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服务员觉得他很不对劲，脸色突然像纸一样白，而且眼神空洞，表情呆滞，身体一动不动的，就像一下子失去了活气似的，服务员赶紧过去在他身边大声的问话，喊了好一会这个客人才清醒过来，把她吓得不清。

78.考验（下）

勋这三天一直在思考张涵的事，他并不知道自己下的这个赌注是赢是输，但他知道这个赌注必须下。

因为如果他连接受这个挑战的勇气都没有，那就证明他还是一个软弱的人，对自己仍然是没有自信的人，依然是一个无法承担压力和后果的人，这样的人勋根本不会把姬交给他。

而且勋也留意到自从上次姬见过张涵后，一直都处于心不在焉的游离状态，虽然她在一直努力掩饰，但痛苦和眷恋的表情总是在不经易间从她的脸上闪过。

如果说张涵只是一个虚有爱情而没有承担的懦夫，让他留在这个公司也只会让姬更加痛苦，所以勋没有给他第三个选择。

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勋接过电话听了一会应了一句就放下了电话。然后和姬说让她先上父亲那里呆一会，他有一个客人需要单独面谈。姬应了一声就离开了，勋也打电话给父亲和他交待了一下，然后就坐在办公室等着。

是张涵要见他，其实张涵并不知道，他的这个决定会影响到他和姬两个人命运之轮的转向。勋当然希望自己能赌赢，但他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要是真的输了，也只能叹姬的命运不济，没能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

过了一会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勋应了一声让他进来。张涵大步的走进了办公室，在勋的面前坐了下来。勋一直没说话，他在等张涵的答案。

他打量了一下张涵，手上并没有拿着辞职信，而且坐下来好一会也没有从口袋里拿信的举动，勋知道，这场赌注，他赢了。

“说出你的决定。”勋冷静的打破了沉默。

“我决定接受这个挑战，希望左总给我这个机会来证明自己。”张涵突然一脸认真严肃的表情直视着勋的眼睛说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这个决定不是只想暂时保住眼前的有利形势？”勋双眼咄咄逼人的看着张涵。

“如果您所说的眼前的有利形势就是继续留在公司里的话，那您不用担心，早在您上任前我就打算做完这个月就辞职了，因为如果永远只能呆在一个无能又专权的人身边工作，那我宁愿去小公司当一名普通的会计，最起码那样我就不用每天忍受着眼看远大的前景就在眼前，却永远无法迈出一步的痛苦折磨。”张涵冷静的辩解道。

“如果你接受挑战只会了证明你不是一个软弱的人，我很怀疑这样的决心能否达到我所要的前景。”勋继续质疑道。

“我和您一样，也从来不会拿公事开玩笑。虽然我是被您那天最后一句话给惊醒了，但当我坐在这里接受这个挑战的时候，我就已经证明了我不再是一个软弱的人。而让我最终下了这个决定的人，是左总您。”张涵看着勋义正严词的说道。

“我还真没想到我竟然成了左右你决定的关键人物，我洗耳恭听。”勋确实是对他所说的话感兴趣，因为勋一直以为他作出这个决定的主要原因是姬，没想到他竟然说是为了自己。

“您还记得您当时让我抛开一切多余的想法，只专注于思考您是不是一个值得我追随、信赖和付出的人吗？我这几天都是在想这个问题。不怕您见笑，其实我自觉自己就是一匹良驹，我一直在寻找属于我的伯乐，可是我辗转多家公司，都是希望而进，失望而退。”

“我给您提交的方案，在其他公司也有提交过，当然内容也会视当时公司的状况来规划的，我自认这是对公司最好的发展策划，但每一次都是因为遇到人事和利益的自私和恐惧搁浅。”

“那时候自己就突然在想，也许当一个人已经拥有了一切的时候，就会开始害怕失去，而他的提案只是让这些人看见了存在的风险，却看不见更宏大的利益。自己也只能感叹遇人不熟，更感慨也许今生也不可能遇到这样的知音。”

“进入左氏的时候，当时我真的非常高兴，因为这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全球性公司，心想这一定会和其他公司不一样，这里一定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带着满怀期待的心情进入公司，却在工作不到半年就完全绝望了。”

“我不止一次的把这个提案上交给账务总监，可是他每一次都是随便翻阅了一下扔回了给我，并告诫我不要再做这些超出自己工作范围的事情，这不是我这样的低微员工应该操心的事。”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交给我父亲。”勋突然插话问道。

“其实我也有尝试过，但这份提案根本到不了左总的手上，因为公司规定不能直接越级上报，而左志敬在公司里布的一层层眼线，我的一举一动都全在他的掌握之中，提案根本上不了顶层就已经被中途刷下来了。”

“这最后一条路也走不通，所以我打算放弃，离开后打算自己开一家会计师楼，安安份份的过完余生，不再抱有梦想，不再奢望，也不再期待我的伯乐出现，我完全失去了斗志。”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您出现了，您的邮箱提议确实让我感到一丝希望，但后来一打听，您竟然是左志敬的亲侄子，我又一次失望了。因为眼观公司里家族的亲朋戚友横行霸道目中无人的所做所为，我哪还敢奢望您能出污泥而不染呢？”

