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欲笼(生子)下+番外——白首
白首  发于:2014年0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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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台灯,当颤抖的指尖触到那抹冰凉时,严烟惊喜著伸手去够那个台灯,一个激动,没料到台灯就这麽被他快速靠近的双手扫落在坚硬的地面上

,玻璃脆弱的崩裂声回荡在卧室中。旁边严云翔模糊著睁眼,看著呆坐在旁边的爸爸,疑惑地开口“爸爸?”

“唔……”

压抑地呜咽出声,暗暗为自己打气,千万要挺过去!严烟!脖颈上的青筋暴起,尖利的指甲陷入手心串串血珠从指缝中缓缓溢出,如此痛感却唤

不回严烟的理智。

好难过……

就在严烟快要崩溃之时天际忽然又划过一道闪电,紧接著震耳欲聋的雷声仿佛近在咫尺,在严烟耳边瞬间炸裂!

“啊——啊——啊——!”

严烟终於忍不住尖叫出声,呼吸一滞,天边惨白的光亮映出他近乎绝望的脸庞。严云翔心中大惊,迅速爬起,抓住严烟的手臂,高声喊道“爸爸

!爸爸!你怎麽了?!爸爸?!”

严云翔的呼喊声越来越远,严烟拼命想要开口,奈何无论怎样挣扎,都开不了口!

眼睑缓缓阖上,严烟最终昏厥了过去。严云翔见状,先是僵直身子,随即反应过来,抓住一旁的电话想要拨打救护电话,而电话屏幕却一片黑暗

怎麽办?

严云翔推了推严烟,拔高声音再次喊了一声“爸爸?”

没有动静,严云翔赶紧下床,拉开门欲向邻居求救,不料刚伸出脚,便被一个东西结结实实地绊了一下,一个踉跄小小的身子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发出一声闷响。

严云翔被摔地头昏脑胀,全身散架般,想要爬起来却怎麽也使不上力。

唐子墨靠在墙边,正昏昏欲睡时膝盖却被什麽东西踢了一脚,顿时不悦道“谁?!”

睁眼一片黑暗,什麽也看不到。正要起身,严云翔的声音却传入耳中“叔叔?”

唐子墨一愣,问道“你在这里做什麽?!”

严云翔一听也顾不得疑惑这个人为何在自己家门外,救命稻草一般狼狈地挥舞著手寻找唐子墨,嘴里哆哆嗦嗦地叫著“叔叔……救救我爸爸……

他……”

不等严云翔说完,唐子墨朝黑洞洞的屋里一看,瞬间什麽都明白了。风一样地冲进屋子里,好几次都被坚硬的家具撞到,愤怒又焦急地朝後面亦

是跌跌撞撞的严云翔吼道“你爸爸在哪啊?!”

冲到卧室借著窗外的微光,唐子墨看到严烟一脸青白地倒在床上,转头问严云翔“叫了救护车了吗?”

严云翔焦急回答“电话没电了,打不出去!”

唐子墨暗骂一声,真是什麽倒霉事都凑到一块儿了!问严云翔“最近的医院或诊所在哪里?”

“诊所这时候都关门了,最近的医院要经过四个巴士站。”

不等严云翔说完唐子墨已经往楼下跑去,瓢泼大雨冲在身上,朦胧了街道,雨夜的街道别说汽车了,连计程车都看不到!只想愤怒地吼几声!朝

跟过来的严云翔问道“医院在哪呢?!”

严云翔一愣,赶紧接话“从这里向西走到十字路口,再向北一直走!”

严云翔话音刚落,唐子墨便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奔了出去。用著一生中最快的速度朝著医院狂奔去,竟将路上艰难行驶的车辆远远地甩在身後。大

雨模糊了唐子墨的双眼,圈住严烟的双手却越拥越紧!逐渐地双腿灌铅般已经微微颤抖起来,唐子墨喘著气却丝毫没有停下脚步!

身体如冰般寒冷,心中却焦急迫切地快要著火,奔波一天的身体快要透支不行时,直到看到不远处楼顶的鲜红十字时再一次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朝

那里奔去!

