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肩瞰恩仇——清风笑白
清风笑白  发于:2014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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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我,我到这来是因为……”结巴了两下,余光扫到不远处的品茗阁,脑子一转立刻有了说法,“刚刚秦公子让我去帮他擦背,我才从那出来。”

“你说什么?秦师兄让你帮他……擦背?”两名弟子目瞪口呆外加不可置信地看着陈三。

“对啊,秦公子皮肤挺好的。”又黑又平凡的脸在夜色中闪烁着淳朴的光泽,两只神采奕奕的眼睛看上去老实巴交的。

两名弟子对望了一眼,随后立即一个擒拿扣住了陈三。

帮掌门凌九霄擦背他们还勉强能信,帮秦湛擦……哼!抱歉,想象不出来。

“说!你到底是哪来的!”两名弟子一人钳着陈三一条胳膊狠狠扳到了他身后。

“哎哟哟哟!要断了要断了!轻点轻点!天地良心啊!我真的是去帮秦公子擦背了!不信你们去问他!”陈三吃痛,一个劲的鬼哭狼嚎。

最后,两名弟子怕陈三尖锐的叫声把狼招来,但又不能轻易放了他,只能押着他找秦湛求证。

屋内灯火依旧,弟子敲响秦湛的房门,里面的人问了句“何人?”

“秦师兄,我们巡逻至此逮住一个可疑人,他一口咬定是从你房间出来的,我们特来求证。”

屋内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随后门便打开了,秦湛垂着湿漉漉的长发站在三人面前,看样子刚洗完澡。

秦大教主的洗澡时间果然没变!

陈三笑吟吟地看着他,完全没有身为可疑分子的自觉,“秦公子,你可得替小的解释解释啊。”

凌乱的湿发滴滴答答落着水珠,湿润地滑过秦湛的眉宇,眼角,脸颊和抿着的唇,样子是说不出的利落性感。

两名弟子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目不转睛地盯着秦湛,呆呆地问了一句,“秦师兄,你刚洗完澡?”

见两人脸上升起了一抹可疑的红晕,秦湛额头上的筋跳了跳。

这唱的是哪出?

“怎么回事?”秦湛冷冷问了句,虽是对着两名弟子说的,却紧盯着陈三。

一名弟子拎起陈三的后领把他往秦湛面前送了送,以便秦湛能看得更清楚,“这小子大半夜的还在院子里晃,我们抓到他后,他说刚从你屋里出来,之前在帮你……嗯……擦背。”

嗯?

看着正对着他乐呵的陈三,秦湛的脸色一下子黑了。

感觉到周围一下子变得阴森起来,陈三反射性地往后挪了一小步,结果被押着他的两名弟子提上去一大步,接着就听到秦湛果断的声音:“我不认识这个人,你们爱怎么处置怎么处置。”言毕,大门‘砰’的一声将他们隔绝在外,毫不犹豫。

三人楞了片刻,一名弟子首先回神,立刻拔剑架到陈三脖子上,“现在看你还有什么说辞!”

陈三僵着脖子立在原地,干笑了两声,用手指将紧靠着脖子的剑向外稍稍推了推,“呵呵,两位公子有话好说,千万别动粗。小的没骗你们,你们也看到了,秦公子那个样子分明是刚洗好澡。”

弟子用剑背拍掉陈三那根不安分的手指,“话虽如此,不过也有可能是你路过时刚好看到秦师兄在洗澡。”

“哎哟,我说二位公子,我要只是看到,怎么会编个那么傻的理由,难道不怕二位求证去吗?”凌九霄找这种货色来巡逻,估计寒山门被搬空是迟早的事。

“那……”两名弟子觉得他似乎说得有理,而且这小子横看竖看都不像个会武功的,不过碍于寒山门安危,他们必须调查清楚,“你刚才要是真帮秦师兄擦过背,秦师兄为什么说不认识你!说!”

