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呆,你就从了吧 上——流水鱼
流水鱼  发于:2014年0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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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来麻烦之说,追踪你的既非仇家也非官府,我们与你一起既无生命之忧,又无损失之说,哪里有什么麻烦?”书生挑眉反问回去。

“虽然你说的在理,但是,若我无顾忌还好,可我的麻烦之处就是不想被找到啊……”谈清喟叹一声,喃喃自语似的说道。

“那你就更要跟我们一起了,他寻了你这么久,必然知道你一直独身行动,若你加入了我们之间,他肯定想不到的,再说,你说你去过苗疆,正好帮我们指导一下道路啊!”书生一条条增加说服的理由。

谈清动摇了两下,眼神纠结,欲说又止。

“一起走吧,这么多年,一个人也够了……”凌叔站在马车旁,手下轻柔的抚着马鬓,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恰恰是这一句,立时像击中了谈清的心,最后换的他一声悠远的叹息,叹息一结束,他立刻恢复了神彩,把已经拿到手中的包袱扔上了马车。

“好,一起!”谈清眼神清明,柔和而充满温良的光彩。

书生看看只用了一句话就说服了谈清的凌园,眼中的钦佩顿时大涨——当年的母亲,也是这么说服凌叔的吧!书生暗想。

几人再度欢欢喜喜的爬上了马车,再次上路。

此番上路,因为多了一个识途之人,行程更为轻便有趣,而谈清在江湖中漂泊多年而得的各种经验和阅历也让初入江湖的书生大为惊叹。

就连在师父们耳濡目染下长大的齐盖都时不时的为谈清的经历和见解着迷,而最让齐盖满意的却是,在赶路的休憩时间里,因为谈清的加入,他和小书呆的独处时间变得更多了——因为有谈清陪着凌园聊天。

几人乘着马车且行且游的走了大半个月,又到了一处城池。

大半个月以来,众人也曾林林落落的路过了几个城池,但却没有一处如此处般繁华。

房屋鳞次栉比的排列,店铺敞亮,市集繁荣,书生赞叹的看着这一幕幕热闹的场面。

“是要过什么节日吗?”他问着身边的谈清。

谈清笑着摇头解释道:“不是,这个城池地处枢纽之地,南通苗疆,东接秦海,往来的商旅学子都要经过这里,而这又是大圣王朝立朝之时,首个自愿归属的城池,途经几百年的发展,自是其他地域所不能比的。”

书生一边点头感叹一边跟着众人行走在拥挤的人流里,幸好他们一进城就找了家客栈住宿,不然现在驾着马车是绝对无法通过这条市集的。

“谈清,你现在一定要带我们去见识一番的地方,到底是哪里?”凌园夹着对拥挤的人流的几分不耐问道。

谈清也抹了抹在人群中挤出的汗珠,安抚的说道:“快到了,快到了!来了这个天禀城不去那里就太亏了!”

几人一听谈清这么说,立刻又打起精神在人群中穿梭起来。

“到了!”谈清的声音如甘露一般陡然在书生三人耳边响起。

几人顺着他的声音看去,不约而同的都皱起了眉头——就这个地方?!

谈清自然也看到了他们失望和充满怨念的表情,不过却没有多说,只是神秘一笑,拉着几人就要进去面前这栋看着普通至极的客栈。

“唉!唉!这几位客官……”只是刚到门口就被一位伙计打扮的人给拦了去路,“客官,咱们这里不是谁都能进……”

