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当本性腹黑的攻宝宝碰上了吊儿郎当的受宝宝, 腹黑顿时变忠犬。 当吊儿郎当的受宝宝碰上了忠犬的攻宝宝, 只能更吊儿郎当。 当他们碰上小日本儿, 只能祝福小日本儿们一路走好了。 内容标签:强强 民国旧影 欢喜冤家 不伦之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马建国荣念生 ┃ 配角: ┃ 其它: 第一章 一九三四年,秋。北平的一栋西式洋房里。二十七岁的马建国正把玩着一块泛着翠绿的玉石,门开了,“马将军,李安在楼下找您。”“我知道了,让他等着。”把玉石放在左边的抽屉里,拿起前方桌子右手边的钢笔,顺手扯过一张纸。他想写一封信,因为他着实是有些想念荣念生了 。 记得第一次见到荣念生的时候,还是自己上黄埔军校十七八岁的年纪。当时马建国正在江南的朋友家做客,刚下过雨的泥土泛出清香,抬起头呼吸芳香的空气,望向前方的湖面,就看见明亮的湖面上一艘小木船上躺着一身绸白的荣念生。风微微吹过,马建国就看到荣念生把一只手拄在身后,慢慢的坐起来,另一只手缓缓的抬起放到眼前揉了揉,一幅睡眼惺松的懒散模样。马建国心里微微轻颤,却没想到这幅画面覆盖了他一生的光景。 “将军,李安正在楼下等您呢。”被李安催促的副官开门再次提醒马建国。皱着眉站起,整理身上的军装,抓过门口衣架上的军帽“走吧。”下楼后,只见长椅上的李安正扒着手里的一块日本糖“哎呦,马将军忙完了?”转到李安对面的长椅坐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说着便从桌子上的果盘里抓过一块糖。这东西不好,甜的腻人,马建国边嚼边想。“是,是,马将军,你知道,现在的买卖都不好做,世道乱的很。”李安低头笑着轻轻拿眼睛瞟着马建国。马建国把糖纸扔到桌子上顺便把手搭在长椅背上,再翘起二郎腿后道:“重点。”李安立马就知道自己有戏,马上道:“马将军是爽快人,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有一批烟土想要从南边运过来,还麻烦马将军关照关照。”说着便从自己的兜子里掏出一打钱来放在了桌子上。马建国直起身子向前探后去伸出右手,把食指点在那一打钱上,微微一笑道:“没问题。” 送走李安后,他满意的数着钱,喊来副官把这事交代出去后就上了楼,继续写他未完成的信去了。 回到书房里,马建国思来想去都不知道要写些什么才好,最后索性不写了,直接去。收拾了简单的衣物放在桌子上,站到左边的镜子旁整理荣装,他觉得自己还是配得上荣念生的。荣念生是天生的美人胚子,更是在江南一带长出了弹指可破的瓷白皮肤,无论是细长的眉眼还是微薄的嘴唇都令马建国心痒难耐。他看到自己的剑眉在威光凛人的目光上微皱,紧抿的嘴松开,怎么说也是当年黄埔军校的传奇,应该不差。转回桌子前,拿起装衣物的箱子,箭步如飞的跨出房间,下楼吩咐副官道:“我出去一阵子,上边有什么问题等我回来解决。”说着自顾自的出了马公馆,拦了一辆黄包车,直奔火车站。 在路边摊子上买了两个茶叶蛋,扔给小贩几个钱便上了火车,他这想念来的快行动也快,可是现下冷静下来却也觉得不妥,这没有任何理由的为什么要去看那荣念生。但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拿起包厢桌子上的报纸后便躺在床上,边吹着秋季微凉的风边看着报纸上的花边新闻。 到达天津的荣公馆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踩着自己被夕阳拉长的影子,敲开了房门。管家显然是认识马建国的,“马将军来了怎么也没有人通知我们一声呢,三爷不在,您先进来等着?”管家开着门请进马建国。“好。”一进来就看到了荣念生在自家小院的树上钉上的一张字画。走到字画前面伸手抚摸上那张干净的宣纸,威风凛凛的大字很难让人联想到这是出自文文弱弱的荣念生笔下。 