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井按了按苏毅萌的肩膀:“你别动,我去把它们收了。”
宇文井把南瓜收了,装进了竹筐里,然后搬进了仓库里去,临出仓库时发现一筐辣椒,但是却不再是摘下来时候的样子了,好像被太阳晒过,就把它们拿出去问苏毅萌。
“这个是做什么?怎么是这样子的?”
苏毅萌看了看,辣椒是他之前晒的,本来想做成无极屋里那罐子里一样碎的辣椒末的,可以不知道怎么弄,太麻烦就没弄,照着书里说的晒好后就放那里了。
苏毅萌起身去无极屋里把架子上的那罐辣椒拿下来,然后拿出来给宇文井看:“我想做这个,可是要切好碎,好麻烦的样子。”
宇文井接过罐子看了看,也没太理它为什么是透明的,直接把里面的辣椒倒出来,然后把晒好的整个辣椒装进去,接着奇迹出现了,辣椒装进去直接变末末了。
“噫?我以前就没把它倒出来过。”
宇文井坐在草地上也不用手,直接用念力把辣椒全装进去又倒出来成碎末,一筐辣椒很快弄完了,就把一个容器把所有的辣椒末装在一起。
宇文井做完一切后,越觉得这个地方不错,心里的愿望就更强烈了,他可以和萌萌住在这里,没有人打扰。
“萌萌,我们可以在河边建个房子,在那边挖一个渠,种上荷花。夏天了你可以摘莲子吃好不好?”
说到吃的苏毅萌当然点头了,说:“好。”
宇文井把自己想的都说出来:“在那边种上竹子,阳光照下来就是绿色的了。在另外一边种葡萄,搭一个通道一样的架子,架子下面放一张藤椅,然后你坐在下面,张着嘴都能吃。”
苏毅萌口水流下来了,点头如背后草地上的那群小鸡。
“仓库和无极屋之间再建一个厨房,左边是调料,右边是食材,你只要脑子一想,它们都飞你身边来任你差遣,好不好?”
苏毅萌连连点头:“好啊好啊~~~”
看着萌萌一边流口水一边点头的傻模样,宇文井嘿嘿乐了,便听苏毅萌道:“那你快去弄。”
宇文井张嘴愣住:“啊,现在?”
苏毅萌很认真地点头:“是啊是啊,这里的葡萄和莲子一夜就长好了,现在弄好了明天我就可以享福了。”
宇文井把人抱进怀里,取笑道:“美得你,来我给你擦口水,都流到衣服上了。”
苏毅萌自己伸手一个拉弓,道:“根本没有口水。你快去挖渠!”
宇文井只好投降:“好好,我去,我明天就去,庄里有荷花,虽然是冬天已经枯了,但是移到空间里来的话一定会重新开花的吧。”
第二天宇文井就带着苏毅萌到庄里的池塘拔枯花,连着淤泥一起连根把荷花拔起来,然后放进空间里。
挖了一些后宇文井擦了擦汗,道:“这大冬天的挖淤泥还真是冷,怎么外面的东西不能用念力移到空间里来呢?”
淤泥和枯叶被丢在一边,宇文井累地坐在草地上,还是空间里暖和啊,弄得他也不想出去了。苏毅萌跟他后面蹲下身来,拿了汗巾给他擦汗,道:“我只是说说而已,这么冷的天还是不要弄了,等夏天了再弄吧。”
宇文井是练武之人,说累也不过是想让苏毅萌给他擦擦汗,他有内力哪里会惧这点寒冷。听见苏毅萌心疼他心里也暖滋滋的,立马从草地上跳了起来,转身对身后苏毅萌道:“哪能不弄呢?萌萌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给摘下来。”
苏毅萌笑了起来,正想说什么,忽然看着宇文井背后张大了嘴。
“怎么了萌萌?”宇文井问他,又回头看自己身后,便见自己刚刚挖进空间里的莲花一株株自己立了起来,由枯荷变变绿了叶子,栩栩如生。
就像有神笔在画一样,从近到远,一片片荷叶依次变绿,然后一朵朵荷荷由花骨到花瓣一瓣瓣开放。荷花随花轻轻摇了摇,仿佛要摇醒观看的两个人一样。
苏毅萌惊喜万分,乐得嘴都合不拢了,转头正要叫宇文井,却见他脸色不太好。
“井,你怎么了?”
