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的重生之路(穿越)下——九月一
九月一  发于:2014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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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领会出那话里的意思,钟亦凡也出来了,江溪也就没再往深里去想。而且钟亦凡也没容他去想,一到车上的私人空间里,就先迫不及待地勾过他的脖子亲了一下,也不怕有人透过车窗注意到。

“怎么自己回来了?罗助理呢?”被放开后,江溪红着脸先关心了一下旁人。

“我安排他处理些事情,担心你,自己先回来了。”

“担心我?”江溪发动车子,语气不解。

“吊灯那事儿物业告诉了公司,有人通知了我。”钟亦凡说着话不满地看了江溪一眼:“咱俩每天都通电话,这事儿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也不是什么大事……”主要是因为知道钟亦凡现在事情也不少,江溪想尽可能少的给对方添麻烦。

“今晚要罚你什么事都想自己扛。”

“我认罚。”这件事上,江溪十分乐意配合,反正钟亦凡惩罚的方法他用脚趾都能想猜到。

“算你态度好。”远远地看见前面路口有交警,钟亦凡提醒江溪把安全带扣上:“对了,给你介绍的那两位设计师到了吗?”

“原来是你挖角他们过来的?”江溪恍然大悟:“那之前吊灯的事也是你解决的喽?”

“吊灯?那不是你自己搞定的么?”钟亦凡知道那事以后还没来得及遥控这边解决,就听说那位客户已经不追究了,他还以为是江溪自己跟对方谈好了条件。

“……”知道钟亦凡没必要隐瞒自己,江溪心里又犯起了嘀咕。

“想什么呢?心事重重的?”打量着江溪的侧脸,看他一脸严肃,钟亦凡就打趣道:“不是想其他男人呢吧?”

江溪确实在想其他男人,吊灯的事本来解决得就很蹊跷,再考虑到刚才苏博闻不阴不阳地给他丢下的那句话,就越发觉得这里头有事。

如果不是钟亦凡帮忙解决的,那会不会是……江溪隐隐有些不安,所以决定先坦白一件事。

“你记得那个李晋么?”

“当然记得,挺有背景那个嘛,怎么突然想起他来了?”

“我之前……见过他两次。”为什么这话说出来感觉有点不对味?

“单独?”果然,钟大醋缸脸上立马晴转多云的阴起了天来。

“算是吧……”

“……”钟亦凡不说话了,抿了唇盯着前面的挡风玻璃。

“不是你想的那样……”从内后视镜里看了眼钟亦凡的表情,江溪赶忙解释:“我第一次见他是因为虎子,没说是怕你担心。”

因为说到虎子,就要说起李晋找虎子的原因,说起原因,就会说到自己被“绑架”威胁的事情。

事情有点复杂,在车上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回到钟亦凡那里后,江溪就彻底坦白交代了,连同李晋和王刚的关系,多米诺骨牌似的,说起了头,后面就带出了一系列的事。他虽然不想提及王刚的那些私隐,但这个话题绕不过去,幸而钟亦凡也绝不会将这种事外传。

江溪本意是想说他觉得吊灯解决的事情很诡异,隐隐觉得似乎跟李晋有关系。可没成想钟亦凡听完之后关注的重点完全不在那上面,而是大发雷霆地责备他为什么被人带走恐吓威胁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说!

在一起这么长时间,真还没见过钟亦凡发这么大的脾气,江溪被吼得一愣,进而盯住了地上被摔得粉碎的玻璃杯:“亦凡?”

“我一个人出去静静!”打断江溪的话,钟亦凡抓起外套,稍微缓和了下语气,只是脸色依然难看。他不纯然是在发江溪的脾气,还是在发自己的,如果因为虎子让江溪因为接近李晋而发生什么意外,他想他会去杀人的!

