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暴富 下——百万富翁
百万富翁  发于:2014年0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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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那个护士从外面进来叫着我的大名,你看看外面是什么,这回不用我怎么求了,她自己主动的就给我拉开了那个隔断我们视线的障碍;

飞机,一个振翅欲飞的飞机高傲的扬着头被明江兴奋的举着,旁边还有晓辉眼神里的充满希冀的话语,我是不是想起了那首高亢的我要飞得更高……

出来了,出来了,我比刑满释放的犯人还高兴,他们也是,可是,口罩要天天24小时不能摘掉的,如果哪怕一个咳嗽带来的感染随时随地都会要了我的命,脚下象踩着棉花一样的迈着太空步,明江霸道的搂住了我,其他人只能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点什么,可是战友们可不甘心落后,虽然不好意思和明江抢我,还是毫不吝啬的每人给了我一拳,打得明江看见都咧牙,可算出来了,我明白他们的意思,是我可算没有死了,从生死线上回来了。

明江马上摘掉自己头上的太阳帽,戴在我的头上,是晓辉哥给你带来的,那上面有飞机的图案,他说你喜欢飞……我感激的看了看晓辉,赶忙挣脱开明江搀住了瘸瘸又疾驰过来的明海,大华挺着大肚子拎着一个大兜,快看看里面是谁?“小老弟”早就听见了我的声音,在里面更是急不可耐,可是看见我带着口罩带着太阳帽的装束照实把它吓坏了,只能从我的声音里接受了我。

有相见就有分离,人的一生就在这太多的离别欢聚里捉弄着自己的心情;利军甄诚他们一晃来了快十天了,这一帮人一天吃住不用我管,可是他们毕竟都有自己的事情,走就走吧,我也无法挽留,有这份情这份义就足够我一辈子去感谢和回忆的了,老叔和老婶还要呆几天,我都好了还呆什么呢,家里还有两个上学的弟弟,虽然有亲戚的照顾也难免让人放心不下,你们和利军他们一起走吧还有个照应;

老叔和老婶经不住我的劝说,勉强同意了,老婶拽开了明江自己坐到我的身边,爱惜的看着我,低声的和我说,你妈妈来电话了,她很担心你的病情;我愣了一下,仿佛突然想起我还有一个妈妈,她真的惦记我吗?不是的,如果她真的关心我她会不顾一切的飞来,可实际呢?说实话当我证明了我的病情的时候第一个就想起了她,从大夫们会诊后对他们的杰作露出骄傲自豪的表情时,我就知道我自己的病情当时有多重,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啊;那时我真的想给她打个电话,想着我万一……走了之后给她留点什么,我也想起了我的爸爸,如果我真的走了,爸爸看见我一定会很高兴,我也就不用在梦里去神游爸爸的影子……

哥,你不是说就我这一个弟弟吗?那天怎么还有一个说是你弟弟的给我打电话?明江问的委屈问的好奇,我知道他说的是谁,可是看着他的疑问我真是欲哭无泪欲罢无言,唉,我都这个样了还去想那么多干啥呢;

明海是坚持没有和他们一起走,说什么也要在这里再呆上一段日子,也罢,他来一趟也是真的不容易,再说他是一个闲人,家里的彩票站和小卖店有他爸妈帮他老婆忙乎,也没什么大事,可是我这一念之差铸成了无法挽回的错误……

病房里就剩下我们四个,明海和晓辉说什么要给我做足疗,他们俩好象很默契,看不出他们之间应该有的嫉妒,难道他们都不在意我么?不是,那他们都对我很用心为什么还允许别人对我这样,没有独享我的欲望吗?明江调皮的把苹果削成一小块一小块的,靠着我用小刀插着苹果块往我嘴里瞄准,不吃还不行,晃晃悠悠的让我无法思考……晓辉一边给我揉着脚一边象教明江那样和明海探讨着某个穴位的作用,自己宛然就是专家,让他们这样细致的研究我的脚好象赤裸裸的探讨我的身体一样;

明海啊,我答应你的事看样子要做不到了;

明海和晓辉的手同时僵住了,晓辉还是反应快点在我脚面上轻轻的扇了一下,闭上眼睛不许胡说,明海却和晓辉不一样,看着我意味深长的说,你说什么呢,你都好了,老三和我说了他想再玩几年,我都不管了你着什么急啊,这话和他的眼神一样意味深长;

明江听了马上没有了刚才的顽皮,把头拱进我的耳朵那儿开始撒娇了,哥啊,我说你怎么好一点就想把我嫁出去呢,我多乖啊,你把我逼走了你不想我啊?

