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嚣张，但野心勃勃，竟然说自己是接受王的教育而长大的……”夏佐回忆起关咲倨傲的神色，“如果他真的有能力杀死东皇，那么我期待他的成长：西部又会多一个制衡东部的王牌了。学长，难道你想现在就扼杀他的可能？”

“我不认同修尊他为王，”亚伯甩袖离开，“但只要不涉及兰德家族的利益，我会默许他任何事。”因为修是他的骄傲，是兰德家族这么多年以来的骄傲。

“是嘛，”其实学长也想看看后续发展的，夏佐这么想，“不过我真好奇和那小子对敌的时候，他要用什么方法来打赢我。”关咲确实是空手白刃，他的手当时伸到了他脖子的位置，难道是要攻击他的咽喉？可手和枪，哪一样快哪一样杀伤力大不是一目了然吗？为什么他还要冲过来和他打近身战？

夏佐带着满腹疑问跟着亚伯上楼。

17.

修敲开关咲的房门时，关咲正好清理完身上的血迹从浴室出来。

“咲，怎么不擦干净头发呢？”修从浴室里拿出条干净的毛巾，让关咲坐在椅子上，自己则站在身后帮他擦头发。

“之后在学校练习？”关咲问修。

“关于这个问题，我已经和父亲大人说好了，他应该不会再干涉我们，”好不容易才请女王陛下到家里做客，怎么能一天就让他回去呢？而且还是带着不悦地情绪，“学校太多人走动，难保会泄露我们准备的考试内容，而且，我已经特地从军方申请了两台轻型机甲，要是动作练熟了的话，下个星期就可以用机甲实际操作了，比在虚拟世界里的练习要真实得多。”

“真正的……机甲？”关咲转过头望着修，似乎想要确认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真的，审批已经下来了。虽然我有一台轻型T-280，不过最近拿去升级改造了，一时半刻没有那么快送回来。”修点头。

“可以向军部申请？”

“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至少要下士或以上……”女王陛下这么问，一定是想要申请机甲吧，不过，女王陛下却不符合申请的资格，“要是咲愿意的话，等我的机甲改造完后也可以来我家练机甲，”那他就可以增加和女王陛下相处的时间了！“所以，周末还是来我家？”

“你有军衔？”除了凯撒，修也有军衔了吗？

“昨天才知道升上中士了，是夏佐叔叔告诉我的。”修赧然的摸摸鼻子。

他和两人的差距好像越来越大了，再这么继续下去，他一辈子都赶不上他们的程度：

“在你家练习，”如果能操控真正的机甲，他一定会进步很快吧，“不过我不想见亚伯。”关咲知道夏佐，当然也知道亚伯。

“……我尽量。”不管怎样，女王陛下不再生气就好。修心里暗暗想。

于是第二天早上，两人的身影又出现在昨天的练习室里。关咲为了能尽早试着操控机甲，每个舞步都花上了十二分的精神记在心里，还在脑里不断演练，踩准拍子和节奏，动作到位，除了某些连贯的地方有些卡之外，整个探戈舞蹈几乎可以连在一起了。

“哟，两人在干什么呢？”夏佐已经来了有一段时间，看了关咲和修跳了好几遍。

“夏佐叔叔。”修自然是看到夏佐来了，不过女王陛下一直不肯停下休息，他也就陪着跳，直到夏佐开口说话。

“休息。”被人打断了，关咲再也没有刚才的干劲，而且他也不想像看小丑表演一样被夏佐看着。

“休息也好，完了和我打一场，”夏佐对关咲说道。

“我很忙。”是的，他很忙，探戈还没跳熟，而且他总觉得他和修的舞蹈差了点什么。探戈是一男一女跳的舞蹈，为什么要一男一女跳？无非就是表达出两人间的热情与缠绵——他自问做不到，要他对着修热情？还要缠绵？他没试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但不可否认，整个舞蹈编排既有快的也有慢的，还有一些高难度动作，如无意外成绩方面应该不会太差。

“我也是过来人，自然明白的。打扰的眼神望着夏佐，夏佐耸耸肩：他自问对敌人不怀一点仁慈之心，但对后辈还是很好的——他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个少年了？竟然用这么明显的不欢迎的脸色来对着他。

“就一场，按照西甲体术试的标准，”夏佐举出3根手指，“就3分钟。”他很好奇少年是用什么方法来徒手杀死这么多人的。

“我打不过你。”关咲说的是事实，他连修都打不过，和夏佐打简直是小孩子不自量力和大人打架。

“用你昨天的方法。”夏佐边说边热身：每个读西甲的都想成为一名优秀的军人，身体都有好斗的因子在里面——和比自身强的人对战，可不是什么时候都会遇到的。

“如果我用了，”关咲放下毛巾，“你就会死。”

他说的可是实话，能够活着看见他使用能力的人还不存在。

“哦——”夏佐拉长声音，“口气真大；那我就更要试试了。”

“我说了，我打不过你。”

