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江马上打开手机就告诉了欣欣，还问欣欣现在能出来不，说他哥要安排他们吃烧烤去，简直是睁眼说瞎话。

110

对了，欣欣叫着你妈，我哥说咱们去了你妈自己在家没意思，让她和咱们一起去；

这瞎话是当着我面扒的，而且越扒越邪乎，你不去也得去了，说不定那头欣欣也是这样拽她妈呢；

我还得装一装，谁让你这么说了，你知道她妈自己在家没意思，没想过哥也自己在家吗？这话说的我自己都很酸楚，可这时候明江的害怕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反而有点贼胆包天；

哥我知道你自己在家没意思才这么说的，哥，我错了，以后我天天陪你；拉倒吧，你们看看现在的人说谎话就和唠嗑一样平常；

哥，你看我都和人家说了，你快点吧，别让人家在楼下等着，那多不好啊，哥，快点吧，求你了；

你这几天是不是经常请他妈吃饭啊？

没有啊，是她妈叫我去她家吃了两回，我就买了点水果；明江以为我嫌乎他给人家花钱了拍着胸脯发着誓言；

好小子，就这么两步远你不回来告诉我一声还骗我说工作忙，好啊，还没娶媳妇呢就这样了，我不去了；

哥，明江真慌了，慌的衣服也不穿了就骑到我的身上，牛牛跟前的毛蹭的我浑身起鸡皮疙瘩，哥，我当时是害怕你不同意，才没敢和你说的，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哥，快点吧，求你了，他都快哭了，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啊。

‘小老弟’看我和明江要往外走急得象小孩一样，在后面咬着我的裤脚不放，生怕自己受了冷落，这时候明江也不和它斗了，而且很有爱心的给它戴上了脖套，‘小老弟’好象也知道明江要带它一起去，也不害怕明江了，就象明江和我撒娇一样，一样一样的啊，真是怪事，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和一个没心没肺的狗我都管他们叫弟弟；

我们刚走出楼道门就看见那面过来两个人，明江牵着‘小老弟’快步的迎了过去，我也慢慢的跟着往前走了几步，好象要摆出一种矜持，就听见明江欢快的和欣欣她妈妈打着招呼，阿姨这就是我哥，他说的响亮而且自豪，我不得不快步伸出手和欣欣她妈礼节性的握了握，阿姨你好；大哥你好，欣欣这回叫的比下午叫的响亮多了，还从明江手里抢过了‘小老弟’嘴里也欣喜的说着真可爱，可‘小老弟’却对她不怎么感冒，好象怕被她猥亵了似的一个劲的想躲；

哎呦，我以为小江的哥多大呢，怎么看起来比小江还年轻啊；

是啊她太吃惊了，没想到我就比明江大一岁多点，但是听她口里亲切的叫着小江我知道她对明江一定很满意；我却不卑不亢的说，怎么阿姨看我那么不成熟吗？

不是，不是，小江天天说他哥哥怎么怎么的，我以为你比他大不少呢。

这个时候我俨然就成了明江父母的代言人，欣欣的妈妈除了不知道我多大岁数以外，这两年我在广州的生活经历被明江早就泄露了出去，这回我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胳膊肘子往外拐了。

我们小区门口的茶楼条件很不错，可是总有点让我别扭，你说我算什么，这是会亲家吗，不是的话好象我的辈分和欣欣她妈妈一样，我也没经历过这样的场合，还是平常一些的好吧。

这时候我才仔细的打量起欣欣的模样来，是有些单系，长相也一般，但是看着很单纯，他们俩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脸上都洋溢着那种亢奋；

所有的话几乎都是我和她妈妈说的，因为来之前我们都在看电视，话也就从电视开始谈起；我平时就看看体育和新闻，再就是看看百家讲坛探索发现电视剧一概不看；

哦，你也看百家讲坛啊？她妈一听我这么说更显得吃惊，我们就唠了易中天对三国人物本质的剖析，刘心武对红楼梦情感纠葛的新解，当然也少不了于丹独家阐释的论语，我口若悬河的这样交流可以放松我对这个场合不适应的压力，没想到我们有了共同的语言，完全忽视了我们之间有二十年以上的差距，明江和欣欣听的更是呆若木鸡；