这种暴躁,其实是后怕……

“咱不玩离家出走成么?”江溪拉住了钟亦凡的胳膊。

转过头来,钟亦凡的眼睛泄露了他心底的某种害怕失去的哀伤:“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担心,可你不明白我现在所有的忙碌都是因为你才有意义。这是一个不能本末倒置的问题,为了你才想要四十岁之前退休,一起住在‘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房子里过‘喂马、劈柴、周游世界’的日子。说到底,是你不懂自己对我有多重要。”

“亦凡……”江溪眼圈突然有一点发涩。

可能是从上辈子积累下来的暗恋心情太深刻了,江溪的爱不自觉地带上了一点仰望的成分,所以才会在遇到问题的时候想得更多的是尽量不给对方添麻烦、不让对方操心,而不是所有的喜怒哀乐都两个人共享共担。

放开拉着的胳膊,江溪贴过去,双臂穿过钟亦凡的腋下圈住他,将火热的面颊贴在了他的肩头。肩头硬硬的,蕴含着坚实的力量,也能透过衣服感受到人体的温度,其实真的是在遇到问题时可以完全信赖和依靠的肩膀。

“亦凡,对不起……”是自己对恋人的心情考虑得太少了,决定一起携手走完一辈子的爱人,本来就应该苦和乐都要同享。

很多不快,其实是一个真心的拥抱就可以化解的,尤其是彼此深爱的两个人。

回手用力的抱住他,将下巴也抵在了江溪的肩头,钟亦凡叹息着开口:“道什么歉啊笨蛋,我只要你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们之间不存在什么添不添麻烦的问题,你的所有喜怒哀乐都与我有关,太见外了只会让我对我们的关系不自信。”

一直以来,钟亦凡最怕的就是爱过以后还要失去。江溪对他来说太重要了,透过江溪,他才看到了人生的另一番光景,所以他根本无法想象没有对方的生活。

江溪悟了,他努力不给爱人添麻烦的心情,可能换个角度看,就是一种见外,而这种见外会伤了钟亦凡。

或者爱情跟人本身是一样的,都是在不断的成长。在这个爱情成熟起来的过程中,两个人之间可能会有些大大小小的摩擦,毕竟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是为另一个人量身定做的,不过相爱以及想要长相厮守的力量最终会让两个人找到一个最契合的相处模式。

通过这件事,江溪也发现跟钟亦凡最好的相处模式就是多粘着他。一直以来江溪都怕太粘人会被嫌弃,毕竟不是女孩子,撒个娇只会让人觉得可爱。他想他是忽略了钟亦凡少年时代起就疏离的亲情,亲昵的关系才会让他有安全感,让他觉得自己被需要,被依赖。

所以收拾完碎杯子后,江溪主动跨坐到了对方的大腿上。

“这次去B市怎么样?我看到苏博闻跟一个女人一起来这边了。”

“嗯,他们可能要谈离婚的事。”

明白钟亦凡说的“他们”是谁,江溪稍稍有点诧异苏慧娟怎么终于想通离婚的事了。

“其实早就是名存实亡的夫妻关系了,分开对大家都是种解脱,虽然晚了点,不过能想通终归是好事。”

“未必是想通。”女人的怨念有时候很可怕,固执到只要能够摧毁对方甚至不惜也放弃自己的地步。

懂了钟亦凡的意思,这让江溪想到了上辈子看过的一则新闻。一个女人因为老公有了外遇,一怒之下趁着男人夜晚熟睡之际剪下了他的性器,并远远地开车走了几十公里,将被剪下来的东西丢到了一个永远不会被找回来的阴沟里后去自首了。在江溪看来,感情不在了,分开去寻找各自的海阔天空总好过用自己的牢狱生涯去换取男人再无性福可言的双输结局。但显然钟亦凡的话里,离婚变成了某种谈判条件,几十年的夫妻弄成这样的结局收场实在有些可悲……

第六十八章:砸烂柜子

程志远想要离婚,并不像苏慧娟以为的那样。都已经年过五十的人了,再加上身体条件也不是特别允许,想找十八岁小姑娘这种指控简直就是莫须有的罪名。

他只是厌倦了妻子自从婚后就一直高高在上的施恩面孔,那种表情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是个吃软饭的男人。这种状况导致婚后很长一段时间苏慧娟暗示夫妻生活时,即使再累再不想做,他也不能拒绝,就好像是在尽义务一样。八零年代末决定辞去公职下海以前,很长一段时间里,程志远觉得自己不像个丈夫,更像是个男妓。

