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赖症——Ely.W
Ely.W  发于:2014年0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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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属性分类:现代|校园生活|年上攻|轻松

关键字:兄弟

离毕业最后的短暂时光,兄弟两人关系却发生意外变化?

年轻酒吧歌手与正太宅男的高三日常物语。

第一诊:二人世界

雨刚刚停,潮湿的夜晚有点冷,呼吸中可以嗅到雨水清凉的味道,混合着暮春之初树叶、草地和泥土的淡淡腥气。

罗立翔拦下一辆的士,“到1806。”

车子启动,穿行过学生公寓附近街道,暖黄色的灯光映得雨水淋湿的路面闪闪发亮。驶过几个街区,车外的景象逐渐繁华,名为喧嚣的生物从暗处迫不及待地涌出,本能般聚集向酒吧街。霓虹和烈酒张开双臂拥抱着夜,媚眼含着艳丽的色彩抛向每一个路人。

的士在一个金属风格的酒吧正门前减缓了速度。

“不是这边……右拐。”

罗立翔跳下车,扑面而来的是浑浊的空气,夹杂着酒味,正是酒吧后门的巷子里常有的气味。

掀开塑料帘走进去,里面已是一副忙碌场景。两个服务生对着罗立翔打了招呼,他回以轻拍对方的肩膀。因为常来,几乎都是熟面孔。

转过楼梯口,进入侧门,Highway Star的鲜明节拍微微振动空气。再往里走就是正厅,音乐轰然作响,不幸正好是飙到高潮副歌的时候,声音大得要从耳眼七窍里灌进去。罗立翔在吧台找了位子坐下,调酒师也正好过来。

“呐,今天来的比较晚?”酒保问道。罗立翔是从他的口型里读出来的,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法正常交谈。

“晚自修迟了。”罗立翔报以笑容。

“还是龙舌兰日出?”

“嗯。”

罗立翔坐在那里听着乐队的演出,站在集装箱造型的狭小舞台上的,是个黑发的少年。带着血液温度的歌声从他口中迸发,冲击着聆听者的耳膜和心跳,清晰的声线可以划破黑夜和迷惘。

一曲结束,流克在掌声中跳下舞台。

没等罗立翔招手,流克就看到了他,走到面前时,不知何时手上已经多了一杯颜色刺眼的鸡尾酒。

罗立翔眯起双眼,盯着流克喝完那杯酒。

“回家了,哥。”

砰。

“喂喂!好好走路,看哪里啊你……”

一出酒吧后门,流克就跟抽干了精气一样脚步发虚,重心飘起,180左右的个子不得不倚在比他矮半个头的罗立翔身上。

搞不懂这家伙何苦喝这么多,明明酒量并不是太好……难道艺术家需要酒精来刺激灵感,嘁。上台时肯定已经有喝一些,看来最后那杯酒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天杀的学生公寓就是没有电梯,罗立翔推着流克上楼,幸好不太醉,基本还能自己保持平衡。

把流克丢到客厅的沙发上之后,罗立翔径自先去洗澡,反正那家伙半夜会醒,不用照顾。

!!!

“诶?等一下,我刚洗好……”

一打开门,流克迷迷瞪瞪挠着头发站在门外,手里拿好了干净的衣服。

“……好了去洗吧。”

“哦,那个……”

话没说完,就被罗立翔塞进了浴室里。

而罗立翔也哈欠连天地回到卧室,迅速钻了被窝

“……晚上睡你那边哦。”

房间里夜灯没开,一片暧昧的昏暗,空气染上凌晨独有的迷蒙灰白色。罗立翔侧身蜷起的睡姿让被子滑到了肩膀后方。

伸手去拉被角,摸索着,指尖碰到了另一个人温热的躯体,他顿时僵住。

简直能听到砰砰的心跳声,还有石化后的颈椎转动发出的怪异哢、啪声,他缓慢地扭过头去。

身后是面朝他还没睡醒的流克。睫毛低垂,勾画出眼睛柔和的弧度,睡得凌乱的前发散在额头、脸颊,多少柔化了过于锐利的脸部线条。看起来就是个毫无防备的小男生……偏偏这时流克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似乎要醒。

