心里默默祈祷王铮快点到。
“我帮你吧,正好我也可以秀秀我的厨艺。”本应该在客厅里坐着的欧阳逸此时已经松开了脖子上扎得漂亮的领带,挽起衣袖,自然地站在夏川身旁,动手拿过他手上的鱼,熟练地剃着鱼鳞。
夏川本想说些诸如你是客人,不应该来厨房之类的客套话,后来想想作罢,虽然说自己要躲着逸哥,但也不需要弄得两人之间像是陌生人一般,于是,便坦然接受了欧阳逸在厨房帮忙的要求。
“川,这个鱼你打算怎么做?”将鱼快速清洗干净后,欧阳逸自觉地拎起一旁塑料袋里的排骨,放了些温水进盆子里,就着温水仔细地洗着,手边还拿着一把小刀,看见略肥的肉便动手割掉,他记得夏川是不吃肥肉的。
“逸哥,我打算做松子黄鱼,还记得吗?”夏川将鱼切成两大片,把靠近鱼肚的地方切成斜十字的花刀,然后用手提着鱼片的两端,鱼皮那面向里,用手拧成鱼肉卷,沾在鸡蛋糊,在温油中炸成金黄色时,捞出,滤去油。
“当然记得,你以前最爱吃的就是这道菜了,每次我家有这道菜时我都会叫你过来一起吃饭,而且你都会吃得很多,完全不知道客气俩字怎么写,我怀疑我家就是被你吃穷的。”欧阳逸打趣,同时动手把冬笋、海参、火腿、松子、葱、姜末、豌豆、盐、味精、糖、料酒、醋、酱油以及调好的湿淀粉倒进夏川热着的油锅里,看他慢慢搅拌,调成白色的浓汁浇在炸好的鱼卷上。
“我哪有吃很多?而且你现在那么有钱哪里穷了?”将做好的松子黄鱼盖上盖子,放进保温箱里,夏川接着做下一道菜,而欧阳逸则默契地配合着,厨房里透着一股温馨。
叮咚——
门铃再次响起,夏川转身将手上的勺子递给欧阳逸,嘱咐道:“逸哥,你帮我看着下,我去开门,一定是王铮来了。”边说边拖着拖鞋啪嗒啪嗒地跑向大门。
“王铮你个混小子速度好慢!”打开门之后,连人都还没看清,夏川就伸手在来人身上轻轻打了一拳,笑道,只是在看清来人是自己曾经在酒吧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子后,笑容僵住了。
“哈哈,夏川,你那呆呆的表情好滑稽!”站在身后的王铮见状,不厚道地大笑起来,倾身对着同样愣住的萧寒,调笑道:“痛不痛?”
“滚开!”萧寒也很郁闷,他只是偷偷听到老大的电话,知道他要来夏川家做客,便偷偷摸摸地跟踪老大,想要和他恋人,哦,不,老大还没追到人家,姑且叫未来恋人吧,想要和他未来恋人好好接触一下,以后老大生气时可以让他帮自己求情,哪里知道晦气的是,他刚在楼下转悠,想着要用什么借口拜访时就遇到了王铮这个流氓,被他拎着衣领就走了上来。幸好到了夏川门前时,王铮还算给自己面子,没有保持拎着自己衣领的姿势按门铃,只是,他也没想到夏川一开门就以拳头招呼,一时间有些愣住反应不过来。
“呵呵……”夏川挠头,尴尬地笑了笑,也忘了要把人请进屋里,直到欧阳逸觉得奇怪,出来看看情况时,才发现有两个笨蛋站在门边互相对望傻笑,而王铮则抱胸站在一旁看戏,有趣地挑了挑眉,“萧寒,我怎么不记得夏川认识你?”