小烨的不幸其实只是让他们夫妻关系走入僵局的导火索,背后真正的原因程志远很清楚,那是苏慧娟觉得自己这辈子根本没有爱过她。对这一点,如果说在小烨还在的时候他需要为了维持一个家庭的完整而避免给正面答案的话,那么在小烨离开后,他已经可以毫不避讳的承认了。可能也就是因为这一点,让苏慧娟格外的不甘心,不能接受曾经共同育有一子的男人从来没爱过自己的这个事实。

其实辜负了蔡淑芳后,程志远真的不想再辜负另一个女人,但感情的事就是这么复杂,不是你想爱上谁就能够爱上谁的,比起蔡淑芳的温婉,苏慧娟的强势让他只想远远地逃开。

而一直到现在也没能彻底逃开的原因是,商场上的千般手段,程志远不想用到苏慧娟身上。毕竟,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是夫妻;毕竟,他们有过一个共同的儿子。

最近这两年,程志远经常住在山上那间古刹里听老方丈讲些禅机佛语,甚至一度打消过离婚的念头。如果不是苏博闻最近闹得太厉害,程志远说不定不会再次生出尽快跟苏家脱离关系的想法。

“亦凡,我想接受他们的条件,把两条矿脉中的一条采矿权转让给博闻,这件事你怎么看?”庭院里,阳光很好,程志远负手跟儿子在碎石子铺就的甬路上散步,顺便说了他的想法。

“我没意见。”知道当年依靠苏家发迹的事一直是程志远心中的一根刺,钟亦凡不会对这事儿持反对意见,再说程氏本来就是程志远打下的江山,他有权做任何处理。

“我知道这次你回去B市有自己的安排,小罗打电话跟我大概说了说,靳老那边其实我之前也想走动一下,你这次走迂回路线也算摸到了门路,不过成也萧何败萧何,自己还要多留个心眼。”

“我有分寸。”攀关系其实是门大学问,如果不能得到信任,可能托着钱都送不出去。送得方法既要巧妙,又不能显露痕迹,还必须要称对方的心,着实得费翻功夫。钟亦凡打听到这位靳老酷爱收集砚台,就千方百计地弄到了一方晚唐的歙砚辗转“卖”给了他。货真价实的古砚,却配了仿制赝品的鉴定证明,原本价值连城的东西以仿制品区区千元的价格被卖出,买家卖家自然心照不宣,也算交了个朋友。

“你做事我一向放心的。虽然苏家这次是有备而来,但答应他们家的条件不是怕了他们,是想了结这块儿心病。爸爸知道博闻那孩子最近小动作都做到小江那边去了,你心里也憋了一口气,所以这次矿上分家的事一敲定,爸爸就彻底放手了,如果他还学不乖,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了。”

“但愿他见好就收吧!”做生意始终是求财的,虽然钟亦凡在对付苏家上有自己的安排,但只要苏博闻收敛一点,那么大路朝天各走半边,钟亦凡并不想刻意针对他。

奈何,终究还是事与愿违。

比起探矿权、采矿权等各种转让手续办起来的繁琐,倒是离婚手续要简单得多。除了矿脉以外,程氏总资产的五分之一以及H省的那个模具公司程志远也都给了苏慧娟,那边太远,规模又不算大,程志远早就不放在心上了。原本H省的那套房子对方也准备顺手牵羊的,不过钟亦凡坚决反对,那是他跟江溪正式开始的地方,只要房子不拆,他不会让给任何人。

所以手续全部办完,时间就跨入了零七年的六月,又一个夏季来了。

那天是农历的端午节,程志远邀儿子跟江溪一同吃饭。

终于跟苏家切割开来,对程志远来说也有这重获新生的意义。当年苏家的帮助,他以几何倍数还了回去,当然间接也搭上了他跟苏慧娟两个人的大半辈子,说起来真不知道得失哪个更多些。

