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密事 上+番外——坏孩只
坏孩只  发于:2014年0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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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贤弟!”我咽下饭,调笑道,“大哥定然好好照顾你!”

“你做我的药童!”他对我翻了个白眼,“不准打扮地花枝招展。穿粗布衣,头发也要束得干干净净,还有带上头巾。”我刚想反驳,墨贱人便拿起筷子指着我,“想活命就闭嘴!”

我一蒙,硬生生将长篇大论吞下肚。“难道你穿得不招摇吗?不公平。”我弱弱地磨叽道。

“你放心我绝对会乔装好的!”墨笑挑眉,“打扮成最低调最普通的大夫摸样!”

“但愿吧。”我吐吐舌头。

墨笑敛了嚣张态度,托腮看向我。“既然你与我一条船,我能说的一定知无不言。我猜你肚子里那些疑问闷得快烂了吧。”

我迅速点头,准备一股脑地把疑问吐出来。“你为何去烟醉楼?还有你和玉箫什么关系?还有神乐阁——”

“我从头慢慢与你细说吧。”墨笑此话正和我意。我便听他娓娓道来,“我为何想方设法进烟醉楼,都要从神乐阁说起。神乐阁想必你已有所耳闻。‘神乐阁中神乐仙,三魂夺,七魄牵’那是众所皆知。但鲜为人知的是,神乐阁能夺魂牵魄的并非《绝尘咒》心法,而是一首琴曲——三千落。”

“三千落?”我喃喃自语着。

“入神乐阁之人都可习绝尘咒。绝尘咒共十重。修炼五重以上的便是一等高手。现下神乐阁护法玉箫和琵琶皆在七重以上。第八重经脉逆转,内力幻化。像是玉箫那晚能自行驱动内力逼毒。第九重穴移乾坤,独步武林。说的是穴位移动,异于常人。而第十重三千万物,惟命是从。就是指能够以三千落乱人心智,使其臣服。据我所知,修炼至第九重的是神乐阁最为神秘的大护法碎琴,而能弹出三千落的,一人是失踪多年的前阁主司南华。另一人便是眼下神乐阁阁主,武林人闻风丧胆的司落隐。”

“司落隐?”我怎么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为何说闻风丧胆?难道他杀人不眨眼?”

“何止杀人不眨眼。他简直是嗜血成性。”墨笑眯着眼道,“近三年来,司落隐频频出山参加武林大小集会。若有他看不顺眼的,便格杀勿论。许多小帮派都归顺神乐阁。现在司落隐的势力大过武林中任何一个门派!少林武当之流的名门正宗已组织起来,合力对抗神乐阁。但却久久未找出对付三千落的法子。”

第七章:水落石出

“那么厉害啊!”本公子不由感叹,“啥时我也能在武林混得这般风生水起!”但我一想到司落隐的残暴,还是不寒而栗起来。“墨笑。你说了半天,还是没说到为何你会现身烟醉楼。”

“这就是五个月前的事了。”墨笑接着道,“五个月前的某个晚上,清逸山庄遭一名黑衣蒙面刺客闯入。当时掌门苏怀秋闭关刚好满一年,庄内暂代处事的是大弟子启乾。据他所说当晚万宝轩守门弟子被打晕,有巡视弟子见到黑影闪入轩室,便立刻禀报。启乾率众弟子围住万宝轩,而黑衣人怀抱洞天琉仙琴夺门而出。启乾率领首席弟子布天罡阵,困住了黑衣人。黑衣人被逼迫不得已弹起洞天琉仙琴。阵破,黑衣人眼看得逞。幸好苏怀秋破关而出,以诛仙剑对抗绝尘咒,夺回宝琴,重伤黑衣人。”

“那黑衣人是谁?司落隐?”我脱口说道,却又觉得不对,“不!应该是大护法碎琴。”

