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半过后，阿弟立刻冲回宿舍，看见李铭一在晾衣服走过去揽住了他问：“跷课去哪里混？”

“洗衣服。”李铭一说，借着弯身闪开阿弟的环抱，“桌上有宵夜，你吃不？”

“吃！你给我买的当然吃啊！”

李铭一倒水，没波动的声音说：“不是，是阿然买的。”此时阿然正是洗澡，听李铭一这么一说，忍不住笑了笑。

“你刚才是和阿然吃宵夜了？”阿弟抢了阿布的鱼蛋含在嘴里咬问。

“是啊。”

“干嘛不叫我！”

“忽然决定。”

阿弟郁闷看着李铭一的背影，委屈的语气说：“下次也叫我一起去啦！”

李铭一一顿，看着阿弟忧郁的表情无奈暗自叹气，“不，我没下次了，也不想带坏你这小孩子。”

阿弟啧了一声，不过似乎很满意李铭一的回答，然后高兴地和阿志阿布抢吃鱼蛋豆腐。阿然开门，李铭一回头看着他，眨眼，因为眼镜关系阿然当然看不见他俏皮的表情。

阿然没头没脑说了一句让李铭一摸不着头脑的话：“坏事了，阿维肯定打死我了。”

阿维是熄灯的时候才回来，阿弟立刻扑倒阿维身上投诉阿志和阿布欺负他，身后还站着两个室友阿林和阿轩，他们是隔壁班，当初宿舍分配不够才插进这里。

阿林有些疲倦说：“阿弟，你能消停不！站住门口还认不认我们进来。”

阿弟委屈，乖乖让开，因为他最怕的人就是阿林。

阿越走过阿弟床铺叫了正爬上上铺的李铭一：“哎，你要睡了？我还有些问题要问下你。”

闻言李铭一下床，和阿越在打开浴室灯光下讨论一物理题，阿弟想要去捣乱，被阿林一个眼神制止，阿林对阿维说：“拉好狗链别让他出来咬人。”

“阿林，你别太过分了！”阿弟生气，阿维笑了笑摸了摸阿弟的头发说：“别逗弄他了。”

当李铭一和阿越讨论完出来，就看见阿林和阿弟在下铺扭打在一起，十一点多了已经熄灯，宿管阿叔听到动静在门外面踢门怒道：“臭小子！吵什么啊！还不快点睡觉！！”

阿越问阿然：“他们又怎么了？”

阿布说：“间歇性毛病又发作了，别管他们，等会儿累了就消停了。”

李铭一看了阿然一眼，接着无意望了阿维一眼，只见阿维沉闷背身睡觉，不理会他们，阿然耸肩爬上上铺，阿志开着手机不知和谁发短信，阿布幸灾乐祸说风凉话，这不是一般的乱。阿越拉开阿弟推给李铭一：“去哄他睡觉。”

阿弟憋屈，但贴近李铭一后忽然安静不动了，李铭一推了推他：“好了，别闹了，去睡觉吧。”阿弟哦了一声乖乖爬上床睡觉，这时总算安静下来，李铭一有点头痛睡不着，感觉有点奇怪感觉，却说不出哪里奇怪。

而这种奇怪感觉直到某星期一个课间活动时候终于明亮了，阿然忽然和阿维打起来，谁都知道他们关系很铁，怎么会忽然打起来了，而事发地点就在他们这一楼尽头那间空置的教室，是有人听见了动静才发现他们在打架，桌椅都被踢翻了，幸好下面不是教职员室。为何他们会打架谁也不知道，阿然嘴角破了，而阿维左脸颊有个明显被打的手掌痕迹，阿志和阿布分别拉开他们，阿然怒视着阿维，而阿维看了不看阿然一眼。

