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翻了个白眼却已没有了耐心:“切,你聪明的话就不该接范曾的电话。”
“范老爷子……”涛哥恍然大悟:“原来那个电话是为了确定我的位置!”
不再废话,来人一勾邪魅嘴角,转动手腕,在收起枪的刹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上涛哥的脖子。
涛哥闷声倒地,晕了过去。
凌冽看着那个不承认是赤峋的男子走近自己,他努力地想要看清来人的样貌。可惜天不遂人愿,凌冽只看见那双纤细的手灵巧地把一根黑色的丝带蒙上他的眼睛。微凉的触感从肌肤上传来,有着薄茧的手指不经意地滑过凌冽的耳垂,凌冽竟然有种被人调戏的错觉,一丝丝暧昧的情韵弥散开去。然后手离开了柱子,绳索却没有松开。
整个过程凌冽没有发出声音,直到来人将他一把抱起,凌冽才有些慌乱无措地发出些音节。纵然是历经世事的他,也吃不准来人的意图。
“嘘——,保持安静哦。”来人哄小孩一样的哄道,那种温软的语调里透着宠溺。
凌冽有些无语,但他了解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能问。
来人将凌冽抱上车,将他的手禁锢在自己的腰间。“坐稳咯。”
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冲散了来人身上一股淡淡的薄荷清香。或许是失去了视觉的原因,触觉一下子变得更加敏感。凌冽环抱着来人的腰,隔着薄透的衣料感觉到了那人紧实的腰线。凌冽意外地心中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就像一个古老神秘的宝藏在等待解开诡异的面纱,对未知的忐忑让人迷失自我。
5、是非赤峋
市区。
路灯下,朦胧的灯光在街道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凌冽站在街角,手上的绳索已经解开,但他却没有急着摘掉黑纱,尽管他怀着满腹疑虑。
冷峻的凌冽似在期待着什么,这个漫长的夜总归是要结束的,也许他和那个男人的交集仅限于此,恍恍惚惚的有些不真实,心中微涩,隐约是怅然若失的感觉。
来人无声地笑了,凑近他的耳畔,呵气如兰:“后会有期。”
黑色的道奇战斧消失在街角。
凌冽紧紧地攥着掌心的黑纱,望着看不到尽头的街道,古井无波般的眼睛里躺起了圈圈涟漪。
凌冽回到丹桂花苑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十七个电话留言,十一个是钱平策的,三个是蒋梦露的,一个是穆慕的,两个是凌娅楠的。
凌冽给钱平策回了电话,他知道自己的不翼而飞肯定给他带来不小的麻烦。
“平策,是我。”
“你在家了?”钱平策接了电话,语气中不凡关切之情。
“恩。今天抱歉了。”凌冽平淡的语气道。
“没事就好,明天演唱会可以吗?”
“嗯。”
“那好,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抓紧休息,别的事你不用操心。”
“谢谢你。”凌冽有些感慨,钱平策是一个合格的经纪人,也算是难得的朋友,他会给你足够的空间,不会过分干涉你的事。
于是凌冽什么都没有说,钱平策也默契地什么都不问。
凌家主宅。
清晨,凌娅楠打开一条窄窄的门缝。秋水般的眸子望向父母的主卧室,确定没有动静之后露出俏皮的笑容,悄悄地探出身子,踮起脚尖一步步地下楼。
“娅楠,这么早去哪啊?”楼梯口,一身华丽着装的季珍珠仪态高雅地看着出逃的女儿。
“妈,”凌娅楠垮下一张脸,笑得力不从心:“没去哪,我这不是答应了要陪妈妈去游泳的么?”
“那走吧。”季珍珠道。
凌娅楠只好摆着一张苦瓜脸尾随季珍珠出了门。
室内游泳馆。
“妈,”凌娅楠穿着性感的比基尼仰起明艳动人的脸,在季珍珠的身旁坐下,“你的身材是越来越好了啊?”
“恩。”
“越来越年轻漂亮了。”
“恩。”
“嗯……别人看见我都说我们是姐妹俩呢。”
“是么,”季珍珠保养得不错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你就不用放烟雾弹了,有什么事直说。”
“今天有哥的演唱会。”凌娅楠开门见山。
“然后呢?”
“然后妈你就拽着我来游泳了。”凌娅楠露出赖皮的笑容。
“你确定凌冽的演唱会一定开得成?”季珍珠反问,脸上有着一丝嘲讽的笑。
凌娅楠一怔,唰地站起身,质问道:“妈,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季珍珠悠闲地拿起果汁喝了一口。
“那您为什么这样说?”凌娅楠皱眉。
“娱乐圈本来就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妈!”
