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的重生之路(穿越)下——九月一
九月一  发于:2014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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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去了,你哪天去老爷子那喝茶我再陪你。”郑玮口里的老爷子是他同样也当教授的父亲,现在是他们学校的党委常务副书记、副校长,也是罗兆麟口里这位李哥当年的博导。

就这样,到童欢店里喝茶的最后就剩下了江溪他们五个人。

安排了古筝伴奏的功夫茶表演,童欢吩咐今天三楼不接待客人,又让服务员上了几碟配茶的小零食后就清场让闲杂人等都下去了。

对于这位李哥的身份童欢现在也摸不准,不过看罗兆麟说话时把姿态放得挺低的,他也就跟着谨慎了。

既然江溪不是偷拍女生如厕的猥琐男,那真凶肯定是另有其人,大家的话题也就从那个男生身上聊起。

把洗手间门口发生的事跟几个人详细描述了一遍,江溪还形容了一下他看到那个从女卫生间里出来的男生穿了件大红的文化衫,好像上面还印有某所学校校名的logo。

“能想起是哪所大学么?”罗兆麟问。

摇了下头,江溪表示不记得了,男孩跑得很快,他就记得背上那一串字里最后两个是大学。

“应该不是什么名校,看着很眼生。”如果是清华、北大这种知名的,大概一下就能记住了。

“那附近有城铁站,我记得看到好多所民办高校在附近有招生的咨询点,会不会是帮学校招生的学生?”童欢想到了这一点,学生在附近招生,如果想方便一下的话就会选择去就近的饭店借用洗手间,所以他这个推测很合理。

“有可能。”罗兆麟点了下头,随即对李晋自信地打起了包票:“放心吧李哥,这事包我身上了。”

这茶喝完江溪他们也不知道到李晋到底是什么身份,只知道后来人家接了个电话说有事就先走了,不过临走前倒是还算客气地跟江溪说了句一场误会别放在心上之类的话。

李晋走后,钟亦凡他们也要走,罗兆麟就让童欢在店里等,自己开车送他们回江家。路上钟亦凡肯定要追问那个李晋的身份,但罗兆麟只给了个佛曰不可说的表情。

“他跟你姐夫很熟,那我猜猜吧!”

“别猜,猜你肯定也猜不到,猜到我也不会承认的。”车路过X华门,罗兆麟往那个方向瞅了一眼,开着的大门里露出青砖到顶的影壁,“为人民服务”几个大字非常醒目。

继续往前,很快又路过了之前他们吃饭的那家店附近,果然在城铁站前看到很多学校招生的临时咨询点,而且各个学校的学生都穿着本校的文化衫。

“小江,你说看见的那个男生穿的是红色的文化衫?”罗兆麟问着话,特意把车速放慢了一点。

“嗯,绛红色,白色的字。”这是江溪仅能记起来的了。

“我慢一点开,你看看能留意到同样的衣服么?”

“是不是那个?”罗兆麟刚说完,钟亦凡就瞥见了靠近一排咨询点最尽头的遮阳伞下,有几个穿着绛红色文化衫的学生或坐或站地拿招生简章边扇风边聊天。

江溪也伸头看了一下:“好像就是。”

“小江你留在车上,他见过你可能会把你认出来,凡子跟我下去看看。”既然是跟在李晋身边的女孩子被偷拍,罗兆麟又是拍着胸脯打了包票的,就务必要保证那些变态的照片不会被流传出去。

钟亦凡跟罗兆麟下车刚走过去,立刻就将嫌疑人锁定了。这么快锁定的原因无他,因为走近了才发现招生咨询点上一共四个人,三个是女孩子,是男生的只有一个。大概是困了,唯一的那个男生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见他们两个过来,女生立刻都停止了闲聊问他们是不是帮家人咨询学校。随便胡诌了个帮弟弟咨询学校的理由,钟亦凡指了指被男生压住了一叠招生简章,说要拿两份回家去商量。其中一个短发女生忙推醒了男生,从他胳膊底下拿简章。

见男生抬头,钟亦凡让开他正前面的位置,回过头去用表情询问车里的江溪是不是这个男孩。可还没等江溪看清楚表态,他自己的手突然被抓住了!