走到屋子里坐到右边的沙发上,掏出一根烟放到唇边皱眉眯着眼低头点燃,刚刚吐出第一个烟圈,就听到外面欢欢乐乐的吵闹声。“大哥你还说我,还不是因为三弟他一个字都不说才让李小姐不愉快的。”随着声音踏进房门的是荣二爷。只见他一身摩登西装还在领子上系了一个精致的领结,随手摸摸梳的平整的分头满脸不情愿的抱怨。随后进来的便是大爷,大爷已经有了年纪,照二爷的打扮来说自然是低调的西式西装,“你别说话,就你事多,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三弟的性格,你让他做这事本就是在为难他。”荣家大爷抬头就是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马将军来了,怎么也不事先通知一声,你看看我们都没有准备什么。张妈,快给马将军上茶。”马上换上笑脸坐到了马建国对面。马建国微微点头嘴角微挑道:“嗯,不用麻烦了,这是干什么去了?念生呢?”荣二爷听了这话就来了精神“马将军,你说说这老三,我不就是想要给他介绍个姑娘,怎么说都是二十五岁的人了,早点成家有什么不好的,可他还不领情,见了面,一句话也没有,生生把那姑娘凉在那儿。天生的闷葫芦,这点和他娘一样。马将军你也劝劝他。”荣二爷越说越来劲,就差要把吐沫喷到马建国脸上了。“咳,咳。”马建国为了使自己逃离瀑布的净化,只好努力想要制止他,可荣二爷好容易抓到一个倾述的对象根本不打算放过马建国。 “嗯?”听见这懒懒的鼻音,三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向门口,便看到一身白色长褂的荣念生微微歪着头站在门边,一只手抱在胸前一只手轻摸自己的脸,一边的眉毛微挑,眼神是一贯的没有焦点,显然是一副不知道发生什么的样子。荣念生的身材欣长,细条条的走到马建国身旁坐下,直接拿起刚才张妈给马建国泡的铁观音,轻轻抿下一口后似乎觉得味道不错,便一口气全部喝下。“都说了茶不是这样喝的了,要我说你多少遍你才知道。”荣家二爷最看不惯自己三弟的这不修边幅的摸样,天天教训着荣念生。荣念生放下茶杯后,就继续眼神空空的看着桌面”知道了。“嘴上敷衍着手却偷偷的伸到桌子下,开始不怀好意的解着马建国军靴的鞋带。又开始了,马建国不禁无奈地想到。脸上的笑却慢慢化的更开了。 第二章 “小马哥,怎么想起上天津来了?”荣念生一边偷偷的解着马建国的鞋带一边盯着桌面问道,他慢慢转过脸瞟向马建国的脸,马建国就看到自己眼前出现了一双半睁的眼睛,本就细长的双眼此时更是显得只有一条缝。马建国一听就乐了,“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叫我?”低眼目睹了荣念生“行凶”的全过程。荣念生已经完美的将马建国右边的军靴系在了左边的桌腿上,这时荣念生就直接起身迈着欣长的步子转到马建国身后,俯身贴近马建国的耳朵“我带你玩天津。”说完就转身晃晃悠悠地上楼回自己的房间去了。马建国只觉得自己耳朵旁边痒痒的,暖暖的,直接痒到心里去,以至于他并没有听清荣家其他二人“真没礼貌。”之类的评价。 “麻烦了,可能会唠叨一段时间。”正在评论自家三弟的二人被打断。“不麻烦,不麻烦,随便住,咱们是什么交情,都快十年了吧,要是没有什么事,就让老三带你出去转转,也很久没来了。”荣家大爷叫来张妈安排马建国住宿,马建国心里想着荣念生那动人的摸样,就急着上楼去找他。忘记了脚下的鞋带,一个急转身后就趴到了地上,鼻子直接就流出了鲜血,吓的大爷二爷一个打电话去叫医生,一个小跑着去拿急救箱。其实马建国并没有怎么样,这伤口太微不足道,可是看到二人忙碌的身影,他硬生生的把“我没事”这三个字憋在了嗓子眼里。 处理好伤口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马建国独自上楼,拐到左边第二个房间看到虚掩的门很满意的挑起一边的剑眉,就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进去之后又小心的关上,转过头果不其然看到了趴在床上拄着下巴看向自己的荣念生。