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没等无情继续试探，就见巨狼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变小，直到变成如普通的狼那般大小之后才停下来，然后毫无预兆的昏了过去。

看着变小后的黑狼身上的毛不再似巨形时那么扎手，无情试着伸手摸了一把狼耳朵——果然，毛茸茸的，手感很好。

‘阿情……’看着自己的雌性对其他生物出手，乌瑟斯欲言又止。在乌瑟斯的潜意识里，这种类似兽人的雄性生物无异于情敌！

‘嗯？’听到乌瑟斯叫自己无情应了一声。乌瑟斯怎么看待这只狼的，无情没有过多猜测，不过看着已经昏过去的黑狼，他提议道：‘乌瑟斯我们把它带回去吧。’

虽然，最终没能弄清楚它是不是绝刹，但不管这只生物是什么，都已经成功的引起了无情的兴趣。

‘好。’闻言乌瑟斯直接把狼抗在了肩上。虽然可以把这狼收进空间里，但乌瑟斯觉得那是他的宝贝才能呆的地方，其他不明生物免入！

看着事情解决了，无情再次登空，朝着自己的院子飞去，考虑着回去睡个回笼觉，却不知道今晚有那么几个人注定要失眠了……

32、狼？人？

次日，无情顺利的起晚了。

看了看自己胸口的暧昧痕迹，无情微微蹙眉——他总觉得昨夜回来后乌瑟斯的情况有些不对。

最初，他还以为是这几日自己忙着修炼，把乌瑟斯“饿”着了，所以乌瑟斯才会有些失控。乌瑟斯的自控能力，是无情都打心底里佩服的；以前不管再怎么折腾，乌瑟斯都舍不得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迹。

有时候无情会想，或许这就是他与乌瑟斯之间的距离吧——乌瑟斯的过分珍惜和他的放任。其实，爱一个人不是把对方捧在手心里，也不是把自己交到对方手上，真正的相爱应该是比肩的存在……

不过，就算知道问题的所在，无情也没有急着改变的意思。毕竟，据他的了解，一般兽人伴侣之间都会在将近百岁时才开始尝试结缔同本命契约；所以无情根本就不着急让契约完全成立，有些东西还是需要积淀一下的。当然，无情更清楚这事着急也没用。

本来昨夜无情以为乌瑟斯总算开窍了，但见乌瑟斯早上的反应无情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对了——乌瑟斯看见他身上的痕迹时有些吃惊……

抛开心中的那些不好预感，有些事情不是一时半会能想明白的，无情索性也不去想它，起身穿好衣物，往房外走去。

看那昨夜被扔在大厅里的黑狼仍旧昏睡着，无情难得良心发现的帮它检查身上的伤势。顺便看看这可能是绝刹变成的黑狼有什么特别之处。

虽然他觉得绝刹变成狼的可能性不大，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连乌瑟斯这样的存在都有，绝刹能变狼什么的好像也不是那么不可想象的。

看着黑狼身上的鞭伤由于身体的缩小也跟着缩小了不少，无情可以肯定，就皮的厚度而言，绝刹的皮是绝对没有这狼皮结实的。

当然，就此时在无情看来，这只狼除了和绝刹一样都是公的，他们是没有一处相似的了。

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自然的拿着狼跟人比，无情默默的为自己的诡异思维汗了一把。如果不是他的情况特殊，能冒出这种对比想法的人恐怕会被当成疯子吧！

处理了一下黑狼身上看似狰狞的伤口，无情在确定黑狼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之后，他突然对这种犬科动物的胡须有了些兴趣。于是，无情开始揪着黑狼粗硬的胡子把玩。

好似感觉到了外界的骚扰，黑狼动了动胡子。不过外界的骚扰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来，反而变本加厉了！终于被骚扰得不胜其烦，黑狼积蓄着一点力气猛的睁开了眼睛。

蓦地的对上一双凶狠的狼眼，无情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像！真像！这气势，这眼神，无情不得不承认这狼跟绝刹像极了。

