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飒羡慕道：“父皇真幸福。”

端木离坏笑着看看北冥飒，又看看早就进殿去看望离斩轩和端木尧的离洛寒，小声问道：“哥哥，等你长大嫁给大哥哥，是不是也要给他生小宝宝？”

“别胡说！我才不呢！”北冥飒咬着牙，别扭道，“看父皇那么辛苦就知道了，一定不好受，才不要受罪！”

“真的？”端木离看北冥飒红了的脸庞，咯咯笑道，“哥哥你脸红了！”

“离儿，你还说我，你呢？你不也——”

“我没关系啊！鬼面人叔叔说，我身体底子不好，不强求，所以我们可以不要。就我们两个，逍遥一世。”端木离笑得贼狐狸样。

北冥飒白了他一眼：“得瑟什么！生就生，谁怕谁！洛寒哥哥一定也会好好对我，我才不怕！”

端木离仍然坏笑着：“是是是，不怕，不怕……”见北冥飒作势要上前揍他，端木离忙溜了，“我要去看父皇，不跟你聊了！”

北冥飒侧头看了一眼两个小婴儿，微微笑了，说不定，多个小宝宝，生活会有更多的乐趣呢！

009.缘分就是这么不可思议

内殿。

端木尧睡了一觉之后醒来，身上轻了不少，虽然下腹还有些痛，不过精神比之前好了许多。尤其看到赶回来的北冥飒跟离洛寒，心情更是不错。

“羽儿回来了……”端木尧伸手，北冥飒忙上前依偎在床边，乖巧应道，“父皇，孩儿来得晚了些，希望父皇莫怪。”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端木尧抬眼看着离斩轩道，“轩，你也好几天没好好休息了，现在有羽儿跟离儿在，你先去睡一觉吧。”

离斩轩点点头，不顾晚辈在场，俯身吻了吻端木尧的眉心：“辛苦你了，我待会就来看你。”

“嗯。”端木尧目送他离开，离洛寒也在离斩轩的一个眼神下叫了出去，屋里只剩下端木离跟北冥飒。

两个儿子一前一后的坐在床边，细声问道：“父皇，还好吗？”

“好多了。”端木尧看着眼前的一对宝贝儿子，想起十几年前的事，不由感慨，“这次生他们比生你们的时候要幸福多了。”

想起当年死去的那个孩子，端木尧忍不住红了眼眶，北冥飒跟端木离都不知所措的问道：“父皇，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宣太医来看看？”

“没事。”端木尧稳了稳情绪，“只是想起当初生你们两个臭小子的事，有感而发，所以才……”

“父皇，当年生我们时，很痛吗？”端木离问道。

端木尧摇摇头：“这倒是其次，生羽儿你的时候，正值你爹爹与他的皇兄周旋之时，我被困在王府的密室里，周围全是火，身边只有你云叔叔。可当时他以为孩子是他的，所以才拼死相互。我心寒极了，又是早产，所以迟迟生不下你们……”端木尧深吸了口气，道，“其实，你们还有个哥哥。只不过，他刚生下来，就是个死婴……”

这些是在心里憋了那么多年，从未对两个孩子提起过，如今提起，端木尧还是落了泪：“那是我倍受打击，甚至几度崩溃。多亏你们的爹爹待我很好，在我身边陪着我护着我。可惜当时年少无知，为了一些无所谓的人和事，使得我们两个决裂……那时分开，我才发现，我已经怀了离儿。那时战火连绵，灵祈国离国西夏国都在打仗，我身为一国之君，未免操劳过度，再加上忧思愤恨，离儿的身体也不好。后来生离儿的时候也是凶险万分……我本来以为没有勇气再为他生孩子……没想到，十五年后，还是妥协了，并且心甘情愿的为他生了一对双胞胎……”

北冥飒跟端木离对视一眼，乖巧安慰：“父皇，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爹爹现如今对你也好极了。你还有我们，我们都会对父皇好的。”

“我没怪你们的爹爹。跟你们说这些只不过是想告诉你们，珍惜眼前人，如果认定了就好好的相处。多年后，你们会发现，拥有的时候就已经是此生最快乐的时光了。有了误会不要不理不睬，要听从解释，解释不行也可以吵架，但就是不要轻易分开。两个人相爱，要包容也要宽容，要体谅也要原谅，不要轻易说爱，更不要轻易说分开。”

“是，孩儿记住了。”北冥飒跟端木离异口同声道。

“乖，你们都是好孩子。”端木尧看了看外面，“我想看看你们的弟弟。”

“父皇稍等，我们去抱来给父皇看。”

端木尧点头微笑，看着他们四个在自己眼前真真实实的存在，心中既是感慨又是唏嘘，这十五年来，就仿佛做了一场梦，他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跟一个男人相爱，甚至还因体质特殊为所爱的人以男子之躯孕育了四个孩子。

真的，就好像一场梦……

“父皇，累了吧？早些休息吧！我跟离儿就在这守着您，待会爹爹也会过来的。咱们一家好久没聚聚了。父皇早点养好身子，好跟我们一起去御花园赏花喝酒。”