“别激动!别激动!我说!”利剑在月色下反射着银亮锋利的光,陈三小心翼翼动了动脖子,“你们也知道秦公子这人平时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让人帮他擦背这种和他表面不符的事情他怎么好意思承认呢。”

两名弟子想想也对,让陈三继续说下去。

陈三见他们听得认真,坏笑着看了眼紧闭的大门,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你们要是还不信,我可以把秦公子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从前到后的身材尺寸都报给你们听!你们到时候拿去和他本人对比一下就知道我有没有说谎了!”

“啊?!”不知是不是想歪了,两名弟子的脸‘砰’的一下就红了,“你!你!你!你说说看……”剩下的话淹没在大门被突然打开的响声中。

三人被声音吸引同时回头。

风起,湿漉漉的发丝被吹到脑后,露出一张如恶鬼般阴鸷的脸。

执剑的弟子一吓,手上的剑掉到了地上,可是本人似乎没有意识到剑掉了,依然保持着将剑架在陈三脖子上的动作。

秦湛寒着脸盯着陈三,不等两名弟子有任何反应,一把拽住陈三的衣襟蛮横地把他拉进屋内。

两名弟子呆呆地看着又合上了的大门,木讷地侧目相望,脑子里产生了同样的想法:那小子说的八成是真的……

陈三跌跌撞撞地摔进一张椅子里,哀怨地叫了一声,顺便翻了个身,调整了一下坐姿,随即扯出了一个讨打的笑容,“早让我进来不就好了。”

额角上的青筋一根根的跳,秦湛忍着想要胖揍他一顿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找死?”

陈三一脸无赖相,“你舍得?”

“不舍哪来得,如果弄死你能让我清静会儿,我义不容辞!”秦湛在陈三对面坐下,脸色怎一个臭字了得。

陈三闻言如受了莫大的委屈,扁着嘴可怜巴巴地望着秦湛,结果被秦湛一个爆栗敲会原形。

“你还真舍得啊!”陈三哀怨地揉了揉被敲痛的脑袋。

“对你没有手软的……”正说着,秦湛突然发现陈三右半边脸有些不自然,似乎比左半边高了些许,便问道:“你的脸怎么了?”

“啊?”陈三摸了摸脸,“哦,天太黑了,刚刚翻墙进来时不小心磕到了。”

磕到了?这里还有能磕到他的墙?呵,该说他编瞎话的本事太好还是太烂?

秦湛看了他一会儿,最终没有拆穿他。

既然他不想说,自有他的理由,而且他这个不相干的人也没资格刨根问底。

陈三冲秦湛感激地笑笑,安静了片刻,起身熟门熟路的直奔内室,一头栽进床里死活不肯起来了。

“秦公子,最近院内查得紧,这么晚了出去肯定又要被盘问,您行个方便今晚就让我留宿吧。”

秦湛觉得好笑,以这家伙的身手想要避开巡逻回房还不简单?不过想虽这样想,却没有赶他的意思。“留可以,睡地上。”

陈三挑眉,语气极为暧昧,“怎么,怕我晚上吃了你?”

秦湛丝毫不为陈三的挑衅所动,用内功将头发上的水汽烘干,淡淡地说:“要么睡地上,要么睡门外,你自己选。”

有区别吗?

不去管那些文字游戏,陈三挪到床的里侧,一副等着美人投怀送抱的表情拍了拍身边的空位,“放心,我绝对安分守己,秦公子别怕,来吧。”

果然和这家伙说人话是行不通的,秦湛环臂居高临下看了他一会,最后决定用人类最原始的肢体语言搞定他。

无视陈三的惊讶,秦湛打横抱起他预备扔地上,可陈三岂会老实?扣住秦湛的脖子一个凌空翻身,不仅摆脱了屁股落地的悲剧,还将秦湛压在了身下。

“哈哈,秦公子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其实刚开始他只是想开个玩笑,没想到一触碰到秦湛的身体竟有些心动了。