夏佐皱眉：

“喂喂，不是我说，你一直采取消极的拒绝态度，这样也能说你接受王的教育？那里面有教你用借口逃避敌人吗？气势这么嚣张，其实只是外强中干吧。”

“夏佐叔叔。”修出口阻止：他不希望自己尊敬的夏佐叔叔用这么难听的话来说女王陛下。

“修，只会一味宠爱孩子的父母不是好父母，你一直保护他他是不会进步的。”夏佐看不过有什么事都是修出头；又转过去对关咲说，“你除了会说，难道就只会躲在别人身后吗？”

“……我很讨厌激将法，”关咲眯起眼，“特别是诋毁我的激将法。”他作为王的尊严被小看了。

“嘿，那是为你好才说你的。”夏佐挑眉：看样子少年也曾经被什么人用过激将法说他，否则他不会这么抵触。

“修，拿一把匕首给我。”关咲对修说。

“好的。”修点头走出了练习室。

“你昨天用的是匕首？”夏佐摸摸下巴：一把匕首来分割人体？怎么看都不可能。那些尸体的伤口明显是一下就切断的，整齐利落，没有重复切割地痕迹。

“不是。”关咲很干脆地回答夏佐的问题。

“等等，”夏佐做了个停的手势，“我要的是你用昨天的方法，要是普通的我还不如找修，至少还过瘾些。”

关咲更加不高兴了：挑衅的是他，说不打的也是他——他是会被随便玩弄的对象吗？

“咲。”这时，修已经把匕首拿过来交到关咲手上了。

“别以为所有事都会如你所愿，”关咲把玩了一下匕首，适应他的重量与手感，“还真是把自己当做是什么大人物了。”说着，关咲弓起身体，仿佛在蓄力准备，下一秒就朝着不远处的夏佐弹跃而起，杀了个措手不及。

“喂喂，还没说开始，你这是犯规。”夏佐嘴上这么说，不过却轻松躲开关咲的攻击。关咲拿着匕首，刺、扎、抹、豁、格、剜、剪、带……利用匕首的攻击与防御玩得纯属无比，简直成了身体的一部分；不过与此同时，却也上不到夏佐的一分一毫。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用匕首当主手武器攻击，”夏佐还有闲暇说话，“不过机甲很少会近身战，就算是近身战也是用剑大刀阔斧，用匕首太小家子气了。”说着，夏佐一个闪身，用手一带就把关咲甩了出去。关咲被甩到墙边，侧身，双脚用力蹬墙，借力凌空跃起做了个后空翻，稳稳地落到了夏佐身后。

“嘿，有两下子。”夏佐笑了笑。

不过此时的关咲胸膛起伏不定，相比起呼吸频率没变的夏佐要狼狈得多。

正当关咲准备再一次攻击的身后，夏佐突然做了个停的手势，同时和修打开了微脑的虚拟屏幕。

“该死的，我就知道那些东西不可能这么快就撤退，原来只是先头部队！”夏佐骂咧咧地关掉微脑。

“怎么了？”关咲选择问修。

“收到军部的召集令，下士以上上尉以下的军官一起迎击过境的Heterogeneity，夏佐叔叔是统帅，”修的神色凝重，“上面说Heterogeneity又进化了，速度比昨天的提升了3.2%；守在边境的士兵节节败退。”

又进化了？Heterogeneity离上次的进化不过是9个月的时间。

“修，快点！”夏佐已经站在门口催促修。

“我要出战了，”修望着关咲，鼓起勇气地说了一句，“为我祝福吧，女王陛下。”这是修第二次这么叫关咲，被凯撒说多了，关咲已经没了脾气。

“赐予你犹如战神般的神勇与破坏之神的力量，”关咲把右手放在修的心脏位置，“如果不能凯旋归来，你就以死谢罪吧。”

修勾起嘴角，拿起关咲的右手放在唇上轻吻：

“谨遵您的吩咐，我的女王陛下。”

18.

由于这次Heterogeneity的来袭迅猛且让人措手不及，士兵死伤无数，救援还没到，当地政府只能通过微脑报告情况，有其他人担心被袭击地方的情况要求当地政府直播与Heterogeneity战斗的状况。

于是关咲在练习室看着战地直播，眉头越皱越紧：进化何止3.2%，就是4%也不为过。这些低智商生物的繁衍和进化能力太恐怖了，要是再这么继续下去，人类迟早会落后于Heterogeneity，成为他们的食物：弱肉强食从来都是大自然的规则，敌强我弱，到底要怎么才能灭绝它们？

关咲在思考的同时，援军已经陆陆续续到达了边境，发动了大规模的Heterogeneity歼灭战，不过这次Heterogeneity的突袭数量过于庞大，援军一时间陷入了困境，死的死伤的伤，还有些迫不得已放弃损毁得不能再动的机甲逃跑的。