傻小子,你说什么呢,哥怎么能把你嫁出去,哥是想给你娶个好媳妇,哥怕哪天看不着了……

你又吓唬我,你好了怎么会看不着呢;

祥子别在那瞎想了,大夫都说你好了,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明海诚恳的说着。

哈哈哈,晓辉笑了,笑的写意嘲弄,笑的明海和明江同时异样的看着他的那种笑;晓辉没有理会而是冲着我说,你呀,你要给老弟找的那个淑女标准太难了,恐怕老弟要找到那样的女人不花十年二十年最少也得七八年;他说的明海目瞪口呆,他看出明海没有听明白,用一只手拍拍明海的手说,你不知道,祥子和我说了他要给老弟找媳妇的标准是古典的淑女型,还必须是处女,唉,如果老弟也认同祥子这个标准呐,还不得打半辈子光棍,哈哈哈……

我看见明海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苦笑,而明江听了就好象是被放开缰绳的马驹,冲着晓辉和明海说,怎么的,我哥的标准就是我的标准,一天找不到我哥就得等着,我哥为了等我病就好了,也就没病了,是不是哥?他神气的说完又回头问我,那眼神那语气那动作,真是一个懵懂的儿童。

这场病让我体会了生命的意义,当生命来的时候你不知道是怎么准备的,可是当生命要走到尽头的时候你什么也来不及准备,也就是人生得意需尽欢;走在生死之间哪里还有时间去在意什么爱与恨,只要自己认为是高兴只要自己愿意去做的,不管是谁不管有病没病都要抓紧,不然走的时候一定后悔,每个人都有离开这个世界那天,何必给自己留个遗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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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可让老弟把我坑苦了,早上他开车给我送到医院,看着护士给我打上点滴才肯离去,每次看护士给我扎针的时候他不是筋鼻子就是裂嘴,好象扎在他身上一样疼,就在护士要把针头扎进我血管里的时候,他不知怎么搞的可能是自己做表情时用力过大,突然放了一个响屁,那个响啊,把护士吓得手一哆嗦,还那个臭啊,可是他没有一点脸红,很自然的问我,哥,是不是给你扎疼了,都给你扎出屁来了?一看他那表情我就知道是他放的,如果没有护士在跟前我一定和他理论理论是谁放的屁,唉,真没办法谁让他是弟弟呢,我还得给他保留面子,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吧。那该死的护士更是每次进来换药都不怀好意的看着我笑,我是又气又笑。

还是继续我们的故事吧。

……

晓辉走了后明江被我打发去上班了,虽然他不愿意去还信誓旦旦的说,他的工作去不去都没问题反正也没有保底工资,还架不住我的唠叨他才极不情愿的去了。

病房里就剩下我和明海,从他的眼神和我的眼神里我们好象都知道不用再提什么感情的事情,不知在什么时候彼此都已经看的很开,我们的眼光相遇的时候也没有过去的负担,聊天也一样好象同时卸去了沉重的包袱。

是不是慢点打,打快了血管会疼的;

我笑了笑,想说这点疼算什么,可是还是噎了回去;我想快点打完,咱俩出去到花园里溜达溜达,这么多天实在是憋死我了。

明海扒着柚子一点一点的喂我,柚子真的很好吃我一顿可以吃大半个,明江和明海却都不愿意吃,我想用那只没有挂点滴的手接过来,被明海推开了,你打吊瓶手上有细菌;现在他们对细菌这个词特别敏感,好象我如果接触了细菌就和得非典一样恐怖;

让人家看见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就你心思重没事老在那儿瞎想;明海的意思说我经常有点低落的情绪,以为我老在那里想我的病情,我误解了给他的回答却是无意的翻起了小肠,就你心思不重不瞎想;说完我就非常的后悔,我只是和明海说话时有这个态度,好象和他说话可以无的放矢,也不是因为以前的爱恨情仇,就觉得突然间什么都放开了;