两人面无表情的对视了一秒钟,荣念生就开始乐了。并且有越演越厉的趋势。 “小马哥,你不是看到我系了吗?”他乐的嘴角都有点疼。 “我这不是想让你乐死吗,世道混乱,早死早超生啊。我这是为你好。“马建国语重心长的说完后还认真的笑着点点头。”得,那我还得感谢您啊,用什么感谢呢?“荣念生转了个身自言自语,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以身相许怎么样?“翘着嘴角看着马建国。”当然好啊。“说着马建国就走到荣念生床前,快速俯下身,停在了荣念生眼睛前,慢慢的轻点了荣念生的嘴唇。荣念生没想到他的小马哥真的亲了他,只觉惊讶,连一直没什么焦点的眼睛都有了精光,然后荣念生就笑了,又恢复了浑浊的眼神。 ”小马哥,你麻烦了,你知道你需要负责的。“荣念生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耍赖,半睁不睁的眼睛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漫不经心。 ”我知道啊,当然负责到底。“马建国心里有点混乱,自己没有控制住。 ”知道了就好,明天带你去玩耍。“懒洋洋的回答完马建国,荣念生就悠悠然然的睡着了。马建国也只好老老实实的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 第二天马建国起的很早,一直想着今日与荣念生的游玩,也一直想着怎么才能让荣念生心甘情愿的跟着自己。不过快十年的友情不容易转变,他需要计策。 他们到大剧院看电影,演到两位主角破镜重圆,一起生活的时候,马建国谆谆教导”你看他们多幸福,你想要这样的生活吗?念生?“ ”是挺好,不过……“他”唰“的打开手中的折扇”那也得是美女相伴才行,若是换做一个野丫头,你觉得还会秀色可餐么?“边扇边眯起眼睛打量着马建国。 ”是,你说的也是。“马建国打着哈哈混过去,只能悻悻的转头重新盯着大屏幕。荣念生看着马建国的侧脸笑的更加高深莫测了。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手上展开的折扇上的梅花,慢慢敛去笑意,平静的抬起头,把梅花收回在折扇里。平日放空的眼睛里尽是野兽的阴狠。 散场后二人开着荣念生的车转到了凉湖公园,”小马哥,这里风景很好,特别是在下过雨后,最舒服的事就是在这个湖里划船了。“说着荣念生便开始晃晃悠悠的走向湖边,他穿着白色的传统唐装,走到哪里都像是个练武的。可是那细胳膊细腿怎么也不像是会功夫的料。马建国看着正午的阳光暖洋洋的在荣念生的周身打上一层金边,使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是毛茸茸的。马建国突然就想要回北平了,他害怕再呆在这里他会情不自禁,他还不想吓到荣念生,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还需要准备。思即致此,他便有了心思,还是先回去。摸了摸自己的寸头”念生,我有点不舒服,我想下午回去休息。“ ”嗯,好,回去后让张妈给你做点东西补一补,走吧。“荣念生回到车子边打开车门:”走吧,我开,我还不想交代在你手上。“两人都各怀心思,所以一路沉默着回到荣公馆。 马建国在荣公馆又舒舒服服的呆了两天后回了北平,他还有工作要做。刚回到马公馆就被通知了李将军找他,于是他开始忙碌起来。却也忘记了荣念生这档子事。 送走马建国后,荣念生回到二楼自己的房间里,闭起眼睛慢慢的思索起来,他需要后盾,即便他是日本留学的高材生,即便他有一身的武功,这几天看报纸分析外面是越来越混乱了,即使是租界里也不一定安全,自己和两个哥哥本就不是同一个娘所生,感情自然不深,荣家又世代以经商为主,无论怎样都没有保障,没想到杀出个马建国,可以利用一下。打定主意后,他决定一旦真的出了什么事,就让马建国”负责“到底。他打算等等看。 