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相见如梦

寻了个隐秘的山洞，无情把乌瑟斯安置好。在确定周围安全之后，才安下心来检查乌瑟斯身上的伤口。无情非常庆幸乌瑟斯在契约空间里带的东西很齐全，否则就以现在这个情况他也有得头疼了。

不过一想到，那个空间似乎在自己醒来之前是只进不出的，无情就有点不淡定了。因为这就意味着，那里面放的东西应该都是留给他的。看看那些堆在空间里金灿灿的女人用的饰品，乌瑟斯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而且如果他没看错的话，他还看到了如婴儿手臂般粗细的玉势，乌瑟斯知道那是干什么用的吗！乌瑟斯这家伙该不会是去盗了哪个女人的墓了吧？怪不得遭人杀……

摔开那些不着边际的想法，无情撕了一件衣服给乌瑟斯作了绷带。乌瑟斯的皮毛很柔韧，防御力不是一般的好；他身上伤口虽然多，真正比较重的也只有胸口那一剑。伤口处理起来不难，只是有点繁琐，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恢复。

待到无情处理好乌瑟斯的伤口，洞外天色渐黑。无情随意在外面打了几只山鸡，拾一些枯木，准备今晚在山洞里过夜。这一带他不熟悉，有些事还要等乌瑟斯醒来后，弄清楚了再做决定比较好。

折腾了一阵子之后，天色就完全黑下来了。除了柴火燃烧偶尔的劈裂声，山洞里很安静，无情盯着洞内跳动的篝火思绪乱飞——

他所拥有的二十一年的记忆，年幼时的已经模糊不清，若不是因为莫名其妙的回到了他出生的世界，他恐怕一辈子也不会回想起来。清晰的是那段被挑选为杀手，被训练为杀手，真正开始杀人的记忆；当然还有跳崖后再次回到那个世界的记忆。

不过，现在他又回来了，作为一个异种生物，他开始明白为什么在这个世界他总是没有归属感。

摸了摸枕在自己腿上的豹子脑袋，无情勾了勾唇，至少现在他还有个伴，他们可以一起寻找回去的路。既然他可以在两个世界之间来回两次，再回去一次想必也是大又可能的。对于现在这个世界，无情实在没有太多美好的回忆。

想到这个世界的血雨腥风，无情就忍不住皱眉，他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把乌瑟斯断定为妖兽的，也不知道乌瑟斯为什么不能变成巨大的兽型把那些猎杀他的人解决掉。不过无情知道乌瑟斯一定不是不想，只是真的不能了；否则他怎么会面临这样的危险？

其实，这次他并不是自然的觉醒的。因为契约的关系，他与乌瑟斯有一些精神上的联系，能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事情。而这回是因为乌瑟斯的情绪，太过绝望和不甘的情绪，这是面对死亡时的感觉。而对于死亡的感觉很能激起无情的精神共鸣，所以他才能在关键的时刻醒过来。

不过，代价嘛，也总是有的。提前离开契约空间，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修复。至于武力，也应该只是有了先天的境界却还没先天的力量。如果他没有预料错的话，雌性与兽人正常契约之后，通过力量的共享应该会直接达到先天的程度了吧；虽然力量体系有一些不同，但大体上还是相通的。果然是风险与机遇并存，契约虽然危险，但好处不是一般的大啊。

无情大概的了解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力量，应该是在后天巅峰这样、能轻易的正面解决掉那两个云隐宗的强者，不得不说是他的幸运。虽然没能直接到达先天，能有现在的结果他也已经很满足了。比起以前，现在真是非常的好了。

感觉到怀里的脑袋动了动，无情把思绪拉了回来，现在不是关心他到底改变了多少的时候，现在关键的问题是带着乌瑟斯赶紧逃跑！要是云隐宗那个老怪物找过来了，那可就不好玩了，他在之前的一战消耗得差不多了，现在也就是个普通的后天强者，在先天面前只有逃的份了。更何况对方还能腾空飞行，这逃起来也很要技巧啊。

