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爱 上——箬盈
箬盈  发于:2014年0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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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倒抽一口气,这才发现他竟然浑身赤裸,而且除了腰不像是自己的了以外,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像是被车碾过了一样。尤其是身后那难以启齿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但是似乎又透着一股清凉。

闭了闭眼,昨晚一些零碎的片段在眼前闪过,穆景之唰的一下白了脸,然后,以变脸的速度又红的能淌出血来。

具体怎么发生的他已经想不太起来,依稀记得是自己主动的送到人家嘴边,还有那呻吟声,还有……

天!穆景之想要大叫,可是嗓子沙哑的早已发不出声音,他在被子里缩成一团,羞耻的恨不得立即消失。

啊!念念!

半晌过后他蓦地掀开被子,看了看床头上的闹钟,这下是真的白了脸。

他昨晚一晚上没回去,而今天也已经下午了,念念怎么办?

正在焦急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时,房门被人轻轻的打开。

夙怀笙穿着一身家居服,手里面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丝粥,还有一杯牛奶。

穆景之直接僵在床上,硬生生的跟他打了个照面。

“醒了?”男人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窗边打开窗帘,“这是我家,昨晚你喝多了在这儿住的。”

穆景之看都不敢看他,被子里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突然感到手上一阵刺痛,摸到上面似乎包上了纱布,才恍惚想到是他昨晚弄伤的,这应该是男人给他包扎的吧!

男人坐在床边,黑发荡在额前,“今早我去你家接念念吃了早饭,然后把她送上了学。”

听到这儿,穆景之有了点反应,仍然有些迷蒙的双眸看向夙怀笙。

“放心,我跟她说你要准备学校的公开课已经去上班了!”拿起那碗粥,夙怀笙放在嘴边吹了吹,“要不要吃点东西?”

穆景之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看男人的样子似乎昨晚那些事情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难道什么都没发生?

看他没反应,夙怀笙放下手里的碗,双手探入被子里,插入他的的腋下直接把他拉着坐起来,然后在他后背垫上一个软枕,才低声道,“昨晚累坏了吧?吃点东西,然后把药吃了,你有点发烧。手上的伤我给你清理了一下,最近不要碰水!”

穆景之浑身僵硬的不行,这下子说明那是不是自己瞎想的了。

“阿……”深深吸了口气,想要说点什么,可是嗓子已经完全不工作,吐出口的只有低哑的气声。

“别说话,昨晚你叫得太大声,嗓子已经哑了。”夙怀笙制止他,“放心,一切有我!先吃东西吧。”

听他这样说,穆景之连脖子都红了。

叫的太大声,还不是因为……

夙怀笙依旧云淡风轻,舀了一勺粥送到穆景之嘴边。

穆景之眼看着勺子放到自己嘴边,不得以只能张嘴吞下去。

他不明白,为什么男人能面不改色地说出那样的话,那种话他连听都觉得羞耻不堪,更何况说出口……

穆景之红着脸,任人喂完一碗粥,又在那样意味深长的目光里喝完了牛奶,吃了药。现在已经觉得嗓子不那么难过,他咽了咽口水,看着男人收拾东西似乎要出去,才开口道,“阿……阿笙!”

“嗯?”男人看他,应声道。

“呃……昨天……我”双手紧紧的绞在一起,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在夙怀笙的注视下,每说一句话都那么的艰难。

并没有听到催促声,穆景之抬头看他,发现男人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连表情都和平时一样。

“对、对不起!”

沙哑着声音道歉,听起来少了诚意,反而多了一些情人之间的亲昵。

“我昨天……去酒吧……然后没想到被人下了药……所以……”断断续续地说了前因后果,穆景之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昨晚就已经咬坏了的唇在他的继续凌虐下又微微渗出了血,但他毫无知觉,只是一味的解释,“你、你别误会……我不是答应你……那、那个”

“我知道!”修长的手指覆上受伤的唇,轻轻的抹去血迹,漆黑的眼眸里包含着太多太多复杂的东西,穆景之觉得心里莫名的难过。

“虽然你不答应跟我在一起,但我还是会对你负责的!”优雅地站起来,夙怀笙拨拨他的头发,“后面我给你上了药,不过你可能还得再床上休息几天。放心,学校我已经给你请了假,念念我会接到这边来,直到你伤好了为止。”

张着嘴巴看男人开门离去,穆景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昨晚那件事就那样发生了,虽然是因为药物的关系,但穆景之没忘记是自己主动求他……

穆景之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心里翻江倒海的悔恨和愧疚,但是不可忽视的,还有心底深处那一丝丝甜蜜。