宇文井好像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一样,回头对苏毅萌一笑:“没什么。”只是这个空间太多的东西是他所不能控制和不知道的了,未知的东西总是有危险存在的。
几株枯叶成了一片荷花池,苏毅萌眼瞅着等它变莲子,可它就是不变,只几朵莲花在荷叶间摇曳。
宇文井也笑着,握着苏毅萌的手,有他保护他的萌萌,谁也伤害不了他。
苏毅萌侧头对宇文井道:“外面好像有人来了。”
宇文井因为有内力在空间里听力也比苏毅萌好一些,他用心一听,对苏毅萌道:“是师兄。”
苏毅萌说:“那我们出去吧。”
宇文井一点头,两人就消失在了空间里。
“小井,你在哪儿啊?”叶荫到处找人,这两人一上午不见人,这是躲哪儿去了?
“我在这里。”
从背后忽然出现的声音吓了叶荫一跳,跳转过身连连拍胸膛,道:“小井你想吓死师兄我啊?怎么找你一半天你不出现,正找着就忽然蹦出来了?”
宇文井道:“什么蹦出来,是你自己分心没注意。你刚刚叫我我答应了你都没听见。”宇文井睁着眼睛说瞎话。
叶荫表示怀疑,问他身边苏毅萌道:“他刚刚有应声?”
苏毅萌摇头说:“应了。”
叶荫对宇文井轻哼一声,说:“师父师母都到了,在前厅呢。”
宇文井道:“这会儿才到,不知道又跑哪里去玩了估计,萌萌我们前厅去见我师父和我爹。”
苏毅萌问:“井,你不是说你师父跟你爹是一对吗?怎么你爹也成亲了,你师父也有媳妇的啊?”两个男人真的不能永远在一起么?
宇文井一边走一边解释道:“我爹在认识师父以前就成过亲,后来被皇帝追杀我娘就死了。认识师父是之后的事儿了。我师父没有成亲。”
苏毅萌看了看叶荫,那他刚刚是说师父师母吧。
叶荫掩嘴轻轻一笑,眉目都亮了,道:“师父的爱人当然就是师母啊,谁说师母就不能是男的了?”
苏毅萌问:“你该不会是说宇文伯父吧?”
叶荫默认。
三人来到前厅,便见到了传说中的师父师母。师父长得很可爱,师母长得很魁梧。
苏毅萌看着对面宇文井的爹宇文绍博,还未到不惑的年龄看起来也不过刚过而立而已,与宇文井长得很像,刀削般的脸上一双眼睛深遂有神,很严厉,让苏毅萌有些怕怕的。这点不像宇文井,宇文井看他的时候都是温和的笑。其实是苏毅萌不知道宇文井平日里看别人跟他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两父子可说是很像。
还在苏毅萌愣神的时候,对面那位长得颇为可爱的师父大人已经展翅飞了过来,是的,展翅。然后扑到了宇文井怀里。
“小宇宇,想死干爹了,你都不出来迎接我们呜呜~~~你有没有想干爹啊?来,叫干爹。”
宇文井把他师父从自己身上扯下来,黑着脸喊了声:“师父,请自重。我跟你介绍一下。”
苏毅萌只来得及看见一个影子向自己扑来,紧接着自己就被那位笑得很可爱的师父抱进怀里了,脸被埋在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胸膛,苏毅萌想,这个香味好清远的样子,好好闻,淡淡的。
苏毅萌听见抱着他的男人叽叽喳喳地道:“我知道我知道,这是我儿媳妇。”然后低头看苏毅萌,说:“我的儿媳妇为什么好傻的样子?不过眼睛好大,眼珠子好黑。身上肉好少,摸起来……”
“你摸够了没?!”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同时苏毅萌被宇文井拉回去,师父也被如母老虎一样魁梧的师母给拉进了怀里。
第三十九章
宇文井给他爹宇文绍博介绍,说:“爹,他是苏毅萌,两年前被强盗灭门了的苏家唯一活下来的人。”
宇文绍博看了看他儿子怀里的苏毅萌一眼,用着淡定非常的语气说着很劲爆的话。
“我记得他两年前就死了,被知府和他师爷一起毒死的。所以说苏家应该是满门被灭了,根本没有什么所谓地唯一活下来的人。”
苏毅萌感觉到抓着自己手臂的手忽然抓得他生疼,他回头看宇文井,就见他一张血色全无的脸。
“井,你松手,快松手,疼~~~”苏毅萌缩着肩膀疼得眼泪花花的。
宇文井听见苏毅萌叫他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了手,但神情还是木木的,他问他爹道:“你看见他被那知府毒死的?”