“只怕你消受不起。”虽在下面,秦湛依然面不改色。

“这要试过了才知道。”说着,陈三的手已经钻入了秦湛的衣领,只是还没来得及有近一步动作,先前得到的药瓶便从衣袖落了出来,陈三想要接住却晚了一步,药瓶一落地碎成了好几瓣,里面的血液全洒了出来。

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凑近闻还能闻到一股很特别的香味。

陈三立刻弯腰去捡,结果刚一靠近整个人就怔住了。

“怎么了?”见陈三僵在原地,秦湛推了推他,却没有推动他。

“狂相思引……竟然是狂相思引……”陈三喃喃道。

第30章

“狂相思引?”秦湛诧异地看向地上的血液。

传说那是一种千年难遇的毒虫,生吞下可解百毒。这家伙看着这滩血念叨,莫非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陈三小心翼翼地捡起盛有血液的碎片凑近鼻子闻了闻。

果然是狂相思引……

怪不得怎么问师傅都不说。

原来这血是师傅自己的……

为了解我的毒他居然不惜用自己的血……还要连用十二服……

而我居然问他是不是杀了百里留声。

呵呵……

陈三看着一地的碎片和四散开来血流,心情难以言喻。

自己摔碎的究竟是瓶子还是师傅的心意?

秦湛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看陈三的表情也知道必定是非常珍惜这瓶东西的。随即从桌上取来一个茶杯,五指一张,对准地上的血液使出了一招‘挽风汲水’,接着令人咋舌的一幕发生了,时光好似倒流一般,地上的血液缓缓聚集在一起化身为一条灵活的血龙,随着秦湛的指力奔腾而上,直到秦湛蓦地一张手滑进了茶杯里。

陈三睁大着双眼,不仅是为秦湛将不可能化为了可能,也为他有此一举而惊讶。正在暗自吃惊,秦湛已经将茶杯交到了他手上,“既然在乎就要保护好。”说完一掀被子躺了进去。

既然在乎就要保护好……无所谓重不重要,只要在乎,就要好好珍惜,不要让自己后悔。

对!既然忘不了师傅对自己和鬼医做的事,也忘不了与师傅之间的羁绊,与其将关系牵扯的复杂难懂,让双方都不好过,倒不如扪心自问是不是还在乎,如果在乎何必互相折磨,像秦湛说的好好保护便是。

与其回到过去弥补过错,倒不如从现在起把握未来!

思忖了片刻,陈三弯起唇角笑得明媚。

真是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仰头喝下杯中的血液,这一次他毫不犹豫。

“秦公子,等等!咱们一起睡!”说着,陈三掀开被子毫不客气地钻了进去,手脚并用紧紧抱住了秦湛,还一个劲地把他往里面挤。

“喂!”身体被这个像章鱼一样的家伙用四肢紧紧缠着,秦湛想动一动都困难。

果然,一给这家伙好脸色就得寸进尺。

“下去!”秦湛厉声道。

要是换做别人,秦湛现在的表情绝对能把人家吓得连做三天噩梦,可惜一碰到面前这个,再厉害的气势都没有用,原因无他,对方脸皮实在太厚。

“你要睡地上?”陈三装糊涂。

秦湛面色一沉,“是让你下去。”

“都说了和你一起睡,要下去自然是一起啦。”陈三义正言辞,说着还真的抱着秦湛往外滚了两圈。

这家伙闹腾的样子不是没见过,照这么下去估计整晚都不用睡了,秦湛认命地看着床顶,叹了口气,“你给我乖乖躺着。”

“没问题!我一定乖!”得到秦湛首肯,陈三连连点头,笑得那叫一个欢啊。

见他态度还行,秦湛决定相信他一次,可没过多久他就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

这家伙睡着了比醒着的时候更让人火大!

