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裂——甘蓝2012
甘蓝2012  发于:2014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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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怀着轻松的心情踏上了回贵阳的火车

回到贵阳,林旭直接回公司去先销假,对杨致远怀着深深的感激和愧疚,那天这么失态,连句谢谢都没有就不辞而别,因为自己的情绪就丢下工作请了这么多天的假,他真的觉得自己做的很不对。也想去道个歉。

刚到事务所楼下就遇到了燕林

“燕林姐”林旭恭敬的喊道

“林旭?”燕林看到他,一把抓住他“快上去,杨哥找你都快急疯了”

“啊?怎么了?”林旭吃惊

“我也不知道,你快去,他这几天都没出去,天天在办公室等你,你快点!”

“好!”林旭被一向淡定的燕林吓着了,没再问什么,三步并着两步的跑去

第五十九章

跑到杨致远办公室门口,林旭平静了一下,敲了敲打开了门,微笑着

“杨哥,你找我?”

杨致远一看他进来,马上跳起来,抓起车钥匙就说

“你终于回来了,快走!”

“杨哥?”林旭第一次看到杨致远这样,疑惑着

杨致远一边拉着他往外走,一边说

“你家里出事了,快,我送你回去!”

林旭头脑一昏“我家?”一边被杨致远拖着走,一边蒙了

他没在事务所说过家里,家里也不知道他在贵阳,更不知道他在这儿上班,怎么和家里扯上了?

迷迷糊糊被杨致远扯上车,杨致远马上点火开走

“杨哥,怎么回事?”

“我也不是很清楚,到了就知道了”杨致远脸色阴沉

林旭从没见过杨致远这个样子,也不敢再说话,一路沉默着,车子飞驰而去。

临近A市时,致远拨了个电话,林旭听着

“嗯,是,回来了,马上到A市了,恩 ,恩,我知道,在哪儿?市医院?我知道路,好,马上到了”

林旭心中越发的不安,杨致远不说他也不敢问

到了位于A市人工湖畔的市医院,杨致远熟练地把车停好,快速的拉着林旭就往二号楼跑去

出了电梯,林旭就看到力骏满脸憔悴的等在电梯口,不由一愣,力骏和杨致远交换了个眼色,力骏伸手拉住林旭,有点嘶哑的声音说

“林旭,你要冷静,你奶奶和爸爸出车祸了”

轰的一声,林旭脑里一片空白,全身发软,致远在身后及时扶住了他

“我带你去病房,你要冷静”

力骏说着,和杨致远半扶半拉的拖着林旭快速往病区走去

奶奶脸色苍白的躺着病床上,头上裹着纱布,脸上还有些伤痕,上着氧,床边还有个什么器械红红绿绿的跳动着数据,输着液,被子盖着看不到身体

林旭盯着奶奶的脸,双手抓着床栏,浑身不停的颤抖,身上一阵阵发软,头脑一片空白,眼泪不受控制的流,致远在后面扶着他

“奶奶,奶,奶”林旭心里叫着就是发不出声来

这时伏在奶奶床边的一个男人抬起头来,像是刚睡醒,迷糊的看了一眼,一下站了起来,轻声说,声音一样的暗哑

“旭旭,你来了?”

林旭把目光转向这个人,不相信的说叫道

“萧野?”

“旭旭”萧野话音未落,瞬间林旭疯了一样挣脱杨致远,冲过去一把抓住萧野的衣领,把他用力顶在墙上

萧野后背一阵阵痛

“是不是你?”林旭歇斯底里的大声叫着“是不是你干的?”

致远和力骏一愣赶快过来拉林旭

林旭疯狂的挣脱着他们,对萧野拳打脚踢,一边大声吼着

“是不是你干的?你这个畜生!是不是因为我不和你上床,你就对我家人下手?是不是?畜生!人渣!”

林旭的吼叫把病房里另外两家的家属和外面的人都引来过来,围着往里看。(甘蓝语:中国永远不缺看热闹的人)

林旭的吼叫把病房里另外两家的家属和外面的人都引来过来,围着往里看。(甘蓝语:中国永远不缺看热闹的人)

“旭旭,别胡说!冷静点”杨致远下力抱住他,力骏赶快过去扶着已被林旭打得摇摇欲坠的萧野

林旭兀自的骂着挣脱着

“啪”杨致远忍不住一耳光扇了过去,这下可用力不小

林旭一个趔趄倒在床栏上,却也闭住了嘴,只是满脸的泪,哽咽着

这时,医生和护士也闻声过来

那个扑克脸的护士长一脸厌恶

“出去!这是病房在这闹哪样!也想来躺起??”