晚上的时候夙怀笙接了念念回来,小丫头一看见穆景之躺在床上,差点哭出来。

穆景之再三解释说自己不过是感冒了,才要在这里休息几天,穆念念才破涕为笑。

叫了外卖,三人吃了东西后,夙怀笙哄了穆念念睡觉。

推开卧室的门,明显的感觉到床上的人身体紧绷,连表情都格式化了。

夙怀笙进了浴室洗澡,出来时身上松松垮垮的系着一件浴袍,头发滴着水,颀长的身材,慵懒样子透着丝丝性感诱惑,而那一步一步踱向床边的身影散发着强烈的侵略气息,

穆景之低下头不敢看他,却更加清楚地感到身边的床被人压下去的颤动。

“别紧张,今晚什么都不做。”掀开被子躺进去,顺势把手臂搭在那人纤细的腰上,往自己这边搂近了些。

穆景之浑身僵硬的只能任他随便动作,好半天后才确定那人只是想拥着他他睡觉,并不会做出什么越矩的举动。感觉到背后那人胸膛有节奏的起伏,原本紧张个不停的心情慢慢的安稳下来,身体也慢慢地放松,那人轻微的呼吸喷在脖子处,暖暖的,让他舒服地闭上了眼。

“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样的房子。”静静地躺了一会儿,穆景之知道身后的人没有睡着,开口问道。

“我平时都回家的,很少来这里!”

“为什么?”

“……太冷清。”

然后,是漫长的沉默。

穆景之不再问,他知道,夙怀笙最讨厌令人害怕的寂静。

他还知道,这个人有着轻微的幽闭恐惧症。

一个人在这样冷冷清清的家里,会很难过的啊!

第二十七章

穆景之整整在床上躺了三天,其间还因为持续不断的低烧差点被送到医院去。

烧的满脸通红的他拉着男人的手臂死活都不肯去医院。

要知道,去了医院就会发现自己伤在哪里,他一个大男人伤在那种难以启齿的地方,他哪有脸看医生!

还好在各种物理降温和药物的帮助下他不再发烧,后面的伤也不那么严重,男人才松了口不强迫他去医院。

可以下床的当天,穆景之便逃难似的回了家,晚上更是提前接女儿回去,就怕被男人碰到。

虽说不能这样一直躲着,可是最近还是不要见面了吧,太尴尬!

回家后的第二天,穆景之便去上班了。

还没等他踏入教学楼,就被人拦在了门外。

“景之!”沈飞卿一脸怒意的站在他前面,双手插在腰上,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

穆景之在心底叹了口气,看了看四周正在准备上课的同学们,把他拽到了教学楼旁边的大树底下。

“怎么了?你家东方惹你生气了?”

忽略穆景之难得的玩笑话,沈飞卿长指点上他的胸膛,“穆景之,你这个混蛋!请了三天病假是怎么回事?给你家打电话没人接,你的手机还关机!我还以为你被火星人带走了,差点跑到警察局报案!快点给我老实交代,说你到你干嘛去了!”

一番连珠炮似的指控说的穆景之苦笑不得,请假的理由怎么能跟他说!

“这不是这几天气温变化大,我就感冒了,想好好休息一下,所以就把通讯工具都解决了!”穆景之笑着解释,“你别生气啦,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沈飞卿皱着眉头打量他半天,看他也不像是撒谎的样子,才冷哼一声,“你要是有事不告诉我,你就死定了!”

“我知道啦!”穆景之觉得自己被人训来训去的跟个小孩子没两样。

“你这手怎么回事?”沈飞卿眼光一扫,被一抹白色吸引了注意,抓过穆景之的手,那上面贴着几个ok绷,看上去有些吓人,“怎么弄伤的?”

轻轻地抽回手,穆景之笑道,“搬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碰在了墙上,没啥事!”

沈飞卿黑黑的大眼睛凑到他眼前,穆景之赶紧后退一步,心里想着这要是被东方错看见他还要不要活了!

“穆景之,你最好不要骗我!”

“我没有骗你!”目不转睛的回视,穆景之一脸平静的说着谎话,心里却在打鼓,祈祷着不要被他看出来!

“算了,不说拉倒!”半晌后,沈飞卿一扬头,倒背个手摇摇晃晃的进了教学楼,一边走还一边喊道,“今晚去你家吃饭,就我自己!”

听着他不可一世的声音,穆景之轻笑出声,这几天的抑郁竟然一扫而空,心里面轻松多了。

中午下课回家,穆景之在家里面走来走去,想了好久,还是把煲好的汤装在饭盒里,一步一迟疑的去了医院。

轻轻推开病房的门,看清楚病房里面的人后他大大的舒了口气。

“陈叔,您怎么来了?”

病床上的夙怀箫看起来脸色不错。

“景之,你来啦!我今天偷跑出来的!”陈叔站起来,眨了眨眼睛,然后又活动活动筋骨,“我这把老骨头不行了,坐在这才一会儿就腰酸背痛的!”

“哪儿的话,陈叔您还是老当益壮!”穆景之倒了一碗汤,递给老人,“陈叔,我熬了冬瓜排骨汤,您喝点吧!”

“嗯!我得尝尝,你这手艺那可是了得啊!比我强多了!”陈叔笑呵呵的接过碗,毫不吝惜的赞赏道。

“您过奖了!”穆景之低下头又倒了一碗,慢慢的吹凉,把夙怀箫的床调整好,一勺一勺的喂他。

“又偷跑出来,不怕被抓到?”

