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对我干了什么才可以辞职的吧」我有点无奈。
「我们不是说好如果他再对你动粗,我才接受你的辞职吗!」有说好吗
「我对他言而只是垃圾的废物,少了我事情也会顺利。」
「那你自己跟他说吧。」
「……」
这次的谈话明显是失败了,我不敢想像如果我跟他开口辞职他会怎样对付我,即使不给他打死,也会半死吧!虽然这样合乎了小惠的要求,但为了离开而半死,一点也不化算,我的情绪为此低落不少。
陪伴那家伙到发型屋剪发,我苦闷的坐到一角,刚好收到关志朗的短讯,他说正在家中发呆,因为今天是他的假期。
『有假期的人竟然在家中发呆!难为今天要开工的我,闷闷的等待温先生剪发……还有今天我向小惠辞职,但她要我自己跟温先生说,看来我还要继续做下去了。』熟悉的输入文字回覆、送出。
『为什么不去跟逸说!如果你辞职了,到我那里作保母吧,那么我便可以天天都看见你,带你到处游玩,吃尽天下美食。』关志朗很快便回覆我,看到他的内容,不禁从心笑出来……
「你的电话有什么令你笑得那么开怀」那家伙突然走过来,吓得我差点跌碎电话。
「没什么。」我低下头,细声说。我感到他正愤怒的望着我,我的心好像快要跳出来。
「不过是一些优惠短讯。」我听到自己说出一个连我也不信的慌话。
「是吗你真无聊。」他走开了。他走开了。他走开了。他相信了吗!怎样也好,我总算安全了。
正当我们离开时,有一大班人走进发型屋,我快速看一看,发现其中一个男孩十分眼熟,好像是某一个人,一个我熟悉的人,是谁呢!我的眼睛离不开他,一直跟随他的动作望去,直至他走到那家伙的身旁……
「逸,好久没见面了,你……好吗!」那男孩认识那家伙的!我的脑开始有点乱,然后,我跟男孩的目光对上了,我明显的感觉到,我跟他同时震惊……我终于想起他像谁了,就是我……
「我不认识你。」逸看也没有看他,只是自顾自的离开,我从震惊中逃出,快步的追上前。
我虽然是垃圾,但并不是蠢材,我虽然是废物,但也有感觉。
「我是替身吧。」上车后,我冷静的说出我的想法。
「收声。」他还是一贯的怒骂。
「哈……我是替身……」对,我是替身,我是一个他妈的替身。
「我叫你收声。」
「我要辞职。」我讲出来了,终于讲出来了。
「我不准!你只是一件垃圾,你没有资格辞职,你只是一件被我上的垃圾!!!」他用力地狂吼,双眼好像要把我生吞下去。
我把车驶回公司,毫不理会我身后发疯的男人,我走进小惠的房间跟她说我要辞职,那家伙立即吼叫说他不准。小惠被我们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很快便冷静下来,她轻士的关上房门。
「你们又怎样了。」她无力的说。
「我说过了,我放弃。」我累了……
「我不准。」他仍然十分生气。
「我不是你的垃圾,我只是你要的替身!!!」我也生气了。
「什么!添乐知道了!」小惠的话令我知道,我被出卖了,他们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替身的事。
「他们碰见了……」
「添乐,有人找你,呃……我好像阻碍你们!」秘书小姐突然闯进来。
「没有,我已经讲完。」打算离开,却被那家伙拉住……
「别走,我需要你。」这是什么局面!我不懂……
第 5 章
「别走,我需要你。」这是什么局面!我不懂……
「我……我不知道。」真是该死的心软,好吧,我承认我犯贱。他听见我的回答,神情像松一口气,一脸温柔令我产生错觉。
「黄添乐。」这把声音……这把声音我这一生也不会忘记,我望向声音的主人,是我多年没见面的哥哥。我下意识的往后退,跌进那家伙的怀里,整个人都震动起来,我的瞳孔放大,难以自信的看着眼前人。
「你怎么了!他是谁!」温家逸察觉我的不安。
