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兄弟情深 上+番外——蝶之灵
蝶之灵  发于:2014年0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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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百分之十的私人财产匿名捐赠给邵荣父子在英国的器官移植研究中心,其余财产全部由兄长安扬继承,这是安洛所能想到的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处理方式。

反正这辈子不打算结婚生子,身边唯一的亲人就只有安扬,如果安扬不愿意接受这份遗产,到时候该怎么处理就随便他吧。或许他会把财产全部留给邵荣也不一定。

立好遗嘱后,安洛转身来到会议室,结束会议便匆匆开车回家。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今天有点心神不宁,可能是昨晚关于车祸的噩梦让他回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事情,刚才在公司频频走神,状态一直很不好。

下午就要回国,不如现在回去收拾一下行李。

回到家的时候,安扬正在睡觉,安洛推开他卧室的门,看着躺在床上的他睡着后微笑的样子……被心底本能的渴望驱使着,鬼使神差一般,安洛轻轻走到了他的床边,慢慢俯下身……

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快,朝思暮想的人就在面前近在咫尺的位置,只要再低几厘米,就可以碰触到他的眉眼、他的嘴唇。

多少次在梦里亲吻过他,然而此刻,他就在面前,安洛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做出亲吻这样出格的动作。

安扬的手上戴着一枚戒指,这枚结婚钻戒被他戴了很多年,证明他的心里苏子航的地位无人能及,此刻看在眼里像是一种最直观的嘲讽……他的唇边挂着微笑,或许是梦到了过去和苏子航在一起的美好画面,他连梦中都会露出这样温暖而幸福的笑容……

安洛根本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亲吻他。

甚至觉得,自己这样做,是对他、对苏子航的一种侮辱。

只好压抑住内心汹涌而出的情感,僵硬地转身,从安扬的卧室走出来,再轻轻关上房门。

并不是不想为自己争取,只是他太过了解安扬和苏子航,他们两人从相识到相爱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两人之间的感情已经容不下任何人插足。

不敢跟安扬表露心迹,更不想让自己变成可悲的笑柄,只能把这种感情默默压在心里,让它在心底腐烂,发霉,渐渐变成毒瘤一样的存在。

安洛深吸口气,让胸口窒息般的痛楚慢慢缓解下来,这才转身走回卧室,拿出行李箱收拾起行李。

******

下午两点的时候,安扬醒来了,走到客厅发现安洛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里正在重播昨晚的一场球赛,安洛的注意力并不在球赛上,反而垂着头盯着地板,脑袋一点一点的,显然正在跟瞌睡作斗争。

安扬不由得笑了笑,走到他身边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小洛,困的话去床上睡。”

安洛猛然从迷糊状态清醒过来,对上安扬微笑的眼睛,脸色不由得微微一红,咳了一声,说:“我……不困。”

安扬问:“怎么在沙发上睡?也不怕感冒。”

安洛摸了摸鼻子,说:“我怕错过航班,所以没有回卧室……”

看着他一脸尴尬的模样,安扬便微微一笑,转移话题道:“机票订好了?”

安洛点点头:“嗯,是下午三点半的飞机,现在几点?”

安扬低头看了看手表,“两点。”

安洛说:“那准备一下,去机场吧。”

安扬点点头,转身往卧室走去,“我换一下衣服,你去拿车。”

安洛看着他的背影问:“要不要叫司机过来?”

安扬摆摆手说:“不用,我来开。”

******

安扬开车的技术很好,在温哥华待了两年,他已经能把这里的路标大概记下来,经常开着车出去也不会迷路。

看着窗外闪过的建筑,安洛突然发现自己对这个城市依然很是陌生。

或许因为他是个念旧的人,心里的故乡一直是小时候长大的那个小镇,至于后来生活了很久的城市以及如今定居的温哥华,对他而言不过是个安身之所,他并不会花费时间去在意这个城市的民风、建筑以及交通。

不像安扬,短短两年时间,就在这里混得如鱼得水。

安扬开车并不喜欢放音乐,车内非常安静,跟他单独相处让安洛有些心慌,只好扭过头去看着窗外的景色。

见弟弟一直用后脑勺对着自己,安扬忍不住疑惑地问:“你在看什么?”

安洛后背一僵,忙说:“没什么。”

安扬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反常,微笑了一下,说:“这次回国,我想多留几天。你不用理我,办完事情就自己回加拿大。”

“嗯……”安洛顿了顿,“你多留几天有什么要紧事吗?”