“老大!谁说不认识了?夏川,你还记得我不?”萧寒上前一把紧紧握住夏川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一旁看戏的王铮马上黑下脸,拉过萧寒的手径自踏进屋里。
“呃,我记得你,那次酒吧去接逸哥的人。”夏川关上门,摸摸后脑勺,安分地跑进厨房继续捣鼓菜去了,欧阳逸见状,也没说什么,只是挑眉看看王铮,见他点头,也就跟着进厨房帮忙去了。
19、新的开始
“哟,老大,没想到你居然还会做饭哪?真是贤惠啊。”夏川租住的房子并不大,也就四十多平方,所以厨房和饭厅是连在一起的,夏川为了区分,特意买了个古朴的屏风隔开两处地方,但并不影响坐在饭厅里等着吃饭的俩人和厨房里的人对话。
“萧寒,你再多说几句,我不介意把你踢出去。”欧阳逸将甜醋递给正闷着排骨的夏川,抽空瞅了眼王铮,“王铮,把你家小孩好好管管,别没事放出来祸害人。”
“谁是他家的?谁是小孩了?老大,你不要乱讲话!”萧寒对着欧阳逸的后背比了个中指,被王铮用力拍下,“还说不是小孩?一点就炸不是小孩是什么?给我收回你那没品的姿势,丢人。”
“王铮你特么不要给我逮到你的把柄,小心我玩死你!”萧寒跳脚,扑向王铮,张口就往他的肩窝处狠狠咬下去。
“痛!萧寒,你是不是疯狗啊?见人就咬?”王铮推开萧寒的头,一脸嫌恶地擦了擦肩上的口水。
“你们感情真好。”夏川端着菜放到餐桌上,对着打闹的两人调笑道。
“松子黄鱼!这个好吃!”萧寒没有反驳夏川,注意力早就被桌上的家常小菜给吸引了,他伸出手,心急地捻块鱼肉塞进嘴里,腮帮子一鼓一鼓地用力嚼着,一脸幸福。
“萧小娃,你多大了?居然还用手吃饭?也不嫌脏?给我去洗手!”帮着夏川摆放碗筷的王铮抬起脚轻轻踹在萧寒屁股上,将他赶去厕所洗手。
“川,你家有高脚杯吗?”欧阳逸将自己带来的红酒开瓶,放到饭桌上。
“没有,要不我出去买吧?”
“不用,直接用普通的杯子喝就行了,都是自己人不用那么多讲究。”欧阳逸拦住向门外走去的夏川,从客厅里拿了几只杯子,满上,“来,庆祝我们的川川搬进新家!”
“恭喜!”王铮和萧寒看着欧阳逸一饮而尽,也纷纷效仿,仰头咕噜咕噜地一口气干了。
“这个是红酒又不是啤酒,你们这样喝真是糟蹋了。”夏川嘴上这么说,不过自己也是一口气喝完,然后放下杯子灿然一笑,“为自己活着的感觉真好。”
“对!这才是我王铮的朋友!活就要活的洒脱!”王铮用力拍着夏川的肩膀,哈哈大笑。
“恩,我以后要为自己好好活着,再也不要成为谁的附属品了。”夏川在搬进新房子的时候去了趟墓地,坐在那里絮絮叨叨说了很多,结果突然发现,这个世上其实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所谓放不下,也不过是自己不肯放下而已,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想通了,只是莫名地觉得一身轻,感觉上像是抛弃了过去重新活过来一般。
将闹心的事情说开了,席间的气氛明显欢快了很多。抢起饭菜来也尤其不客气,一群大男人意外的闹得像些七八岁的孩童一般。
叮咚——
门铃声再次响起,夏川放下筷子,匆匆走向大门,还有谁会来这里?打开门一看时,愣住了,不过很快就勾起唇角浅笑,“黒翼,你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这里?”说着,将人领进饭厅,从厨房里又拿了副碗筷出来。
“逸哥?”踏进饭厅看见欧阳逸稳稳当当地坐在那时,黒翼心里很吃惊,忍不住大声叫了出来。
“坐,那么吃惊干什么?”欧阳逸瞥了眼黒翼,转头向面露不解的夏川解释道:“我爸和他爸是旧识,我偶尔会到他家拜访一下伯父。”
黒翼听了悄悄翻了个白眼,嘴上却赶忙接话道:“是,逸哥偶尔会来我家吃饭,我只是吃惊夏川你会认识逸哥而已。”什么偶尔?分明就是经常好不?自家父亲可是十分喜欢欧阳逸,隔三差五地请人过来吃饭。
“这里的房东我刚好认识,今天和他聊电话时他说道夏川这个名字,我就想着会不会是你,结果过来一看还真的是你啊。”黒翼也不客气,动手夹了块糖醋排骨,一边嚼一边回答夏川刚才提出的问题。
“那个,黒翼,我跟颜硕已经分手了。”夏川看着兀自吃得欢快的黒翼,好心地告诉他自己和颜硕已经分手的事实,以前他和黒翼的话就不多,唯一有交集的时候也是因为有颜硕在场,现在自己都和颜硕分手了他过来干嘛?