你怎么看于丹的论语？她妈妈完全是和我探讨的口气；

于丹这个人了不得，她如果有点政治野心的话不会比那个法轮功的李宏志差；

怎么讲，她嘴张的我都看见了她的槽牙；

于丹是用现代的观念借古论今，用人最初淳朴的思想阐述如何面对当今社会的问题，很多人对目前的社会状况抱有很大的怨言，特别是那些生不逢时郁不得志又为这个国家做出过贡献的人们，是他们自我调节心理情绪的一种辅料，所以她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包括现在面对社会压力叛逆的年轻人，如果她把这个用到政治目的上，成立个什么于丹‘dang’或者是什么政治团体，那后果比那个李宏志还不可想象；

……

呆了

她的眼神里绝对没有想象到我一个二十四五岁的人会如此侃侃而谈的这么精辟，我自己都佩服我怎么突然间这么有才，就是现在回忆起来写的时候我还很自豪，当时是什么神经触发了我的灵感；你们别笑话我啊，和刚才我狭隘的情绪比现在是不是真的道貌岸然了呢？

我们的交流更随和了，俨然是多年的老朋友，我也成了明江和欣欣的长辈，她妈妈主动的和我干了一杯红酒，你们想象一下我此时在明江和欣欣的眼里是什么样的形象。

意犹未尽；

……

哥，明天我也和你一起看论语吧；

小屁孩，就是眼皮子浅，明江今晚又兴奋过度了，和买车那天一样，看样今晚又是一半时睡不着了，都快一点了，唉，明江上来的那劲我什么办法也没有；

给我点支烟，

哥，你别抽了，抽烟真的对你的身体不好，你没看我都不抽了，

嗯，我狐疑的问你什么时候开始不抽的；

抽烟有味儿；

哈哈，是不是亲嘴有味儿啊；

明江害羞的钻进了我的腋窝，小样，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明江不么，不么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就是使劲在我怀里拱啊拱的，我的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了，那我是因为什么生气呢，看着明江这么和我撒娇，也后悔当时为什么那个态度；

……

那以后欣欣几乎天天上我家来，她妈妈也时常做一些饭菜让我过去，可是她做菜的手艺和水平我真的不敢恭维，我也就没事在家做点吃的叫他们过来，她妈妈不主张他们晚间出去，特别是担心明江晚间开车，明江也很听话，欣欣更是被明江给迷的神魂颠倒，你看明江不敢和我耍小脾气却对欣欣一点也不吝啬，弄的欣欣经常来和我告状；

……

哥，又是一个晚上，明江拱在我怀里，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怎么了？

明江还是犹犹豫豫的不肯开口，这个时候我知道他一定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儿了，你说不说，不说我睡觉了；

哥，你说我那里是不是不好使啊？

真是让我大吃一惊，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快就那样了，可是一想我当时和明海的时候不也是一瞬间的事儿吗；

怎么不好使了，明江这个问题能问我，可见我在他心目里的位置，他是打死也不会问他二哥的更不会去问他父母；

我、我还没等进去就那样了；我知道他有多为难，有多么不好意思，但是性的吸引真的不是什么人可以控制的；

呵呵，是你太着急了，是不是？

嗯，有点吧；

什么有点，他还含蓄起来不好意思承认，我哈哈的笑着，他的头拱的更深了，

别着急，多来几回就好了，

是吗？你怎么知道的，你和哪个女人那样了？这个死小子，这样的话他也问的出口，气得我使劲的掐了他的屁乎一下，你不知道我还是处子呢吗；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明江还是刨根问底的想要答案，我都害臊，他却没有一点，