其实这一点无情倒是多虑了，如果他知道由于他之前在树林里留下的杰作太过彪悍，而致使那位他以为会追过来的先天强者打道回府了，恐怕该为他的小心谨慎狠狠的抽搐一把吧……

乌瑟斯觉得自己睡在一个很温暖的地方，脑袋还枕在一个很柔软的怀抱了，周围没有了血腥的气息，只有淡淡的草药味，还有……还有好闻的雌性气味。他真的死了吗，他现在是不是在天堂呢？

那他是不是可以见到他的宝贝了！要知道自从契约完成到现在已经一年了，虽然他知道阿情就睡在他们的契约空间里，但是他见不到他，听不到他，也闻不到他身上好闻的气息，除了一成不变的感觉之外，再也没有其他。

仔细嗅着附近雌性的味道，这不正是他的宝贝的味道么，一点都没变！乌瑟斯挣扎着睁开眼睛——想，想见他！他一直幻想着他们再次前面会是什么样的情景，会在什么地方……乌瑟斯努力的睁开眼睛，最先入眼的是一片橘红色的火光和红色的衣料。

‘醒了？’看到乌瑟斯睁开了眼，却仍旧有些晕乎，无情扯了扯他毛茸茸的耳朵，轻声问道。

‘嗯……’乌瑟斯动了动被扯的耳朵，这个触感似乎太过真实了！既然已经听到自家宝贝的声音了，乌瑟斯也不再害怕自己抬起头来会失望。今天他终于可以见到阿情了，一想到这里乌瑟斯就止不住的兴奋。

乌瑟斯兴奋的想跳起来，好好的看看自己的伴侣。只可惜刚一发力，就发现自己全身抽痛，然后就被一只修长而有力的手按了回去。

‘乌瑟斯，你发什么疯？一身的伤，好好的给我趴着，不许乱动！’见乌瑟斯想要站起来，无情的不良情绪再次被激发。看着乌瑟斯全身上下除了脑袋之外没有一处完好的皮毛，无情就忍不住想抓狂。这可是他的专属抱枕啊，竟然变成了这样！

在为乌瑟斯上药的时候，无情的脸黑了一路，好在重伤只有一处。不过乌瑟斯身上零零碎碎的小伤，让无情狠不得把他的毛剃光！无情突然觉得一把火烧了那两人真的太便宜他们了，真的！

全身的疼痛，让乌瑟斯很快意识到这不是梦，他也还没有死！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阿情在他身边！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已经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想到这里，乌瑟斯止不住扯出个大大的笑容。

真是太好了，他的宝贝醒了，又在他的身边了。他几乎每天都在幻想着阿情明天就会醒来，他很害怕，很害怕他这一辈都再也见不到他的宝贝了。如果不是知道阿情还活在他们契约空间里，乌瑟斯觉得自己活着也如同行尸走肉，没有活下去的意义。

发现乌瑟斯真的趴着一动不动，无情有些纳闷，乌瑟斯要不要这么老实啊，自己叫他不要乱动，就这么一动不动了，难道是他身上还有别的隐伤？

想到这里，无情低下头，把豹子脸捧起来对着自己。结果他囧囧有神的发现豹子笑了，一只黑豹子傻傻的咧着嘴——笑；连那双兽眼都成了弯月状的！

看到过于人性的表情出现在动物的脸上，就算知道乌瑟斯是兽人，无情也忍不住嘴角抽搐。更何况，他们如今的境况实在没什么可以笑得出来的！

看到自家宝贝的脸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比以前更加好看了，皮肤白白嫩嫩的，还泛着光泽，乌瑟斯忍不住伸不舌头舔了一下——味道真不错！

‘乌瑟斯！’冷不丁的被豹子舔了一下脸，无情把乌瑟斯的脑袋放下，这都什么情况了，乌瑟斯还来吃自己的豆腐！他难道不应该先交代一下他为什么会来的这个世界吗？

听到宝贝的声音似乎有些不高兴，乌瑟斯回过神来。现在似乎还真不是他该高兴的时候，因为就在不久前他被异族人追杀了，而且还差点死掉。他都还没问阿情有没有遇上那些个坏人，有没有被他们打伤呢？

