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磊拉住凌景新,说要在全班同学的见证下,血洗四年的耻辱。
想当然尔,他又悲催地输了。
最後大家各奔东西时,舒磊还是带着Loser之王的称号。
“输了怎麽说?”
“灌酒呗,要灌到醉。我不会输,我练了好几年了,看我这肌肉。”舒磊舌头打着结,说完了这句话。
你已经醉得差不多了,不用灌了。凌景新暗自吐槽。
“行了,来吧。”
两人把手肘往桌上一放,握住对方的手。
“谁当裁判!”
“让我来!”沈达德排除众人,覆在两人相握的拳头上。
“一,二,开始。”
比赛开始,凌景新的手刚使力,就发现舒磊比起当年有了很大的区别。
看不出来舒磊喝醉了还有这麽大劲,当年最後一战真的有败得那麽不甘吗?记到现在连喝醉也不放过。
手腕渐渐使不上劲,凌景新抽走力气,让舒磊赢得了这场比赛。
“我宣布这局胜利者──舒磊。”沈达德拿着麦,大声宣布。
廖子聪一曲终了,兴冲冲地靠过来。
“让我来,我要为景新报仇。”
“子聪,别为难自己,当年你是除他们两个外第一个淘汰出局的。”沈达德提醒道。
“说什麽当年,要比就比现在。”廖子聪撸起袖子。“你刚比完右手,那我们就用左手比吧。”
“你习惯用左手吗?”舒磊看了看廖子聪的左手,不怀好意地笑道。
“左手怎麽了,左手没人权吗?”
“不,我只是想,你的五指姑娘可以跟我的五指姑娘十指相扣。”
“……”忽然意识到舒磊是在调戏自己,廖子聪一时无言。
“不是吧,舒磊,你太没用了,居然还没交女朋友?”吴冶优听出舒磊的意思,十分意外。
“目前空窗期,优姐要介绍吗?”
“怕你看不上。”
“attention!attention!”沈达德打断两人的叙旧,“现在由我们的廖子聪同学为他的好室友凌景新同学报仇,对抗上一轮的胜利者──舒磊同学。”
“不用管他们,我们去唱歌。”蔡思杰牵着妹子去点了歌。
“廖子聪,你行的!”
“舒磊,不要丢我们宿舍的脸。”
在沈达德的大声吼下,大家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周围尽是大家加油助威声。
“确定要用左手吗?”沈达德问。
“就用左手就行了吧。”
“输了什麽惩罚,你们刚刚的规则?”
“灌酒灌到醉,看大家见见你们酒後的丑态。”
“舒磊你一定还在介怀以前在全班同学面前喝醉酒跳脱衣舞吧。”
“废话少说,开始吧。”
……
“恭喜我们的获胜者,舒磊。”沈达德大声宣布。
“愿赌服输。今天我一定要把你们灌醉。”
“舒磊你喝多了。”
“我没有。快,这一瓶喝了,喝交杯酒。”
“舒磊,觉不觉得空调不给劲,想要脱衣服。”
“完全没感觉,廖子聪,你别再骗我脱衣服了。我还很清醒。”
“我觉得醉了,俗话说酒後吐真言,我决定告诉你们一个关於舒磊的秘密。”
“廖子聪你这混蛋根本就没醉,快住口。”舒磊又拿起一罐啤酒堵住廖子聪的口。
“我头有点晕,我也来说说,其实舒磊大学时很喜欢我们班的某个女生,她就是……。”
“凌景新你给我闭嘴。”舒磊急急忙忙又要去堵另一个人的嘴。
“舒磊你慢慢灌啊,我唱歌去。”
“酒都喝光了,廖子聪你这混蛋怎麽还不醉啊!叫服务员啊,再来一打啤酒。”
“我醉了啊,我要说一个舒磊的秘密。”
“没人比你更清醒了!”