此时最后知道赶来的阿弟看见两人狼狈的样子，眼眶红红的转身跑了，阿维看见立刻甩开阿布追上去，阿然自嘲低头轻笑。没事看大家都散了，空置的课室只剩下阿志、阿布、阿然和李铭一，四人沉默无言。阿布有些烦躁拾起一张椅子不顾干不干净直接做下去搔头，阿志抱怨：“你们三个……怎说好了，连我也看不过眼了，阿然……”

阿布接到：“阿然，我不是帮阿弟说话，你们三个人没完没了这么折磨下去，还会有什么结果了，阿维也是的，眼睛瞎了？阿弟哪里好了！！”

阿志看了李铭一一眼对阿布喊住：“阿布！！”

“干嘛了？”阿布看着阿志，阿志递眼色给他，还有个不知情的局外人李铭一在。

阿布闭嘴不说，讪讪看了李铭一一眼，此时李铭一心中想的疑惑也慢慢解开，他早察觉奇怪了，尤其是阿弟对自己殷勤的好意，怎么觉得感情有点到达不到心里，而这种刻意就像给某人看的，而阿然那晚的谈话让李铭一更加迷惘，他感觉不出阿然对阿弟的喜欢有多深，一点也不，还有就是阿弟对阿维的撒娇，这种视阿弟为弟弟的感觉原来另有一种感情在里面，现在终于水落石出了。

这是阿然带着受伤的语气对李铭一抱歉：“小铭，对不起，我骗了你。”

李铭一：“你没有骗我，因为我没有被你骗到，我想你这么做不是因为讨厌阿弟，而是不想阿维受伤吧。”

阿志和阿布一脸吃惊听着，样子真的很傻，李铭一看着两人难得一见的微笑：“其实我也知道一点啦。”

既然李铭一知道了，阿志也不忌讳劝解阿然：“算了吧，阿维那个死心眼家伙由得被阿弟玩弄算了。”

阿布好意凑近李铭一解释：“阿弟和阿维从小认识还是邻居，中二时候交往，之间两人分分合合好多次了，阿弟那小子玩心大，有过外遇，气得阿维差点把他杀了，高一阿弟和别人暧昧阿维受不了分手了，然后阿然告白了，好不容易两人交往时候，阿弟又出来捣乱……”

阿志打断阿布话：“臭阿布！你能不能看情况再说八卦啊！”

后来很戏剧性发生了，阿弟和阿维搬出宿舍在外面租房子，阿然如常上课吃饭讲笑话，但笑容只到眼角处，李铭一偷偷问阿布打探他们三人曾经的事，才知阿维并没有因为阿弟而和阿然分手，阿弟不甘心做了很过分的事伤害了阿然，阿然淡然报以微笑看待暴躁的阿弟，唯一让阿然不安的是阿维忽然选择理科班，同班又同室友，也就从那时开始三人出于很怪异氛围中，阿弟似乎承认阿然和阿维两人交往，但平时和阿维一起时却很暧昧，无论举止还是说话语气，就是个撒娇的小孩子，阿然有向阿维抱怨过他和阿弟太过亲密了，但阿维并不觉得暧昧，理由是阿弟年纪小，还是个孩子。

第六章：突发事件

体育课拉筋，平时李铭一和阿弟一组，阿然和阿维一组，那件事后，李铭一变成和阿然一组，此时阿然精神尚好，就是眼神有点落寞而已。

阿然身段很柔软，李铭一听见后面的阿弟和阿维说话笑声，顿时觉得很厌烦，用力过渡了阿然痛呼一声。

“对不起，没事吧”李铭一慌张拉起阿然询问。

“你干嘛了，这么不专心，还好我柔韧性好，不然肯定坏事了。”

看着强颜欢笑的阿然，李铭一有些生气和火大：“别笑了，难看死了。”

阿然一顿，“哟，冰山美人还会生气，难得一见。”这样的阿然，李铭一很替他难过。尽管他知道阿维有在偷看或担心阿然，但他并不想告诉阿然，既然选择这个结果就不该再给阿然带来陷进泥潭的机会，他们的感情不应该被喜欢或讨厌敷衍词语而含量，现在能做的就是安抚那个受伤的人让他走出困境。