73.那个男人,如此温柔

严烟缓缓睁开眼,头疼地不得了,紧蹙眉头,旁边传来严云翔惊喜地叫声“爸爸!你醒了?!”

严烟转动眼眸环顾周围,疑惑,他何时来到医院的?严云翔拿过一旁的水杯递给严烟,他喝了一口,润了一下干涸的喉咙,声音如破锣般刺耳“

我,怎麽在这里?”

严云翔看著他,说“昨晚你不知怎麽了,忽然晕过去了,多亏了那个叔叔,他将你送过来的!”

严烟惊愕了一下,问“他人呢?”

“啊,去给你买早餐了。”

严烟脸色微变,便不再开口说话,严云翔收起水杯。安静地坐在一旁,严烟看了他一眼,问“你不去上课了?干坐在这里干什麽?”

严云翔呲著牙,说“我在这里照顾你,嘻嘻……”

没等严烟开口,门外传来唐子墨的声音“想趁机逃课?你爸爸我来照顾,你去上课。”

严云翔撇嘴,慢慢站起身挪向门外,唐子墨拉住他“让司机送你?”

严烟不悦道“这里离学校那麽近,让他自己去,干嘛要司机送?不能将他惯坏了……”

话到一半,忽然发觉有些不太妥当,好似自己是孩子妈妈在训斥溺爱孩子的爸爸一样。窘迫著,严烟不再开口。严云翔向他们道别後,便颠颠地

跑了出去。唐子墨将精致的餐盒放在桌子上,拿出银勺端著鱼粥,递到严烟面前“来,吃早餐。”

哄小孩的语气让严烟红了耳根,冷著脸“既然司机来接你,为什麽还呆在这里?”

唐子墨不接他的话,顾自地舀起一勺粥递到严烟的唇边,说“不冷不热,正好,喝一口?”

严烟别过头,不语。唐子墨苦笑,反正自己已经在严烟心里树立了无赖形象,死缠烂打才是惯用招数,便再次开口“你吃完早餐我就走,好吗?

严烟这才转过脸,凑到勺子边喝下一口粥,粉嫩的嘴唇咬著银白的勺子,嘴边还沾著乳白的粥液。唐子墨顿觉小腹一紧,又狠狠地在心里骂了一

通。

什麽时候了,还在乱想!

虽然这样,但还是目光钉在严烟开合的嘴唇上,脑中出现各式各样乱七八糟的意淫。

严烟喝著粥,感到唐子墨目光灼灼地望著自己,便不太自在,闪躲著眼神“让我自己来吧。”

说著就想要夺过勺子,唐子墨一缩手,严烟的指尖便触到了他的胳膊。唐子墨一愣不著痕迹地拿开手,笑著说“我来吧,又不费什麽事。”

不料严烟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唐子墨诧异又惊喜地看著严烟。

“怎麽了?”

严烟眼含怒色,道“怎麽这麽烫?你发烧了?”

说著伸手附在唐子墨的额头上,果然手心传来火炭般灼热的温度,严烟蹙眉就要按下床头的铃,去叫医生。唐子墨忙起身欲阻止严烟“我没什麽

事!等你吃完早餐再说!”

严烟没有理睬他,兀自按下铃,唐子墨哭笑不得,不一会儿医生便赶了过来,不等唐子墨开口,严烟说“他发烧了。”

唐子墨刚要反驳,只觉瞬间天旋地转,耳边一阵蜂鸣,呜呜作响。一时间,医生和严烟的惊叫声传入耳中……

严烟站在病房门口,看著围著唐子墨来回忙乎的医生护士,眼神闪烁。这时,一个护士笑著说“你们还真是的,一个刚醒,一个又晕。昨晚我就

料到会有这麽一出。”

严烟疑惑地看著她,只见她笑了笑,说“昨晚他浑身湿透地抱著你出现在医院可是吓了我一大跳,我问他怎麽回事,他说一路跑过来的。我看他

浑身发抖让他换一身衣服,他只顾著你根本不听。这不,还是成这样了……”

一路跑过来的?严烟嗫喏著“难道他不会打个车吗?”