战况十分惨烈。

这时，关咲眼尖地发现了修竟然和凯撒汇合了：修是中士，凯撒是少尉，这次召集令都有他们的名字；不过这么多士兵中能够遇到，只能说巧合。

至于为什么关咲会认得出他们，是因为每个人操控机甲都有他的习惯于独特的风格：修小心谨慎看准时机再出手；凯撒则是从来没有多余的动作，干净利落。

关咲以为凭借他们的实力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却发现他们被Heterogeneity巧妙地逼离主战场，而且成了两人被围攻的落单形势。

那些该死的Heterogeneity不仅进化了身体，还进化了脑容量！

关咲有些担心他们了：从来没有以一敌百的英雄，如果有，也是建立在敌我悬殊的状况下，但眼下不是。

眼看两人情况愈来愈危险，修的机甲甚至被Heterogeneity损坏了左臂，关咲立刻用微脑练联系修和凯撒：他不能放任这么糟糕下去，他现在是没能力上战场，但他有脑！他以前的研究还有些没试用在战场上的，连东皇和长老都不知道的最新的研究。

快点接通……快点接通啊！混蛋！关咲着急得把旁边的匕首摔到地上：好不容易才找到两个比较称心的，要是他们敢战死他就去鞭他们尸！

关咲知道，就算这次Heterogeneity来势汹汹，但它们还不是狡猾的人类的对手，至少西部将以上军衔的军官还没有出，不过人类这方也只能是惨胜——赔上不少士兵的惨胜。

战场上，修忙着应对Heterogeneity，根本无暇接通关咲的来电——要是稍微一分神，死的就是他；他答应过女王陛下凯旋而归的！

“什么事？”还是凯撒在百忙之余接通了关咲的视像电话，不过语气有些烦躁：现在是战斗时候，女王陛下怎么就这么任性地打扰他们？

“叫修掩护你突出重围，找个隐蔽的地方呆着听我指示！”

“什么？”凯撒杀死了一头Heterogeneity，不明所以地问了句。

“做，你们还有活着的机会，不做，就等死！”关咲这回正的生气了：紧急关头，他肯替他们想办法，还磨磨蹭蹭地干什么？

凯撒考虑到现下两人真的毫无办法了，就接通了链接修的机甲的军用频道：

“修，女王陛下说让你掩护我离开。”

“女王陛下？”这么说着，修躲开了Heterogeneity的攻击，几个错身来到凯撒的旁边并接通了关咲的视像电话。

“要怎么做？”相比起凯撒，修是第一时间就询问关咲。

“你们先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让Heterogeneity一时半刻找不到你们，然后修掩护凯撒的机甲离开，等凯撒离开到安全距离之后就放弃掉机甲；修，你有带武器吗？”关咲神色严肃地说道。

“有，W-902型的远距离光枪和W-632型的近距离光枪都有。”

“很好，修，放弃机甲的同时，一落地就用W-902对准机甲的能源装置射击，小心不要被爆炸波及到自己。”机甲爆炸应该可以拖延一点时间，还可以减少Heterogeneity的数量。

“知道。”修点头。

“安全后我再继续把之后的具体操作告诉你们。”

“明白。”修和凯撒同时应了一声。

“时刻保持通信，好了，你们去吧。”关咲话音刚落，两人就按照关咲所说的进行，不到7分钟时间，两人已经完成任务，等待着关咲的下一步指示。

“凯撒，让修进机舱。”

“哈？”进机舱？机舱只有一个人的位置，现在修进来了，那他要怎么操控机甲？凯撒虽然不知道关咲的打算，不过还是让修进入了机舱：原本坐一个刚好的机舱现在变得拥挤起来了。

“接下来我所说的，你们要一字一句挺清楚，”关咲深呼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说，“Heterogeneity的大脑也进化了，它们懂得分散人类的火力再大规模围堵截击，你们是其中之一。”

机舱里的两人对望了一眼：刚才还不觉得，现在关咲这么一说还真有点这么个状况在里面。

“单凭你们两个，在没有支援的情况下，是不可能活着离开的。不过我这里有个方法，一个从未得到试验的方法，连成功率是多少都不知道，你们要试吗？”

“要是做不到女王陛下也不会找我们吧？我相信女王陛下，也请女王陛下相信我们。”凯撒的嘴角勾起一个自信的弧度：他喜欢挑战，特别是做第一个成功的挑战者。

“一切听从女王陛下的安排。”修就更加不用说了。

“很好，”关咲满意地点头，“据数据统计，现在手速最快的是东皇，最高达到896，平均手速是872。他操纵机甲已经非常灵活了，但机甲的灵活程度不及西帝；很少有人知道，西帝的精神力，也就是脑波换算成手速达到的数值，我现在告诉你们，是932，这是最高手速，也是他的平均手速，手速达到900以上机甲就会成为机师的身体一样，可是除了西帝永远都不可能有人达成，连东皇都不行；但是，”关咲说了一大段铺垫，一个转折进入正题，“我要你们的手速达到1000以上！”

1000以上？这怎么可能！

修和凯撒疑虑慢慢，但两人都没有开口打断关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