唉,明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停顿了一下递过来的柚子,看了看我,又把柚子轻轻的喂到我的嘴里,祥子,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

你瞎说什么呢,刚说完我瞎想你没在那儿瞎想;我竭力的往一边遮盖,你要再说这样的话你也走吧,我可受不了;

明海无奈的眨巴了一下眼睛,我使气的说好了,我不吃了,再吃下去说不定你又瞎想什么了;明海只好起身一挪一挪瘸瘸的去给我拿毛巾来擦嘴,顺势也摘下了我的太阳帽把我光秃秃的头也擦了一下,在屋里带这个不热吗,也没有外人大家都知道你就别带了,说不定不捂着头发长的还能快点,你看都长出茸毛了;

明海是关心可是他真的不怎么会说话,不知道这样的话会深深的刺激我,他也不会护理病人,老想做什么可是什么做的都笨笨卡卡的,虽然明江也不会护理,但是明江看了就会学的也快,做什么也雷厉风行不似明海这样慢慢吞吞和他说话一样。

明海看的很仔细,他口腔里熟悉的气息吹打在我的脸上,那熟悉的手摸的我刚长出来点的头发特别的痒痒,眼神也怪怪的好象要在那里找什么东西,干嘛呢?你都有老婆快当爹了还要勾引我啊?这只是我无意中的一句玩笑,想打破他对我脑瓜上好奇的沉默,哪知道他又幽怨的叹了一声,你心里还是恨我啊……

真拿你没有办法,说什么你都这么想;我有点生气索性闭上了眼睛没有话说;明海看我闭上了眼睛就换了过来坐在打吊瓶的一侧,你睡一会儿吧,象拍小孩那样摸索着那被药体刺激的血管壁,我的心里乱乱的好象找不出和他说些什么,不象明江在这儿一刻也不停息的嘴老给你带来点儿新奇;

你兜里有烟吧?

你不能抽,你不是戒烟了吗?

嘿嘿,那是我骗他们的,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嗜好怎么能舍得戒掉呢;

已经好长时间没抽了,就别抽了,你身体刚好……

你怎么这么磨叽,到底给不给我;我又开始用气,原来我一直对明海是那种唯唯诺诺的迁就,这回有病我的脾气在不知不觉中天天见长,明海也变了,变得越来越害怕我;

他紧张的环顾,那、那一会护士进来怎么办?

唉,你真笨,说着他我还得埋怨他,你把空调通风开到最大,再把窗户打开烟不就出去了吗,再说刚换完药她一半时不会来的,说着说着我无意的又埋怨了他一句,你就是比老弟笨,老弟知道我要抽烟马上就会把门插上,拽块手纸往上吐点吐沫给我接烟灰,唉……明海不方便的腿没有得到我的吝惜反而就这样被我指使来指使去的,好象这样可以尽快的消磨点滴难耐的时间;

……

咱俩出去溜达溜达吧,那你得戴上口罩,唉,我看着明海被我折腾的有些发呆,真的没办法;

明海搀着我还是我搀扶着明海,我们自己也弄不清,招惹来很多关注的眼光,明海瘸瘸的还小心翼翼的看护着我,看着他呆若木鸡的表情我禁不住笑了,对明海说,你说我如果不带口罩人家会认为你是病人还是我是病人,我知道明海回答不了,也没强求只是自顾自的笑着……

外面的空气就是好,虽然带着口罩我也感觉出和室内的差异,阳光是足了点,可是我这发虚发膀肿的肉体更渴望阳光炙热的烘烤,就这么几天我已经成了一个臃肿的胖堆,如果再摘掉帽子和口罩就是一个怪物。

坐那儿歇一会儿吧;明海指着花园里的凳子,本想再溜达一会儿增加增加腿部肌肉的力量可是想想明海的不方便,那就歇一会儿吧;

我摘下了口罩也摘下了帽子,去他妈的谁愿意看就看吧,用手绢擦了擦头上的汗水,阳光晒着我没有头发的头顶好象在做烤电,那个舒服,明海却担心让我把口罩继续戴上,得了,这么热你想憋死我啊,明海让我弄的一点主见一点脾气也没有了。

说点什么,明海老是这样的沉默让空气比带着口罩还闷;家里的小店开的怎么样,我实际是想问问他生活过的怎样;

唉,还可以,我听得有些糊涂,可以还叹什么气啊?

