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肩瞰恩仇——清风笑白
清风笑白  发于:2014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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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湛和慕容云烟两人一个从人群内部,一个从人群外面攻击,招式凌厉,默契非常,势不可挡,不出一会儿便将大厅内弄得人仰马翻。

“进来之前我目测了一下,这府邸最起码有三百名护卫,以我们现在的人手来说出去很困难,你最好有心理准备。”秦湛边打边说。

慕容云烟闻言一愣,反手扇开趁他停顿持刀偷袭的人,睁大眼睛指指秦湛,又指指自己,再指指和百里留声缠斗的两人。

秦大教主,你别告诉我你是一个人来的?!

难得秦湛看懂了这含糊不清的肢体语言,淡然道:“对,就我们四个。”

慕容云烟彻底愣住。

四个对三百个?!要是这次能平安出去,以后投靠朝廷算了,说不定能弄个什么振国将军当当。

可转念一想,秦湛之所以一个人来,不可能是想向百里留声炫耀自己的实力,应该是没时间通知下属。从他满头白发的情况看来,那次走火入魔必定是受了一番折磨,而且伤势一点都没有好转,甚至是恶化了,他可能是稍微能动就直接赶来这了。

妈的!走火入魔这种伤不死也得疯,他现在还能和人拼命真的是祖上积德了,这次要是让他逞强再受点伤,估计就真要去见阎罗王他老人家了!

慕容云烟一脸凶恶地踹开离秦湛最近的几人,借着灵活迅捷的身手抢在秦湛前头将逼向他的招式全部接下,不给秦湛一丝出手的余地。

秦湛又岂会不明白他的用意,默默一笑。

余光瞥到秦湛和煦轻柔的笑容时,慕容云烟心里咯噔一声,突然冒出个疯狂的念头,并将想法付诸于实际了。

慕容云烟使出一招‘双燕归巢’将来自四面八方的敌人逼退了一瞬,就这一瞬的时间他扭头吻住秦湛,在他诧异的目光下冲他邪魅一笑。

周围立时一片哗然。

秦湛脸色骤黑。他堂堂刑天教教主居然当众被这个不要脸的调戏了!

第56章

“慕容云烟!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百里留声怒吼,双掌齐出将鬼医和谢均谦打成重伤,随后凌空越过人群落在秦湛身后一掌击向他的心口。

慕容云烟惊骇。印象中,这是百里留声第一次连名带姓叫自己……

秦湛迅速运气内力,反身便要与他对掌,想不到却被慕容云烟捷足先登。

“喂!”秦湛低喝。

双掌一碰,掌缘附近立刻震荡起来,犹如两头斗兽在互相碰撞。两抹鲜艳的红袍在激荡中剧烈摇曳,像两团火在互相燃烧。

百里留声脸色煞白,他近乎疯狂地咆哮:“你居然在我们的婚礼上吻别的男人!”理智被怒火覆盖,他不顾一切,猛得将十层内力全部击向慕容云烟。

慕容云烟被百里留声雄浑的掌力击飞出去,撞翻了一路的桌椅,落地后哇的一口血吐了出来。不过拜这一掌所赐通了气脉,终于能发出声音了。

金色抹额的绑绳在打斗中松开,从额头滑落,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秦湛一爪掀开挡路的人跃到他身边,就见他脸色惨白,汗如雨下,“哪疼?”

“哪都疼……”慕容云烟苦着一张脸望着布满紫红色青筋的手臂,抖了抖发现有知觉,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及时使了斗转星移,不然这条手臂就废了。”

秦湛见他没事也松了口气,转眼又恢复到平日的沉冷,嗔斥道:“废了才好!省得你乱逞英雄!”

“做英雄的哪个不是当场就义,你这是在咒我。”慕容云烟扯出一个讨打的笑容,惹得秦湛极度郁闷。

还好这一掌是自己接的,不然以秦湛现在的身体,肯定活不成了……

‘咔擦’散落在地上的碗盘在百里留声的脚下被踩得粉碎,他一步步走到慕容云烟面前,双眼血红,“小狐狸,到我身边来!我放过他!”

当一个人可以为了拥有一个人而放弃自己的信念,不是太傻,就是爱得太深。

慕容云烟凝视着他,许久,笑得亦真亦假,“刚才是大哥你亲自把我推开的,这么会儿就忘了?”

百里留声面无表情,“刚才那一掌并非我所愿,你若记恨,我大可让你打回来。”

“大哥真会说笑,我们好歹相处过一段日子,我又喊了你这么久的大哥,怎么会记恨你呢?”慕容云烟一把抹去唇角上的血渍,从容起身,“只求大哥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让我和秦湛走吧。”

“放他走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

秦湛不屑一笑,“百里城主的好意秦某心领了,只可惜我没打算放过你。”

“哦?”百里留声将视线转向秦湛,目光带着强烈的杀意,“你不妨现在就动手!”

慕容云烟一把按住秦湛跃跃欲试的黑爪,语气冰冷,“别让我为你收尸!”

“如果要让我眼睁睁看着你跟他走,当日在山崖上不如直接被你打下崖底!”