“武林中所有人都与你一般看法。”墨笑浅浅一笑,“若是司落隐,他大可以三千落回击苏怀秋。怎么看都不会如此轻易败在诛仙剑下。可那黑衣人明明使琴,所以世人都认定是碎琴。还有一事,你可能不知。洞天琉仙琴几十年前便是神乐阁的宝物。怎会落入苏怀秋之手,武林中众说纷纭。我也不甚清楚。”

“那黑衣人究竟是不是碎琴?他不是传闻从未在武林中露过脸吗?”我追问道。越来越觉得这武林有趣的很。

“没错。他的确神秘。”墨笑似是说得口干舌燥了。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我只能说,那黑衣人不是碎琴!而且我对此十分确定。”

“那是——”我凝眉。

墨笑压低声音道,“是玉箫!”

“怎会?”我一时脑袋糊涂,可一细想便全懂了。“他躲进烟醉楼疗伤!所以你混入烟醉楼,是为了治他的内伤!”

“没错!”墨仙人向我投来颇为赞许的目光。“玉箫为何会用剑和琴,我也不了解。我只知道云姨是玉箫手下。武林将闯入清逸山庄的罪名扣在碎琴头上,便不会怀疑到玉箫。他躲开世人注意,入烟醉楼疗伤。可诛仙剑可不是一般的剑法,再者以我猜测,他用琴并不高明,内力受了限制,才会大败于苏怀秋。云姨花了五个月时间暗中寻访名医,始终无法令玉箫痊愈。因此,我便不动神色地出现在长安。云姨将我带入烟醉楼时只告诉我,让我医治一名小倌。我明白那是试探。玉箫才是我进烟醉楼三日来,真正医治的病人。当然除了给他治病,我还有别的事干。你应该早知道酒窖那晚是我。不过玉箫真是够狠,没完全康复就想杀我灭口!”

酒窖那一夜,我的确知道柜子里另一人是墨笑。他不愿透露潜入酒窖的目的,我明白那是真的机密。而真正惊世骇俗的是,庸医们花五个月都医不好的内伤,墨笑只用了三天!本公子对玉面仙更为刮目相看了!

“墨笑。我知道了!”我手指指着他的脑袋,笑得高深莫测。“你就是神乐阁大护法碎琴!你或是司落隐派玉箫去偷洞天琉仙琴。他受了重伤,你便到烟醉楼医治他。但你没想到他想趁此铲除你,夺大护法的宝座。所以——”

“所以你笨死了!顾柳月!”墨笑敲了下我的脑袋。“我要是碎琴,还会怕他的箫声不成?”

“诶!那你说,当日我为何听了他的箫声,完全没有不适感?”

“因为他将内力通过箫声攻击我一人罢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玉箫躲进烟醉楼的?又是谁指使你医治他的?”我这一问,墨笑顿时不说话了。这似乎又是机密。不幸被本公子踩中了。

“顾柳月。”墨笑望着我,眼中无奈难掩。“我刚涉足江湖之时与你一般,什么都好奇。可后来我才明白。在江湖,知道的越少便越是安全!”

“哦。”我愣愣地点头。但依旧好奇不已。不过我见墨笑不打算告诉我,想必真是过于辛秘的事。本公子就不强人所难了。让那些个问题烂在肚子里算了。

“那我答完了。现在可以问你了吧?”墨笑喝了口茶,嘴角的笑容要多贱有多贱。

“问吧!”我也给自己倒了杯茶,挑眉道,“既然你与我一条船,我能说的一定知无不言。我猜你肚子里那些疑问闷得快烂了吧。”本公子也学起了他方才的调调。

墨笑瞥了我一眼,甚为鄙视。“我一直没想明白,我们逃亡的那一晚,怎会峰回路转地多出好些个清逸山庄弟子?还毫不犹豫地救我们。”

“你是说那些白衣人是清逸山庄弟子?”我反问道。

“没错。衣摆上不都有个兰花图案吗?那是清逸山庄的标志。”墨笑突然睁大眼睛道,“对了!与你那晚怀中掉出来的玉佩很是相似!”

“什么玉佩啊!你眼花吧!”我顿时紧张起来。难道与我一夜巫山云雨的,是清逸山庄之人?可那公子白衣上的刺绣明明是云。巧合!一定是巧合!