农村有个恶俗,不管是谁家开的什么店都有欠账的习惯,那日常用的柴米油盐、烟酒几乎有一大半的赊欠,何况明海又比人家多了个彩票站那赊欠的就更多了,如果正常经营他们一个月小卖店、买彩票再加上话吧和电话缴费的收入能达到三四千左右,那在他们那个小镇子是相当可观的了,可是实际进账的也就千八百块钱,明海和他父母又都不是他老婆那样泼辣,乡里乡亲的谁来都好说话,这样下来几个月难免和他老婆产生一些口角和矛盾,这也就是他为什么叹气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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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的话我想象也分析不出他到底过的怎么样,可我还是想问点什么,孩子几月份生啊?一说到要出生的孩子明海的眼睛里自然而然的放出了光芒,估计是十一月吧,幸福的话音都变了样,我算了一下,那就是明海结婚前就已经怀孕了,想到这里那忘却了的一种痛又开始隐现,拉倒吧,人家都有孩子了,我还想那些干什么呢。

明海,家里有合适的吗,你没帮老弟注意一下?

唉,又是一声长叹,这一次叹息比哪次都重,还是别让他结婚太早了,也别回农村去找,他自己愿意找什么样的就找什么样的吧;

我狐疑的看着明海,明海也被我看的有些不自然,磕磕巴巴的给自己刚才的话做着注解;我、我没别的意思,你别这样看我……

那我怎么看你,我哪儿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说的很冲,因为我想起了明海曾经给我的委屈,还有他结婚那天声嘶力竭惨痛无比的托付,我都这样了你怎么还这样瞎想,再听这样的解释我是越想越气,给我一支烟,这回明海没有犹豫,麻溜的掏出烟给我点上;

祥、祥子,你别生气,你、你看你和你一说点什么你就生气,我都不敢和你说话了;明海的嘴和他给我点烟的手一样哆嗦;

我生什么气了,是你说那玩意不招人爱听;

好了,好了,是我说错了,你别生气了;明海极力的表白又伸出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他越是这样的表白我的气越大,使劲的抽了一口烟,把脖子一扭转向一旁摔开了他的手,气汹汹的说别碰我,回家搂你老婆去!

这句话简直把明海打懵了,虽然说出去了心里有点发软,可是想起刚才他话里的含义我还是气不打一处来,我感觉到了他的无奈也听见了他给自己点烟的声音……

我有的时候真有点小肚鸡肠,特别是这个时候,那七百年前的谷八百年前的糠都涌现了出来,从我寻找明海的日夜想到他给我的误解和委屈,那霹雳一样的嘴巴还有他说的那句刻骨铭心的话,没有结果的结果就是他要娶妻生子,他已经娶妻生子他已经心满意足了,我对他付出那么多,他给过我什么?我认为我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为什么还要用他的思想亵渎我的高尚,我已经这样了,你觉得有愧了,你想用你弟弟来替你补偿,我真的瞎了眼了怎么认识你这样一个人,你想把你以前对我委屈的臆想变成现实,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是不是太卑鄙了,竟然如此的牺牲你自己的亲弟弟,想着想着我突然对明海厌烦起来,那种厌恶让我对他开始反感,也非常的陌生;

这就是这次有病以来我性格的改变,改变的自己都吃惊,原来做什么说什么都思前想后的顾虑重重,现在却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和想法,也不管别人是否能接受我的态度,随便吧,我也没有什么在乎的了;

电话响了,不用看就知道是明江;

哥你俩在哪儿那?

我听了一句就把电话关了,明江就在我们不远七八米的地方,他从我们身后走过去瞪眼没看见我俩,可见我光秃的头顶怪异到了什么地步,连和我亲密生活了快两年的明江都在后面认不出来,我是什么样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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