“醒了？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的？”虽然不是很肯定，但介于昨晚这狼的不配合，无情仍旧认定的问道。语言的艺术也就是在于此。

听到无情的话，黑狼的眼神骤变。狼眼里的疑惑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

“呵！”难得看到绝刹这么人性化的眼神，无情轻笑。就冲这个仿佛在问“你怎么知道是我”的眼神，无情基本上可以肯定这黑狼就是绝刹了。

听到无情的笑声，黑狼昨晚的一些残留的记忆终于回笼。他记得他昨晚又发狂了，变成了狼，然后他的意识里只有杀。最后的记忆是无情从天上落下来叫他的名字。

震惊于无情成为了先天，更震惊于自己变成了这副模样无情都能认出来。他这样算是变成了一个不为世人所接受的怪物吧，这大概算是报应了。

很快，狼的眼里渗入了更多的感情，眼神也变得复杂了。不过无情仍旧能从中解读出那其中带有的震惊、疑惑和痛苦……

“呵，你这家伙，变成了野兽倒是更像人了。”看着狼变换的眼神，无情揪了一下狼耳朵评价道。绝刹想的什么，他大概能猜得到。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人突然变成了野兽，怕是要被认为是妖怪的。他第一次看到乌瑟斯变身的时候，不也认为乌瑟斯是妖怪么？

听到无情的话，绝刹抖了抖自己的狼须。他知道他们作杀手的胆子比较大，不会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大呼“妖怪”，但在他的设想里对方多少也会把他当怪物看吧？

为什么听无情这话，他会觉得自己做人的时候更像怪物呢？是他做人太失败，还是无情太与众不同？被无情这么一说，绝刹觉得自己再自怨自艾都有些娇嗔了——不知道实际情况的人都没拿他当怪物，他一个清楚自身情况的人还把自己当作怪物吗？

感觉到狼身上的悲凉气息散去，无情再次捏了一下毛茸茸的狼耳尖问道：“哎，说说，你是怎么变成狼的？以前怎么没见你变过？”

听道无情的话，绝刹动了动自己的耳朵，很没形象的翻了个白眼。这变狼是说变就能变的么？他本是人，以前怎么可能变成狼？

“喂，说话啊！不要以为你现在成了稀有品种就可以在这里鄙视老百姓！”被一只狼的白眼刺激了一下，无情佯怒地说道。

难得听到某人说这样的俏皮话，绝刹无奈的张了张嘴，发出一声狼嚎后，瞥了无情一眼，用实际行动告诉对方，他现在不能说话。无情到底把他当什么了，这世上有会说人话的狼么？就算他是人变的，除去武力值，这个时候他也不过是一只普通的狼而已！

“你怎么就不能说话呢？”无情有些失望地站起身说道。然后就丢下绝刹，离开了大厅……

看着无情离开，绝刹忍不住有翻了个白眼。凭什么无情就认为他能说话呢？果然能够这么坦然接受他的都不是正常人嚒？不过想想也是，正常人能这么快就接受这样的他吗？

趴在空荡的大厅里，绝刹淡淡的忧郁了。不是他不想走，只是他现在身体竭力，趴着是他现在最好的选择。而且，就冲无情对他的态度，他也知道他现在是安全的。

对于现在的无情，绝刹更加看不透了。他不知道无情是如何成为先天的，也不知道那个让他误会的男人到底跟无情是什么关系。至于昨晚无情为什么回出现在上京城外，认出自己，绝刹就更不得而知。

感觉到有人走近，绝刹懊恼的抬起头，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感知能力有这么弱的时候。那人都走近屋了，他才察觉到。这个人是他认识的。不得不说，这个男人从他这个角度看上去还真不是一般的高大。