这个医院是A市最好的医院,常常是病人爆满,每个科室除了病房一再加床外,连走廊上都住满了人,这儿的医生护士也是忙累得不得了,一般遇事都是直接解决问题,没有温言细语,一点没有天使的感觉。

在护士长的指挥下,过来的护士和那些好事或讨好的家属一起把这几个人推推攘攘的推出了病房

第六十章

致远扶着浑身发软的林旭,力骏扶着脱力的萧野,四人一起到了医院花园里,坐在石椅上。

力骏叹了口气

“林旭,你冷静点,你错怪萧哥了”

林旭茫然的看着前方

“你奶奶和爸爸去宁米镇参加谢阿姨女儿的婚礼,回来时坐的是三轮车,天黑又下着小雨,路上有凝冻,车又装了很多人,到毛巾厂转弯那儿就翻到了深沟里,全车人就活了3个人,司机也死了,我们接到电话马上就过来了

联系不上你,只有通知了致远,让你回来就马上过来,萧哥不眠不休的已经守了三天三夜了”

“但是,但是怎么会联系你们?”林旭不能置信

力骏看了一眼正在低着头用餐巾纸擦着嘴角血迹的萧野,暗自叹了口气,下决心的说

“林旭,我不知道你家人有没有给你提过,从你走了后,萧哥一直都在照顾的你的家,一直都有来往”

“就是那个小萧?”林旭突然想起奶奶和妈妈常常在电话里提到的那个小萧“小萧就是萧野?”林旭完全不相信

“是,萧哥不让你知道,萧哥和你家人都有了深厚的感情,怕你知道阻止他,就不让给你说”

林旭完全震惊了,同时震惊的还有杨致远,虽然不知道全部,还是想不到萧野和林旭有这么深的纠葛。

林旭望向这个男人,邹巴巴的衣服,未剃过的胡须、憔悴不堪的脸,还有被他打得伤痕,而这个男人看向他的眼神却是担忧、心疼还有那么点委屈

林旭就这样看着他,连一句谢谢或对不起都说不出来

“现在情况怎样?”杨致远看到林旭是慌乱了,还不知道该问什么,就问道

“那我爸爸,妈妈呢?”林旭终于问出来

力骏看了一眼萧野,萧野点了点头

“林旭,你要冷静点”力骏狠了狠心说“你爸爸送进来抢救了两天两夜,今天早上过世了,萧哥说等你来看一眼,再处理,你妈妈受不了这个打击昏倒了,现在住在内科病房”

林旭眼前一黑,致远赶快扶住他。林旭紧紧握着手,指甲深深掐进肉里让自己保持清醒

“奶奶呢”

“奶奶伤着了头,一直昏迷不醒,本来萧哥说转院,这边医生说现在动病人的话危险更大,再说还得照顾你妈妈,这几天,萧哥就几处跑着照顾你的爸爸妈妈和奶奶,人都快垮了”力骏声音也哽咽了,他实在心疼他大哥

林旭毕竟没经过什么具体事情,也不会处理,现在的情况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从何入手

“林旭,别担心,有我们在呢”致远轻声说道

“旭旭”萧野沙哑着声音柔声说道

“现在奶奶和妈妈都还病着,你一定要坚强,你不能倒下,知道吗?照顾好她们,其他的我来处理”

林旭不自觉的点点头,看着那个男人,说不出是什么情绪,只觉得安心了很多

先去内科看了妈妈,妈妈昏睡着,就没有吵醒她,又带着林旭去太平间看了爸爸,看到一向和蔼温和的爸爸就这样躺在那里,默默的,林旭感到再也听不到爸爸的声音了,再也得不到爸爸温暖的大手摸在头上的感觉了,林旭哭也哭不出来了,太突然的打击这个孩子实在是承受不住了,拉着爸爸冰冷的手昏了过去。

