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兄弟情深 上+番外——蝶之灵
蝶之灵  发于:2014年0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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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似乎发烧了。”他的手轻轻探过来,贴在安洛的额头试了试体温,然后,好看的眉头微微一皱,接着便转身,倒了一杯水拿过来,手心里还有两颗不同颜色的药片,“来,吃点退烧药。”

安洛怔怔地看着他,任他扶了起来,任他把水递到唇边,把药喂了下去。

直到微凉的水灌入喉咙,安洛这才彻底清醒过来,紧紧抓住他的手说:“哥,你没死吗?到底是怎么回事?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对方的脸上似乎有些惊讶,不动声色地把手抽了回去,微微一笑,说:“你大概认错人了,我们之前并没有见过。”

“……”安洛一脸疑惑。

“对了,介绍一下,我是特案组的组长安扬,负责你被绑架的这个案子,苏西应该跟你说过大概的情况了。别担心,我派人把你劫走,只是为了更好地保护你。”

“……”安洛怔怔地看着他。

安扬觉得他呆呆的样子挺可爱的,忍不住笑了笑,说:“是不是因为我跟某人长得很像?你刚才一直抓着我的手叫我哥哥。可是,安洛,你是安家的长子,你并没有哥哥。”

“……”安洛从发呆状态回过神来,沉默地看着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安扬低声说道:“我知道,让一个人接受自己有精神疾病,这很困难,也很残忍。你不要怕,明天我会安排心理医生跟你见面,到时候跟他好好谈谈,一定会对你有所帮助。”安扬轻轻拍了拍安洛的手背,说,“好好休息吧。”

说罢便转身往门口走去。

安洛一直紧紧地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停在门口,才突然开口道:“经历可以是幻觉,那么感情呢?”

安扬停下脚步。

安洛说:“你会爱上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幻觉吗?”

安扬微微皱了皱眉头,却还是好脾气地解释道:“患有精神疾病的人,通常都没有自知力,他们并不认为自己生病,反而觉得幻觉中的一切都是真的。”

回过头来看向安洛,安扬不由得放柔了声音,“你不要固执,等心理医生来看过你,你的病情得到控制,以前的事,或许也能慢慢地想起来。”

安洛并没有理会他的话,反而自顾自地低声说道:“他很喜欢黑玫瑰,对其他的花却看都不看一眼;喜欢喝蓝山咖啡,却很讨厌拿铁的味道;喜欢吃竹笋和茄子,厌恶一切带着辣味的食物;他煮粥的时候从来不放香葱,看见葱就会皱着眉头挑出来……”

“他有一个深爱的人叫苏子航,他愿意为他放下一切,他买好了结婚钻戒,选好了世上最美的教堂,他想带着他去国外注册结婚,他们是我见过的最相爱的恋人。”

安洛抬起头来,目光定定地看向门口的安扬,脸上的表情无比认真,“他是我哥哥。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否定他的存在,包括你。”

安扬沉默地看着安洛。

安洛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根紧绷的琴弦,虽然强作镇定,可下一刻,或许是简单的一句话就可以让他全面崩溃。紧紧攥起来的拳头,微微发红的眼睛,轻轻颤抖着的嘴唇,这样故作镇定的男人,看着居然有点儿让人心疼。

安扬想了想,说:“好吧,这件事我们暂且不讨论。你现在需要休息,不要多想了。”说着便转身走出去,轻轻关上了房门。

没有人知道,屋内的安洛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终于崩溃地用手抱住了头,头痛欲裂这个词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感受,脑袋里的每一条血管,都像要爆开一样的难受。

多可笑?那个跟安扬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居然冷静地宣布这一切只是精神分裂产生的幻觉。他们居然想用精神分裂这个理由把安洛的人生全盘否定。

可是,哪怕所有的人都用幻觉来解释这一切,安洛也会默默坚持自己的信念。他不相信这是幻觉,因为安扬这个名字,对他来说,是如同生命一样珍贵的存在。

******

安扬走到客厅时,苏西正把一叠文件整理好,抬头看了他一眼,说:“安Sir,他怎么样了?刚才好像在做噩梦,我听他一直在叫哥哥。”

安扬平静地说:“他有点发烧,我喂他吃了退烧药,顺便给了他一颗安眠药,现在大概又睡着了。”

苏西点点头,沉默了一下,轻声说道:“其实他也挺可怜的,一直活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他想象中的哥哥根本就不存在……”

“你先回去吧。”安扬打断了她,“忙了一天,你也累了。”

苏西忙说:“我还是留在这里吧,他们这次派出的杀手可不好对付。”

“没关系,这里是我的私人别墅,知道这地方的人不超过五个,再说,那些杀手此刻正在想方设法混进医院里暗杀那个假安洛。”安扬微微笑了笑,说,“你先回去,这里有我,不会有问题的。”

苏西微笑着敬了个礼,“那我走了啊,老大。”

安扬点点头,“嗯,路上小心。”

等苏西离开之后,安扬这才轻轻皱着眉头转身走到客厅,拿起电话拨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耳边传来一个男人冷静的声音。

安扬低声道:“别装了,悦平,我有急事想见你,你现在有空吗?”