「我是黄添乐的哥哥。」面前的男人简单介绍他的身份。「黄添乐,妈妈最近出事了,医生说她需要换肾才可续命,你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你的肾是否适合。」
命令,毫无选择的命令……他们不是已经遗弃我吗!我不是已经逃离他们的魔掌吗!为什么要捉我回去!我不要回去,回去只有活受苦,只有屈辱,只有绝望……我不会忘记他们对我的所作所为,不会忘记他们如何对我弃之不顾,我辛苦的等待、逃离,我不要再回到过去,活在他们的控制之下……
「我不去,我不会去的。」我冷静,我要冷静,生气、慌张只会坏事,我要沉着面对。
「她是你的母亲,生你育你,再说,你出来生活多年,看看你这身打扮,都是昂贵的名牌,但你一分一毫也没有拿回家,现在只是要你的肾而且,你这垃圾,即使要你的命,你也应该的给的。」
「你说什么也好,我不会去。」我要坚定。
「你这垃圾,你跟我去……」他冲上前想拉我走,我死命的抗拒。
「你放手。」温家逸一手推开那男人,一手拥我入怀,靠上他的胸怀令我顿觉温暖。「你听不到他说不去吗要肾的话割你自己的好了。」
「你……哦!怎么了,恶心的黄添乐,死同性恋,跟自己的老板搞上了吗!怪不得现在不识人了。」
「什么不识人!我认识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人,不,你们两母子根本他妈的不是人,那个女人背着你老爸勾三搭四,生下我这野种,被你老爸抛弃是活该的,你们打我虐我,令我吃不饱穿不暖,当我奴隶呼喝,我忍你们忍了数十年。」我受不了,我不能再冷静下来,对于我自己的往事,从来都只字不提,我希望从我逃离他们开始,我会有一个美好的前景,但,事与愿遗,我遇上温家逸这家伙,现在,我所谓的哥哥又出现在我面前,我禁不住的狂吼,完全失去平时的沉默。「我现在吃的穿的,都是用我劳力换取的,我没有偷没有抢,也没有托你们的褔,我现在之所以可以忍受一切,都是你们带给我一生的苦难,即使现今要我承受更大的痛苦,我也不会回到你们的身边,作你们的废物。」
对,这就是我。
一个多馀的野种,人间的废物。
虽然如此,我仍渴望被爱,卑贱的作温家逸的床伴,换取被别人拥抱,甚至心里最深处妄想被温家逸爱上,一点也好……
这就是我的戏……
但,现实告诉我,我仍然是他们母子的垃圾,他们需要时,我的命也要奉上……
而且,现实告诉我,我是连床伴都不如的替身,我是温家逸多出的废物……
我,想放弃……
第 6 章
一轮的吼叫,扯空身体的氧气,我颓然的低下头,喘着气,泪水不挣气的涌出来。
我从没有如此失控过,是因为今天的打击对我来说实在太大了吗!我不知道,知道的是辛苦了五年,我以为我可以得到些什么,但事实是,我只是一败图地的垃圾……
那个男人仍旧说些什么,但我听不清楚……
我的脸不知何时被谁打了一拳,我看不见……
温家逸好像越过我衡上前,我不知道……
房内一片混乱,脑也一片混乱,我无声无息的走出房间,当我回头看时,温家逸与那男人扭作一团……
我,放弃了……
离开公司,漫无目的在街上走,手上的电话声过不停,我并没有理会,如此局面,我不知如何面对了,更不知怎样去收拾。原来天下那么大,仍然没有可以容我生存的地方,我已经看不清前路了……
入夜,我回到从前租下的小屋。
小屋,是我离开生下我的女人和她的儿子后租来的。我向公司借了一个月的薪金租下,屋内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张很舒服的大床,因为我从小就没有一张属于我的床,所以我用馀下的钱买了张大床,但我却没有睡上数次,为了照顾温家逸,我几乎没有回小屋,每月都是白租。
现在,我挂念我的大床来,我希望可以好好的大睡,那怕屋外的世界未日。
事情总是非我所愿,难度我真是上天遗弃的垃圾吗!