“嗯。”端木尧欣慰的点点头，依言歇息。

“看父皇的样子好像很累啊……”端木离小声道。

“是啊，有时候觉得父皇好像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他好像离我们很远……”北冥飒歪着头看着榻上惊才绝艳的男子因虚弱而苍白的脸，有些害怕，扯了扯端木离的衣袖，“父皇他会不会……会不会……”

“哎呀，哥哥你瞎说什么呢！父皇只不过是累了。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会没事的。你别胡思乱想。”端木离为端木尧盖好被子，探了探端木尧的额头，“好好的，也没发烧，放心吧！”

“嗯。”北冥飒舒了口气，他自小也没跟端木尧和离斩轩在一起待过，所以行事都是小心翼翼的。如今看到端木尧如此脆弱的一面，倒真有些后怕。

生孩子真的很痛苦吗？

“哥哥，哥哥？”端木离见北冥飒走神，忍不住叫道。

北冥飒回神，勉强笑笑，闷闷不乐的抱着老三出去将其放在婴儿床上，开始仔细思考这个问题。

以后跟洛寒哥哥成了亲，是不是也要面临生孩子的问题？那到底要不要为他生呢？

端木离小鬼精灵，竟看出他的心事，只是抿唇偷笑几声，便假装若无其事的坐在一旁看着自家哥哥发呆了。

离斩轩带着离洛寒出去也跟他感慨了这十五年的事，并要他好好珍惜北冥飒。

离洛寒诚恳应道：“皇叔尽管放心！”

“好了，赶路也累了，去凌霄殿歇息去吧！”

端木尧在床上结结实实的躺了将近两个月，离斩轩才准许他下床。

旁边俩护卫也都小心翼翼的扶着他：“父皇，小心。”

“好了，没那么虚弱，都不用扶了。”端木尧伸了伸懒腰，“我都躺的要生虫子了。赶快命人给我准备沐浴的热水，再不洗洗，都要臭了！”

离斩轩点头：“早就备好了，水温正好。亲爱的，走吧，为夫伺候你沐浴去！”

北冥飒跟端木离低着头窃笑，端木尧捶了一把离斩轩：“老不正经的。”

离斩轩一把抱起他，笑着迈步：“羞什么，孩子都给我生了四个了，为夫给你洗个澡谁还能说什么？”

其实调养期间，离斩轩也有每天用毛巾蘸了热水仔细帮他擦拭身体，端木尧身子恢复得不错。

在浴池赤诚相待的时候，离斩轩爱怜的拥着端木尧，低声概叹：“尧，我离斩轩何其有幸，此生能够遇到你。”

“都开始肉麻了。”端木尧笑着靠着他的肩膀，“我也很感谢上苍，给我遇见你的机会。所以，那次才没有选择回去。”

“嗯？什么回去？回哪儿去？”离斩轩不解的问道。

端木尧食指在离斩轩胸口画着圈圈，笑道：“你忘了我是别的世界的人了？这个身体是原来的端木尧的，我是另外一个时空的端木尧。”

离斩轩想起那年端木尧的话，搂紧了他，轻轻亲吻着低语：“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我离斩轩认定的端木尧，是我一个人的端木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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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洛寒悲哀地发现一件事，这几天晚上睡觉时，北冥飒不再缠着他要他侍寝，反而自己埋头钻到被子里，离得自己远远的。

“飒，你怎么了？”离洛寒往他那边挪了挪，试图拎起他的被子，“干嘛蒙那么严实，现在夏天虽然过去了，但是还有点热气未曾散去，这样捂着会起痱子的。”

北冥飒拱拱小身子，躲开他的手，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我不热！就喜欢捂着！你睡你的，不用管我！”

离洛寒满头雾水，忍不住问道：“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这么不想看见我？白天不还好好的吗？”

“没有得罪，没有得罪，我也没有不想看见你，就是想在晚上这么睡！”北冥飒将自己跟被子裹成一个小肉球，在床上滚来滚去。

离洛寒哭笑不得：“好了好了，今天晚上我不碰你，你随意点吧！”

不过，离洛寒心里也大概猜到了这小家伙的心思——怕是见了端木尧给他生弟弟的事，害怕了吧？看来以后自己的路好难走呢！得想个法子好生哄着才行啊……

010.终于长大

离洛寒的顾虑没有错，这之后，北冥飒的确白天跟端木离一起玩耍，要么就去守着小婴儿待一整天，晚上回来吃过饭就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不肯让离洛寒碰他。

开始还行，久了，离洛寒也有点无奈了。

“飒，我们过几天就会山庄吧！”

“不要！”北冥飒一口回绝，“我在皇宫还没待够！过一阵子再说嘛！”

如此一来，过一阵再过一阵，足足在皇宫待了大半年，北冥飒仍然不肯跟离洛寒回去。

“既如此，那你在皇宫住吧，我自己先回山庄。你什么时候想回去了，什么时候差人告诉我。我来接你。”离洛寒欲擒故纵。

北冥飒咬着唇，伤脑筋道：“干嘛这么急着回去？”