护士哎呀一身“幸亏他是跑过来的,听他说也不远,坐车才耽误事呢!你不知道,连著几天暴雨,天桥下面都淹了,车都过不来,昨晚我们的救

护车都困在了那里……”

她後面说什麽,严烟已经听不清了,只是转头愣愣地看著苍白无力地躺在床上的男人。为了他这样付出,仔细想想,除了他那次对自己以外。之

後每次,自己伤心难过,被伤害,都是他陪在自己身旁。如果,自己爱上他的话,享受他的温柔都是这麽顺理成章,但是,严烟复杂地看了一眼

他。

从来都是意气风发的模样,这样脆弱一面竟让严烟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74.为了自己,去试一试

默默地走进,靠在一把椅子坐下,严烟愣愣地看著那个双眸紧闭的男人。浓黑的睫毛在细白的眼下蒙上一层灰色的阴影,时而凌厉时而邪魅脸庞

此时只留下脆弱与苍白。

如鲜血般红豔的嘴唇被在火热的高温下反而失去原来豔丽的颜色,青白的病态微微刺痛严烟柔软的心脏。

发丝的颜色,眉目的痕迹,鼻梁的高度,侧脸的轮廓……

每一分每一寸都渐渐与严云翔稚嫩的脸颊重叠……

忽然开始痛恨这个男人,他的霸道,他的温柔,他的恳求,他的脆弱。

他的……毫无保留的……

付出。

和唐子谦不同,不会给他惊心动魄的感觉,只会给他细水长流的温情。这个人,是严云翔的爸爸,这个男人,用尽一切地在爱他。舍弃自我,舍

弃尊严,沈默又强制地爱著他。

想要幸福,想要被人疼爱,这个人,却是他。

严烟眼神复杂,一遍又一遍地看著唐子墨,不知不觉间红了眼眶。

唐子墨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深邃,注视著严烟。

良久,严烟才反应过来,尴尬不已地移开目光慌张起身“你醒了?那我走了……”

刚转过身,右手便被唐子墨牢牢地抓住,僵直身子,严烟竟没有甩开,等著唐子墨开口。

感觉到自己的失态,唐子墨脸色暗淡,迅速放开了严烟的手,犹豫著开口“我说的,你怎麽想?”

严烟眼中涟漪微动,没有转头看他。故作冷静道“如果你想要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只用提供赡养费就可以了,不用那麽大费周章地接我们回去。我一个人,也可以给云翔完整的家庭。至於你,如果你想要

来看他,我们约定时间,每周日,你看行吗?”

说完,用一种谈判的姿态看著唐子墨。

仿佛被掏空了一般,唐子墨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可笑。

那麽坚定地付出,妄自想象未来的幸福。而自己竟然没有想到这个人,却有著一颗石头一样冰冷坚硬的心。努力了这麽久,这样放弃,唐子墨又

觉好不甘心!

“我承认,我有私心,用这个蹩脚的理由想要将你带到我身旁。”

停住嘴唇,唐子墨下定决心般,抬眼看向严烟,开口“难道你,一点机会都不肯给我吗?你在害怕什麽?害怕我不能给你幸福吗?”

轻轻摇头,严烟说“你的帮助,我真的很感谢,但是……”

严烟不再说话,沈默地低头看著自己的脚尖。

唐子墨看他不软不硬的态度,心里不受控制地窜上火苗,有些恼怒道“但是?你放不下唐子谦?你还爱他?即使他已经开始恨你?你仍旧想要回

到他身边?”

严烟被说中心事,别扭地错开头,更惹得唐子墨愤怒不堪“接受我就这麽难吗?我差他那麽多?除了那一次,我有再伤害过你吗?你真的没有为

我心动过?我不相信你真的如此心狠?”