灌了几轮後,舒磊真的对廖子聪竖起大麽指,喝了十几瓶他就只去了几趟厕所加上脸变红,意志十分清醒思路十分有条理时不时还要曝光舒磊的秘密,反倒舒磊推来推去又是几瓶酒下肚,慢慢也有点不省人事。
凌景新喝醉酒就很安静地在沙发上睡着,多大的噪音都吵不醒他。
聚会随着KTV的打烊到凌晨两点结束。
“我们先走咯。”女生们结伴离去,带女朋友的男士们早就溜了。
舒磊和凌景新一人占了一张长沙发,趴着跟死鱼一样动都不动。
没想到舒磊还没灌倒廖子聪就先扛不住醉了。
“凌景新交给你没问题吧。”沈达德扶起有点晕的舒磊,“舒磊今晚跟我住吧,现在也没车可以回F市了,你不是知道凌景新现在的住处吗?你带着他回他家吧。”
几年没见沈达德,越来越往好男人方向发展了。不知道为什麽,廖子聪看着他就有种很贴心的感觉。
“凌景新,你醒醒啊,真被灌醉了吗。”廖子聪拍了拍凌景新的脸,妄想把他打清醒。
“别打了,打不醒的。舒磊,能走路吗?廖子聪,我先走了。”
沈达德带着有点意识还能够走路的舒磊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包厢外。
考验你的时候到了!廖子聪深吸了一口气。
经常跟凌景新出来喝酒,不过从没有喝到醉成一瘫烂泥般,廖子聪都不知道原来凌景新的酒量那麽差。
学着沈达德扶着舒磊的姿势,廖子聪抓着凌景新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腰,也出了包厢。
搭着电梯,在服务员帮忙搀扶下,出了KTV门口。
十月的夜风吹得廖子聪打了个一个机灵,在路边招了一辆的士,把凌景新塞了进去。向司机报了凌景新住处的地址,廖子聪闭上眼睛休憩。
04.照顾醉酒的人真简单
被司机叫醒的时候廖子聪正睡得模糊。
扶着凌景新进了家里,廖子聪把他往床上一扔,开始帮他脱衣服。
一身酒气,好歹洗干净了再睡。廖子聪没办法忍受自己和酒鬼同床一夜。
没错,凌景新屋子里只有一张床,连沙发也没有,廖子聪是不会委屈自己睡地板的。
而且又不是第一次,每次两个人约出来叙旧喝酒,廖子聪最後都是在凌景新的屋子里住下。
两人都是大男人,正常来说是没什麽好介意的,不过帮凌景新洗澡这事廖子聪还是有点介怀,生理上有点无法忍受。
脱下凌景新裤子的时候凌景新的手机掉了出来。
手指滑过屏幕,廖子聪看到显示十几个未接电话全部来自一个号码,还有一条短信。
【阿珍:今晚不回来了吗?】
阿珍是谁?凌景新周末不是回家的吗?是新女友吧。凌景新前两个星期才跟前任分手,那个女的名字里也没有珍字。廖子聪脑里冒出了许多疑问。
凌景新平常工作日都是在租的屋子里住,只有周末才回家。
凌景新工作地点和家都在G市,但是隔得有点远,在家住交通不便,所以才在外面租房子。
其实在在G市找工作之前,凌景新也在S市工作过一段时间,後来回来了,对着廖子聪说,还是家里亲,可以见到父母和朋友。其实廖子聪知道的,凌景新去S市工作是因为林语。凌景新没说,廖子聪也就没多问,从心里默认了凌景新去S市工作是为了找林语复合,既然已经从S市回到G市,那也只说明了他和林语已经没戏了。
