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虎面带微笑心里直打著如意算盘。

光泽的皮鞋走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喀喀」声响，这位李大虎判断而立有馀的年轻客人不急不徐的走到了摊位前面，没理会摊位老板殷切的眼神跟招呼语，只是先环顾了摊位一圈，打量了一下这里的环境，再仔细的确定了这家人肉摊位的招牌名称，然後眼神转到摊位老板的身上，清冷的问道：「李记人肉摊？」

「是啊没错，我这是李记人肉摊，客人是要来选购肉货的吗？需要我跟您介绍一下吗？」

没有回答摊位老板的问句，客人只是又说：「我是听人介绍来的，你这是挂执照经营的？」

「当然，我李记人肉摊可是顶港有名声，下港有出名的，品质好服务佳，方圆几里之内都知道……」

「停，我不想听你的自吹自擂，是正当经营的？」

「呃，是啊，没有错，本摊可是政府立案挂有经营执照，而且……」

「好，执照拿来我看看。」

「……」李大虎顿了一下。

「有问题？」

「哈哈，怎麽可能会有问题，这本来就是客人应有的权利，检验执照当然是没有问的，请等一下哈。」

李大虎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要看执照的客人，虽然他的营业执照一直挂在摊位旁边，多数人就算会注意，通常也只是稍微看看并不会多要求什麽。

不过很显然的，这位看起来不简单的客人就是想要自己特地拿出来给他看，还好这也不是什麽不被允许的事情，更没什麽好害怕的，毕竟真金不怕火炼，他的执照可不是假货啊！

伸手取下执照，正要将手上的薄纸递给眼前这位客人的时候。

「对了，还有货物今年的定期检验卫生合格表。」

「……」为什麽不早说……

「没有吗？」

「怎麽可能会没有，挂在那里呢，我帮您拿下来。」

虽是这麽心中抱怨了客人的小刁钻，可是李大虎还是笑吟吟的将手上的薄纸递了出去，又伸手到刚刚挂执照壁面的旁边取下了客人要求的检查表。

接过了而後递过来的检验卫生合格表的客人，也不再说话，直接就站在摊位前面开始翻看了起来

「……」

在危急的时候，身为摊位老板有著化危机为转机的能力是必须的；在冷场的时候，身为摊位老板活跃整场气氛也是必须的。

可李大虎不得不承认，在这位客人静默的翻阅著手上的东西时，他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好让气氛不会这麽凝滞，一些话几欲出口，但到了最後还是全都吞了回去，算了，也只好静静的等客人看完再说。

24.

李大虎知道他这样的情况，讲难听一点的话就是他被眼前这位客人正经肃穆的神情给震住了。

可是生意人嘛，本来就是以客为天啊！

虽然说他实在是有点不习惯让客人掌握节奏，而且也比较会占不了大便宜，不过这也不能怪自己啊，毕竟客人才是消费者，要是客人不喜欢的话，自己接话才是坏事呢……不能搭话，李大虎只好在心中默默的自我安慰一下。

「嗯。」将手上的纸张薄策递还给摊位老板，年轻的客人也不搭话，还是只静静的打量著摊位上的摆设。

没有出言相问，所以应该是没有什麽问题吧？执照就不用说了，至於检验表的话，就算全世界的摊位都出问题了，也轮不到他家的摊子出问题。

他可不像那些贪小便宜的家伙会因为检查消毒的成本太昂贵就偷工减料，定期该检查的就检查，该消毒的就消毒，不怕客人的火眼金睛！

所以……现在可以说话了吧？

「敝姓李，客人您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大虎。请问这位客人该怎麽称呼呢？」

「西，方向西。」

「西先生看过了这些证件表格，应该没有什麽问题吧？」

「嗯。」

「那当然，我李记可不会做欺瞒顾客这样的缺德事情啊……」

本来还想继续当一下卖瓜老王的李大虎，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毕竟他刚刚才被这位冷情的客人给打击过。他有预感要是自己再多「废话」的话，这位西先生还是不会客气的，所以还是直接一点的询问好了，「西先生是第一次来买肉货的吗？」