‘阿情，你的身体好了没？’乌瑟斯微微抬起头，关心的问道。阿情睡了这么久，不是现在身体怎样了，还需不需要再睡？

‘嗯……’没想到乌瑟斯醒过来的第一个问提竟然是问自己怎样了，无情瞥了瞥嘴，这个家伙大概就是这样的了吧。

‘先不说这个了，乌瑟斯你是怎么到这里的，到这里多久了？还有，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觉得现在讨论自己的身体情况也没什么用，无情果断的转移了话题。

没想到阿情这么快就察觉到了关键的事，乌瑟斯暗暗对这份敏锐咂舌，阿情很厉害，这点他很早以前就知道。只是没想到就凭那么一点点蛛丝马迹就能察觉到这么多。

‘嗯……怎么到这里来的我不太清楚……我现在的力量被压制了，没办法变成人形和真正的兽形……’整理了一下语言，乌瑟斯简单的讲述了一下这一年所发生的事和他现在的情况……

4、探洞（上）

‘一年，已经一年了啊。’听乌瑟斯讲完，无情淡淡的感叹道。这一年对于他来说只是睡了一觉，在乌瑟斯身上却是发生了很多事。大概推测出今天乌瑟斯的重伤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无情毅然的拒绝了乌瑟斯在能变回人形之前再给自己提供力量的计划。

原来，在这一年里，乌瑟斯每个一段时间就会给他提供一定量的力量以供他修复身体。但是由于到了这个世界之后，乌瑟斯的力量被压制，修炼的速度也变得十分的缓慢。如果还是同以前一样提供力量给他的话，就会变得非常虚弱，而今天有恰好是乌瑟斯给自己提供力量的日子。

当然这些事乌瑟斯并没有直说，有的甚至提都没有提，但凭无情的资质自是可以轻易的猜出来的。果然，一切的收获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他这先天缺陷的体质啊，当真害人不浅。他果然是个祸害么？

‘阿情……’对于自家伴侣的决定，乌瑟斯没有反对。感觉到阿情的心情似乎有些不好，乌瑟斯用脑袋蹭了蹭爱人的手。这次是他疏忽了，一想到如果不是阿情及时醒过了，他们就有可能一起命丧黄泉了，他就有些后怕。是他让阿情担心了，他真不是个称职的伴侣。

‘好了，先吃点东西吧。’使劲的揉了揉豹子的脑袋，无情拿起烤好的山鸡说道。愧疚这种东西果然不应该出现在他的字典里啊，他一个没心没肺的杀手有什么好伤感的！不过他似乎忘了，现在的他已经不是杀手，也没有所谓的组织了；他最新的身份是乌瑟斯的伴侣……

‘嗯。’感觉到阿情又有了精神，乌瑟斯抖了抖耳朵，抬起头，应了一声。

‘吃吧。’扯下一只鸡腿递到乌瑟斯嘴边，无情开口说道。这次考虑到东西是给乌瑟斯吃的，他可没有乱放东西；如果是做给他自己吃的话他难免会多加点料的。由于他毒免的体质，东西有没有毒是无所谓的。

看到递到自己嘴边的鸡腿，乌瑟斯才猛然的意识到，自己被照顾了！而且还是被一个刚成年的雌性照顾了！虽然那个雌性是自己的伴侣，他不会因此需要到雌性家去上门，但是从小就被灌输要照顾好雌性，雌性什么都不需要做的观念的某人默默的纠结了……

或许乌瑟斯真该庆幸他昏迷了一阵子，否则让他知道他是被他的雌性很彪悍的一路抱回来的，他此刻该在风中凌乱了……

‘怎么了？这东西有什么问题吗？’看到乌瑟斯没有要吃的迹象，无情拿回鸡腿自己咬了一口——没什么问题啊，虽然没有乌瑟斯烤得好吃，但也还是能吃的吧。

‘你快吃吧，吃完了快点休息，明天还要去探探你说的那个山洞。’无情把手里的鸡腿塞到乌瑟斯嘴里，然后起身把整只鸡都放在了乌瑟斯的面前。没工夫猜测乌瑟斯在想什么，但他绝对不允许乌瑟斯说出任何不想吃的话，这可是他第一次特地为别人弄吃的！

‘哦……’轻易的嚼碎带着骨头的鸡腿，乌瑟斯把嘴里的东西胡乱咽下，他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事。