在书上看的，

你看的论语里面有啊？

这话要是让于丹听见还不到气得七窍生烟，自己到电脑上找去，那里什么都有；

哦，明江若有所思；

我却睡不着了，他们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是不是应该考虑他们要结婚了，那就得提前收拾房子了，还有我什么时候告诉明海呢，告诉他有什么意义呢，是不是他又有了什么误解，明江结婚的时候应该回家办席吧，那么这里怎么给他接媳妇呢，还有我马上又要面临独自孤独的生活了，我还有勇气走回以前的孤独吗，虽然我从孤独里走来，可是如果在回到孤独里去，那样我会生不如死，可有谁会来陪我，是晓辉吗？不会的，我们好象只是朋友，我们之间没有一点爱的感言，那么明海还会来吗，不会了，他已经当爸爸了，那我怎么办呢，我怎么办呢……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把我的睡意想的无影无踪，天亮了，明江也梦遗了，是夜里他问我的问题在他的梦里引起的呢还是他又想起了和欣欣的初次……我这么想不算猥亵吧。

111

过了一阵儿明江就忘记了他的承诺，看见他的时间越来越少了，真不知道那一段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再次面临孤独和寂寞的时候简直是到了地狱的尽头，好象刚刚结痂的伤口有人在给我扒皮，人可以忍受初次的疼痛，当你再次重复那种痛的时候是疼上加疼，那不光有伤口上的疼还有你以前疼过的心理作用。

还是晓辉，晓辉可算是我的知己了，他给我的心理安慰不是同情，反而告诉我这样的疼多疼几次就不疼了，这是什么定律呢；

我也听了晓辉的建议，做点什么就不空虚了，是啊，我做点什么呢？明江和欣欣的感情发展的极快，已经如胶似漆分不清彼此了，这样无形中就和我产生了一种疏远，我在哪个网页上看见过一句话，写的很现实……

许多年后

石头还是石头

石头上承诺的感情却像一片秋天的叶子

在风中枯萎飘零

渐渐化为尘土

才知道世界上最不可挽回的不是爱恨情仇而是不知不觉的疏远

疏远是无疾而终的消逝是彼此心中的隔阂

不可跨越的鸿沟。

我们因缘得以际会

并因为成长而飘向不同的地方

……这些话你们有所感同吗？

那个房子还有两月到期，我去和人家谈了谈，多退了人家一个月的房租，这样我和明江又搬回了那里，也可以说是我和‘小老弟’搬回了那里，因为黑天白天看不见明江的影子，连搬家的时候明江都不知道，你们看了一定不可思议，可事实就是这样的，我只能隐藏心里独自的感伤，我还不是他父母，如果是他父母，他父母曾经不止一次的品尝了这种疏远，他们是怎么生活的，我只有这样不停的给自己心理暗示，这就是现实；

哥，家里怎么变样了？

现在别说能看见明江，就是电话也少的可怜，你还知道有家啊，我说的肯定有气；

哥，你别生气呀；

哼，你还知道我生气；

哥，你在哪儿呢，家里的东西呢？明江有好几天没看见影子了，他的衣服也差不多让他倒腾光了，所以也不需要回来换衣服，我经常心里安慰自己说这少干了多少活，这多清闲……可谁知道我心里的无奈和孤独呢；

我搬回来了；

为什么啊？我马上过去；明江的话里好象感觉了什么；

搬回来之前这个房子我也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刷了乳胶漆也铺上了地板，工友们帮我换了几个棚灯，又买了一个和店里一样的大鱼缸，就是里面的热带鱼不一样，店里的是两条红金龙，家里的是各种各样的小热带鱼，我喜欢看鱼游泳的样子，有时候坐在那一看就是一两个小时，那时候大脑是空空的，没有浑浊的思维，没有任何的烦恼，心绪也是安静的，一点也没有孤寂的感觉，及其的享受，也许是因为这个后来我迷恋上了钓鱼；