「第一次来这。」

「那需不需要我为您介绍一下？」

「说。」

「我这里的货多是进B+以上等级的肉货，当然，B级以下的肉货虽然因为品质不太好所以几乎不会进。可是如果客人有特别需求的话，也可以预付订金，我就会帮您进这些比较次等的货。」

「除了对等级的要求之外，客人也可以提出自己喜好的肉货类型，譬如年龄，肤色，身材，嘴巴肛穴大小、紧致，唾液汁液多寡，味道，口交肛交能力或肌肤柔嫩程度，无论是在哪个方面的要求，都有各式各样的选择，您可以依照自己的偏好来决定要购买那一只。」

当然如果是属於特殊稀有类型的话，价钱一定昂贵许多。可是李大虎可以很肯定的说，眼前这位西先生完全不需要考虑这种问题。

「本摊也有提供型录以供客人参考选择，不过我通常会建议到场看货的客人型录用来辅助就好了，毕竟选货试货还是实看实测比较好，才不会因为买到不顺心的肉货而感到不满亏本。」

「嗯。」

接过了李大虎递过来的型录，西先生稍微翻看了一下，然後阖上了型录拿在手中，淡淡说了声：「我知道了。」

这位客人的回话还真是每一句都简短又高深的让人难以揣测啊……

25.

看这西先生不主动提出要求或大概喜好的类型，李大虎也只好自己又问说：「西先生看了之後，有什麽特别想要的类型吗？如果临时想不出的话，我也可以帮您一只只介绍。」

「不需要每一只，你带我走一圈，把几个比较乾净的，口交能力好的比给我看，其他由我自己选择就可以了。」

终於有一句比较长的回话了，还真不容易啊……李大虎不知道为何有种”我终於成功让客人不是只冒单词” 的感动。

不过口交能力很好理解，可对这位西先生来说，所谓乾净的定义是？

「不好意思，请问一下，西先生您认为的乾净是指？」

「你自己想。」

「……」

无语泪流肚的李大虎只好自己努力想，这位西先生是指看起来乾净清爽？还是说用过次数少？又或者自己某些奇怪的偏好？算了，就照这种范围多指几个给这位西先生好了。等他这次挑过之後，自己心中就会有个底，如果下次他再光顾的话，就会比较好处理了。

不敢让这位看起来很乾脆实际上挑剔异常的西先生等待太久，李大虎心中几个念头只是小转一下，没有表现出对客人的疑惑，彷佛客人要求摊位老板思考客人的喜好，化身为客人肚子里的蛔虫，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就马上介绍起眼前的东西：「您现在看到的这个摊位是试单只肉货的位置，不过西先生如果想要一次尝试多只肉货的话，就必须要後头的平台，那里的空间比较宽敞。」

讲到这里又似乎想起了什麽似的，略为犹豫的说：「西先生曾经买过肉货，应该知道正当经营的人肉摊是只能用阴茎试肉货嘴巴，而不能试肛门的吧？」

「法律。」

被客人怀疑自己不专业的鄙视眼神给刺激到的李大虎，觉得自己的心在这一刻就像是被许多利箭给穿透，无数的洞痕让心彷佛快要破碎般。於是决定自己还是不要没事找事做了！

既然这位西先生看起来对肉货了解的很透彻，就连肉货的法律也知道，那自己也不需要担心他会提出什麽让自己为难的要求了。

还是乖乖介绍自己的摊位跟肉货就好，李大虎示意客人跟著他走。

「请跟我来。」

「嗯。」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如此，只有一些穷酸鬼才会以为正牌经营的人肉摊是跟地摊货是一样低俗的摊子，为了赚客人那麽一点小钱，就让客人随便试肉货的肛穴，试肛穴就算了，但多数的地摊商贩却连试完货之後的清理都不做，更别说定期的消毒维护保养了。

想想看，一整天下来，肉货的嘴巴肛穴跟身体其他的部位，如果都被无数客人的精液充满的话，除了那些没几个钱的客人之外，又会有什麽人想要购买呢？也只有对此有特殊癖好的客人才会有兴趣，多数想把货买回家的客人基本上还是不会愿意买的，尤其是那些高阶客人。

26.