“让他消失而已。”
“消失?你让人去杀他?”凌娅楠吃惊于母亲的做法。
“你在怕什么?娅楠,你不是真的关心凌冽,对吧?”季珍珠幽深的目光在凌娅楠脸上游走。
四周的空气一时间都混乱了。母女二人的眼神对视,互不相让的竞技着,搏斗着。
“呵,”凌娅楠收回眼神,好像之前的愤慨情绪从未出现过。她重新在季珍珠身边坐下,神情淡淡道:“好吧,您说的对,可是您做得太明显了。你以为爸会不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不是吗?”季珍珠露出一点风尘而狡猾的笑:“可是他不敢动,因为凌家的集团股份有一半在我的手里。而剩下的那些他必须留给你,你明白吗?”“过犹不及,妈,再说了哥和父亲的关系不是早就断了?”
“断了不代表他不会回来分财产。对了,梦露那姑娘怎么样了?”季珍珠想起了那个世交的千金。
“梦露和哥的事一点都不顺利呢?”凌娅楠有些沮丧:“梦露没什么心机,要她勾住哥恐怕不容易。”
“那你就要下下功夫了,蒋家就这么个女儿,如果能把蒋家的股份握在手里,那才算得上好。”
“明白。”凌娅楠狡诈地笑了笑。
“现在,可以说说你早上出门的事了吧?”
“其实也没什么,刚才说过了去看演唱会。”凌娅楠抿了口葡萄汁。
“你刚没听我说吗?”季珍珠薄怒道,话音未落,一旁的手机响起。
“喂?什么,哼?你们办事不力,还想要钱?一毛钱也别想!”季珍珠心情糟糕地挂上电话,瞥见一旁神情自若,仿佛早已知晓的娅楠。“你知道什么?”
“也没什么,”娅楠放下手里的果汁,端庄地坐定,“哥给我来过电话了,让我给你问安。”
季珍珠眼神一紧:“你真是越来越能干了,宝贝女儿。”
“谢谢,母亲大人。”凌娅楠眼底泛起冷意,隐藏着极深的秘密。
海风徐徐,蔚蓝的天空,白云朵朵。
“赤峋,嗯……这个名字好像真的满有威慑力的哎。”萧炎慵懒地蜷缩在豪华游艇的真皮座椅上,一脸享受地沐浴着阳光。
“我应该感到高兴么,被你夸奖。”文质彬彬的邵文宇从舱内走到甲板上,将手中的一杯牛奶递给萧炎。
萧炎眯了眯邪魅的眼眸:“你应该谢谢我,要是涛哥看见你肯定会很失望的。”
“为什么?”邵文宇笑的温柔。
“唔,”萧炎咬了咬吸管,“你的外表太具有欺骗性了。”
“包括你?”
“包括我。”萧炎难得正经地凝视着邵文宇,“所以五年前雅典射击比赛我以为你是负责擦枪的。”
“……”邵文宇抽了抽嘴角,“你说真的?”
萧炎点点头,严肃万分:“真的。”
邵文宇在萧炎对面坐下,换了个话题:“我在考虑是不是向你追讨名誉侵害,赤峋的沙漠之鹰下可是没有生还的。”
“人命案子很麻烦。”
“我从来不知道你会怕麻烦。”
萧炎怒视邵文宇,“你就非逼得我说出来?”
邵文宇了然一笑:原来萧炎也会有和自己一样保护心爱之人的心情。
“好了,不说笑了,”邵文宇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萧炎。
“温谦夕,华丰娱乐公司今年的新人。”萧炎看了看照片,一个男孩清纯的侧脸,白玉般的脸上带着羞涩而腼腆的笑容,典型日系的小正太,很容易让人无限母爱泛滥。
“恩。”邵文宇一点也不意外萧炎对娱乐的了如指掌,因为他知道萧炎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你记不记得我三年前我为什么退出?”
萧炎记忆犹新,三年前当那个站在A市黑道叱咤风云的人萌生隐退之心的时候,萧炎曾问过他理由。
那时的邵文宇,也就是赤峋在那种血腥而暴力的环境下第一次露出了一种满足而欣慰的笑容,他说:“我想要给一个人幸福。”
“他就是你要给予幸福的人,”萧炎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我的身份不方便插手一些事。”邵文宇有丝落寞地垂下眼眸。
萧炎笑了,恍若夏花烂漫,他明白邵文宇所做的一切。“没问题,我会罩着他的,不过作为回报……”
“我想我可以让杜翰安排你去非洲拍原始森林探险公益片。”邵文宇笑着建议。
萧炎猛地吸了吸牛奶,转而扬了扬手里的照片,开始锲而不舍地八卦:“这张照片明显是偷拍的……老实交代。”
邵文宇简短地吐出三个字:“自己查。”
萧炎囧了。
6、转战娱乐
弱水国际娱乐集团,杜翰经济人的办公室。
萧炎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龙凤飞舞的字迹肆无忌惮。
杜翰公式化地收起合同书:“现在我带你去熟悉各项练习生演艺课程的导师和场地。”
萧炎挠了挠耳边的头发:“你确定要我去住练习生宿舍?”