锁头我也换了，因为刚从租户手里拿回来，还是换了的好，所以明江进不来只好在外面敲门，打开门他可能感觉屋里折射的光不一样了，很差异，站在门口不敢进来，我提醒他要脱鞋；

哥，怎么了，你怎么搬回来了？

我没说什么，只是自己转身独自走回了卧室，搂着‘小老弟’躺在床上看着电视；

明江怯懦的进来坐在我的旁边，看了看我装模作样的逗了逗我怀里的‘小老弟’，哥，有什么吃的吗？我还没吃饭呢？

不能吧，这么晚了你还没吃饭，你自己找吧，

明江尴尬的自己去了，好象在掩饰自己的难堪，一会儿的功夫他又回来了，手里拿着给‘小老弟’专用的食品——马可波罗火腿肠，‘小老弟’的眼神也尖马上就看见了，嘴里也不满的哽哽起来，明江没有以前对‘小老弟’的态度，连忙掰了一块喂给了‘小老弟’，

哥你不舒服吗？说着还伸手过来摸摸我的额头，我还是没有搭理他，他的脸上也露出了愧色；

哥，怎么就一个枕头啊？

我斜着看了他一眼，不屑的说，我哪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你是回来取东西的吧，你的东西都在小屋里呢；

哦，明江听完马上过去翻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一会儿又坐到我的旁边；

哥你怎么想搬回来了？

我想把那个房子给你收拾一下，省得你一天象野鸡一样看不着影子，明江没有听出我话里的怨气，马上露出了兴奋的神采，搂着我说哥你真好，不用你收拾，你不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装修，我自己找人收拾，我认识很多装修的；

那是肯定的，明江自从去做房屋中介好象如鱼得水，第一个月交给我四千多，我就存到了他的卡里，交给了他，以后再没听他说挣过多少，我也没有关心过他的花销，这回他说自己收拾那里手里肯定有一笔积蓄了，也罢；

那你自己愿意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吧；

哥，那我走了，明天我再回来陪你，

我一看墙上的挂钟都十二点多了，这么晚你还走？

放心吧，明江还以为我担心他夜里开车，唉……

走的匆忙也忘记拿这个家的钥匙，这一走整整半个月，十五天里他只给我打了两个电话问问我，不是我有怨气，换了谁，谁能接受得了呢？再说他天天去欣欣家，就不能顺路上来看我一眼吗，现在连电话都对我吝啬了，这是不是对我的叛逆呢，这种无形的疏远越来越远……

今天是我的生日，想起前一阵给明江过生日的幸福场景，我生日的早晨是不是和我的人生一样有点冷落了呢，躺在床上看着‘小老弟’问它你不祝我生日快乐啊，它好象听明白了一样舔着我的脸，唉，不知道你是哪天生的，就和我一天吧，咱俩一起过生日，来，跟哥来，哥煮鸡蛋去……

人说世界上有三种伟大的爱，一个是母爱，一个是狗对主人的爱，最后才是情人的爱，如果要我看来，应该把狗对主人忠诚的爱排在第一位，因为它永远跟着你无怨无悔；

谁说我的生日会寂寥，大宇生日快乐！是老婶和老叔，还有两个和我有着血缘的弟弟，我的生日老婶是永远不会忘记的；

祥子生日快乐，是晓辉，我的知己，只是问过我一次就牢记在心了，我九点到深圳，已经请假了；我知道他要陪我过生日，那你别过来了，我过去，咱们去珠海玩玩；好；

电话打给丽芬这两天你自己安排吃的吧，我出去玩玩了；

……‘小老弟’更是兴奋，不停的眺望窗外掠过的景色，这是它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旅游啊；

眯一会吧，太困了，昨晚想着明江能回来早上和我一起过生日，结果空等到天亮；

电话响了，是明江，一定是明江，我怎么和他说呢？

是明海，

祥子，生日快乐！

你还知道我生日啊？听见明海的声音我是万分的委屈，如果不是认识了你，我哪有这么多的感伤；

早上吃鸡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