罗立翔迅速转回去假寐,大清早的,莫名其妙的在自己床上多出来一个大活人,足够把他的心脏惊吓到加速,发出响亮的跳动声。

先前破碎的梦境又在脑海里回放,弄得罗立翔呼吸加速冷汗直冒。千万别被发现。

流克醒得很快,一分钟后就轻手轻脚坐起。揉着眼睛凝视了一会儿身边的男生,伸手想要替他盖上被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

“淦……神经病么他!没事睡我房间干吗!”罗立翔咬牙腹诽。

一般来说,罗立翔跟流克是各自睡自己房间的,感谢学生公寓的优越待遇加上他们的运气,原本公寓该住四个人,但是另两个学生因为种种原因不在Z中就读,只保留了注册学籍也包括住宿信息,于是这间小公寓名义上是四人共用,实际上只有两人同居。

一厅两室,附带厨浴,对于Z中学生来说不可谓不豪华。相比每间6-8人的普通宿舍,要舒坦不止一个级别。尤其是个人空间方面,隐私权得到充分的尊重——通俗一点讲,就是没人知道你在房间里是念书还是打飞机。

搬进505公寓之前,高一阶段的罗立翔一度住在普通宿舍。从高二开始直到高三的现在,近两年时间是跟流克共享“二人世界”。因为是堂兄弟,性格也还合得来——据某位家长说其实是希望翔呆有人照顾——两个人过得还蛮和谐。不,和睦。

讲到照顾的话,除了流克每次在1806有演出罗立翔必去之外,其余的日常的确都交给流克。很难想象这个高中生兼酒吧歌手,动不动就一副懒散大叔样(虽然是有不少女生中意)竟然极富家庭主男潜质。

比如现在,就可以闻到荷包蛋加黑胡椒的香味。

鸡蛋的边缘被恰到好处地煎出一圈金黄色,中心的蛋黄保留刚刚好的生熟度,像橘子果冻一样饱满。用叉子戳下去,金色的蛋液随之溢出,鲜味配合黑胡椒末的提香,足以令人食指大动。

多么欢乐的早餐时光,如果此刻身边是一个童颜巨乳的女仆,奉上餐点的同时,轻声娇语“主人请慢用”,那人生真是,啧……

“啧,盐是不是放少了。”男中音。

啪啪啪。

罗立翔听到粉红色梦想泡泡被击碎的声音。

“还好……“他敷衍的嘟囔着,思绪回到美味的早餐上。虽说没有妹抖只有懒散男青年,但有人做饭真是好事,比对付学校食堂里硬如墙砖的面包要幸福多了。

“我吃饱了。”流克在沉默中吃完早饭,起身离开,并没有收拾餐桌的打算,“快一点,要迟到了。”

“唔嗯……”无聊的男人啊,罗立翔一边想,一边加快了咀嚼的速度。

第二诊:男子高中生的日常(1)

从公寓到学校大约六七百米,走路的话嫌远,校内也不可能有校车接送,所以两人平常都选择小绵羊机车。

“下雨了哎。”

雨丝从天幕飘飘洒洒地飞下,凉意让莽撞地穿了T恤的罗立翔起了鸡皮疙瘩,可想而知等下坐上机车会更冷。

“你白痴啊,穿那么少。”流克皱眉。

要你管啊——罗立翔不情愿地接过流克脱下的校服外套披上,“又不会很冷……你等下骑慢点就好。”

“坐好没?”