“我知道啊。”黒翼将口里的白饭吞下,大大咧咧说道:“我黒翼就是纯粹得想要和你交朋友而已,和颜硕没有关系。”其实,夏川和颜硕分手黒翼乐见其成,虽说颜硕是自己一起长大的兄弟,但在这件事上,颜硕确实做得不对,以前不和夏川讲话是因为不喜欢他那副以颜硕为中心的小媳妇样,现在分了好,看着总算像是个爷们了。
黒翼响亮的笑声渲染了众人的情绪,大家都不约而同大笑起来,夏川看着这些人,心里觉得很温暖,自己身边有这些这么可爱的人陪着自己,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吃过饭后,大家只是小坐一下便纷纷告辞了,只有欧阳逸留了下来。
“逸哥,你还不回去吗?”单独面对欧阳逸,夏川有些局促,不过面上倒是极力保持镇定。
“我帮你收拾好这些东西就回去。你一个人今天又是忙着搬家又是煮饭,也累了。”欧阳逸微笑,挽起衣袖,将饭桌上的碗筷收进厨房。这期间,欧阳逸没有再提起昨晚说要追他的事情,夏川也乐得装傻,帮着欧阳逸收拾。
等送走欧阳逸后,天也黑了,夏川洗过澡,坐在床上就着昏黄的壁灯看书,看没一会,眼睛有些累了,就关上灯,想要睡觉,但却怎么也睡不着,夏川揪紧被单,抑制住想要下床出去检查房子的强烈欲望,他知道这是病,不能放任,所以他努力在心底提醒自己:没事的,快睡吧。只是,不管他怎么克制,还是忍不住想要出去检查一下屋子才安心,就在他掀开被子想要下床时,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慌忙接起电话,“逸哥?是忘了什么东西吗?”
“不是,只是想和你说一声,门窗关好了,煤气炉也拧紧了,今晚你可以安心睡觉了。”欧阳逸低沉柔和的嗓音透过手机兹兹的电流声传进夏川耳里,意外地抚慰了夏川躁动的心灵。
“恩,谢谢逸哥,夜深了,你也早点睡吧,晚安。”夏川的唇角在黑暗中悄悄翘了起来,他柔声道了句晚安,挂了手机,紧紧握住,闭上眼安稳地睡着了。临睡前,心里想着明天要出去找份工作才行。
欧阳逸合起手机,握在手里把玩着,望着窗外的夜景,笑了,夏川,我不会逼你答应和我一起过日子,但我会慢慢的,一点一滴地融入你的生活,直到你习惯了我的存在。
晚安,夏川,祝你今夜梦中有我。
20、报复的前奏
夏川早上起来之后,收到了欧阳逸的短信,嘱咐他好好吃饭,不许偷懒不吃,吐出来了就漱口水再吃,总之就是要确保不要饿肚子!其实欧阳逸也是在事后逼问夏川才知道他吃完东西之后会吐出来的,以致于有些营养不良。
夏川拿着手机,看着上面的信息,不自觉地笑了,啪嗒啪嗒按着按键打了几个字,觉得不行又删去,最后只打了个恩便发了过去。将手机塞进口袋里,吃过早饭后,他拿上钱包打算到招聘会去了解一下行情,毕竟当初为了颜硕留在家里当了十年的“煮夫”,也不太了解现在的就业行情。
从今以后要为自己好好活着!夏川挤在公交车上,看着它缓缓向前驶去,心中感到万分雀跃和紧张。下车之后,他深深呼了口气,略带激动和紧张地往招聘会场踏去,进去之后,被那人山人海的招聘会现场给震住了,随着人潮往前涌动,夏川踮着脚尖艰难地左右张望,想要跑到前头去询问些招聘信息,奈何,人实在太多,加上他本身长得并不强壮,无论怎么挤都没有办法挤到最前头,反而被人群冲到偏僻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