不过想到明天要去寻找的山洞，乌瑟斯又精神了几分。那个洞在水边，是条水蛇的窝，里面长着一种蓝色的果子，效果比止血草好上一筹。如果能得到这种果子，他身上的伤应该很快就会好起来。他本想摘来放进空间里，留着给阿情的，但是那果子一摘下来就会坏掉，所以只能让它留在洞中。

一想到自己身上的伤会很快好起了，到那时候他又可以照顾阿情了，乌瑟斯啃着面前的鸡，心里美滋滋的。这可阿情为他烤的呢，他已经大半年没吃过熟食了——嗯，真好吃！

突然想到什么事情，乌瑟斯叼着鸡往无情身边挪了挪：‘阿情，吃了没？’他今天真是有点高兴过头了，做事怎么都这么不着调呢？他竟然都没顾自己的雌性是不是吃好了。

‘嗯，我已经吃过了。’看着豹子一边吃一边好心情的晃着尾巴，无情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还有两只，你应该都吃得下的吧？’虽然没有计算过乌瑟斯平时一顿要吃多少东西，但是乌瑟斯的食量不小，这点无情倒是知道的。

‘嗯，吃得下。’很快解决完一只鸡，乌瑟斯回答道。兽人每一顿可大可小，基本上属于有得吃就吃，没得吃就不吃。毕竟在野外时，他们也没办法保证能随时都找到充足的猎物，他们挨饿和存储食物的能力都很强。

淡定的看着乌瑟斯把一只鸡吃得连渣都不剩，无情又从烤架上取下一只，放在乌瑟斯面前。果然有乌瑟斯在，食物是不会被浪费的……

待乌瑟斯把东西吃完，无情取出他最喜欢的那张兽皮垫子，挑了块平整的地面铺好。招呼乌瑟斯过来趴好，无情也在上面躺下，今天的消耗实在是让他有些累了。搂着豹子的脑袋，无情浅浅的睡下……

乌瑟斯静静的趴着，时不时睁开眼睛看看身边的人；生怕自己一睡过去，身边的人就会消失似的。还好，他本来就是夜行生物，不过是为了配合部落里雌性的生活规律才把昼夜颠倒过来的。

由于太兴奋了，乌瑟斯根本不想睡；虽然说睡觉有利于身体的恢复，其实睡觉的实质也只是恢复精神力罢了。每次为阿情提供最多的也是精神力，可偏偏精神力这东西豹族兽人修炼起来非常的慢。如果当初阿情选择一个狐族的兽人来契约的话应该会更早苏醒吧……

突然被自己奇怪的想法吓到，乌瑟斯拉回自己的思绪，他怎么可能把自己的爱人让过别人！更何况阿情现在已经是他的伴侣了，他应该更加努力的修炼才对！

默默的修炼了一晚上精神力，乌瑟斯睁开眼睛再次确认身边的人一切安好。 ‘阿情，早！’看到身边的人缓缓的睁开眼睛，乌瑟斯高兴的舔了舔爱人的脸，开口说道。其实他仍旧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一般，能够一睁开眼就看到自己的爱人，是他多久都不敢奢望的事了？

‘嗯，早。’摸了摸乌瑟斯的脑袋，无情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忽然想到现在外面已经入秋了，他是练武之人自然对冷暖的要求不高，但是他现在穿的这一身怎么看都有点单薄了。不过想到这里似乎也没有其他人，他怎么穿应该也是无所谓的，无情对这事也没太上心。

检查了一下乌瑟斯身上的伤，无情还是不得不羡慕兽人恢复力的强悍，那些浅一些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在药物的帮助下，连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

给那些还有些痕迹的伤口再摸了一些药，再给乌瑟斯换了一条绷带，无情把东西都收回空间。其实乌瑟斯身上那个较深的伤口也已经愈合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无情还是给乌瑟斯缠上了绷带。

‘走吧。’把还未燃尽的火用土埋上，无情确认一切准备就绪，开口说道。

‘嗯。’乌瑟斯默默的接受了自己现在这样什么都帮不上忙的事实，同时他也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修炼，早日变回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