看到林旭回来,萧野松了口气,他担心这个孩子万一再像三年前一走不见踪影,连爸爸最后一面都见不着电话,那得是多大的打击,这几年和林旭家里的接触,他也知道这孩子没遇到什么大事,除了他那件事,这下出这么大的事,自然是手足无措的,林旭家也没什么亲戚,也没有帮得上忙的人。

顾不上疲倦,就开始安排

第六十一章

先把林旭爸爸送到殡仪馆,同时让力骏去买寿衣、墓地,墓碑、准备遗像等做一些安葬的准备,听医生说过奶奶那边也是危险的,就安排力骏一次买了两个墓地,让老三调了两个勤快细心的女孩过来帮着照看奶奶和妈妈,殡仪馆那边让老三带人去联系,照顾,那些老邻居什么的也要过来悼念,奶奶信佛,还要联系鸿泰大师来做场法事。

另外专门联系了个餐馆给这帮人定时做吃的,还有专门给林旭煲汤。在医院旁的宾馆包了三个房间,给大家轮流休息。

没有办过丧事的事不知道,办一场丧事那是特别复杂的,且不说殡仪馆生意火爆,定位困难,光是招待悼念的人也是力气活,往往来的人拜祭过后就凑在一起打麻将,一般都是通宵,那午餐晚餐宵夜也是要准备的,这些都是殡仪馆的食堂一起包了,但是贵的吓人,还有来的人,路远的年纪大的还要安排车送,另外招待还要有专人倒茶端瓜子花生什么的,零零碎碎,要的是人做

然后在殡仪馆摆上三天后,在凌晨时分送到火葬场,火化后接着上墓园安葬,之后几天还要选个日子,把来送礼悼念的人请在一起摆酒席吃饭,或者买些凉被什么的送给每个来送了礼的人。

老三让阿伟带了一帮兄弟过来帮忙,车子也准备了五六部,专门负责殡仪馆的一切事宜。

而所有这一切花的费用也是天价,所以有个说法,现在的人死不起啊

看到这样的情况,致远也自动留了下来帮忙。

萧野快速井井有条的安排完毕,大家便各自散去

萧野回到病房,已经醒过来的林旭趴在奶奶床边,握着奶奶的手

“旭旭”萧野轻声的叫他

林旭回过头来看着他,目光散乱、无助、脸色苍白得吓人

萧野一阵心疼,走过去,揽住他的肩

“旭旭,别怕,别担心,一切有我”

一切忙碌开始,林旭的妈妈看到林旭只会痛哭,继续倒床不起,勉强着去了殡仪馆却也是哭的天昏地暗,只要萧野在,就紧紧抓住萧野的手一会也不放开。

这个女人虽然泼辣麻利,但是这么多年来,丈夫的细心爱护,婆婆的掌控大局,虽然日子清贫点,她倒是也过得逍遥自在,爱着的这个男人和婆婆就是她的整个天空,一下子丈夫走了,婆婆昏迷,她的天塌了,她一辈子没文化没有过多的想法,只是全心的爱着那个沉默寡言温文尔雅的男子,现在突遭变故,却是不在她 的承受能力范围内。

这几年林旭不在的日子里,一家人得到了萧野的细心照顾,也习惯了凡事与他相商,遇到这么大的事,自然而然事事依赖萧野,自己反而是没什么主意了,林旭在她心中一直是个孩子也没经过什么事,自然是不指望他

林旭一直在殡仪馆跪在遗像前做孝子答谢前来悼念的人,悲伤得不能自己

杨致远、萧野和力骏在忙碌中也抽闲等空的回了几趟贵阳,一个是处理公司的事,一个是一些推不开的应酬得参加,好在也快过年了。

大年二十九,林旭爸爸终于顺利安葬了。致远力骏也都赶回家去过年,老三坚持留下来,萧野也就同意了。

大年三十

医院里大多数不严重的病人都各自回家过年了,奶奶同病房的两家也都回去了,这个医院 病人之多不是有钱就可以住单独病房的,开始力骏也曾经去协调过,护士长眼一翻,你自己看,有空房你自己搬,看着走廊里都住满了病人,也只有作罢,好歹是住在房间里嘛