这一等就等到了新年。一九三五年了。荣念生缩在屋子的被子里,眼神涣散的看着一张时事报纸,半眯起眼睛一副快睡去的样子,当听到两个大哥在外面欢天喜地的放着鞭炮的时候,他稍微有了一点精神,甩开报纸走下楼,就看到仆人们各自忙的不亦乐乎,包饺子的包饺子,做菜的做菜,两个大哥也从外面回来了,大哥还带着自己的妻儿。荣键越是大哥的儿子,今年七岁,似乎特别的喜欢粘着荣念生,一看到荣念生下来,便扯开两条腿蹬蹬蹬的跑到荣念生的身边,趴在他身上不下来。 ”念生叔,我最喜欢你了。“ 荣念生被逗乐了,“哟,怎么这么急着表白啊。是不是爱上叔叔了?“顺手把侄儿扒下来安放到凳子上,也去凑凑热闹包饺子去了。 结果饺子上桌后,荣家二爷便从每个盘子里挑出几个来装到一个盘子里,递给荣念生”老三,这些是你的。“ ”哟,这是怎么回事啊,开小炤啊,二哥,你也爱上我了?“ 荣二爷用看神经病的眼光看着荣念生“因为这些是你包的,样子太奇特了,我接受无能。” 荣念生摊了摊手满脸遗憾。 ”赶紧吃,一会儿凉了。“大哥和大嫂异口同声”这俩小崽子。“ 窗外下着鹅毛大雪,一九三五年到了。 第三章 转眼间,两年过去了,马建国一直在军部忙着与日本的外交问题,没想到鬼子们还是发动了侵华战争。马建国身为将军,但是对于战争一点印象也没有,只记得他的父亲把位子给了他,从小衣食无忧的生活让他这次不知所措,只知道要逃,于是他决定先回家收拾一下。 “小马哥,你回来了。” “呦喝,这不是念生么?怎么上这里来了?”马建国一进家门,就看到了在沙发上摊着吞云吐雾的荣念生。正是疑惑间,就听荣念生轻轻吐出:“还不是因为你说了要负责,我这不是来要债了吗。”马建国当即决定带上荣念生。 “你们把屋子收拾一下。念生,你知道外面什么样子了吗?不如,我带你走怎么样?” “那敢情好啊,我们是要去哪呢?”荣念生终于微微坐起靠在沙发背上。 “我们往香港那边走,然后最好是出国,这样最好不过了,到时候,我们就一起生活,你就在家写写字什么的,我就出去挣钱。”马建国一笑,坐到荣念生身边,抬起自己的手放上荣念生手上,刚轻轻拍了一下,第二下还没来得及拍,电话就打破了这气氛。 接完电话,马建国回头苦着一张脸摇头。荣念生顿时觉得事情不对。 “怎么了?”荣念生微微皱眉问道。 “我走不了了,上面要求我立即赶往东北吉林,你懂得。”说着就开始慢慢的低头,-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 荣念生叹了一口气,他知道了,也许,这就是他自己的命运,他根本就逃不掉,怎样都不可能一直生活的很安逸,生在乱世,自保能力如果没有,那么没有人会保护你,想着就说:“小马哥,既然逃不掉,那么,我们就好好的抗日,好好的打仗,好好的保卫国家吧。” 马建国本就不是懦弱之人,如此一想也是,就也专心考虑如何抗日了,说着收拾好了必需品,准备明日一早就出发去东北。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他们出发到了车站,人山人海。荣念生知道自己过不上平静日子了,也就不再装相,本来为了利用马建国他一直努力在马建国面前装成正人君子,但是现在就原形毕露了。 “你拿着,我手疼。”荣念生命令马建国拎上自己的行李。马建国一愣,但是也乖乖的拎起荣念生手上递过来的箱子。 “您是怎么了,难道是手骨折了?”马建国哭笑不得的打趣荣念生。 “正是。”一本正经的答道。说着还打了个哈欠。马建国突然有一种想要打人的冲动,但只是挑挑眉毛,忍住了。 好不容易挤上车,左拐右拐走进包厢。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荣念生戴在头上的一顶帽子也歪歪的扣在脑袋边上,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来了。马建国看到了就抬手想要正一正这顶濒临死亡的帽子,刚把手抬到与肩齐高的时候,荣念生一句话没有面无表情的半睁着眼睛看了看他之后,低下头径自走进了包厢中。