“哥!真的是你啊哥?”

这一声哥叫得太突兀,可那地道的东北口音又很熟悉,钟亦凡几乎有些痴愣地缓缓转过头来,将目光聚焦在男生脸上。

“虎子?”

第五十八章:还原真相

虎子的出现实在太突然,钟亦凡被弄得措手不及,整个人楞在原地,几乎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他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

在车里听见虎子叫钟亦凡哥,江溪也从车上下来了。虎子一看到江溪,一下子心虚地低了头。

江溪本来不是特别能够肯定虎子就是那个在卫生间用手机偷拍女生如厕的猥琐男,但他心虚躲闪的目光完全坐实了他的罪行。

“凡子?”罗兆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上车说话。”先顾不得说其他的,钟亦凡甩开虎子的手示意他跟着过来后,就先沉下脸径自往罗兆麟车边走了过去。毕竟有三个同校的女生在场,偷拍女生上厕所这么恶心的事儿钟亦凡不能当着那么多外人的面说,那样太给虎子难堪了。

回到车上,江溪这次主动跟罗兆麟坐到了前面,把后排座留给了钟亦凡审问虎子。

“哥……”好像知道钟亦凡要问什么,虎子也顾不得认亲了,又像打坏乔旭眼睛那次似的,怯生生地叫了声哥。

“其他的先不说,我问你,今天中午你去过对面那个饭店的洗手间吧,干什么了?”冷着声音,钟亦凡努力压抑着火气。不论当年那件事里父母扮演了怎样的角色,虎子是跟他一样都还只是孩子,那件事里没有虎子做得了主的地方,所以在钟亦凡心里,虎子始终是他弟弟。

“我……”眼光往副驾驶位置上的江溪身上瞟了一眼,其实江溪根本没有回头看他,还是让虎子的脸“刷”地一下红到了脖子根。

“手机给我!”问不出干脆不问了,钟亦凡厉声让虎子拿出手机。

慢吞吞地把手伸进宽大的文化衫下面的裤子口袋里,虎子取出了一部诺基亚N73交到钟亦凡手里。这款手机是这个月才最新上市的,三百二十万像素,支持自动对焦,二十倍变焦,可拍摄最大像素2048×1536的照片,市场价三千五以上。

看虎子拿出这样一部镜头经过卡尔.蔡司专业认证的拍照手机,钟亦凡觉得几乎都不用看里面的东西去证明什么了。

果然,相册里的东西低级到钟亦凡根本看不下去,除了包括在公交车里偷拍的一些裙底风光,就是洗手间里的如厕画面,甚至还有女生换卫生用品的照片。

几乎想都没想,钟亦凡一巴掌挥了过去,拍在了虎子后脑勺上,打得他脑袋撞在江溪的后座靠背上。

“你现在怎么学得这么坏?到底为什么要拍这种下流东西?”虽然虎子从小就不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但顽皮打闹跟这种低级下流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比如同样都是犯罪,但强奸犯即使在监狱里,都要被其他犯人更鄙视一些。

“在一个论坛上面玩,大家都拍一些这种照片放上去共享,发得多论坛金币就多,可以下载很多小电影看,我就跟着一起拍着玩玩了。”

“你!”要不是身上流着跟自己有一半相同的血液,钟亦凡真恨不得把他直接掐死得了。“这么下去你离进监狱不远了。”

“不会的,那个论坛服务器在国外,那么多人都在发呢,怎么会那么倒霉就抓到我?”

“知道他是谁么?”钟亦凡往司机位的罗兆麟那一指:“他就是警察。”

这下虎子有点慌了:“哥……哥你不能带警察来抓我啊?”

“你先下车,我过一会儿叫你。”不管怎么说,虎子到底是他弟弟,即使对母亲跟养父有什么不满,说到底虎子的事他这个当哥的不能坐视不管。

虎子听话的先下车回到了招生点那里,钟亦凡试探罗兆麟的态度。

“凡子,这是你什么亲戚家的弟弟啊?”

