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妻 下——禽禽
禽禽  发于:2014年0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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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笑容如尖刀一下下刺在金贵志的心上,可金贵志如被钉住般一动一动不了,只能傻傻地看着。

张思睿选好了东西,和女孩一同去结账,然后把一个包装精美的袋子给了女孩,女孩惊喜地瞪大眼,笑逐颜开,挽着张思睿的胳膊出了店门。

金贵志连忙转过身藏了起来。

然而,却被张思睿逮个正着,和他面对面碰上了。

75.冷热

女孩要去洗手间,张思睿便在店门口等待,无意间却看到膀大腰圆虎背熊腰连柱子都挡不住的熟悉背影。

不是张思睿眼神好,是金贵志太有特点,又或许是那个销魂的身影他太过熟悉,熟悉到于茫茫人海中他一眼就能认出这只狗熊来。

张思睿冷着脸瞪他,不发一言。

金贵志又惊又怕,好似被捉奸的人是他一样,连嘴唇也抖了起来,“r……r……睿……”

张思睿没了往日的淡然,透出隐忍的怒气,“你跟踪我!”

“没有!”

张思睿冷笑一声,“长能耐了啊!”

金贵志心肝一颤,随即自嘲地想到,自己的“气管炎”真严重到气管癌的地步了!

“我真没跟踪你,是,是自己找到这的!”

“咱俩还挺有缘分!”

金贵志百口莫辩,干脆不吭声了。

“找我干嘛?”

金贵志张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此时,女孩走过来诧异道:“大睿!干嘛呢?”

张思睿缓下脸色,“啊!问路的,尿急找不到厕所了!”

女孩热心地指着她走过来的方向道:“在那边拐个弯就能看到了!很好找的!”

金贵志直觉气血上涌,他怎么成了小三了?!简直,简直……他傻头傻脑地吭哧了半天,竟憋出句:“谢谢!”说完一愣,强忍着扇自己一巴掌的冲动,垂头丧气地朝卫生间方向走去了。

张思睿哭笑不得,当真气也不是笑也不是,牵着女孩道:“走吧!”

女孩扭头望望金贵志,心里犯嘀咕,找不到厕所应该问店员啊,问大睿干嘛?但也没多想,跟着张思睿高高兴兴地上楼了。

金贵志无处可去,只好回家,一路郁闷坏了。

张思睿已经可以当着他的面堂而皇之地和女孩子约会了,是那样的肆无忌惮,甚至连一丁点的愧疚与尴尬都没有。

张思睿可以欺负他,但不能这么欺负啊!

更可气的是,他竟然对自己的情敌说出“谢谢”?!他金贵志也太他妈地不是个老爷们了!

金贵志越想越生气,气极生悲,又像被扎破的皮球似的一下子泄气了。

是啊!生气能怎样?!他金贵志又能拿张思睿怎么办呢?!

金贵志很想抽根烟,可找了一圈才想起前段时间他为了让张思睿戒烟,把烟都给人了。

金贵志颓丧地呆坐在床上,气过怨过,现在只剩下深深的无奈和疲惫。他平静的想:生孩子聚堆儿,分手也带聚堆儿的?!!!

晚饭后,张思睿回来了。进屋后,发现金贵志躺床上睡得死熟。

张思睿莫名的恼火,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情绪了。人都有弱点,也都有底线,而张思睿的逆鳞正是被人调查跟踪,挖探隐私。尤其对方还是自己的恋人。

张思睿踹他屁股一脚,“起来!”

金贵志迷迷蒙蒙睁开眼,“回来了?!”

张思睿双手环胸斜靠在柜子上看他,“没看出来,你心还挺大!”

金贵志莫名:“怎么了?”

张思睿很想塞他一顿,但被理智压抑下来。烦躁地摸摸口袋想抽烟,却一无所获,于是恼怒地又踹了金贵志一脚,“你把我烟都藏哪了?”

“给人了!”金贵志揉揉眼睛,转头看看窗外。天色已黑,张张嘴想问“多多回来没”,随后想起今天张爸张妈接多多放学。

金贵志打个哈欠,“吃饭没?”