马建国碰了一鼻子灰,看着荣念生优雅的坐下,把帽子取下,和衣倒向长椅子上,闭上眼睛,睡了。 他居然开始睡觉了,马建国真的想要杀人了,怎么今天的念生不像原来的荣念生呢。边想他边仔细的看着荣念生的眉眼,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一样的淡雅,慢悠悠的,懒散的味道。只是有些不一样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他想不到,只好在荣念生身边坐下,看着窗外飞过的风景,到了东北,就再也享受不到了,还是能享受的时候就享受好了。 下车后,他们马不停蹄的赶到当地的军部,上级直接把马建国安排到了一线去作战,这里是东北吉林的边区,路灵山。 马建国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呦。”一声,原来是坐下的地方有一块尖尖的石子正好搁在他屁股上。“奶奶的,这么个鬼都不来的地方,小日本怎么就愿意来?哎,念生,你说这小日本是不是比鬼还欠日。” 荣念生边安排着扎营,边生火,根本就没搭理马建国。 “哎,念生,你怎么不理我。”贴树皮又贴上来了。 “那你日啊,祝你成功。”荣念生眼皮都不抬一下,继续生着火。眼看着马建国就要缠上来,腾的站起来招呼李宝扎帐篷去了。马建国扑了个空,也不恼,看着荣念生的背影,他觉得自己是真的越来越喜欢这小子了。 第四章 是夜,月光悄悄的挂在树梢上,一堆帐篷中间的火堆旁,荣念生正在滋啦啦的烤着一只肥溜溜的兔子。马建国从帐篷里走出来,看到荣念生的侧脸被火光照应的通红,觉得可爱便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去想要摸上两把。 “给我也烤一只呗!”马建国坐到荣念生对面,伸手向火堆取暖。 “我们来了有多久了?”荣念生正专心致志的烤着他的大兔子,根本无暇顾及到马建国,只在撒盐的空档中侧头倒出来空问道。 又被忽略了。“有一个多月了,现在正在和军部联系,大概是小鬼子们就要到这边了,要小心,从明天开始夜里就不要生火了,不然太容易暴露对我们没有什么好处。” “我还不知道了?”瞪了马建国一眼,悠悠的就开始吃上了兔肉。 “这都是干什么呢,带我一个呗!”李宝刚巡逻回来,远远的就闻到了香香的味道,说着就坐到地上,卸下背上的德国MP-18I伯格曼冲锋枪,从兜里掏出一块白白的小抹布,神情专注的开始擦,秀气的眉毛略挑,嘴唇微抿,一看就知道是个爱枪如命的货。 马建国刚被瞪完自然心情不佳,没好气儿的对李宝道:“你娘怎么样了?” “我娘?我娘我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不知道现在北平咋样了。”李宝严肃认真的说着。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过那把枪。 “我说的是你这枪,这是你娘啊,成天的看啊看啊,看完了能长出来花啊,长出来花有鸟用啊,能杀人么?”马建国登时怒发冲冠。 荣念生吃的差不多了,把最后一块骨头吐在地上后问道;“外面有什么情况吗?” 马建国又被忽略,这时特别不爽,直接抬屁股走人,他觉得自己是有病,成天得过来找点气受着,然后再睡觉,这不就是欠虐吗。自顾自的在心里骂了一通后乖乖的回到帐篷里,继续研究兵法去了。 李宝抬起头就看到马建国脸上抽搐不断的表情,又看看淡定的用土埋着肉骨头的荣念生,他就觉得场景莫名的诡异,将军也不容易啊,但是他李宝是谁啊,这样的事在这一个多月里也早就习惯了。“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岗哨正常,外围正常,东边的村落正常。”拽了拽他的军靴。“就是觉得村子里的老百姓不正常。” “怎么个不正常法?”荣念生顿时来了兴趣,两眼放光的盯着李宝。李宝被盯的发毛。 “这个村子太沉闷了,村民都没有什么话,日常说话都是用手比划的,全村都是哑巴吗?近亲结婚就是不行。”说着李宝继续去擦拭他娘。 