“你把玉佩拿来我看看!”墨笑说着,便迫不及待要搜我身。

“住手!我叫你住手!”我挣扎着,却见墨笑一脸搜不到玉佩死不休的神情。本公子莫名地怒火中烧。第一次对他如此厉声厉色道,“墨笑!”

墨笑见我是真的生气了,便收了手。找了个台阶下。“不让我看就算了。天色不早了。你回房早些休息吧。我去找小二收拾碗筷。”

我默默地回到房内,又拿出玉兰发起呆。不知为何今天听墨笑说了那么多江湖事,心里却闷闷的难受。特别是说起关于玉兰,关于白衣人时,我会变得不像顾柳月。我一直在说自己活得如何潇洒,如何心无旁骛,如何了无牵挂。还记得当日自己未开口问及那人的名字。只道是,“风尘岁月,只需记得交缠恩情,何需俗尘束缚。”但却始终不愿承认,那白衣公子只是过客匆匆。

顾柳月,你扪心自问。逃出烟醉楼,是否就是为了那皎皎玉兰?你三年来不断告诫自己“自在洒脱,凡事不多深究。有一日撒手而去,便不会眷恋不舍,伤悲颓唐。”可你现下却向往江湖,又对他人多生眷恋。你是活得多矛盾?

江湖上有句话说得好。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我却如何都无法做到相忘之境界。对墨笑也好,对白衣公子也罢。我已不愿再胡思乱想,只怕“情义”二字终有一日,会令我背负沉重代价。

……

我不知是何时昏睡过去的。迷迷糊糊时,我听见房门合上的声音。我猛地一个机灵。墨笑说过,我们眼下躲在小村子里并不安全。烟醉楼之人随时可能出现。

想到这里,我一下子醒了过来,却不敢睁开眼。侧耳听去,竟听不到脚步声。我更是心惊起来。

本公子一鼓作气,微微眯起眼,却见一张陌生的脸在我眼前一晃。“哇!”我被吓得不轻。顿时起身缩进床的角落。

那陌生人似乎也被吓了一跳。白花花的长胡子一抖一抖的。“是我是我!”这老头抚了抚白眉毛,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末了又嘿嘿笑了几声。“看来这装扮很成功。”

“你是——”眼前的老头身形熟悉,声音熟悉,眼神也熟悉。本公子一拍脑袋。“墨笑!”

“顾柳月!你看我这样还不错吧!像不像慈眉善目的老医者!”墨笑理了理一身浅灰儒衫,甩了甩袖子。得意地摆了一个负手而立的姿势。

本公子真是叹为观止了。感情跟着墨笑一路上是少不了惊讶的。“像!您像极了!”我露出崇拜之情,“像极了坑蒙拐骗的神棍!”

“你——”墨笑瞪了我一眼。往日墨仙人一双桃花眼瞪人是七分怨怼三分娇嗔。今日这凹陷的眼窝,皱巴巴的眼皮,瞪起人来真是杀伤力微乎其微啊。墨笑用手按着脸颊,“你懂什么!这可是大名鼎鼎的香山客亲手制的人皮面具。带上之后神不知鬼不觉!若不是我隐居之地与他相邻,我俩又交情颇深,才得不到此等宝物呢!”

香山客,此人我也有所耳闻。躲在深山里做人皮面具的老妖怪,也算一个不露真面目的奇人。“墨笑!给我戴上试试!”我厚着脸皮蹭到墨笑身边。

“不行!”墨笑解释道,“这人皮面具戴起来很费工夫。必须先附在脸上,再以特殊的药水浸润一个时辰才能完全服帖在脸上。卸下时同样需要浸泡药水。这一戴一脱的,顾柳月你是想明日再启程吗?”

“没有没有。”原来带个面具如此费事。本公子兴趣不大。

正在此时,有人前来叩门。我迅速钻进被窝里。墨笑立刻沉下声音,倒也挺像老者的嗓音,“谁?”

“是我!店小二!”