“是您后来果断的处理了写假信的那几个人，而且其中一个就是在公司最嚣张的左志敬的亲外甥女，这样大快人心的举措让我再一次的萌生了希望。我也是抱着试试看把提案发到您的邮箱里，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提前离开公司。”

“可是没想到您不止接纳了我的提议而且还让我来当公司的CFO。老实说刚开始时我是真的不敢接受，我确实对自己能否完成您的期望而惶恐。可是，您那一针见血的话语，把我从愚钝中打醒了。”

“我知道，您就是我一直等待的伯乐，我无法否定这个想法，您的果敢、英明、气魄、沉稳、创新、大胆和天生王者的领袖才能，都是我梦寐以求的追随者。可是我却让您失望了，我并没有您想像中的坚强和果断，也没有强大到能成为您的后盾者，我自惭形秽。”

“即使知道我有很多不足，但我不想放弃这个等待了将近半辈子才来之不易的机会，我会努力的敦促自己加快步伐来迎上您的进度，并以全力配合您的节奏，为了自己的梦想和您的伟业鞠躬尽瘁，希望左总能给予我这个机会。”张涵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想法，然后静静的等待勋的答复。

勋并没有马上回答，他让眼前这个人的激情澎湃感染了，胸口出现了少有的激动情怀，心中暗道：就是这个人。

他其实一直在寻找一个可以在事业上能独当一面的副手，父亲不可能一直跟在自己身边，而当事业越扩越大，他知道自己到时根本无法分心同时兼顾事业和祁。

勋并不是无所不能，他也有软弱的时候，他也有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也需要有一个强大的后盾支撑他无所顾虑的往前走，现在终于找到了。

勋本来只是看重了他的才华，当然也有姬的影响因素，觉得他是非常适合这个职位的人选，并没有想过把他当成自己的左右手来纳入其下，没想到刚才听他的一翻慷慨陈辞让勋突然觉得自己要找的人就是他。

勋的眼中闪出了少有的光芒，他觉得这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良驹，而自己竟然在无意中真成了张涵的伯乐。

“我已经了解了你的决心，你今天不用去上班，明天上午十点前你过来找我，我带你参加董事会，宣布这个决定，欢迎你的加入。”勋说完站了起来伸出手表示欢迎，张涵赶紧也站了起来伸出手去握住了勋的手，一脸的激动不已。

张涵离开后，勋就上楼去找父亲。然后把经过和左然说了一遍，左然当然觉得很高兴，这样的人才能留在公司，只会是百利而不一害。不过他对于勋明天就要召开董事宣布这件事觉得有点操之过急。

“要不要先开个股东会先通报一个股东们，这样可能会好点。”左然试探的提议道。

“没这个必要，明天爸你就准时参加会议就行，其他的交给我。”勋一口就拒绝了。

“对了，爸，你要不要也见一见张涵，用你的阅历和经验看一看我没有没看错人，他是不是一个值得姬托付终身的人。”勋突然问左然。

“我也正有此意，那就明天上午开完董事会后就一起去吃个饭吧，不过要先把姬安顿好，要不然她会抗议的。”左然说完哈哈的笑了起来。

79.变革

准时十点，勋步入了会议室，张涵紧随其后。进去后勋示意张涵坐在自己旁边安排的位置上，姬坐在另一边做会议记录，当她看见张涵进来时，惊愕了一下，勋马上提醒她要专注记录工作，姬知道这次董事会的重要性，但她不知道这个重要人物竟然是张涵，她赶紧集中精神做会议记录。

“今天请大家参加这次董事会议，是因为集团要进行一次大胆创新的改革，可能变革后大家会因为一时的不适而有所混乱，但我相信大家的工作能力，更相信大家的适应能力，改革后，我只给大家两周时间适应，两周后我要看见完全正式上轨的工作表现。”

“如果有谁故意或无意的拖慢和破坏这个改革的进度，我都会毫不留情的把他清除，包括在坐的所有人员，因为公司不需要无能的人。”

“在这个公司里你们只需要做一件事，就是大胆的表现自己的欲望，和充分的发挥自己的才能，我敢保证，只要你有才能，我是绝对不会忽视的，在这里你们更不需要担心会被权势而埋没你们的才能，这里比任何一个地方都适合你们施展身手，所以同样的，我也期待着大家的出色表现。”

“现在我宣布这项改革的决议，从今天开始，张涵将担任公司的首席账务官，掌管公司所有有关财务的业务部门，而且从今天开始，财务和会计会分成两个独立的部门，人员调动会在一周后公布。”

“你们不用害怕也不用担心，我不会裁员，你们都有机会在这次的改革中施展自己的才华，但两周后我就会亲自检阅这个进度，到时没有尽全力的人就要做好思想准备，这里不是弱者生存的地方。”

“账务部由现在的财务总监左志敬担任，而会计部由张涵直接负责，还有，从今天开始，财务部、会计部、信息部、金融部、投资部，法律部都直接由首席财务官负责，各部门以后直接向张涵报告和请示，无须经过我的批准，我赋予他绝对的权限。而且张涵只对我一个人负责，也就是说，在这个集团里，除了我，他无须听任何人的指令。”