唐子墨句句逼问让严烟不知所措,又不愿承认自己的心软,他已经背叛过唐子谦一次,不能再次背叛他。

但是,唐子谦心里还有他吗?自己已经如此伤害他,能得到他的原谅吗?严烟有些迷茫,是选择眼前近在咫尺的爱著他的人,还是选择那个远在

天边或许已经不爱他的人?

看出严烟的纠结,唐子墨趁机步步紧逼“或许他已经不爱你,或许他已经另寻新欢,过著幸福的生活,你还要为他守住这些可笑的贞洁吗?这麽

委屈自己一辈子?这麽狠心去伤害爱你的人?”

伤害,爱你的人?严烟呆愣著看著唐子墨,他谁都不愿伤害。也许原先会毫不顾忌眼前人的感情,但即便自己是一块儿坚冰也会被这个人融化了

这个人,确实是个优秀的爱人,自己本来就害怕孤独,想要有人作伴,但是,他真的可以再次选择自己的新生活吗?唐子墨下床,走到严烟身边

,试著拥他入怀,严烟没有闪躲,只是呆呆地看著前方。唐子墨有些心疼,自己强迫他了吗?

“你说你会照顾好云翔,照顾好自己,但是昨晚又是什麽情况?昨晚要是我不在,後果不堪设想啊!留在我身边,好有个人照应,何必勉强自己

?”

严烟有些动容,五年了,自己实在喘不过气,生活的困窘,云翔的病快要将他压垮。又想起自己的母亲,那个坚强的女人简直和自己如出一辙,

亦是撑不下去,撒手人寰。自己难道要重蹈母亲悲哀的覆辙吗?严烟鼻子发酸,想要好好活著,幸福地活著,为自己,为自己善良却短命的母亲

……

感觉肩头靠上严烟温热的头颅,湿湿的浸湿自己的衣衫,唐子墨抬手轻抚严烟的後背,轻轻哄著“只是试一试,试一试,好吗?如果你不愿意,

随时可以离开,我不会强迫你的,我发誓……”

严烟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我不相信你,和你一起,怎麽跟云翔说?说你是他的爸爸吗?说他本来就是一个不应该的存在吗?还有唐子谦,他如

果知道了怎麽办?”

唐子墨瞬间耷拉起脑袋,这麽多情况自己怎麽应付?云翔怎麽想他?会因此讨厌他吗?转念一想,唐子墨反问“难道就这麽瞒他一辈子吗?他有

权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我相信只要我们爱他,不告诉他我们这些长辈之间的恩怨又何妨?既然有了我们的爱,又何必再去伤害他?至於唐子谦

,相信你还放不下他,等到你真的能够放下她,接受我时,我去跟他说,我们势均力敌,他定不会拿你怎麽样?而这段时间,你若不想让他知道

,我可以答应你。”

严烟闻言,沈默良久,低声吐出让唐子墨欣喜若狂的字眼“只是试一试,不行的话,我会离开的。”

75.这个男人,属於他吗

将严云翔从学校接出,严烟牵著他的手横过几条马路,朝他们的“新家”走去。

眼神恍惚地看著远处的高级公寓,这个位置不是市中心,相反远离那里,靠近海边,因为环境宜人,空气清新便吸引了不少追求高品质生活的精

英来的这里。因此,在这里无论超市,酒店,学校甚至街道上的咖啡馆,商铺都充满艺术气息。当然,消费品质也不是一般的高。

开始,严烟感到非常不舒服,有一种从贫民窟到富豪区一样,自己挣的那点钱,一年的工资都不够严云翔一个月的学费。虽然严云翔是唐子墨的

孩子,但是这样花他的钱,自己怎麽都觉得白受恩惠一样别扭。唐子墨心思缜密,哪能看不出严烟的想法?於是根据严烟的特长的兴趣,找来熟

人帮他安插进一个私人举办的贵族声乐学校教钢琴。虽然开始那位友人对严烟的水准怀著强烈的质疑,但随著严烟这几个月的表现也最终不再说

什麽,将他与其他的老师等同一视。严烟开始也不愿接受他如此大的帮助,但想到自己那点微薄的收入,怎能共同负担严云翔昂贵的学费?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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