张思睿见他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更来气了,“吃个屁!气都气饱了!”

金贵志猛然惊醒,不可思议的睁大眼,“你生气啦?”那表情就像看到电冰箱会说话,电视机会走路一样稀奇。

他不是没看过张思睿生气,只是没看过张思睿发这么大的火。

张思睿眼皮一跳,抓紧了柜子,手上青筋直冒,“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我的?”

金贵志垂下脑袋,“我没有!”

张思睿很想掐住他的脖子怒吼“你有你有你就有!”但也只是想想罢了。耐着性子问,“为什么找我?”

金贵志倔头倔脑地,“不为什么,闲的!”

“咔擦”一声脆响,张思睿把抽屉把手掰下来了。

金贵志吞了口吐沫,长大嘴傻B兮兮地看着他。

张思睿顺势将把手丢进他嘴里,“你查过我手机?”

金贵志取出“压舌板”在手里摆弄,“没有!”

“怎么知道我没和左宁出去的?”

“我给小梁打电话了!”

张思睿冷笑一声,“挺有侦探头脑啊!”

“……”金贵志继续闷头鼓捣把手,“这事……就算了吧!”

“算了?!算你妹啊!”

金贵志无奈,像个软塌塌的大面团子,怎么捏怎么是,“那你想怎样嘛?”

张思睿今天走背字,体会到太多的第一次。第一次怒不可遏,第一次烦躁憋闷,现在又第一次感受到不着力的感觉。

俗话说,往井里吐痰的人迟早会喝到井里的水,他现在就是遭了报应。往日他气人,如今人气他。

其实金贵志要是冲他发发火,耍耍脾气,他倒没现在这样恼怒。可金贵志这样一副委曲求全的小媳妇样子,让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怎么想怎么生气。

这日子过得太他妈地累了!

张思睿无力地叹了口气,“我还是搬走吧!”

金贵志被踩到尾巴瞬间炸毛,突地甩开抽屉把手发出“咣”的巨响,“腾”地站起来,“你闹够没有?我都说算了,你还想怎样?”

金贵志话音刚落,便从心底涌上一股子难言的悲哀和凄凉。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他能做到这种地步,难道只要能和张思睿在一起,他什么都可以忍受吗?!

强扭的瓜不甜,可不强扭就没有瓜啊!

张思睿没言语,转身欲走。

金贵志猛然伸手要把他拉回来,张思睿却动作利落地给他来个过肩摔。金贵志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浑身散架般的疼痛。

张思睿顿了顿,继续向门外走。

金贵志顾不上疼,驴打滚爬起来再次扑了上去。

张思睿拳头抬到半空,却又硬生生地收了回来。金贵志这才得以顺利把他压到床上。

张思睿冷冷看着他,面沉如水,眸寒如冰。

金贵志心里一紧,如滔滔江水般涌上来的新仇旧恨浩浩荡荡地淹没了那一丝丝胆怯。粗暴地撕破张思睿的衣服,肉刃狠戾地将之贯穿。

张思睿蹙紧眉头,疼出一身冷汗,随即做了几个深呼吸,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没一会儿,便老僧入定般灵魂出窍了。

金贵志见他没了反应,突然一愣,还以为人死了,结果发现人还睁着眼睛失神地望着天花板,于是箍住张思睿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

可张思睿是任你有千般虐计,他有一定之功。

几番较量,金贵志败下阵来,比淡定,他怎是张思睿的对手。“装不在乎”和“真不在乎”根本不是一个段位的。

金贵志精疲力竭地退出来坐到一边,呆呆地望着惨不忍睹的凶案现场,心里空落落的。

张思睿镇定自如地下了床,平静道:“借浴室用用!”