“小喜,我带朋友过来,给我们找个楼上的位置。”谈清抬头看了一眼伙计,立刻堵了他剩下的话。

“哎呦,是您啊,陆公子!自您上次来过可有大半年没再来了,我们东家可时常记挂着您呢!”明叫小喜的伙计,不但名字讨喜,也长了一张讨喜的脸,更说了一口讨喜的话。

但谈清却并没有和他多斡旋,直接提了他屁股一脚,让他带路去楼上找一个视野开拓一点的位置。

小喜对于谈清这不轻不重的一脚是一点气也没有,照旧乐呵呵的带着笑脸,领着几人上楼。

一进到里面,几人就已经知道,这家客栈确实别有洞天。

先不说里面雅致的摆设,就是一进门,那股迎面而来的冷风就足以叫人心底凉韵了。

书生三人跟着谈清和小喜一路上了二楼的一个隔间,方才落座。

“还是小喜你懂我,比起三楼的雅室,还是这二楼的隔间最合我意啊!”谈清满意的对着小喜点头。

小喜乐得连连摆手,“陆公子,您说哪里话,我们悦来馆追求的就是一个宾至如归!若不能教客人打心底感到满意,那还能叫悦来馆吗?”

说着,勤快的将桌面给抹了抹,才弯着腰恭敬的退了出去。

“诶?我们不是来吃饭的吗?”直至小喜退了出去,书生才后知后觉的问。

谈清轻咳着掩掉了要出口的笑意,说道:“是吃饭的,也不是吃饭的。”

三人不解的看向他。

他接着解释:“这悦来馆啊,虽为饭馆,却不是人人能进的,必是要得了这里的东家许可才能进来,而这里除了能吃饭,作诗吟对,喝茶斗酒,凡是你能想到的风雅之乐,这里都有。只有一点,就是不许挑。”

“什么意思?”书生和齐盖齐声问道。

“这里啊,有个三许三不挑的规矩。三许是:一,获得东家赏识人,方许进;二是,手持悦来馆铜牌者,方许进;三是,答出东家之题者,放许进。

“三不挑呢,分别是:一,不许挑菜,厨房做什么,客人就只能吃什么;二,不许挑乐子,馆里今日供应什么娱乐,客人喜欢便玩,不喜欢便自行离去;三,不许随意挑刺叱责馆里做事的人员,犯了这一条,悦来馆再不侍奉。

“守得了规矩,悦来馆向来奉为上宾,守不了的就不接待。”

“还有这么经营饭馆的?”书生好奇的瞪大了眼,脑袋申过隔间朝楼下望去——这么一来还有人会来这里用膳吗?

“此言差矣,书卿,这悦来馆不但就是如此经营的,还经营得十分之好。”谈清摇了摇头,“你自己也看到了,楼下的厅堂里已经坐的差不多满了吧?”

书生缩回脑袋,连连点头,心里暗自咂舌——何止是坐的差不多了,根本就是座无虚席啊!

凌园不由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想必,这个悦来馆,不但背景雄厚,菜色,娱乐应该都是一顶一的好啊!”

谈清恭维的说道:“凌叔好眼力!”

第三十四章:花孔雀

书生的好奇心被高高的吊起来,悄声趴到桌面上,小小声的问:“这家悦来馆的东家到底什么来头啊?”

谈清忍着笑意,也学着书生悄声回到:“悦来馆的东家啊……是个江湖世家的女儿!”

“女的?”齐盖诧异的挑眉。

“女的怎么了?”书生不满齐盖的语气,“我娘也是女的,不也那么厉害!”

“我不是那个意思,”齐盖轻笑,笑书生被他娘教的很好,“我是说,如果这个悦来馆是个女东家的话,我想我能猜到是谁。”

“你能猜到?”书生讶异的坐直了身子。

齐盖轻轻点头,“是江湖第一美人,宫双菱!”

谈清轻轻颔首,“对,就是她。”

“江湖第一美人?这个封号好生奇怪,怎么得来的?”书生一直疑惑这些封号,江湖女子毕竟不比青楼女子,青楼女子就是靠色艺维生,自有一群好事之人会去评比这些,而,江湖……