“如果要让我眼睁睁看着你死在我面前,当日在山崖上不如直接将你打下崖底!”

两人愤愤地吼完,各自看着一边,都不再做声。

“小狐狸,到我这边来,我们只差一拜便是夫妻了。”百里留声向慕容云烟伸出手,邀请他回心转意。

慕容云烟摇头道:“对不起大哥,我就一颗心,给了秦湛便没有了。”

百里留声依然伸着手,没有放下的意思,“我可以等,等你不再爱他,等一切重新开始,等你爱上我。”

大厅内鸦雀无声,众人静静看着这三人,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打扰到这场能将人卷得粉身碎骨的风暴。

“你知道吗,大哥,我也在等。”慕容云烟丝毫不看百里留声伸向自己的手,神情决然,“等你不再爱我。”

和背道而驰不同,不是只要彼此奋不顾身地向前跑,就会有一天在世界的另一端碰面。

这就像一场漫长的追逐,前面的在等后面的停下不追,后面的在等前面的停下不跑,只要另一个不喊停,自己就绝不会放弃,就算跑到世界的尽头,也只是转个身继续而已。

一缕忧郁飘忽在百里留声的眉间,他缓缓垂下挽留的手臂,良久,启开唇:“小狐狸,你真残忍……”

“大哥,你忘了吗,我是杀手啊。”

百里留声苦涩地笑了笑,眼角带着一抹憔悴,他换另一只手轻触慕容云烟的脸颊,问了一个在落雁城问过却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哪怕只是片刻,你心里可曾有过我?”

慕容云烟感受到他指尖的微凉,看着他深邃的黑瞳,眼中毫无波澜,“没有。”

在场所有人都在这一刻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短短两字,却比任何利器都来得锋利,不必用力,就能将人置于死地,永世不得翻身。

秦湛垂眸,轻轻握住慕容云烟的手。

百里留声闭上双眼,似有清凉的液体落下。

“心不在,情何在……哈哈哈!”笑声凄狂,好似穷极一生追寻烛火的飞蛾,最终在理想的火焰中痛不欲生,爱着火焰的同时,走向自我毁灭的道路。

百里留声拂袖转身,负手而立,鲜红的背影此刻看上去竟有些凄凉与落寞,“你们走吧!永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慕容云烟看着他的沉郁的背影发怔,没想到自由竟会是他亲手给的,可能是太过意外,喜悦反而变得微不足道。

大厅内又开始嘈杂起来,似乎有人解开了百里留声三位夫人的穴道,三人吵嚷着要教训慕容云烟,却被百里留声制止了。

秦湛晃了晃慕容云烟的手腕,说:“别多想。”

慕容云烟颔首,在百里留声身后说了一句:“保重!”

走出百里府的时候,天空下起了小雨,滴在身上有些粘腻,四人快马加鞭,将这座城池远远抛入了朦胧的雨中。

一切都结束了……

大哥……

离开锢绒城后的两日,四人先后遇到了刑天教教众和刃的人,四人都有伤在身也不急着赶路,于是一伙人便在当地的一家客栈住下了。

“想不到你那个相好的这么豁达,居然在婚礼上放你和别的男人跑路,早知道这样我就不用赶得这么急了,我的追风都瘫了。”宁尘接过慕容云烟道谢的茶水,抿了一口。

“不就一匹追风吗,小三可会抓马了,回去让他帮你抓匹更好的。”谢均谦边和秦湛的三护法打牌九边说,“快打!快打!”

宁尘叹了口气:“好马难寻,更何况我和追风相处这么久都有感情了,不舍得换了。”

毒指好奇地看着宁尘,说:“我之前就想问了,四师哥,你的脸怎么回事?怎么像被人扇过一样?”

宁尘一听这个脸就垮下来了,哀怨地瞪着慕容云烟:“还不是三师兄干的好事,说好是做戏给百里留声看的居然下手这么重,差点破相。”

慕容云烟正在擦拭祛白,语调懒散地说:“你后来不是踢回来了吗,算扯平吧。”

说话间,突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慕容云烟低头一看,竟是秦湛在解自己的衣带。“秦大教主,大白天的,这又这么多人,你也不避讳一下?”

秦湛白了他一眼,“你肯我还不肯呢,给我看看你的伤。”

慕容云烟轻笑,趁自己还没被秦湛脱光之前,按住了他的手,“不用看了,好得差不多了。”

“信你就有鬼了!”秦湛挪开他的手,继续去解他的衣带。

“左使,你看看,我就说吧,别看教主平时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在那方面肯定和大多数禽兽一样,哦不,是和大多数男人一样,甚至更甚。”

“你声音太大了……”

“啊?”右使突然感到背后一阵恶寒,一滴汗从额头落下,不敢回头,干笑了两声,“左使,今天阳光明媚,我们出去走走吧……”

“外面在下雨……”

右使笑容更僵,“那,那就雨中漫步,挺浪漫的不是?”