自从躺下后,床就没有安分过。前半夜像在烙卷饼,陈三是馅,被子是皮,床是锅,秦湛是酱。馅裹着皮在锅里不停地翻滚,有时还来沾沾酱,有几次沾得多了,还把酱往锅子外面踢。

好不容易消停了会儿,想不到还有下半场。到了后半夜,陈三把被子一蹬,像只猫一样蜷在秦湛旁边一个劲的蹭,嘴里还念念有词。最后秦湛实在受不了了,把他狠狠箍在怀里,被子一蒙,自我催眠。

要知道练武之人本来就睡得浅,通常一有什么动静就会醒,秦湛这个晚上别说睡着了,就连安静躺着的机会都没有。他就纳闷了,像陈三这种睡得雷打不动遇上偷袭必死无疑的人,怎么到现在还身体倍棒的活着?

翌日清晨,当一切沐浴在晨曦的曙光中,陈三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缓缓张开眼睛,原以为会看见秦湛安静的睡颜,想不到一张开眼睛对上的却是一张已经不能用恐怖来形容的脸,一吓,心差点没从胸口跳出来,“妈呀!……嗯?秦公子是你啊……怎么脸色这么差?昨晚没睡好?”

“……”秦湛黑着脸,沉吟一声,“你一直一个人睡?”醒后的第一句话,声音不免有些低沉。

陈三被问得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如实回答,“小时候和师兄一起睡。”

“他有说过什么吗?”阳光打在秦湛的脸上,显现出疲倦的容颜。

陈三更是不解,“有啊,他说我睡相不怎么雅观,一个晚上总在帮我盖被子。有什么问题吗?”

“记得以后这种话要先说……”言毕,秦湛歇了。

距离宝刀现身寒山门一事过了一个多月,夜访寒山门的风波终于平静下来,不过关于宝刀踪迹的消息依然络绎不绝。盲目寻刀的人不占少数,这些人往往见风就是雨,一听到地点,也不求证消息真实与否,去了再说。

不过这件轰动一时的事很快就被另一件大事取代:三年一届的武林大会将于下月初八在洛阳论剑台举行,届时将选出新一任的武林盟主。

这件事对每一个江湖人来说都是大事,因为武林盟主意味着一统武林,意味着学武之人最高的荣誉,也是发掘新人的好机会,所以不管武功好不好,名气响不响,这热闹都必须凑一凑。

为此还有人专门开设了一个武林盟主花落谁家的赌桌,像寒山门掌门林九霄,蓝旗门掌门余宗,凌剑山庄庄主赵西木,锢绒城城主百里留声等都是其中的热门人选。

其实想要在这种盛举中脱颖而出还包含了声势这一说,所以通常各大门派都会带大批弟子一同前去。凌九霄向往武林盟主之位,自然也不例外。距离武林大会还有半个月左右时,凌九霄带着多名弟子踏上了去洛阳的路途。

门派里一下子少了许多人,下人们都得了空聚在一起唠嗑。

“有人看见陈三没有?”

“今天一早就不见他了。”

“奇怪了,我几个院子都找遍了也不见他。”

“这小子鬼点子多,八成是溜出去玩了。”

“嘿嘿,反正主子们都不在,不如我们也学学他?”

“好主意!”

“都聚在这干什么呢!没活要干是吧!”下人们难得的安逸被孙主管的一声吼震得烟消云散。

午间的暖光放射着明媚与安逸,耳边飞扬着悦耳的鸟鸣声,到处飘荡着令人清爽的香气,两旁的枫树已有了如火的迹象,宽敞的官道上一抹蓝色的身影架着马悠然自得地向洛阳奔驰。

十日后,凌九霄一行人到达洛阳城,在早就预定好的悦来客栈落脚。城中人满为患,路上皆是拿着刀剑的江湖人,随之而来的摆摊人也多了不少。

凌九霄等人在客栈中刚坐下没多久,就有不少熟人过来拜会,不过都是些小角色,凌九霄客套地打了声招呼就没怎么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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