“不用怎么来,你若见了她,再与她交谈上几句,日后有人问起来,你也绝对会说江湖第一美人就是她!”谈清说的十分推崇。

书生微微撇嘴,心中暗想——不会,我娘一定最好。

几人闲话之间,刚刚退出去的小喜已经单手托着餐盘跑了上来。

“几位客官,菜来啦!”小喜撩开门帘,一个飞燕探水,托盘里的八道菜和酒水碗盘便如飞燕一般,一盘盘稳稳的从小喜的手中飞到了桌面上。

“菜上齐了,今日是三凉四热一汤。酒香卤牛肉,椒盐萝卜丝儿,芸豆拌鸡丝儿,这三味是凉菜,咱大厨说,这样的热的天,这几味凉菜去火开胃,先吃为好。这四道热菜,也是我们大厨精心搭配的,别的咱不说,只这一道红玉镶嵌和金玉满堂保管您在外头尝不着……”

小喜的嘴一开一合,就是一堆的吹捧词往外蹦。

现场除了书生以外,所有人都配合的听着,书生?书生早被他一手飞燕探水给惊懵了——一个伙计就有这等好身手,这悦来馆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

“好嘞,不耽误您几位了,现在的时间点吃起来刚刚好,凉菜入味,热菜不烫,陆公子,你们几位慢用啊!有事您叫我!”小喜说完,一躬身,礼节完美的退了出去。

直到此时书生才回过神,盯着满桌子的菜色,砸吧了一下嘴,“谈清,这几道菜,你吃过吗?”

谈清给几人摆上碗筷,斟满了酒和茶,“没有,我统共也只来过七八次,次次都是交由厨子安排菜色,自己也没有点过菜,每次吃的都不一样,即使是一样的材料,也一定是不一样的做法。”

书生听得咋舌,这么多次都没有一道重样的菜色,这家悦来馆的厨子也不是等闲之辈啊!

几人也不再多言,或酒或茶水,自寻闲适之法的吃了起来,这第一筷子下去,酒水茶水也就顾不上了,礼仪谦让也都抛之脑后了,除了凌园还能自恃几分长辈的身份,其余的三人是吃得一点人相都没有了。

一通风卷残云之后,桌子上的八样菜,除了零丁几许配菜以外,都只剩羹汁残骨了!

“谈清,这里果然是个好地方!”书生摸着圆鼓鼓的小肚子,叹息的说道。

谈清则举着早前没有时间喝的酒水,惬意的抿着,听了书生的话,立时笑眯了眼。

“还不止这些,我们可以多呆一会,之后还有更好的娱兴节目呢!”

“还有什么?”书生也端着茶水开始消食。

“不知道,看安排!”谈清答得干脆,几人也应得干脆,谈清早前已经说过了,进了这里的客人都没有什么选择余地,只能看店家安排了。

谈清唤来小喜撤了一桌餐具后,又换上了清茶小点,本想先打听一番接下来馆里的娱兴节目,却只得到小喜的神秘一笑。

几人便只得安安心心的喝着茶水等待,而事实上也没多久,午膳的点就过去了,楼上楼下的餐桌基本都和书生他们一桌一样,撤了酒菜换上茶水等着娱兴节目的开始。

就在众人谈笑之间,一阵锣鼓声紧促的响起,谈清率先放下茶盏,说道:“开始了!”

众人都移步走到楼栏处,倚栏俯视。

楼下一个被红色布幔档上的戏台一样的设施正缓缓呈现在众人面前,书生留意了一下四周,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全神贯注的注视着戏台。

等到布幔完全打开之后,一阵白色的烟气首先布满舞台,使得众人看得不真切,却又能看到确实有人影在上面飘动。

一阵清凉的歌声忽远忽近的飘荡在戏台上,等到烟雾慢慢散去,书生才看清,原来是几位妙龄女子,穿着……很是怪异的衣服,虽然让台上几位女子的曲线都玲珑有致的展现了出来,却并不像烟花女子那般,到处诱惑。

随着飘渺的歌声,舞台上的女子都轻盈的跳起了舞步,忽而如游仙入世,忽而如莲开盛夏,楼上楼下的客人无不沉迷其中者,一曲舞罢,观者意犹未尽者繁多。

“这,这是不是有点……”直到舞曲结束之后,书生才回过神,绯红已经从脸颊漫到了脖子,“太……有碍风化……”