周悦平淡淡道:“安Sir,你们特案组查案不分时间的吗?现在是晚上十点,我也要下班休息,有事明天再来查。”

“不是以警察的身份,而是以朋友的身份,想见你一面。”安扬微微一顿,“这次,是我的私事。”

周悦平沉默片刻,“好吧,认识你算我倒霉。你在哪里,我直接过去找你。”

******

半个小时后,周悦平的车子停在了安扬别墅的门口。

安扬下楼把他接到客厅,周悦平环顾一遍四周,说:“有洁癖的男人果然可怕,家里收拾得就跟殡仪馆一样干净。”

“你非要损我几句才高兴?”安扬微微笑了笑,倒了杯煮好的咖啡递给他,“喝咖啡吗?”

周悦平摇头,“不了,我不爱喝咖啡,尤其是蓝山咖啡。”

安扬坐到他的对面,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说:“你就知道这一定是蓝山?”

周悦平说:“废话,跟你熟的人都知道,你对咖啡很有讲究,花大价钱买来正宗的咖啡豆亲自煮来喝,而且只喝蓝山。”微微一顿,严肃地道,“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你这种行为,可以算是轻度的偏执型人格障碍。”

安扬看着咖啡,沉默片刻,低声道:“我的习惯,也只有最熟悉的家人和朋友才知道,可是……他怎么会知道?”

“他?”周悦平惊讶地抬头,“他是谁?”

安扬轻轻皱眉,“一个陌生人,却一口说出了我所有的习惯。喜欢黑玫瑰,喜欢喝蓝山咖啡,喜欢吃竹笋和茄子,煮粥的时候从来不放香葱。你认为这有可能吗?”

周悦平摇头,“不会吧?你这些奇怪的习惯,很多连我都不知道。”

“所以只能有两种解释,一种是他瞎猜,却全都猜对了;另一种,就是他真的认识我,而我却不记得他。”

“……”周悦平沉默片刻,“说了半天,他到底是谁?”

安扬微微一顿,“是个被诊断出精神分裂症的可怜人,他一直出现一种幻觉,在幻觉的世界里,他有一个对他很好的哥哥。可现在的问题是,他幻觉中的那个哥哥,所有的习惯都和我一模一样。”

周悦平轻轻皱起眉头,“这怎么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你知道,我是独生子,并没有弟弟。可是我今天看见他,却有种奇怪的熟悉感。他提到的另一个人的名字,我好像也在哪里听过。”

“难道你认为,问题出在自己的身上?”

安扬点了点头,“我怀疑自己曾被做过催眠术。”

“怎么突然产生这样的想法?”

“因为我的记忆总有一段接不上,我的童年里,好像有一年左右的空白。”安扬扭头看向周悦平,说,“今天找你来就是这个原因,如果我真的做过催眠术,那一部分记忆,能不能重新找回来?”

周悦平想了想说:“最好能找到当年为你做催眠术的心理医生,如果换人来做,很有可能导致你的记忆出现错乱。”

“由你来做吧,你的专业水平,可以把这种风险降到最低。”

周悦平道:“风险就算再低,那也还是存在的,我不能保证你不出事。”顿了顿,又严肃地道,“安扬,我劝你不要去冒这个险,你现在不是过得好好的吗?童年的记忆丢了就丢了,有什么要紧。”

安扬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低声说:“我是活得很好没错,但我不想亏欠任何人。如果这件事真的跟我有关,我绝不会选择逃避。”

他的脸上虽然带着微笑,目光中所传达的却是强硬和坚决。

周悦平看了他一眼,无奈地叹口气,“好吧,你这臭脾气,做出决定也没人可以说服。既然这样,我就帮你这个忙。我需要先了解你被人催眠的具体时间。”

安扬点点头,“如果我的推断没错,我被催眠的时间大概是在二十年前……”

Chapter29

晚上十点,医院走廊。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从走廊的尽头走了过来,在ICU重症监护室的门前停下了脚步。

他看上去很疲惫,坐在走廊旁边的椅子上时,身体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挺得笔直。他僵硬地靠在墙上,目光却一刻不离地看着病房的方向。

重症监护室里,病床上的人全身都被包得严严实实,身上插满了各种输液管,好像随时都有可能离开这个人世。

“哥哥……”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听起来有种奇怪的沙哑,劳累了一整天的缘故,深邃的眼睛里也是布满了血丝,“你不会有事的,我相信你能挺过去……”

安泽原本认为,在经过了上一次的惊心动魄之后,他已经足够坚强,他可以像上次一样在电话中冷静地说:“你认为我应该像个傻子一样坐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口对着谢绝探视那几个字发呆?”