“不是亲戚家的。”钟亦凡顿了一下,整理了整理心情。如果不是必要,有些话真的不想说出口:“是我同母异父的亲弟弟。”

“你还有——”惊讶地刚要问什么,江溪轻轻做了一个摆头的动作,罗兆麟立马聪明地收住了话头,没再继续问下去:“小孩子不懂事,犯点错难免的,其他的我知道怎么说,把手机拿给李哥有个交代就行了。”

平时关系都不错,这个面子罗兆麟肯定会卖给钟亦凡的。

伸手过去在罗兆麟肩膀上拍了拍,钟亦凡的谢意全在动作中了,都是哥们,说谢就远了。

他们这边商量完了,江溪知道钟亦凡肯定还有好多话要问虎子,就提议不要罗兆麟送了。让他们兄弟找地方单独聊聊,罗兆麟正好也可以拿着手机去找李哥有个交代,把这事趁早了了。

“那也行,下次你回来咱们再聚,直接去欢子那就行,平常没事我都在那边。”

钟亦凡现在顾不上、也没心情多说什么,就点了下头跟江溪下了车。

正好虎子他们今天的休息时间已经到了,没同那几个女生一起坐学校的金杯车回去,他直接跟着钟亦凡就近找了家意大利风味的冰激凌店坐下。

江溪先体贴地给这兄弟俩点了几款不同口味的冰激凌,之后说自己要出去买点东西,只为给他们兄弟多留点私人空间,结果被钟亦凡看穿,拉着一块儿坐下了。

“坐下陪我。”随便推了杯冰激凌给江溪,钟亦凡只是想表达自己的事不需要他回避。

揭开偷拍女生那事先不提,钟亦凡不敢直接去问母亲的近况,就迂回地先从虎子什么时候来B市上学问起。

“开学后该大四了吧?”虎子比江溪小一岁,江溪今年毕得业,照道理推算,虎子开学大四没错。

“大三。”挖了一勺冰激凌放进嘴里,虎子解释:“成绩不好,高考没考上,复读了一年,还是没考上,就来读民办大学了。”民办校一般都是宽进严出,进来容易,但在校期间通不过自考或者学历文凭考试,毕业想拿到国家承认的学历就难了。

都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就冲着虎子小学那成绩,钟亦凡对他连续两年高考落榜的事儿也不觉得意外。

“暑假怎么没回家?”

话题终于还是转到了“家”上,不知道是不是店里冷气开得太足,江溪用小勺拨弄着冰激凌里的果仁,感觉好像有一点点寒意。

“家里不好玩,咱妈太唠叨了,这也不让做那也不让做,还不如留在学校随便。”虎子说得没心没肺,却不知道他哥有多期望自己可以被母亲唠叨一下:“对了哥,为什么这么些年你都不肯跟家里联系一下啊?”

听虎子问得这么直率,钟亦凡楞了一下:“我的事情你不知道?”

按道理说不应该啊!虽然虎子那时候没多大,但怎么十一岁的孩子也早就记事了。就算不完全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可对于一起长大的哥哥突然不在一起生活了,怎么也要好奇问一下的吧?

“我知道一点,咱爸……我爸跟我说过,你被亲生父亲接走了,可是他没说你以后都不理我们了……”嘟了下嘴,虎子的语气里明显有了点抱怨的意思。

“我不理你们?我一走你们就搬走了,叫我怎么理你们?”说起这个钟亦凡就免不了有点激动,即使知道搬家这事虎子做不了主。

“搬家那是因为乔旭的舅舅听说你爸给了咱家一笔钱,想都要过去,咱家不给,他就找去学校门口堵我放学,堵着一次打一次,爸找学校找派出所都没有用,实在没办法了才跟咱妈商量着带姥姥姥爷一起搬走的。再说从你走后,咱妈差不多每个星期都给你爸留下的那个电话号码上打电话,可每次都是一个女人接起来说你不肯听电话。”虎子蹭了下鼻子:“你知道咱妈听那个女人说你恨她,这辈子都不要听她声音时哭得多可怜么?我在大马路上都能听见。那段时间妈想你想病了,连班都上不了,天天看着你的照片白天哭晚上哭,我在外面挨打回来也不敢跟妈说,都是姥姥过来给我跟爸做饭。妈什么也吃不下,爸就把医生叫回家,天天给输营养液……”