整个医院顿时安静下来,奶奶一直昏迷着,老三把年夜饭弄到了病房,萧野和林旭妈妈好哄歹哄的哄着林旭喝了几口汤,老三送了林旭妈妈回去就和留下来的两个兄弟在外面走廊上空着的床上玩牌。

病房里只有了萧野和林旭,只是这几天来两人的第一次独处,自回来后,林旭基本没说过话也没吃过多少东西,除了殡仪馆就是在奶奶床前,一步也不离开,萧野看着这个越来越苍白的男孩,拢共瘦的只剩了一把骨头,显得眼睛更大,下颚更尖,常常神思漂浮,喊他大声一点都会一惊。

萧野静静的把他搂在怀里,林旭也没有挣脱。

窗外是热闹的,烟花声鞭炮声渲染着这个中国人最重要的节日

第六十二章

大年初二,力骏带着他老婆姚红过来了

姚红以前是萧野的秘书,处事得体,温柔贤惠,善良体贴,性格温和大方,这样一个好女人自然被力骏先下手为强娶回了家,做萧野的秘书工作量太大,而且以力骏在公司的地位,老婆在老大身边做秘书总得避嫌,夫妻两人都在老大身边难免结婚后会引人口舌,力骏在这方面是非常注意的,他不想因为任何事和萧野产生嫌隙,于是以工作量大为借口把姚红调了个部门做闲职。

姚红本身对这个老板尊敬有加,一直当个大哥,再加上嫁了这么好的夫婿,也知道力骏对萧野的感情,对萧野更是把他当作了家人一样,萧野一直单身,所以连萧野的日常生活也一起照顾了。

这次力骏一直到大年二十九都没回家,姚红两边家里都要照顾,一个人是忙的脚不沾地,自然是颇有微词,脾气再好的人也忍不住发了脾气。精疲力尽的力骏也就把这些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姚红听得是跌宕起伏,泪水涟涟,心痛不已,一过完初一迫不及待的跟着力骏来到了A市

过年是娱乐业的旺季,老三留下几个手脚麻利乖巧的小弟先回去了。

萧野他们几个重要的关系户麻将酒局是推不掉的,还有些关系户的春节旅游虽然早已安排好,但是盘缠什么的也得奉上,于是姚红义不容辞的留下,萧野和力骏则匆匆回了省城

奶奶一直未见好转,林旭妈妈也时好时坏,林旭还是不说话,只是在同病房的病人夸赞着萧野几天几夜不合眼,对奶奶的照顾,在用药上坚持最好的药,在用度上的毫不吝啬,同病房的病友也沾了不少光,说这些时,林旭会用心的听着。

林旭妈妈稍微好点时也一点一滴把这几年小萧对家里一点一滴的照顾也陆陆续续的说给了林旭,林旭也仔细听着,始终就是不说话。

姚红带着老三留下来的小弟和那两个女孩倒是也把林旭和他妈妈照顾得井井有条,其间杨致远也来过几次。看到林旭这样也是无计可施

林旭始终没有离开过奶奶的病床,一直喃喃的和奶奶说着话,常常是说着就泪流满面,希望奶奶醒过来和他说一句话,看他一眼,希望奶奶再把他搂在怀里,看着奶奶的白发,沉睡的模样,已经一年多没见着奶奶了,林旭自责得无以复加,因为自己的自私,只顾了自己的痛苦,却忽略了这个最爱他最关心他的人,他不知道这一年来奶奶是多么想他,多么想见他,林旭恨自己,恨自己的自私恨自己的任性,如果一直在家里,奶奶不会和爸爸去坐那个三轮车,爸爸不会走,奶奶不会受伤。

现在林旭只有一刻不离的守着奶奶,用尽所有的心力祈祷着,祈祷着奶奶快点醒来

第六十三章

大年初八,大多单位已经恢复正常上班,萧野忙了一天,赶到A市时已是深夜。

病房外的两个小弟已经在躺椅上睡着了,萧野没有惊动他们,悄悄推开门进去,林旭还是那样,拉着奶奶的手趴在床边,整个人瘦的不像话,本来线条优美的腰际现在更是盈盈一握。萧野心疼得要死,脱下大衣就披在了林旭身上,林旭回过头来大大的眼睛看着萧野,萧野笑笑,搂着他的肩在床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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