若不是他腿间红白相间的狼藉,金贵志有种他们刚刚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错觉。

金贵志再次想起了烟,手无意识地挥舞了一阵,“啪”地甩了自己一巴掌。

他真想抱头痛哭一场。

张思睿草草冲干净身体,随便找了件衣服穿上。头发还滴着水,弯腰捡起地上的一个袋子开门走掉了。

金贵志看到地上还留着一个纸袋张思睿没有带走,跌跌撞撞地走过去取出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个包装精美的方盒,打开来,正是女孩围在张思睿脖子上的围巾,还有一套的帽子和手套。

金贵志拿出围巾,一张卡片掉到地上。他的脑中猛然闪过一道炸雷,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他颤抖着手捡起卡片,翻开,上面用潇洒的草书写到:

“亲爱的虫子,生日快乐!”

落款没有名字,而是火红的唇印。

然而,金贵志却笑不出来,烈焰般的红唇灼热了他的眼眶,也焚烧了他的心。

76.煎熬

张思睿算个练家子,曾心血来潮到少林寺修炼三个月,能轻松撂倒一头狗熊。金贵志?那更不在话下了!他那过肩摔着实挨得不轻,浑身散架般地酸疼了好一阵子。

可比身体更受煎熬的,是心。

他忙活得连自己的生日都没想起来,但出乎意料的是张思睿竟然知道。他以为张思睿从不会去记这些琐事,更不会去想着帮他过生日。

张思睿也确实如此,只不过破天荒地反常了一次,却没落下个好结果。

所以,张思睿恼悔,金贵志懊悔。

金贵志彻夜未眠,心里火烧火燎地折腾着,瞪着酸痛的眼睛熬到了天亮。

混乱的思绪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

多多焦急地道:“爸!你快来吧!二爸病了!”

金贵志脑袋“嗡”地炸开了,这才想起昨晚张思睿走时只穿了件单薄的衣衫。

时值寒冬,北方的天气干冷干冷的。已过了一月份,初雪却迟迟不肯降临,病毒放肆地滋生流窜。

张思睿身子板瘦却结实,很少生病。但昨天挨了金贵志那么一下子后,洗完澡头发也没擦干,羽绒服也没顾上穿就走掉了。

偏偏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站半天也打不到车。寒风刺骨,湿漉漉的头发全成了冰条,眉毛和睫毛上都结上一层白霜。

铁打的张思睿也不禁打起了哆嗦,知觉早已被冻得迟钝麻木,竟浑然不觉下身的撕痛了。

张思睿仰头吐出一大口浊气,恨恨地骂了金贵志一句,“干你老木!”

当张思睿以为自己会就此成为一座冰雕时,终于被辆出租车救走了。

回到家,张思睿顾不上和父母多说倒头就睡。第二天早晨,多多要上学,张妈想让上班的张思睿捎上一道。

结果张思睿迟迟没有起床,张妈一进屋才发现儿子脸红得像煮熟的螃蟹红彤彤的,似乎隐约可以看到头上载“嗤嗤”地冒着热气。

张妈惊讶地叫了一声,“哟!发烧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多多紧张得立刻给金贵志挂了电话。

金贵志势比119,一阵风似的赶来救火,没意识到自己装得不是水,而是油。

家里只有张妈和张思睿两人。知子莫若母,张妈灵光的脑袋立刻猜出两人闹了别扭,便和金贵志嘱咐几句,出门买菜了。

张思睿窝在被窝里打着吊瓶,喘气呼哧呼哧的像个老风箱,偶尔咳嗽两声。

金贵志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看着他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里揪成一团。

金贵志人高马大,挡住暖哄哄的阳光。张思睿虽然生了病,但依然是张思睿,敏锐地嗅到了讨厌的气息。

他实在没什么力气,张开嘴喘气有些急促,还没说出话就猛烈咳嗽起来。

金贵志更揪心了,似乎病在睿身而疼在他心,忙轻抚着张思睿的脊背帮他顺气。

病来如山倒,尤其鲜少生病的人,一旦生起病来更加严重。

张思睿好容易喘匀了气,折腾出满头热汗,身上黏糊糊的好不舒服。他突然觉得有些委屈,这他妈地遭的哪门子罪呢?!

金贵志把水杯送到他嘴边,“喝点吧,润润嗓!”