虎子的这番话无异于晴天霹雳,把钟亦凡炸得目瞪口呆!他发誓自己从没听说过母亲有打电话给他这件事,更绝对没有说过恨她,这辈子都不想听她声音这种话。即使心里有所埋怨,但对母亲的怨恨绝不及对程志远得深,他都可以让自己试着去宽恕程志远了,又怎么会对母亲那么绝情?

“对了哥,你的身体怎么样?妈这么些年经常半夜被噩梦吓醒,说你按着肚子跟她哭着说刀口疼,每次妈一被吓醒就要哭到天亮。”虎子好像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你的肾……”

情绪太复杂,钟亦凡脑子都混乱了,只能先对弟弟摇了摇头:“我身体没事,肾没捐。”

“真的?那太好了!”虎子激动地一拍桌子站起来,把冰淇淋里面的勺子直接给拍飞了,吓了周围客人一跳。忙不好意思地坐下,虎子压低了声音恳求道:“哥,既然你的肾没捐出去,那就少恨妈一点儿给她打个电话吧。这些年她不知道多惦记你,每年给你邮的生日礼物从来也没见你回过信,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妈每年都给我邮了生日礼物?”钟亦凡的声音有些哽咽。

“对啊!都是我跟爸陪妈一起买的,怎么你没收到么?”虎子显得相当不解。

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弟弟,钟亦凡只是摇了摇头,脑中却闪现出了好些年不曾想到过的一张面孔,一张永远对他淡漠无视的面孔——苏慧娟的面孔。

不用说,跟他母亲编了那种谎话不让他接电话的女人,收了母亲邮给他的礼物这么多年瞒着他的女人,除了苏慧娟不做第二人想。

其实一直以来,钟亦凡都没有怎么去恨过那个女人,因为他始终觉得所有不幸的始作俑者是程志远,苏慧娟对他的自私是基于她作为一个母亲想要挽救自己孩子的心情,后来对他的冷漠大概是丧子之痛难以愈合。但这一刻,听到虎子这些话的这一刻,钟亦凡真心觉得自己无法原谅她的阴狠。

让一个女人觉得永远失去被儿子谅解的机会,永远以为自己活在儿子的憎恨中,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伤一个母亲的心?

苏慧娟固然有她可怜之处,可她把自己失去儿子的不幸全部报复在了跟程志远有关的人身上,这本身就是不公平的。

虽然一直没有说话,江溪却完全能够感受得到钟亦凡此刻波涛汹涌的内心世界,在桌下悄悄握住了他有些冰冷的指尖。

看到钟亦凡这样的表情,虎子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哥……你是不是一直没有跟你亲爸他们住一起啊?”

“怎么会这么问?”钟亦凡暂时还不大想说自己这边的情况,就打着太极反问了回去。

“咱家一搬到哈市,妈就第一时间打电话想告诉你新家地址,结果那个女人还是说你不肯接电话,妈只好把地址和电话都留给了她,拜托她转告,但是一直没有等到你的消息。后来爸看妈饭也不吃觉也不睡的,就带着我照着你亲爸留下的地址找到了你们家,不过没看到你或者你爸。那个女人不让我们进门,我们就在楼下等了两天,最后一直没看到你才走的。”虎子这话说得挺委屈:“哥你记不记得小时候你说考试得第一名最想做的就是六一儿童节的时候咱们全家一起去爬长城?这几年我们怎么求那个女人告诉我们你的联系方法她都不说,实在找不到你,妈就每年六一都让我跟爸来B市去爬长城,希望可以在那碰到你,结果从来没有遇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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