不过看到男人端来的东西，绝刹还是被刺激了一把。那人端的是餐盘吧，如果不是闻到食物的味道，绝刹真的会认为是他眼花了。当然，现在他更加愿意认为是自己幻嗅了——

因为如果这一切不是他的幻觉的话，那么接下来他将得到这么一个结论：这位有着先天修为的高大男人亲自来送早餐给无情！

这是从小就接受了严格的等级教育的绝刹所不敢想象的。就算他是江湖中人，不拘小结，但亲眼见到一个先天来做这种送饭的杂活，仍旧让他接受不良。

没有理会一直盯着自己端的餐盘看的黑狼，乌瑟斯自顾自的把东西摆到桌上。介于今天屋子里多了一个会喘气的，出于主人的心态，他早餐是有多准备的。不过他是不会在他的宝贝还没来之前就开餐的，所以那只狼再盯着看也没用。

察觉到他等的人回来了，乌瑟斯转身正对大门。待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后，亮出一口白牙，用仍旧有些生涩的语言说道：“情，早。”

“嗯，早，乌瑟斯。”无情刚去书房拿了一点东西，再回来时，果然不出他所料，乌瑟斯已经过来了。最近为了帮助乌瑟斯更快的学习语言，他们的日常对话都会尽量的使用这里的语言。

接过无情手里的东西，乌瑟斯拉开椅子让他坐下，然后开始布菜……

绝刹愣愣的看着两人熟稔无比的互动——一顿早餐里没有过多的语言，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足以让两人互通心意。豁然之间，绝刹好像明悟了什么。他自己是不是更像人了他不知道，但他知道无情真的变了，变得更有人情味。人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但绝刹明显的感觉到无情在与这个高大男人在一起时，那骨子里的冷情竟然变得模糊了！

“怎么？”察觉到乌瑟斯在饭后迟疑的动作，无情出声问道。

“他，很弱，不吃，不好。”指着趴在地上的黑狼，乌瑟斯用生涩的语言解释道。本以为阿情会招呼他的朋友吃饭的，没想到这他们早餐都吃好了，阿情还是没有这方面的意思。

感觉到有目光集中在自己的身上，绝刹警惕的竖起耳朵，不想却听到乌瑟斯这样的评价，恨不得立马跳起来咬对方两口——什么叫“他，很弱”啊？不过一想到对方的实力和自己的实际，绝刹无力了……

“呵！我倒把这事给忘了。”无情完全没把绝刹当成一般野兽来看，所以一时还没有饲养动物的自觉。

“没事。”宠溺的把自家宝贝搂进怀里吻了吻，“现在，喂他？”乌瑟斯轻声询问道。

“你倒是大方。”伸手捏了捏乌瑟斯的耳垂，无情轻笑着说道。乌瑟斯明明不喜欢绝刹，但却还是照顾得周到，这让无情不得不感慨这个雄性生物的大度。

而且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桌上那一大碗妖兽肉应该是乌瑟斯特意为绝刹留的吧：毕竟早餐他是不怎么吃肉的，而乌瑟斯又没把食物都吃完。

“呵！”乌瑟斯傻笑了一下，虽然不知道阿情为什么这么说自己，但是他明显感觉到阿情的心情不错。

看着两个大男人大清早的秀恩爱，绝刹表示他可能真的“很弱”——那啥大个子，你好歹是个先天高手吧，你能笑得再傻一点么？还有啊，无情，你好歹也及冠两年了，怎么能还像个孩子似的被别抱在怀里……

正当绝刹猜想今天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时，一个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大碗让他顺利的回魂了。

绝刹嗅了嗅碗了的肉——很香，但却又分辨不出到底是什么肉。变成狼之后他的嗅觉灵敏了很多，分辨一些平常的东西根本不在话下，但香味这么明显，他又不知道是什么的，只能证明这肉他以前没吃过。这倒也是，这肉连香味都透着一股能量的味道，岂是普通的肉能比的，等等，这肉难道是……突然想到某个可能，绝刹再次失魂了……

无情好笑的看着绝刹的举动，没想到这人变成狼了，还真有点狼样呢！不过就这么嗅嗅能饱吗，难不成绝刹是害怕自己下毒？看到还没开吃的黑狼，无情走过去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道：“快吃吧，这肉可是从我餐桌上端下来的，吃了死不了人的，我还等着你干活呢。”