还没到门前,我便被人深深的抱住,我看看抱紧我的人,面上不少地方挂彩,我挣扎把手伸出,轻轻抚平肿胀的地方。
「你去那里了!为什么不接听电话!」我生平第一次看见这男人如此紧张。
我别过头去,男人又把我的脸转过来,我在他的双眼看到陌生的关怀,看到我一直迷恋的黑瞳,我醉倒的问自己『这是真的吗』。那一刻我明白了,明白我为什么注定作垃圾,如此荒谬的问题大概只有我会问自己,『这是真的吗』,哈,事情告诉我多少次是假的!我为什么还会迷失!为什么会曾认为那女人其实很疼惜我!为什么会曾认为那女人的儿子很喜欢我!现在,为什么会认为眼前的男人会爱我!
「你知道我爱你吗!」我哑声的问。
「我知道。」他仍然用力的抱紧我。「所以别放弃,别离开我,一直留在我身边,我不会让那些人伤害你的。」
「留在你身边!」我呆然问道。「作替身吗!还是废物!」
「作什么也好,只要留在我身边便可以了,我不会再像上一次那样对待你的。」是保证!还是条件!我不知道……
「放过我好吗」我哀求。
「不行。」听出他的愤怒,被他推向墙壁,疯狂的咬我的颈,吻我的肩,手企图撕破我的衣服,裤子已经被他扯下,下腹感到他的突起,我害怕了,害怕他在这长廊上要了我,但害怕却抑压不了被唤起的快感,狂乱的叫声加速他的节奏……
「别……别在……在这儿……啊啊……啊……」禁不住的快感令我在他的手上狂乱,身体无力的倒入他的怀中,他从我的衣袋找出钥匙,把我抱入小屋。
这晚,他在小屋的床上要了我一次又次,口中不停的叫着『你是我的,一直留在我身边。』
很久我没有好好的睡觉了,这晚我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一觉好的,虽然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解决。
这晚,我不停的做梦,而且所有都是好梦……这是反映我对现实的不满而作出自我欺骗的行为吗!那真是天真得可以的幼稚,谁会不知道我睡醒后面对的是一大堆问题,即将梦再甜,也需要醒过来,我明白。
睁眼的一刻,看见很熟面孔的图画,我呆呆的看着,脑不停回想,转眼看去,地上、墙上、每一个角落都放满图画,有素描的、有速写的、有粉彩的、有木颜色的,有死物的、有风景的,也有人物的,那家伙正看着他手中一张粉彩画的风景画。
「你干什么」我难以想像他把我的小屋弄翻。
「想不到我家保母画功如此了得,我从来也不知道。」在他声音听来像是十分高兴。
「有很多事你也不知道。」我静寂的说,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他再没有回答,放下手中的图画,走过来很自然的把我拥入怀中,我的耳紧紧的贴着他腹部,感受他的呼吸。
「我驶人送了点钱给你哥哥,他答应了不会再找你的麻烦。」我听完他的话,轻轻的笑了笑,他所说的一点钱必决不是少的数目,我推开他,但他用力的抱住我不放。
「我没有钱还给你。」
「那卖你的作品给我。」我不解,我再次推开他,疑惑的看着他。
「我的画不值钱。」
「我要用你的画作我下张碟的封面,那便值钱了。」他高兴的说着,并亲了亲我鼻尖,对他那样反常的行为我感到混乱。「歌是我唱的,画却是你画的,很捧吧。」
「你到底怎样了生病吗」他一定生病了。
「以后我出的唱碟也要用上你的作品。」他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自顾自说,又把我拉入胸怀,亲吻我的黑发。「别离开我,我会对你好好,好得令你不会离开我,好好好好好好……」