这个阿珍?算了,不想太多,明天再问凌景新。廖子聪把手机放到一边,抱起凌景新向浴室走去。凌景新的体重又增加了,抱起来比以前吃力。大学时玩大冒险,廖子聪总是很轻易一个公主抱把凌景新抱起来。
凌景新的出租屋就那麽简陋,家具和构造一览无遗,一张床,一套书桌,一个组装布衣柜。
廖子聪来过很多遍,对这一切都十分熟悉。抱了凌景新进了浴室才想起没带换洗衣物。廖子聪把光着身子的凌景新放在了浴室地板上,回去房间里。在布衣柜里翻找了一下,找了了套以前自己留在这里的换洗衣物,又随意拿了一条凌景新的内裤。
“子聪……”
恍惚间,廖子聪仿佛听过了凌景新叫唤他的声音。
廖子聪进到浴室,看见凌景新还是刚刚那个姿势,安静地坐着,呼吸平缓,没有一丝清醒的迹象。
“凌景新,醒醒。”廖子聪拍拍他的脸。
“呃……”凌景新低喃一声,皱了皱眉,没有睁开眼睛。
廖子聪拧开水龙头,水花哗啦啦地洒下来。廖子聪手执莲蓬头直对着凌景新的脸,凌景新动都没动一下。
暂时不管凌景新,廖子聪自已先洗了起来。沐浴露在身上打出细腻的泡沫,清新的香气充满了整个浴室,这是凌景新身上的味道。
虽然廖子聪很喜欢这个味道,但是却从来不敢用与凌景新相同牌子的沐浴露,怕自己洗起澡来没完没了。
“子聪,你怎麽没穿衣服?”廖子聪开着水冲干净泡沫,好像听见了凌景新被水声盖住的声音,关掉水龙头,廖子聪看了一眼凌景新,他还是那麽安静地坐在地板上。
怎麽今晚总是幻听呢?太紧张了吗?可能自己听错了吧。廖子聪想。
把自己洗干净後,廖子聪也帮凌景新冲了个澡,冲淡他一身的酒味。上沐浴露这个就免了,要是一不小心擦枪走火被发现,那得有尴尬啊。
为凌景新穿上内裤,然後又把他抱出浴室。廖子聪感觉到,凌景新的体温好像比刚才升高了一点,两人都赤裸着身体,他的皮肤紧紧地跟自己的皮肤相贴。
廖子聪把凌景新放到床上,盖上被子,关了灯,自己也钻进去。
窗外经过一辆汽车,引擎声在寂静的夜里成了突兀的存在,一束灯光照进室内。
廖子聪看着凌景新的脸,距离自己那麽近,他的双眼,对着他的双眼。
廖子聪耳边响起凌景新的声音。
“你什麽时候跟林语一起去唱K,没有告诉我。”
“我还没有和你一起唱过。”没有等他回答,凌景新又说道。没有焦距的眼睛,廖子聪不明白凌景新怎麽突然就说起了醉话。
“你那时跟师姐刚分手,叫上你怕尴尬。”廖子聪回答。
“今晚你只跟林语聊天,不理我……”
“你这麽久都不跟我联系。”
“林语要结婚了,你很伤心吧,没关系,你还有我。”说完,凌景新微眯的眼睛又闭上了。
廖子聪没再吭声,凌景新的念念叨叨,全部都到了廖子聪耳里。
“凌景新?”廖子聪又试着叫唤了他一声。
“嗯。”凌景新只是从喉咙中钻出一个音节,眼睛没有睁开。
还有我是什麽意思?凌景新你醒一醒好吗?
凌景新,你到底什麽意思?
廖子聪有点忍不住了,槽点太多不知道从哪里吐起好。
为什麽凌景新会说林语结婚他会伤心,伤心的不是身为她的前男友的凌景新,为了她而追去S市工作的凌景新吗?