听了无情的话，绝刹木然地低下头张口叼起一块肉吞入嘴里，机械地动了动嘴咀嚼了几下然后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内心咆哮：用妖兽的肉当早餐！无情，就算你是先天了，你还敢不敢再奢侈一点！

“既然你没办法说话，那就把这事的前因后果用爪子写下来吧。”见绝刹把早餐解决完毕，无情把早餐前去书房拿过来的宣纸摊在地上说道，说完就开始研墨。绝刹不能说话又怎样呢，在无情看来，只要对方还是个活物，他就有办法从对方那里知道他想知道的。

看着自己面前的白纸，绝刹试探着用自己的爪子碰了碰，可惜就算是这样，他的力道都太过了——那薄薄的宣纸一碰就破了。

无情把研好的墨放到地上，瞟了一眼绝刹的动作说道：“你慢慢尝试，我这还有很多纸。”虽说要绝刹以这副狼身来写东西有些勉强，但这比起受刑来说绝对是小巫见大巫。

33、楼庆

直到当天晚饭之时，无情才从绝刹那里了解了一半的真相。

倒不是绝刹不配合，而是，就算作为当事人，绝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身上的一系列变化是从被迫吞下妖丹开始的——

两年前，他带回无情的任务失败，以无情的坠崖为引，毒圣和尊主大闹了一顿，最后作为任务失败的惩罚，尊主让他吞下了那枚据说是被无情“偷窃”的妖丹。

妖丹性烈，能量强，一般人直接吞下之后基本上只有爆体而亡的结局，而他却活了下来，并且成为了先天。

当时他是如何存活下来的，他是记不清了。但代价活下来的就是每当月圆的时候会化身为狼，并且随着时日的推移和自身力量的增强，他化狼的时间越来越长，发狂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了解了绝刹的情况，无情很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因为想要能力而把乌瑟斯留在空间里的妖丹拿来服用。

虽然还不确定，吞服妖丹和化为妖兽有直接的联系，但无情可以肯定，绝刹化狼的事，毒圣一定知道一些内幕。他甚至怀疑，如果自己没跳崖的话，那颗妖丹会进自己的肚子。

这样大概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君言卿当年那么执着于抓自己回去了——如果像自己这样一个特殊的体质，吞下妖丹的结果一定很有意思……

饭后，无情就被请到忘情楼的雅间里抚琴去了。据说是那位抚琴的公子不幸染病了，楼里一时找不到好的琴师，所以只能请老板出马了。

作为老板还被属下压榨干活的，恐怕也只有无情这么一位奇葩了。不过无情也不甚在意这些，以前没事时他也经常到楼里去玩。

这次回来由于种种事由，他才去了一回，怕是有些人想他了。虽然身份上他是主上、是老板，但私底下无情随便起来也是没什么尊卑之分的。

真正来到楼里，看到楼里的情景，无情才记起今日是每年一度的楼庆日。这还是他当年接管这里定下的规矩。每年的今天，楼里的姑娘、公子们可以按自己的意思表演节目庆祝，不需要接待客人。

当然，即便如此，今夜的忘情楼仍旧会有不少客人愿意花更多的银子进来喝喝茶，看看节目。

此刻，无情正坐在最高一层雅间里。这间雅间所在的位置既隐蔽不容易被打扰又能统观全楼，是当年他设计忘情楼是专门为自己留下的。

看着楼里的架势，无情大概明白今日与其说是让他来当琴师的，不如说是让他来来当看客的。

让乌瑟斯随意找个位置坐下，无情兀自开始抚琴。特殊的琴音配合着雅间里袅袅的安神香静心和平息力量的作用更加凸显了。

学会凝聚真气之后，无情明显感觉到了体内真气的躁动，为了更好的稳固心境他也不急于修炼，而是借着琴音稳固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