下星期就是校运会，阿然一口气报了五个显目，跳远、一百二百米、铅球、三千和接力赛，体育课中阿然就这样拼命在练习跑步，脸色都青白还坚持要跑多一圈，是阿志和李铭一一起强拉住他别跑的，一停下来阿然就瘫软在地上还好被李铭一扶住他，远处的阿维看见想要跑过来，却被阿布拉住。

阿维皱眉看着阿布：“放手！”

“就是不放！”难得现在阿布有点正常和阿维对着干：“既然你选择了阿弟，那就别给阿然任何奢望甚至一点期待。”

阿维不语，身后的赶来的阿弟拉住他：“你们在说什么啊，他们要打球叫你呢，阿维？”

阿布推开阿维，对阿弟说：“管好你老公，看着烦呢。”

阿弟生气，“你说什么啊！欠打啊！”

“阿弟！”阿维望阿弟一眼，接着看了看远处，熟悉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树荫下，阿然流了许多汗，阿志留下来陪他，李铭一去买水，然后他就碰见阿维。阿维早就买了水递给李铭一，没接过，李铭一看着阿维轻叹息：“你不觉得这样做很残忍吗？”

阿维：“小铭，有许多事你不明白的。”

李铭一点头，接过那瓶水。“对不起，我没资格指责你不对。”

“小铭，拜托你多和阿然说话。”

“好，我会的。”

炎热夏日，李铭一回头看了阿维背影一眼，莫名有种悲哀油然而生，阿维在乎阿然明眼人都看得出，不然阿弟不会每天和阿维生气发脾气，远远的阿弟跑来勾住阿维的手臂，表情很不满，阿维很温柔轻抚阿弟的头发，这才令阿弟脸上有些笑容。

十月最后一星期的运动会完满落幕，阿然跳远和一百米得到第一，铅球得第四，二百米第二，接力赛得第三，赛后一班人去庆功宴，喝酒唱K，那晚阿然把自己灌醉不醒人事，他没有说胡话，只是很安静坐在一角落睡觉，当李铭一去叫他时，发现阿然哭过来，脸颊还留下泪水痕迹。还有就是阿维接了一个电话中途走了，而阿弟一直没有出现过。阿布倜傥他们肯定又吵架，阿然什么也没说只顾着喝酒，阿志劝也劝不了他。

然后周一上学时，阿维和阿弟没有来，一天、两天、一个星期后班主任找到阿然去办公室，此时谣言四起说不清道不明，有人说阿弟自杀了，也有人说阿维已经送出国念书，到底哪来的消息又无从说起。

当时李铭一正好收好化学作业去办公室，他是化学课代表，刚好班主任和化学老师面对面，于是乎就听到一下的内容。老班：“运动会结束后，你一直没有离开过学校吧？”

阿然：“没有啊，一直和李铭一他们一起。”

老班再次确定：“那你们去玩的时候也没有出去见过任何人？”

阿然：“老师，我喝醉了，还能去哪里？你不是让李铭一送我回家么。”

老班连忙点头：“对！我老糊涂了！”班主任不老，才三十一而已。

阿然：“老师，你找我来就问这些？”

老班扶额一脸头痛：“（阿弟）李迪那混蛋和那些社会小混混有过节被打重伤留院，（阿维）戴维救人还把人打残了，他们要告人，一并指出说李迪和戴维卖药，还有提到你的名字，现在住院的住院，拘留的拘留，警方还来到学校询问是否有学生卖药一事，现在一团乱，我要说你们什么好了，喝酒就算了，还要玩药！是不是嫌弃自己命长了！！”

阿然蹙眉：“老师，我没有卖药，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老班摆手：“我当然是知道啊！我教你三年了，怎会不知道你为人，他们一口咬定有你份免不了被审问。我说你们得罪谁了？”