“凌景新。”
“……”
回答廖子聪的只有窗外又一声呼啸而过的汽车引擎声。
“凌景新,晚安。”廖子聪在睡觉的凌景新脸上掐了一下,见凌景新没有反应,廖子聪在凌景新的嘴角,偷偷啄了一口。
05.睡醒了就什麽事都没有了
早上廖子聪是被手机震动声吵醒的,模糊中,廖子聪按了接听。
“喂。”
“你是谁!景新呢。”一道女声从手机那端传过来。
“我不是凌景新,你打错电话了。”廖子聪还没醒,凭着本能在答电话对面的人,没有意识到是自己接错了手机。
“我没打错。”手机那头传来没好气的声音。
“哦,”廖子聪看了看手上的手机,好像确实是凌景新的,“我接错电话了,有事吗?他在睡觉。”
“叫他醒了回电话给我。”
“哦,拜拜。”廖子聪挂了手机,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十二分,凌景新还没醒,那就再睡一下吧。
******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凌景新终於睁开沈重的眼皮,他的头痛得无法思考。下次要是还见到舒磊,一定要报仇,灌得他再当众跳一次脱衣舞。凌景新恶狠狠地想。
一个人影倒映在凌景新的视网膜上,手里拿着马克杯的廖子聪渐渐清晰了起来。
见到凌景新醒了,廖子聪笑着说:“醒了,要喝茶吗?”
“要。”凌景新伸手就要去接。
“不好意思,这杯是我在喝的。”凌景新十分窘迫,低下头看着床单上的花纹,忽然,想起了点什麽。
“我昨天晚上喝醉酒有没有说什麽?”
“关於舒磊的吗?确实差点曝光了他的许多秘密。”
“呃,那有没有说关於林语的。”凌景新旁敲侧击。
“说了一些吧,还说了一些关於我的。毕竟师姐要结婚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说了什麽?”凌景新心急地问。
“不记得了,那时候我很困,当你在说梦话呢。”廖子聪说谎了。
“哦,那没事了。”
“话说,你是不是误会我跟师姐有什麽?我真的对师姐没有什麽的,你千万别误会。”
“不不不,我一点也没误会。”你亲口承认的东西,我懂的。
“对了,你看下手机,有个人要你回电话。”
“我妈!死了,昨天没跟我妈说不回家。”看到那麽多个未接来电,凌景新头到大了。
“原来那是你妈啊。”廖子聪松了一口气,“怎麽给你妈弄这样的名字。我以为……”以为是你的新女友。
“怕手机丢了收到诈骗信息,我妈人单纯。”
“昨天打了十几个电话啊,居然让她这麽担心。”
“喂,妈……”廖子聪听着凌景新在向他妈妈撒娇,转身去洗了马克杯,又为凌景新倒上满满一杯茶,端给他。
廖子聪是个很喜欢喝茶的人,凌景新屋子里就有他留下来的茶叶。由於凌景新本人比较少喝茶,所以一般他连廖子聪把茶放在哪里都不知道。
在凌景新这种完全不懂得喝茶的人口中,只觉得廖子聪泡的茶味道好喝,他自己也不泡,只会等着廖子聪来他这里才喝。
挂了电话,凌景新一看时间,下午两点四十九分,肚子在这个时候叫了起来。
“吃午饭没?饿不饿?”
“我也刚醒没多久,叫外卖吧。”
“我找下传单。”凌景新的双脚一碰到地板,忽然,有什麽奇怪的记忆窜进脑海里。
凌景新视线触及到地上一团用过的纸巾。
昨晚貌似做了色色的梦,这个,不会吧……
看着凌景新呆站着,廖子聪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地上一团存在感超强的纸巾。
“干嘛对着纸巾发呆,还是用过的,”廖子聪脸不红气不喘地说,“我都不知道原来你对纸巾有什麽偏执的喜好,不过是半夜有点热,擦了汗,懒得扔垃圾筒就直接扔地上,我拿去扔就是了,别再看了,还没刷牙呢,快点去,顺便找外卖传单。”
不不不,半夜的时候一定发生过什麽。凌景新敲了敲脑袋,怎麽失去的记忆都敲不回来呢,应该是把廖子聪压在身下的梦,应该他哭着向自己求饶,应该是眼角含着泪迷茫的眼神眼里只有自己,应该是……糟糕,不能再想了,身上只穿着一条内裤,不会被发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