“小江,难得碰上过节,不如请你父母一起出来坐坐吧。”程志远的这个提议很早就想说了,只是他一直没有处理完自己这边的麻烦事,这事就暂时搁浅了下来。

为人父母,总是会替自己孩子多想一些。看得出儿子对小江是到了愿意放弃任何东西都非他不可的地步,那么小江那面呢?貌似家长都还不知道这件事,而且到底年纪还小些,万一过两年突然跑去结婚生子了呢?这世上的事,总是充满变数的,想当年,他刚追上淑芳的时候也是发誓海枯石烂至死不渝的。可惜海没枯、石未烂,不过是有了个更诱惑的生活环境对他招了招手,他就放弃了几年的感情……

所以为了儿子的幸福,这件事上说他自私也好,狡诈也好,他只是想尽量杜绝江溪今后以被逼婚或其他什么借口离开儿子的可能性。

以江溪细腻的心思又怎么会不明白程志远的心思呢?在电话彼端稍微犹豫了一下,他点头应允。一直没有跟父母说,是出于孝心的不忍,绝对不是给自己留后路,毕竟能够跟钟亦凡在一起是他做了两辈子的梦……

在“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传统国度里,出柜是迟早要面对的事,躲是躲不掉的。

打定了主意,江溪也没有跟钟亦凡提这事,只跟平常一样,带着人回了家。

钟亦凡今天才从山里的矿上回来,风尘仆仆的,也没准备什么,还以为是像往常一样,是来他干妈这里蹭饭的。

车才开进小区,江溪做梦都没想到的一幕在眼前出现了。

江爸在跟别人打架!

就是那个话都很少的江爸,在揪着两个年轻小伙子打,而且丝毫不落下风。别看江爸瘦了一辈子,但打从年轻时候起就喜欢打打拳踢踢腿的,除了手受伤了的那几个月,这么多年没放下。一直到现在不管晚上几点睡,基本还是凌晨五点就起来晨练,小区里的单杠什么的,轻松几十个引体向上,寻常小伙子都比不过。

“爸?”没哪个儿子看见自己老子跟人打架还能淡定,江溪不等钟亦凡停稳车,推开门就跳下去了。

他往江爸那边冲的时候正听见有人劝江爸别打了,再打小心打出人命。

“打死我给他抵命!”

那干了一辈子粗活的手握成拳头,揪着脖领子一拳下去,胳膊上纹着乱七八糟的龙不像龙、蛇不像蛇、蚯蚓不像蚯蚓的小痞子捂住肚子就站不起来了。另一个看着情形不对,跑不好意思跑,靠近又不敢靠近,抄着不知道哪捡来的根破棍子,远远地踌躇着。

江溪上次看到江爸这么生气的时候,还是奶奶住到大伯家几天,大伯不带生病的奶奶去医院。当时江家从江溪大舅家过完中秋节回来江爸直接背起奶奶去了医院,临出门前给大伯丢下来一句“以后咱妈的生养死葬都归我一个人管了,就当她只生了我一个”!

“出什么事了爸?你手没事吧?”没理瘫倒在地上哎呦的那位,江溪先看到父亲的手关节的位置破皮出血了,忙过来把人拉开。

“没事,你跟亦凡回家去,一会儿警察来了我跟他们走。”

没看儿子,江爸还是怒不可遏地盯着脚底下的男人,要不是看他缩在那装死狗,恨不能再补两脚。

说来也怪,江溪一进来,围着的人群都散开了点,待等到钟亦凡也匆忙停了车跑过来,那就散开的幅度更大了,一下子露出了众人身后散得满地的传单似的东西。

江溪觉得事有蹊跷,弯腰从脚边捡起了一张,看完当时差点就站不住了。

传单似的东西印了他跟钟亦凡一起从酒店出来的照片,黑纸白字图文并茂地写了他们是恶心的同性恋云云的诋毁词句,最要命的是,那上面说很多同性恋者都是艾滋病毒携带者,要全小区的居民都要小心躲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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