荣念生说:“我要去看看。”便开始收拾火堆站起身,自己回去睡觉了,留下李宝对着火堆发呆。 第二天。“谁批准你去了?不行,太危险了,他们很有可能都是鬼子假扮的。”马建国听到荣念生对自己说要去那个可疑村落后,直接从太师椅上跳了下来,砰砰的拍着本就很脆弱的木桌,瞪着荣念生,想要用目光制服荣念生。 荣念生一身纯白马褂,在身边一堆军装中突出的不像话,那弹指可破的皮肤怎么看也不像个军人,斜靠着另一张桌子,“就是因为这样,你不觉得更要去看看吗?不是还好,万一是,那我们岂不是在这里等着日本人围剿?”荣念生轻轻的说着,眼皮半睁,不认真的要命。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慢慢吹了吹,觉得烫,便用手里的折扇开始扇着茶水。 马建国知道荣念生的脾气,说一不二,看着表面上温吞吞的,内里子比自己都掘,决定好了的事,除非是玉皇大帝驾到,不然休想劝他不干。这时也就不再劝荣念生了,只专心想着怎样才能让荣念生安全的进入村子,再安全的出来。叹了口气,最后马建国还是屈服了。“好了,我需要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如果我觉得可以,你就去吧。”坐回太师椅上,轻轻的把玩着一块玉石,粗壮的身体上被气出一层薄薄的汗。 这时荣念生也不含糊,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马建国听后眼睛一亮,二人开始商量起来。 正午时分,牛村的村门口出现一个全身是泥的青年,只见这人步伐踉跄,里倒歪斜的跑向一屋子,“大哥,大哥,快救救我!”拍开门就要往里面冲。里面一堆村民围在一张桌子边正在讨论什么,被青年吓一跳。 青年看了看张嘴就是一句:“にほんじん?”(日本人?) 里面的人焕然大悟,知道这是自己的同胞,也就放松了警惕,其中一个看起来是首领的瞪了瞪青年:“こんにちわ、これは仆たちの部屋、安心しろ。”(你好,这里是我们的房间,请放心。) 青年微微一笑:“はい!”(是!)说着低下头,笑意更深了。 第五章 荣念生随着村里的一个日本小兵来到一个他们临时为他准备的屋子。待到那小兵走出去后,他爬到炕上,炕头上有两个棕色的大箱子,一左一右并排靠在一起,走上前看了看锁,这是一个挺古老的锁头,给他五分钟应该没问题,随手在窗台上捡起一根铁丝,用耳朵紧贴着锁头,开了。 把箱子盖举在头顶,落下的灰尘全数落在脑袋上。 “咳,咳,真他娘的晦气!”扇开空中飞舞的灰,把脑袋伸向箱子里面,一堆一堆的旧衣服整整齐齐的摆在里面,右边的箱子里还有一本日记本,随意翻了翻,觉得没有什么用处便又放了回去。 把箱子重新锁好,下地看了看落地的一个柜子,更是什么都没有,这一趟唯一的收获就是知道了这个村子真的被日本鬼子侵占了,并且并不知道老百姓们被转移到了哪里,是死是活。 说罢他便悠悠的上炕翘起二郎腿,大有好好睡一觉之势,付诸实践从来都是他的人生信条,眯起眼睡着了。 李宝的脑袋随着在他眼前转来转去的马建国转来转去,顿时觉得头晕眼花,紧抱一下自己怀里的德国MP-18I伯格曼冲锋枪问道:“我说,将军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子,我很晕。”说着就使劲捶着自己的脑袋,一个劲儿的晃。 马建国听到这话后站定,看着锤脑袋的李宝便觉得生气。“又不是我让你跟着我转的,谁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着你看我了?”瞪一眼李宝后,继续他转来转去的事业,嘴里还念念有词。李宝觉得将军是魔怔了,二话不说跑出帐篷,他就是死也希望是战死,而不是被自家将军吓死。 马建国痛苦的等待着荣念生的归来,却不知此人正在享受睡眠。天黑了,荣念生还是没有回来,马建国坐在太师椅上,盯着前方的空气一直看,期间吓跑了一个送茶水的勤务兵,吓摊了一个要和他商讨救国大计的军师,自己也觉得不妙。