所以说啊，有些人就只著重眼前的蝇头小利，完全没有长远的目光，忽略了买家荷包的金钱与回购的重要性，也难怪只能永远摆地摊了。

李大虎心中不无得意的勾起嘴角。

「这条长通道是我们摊位的展示区，上排移动横杆所吊挂的与地上一排装置在笼子里或其他器具上的肉货，都是被特别挑出来展示的佳品，当然，本摊的肉货不只摊位所摆示的这些，型录中载有的肉货多是是储放在後方的储藏仓库中。」

「由於肉货的种类繁多，本摊的位置有限，不能每一只都展出，所以只能选择以轮流的方式尽量让各种肉货皆展示出来。因此如果等一下这里的肉货都不满意的话，西先生也可以再给我一些比较明确的标准，我就可以进仓库再多挑出一些的肉货给您选择。」

「嗯。」惜字如金的西先生依然简短的回应了李大虎。

看著这位沉默的西先生即使听到自己都这麽表明了，却还是不把自己的要求说得清楚易明白一点，李大虎也只好继续苦恼的边转著脑袋边讲解。

带著西先生走到了通道的尽头，李大虎比著遥与摊位相对的平台道：「至於这边的平台则是试多只肉货时使用的平台，如果西先生选好其中要试的肉货之後，我就会把肉货移到这边来，让您在这试货。」

「除了可以使用您的阴茎来试货之外，您还可以选择使用本摊提供给客人的试货工具，不论是各类型的按摩棒、皮鞭、口枷、括肛器具亦或是特殊的用具，只要是在法律允许范围内的器具这里应有尽有，绝对能让您满意。当然，客人如果有自己喜欢的用具的话，也可以自行携带。」

西先生跟在李大虎的身边听著他的讲解，不言不语似是漫不经心，但隐藏在镜片下锐利的眼神却是认真的打量著这摆满了整个通道的肉货。

通道的长度虽然并不短，但若是要在摆放几十只肉货的情形下，这看似很长的距离，其实要让每只肉货都能以最佳、最引起人欲望的姿势展现出来的话，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充分利用小空间可以使用的环境，要显的不拥挤，又要留有观看角度的地方，其实相当考验摊位老板的捆绑技术与布置概念。

光华油亮无锈迹的铁鍊及摊子，可以看的出摊位老板平时没有落下保养的功夫；整体白色的设计感背景，深色的铁鍊器具，肉货们洁白如玉的身体挂在透的进日光的天窗下，被麻绳或铁鍊紧缚出的深痕夺人目光。

每一只皆被困出不同的形状，被摆出不一样的姿势。

可能是肛穴和嘴巴皆朝前可以直接观察的到，也可能肉货是被插在木马上，看不见肛穴是如何的被底下的按摩棒蹂躏，但上身被麻绳紧困双腿被法码加重下垂的身体轻微颤抖著，也昭示著这肉货的肛穴正在承受著某些客人应该会满意喜欢的伺候。

27.

或引起客人的性欲，或引起客人的凌虐欲。

但这些看似不简单的手法与设计，并不是他选择肉货的标准。

西先生目前对这里最满意的，还是这家摊子符合国家标准的卫生品管。环境整洁不脏乱，且又让人觉得身心舒爽，连他这平常有些挑剔小毛病的人都觉得尚可。

要知道虽然人肉行业的利润高，但一堆黑心的商人仍有著无底洞的贪婪胃，为了追求更高的利益，违背良心与法律做些阳奉阴违的事情，不是对肉货的保养维护偷工减料，就是哄瞒客人购买不称心的肉货。