“这是规矩,即使你是邵先生的朋友也不会改变什么。”
“好吧,”萧炎妥协地跟在杜翰后面出了办公室,“其实我是为了你好。”他低声念叨。
弱水国际娱乐集团的办公楼的后侧不远处就是练习生的宿舍和培训基地。
走在去往基地的一路上不乏长相美型的少年和卓越多姿的美女,这里可谓是美人如云,任何一个似乎都不能小觑。不过在萧炎那无懈可击的魅力下一切都化为虚有。
不意外地,当杜翰领着萧炎迈进舞蹈教室的那刻,介绍他是一名新进的插班生时,在场的数十位练习生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都少不了鄙视和轻蔑。
“哼,插班生,准是爬上了高层的床!”
“就是,想我们都是辛辛苦苦一级一级选拔上来的,凭什么?”
恶意中伤的窃窃私语渐渐大声起来。
“好了,安静一下。”三十多岁的舞蹈教练制止了大家的骚动,转而上下打量起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萧炎。
这名少年这样站着,一种凛然独立的,令人无法忽视的凌厉气息在三尺之外都能明显感觉到。但那不是听到侮辱的言论后出现的,是与生俱来的。只是之前隐藏的很好,好像很少有人能真的接触到他,看到他真实的一面。
舞蹈教练压低声音:“杜翰,你从哪领的人?”他需要知道自己该拿怎么样的态度去对待。
毕竟靠着色相出卖身体以求上位的人这年代太多了。
杜翰想了想:“没有谁。”
舞蹈教练微微有些不相信,但没有再继续问。
杜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先走了,有事打电话。”
萧炎点了点头。
舞蹈教练送了杜翰出去,回过头道:“萧炎是吧,先到那边把基本的热身运动做一下。”
萧炎没听见似地继续游魂。
“喂,你……”舞蹈教练颇有暴躁地走进,毕竟在练习生的面前他的权威不容置疑。
“不需要。”在教练逼近他身边半米时,萧炎用平淡的语气道。
“什么?”
“绝对跟得上你们的进度。”
“你哪来的,太嚣张了吧。”不等教练说话,一名练习生奋起怒斥:“我们可是足足封闭培训了一个多月才有今天的成绩,你凭什么……”
萧炎忽然抬头,精芒四射的眸溢出一丝蔑视:“要不要试试?”“试就试!我韩子杰还没输过。”
大家很默契地空出一块空地来,舞蹈教练正想试试萧炎这坛子水的深度,便没有阻止,也在一旁看着PK赛。
练习生中传来鼓劲加油的声音:“干掉他,舞皇子杰你最棒!”
人总是排外的。
萧炎双手环抱胸前,轻靠身后的镜面,示意韩子杰先来。
韩子杰自负地一笑,“看完别哭着跑回去。”
劲爆的快节奏音乐响起。
韩子杰不愧是练习生中的舞皇,高难度的单手耐克,飞速的大环转,柔韧的身躯随着爵士风味的力量敲击点舞动,华丽的刷头风车带起全场热情澎湃。
萧炎始终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变过。
曲毕,韩子杰在众人的追捧簇拥下,拿一种挑衅的目光看萧炎。
“Breaking(霹雳舞),Poppin(机械舞),Locking(锁舞),你挑哪个?”
萧炎细媚的眉眼微微眯起,他走到教室中间,抬头望了望天花板,一盏水晶雕刻的精美吊灯。
“被人围观欣赏很好玩么?”
“你说什么?”韩子杰脸色微变:“你耍我?”
萧炎一勾嘴角。
韩子杰一个箭步冲上前,便要扬手给萧炎一个教训。
“哇——”震惊四座。
萧炎,那个男人轻如鸿雁般身子跃起,没有浮华夸张的动作,潇洒飘逸间已稳稳地站在了韩子杰的身后。
韩子杰怔怔地看着眼前空无一物。
泰然自若的萧炎将手里的水晶吊饰放在了韩子杰还没有来的急收回的那条僵硬的手的掌心。随后施施然地离开了。
全场呆若木鸡。
练习生基地的食堂。
萧炎怀抱着一大杯新鲜的牛奶百无聊赖地坐在窗边,窗外的绿叶盛意盎然,偶尔有几只黄雀扑腾着飞过。
“据可靠消息称,古代玄幻电影《战神》的主题曲‘无爱之战’由该片的男主演凌冽演唱。凌冽的经纪人透露说结束演唱会事宜的凌冽将全心投入新片拍摄,将负责‘无爱之战’的填词,而歌曲将邀请金牌御用作曲家……”
萧炎手托腮,拨了个电话:“喂,文宇。”
“嗯?”
“好无聊啊。”
“杜翰没给你事做?”
“你说呢?”“我很忙。”“哎呀,谦夕小朋友……”萧炎恶劣地搬出必杀技。
“说吧。”邵文宇泄愤地拿着钢笔的手往文件上戳了戳。
“我要参演《战神》。”
“《战神》?已经开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