“进来吧。”墨笑向我使了个眼色。

小二哥屁颠屁颠地进来,看见墨笑时愣了愣,又转而望向我。“顾公子。不知隔壁与你一道的墨公子去哪了?”

“哦。他昨夜启程离开了。”我故意咳了两声,沙哑着声道,“我们本该一起的。可我身子有些不适。只有请大夫来给我诊治。不知你有什么事吗?”

“呵呵。是这样的。顾公子和墨公子昨日不是知会了掌柜,今日便退了厢房启程吗?小的没有要赶走您的意思。只是——”小二摸了摸脑袋,压低声音道,“昨晚来了八个武林人士。小店客房不足,正缺了两间。掌柜向他们保证今日便有房间。他们个个腰间佩剑,我们惹不起。”

“八个武林中人?他们都什么摸样?”我佯装随口问问。“这小村子怎会多了这帮带家伙的主?”

“他们个个穿白衣。摸样是挺斯文的。我们这小村子前着长安,后着溯阳。溯阳珍武会,公子可有耳闻?”小二八卦精神大起,“我给您说说吧。再过个三五日,便是三年一度的珍武会了。每到这时,就会有许多武林中人途径我们小村。我听说这回大会,会去好多高手呢。不过那些个打打杀杀的,怪吓人的!”

“咳咳。”我听着小二似乎只知道溯阳有个珍武大会。其他个门派不甚清楚,便咳了几声。打断了他,“若是如此。我看我今日也启程了吧。不会为难掌柜的。”说着我便起身,套上外套。

墨笑前来扶住我,“公子可住进我的医馆。那里养病,在下还可在旁照料。”

“有劳大夫了。”

“多谢顾公子!您真是海量!”小二嘻嘻一笑,对我连连道谢。还不忘感谢墨笑。一边谢着,一边退出了房,合上门。

第八章:清逸弟子

店小二前脚刚走。我后脚便慌乱地拉住墨笑,“清逸山庄的已经追来了,玉箫必定早已来此。我们该怎么办?”

“你先别慌。”墨笑握住我的肩膀,若有所思道,“清逸山庄少了苏怀秋,没捉住玉箫是情理之中。据我推断事情至此,有两个合理的可能。一是清逸弟子那晚单纯是经过出手相救。他们的目的地是溯阳。”

“不会!这不可能!”我反驳道,“若是按照这个推测。清逸弟子那晚没必要布阵,还嚷着要活捉玉箫。即便救我们是巧合。也不可能为了玉箫,足足拖了半月行程。”

“那便是另一种可能了。”墨笑似是同意了我的看法。缓缓又道,“自玉箫擅闯清逸山庄重伤逃走,苏怀秋花了五个月的时间查到了玉箫头上,甚至可能查到了烟醉楼。他刻意安排了自己的八名弟子埋伏在长安。就是为了等玉箫露脸。恰好我俩逃出烟醉楼被玉箫一路追杀,清逸弟子便趁机想活捉了他。”

全武林的人都认定,闯山庄偷宝琴的是大护法碎琴。唯独苏怀秋一路追查,锁定了玉箫。看来清逸掌门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墨笑。按你推测——”我细细想了下去。“清逸要抓玉箫。烟醉楼这窝已经不能呆。他的伤势未愈,回神乐阁是最安全的。我们暂时脱离了危险。而清逸弟子很可能是跟丢了玉箫,便转而前往溯阳。这么说,清逸有意参加此次珍武会!”

“没错!你收拾收拾,我们这就启程前往溯阳!”墨笑笑得放肆,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我都怀疑他这番打扮是否真的够低调。

“去溯阳?我们两人半点不会武功。去珍武会干什么?”

墨笑甩了我一个鄙视的目光。“我本想说,我们的顾柳月公子近日越发聪慧了。可你刚才一发问。我便知道你还是那么点斤两。这玉箫和烟醉楼是我们的威胁。而这清逸山庄又是玉箫的对头。你说,我们是否跟着清逸走,更为安全呢?”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地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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