“嗯。”

“抱紧。”

虽然心里嫌这么多话像老妈一样罗嗦,罗立翔还是顺从地搂住流克腰部,不然小型机车位置有点不够。不过从旁人看来,就成了“后座上的小孩子抱着把拔的腰”的模样了,这都怪两人的差距。明明是堂兄弟,年龄相差没一岁,同样是高三学生,差别却是大大的有。

比如——身高。

“小翔呆又长高了啊?有没有一米七了?”奶奶开心地摸着罗立翔的头一脸疼爱。“呃……差不多。”其实也就168还不到吧,罗立翔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正撞上身边忧郁男青年的双瞳,从海拔超过180处投来疑似不屑的目光。“——看毛啊?!一米八了不起?还是我长太帅啊?!”

比如——外貌。

对比一下浴室洗脸台的两侧就知道了,左边是薄荷牙膏,右边也是;左边是电动牙刷,右边也是;左边是毛巾,右边也是;左边是飞利浦剃须刀,右边……右边没有,因为罗立翔不需要。

没有胡子当然是更年轻俊美,相应的,加上白皙的皮肤和清秀的容貌,也要付出被女生们称为“正太”“小shou脸”的代价;而原本就拥有深邃五官锐利线条的流克,则相比实际年龄要刚硬成熟,偶尔在1806夜场晚归,次日青色的隐约胡茬附加两个黑眼圈,“不经意间流露的沧桑”居然更吸引某些女生青睐——那家伙根本是太懒好不好?!

比如——身材。

罗立翔其实算不上瘦弱,只是清瘦,身板偏薄,有肌肉只是肌肉群很小块不明显。总的来说还是养眼,离“看点”却差多了。像流克那种结实漂亮又有立体感的身形,每个正常男生都会想要——或者说,羡慕嫉妒恨。

又比如——人气。

路过食堂门口时,罗立翔朝那边的小个子女生挥了挥手,算是打招呼。

“下课去找你喔!”女生也挥舞手臂回喊道,不过这句不是说给罗立翔听的,而是流克。

流克的异性缘很好,跟罗立翔的亲和感不同,他是秒杀级别的有吸引力。就算把他扔到上海世博会排队现场,也不会被淹没。那个人就像黑夜中的闪电一样强烈夺目,一旦认得就再也不会忘记。准确的说他是桃花开太盛,女生也就算了,1806的几个dancer乃至女顾客,都对这家伙亲昵有加,够让罗立翔嫉妒的满腹邪火。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教室,一左一右坐下,是的,他们是隔壁桌。

高三10班,文科班,女生居多,男生占15%。身处数十名妹子之中本该感到幸福,但旁边的流克占掉了一个和妹子接触的好位置。要不是为了上课玩psp有个眼线(虽然时常倒头大睡很不可靠),鬼才要挑他当邻桌。

作为本区仅有的两所重点高中之一,Z中自然有其骄傲的资本。有了那一纸重点校证书,仿佛就有了“皇帝的女儿不愁嫁”的底气,面对全省上下不顾什么教育改革而惨烈依旧的升学率大战,也可以稍微松一口气了。

当然,人有种劣根性,那就是攀比,“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那是比上比得自己胸闷气喘翻白眼的卢瑟的自我宽慰之辞,暗地里谁不是一边笑话失败者,一边尽我所能,明枪暗箭,只求爬上高处,操翻宿敌,最不济也要和宿敌平起平坐,相互瞪视也不至于抬头抬到脖子酸痛。

为了脖子不酸痛……不对,为了实现校领导的数千发言——挤成一句话:Z中拼尽老命极尽装B之能事,希望把自己粉饰得更太平一点,披挂得更威武一点,以便吓退对手振起雄风。

至于威武的铠甲下面有什么,那就只有Z中学生自己知道了。天才,炮灰,阿宅,基佬,书呆子,猫耳娘,草泥马,应有尽有,只要你有一颗热爱生活善于观察的心。

罗立翔善于的就是一心多用,从英语教师的漫天飞沫中听出各种错误还无聊到画正字计数,——动机?没有,只是以后小孩问起“把拔这么多正是什么意思”,他可以说“是流克叔叔搭讪女生被拒绝的次数”。

“fucking boring……”百无聊赖中桌下的手机忽然振动,上面显示有一条来自班级群组的新讯息。

“肖桐:流克什么时候有演出?好想去看”