左使忍着笑意,点了点头。

秦湛回到慕容云烟身边时,某人已经笑得腰也直不起来了,而且出现这种抽疯症状的还不止他一个,旁边打牌的三个想是也听到了刚才的话,可碍于秦湛的威严,都努力憋着没笑出声来,可憋久了脸都抽筋了。

秦湛黑着一张脸抓住慕容云烟的后领,像拎兔子一样的把他拎起。

双脚冷不丁离地,慕容云烟一惊,“你要做什么?”

秦湛把他往床上一扔,“做禽兽该做的事!”

慕容云烟立马老实了,双手放在胸前连连摇摆,“不笑了,不笑了,真的不笑了!”

秦湛见他态度还算诚恳,总算不计较了,刚要拉他起来,眼前突然天旋地转,腿一软,扶着额头就要摔倒,幸亏被慕容云烟及时抱住。

“秦湛!”慕容云烟抱着他在床沿坐下,神情严肃,“是不是又发作了?”

秦湛自从在山崖上与苏清明对掌后便走火入魔,之后又经历了坠崖,还在伤势越发严重的情况下去寻慕容云烟,现在身体已经不堪重负油尽灯枯,若不是他内功深厚,可能已经死了,不过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日子也没剩多久了。

第57章

“教主,你好些了吗?”三护法于左右二使伴随秦湛身边,为他端茶递水,嘘寒问暖,比起教主与下属的关系,倒更像家人。

秦湛颔首,“一时气血上涌,现在没事了,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教主现在身体不适,我等自当陪伴左右,尽心照顾。”五人中唯一的女子道骨恭敬地说道。

“我们现在该做的事情就是照顾教主,此刻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了。”长发半遮面的鬼影开口,浓重阴郁的嗓音让人觉得仿佛落入了冰窖。

衣着张扬,耳带金环的幌金默默地剥着橘子,“教主,吃水果会不会好点?”

右使给了他一个白眼,“三个笨蛋!教主的话说得这么明白还不明白?他是想和慕容公子单独待一会儿,你们跟着瞎凑什么热闹,走走走!”

几人被右使推出房间,刃的人会意一同跟着出去了。

房内一下子冷清了下来,先前的热闹反衬空寂,将此刻渲染得更为寂寞,让人不禁怀念刚才。

慕容云烟微低着头,背对秦湛抱臂而立,“卫门二十六影都去找神医不归西了,你的人也是,他们的实力我们各自清楚,我相信一定能找到神医为你治伤的。”

“我也相信。”秦湛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你的伤也没好,别老站着,过来坐。”

慕容云烟挨着秦湛坐下,轻轻拥着他,食指挑起他的一簇银发放在唇边吻了吻,“其实这颜色挺漂亮的,有种白头偕老的味道。”

秦湛揽住他的腰,将他收进怀里,一反往日的沉冷,眼中含着柔波,温柔醉人,“那得把你的头发也弄成这样,才能做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慕容云烟垂下眼帘,将一丝苦涩遮掩,“要弄成这样还不简单?毒指那小鬼在行得很,明个我就弄一头飘逸的白发过来和你配对!以后咱两走到大街上,哼哼!谁敢不回头!”唇上忽而一热,随之而来,秦湛的气息钻入口中。

慕容云烟一顿,抚上秦湛憔悴的脸庞,用更深的吻来回应他的温柔与悲伤。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如果哪天我们的酒喝完了,话聊完了,你就潇洒地和我告别吧,我喜欢洒脱不羁的你。”秦湛放开他,语气淡泊地说着。

秦湛,你是我默契的另一端,若你从此不在,还有谁能与我煮酒论天下,并肩瞰恩仇?

我不怕至始至终一个人,只怕曾经拥有。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不用你说我也会这么做。”慕容云烟抬眸凝视着他,眼中闪烁着犹如磐石般坚定的光,“只是,绝不是这一次!”

洒脱是因为懂得取舍,取的时候畅快淋漓,舍的时候潇潇洒洒,亦是拿得起放的下。而之所以能做到是因为最重要的东西已经留在心中,无人能夺,无人能窃,所以才活得无拘无束、淋漓尽致。

可是,如果舍去最重要的人亦能挥一挥衣袖,了无牵挂,那这不是洒脱,而是麻木。

可能是被慕容云烟的眼神打动,秦湛垂眸一笑,“也对,要是我不在了,你这只吃饱了就睡的猪找谁要吃的?”

“喂!”

三日后,卫门二十六影和刑天教派出去的人同时回来,说是有消息了。

“死了?!”慕容云烟拍案而起,震得桌上的茶杯都翻了。

“小三,你冷静点。”谢均谦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打击很大,可是这是事实,你不得不接受。”

慕容云烟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躁动,“怎么就死了?”

谢均谦在他旁边坐下,倒了杯茶递给他,“经过二十六影和刑天教的人多方打探,他们终于在昨日查到神医的下落,原来神医在三年前就已经去世,死因是中毒,听当地村民说是为了编写毒草集在神农谷尝草中巨毒所致。”

慕容云烟‘咔’地一声捏碎手中的茶杯,任茶水肆意流淌,任碎片割破手掌,“意思就是说,秦湛——没救了?”

“小三!”谢均谦立刻拉过他的手查看,“你疯了啊!干吗跟自己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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