“不会,老爷今天很忙,要签个大合约!”

穆景之不禁感到好笑,但不再说话,专心喂夙怀箫喝汤。

陈叔一口一口的喝着汤,眼睛一直盯着穆景之的动作,看他耐心的喂完后,又给夙怀箫喂了水漱口,然后开始为他按摩,动作轻缓却力道十足。

“景之啊,这几年麻烦你了!”放下碗,陈叔沉吟道。

“陈叔,您怎么突然说起这个!”穆景之仍然一心一意的顾着手上的动作,轻声回答,“虽然我认识箫箫时他就昏迷了,但我知道他是个好孩子,再说大学老师轻松得很,我能帮他做点什么就做点什么吧!”

“二少爷其实很爱笑的,他的个性跟他哥哥完全相反,是个很阳光的小伙子!”陈叔眯起眼睛慢慢回想着箫箫没出事之前的样子,“那时候他每天放学回来都会给大少爷讲个笑话,讲完后兄弟俩一个仍然面无表情一个笑的抱着肚子直喊疼!”

转头看了看闭着眼睛的夙怀箫,想象着他笑起来的样子,一定很帅气吧!

“其实这几年最苦的是他哥哥啊!”陈叔叹了口气,眼睛里的心疼溢于言表,“大少爷从小就不爱说话,夫人一直体弱多病,对这两个孩子的照顾是有心无力,再加上她走的早,照顾弟弟的责任完全落在了大少爷身上。”

穆景之听着,手上的动作渐渐停下来。

“那他父亲……”

“老爷忙啊,忙的连回个家的空都抽不出来,所以他们父子三人就越来越疏远了!”陈叔摇头,夙家的温暖太少了,少的可怜。

“……”穆景之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没说。

“景之啊,你多多注意一下大少爷的身体吧,以前他还会回去看看我这个老头子,现在工作越来越忙,他不回家我就没办法做吃的给他补身体,我也想着做好了给他拿到医院来,可又怕老爷……唉!”

看陈叔不想再说下去的样子,穆景之应道,“我知道的,您放心吧!”

陈叔以前经常来医院,也常常做些吃的送到医院来,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夙南星大发雷霆,陈叔被关在家中一个星期,直到夙怀笙回家去跟夙南星说以后再不用陈叔来医院,陈叔才自由了。不过从那以后,陈叔便被勒令不许踏入医院一步,更别说送吃得到医院来了。

穆景之仔细回想了一下,他还从没见过夙南星本人呢!

“我知道老爷对他们兄弟俩太狠了点儿,可是老爷有老爷的苦,他……”

“陈叔,阿笙和箫箫不会怪他的,再说现在阿笙公司效益不错,这边应付的过来!”穆景之给夙怀箫盖好被子,坐在床边,对陈叔说道。

“二少爷有郁先生,我就惦记着什么时候大少爷能找个伴儿,就不会那么寂寞了!”陈叔看了一眼穆景之,淡淡的说道。

“陈叔你……”

穆景之很惊讶,他还以为陈叔不知道呢,但转念一想,当年那件事曝光,两家闹得沸沸扬扬,陈叔身为夙家管家,又怎么会不知道!

“他们之间那点事儿早就不是秘密了,就因为这件事夙郁两家断了交!”陈叔叹口气,“虽然我当时不明白也有些难以接受,但二少爷这个样子,又有几个女人能像郁先生对二少爷这样好啊!所以就想开了,那些都不是问题。”

“呃……的确。”

“所以大少爷找个男人也不是什么错事儿,只要他开心,幸福就好了!像我们这把老骨头又不能陪他们一辈子,他们总要找个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吧?不然这一辈子太难过了!”说着说着陈叔的表情有些悲痛起来,“人啊,千万不要勉强自己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不然苦的不单单是自己,还有下一代啊!”

穆景之总觉得陈叔话里有话,可是又想不明白,只能干笑着。

“我得走了!”看看时间,陈叔站起来,“我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不过我听说二少爷可以手术了,要是有什么事你们可千万要告诉我啊!”

“陈叔你放心吧,箫箫肯定会没事儿的!”

“唉!你们年轻人啊,总是在一件事儿上游移不定,其实人这一辈子,不过就那么几十年,要是错过了,可就再也没机会了!”

有意无意的说了几句话,陈叔便离开了。

穆景之一遍遍的想着陈叔的话,心里乱七八糟的。

年轻人,他还年轻么?

三十几岁了,没结婚,却有个孩子。

虽说人这一辈子才几十年,可是总不能走错路,就算自己走错了路,也不能拉着别人一起。

有些后果只要自己一个人承担就足够了。

但是,错过?

其实,说是错过,倒不如说是失去。

我们这一生谁没有失去呢,失去风景,失去机会,失去爱人。

从生到死,我们不过就是在失去和得到之间徘徊着,有的人失去了这样又得到了那样,而有的人,失去了就再也没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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