宇文绍博点点头,道:“那时我正在对面桂芸糕点坊里给炎彬买雪蓉糕,就在那个拐角的小巷子里。我看见的时候他已经在吃那个苹果了,一开始我并不知道那颗苹果是有毒的,直到他忽然倒下。”
宇文井低着头,声音里隐隐带着责备道:“您当时为什么不救他?”
宇文绍博理所当然地道:“一、我不认识他。二、你师父还等着我买雪蓉糕回去。三、什么事都管我也管不过来。四、我想当时若是你在那里,你也不会管的。”
宇文井觉得头痛,他爹说的没错,即使当时是自己看见不相干的人被人害死,他也不会多管闲事。不是他冷血,而是这个世界让他只感觉到冷血。
见宇文井脸色不好,苏毅萌小心拉了拉衣袖,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你看看,我好好的在这里呢。”
宇文井看着苏毅萌看着他的表情忽然就笑了,脸色也渐渐好起来,道:“是啊,你在这里,手捏疼了没?”
苏毅萌摇头:“不痛。”
宇文井点头,拉起苏毅萌的手抬头看他师父和他爹,对苏毅萌道:“嗯,你也叫师父叫爹。”
苏毅萌很听话,对炎彬叫道:“师父。”
炎彬很高兴,笑得咧起嘴来。旁边宇文绍博等着一声爹呢。
苏毅萌就叫宇文绍博:“宇文伯父。”
宇文绍博绷着脸道:“为什么不叫爹?”
苏毅萌看着长得不太亲近的宇文绍博,又看了看身边宇文井,好像在说这么恐怖的人一定要他叫爹吗?虽然他跟宇文井在一起了,应该跟着他叫的,而且他也好想自己爹,可惜爹已经不在了。
“爹。”苏毅萌叫完就脸红了,这样好像他跟宇文井的关系已经确定了一样。
宇文绍博从怀里拿出一个手镯出来,铜色的,上面有繁复而漂亮的花纹,好像还有一些字,只是看不懂。就看这做工也知这个手镯不是一般饰物。宇文绍博把手镯递给苏毅萌,说:“你拿着。”
苏毅萌摇头:“见面礼吗?太贵重了。”
宇文井却对苏毅萌点了点头,说:“你先拿着,回头放我这里。”
偏偏宇文井刚一说完宇文绍博就道:“这是给宇文家媳妇的,不能放你那里。”
宇文井道:“我知道,但是现在时候不对,我怕萌萌因为这个东西会招来麻烦,所以我先替他收着。”
宇文绍博点点头,现在时候确实不对。
宇文井道:“您和师父刚回来,先去饭厅用饭吧,然后再休息一下,其他事等明天再说。”
宇文绍博点点头,拉着炎彬一起出去往饭厅方向去了。一旁叶荫忙道:“师父师叔慢走。”
见宇文绍博与炎彬走远了,苏毅萌才问叶荫:“怎么不是师母吗?”