阿然摇头，正确来说是阿弟究竟得罪了谁才对，往往是阿维帮阿弟擦屁股，阿然也只是顺便插手而已。

阿然：“老师，李迪他怎么了？还有戴维。”

老班：“李迪脑震荡昏迷不醒，戴维他老爸有能耐，拘留不到两小时就被释放，现在最大问题就是你！等会儿你跟我去校长室那里讲清楚，我会帮你，放心。”

李铭一出来时，阿然也跟着老班往校长室走。于是把听到的告诉阿志和阿布，阿布听后急躁着问阿志：“这事搞大了怎么办，阿然他妈妈肯定气死了！！”

李铭一有些天真说：“阿然没做，他们能怎样。”

阿布急了：“你有所不知，他们吃定阿然！我就知道会出事了！！”

李铭一问：“怎么回事了。”

阿布做了一个停手势，然后打电话，打了好多次没有接着，“TMD！居然没有接听！！阿维他搞什么了！！”

看见阿布这么焦急，李铭一有点担心，问一旁安静的阿志：“你们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阿志倚靠在墙壁上低声说：“这事发生在高二第一学期时候，阿弟又不知道惹到谁了，阿维和阿然去救人，然后对方被打死了一个人，这个人有个哥哥在局子里做差事，得知后刚好阿维和阿然被拘留住，想要为弟弟报仇雪恨，买通那些人准本拿棍子毒打他们，幸得阿维他爸及时赶来保释他们出来，并把这伤人事故私下了结，可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那个人的哥哥咽不下这口气，视阿维他们为眼中钉，不停来找碴，阿维烦着找黑道打他。消停没多久，那个人不知贿赂了谁升了副局长，这事他脱不了干系，不然不会无端端拖阿然落水。”

阿布愤怒拳头打在墙壁上，“那个人我早就恶心他！！谣言不假！他肯定和某某卖身才有现今的位置！！”

阿志推了推眼睛，“听说他有恋弟情结，就是因为他溺爱导致他弟弟如此叛逆，他在局子里工作时就有人谣言被潜，不过他没有答应。”

阿布：“别提那个变态家伙，我们要想想办法，如果阿然被拘留别说一天了，半天也会被那个变态严刑拷问致死！”

第七章：出手相助

后来阿然真的再也没有来上课，数学课后阿布和阿志立刻冲到职员室找老班，李铭一尾随后，他不明白他们为何如此焦急不已，但看他们表情是真的不是开玩笑，李铭一也跟着忐忑不安，在局子被打惨或被打死这是常有的事，何况听说那个已经是局长。

老班不在，阿布揪着刚上课回来的年级主任问阿然是否被带走了，年级主任本来不想被这么多人知道，尤其是学生，于是他否认，只是说阿然暂时被停课几天而已，阿志拉过阿布离开办公室。

阿布半信半疑：“真的停课而已？”

阿志鄙视他一眼，“老师的话你也信！”

“那怎么办了！阿维那混蛋又不接电话！”

阿志对快失控的阿布怒吼：“你给安静一点！”说着望了李铭一一眼，欲言又止。“那个……小铭你爸爸不是……”

李铭一低头从裤袋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喂？四叔，我是铭一，我有个朋友好像被带进局子里，你能不能帮我照顾他。”

“……”

“叫郭浩然。”

“……”

“他什么也没做就被人抓走了。”

“……”

“四叔，可不可以帮我朋友保释他出来。”

“……”

“谢谢你，四叔，这件事别让我爸知道了。”

李铭一挂了电话后，阿布激动扑倒他身上感激道：“小铭！你是我们的救星！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这么厉害的叔叔！”一旁的阿志一脸歉意看着李铭一说：“真的不好意思麻烦了你，等阿然出来时我们会登门感谢的！”

“我们不是朋友么，朋友有难就应该帮忙，即使你不说，我也会帮忙的。”李铭一直率的眼神透过镜片看着阿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四叔说，他会送阿然回校的，你们放心吧。”

阿布兴奋摸着李铭一的头发说：“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