“虽然我们今天开的不是咨询会议，而是下达决议的会议，不过我还是想听听在座的各位有什么不一样的想法。”说完就往后靠在椅子上看着在座的人。

一瞬间王者的霸气就笼罩了整个会议室，再加上刚才勋说了这不是一个咨询会议，那谁还敢提半点意见。在坐其实大部分都是左然的旧属，即使已经习惯了左然的威严和霸气，但这等气势比左然的还要凶猛百倍，吓得大家更不敢发言了。

不过有一个人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不满情绪，虽然知道勋不好惹，但他实在吞不下这口气，而且这场变革他是最直接的受害者，这个人就是左志敬。

这个动议明摆着就是要杜绝他的权限和变相的降职，当然最重要的是断了自己的财路，而且突然当了自己顶头上司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手下，他怎么能咽下这口怨气。

“左总，我能说几句吗？”他的发言让本来沉寂的会场一下闹腾起来。

“当然可以。”勋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并不反对公司要改革，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会由张涵来担任这个重要的职务。他来公司才一年，而且还这么年轻，经验也尚浅，根本无法挑起这个大梁。我觉得这个职位的人选应该从董事会里挑选一个经验丰富又资历深的人来担当。”左志敬说完靠回了椅子上，他的话中话谁都听得出来，这个不二人选就是他自己。

“那请问，你有什么好的人选吗？”勋突然似笑非笑的坐直了身，并用双手顶着下巴露出非常有兴趣的表情看着左志敬。

他的这种表情和举动，比刚才一语不发冷若冰霜的表情更让人毛骨悚然，连坐在旁边的张涵看见都不禁后脊梁冒上一股凉气。

“我只是提议，那人选当然是由左总你来决定了。”语气一下没有了刚才的气焰，而且还带有轻微的恐惧。

坐在他旁边的左致远看见哥哥放在腿上的手在发抖，其实何止是哥哥，在场的所有人都憋着一口气，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动就会激怒这头雄狮。

“我记得我曾经说过，如果下属所提交的建议，上司没有判断此建议是否适合公司发展的能力，我们公司是不需要这样的庸才，不知道，财务总监还记得吗？”勋直指左志敬的要害。

只见左志敬的脸一下刷的白了一片，手抖得更厉害了，此时他已不在关心公司改革的事情了，他只想保住自己现在的位置，那样他才有机会让家族获得不久将来的无比荣耀。

要是现在他的家族被赶出左氏，那就等于一切都变成了空想，左志敬此刻真的后悔自己竟然为了眼前的小利而毁了家族的整个前程。

“我当然记得，其实这个提议我也看过，只是我想再三考虑后再呈报左总的，没想到左总竟然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我非常赞成这个提案，这对于公司发展成全球性的主载性集团是很有帮助的。”说到这左志敬下意识的伸手擦了擦额头上流下的汗。

“而且刚才我对于张涵的说法也只是把大家心中的疑惑说出来而已，并不是反对，当然左总认同的人一定是没问题的，而且他这一年一直在我的手下工作，我是最清楚他的能力了，他绝对可以胜任这个职位，绝对可以。”左志敬好不容易把这些话完，立马像蔫了的茄子似的坐在那里。

“看来我是误会账务总监的意思了，我还是太年轻了，没有老一辈想得周到，谢谢你的深谋远虑，我们公司就是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希望你以后能倾尽所能的为公司鞠躬尽瘁，其实这也是在为各位股东铺展一个更辉煌的前程而已，你们说是吗？”勋说完扫了一下全场。

大家立刻异口同声的说是，特别是左志敬，说得最大声，他本来以为自己会被清除出公司，没想到言勋这样一说，他就像得到大赦似的激动得差点哭出来。勋结束了会议示意姬和张涵跟自己离开会议室。

他一离开整个会议室立刻变了一种氛围，大家开始纷纷议论这个决议，有担心改革的家族成员，也有被这个全新的变革鼓舞着兴奋不已的人。

左然看着这个场面，禁不住又一次赞叹儿子的才能，每一次都让他刮目相看，每一次都震憾着他的视觉冲击，左然激动又满足的离开了会议室。

离开会议室后，勋让姬先回去整理会议记要，并告诉她中午他和父亲有事不能陪她吃饭，让她自己吃午餐，姬确实不舒服，因为来公司上班后，她就没有自己一个人吃过饭，现在突然让她自己去吃，她还有点适应不了，但因为张涵在场，她也不好说什么就答应离开了。

勋和张涵直接上了顶层的办公楼，进了一间空的办公室，勋让人事部把公司财务部所有员工的档案都拿上来，放在张涵面前，让他这几天先在这里办公，把账务和会计两个部门的人员先定下来，等新的办公室装修好后再搬过去。

“二十六层现在是空的，到时就把账务和会计两个部门安排在那里，也方便你管理，两个部门的人员数目要先定下来，这样可以马上进行设计装修，人员以后可以再调整。”整栋办公大厦楼高二十八层，左然在最顶层，勋在二十七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