张思睿眼皮也没掀,就着喝了一口,又喘上两喘,嘶哑着声音道:“滚!”

金贵志哑了半天,讷讷道:“等你妈回来了我再滚。”

张思睿动动眼球,又犯迷糊了。

金贵志坐在旁边,帮他看着吊瓶,心里难受得直抽抽。他想摸摸他的脸,却又不敢,更没勇气亲一下了。这样的张思睿他从未见过,像朵病弱的小娇花惹人怜爱,撩拨得人心里发痒。

金贵志禽兽不如地心猿意马了。

他看着看着,突然怔愣住。张思睿一动不动,安静的让人心里发慌。

金贵志战战兢兢地凑上去,抖着声音唤道:“睿啊~~”

张思睿背对着他没有反应。

金贵志转到床的另一边,手指飞快地探探他的鼻息,似乎没感觉到。惊得一下扑了上去,抓住张思睿猛烈摇晃,“睿啊!你醒醒!你可别吓我啊!”

说着发疯一样箍住张思睿的下巴,迫使他张大嘴,做起人工呼吸。

张思睿鼻子不通气,只能用嘴喘气。喘急了嗓子就又干又痒,咳嗽个没完,所以只能慢而浅的导着气。

他尽量忽略身后那令人不快的一团气息,刚迷迷糊糊要睡,金贵志就喊了他一嗓子。

张思睿的神智被迫拉回,随即金贵志就点了他鼻尖一下,然后疯狂地压了下来实施抢救。

可这抢救对他来说好比催命,金贵志是恨不得他早点死呢。

张思睿本就喘气费劲,现在可好,只有出的气没进的气了。

金贵志见人翻起了白眼,大惊失色,嘴一咧要哭不哭地哼唧,“睿~!你可不能死啊!”大手“啪啪”地甩起了夺命连环掌,左右开攻拍打张思睿的脸蛋。

张思睿发出微不可闻的破碎的音节,却被金贵志的喊叫盖过,心里又急又气可怎样也说不出话来。

终于费好大劲而挤出个“放”字,接着再次猛烈地咳嗽起来,直要咳出肺子。

金贵志几乎喜极而泣了,边帮人顺背边嚷嚷,“太好了!太好了!你可吓死我了!”说着又给他灌了好几大口水。

张思睿半死不活地瘫在他怀里,忍半天也没忍住,扯着破锣嗓子恼道:“好你妈!”

金贵志也不和他计较,好脾气地拿毛巾帮他擦干净汗,见点滴挂完又帮他拔了针头,柔声问:“你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削个梨吧,润喉!”

张思睿烧有些退了,只是上呼吸道感染比较严重,一说话就连嗓子带胸腔地发疼,只好无力地摆摆手。

金贵志转到厨房,没找到梨,却在冰箱里找到西瓜,于是给他舀了一大碗水嫩嫩的红瓜瓤。

张思睿看到西瓜,心情略微好转,吃两块冰冰凉凉的确实舒服不少。

金贵志傻了吧唧地看着他,时不时帮他擦擦下巴上的汁水。张思睿已经习惯了这团“臭气”,视而不见专心地享受他的瓜瓤。

屋里的气氛正美好而和谐,手机突地震动起来,金贵志冷不丁被吓了一跳。他眼睛一瞥床头柜,正好看到来电名字是“茜茜”,金贵志心像被针刺了一下,这分明是个女人的名字。

张思睿没接电话,和对方发起短信。

金贵志知道他并不是碍于自己在身边,而是嗓子疼没法说话。张思睿向来发短信很快,因为字少。而对方回复的也很快,在金贵志眼里就成了急切。

金贵志丧眉搭眼地去投洗毛巾,回来时见张思睿胸襟已被汗水湿透,便道:“我帮你擦擦身子吧!”

张思睿犹豫了一瞬,脱掉衣服,接过毛巾自己擦拭起来。指指衣柜,示意他帮自己找套衣服。

金贵志有些失落地把衣服递给他。张思睿动作有些笨钝,擦后背时猛地顿住,蹙紧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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