竟然连她也犯花痴,这个流克,某种意义上真是人生赢家。

教室右前方的黑长直美女还是端坐如初,对罗立翔投去的目光无动于衷,好像是认真听课中。这个做事有如FBI的女生,别说上课发讯息,就算在课桌底下拆个定时炸弹同时背诵资治通鉴也没问题。

容貌姣好文静优雅(内心腹黑),黑长直的无害外表不知蒙骗了多少人。这样说吧,走在高中部随手捡个石头往后一扔,都能砸中几个暗恋者。罗立翔不包括在内,自从小学二年级被肖桐以“违反纪律”名义,罚替她做了一学期卫生之后,他意识到,跟肖桐作对的任何企图,就算只是个小爆栗,也会被变成一颗核弹丢回来砸在罗立翔头上。

所以说,现在还是乖乖回讯息比较好。

第二诊:男子高中生的日常(2)

“罗立翔:一星期之后吧→_→”

“肖桐:省质检那会儿?真勇猛”

“罗立翔:对他来说很正常”

“肖桐:你很了解他嘛”

“罗立翔:……跟你了解我的程度差不多”

“肖桐:别相提并论”

“罗立翔:要去看么?演出”

“肖桐:如果是质检考试后就去”

“罗立翔:真是模范生”

“肖桐:3Q”

女人心海底针啊。若非十几年交情,看不出来表里差距这么大。要是肖桐的外表有她内心的三分之一无赖,全校都没人敢追她了吧。

罗立翔脑补了一下肖桐叉着腰杏眼圆瞪指人喝骂的场面,憋笑憋到脸都快变形了。

啪。

罗立翔摸摸被小纸团打中的脑袋,举头四顾,周围一切正常。

纸团是从左边来的。

流克?

不可能,这不科学,他才不会玩这种幼稚恶作剧。

纠结于这种事也没多大意义,罗立翔低头跟肖桐继续胡扯。毕竟英文是他唯一的强项,他才可以对英文课左耳进右耳出。相反,其他科目全都高不成低不就,要放弃是不甘心,想恶补提高吧,离高考不到两个月,也不知从何下手。老实说,几年来半桶水晃荡的惰性,要改掉谈何容易。这样复习下去,运气好的话,高考说不定撞狗屎运多捞几分,或许能上重点大学S大?虽说是两年前就定下的目标,却始终笼罩着遥不可及的虚幻感。

至于其他人,绩优股肖桐自不用提;流克也不用提,他的人生三成是桃花,三成是音乐,三成是家务,最后一成才是念书,而且是两眼放空神游九霄的“念书”——完全没问题,因为那家伙是艺术生。上学期请了近三个月的假去上音乐专业课,2月份开学就参加南艺的校考,在残酷的淘汰中存活下来然后返校了,持续他那上课走神下课瞌睡的生活,就差天真无邪地仰起脸问“高考是什么东西好吃吗?”了。若非上音乐课耽误了,他的文化成绩本可以杀进年段前十。以“艺术分+文化分”的综合成绩,流克甚至可以上S大艺术系——只要他肯认真点儿。

课间操时间很快就到了,监督教师的哨声哔哔作响,透过麦克风和校园广播刺向学校各个角落。一时间有如林中枪响,学生作惊鸟状迅速列队出操,速度跟地震演练有一拼了。早点逃到体育场等空旷处,哨声不经广播放大,耳朵也好少受些戗害。

唯一能够光明正大赖在教室的,只有高中部数个尖子班,他们是升学率的希望。

罗立翔很好奇,像流克这样两耳不闻圣贤书的卢盲,怎么就能安然无恙地待在文科尖子班这么久?明明是艺术生,文化成绩却有年段前30的水平。莫非他其实他聪明或者特用功?罗立翔晃晃脑袋驱走这种想法,看看边上那个一脸睡相没醒过来的笨蛋——

流克对于罗立翔的注目礼视而不见,反而对另一个方向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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