安扬摇头:“没有,只是打算多留段时间,顺便去他曾经说过的地方看看。”

——安扬所说的“他”,自然是苏子航。

安洛的鼻子突然有些酸涩。

安扬可以在自己的面前毫不顾忌地提到苏子航,自己却只能假装若无其事做一个聆听者。安扬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个默默聆听的人,其实一直喜欢着他,喜欢了很多年。

一路上,安洛都没有再说话。

车子终于在三点的时候开到机场,时间并不充裕,两人没有在机场多过停留便直接检票进站,到了飞机上,座位果然是连在一起的。

两人放好行李,坐下来系上安全带,再按照要求关掉了手机。老生常谈的安全录像播放完毕之后,飞机终于滑出航道起飞了。

安扬见安洛皱着眉头精神疲惫的样子,便柔声说:“困的话睡一觉吧。”说罢还体贴地帮他把座椅调整到一个舒适的角度。

安洛回头看了眼安扬,说:“那……我先睡一会儿。”

安扬微微一笑,“嗯,睡吧,有事我再叫你。”

安洛实在是太困了,很快就进入沉睡状态,不知不觉中脑袋歪到一侧,轻轻靠在了安扬的肩上。安扬并没有推开他,而是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靠得更舒服些。

无聊之下拿出椅背上的杂志随手翻阅着,刚翻了两页,飞机突然开始剧烈震动,头顶用于紧急救助的氧气袋全都掉了下来,同时响起一阵广播:“各位乘客……”

剩下的广播声被乘客们声嘶力竭的尖叫所淹没。

安扬扭头看了眼窗外,飞机此时已在高空之中,左侧的机翼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显然是发生了意外,或许不出一分钟飞机就会爆炸,逃生的概率……约等于零。

客舱中已经乱成一团,尖叫声、哭喊声,男女老少的各种声音夹杂在一起,吵得人耳膜阵阵发痛。

要不要叫醒安洛?

安扬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果真要丧生于此,让他在沉睡中死去,不用经历太多挣扎或许也是件好事。

比起周围那些人的歇斯底里,安扬反而非常冷静,他甚至觉得心底无比轻松。因为他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唯一留恋的人,早已躺在了冰冷的墓碑下。

安扬轻轻闭上眼,等待着死神的降临,脑海里瞬间闪过很多个画面,最多的,却是当年跟苏子航一起出生入死的片段,第一次跟他见面的那场华丽的舞会,第一次吻他的那个夜里群星闪烁的天幕……那些清晰的记忆,依然鲜活得如同昨日。

关于子航的一切,其实根本不需要仔细去回忆,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就在这时,过道里一个年轻女人突然疯狂地冲过来,她的高跟鞋慌乱中一下子踩在安洛的脚上,沉睡中的安洛被这样一踩,皱着眉头清醒了过来。

周围全是哭喊的声音,安洛怔了几秒,蓦然反应过来,赶忙拉起安扬的手说:“哥!快走!”

安扬冷静地按住他的手,“你能走去哪?”

看着近在眼前的火焰,安洛的眼眶一阵发热,哽咽着说:“哥……”

安扬回过头来看向安洛的眼睛,微微笑了笑,说:“比起老死病死,我们这样一起死,其实也不错。”

看着他平淡的笑容,安洛突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安扬在任何时候都是这样冷静、沉着,可安洛却做不到如此淡然,他还有很多放不下的东西……不,其实也没有什么放不下的。

金钱,名誉,权利,地位,甚至感情,这些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有什么放不下呢?能够和安扬一起死,死在同一天同一架飞机上,死了以后尸体烧成灰还在一起,或许就是他这一世最好的终结。

安洛沉默片刻,紧紧握住他的手,回过头来,认真地说:“哥,其实我……”

突然传来的爆破声中,眼前的一切都被漫天的火光所淹没,安扬带着微笑的脸,成了记忆中定格的最后一个画面。

世界瞬间一片寂静,意识也变得模糊不清。

其实我……喜欢你。

默默喜欢了很久,很久。

这句话,终于还是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5月23日,加拿大航空公司一架客机于当地时间15点30分从温哥华国际机场起飞,于当地时间15点50分与控制中心失去联系,随后在距离机场3公里处坠毁。

机上117人全部遇难,无一生还。

Chapter04

——我们每个人在死的时候,身体都会减轻21克的重量,科学家说,那21克是生命停止运转所丧失的水分,也有人说,那21克就是我们人类的灵魂。

飞机在空中爆炸,能够逃生的概率约等于零,可为什么……他还会有意识?

安洛感觉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永无止尽的深渊,眼前是漫无边际的可怕的黑暗,没有任何光线,也没有任何声音,可他的意识却依然存在着,他似乎看见了许多熟悉的面孔,父亲,母亲,兄长……那些人的脸在眼前一个接一个不断的晃过。

是不是到了传说中死后的世界?

安洛在无尽的黑暗中挣扎着想要清醒,可眼皮却格外沉重,不管他怎么用力,却始终睁不开眼睛。

也不知过了多久,模糊的,眼前似乎感觉到一点光线,同时,耳边响起一个尖锐的声音——“七号手术室急救CPR!快点来人帮忙!”