谈清噗嗤一笑,拿起别在腰间故作风雅用的扇子,敲了敲掌心后才说道:“怎么有碍风化了?舞者不露丝毫,舞曲清新高雅,更甚者,舞步,舞姿无一不是清雅风新之作。”

“可是……大庭广众的,还青天白日的,就这般……”书生嗫嚅着说道,其实也真是他从小所见都为圣人之词,即使有他的娘亲和凌叔在一旁教导,也确实没有见过此番世俗,委实让他一时为难。

“兄台此言差矣,正是大庭广众,青天白日,这番举动才称得上是风雅之行,君子之举啊!若真是入了晚间,那悦来馆便不叫悦来馆了!”一道清朗的男声从旁边隔间的楼栏处传了进来。

此间几人顺声看去,蓦然只觉眼前亮闪闪一片,差点晃瞎了眼。

一位清朗的男子正风流自若的依着楼栏,朝书生他们这边观看,只看那张脸却没有丝毫新奇之处,一张脸看去不过二十五六的样子,不出彩,也不难看,若真要说只能算是清秀。

可那身装扮——金镶玉的发冠,金丝绣纹的衣袍,还有泛着珠光色彩的衣领,手中白玉做骨的折扇,至于腰间到底配了什么腰饰,脚底蹬了什么靴子,却也不难猜到——真真是晃眼的很。

书生几人不自觉的相视一眼,都在各自眼中看到了笑意。

“这位兄台说的是,是在下迂腐了!”书生隔着楼栏给他作了个揖,眼中笑意难掩,这人,太,太像一种书中所述的动物了。

楼栏旁边的那人显然没有这项自知,只是自顾自的甩开了白玉折扇,潇洒万分的扇了扇,显然对书生这番作揖认错很是受用。

“在下天禀城屈常遵,还未请教这几位兄台的尊姓大名呢!”屈常遵说道天禀城时语气中尽是掩不住的自豪。

楼里几人轮番自我介绍了一番,都是只给了个姓名和籍贯,所谓朋友,本就是淡如水之交为上。

隔壁隔间的人像是自己一人来的,对书生他们这边的热闹氛围很是欣羡,几人隔着楼栏和隔间交谈没几句,屈常遵就委婉的提出要求,想过来书生他们这边。

书生几人互视一眼,都没有意见,就迎了他过来,等众人看到这位屈常遵的全貌时,不由的在心里又一次暗叹一声——真晃眼!

“叨扰各位兄台了!”他合着扇子作揖,也还真有几分书生意气在里头。

几人又热络的倚到楼栏处往下俯视,而书生在行走之间出现了一瞬间的顿足,然后与众人同行到了楼栏处。

接下来的节目依旧十分精彩,对书生而言,也算是大长见识一番,而在这个过程中,书生对这个来到他们隔间的屈常遵尤为热络,不止不懂之处都像他询问,即使是有些一眼便能明白的地方,也要拿出来与屈常遵研讨一番。

其余三人看着都觉奇怪,却也不动声色,甚至在有些方面都很配合书生的举动。

在一人恭维,三人辅助,一人夸夸而谈之下,一个小小的隔间里,气氛显得尤为融洽,融洽到屈常遵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见识原来如此之广阔,学识如此之渊博。

直至最后几人在悦来馆门口告别时,屈常遵还显依依不舍的样子。

“不知容兄住在何处,日后是否还有时间相见?”

“我与朋友结伴云游天下,途径此处,本不欲多留的。但今日得见天禀城如此之繁耀,又与屈兄你一见如故,是以,肯定还得多逗留几日,好好向屈兄你讨教讨教。”书生眉目含着敬佩之情,一番话说的动人肺腑。

“不敢当不敢当!”屈常遵一边喜不自胜又一边故作谦逊,“那容兄现居何处?”

“唉!也怪我们不识这天禀城的繁耀,我们一进城池,便随意找了家客栈留宿了,若知道今日能与屈兄你相识,必是要找一家离屈兄府上相近之地居住的,也方便与屈兄相见研讨更多诗文之道啊!”书生说着说着,还略显可惜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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