“都在皇宫待了快一年了。这里毕竟不是我的家啊！”离洛寒叹息，表情哀伤。当然，有一半是装的。

北冥飒凑近他安慰道：“我家就是你家啊！再说，山庄还不是我家呢，你不也老让我去住吗？”

“这不一样。山庄我是主人，可你在皇宫是主人吗？不是，你只是小主人。而且，本来就住了这么久了，咱们两个有没有成亲，总这么住着会被人笑的。”

“谁敢笑你？我灭了他！”北冥飒说的义愤填膺。

离洛寒见他有些动摇，便道：“好了，我已经决定了，明天就去辞行。你可以多住几天，甚至几个月，就算住到十八岁也无所谓。等你十八岁以后，我再来接你回山庄跟我成亲。”

“啊？那么久……”北冥飒小心思各种忐忑，他又想跟着离洛寒回去，又怕承受未知的苦难。

这一晚，辗转反侧的，怎么也睡不好。

天亮的时候，已经不由自主地跑到离洛寒被窝里了，小手小脚摊开，整个八爪鱼似的缠在离洛寒身上。

离洛寒盯着天花板，笑的很是开心。

小样儿，还搞不定你？！

高兴只能在心底偷着高兴，面上还是得做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端木尧跟离斩轩一人抱着一个孩子，端木离跟北冥翼也立在一旁，离洛寒笑道：“这一住住了这么久，也该回山庄了。飒好像舍不得你们，就让他再多住些时日吧。等他想回去了，我再派人来接他。”

无论怎么安排，端木尧、离斩轩没有意见就是了，两人点头应道：“那你路上小心。”

“知道了。”离洛寒俯身拍拍一直闷闷不乐的北冥飒的小脸，“飒，乖乖听话知道吗？想我了就给我写信。我走了。”

起来转身，衣襟被扯住，离洛寒回头，北冥飒揪着他的衣襟不肯放手，委委屈屈地看着他，却不说话。

离洛寒心中窃笑，不过仍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飒也舍不得我？放心啦，不过两年的时间而已，很快就过去了。到时候我一定八抬大轿来迎你。”

北冥飒嘟囔：“谁稀罕你的八抬大轿！本公子是男人！才不要像女人一样呢！”

离洛寒笑笑：“好，一切都依你。不过现在我要回去了，放开我吧。”

北冥飒嘟着嘴，一想到要真是放他走了，要好久才能见到，就舍不得。这五年来一直跟离洛寒形影不离，他早就已经成为生命中的一部分，骤然分开，还真是心中酸痛。

可是……要是跟他回去，说不定……会像父皇那样饱受痛苦，然后给他生小宝宝……不生的话，可不可以呢？

“飒？”端木尧出声问道，“你怎么了？干嘛一直揪着洛寒的衣服不松手？要是想跟着他一起走就一起走，父皇跟爹爹会找时间去看你们的。现在你的两个弟弟也都长大了些，不用太担心我们了。”

“是啊，哥哥，虽然离儿也舍不得你。不过要是让大哥哥见不到你，他一定会难过的。”端木离坏笑着开口。

北冥翼不解的看着他，不明白他在偷笑什么，待会一定要问问才行。

北冥飒斟酌良久，最终还是一咬牙一跺脚，扑到离洛寒小腿上，双臂一搂：“不要丢下我，我也要跟你走。”

“决定了？”离洛寒低头看着脚边恢复撒娇的北冥飒，心中自然很是开心。

北冥飒不好意思的看看旁边的众人，点点头：“嗯，决定了。”

“那好，就等你这句话了！”离洛寒抱起他，“那，我们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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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洛羽山庄的日子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过不同的是离洛寒更加细心照料北冥飒，无论是吃的用的穿的玩的，什么都是费尽了心思。

北冥飒也还是会和以前一样，没事的时候练练剑，出山庄溜达一圈，抓几个小贼，惩恶扬善一把，然后惹一堆麻烦事回来丢给离洛寒处理。

什么洛阳名妓被色胆包天的采花贼欺负了他要管；什么天野落魄的书生被拒之考场门外不准考试了他也要管……

如此时光荏苒，很快两年就过去了。

北冥飒十八岁的生辰就要到了。山庄的人全都进入紧急戒备状态，因为一庄之主离洛寒的表现就很不寻常，弄得下人们也都紧张兮兮的。

尤其伺候北冥飒的人，更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北冥飒。

“哎？你们干什么？”北冥飒不解。他这几天忙着结交江湖侠士，根本早就忘了自己生辰。

“庄主吩咐的，要好好伺候公子。”

“伺候什么，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洛寒哥哥是怎么了……真奇怪……”北冥飒嘟囔一句，问道，“对了，他人呢？”

“庄主两天前去落霞宫不知道干什么了，现在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哦，对，我差点忘了。”北冥飒想起那日离洛寒跟他说要去一趟落霞宫，然后就走了，因为这种事是常事，他们两个总是一会儿这个有事要出去溜达一圈，要么一会儿要么两天，所以都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