可是现在,他的确像个傻子一样坐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口,对着谢绝探视那几个字发呆。

他根本不想离开,更不敢离开。他怕自己一转身,安洛就会出事;他怕自己一离开,就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

原来,说出冷静的话如此容易,可真正做到,却太难。

上次能够克制住自己不飞到医院去看他,只是因为有紧急任务将要执行,身为一个军人,必须无条件服从上级的命令,他必须以任务为重,所以,他才能在打电话给周承平确认哥哥已经抢救过来之后,迅速地收拾好心情,专心地跟战友们一起去执行任务。

可是这次却不一样。

眼睁睁地看着哥哥倒在远处,想要冲过去抱紧他,却突然被混乱的人群所隔开,只是那么十几米的距离,却变得遥不可及,声嘶力竭地叫着哥哥的名字,他却没有一点反应。

那一刻,安泽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否则,胸口那种窒息一样的痛苦又是为何?

救护车,医院,警察的盘问,耳边嘈杂的声音……

混乱的一个上午,安泽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的,脑海里一次次回放哥哥在面前倒下的画面,安泽很想扑到他的面前为他挡下所有的伤害,可最后,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救护车抬走。

强烈的懊悔和自责,几乎要将安泽整个给淹没。

此刻,夜深人静时,他终于冷静了下来,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病房的门前独自坐着。如果这是哥哥最艰难的时刻,安泽只想,在门外默默地陪着他。

陪着他就好。

******

也不知过了多久,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安泽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妈妈打来的电话,手机时间显示十一点半,不知不觉,他居然在这里坐了整整一个小时。

安泽接起电话,就听耳边传来周碧珍冷静的声音:“安泽,你在哪?”

安泽说:“我在医院。”

周碧珍皱了皱眉,“医生说你哥哥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重症监护室又进不去,你还待在医院做什么?快回家来。”

安泽说:“没关系,我今晚就待在医院,万一哥哥半夜出什么意外要做手术,我在这里也好及时处理。”

“安泽……”

“妈妈早点睡,不用担心我。”安泽的声音有种不容拒绝的固执。

周碧珍沉默片刻,挂断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穿着一身白大衣的周承平风风火火走了过来。

安泽看见他,疑惑地道:“承平?你来做什么?”

周承平无奈地道:“姑姑刚才打电话给我,说你还待在医院里,连晚饭都没吃。我那里正好有刚买的夜宵,走吧,一起去吃一点。”

安泽摇头,“我没胃口。”

周承平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看了病房一眼,说:“放心吧,安洛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你待在这里没用,去跟我吃饭,别饿坏了。”

安泽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窗前往里看去,被窗帘隔着的病房里,有个人躺在床上,身上连了各种监护仪的导线,隔着窗户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侧影。

安泽低声问道:“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周承平摇头:“不行,重症监护室谢绝探视,他现在身体状况不好,万一感染了只会更加严重。”

安泽轻轻皱眉,“我这段时间一直按营养师给的食谱给他调养,他的身体已经好很多了,照理说不该比上次还严重……”微微一顿,疑惑地道,“子弹到底射中了哪里?”

周承平说:“手术不是我做的,我也不清楚,大概是伤到了心肺之类的重要器官,否则也不会送来ICU。”

安泽说:“你给我找件无菌衣,我穿上进去看看他。”

周承平忙说:“不行。”

安泽问:“为什么不行?上次他住院,父亲不也是穿着无菌衣去看他的吗?”

周承平沉默片刻,才说:“这次不一样,这回是警方下的令,今天下午特案组的组长亲自过来跟医院领导打过招呼,未免有人趁机暗杀你哥哥,你哥哥在医院里必须接受重点保护,不允许主管医生之外的任何人探视,家属也不行。”

安泽心中还有些疑惑,却被周承平强行拉走,“走吧,去吃饭了。”

******

这天正好是周承平值夜班,此时已是十一点半,急诊科病区里的病人们都睡了,光线很暗,安泽和周承平一起穿过病区走到值班室,果然见桌上放着两份外卖。

周承平把沙发上的杂志拿开,说:“坐吧,我这儿有点乱。”

安泽环视了一下四周,点点头说:“嗯,非常乱。”

周承平无奈地看他一眼,“你跟安岩还真是两种极端,一个油嘴滑舌,死的都能说成是活的,另一个却严肃正经,从来不知道说点好话哄人开心,所以说,追安岩的女人能排成一条长龙,你呢,到现在还是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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