随着这声呼叫,周围响起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夹杂着手术室里的监护仪滴滴的机械声。他听见一个男人冷静地说:“小张帮忙做中央静脉导管,我来做动脉导管,连续监测动脉压!”

“周医生,我这里搞定了。”

“肾上腺素1毫克 iv注射,快!CPR继续做!”

“周医生,病人依旧没有心跳……”

“给我除颤仪,大家让开,单向波300焦。”

“300焦一次!”

“300焦两次!”

“加压到360。”

“360焦一次!”

“360焦两次!”

“周医生,还是没有效!”

滴……滴……监护仪上的心率始终是一条直线,躺在手术台上的男子没有了呼吸,没有了心跳,面色苍白如纸,全身布满了可怕的伤痕。

他看上去很年轻,然而此刻却没有了任何生命的迹象,送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心脏停止跳动的状态,能够抢救回来的希望本身就十分渺茫。

巡回护士小声提醒道:“周医生,抢救时间已经超过了三十分钟,是不是可以放弃了?”

按照医学界默认的规则,这种送来时就已经停止心跳的病患,抢救30分钟依然无效就可以放弃抢救,直接宣布临床死亡。

可如今,手术台上躺的人是他……

被称作周医生的男人名叫周承平,是急诊科今天晚上的值班医生,没想到,值班到半夜突然送来一个停止心跳的重病伤患,居然还是他认识的熟人。

周承平沉默了一下,才说:“小张,你出去写一张病危通知书,跟家属说一声,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顿了顿,又扭头道,“巡护,再给我拿一根传导线。”

巡回护士疑惑地问:“要传导线做什么?”

周承平说:“我要从静脉装一条传导线到他的右心房,再接到外部心率调节器,看看有没有用……这是最后的办法了,如果没用,再宣布死亡。”

“……好。”

片刻之后,手术室里突然响起一声惊呼:“周医生,他有心跳了。”

监护仪上的心跳曲线出现一阵强烈的波动,然后,心率渐渐变得规律起来,呼吸频率也开始恢复,血压慢慢升到正常值……躺在手术台上的年轻生命,似乎突然又有了活力,

护士长看着监护仪上的曲线,惊叹道:“居然能抢救过来,这简直是奇迹。”

周承平回头看了眼监护仪,确认各项指征正常之后,终于长长松了口气,“能够抢救过来是好事。”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对了,快叫小张回来。”

刚到手术室外的小张被叫了回来,疑惑地问:“周医生,怎么回事?”

周承平说:“安老爷子有心脏病,跟他下病危通知书,我估计他当场就能晕倒。我们这边一个没抢救完,待会儿又要抢救另一个了。”

护士长问:“那你打算怎么说?”

周承平想了想说:“抢救成功,心跳呼吸都恢复正常,只要度过危险期就可以活下来,先跟安老爷子说得委婉一点儿。”

护士长沉默了一下,“那他身上的伤呢?”回头看了眼躺在手术台上的男子全身的伤痕,见惯各种病患的护长也有些于心不忍,“他的双腿严重骨折,接下来还要请骨外科的医生继续手术,即便手术成功,以后能不能走路还说不准……”

周承平轻叹口气,“这个跟他爸爸说清楚就行,安老爷子心脏不好,可不能再受刺激了。”周承平转身脱下无菌衣,回头道,“先送他去重症监护室,谢绝任何人探视。家属那边,我去跟他们谈。”

******

周承平从手术室出来,果然看见安家的家属正坐在那里焦急地等待,爷爷安光耀和父亲安郁冬都在,安家的管家吴伯也如旗杆一样立在一侧。一见他出来,安老爷子马上拄着拐杖站了起来,声音沙哑地问:“承平,情况怎么样了?”

周承平微微笑了笑,说:“您放心,已经抢救过来了,心跳和呼吸都恢复正常,只要度过危险期就没有太大的问题。”

安老爷子总算松了口气,紧紧抓着周承平的手说:“谢谢你……谢谢你承平,我家小洛能抢救回来,多亏了有你在。”

周承平轻轻拍了拍老爷子的手以示安慰,扭头朝坐在旁边的安郁冬使了个眼色,安郁冬马上会意,走过来扶住年迈的父亲,说:“爸,您在这里等了大半夜,先回家休息吧。”

“休息什么?我能安心休息吗?!”安老爷子脸色一沉,回头厉声质问道,“那几个臭小子呢?他们大哥在手术室里抢救,他们几个到现在还不见踪影是怎么回事?”

安郁冬笑得有些尴尬,“刚刚打过电话了,他们都有事,没法赶过来……”

安老爷子皱眉打断他,“有什么事比他们的哥哥在抢救还重要?”

安郁冬低声解释道:“安岩在巴黎参加时装周,暂时脱不开身。安陌在纽约的画展也没有结束,安泽正在准备毕业设计,他们三个目前都没有办法立即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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