对他而言，摊位老板想对他瞒天过海还真不是件易事，所以令他纠结的还是肉摊本身品质的问题。就是因为曾经看过太多的摊子都做过这种让他内心愤怒的事情，即使是政府挂照经营的也不例外，所以他内心才会如此苦恼。

但话说回来，其实要不是因为搬家，他又哪需要放弃自己原先在另外一个城市中一直以来都固定购买的摊子，转而挑选新城市的摊子，既陌生又不一定能信任。

不过看来朋友介绍的这家李记人肉摊确实还可以，目前为止不看肉货的话，起码已经可以打上70分的高分了。

摊位的摆设需要讲解给客人听的并不多，又介绍了几样周遭的设备之後，很快的李大虎就已经说完了该有的解说，於是就引著西先生又沿著通道走了回去。

让客人大致欣赏了一下展示的肉货是基础的动作，现在的李大虎必须挑选出几只肉货好让这位西先生有多一点的挑选基础。

沿著通道走回头的路上，李大虎说著说著的同时，有时还会边拉出上方吊杆的几只肉货说：「这几只的轮手率极低，在清洗消毒过後，肛穴绝对可以称的上是极为的乾净……」

又或者指著下方几个笼子里的肉货：「这几只也是……」

「这几只肉货的身体肤质晶莹度高有A级，肌肤剔透却不死白，若是细看的话，还能从肌肤上看到一小层浅浅的光泽，看起来舒服摸起来也柔滑顺手，是难得的珍品，虽然要价不斐，但绝对值得上肉货本身的价值……」

「这些只肉货的口交能力都不错，不过这两只的嘴小喉深与舌头灵活程度特别高，比起其他只更会让客人的阴茎有舒爽感……」

「这几只口交能力虽然差了点，但肛穴的的紧密……」

「这几只……」

李大虎不停的介绍著，西先生也没有厌烦神色认真的聆听著，甚至有时还会主动询问肉货的详细资料，也亏得李大虎对自家货品了解甚深所以没有出包，不然被西先生这麽多问题难住的话，答不出来还算小事，被客人质疑专业度再传了出去，那能影响到的後果才严重著！

觉得台面上可以介绍给这位挑剔客人的肉货也差不多介绍完了，李大虎在心中满意的点了个头。

28.

他的介绍虽然不能说是尽善尽美，但该解说的也没有缺少半分，自己果然还是宝刀未老啊。

不过还真是好久没有遇到这麽认真做功课的客人了，李大虎内心不禁感慨万分，现在的客人许多都只注重肉货的身体能不能在试货时给自己足够的爽快感，又有多少人会去细细钻研里头的学问呢！

而且虽然西先生这样细碎的问题多少会带给他一些困扰，但不可否认的是，被询问与答覆询问之後，内心更多的会是一种油然而生的骄傲感。

看著这位西先生虽然没有表明什麽，可没有再继续散射鄙视的冷刀，应该就代表颇为满意的吧？！

毕竟摊位上展示的货品他是不可能也不愿意拿次货充抵，能买的起肉货的多数客人，其犀利的眼光不是身为商人的他想要怎样唬弄就可以怎样唬弄的，所以能摆在这通道上的肉货绝对都是佳货。

「如果您选好了肉货，但却不喜欢肉货本身姿势，也可以告诉我您喜欢哪一种的，只要是本摊有提供的工具器材，活又不会复杂耗时的话，我都能马上为您摆设好。」

西先生点了点头，表示听进了李大虎的话。虽然只是第一次光顾，但既然这环境让自己满意，回购的可能性就高。再加上这老板介绍的肉货确实就如他所说的一样，虽然不是难见的珍稀品，但也水准一流，整体而言搆的上他的理想标准了。

在刚刚李大虎所指出的肉货间缓步踱了几回，踱得李大虎原本镇定的心又开始忐忑了起来，幸好这看似漫长的挑选过程只是一种幻觉。

西先生没再观察得太久，心中暗自计算了好几回之後，最後指出其中的两只跟李大虎说：「目前这样就可以了，就这两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