『但你不爱我。』这句话我在心中大叫出来,他对我好是因为不想我离开,并不是爱我,说真的,这可是比他从前对我那样还要伤心,对我好,但不爱我,何等荒谬!但我却接受了,因为我爱他……
于是,我回去了。
他的确对我好了,没有对我呼来喝去,只是毛手毛脚起来,非要令我脸红得不可再红才罢休,即使搬出会被记者拍到的可能,他也没有理会。
我不明白,但只是默默的在他不爱我的痛苦中欣喜,我真是他妈的犯贱。
另外,我跟关志朗交代我决定留职一事,他十分气愤,他不明白为什么我要留在那家伙身边受苦,认为日后我必定后悔。对于他的反应,我也很愧疚,只好向他道歉,他大概是我认识那么多人中最好的人了,他对我说虽然他不可能原谅我,但如果我离开那家伙后,还是希望我可以成为他的保母,在我看来,他已经原谅我了。
如是者,我在这既痛苦却快乐的情况下渡过半年,在这半年里,我快乐得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令我又再次陷入黑暗……
第 7 章
温家逸不久前推出的大碟十分畅销,很快便断市了,小惠可算是最高兴的一个,因为她年尾的花红必定可观非常。就再版一事,那家伙极力要求更改唱片的包装设计,他希望可以用上我的画作,但却因为成本问题,他跟公司争辩不休。
「这是很好的噱头,如果再版用上添的作品一定吸引更多人购买。」这是那家伙的论点,拜托,我觉得很没力,我才不会因为一、两张画而花钱买唱碟。
「那只是你的如果,那如果没人买怎么办成本比之前的已经多出了,我们蚀不起。」这是反对派A的说法,我可是十分认同!!!
「而且对已经买了第一版的人很不公平。」这当然是反对派B,怎么说他好像都说对哦!
「我可不这样认为,本身唱碟的包装太过于商业化,完全没有风格可言,如果不是因为逸的歌曲有一定程度的吸引力,把他的唱碟放在货架上,跟其他偶像派的有什么分别为什么顾客要买他的我认为这是一个好好的转型机会,令逸在市场上转变成一个无论歌曲、包装及形象上都是有个人风格的歌手明星,而不是留于表面的偶像派。」这长篇大论的话是出自刚刚确定花红着落的小惠口中,对于她似是而非的伟论,令我满是问号。「第一版如此畅销,我们根本不需要担心再版销量的问题,反而我们来一个出奇不异的手段,加上用上身为逸的保母的作品,必定成为城中话题,而且我看过添的作品,非常特别且配合逸的歌曲,我认为从此逸的所有印刷品、宣传都留一个地方放上添的作品,人家流行歌手与歌手的组合,我们便创造出歌手与画家的潮流。」
公司的人听完小惠的论文都没有作出反对,更改再版设计的行动顺利通过。我不知道其他人怎样想,我觉得应该行不通,什么歌手与画家的潮流太奇怪了。但怀疑归怀疑,我还是乖乖的整理画作,修改一些残缺的,新增一些作品。喜欢在等候那家伙做访问或是播音时作画,代替了看书的习惯,有时候会描绘一些路过的人,有时候描画工作中的他,甚至随心所欲画出不规则的图形线条,胡乱的填上耀目的色彩。
再版终于在一个月后重新包装推出,只是不多不少的一星期,数万张唱碟全部沽清,公司又赶制第三版。
谁也没有想到受欢迎得如此厉害,新闻被传媒闹得热哄哄,那家伙身价立即直线上升,广告一个接一个;小惠的花红再次进帐不少;而我,亦赶车尾的成为大家的焦点,要想做了廿多年的垃圾,突然成为一个大家眼中有用的人,那心情是何等不能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