叶荫嘿嘿笑道:“是师母啊,不过只能背地里称呼一下而已。”
苏毅萌说:“哦,那为什么是师叔?”
叶荫道:“师父是师公的儿子,师叔是师公的徒弟,两人也是师兄弟啊,当然要叫师叔。”
苏毅萌道:“那不是该叫师伯吗?”
叶荫解释道:“门规规定长幼顺序由入门时间为准备,师父是师公的儿子,当然是最先入门的,师叔是师公收的最后个徒弟。”
铜色的手镯是当年宇文井的爷爷征战中得来的,听说是某位了不起的先人之物,后来这镯子因为时势要调动鹰营的人,爷爷不在,就把这镯子给了当时爷爷最信任的一个人,让鹰营的人见手镯如军令。以后手镯和宇文的姓氏成了唯二能调动鹰营的两样东西。
宇文井看着手镯又想到了白天他爹说的话,那句‘所以说苏家应该是满门被灭了,根本没有什么所谓地唯一活下来的人。’
——根本没有什么所谓地唯一活下来的人。
没有吗?那苏毅萌是什么?
宇文井忽然觉得害怕,他一直在苏毅萌身上寻一个答案,却一直不知道是什么。直到今天宇文绍博的一句话让他忽然看明白了。
他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苏毅萌是死而复生的,是为什么死而复生的他一直没有真正了解到其中的因果。
宇文井现在非常想弄清楚,他想知道苏毅萌是真的活着吗?还是因为他是冤死的所以阎王留他下来报仇,或者如他所说报恩的。一切与人世的因果了了以后,他是不是就忽然从他眼前不见了。
仇他已帮他报了,而恩……
宇文井觉得他脑子乱了,这些都什么跟什么?剪不断,理还乱。
“空间,是的,那个空间。一切都应该从那里开始查起。”宇文井忽然从椅子里站了起来。
此时外面天已经黑尽了,屋里却只有他一个人,萌萌呢?
内心的不安让他几步从屋内冲了出去,外面什么都没有,连白雪都在下午的时候化尽了,一片漆黑。
“萌萌?”
“萌萌,你在哪儿?”
宇文井跑起来,在庄里喊苏毅萌的名字,焦急地寻找。
叶荫站在自己门口伸了个懒腰,便见远处宇文井四面叫喊着到处找什么东西。
“小井,你干什么呢?”
宇文井抓住叶荫,急急问道:“你见着萌萌了吗?看见他了吗?”
叶荫摇头,这会儿快睡了,小白兔不是该在房间里么?
“没看见啊。”
宇文井还从来没有这么急过,差点把庄整个翻过来抖一抖了才终于找到了苏毅萌。原来在小珠子的房间跟那小破孩儿聊天呢。
宇文井一把推开门,看着床上盖着被子说话的两个人,眼里都冒着火了,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苏毅萌从床上爬下来,说:“我陪小珠子睡觉呢。”
宇文井道:“还不回去!”
苏毅萌到是没发现宇文井的异样般对小珠子道:“好了,你睡吧,我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宇文井问:“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苏毅萌想起刚刚小珠子落漠的神情,说:“他有个指南针在空间里,刚刚我们进去找回来了。”
宇文井问:“一个指南针而已,有必要大晚上的去找吗?你离开也不跟我说了?”
苏毅萌笑眯眯地问:“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啊?”
宇文井皱眉道:“我找了很久。”
苏毅萌停下来,伸手摸了摸宇文井的脸,好冰。
“找我做什么?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寒冷的夜里,黑漆漆只余远处灯罩里的夜灯一点红光。宇文井抱紧苏毅萌,叹息般地道:“怕你这傻瓜把自己给弄丢了,弄丢了我上哪去找你啊?”
苏毅萌伸手拉了拉自己脖子上的神珠,笑眯眯对宇文井道:“我刚刚问小珠子,知道为什么你能自由出入空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