这偷偷潜入的计划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当初并没有想到会这么久,但是他需要等待,只能等待。 荣念生睡醒后伸了个懒腰,一撇嘴,转眼就看到桌子上的一盘子水果。没想到小日本也挺人道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裤,还是那件满是泥土的衣服,但是也多亏了这身泥好把他一身的干净气掩盖住。大大方方的推开门,气定神闲的跨过门槛,果不其然看到了两个看守的日本兵。 一个看到他出来了,急忙道:“どこへいきますか?”(你要去哪里?) 荣念生用半睁着的迷茫双眼看了看这个日本兵道:“游び。”(玩耍。)面无表情的脸快速扯出一个笑容,满脸的吊儿郎当。一个上勾拳解决了这个小日本,第二个看到这架势马上就明白了。拼命的开始跑,准备报告。荣念生一看就乐了,都这样了还想跑,自不量力。姿势优雅的赶上那日本兵,微笑着看着他。日本兵被他看的发毛,更是拼尽全力向前跑,准备甩开荣念生。随后荣念生又毫不费力的跑在这个日本兵身边,问道:“疲れていますか?”(累吗?) 日本兵像看怪物一样边看着荣念生边跑,就快要筋疲力尽了,可依旧没有甩下荣念生,距离上级的秘密会议室还有一段距离,慢慢的也就接受了自己无法逃离魔掌的事实。终于不跑了。 荣念生也缓缓停下。命令道:“これの地図はどこがあろんか?早く教えて。”(这里的地图在哪?快说。)那日本兵早就失去了逃走的信心。这时也就老老实实的给荣念生说明地图,以为荣念生可以放走他,却在看到对方手里明晃晃的刀子后吓得屁滚尿流。荣念生举起刀子,顺着那日本兵脖子的大动脉瞬间下手,还没等到一声惨叫,就断气了。掏出一块手帕擦拭着刀子上的血迹,抬头看了看圆圆的月亮,笑了。这是这辈子的第几个了,记不得了。 走到第一个日本兵前面,看了看昏过去的人,毫不犹疑的拧断那人的脖子,拍拍手起身。按照日本兵告诉的路线,他来到一个小巷子外,仔细看了看这里的建筑构造。这是一堆石头砌起的房子,看来这一片属于村落中的富人区,地图在巷子左边的第二个转角处的屋子里。 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后,嗖的一下跳上房顶,房顶都是用瓦片堆成的,稍有不注意就会掉下去。荣念生小心的一步一步向前走,眯起眼突然看到远方悠悠而来的微弱灯光,瞬间俯身趴在房顶上,额角滴下的汗水在满是灰尘的脸上流出一道水痕,露出底下瓷白的皮肤。一刻钟后,一队排列整齐的日本兵从他身下经过,虽然他们都穿着百姓的衣服,整齐的步伐却出卖了他们。“装也不会装。”看着走远的日本兵,荣念生矮身站起继续向前走,到达后扒开一片瓦,仔细的观察着里面的动向。一共有五个人,正在商讨什么事情,两个佩刀的,三个配枪的。桌子右边有一个书柜,地图应该在里面。这时一只猫从房顶经过正巧碰到了他放在旁边的那片瓦。 “だれ。”(谁?)里面有一个耳尖的听到声音后立刻摸上刀发问。 荣念生转头就看到那只罪魁祸首的死猫看着他发呆,小灰猫用前爪挠挠小脑袋后还打了个哈欠。荣念生很无奈:“你是菩萨派来索命的吗?”对着小猫直叹气。 第六章 李宝,金三道,张言决,程思远四个坐在一起打麻将。 金三道从里面摸出一张牌来说道:“言儿,昨天你可是说过要是今天我赢了你就做红烧鱼,别耍赖哦。”说着把牌放在自己的牌里。 李宝和程思远顿时无力,敢叫张言决“言儿”的整个军营里估计只有这个大脑不全的白痴了。张言决根本没抬一下头,依旧认真的看着自己的牌思考。金三道从容的把自己的手伸到衣服里偷牌,正要趁着众人不注意把牌放回自己的牌里的时候,马建国突然急匆匆的走进了营帐里,吓得金三道一个手滑就把快要到手的红烧鱼掉到了地上。 马建国大步流星的走到桌子前说道:“你们能不能有点紧张感,荣念生现在很可能在的是敌营。”面无表情的看着桌子旁边的四个人,以自己觉得最为可怕的眼神射向四个人。 张言决一推牌:“自摸,糊了。” “哎!宝宝,你说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每次都是言儿赢呢,我真的很想吃一次他做的菜呀。”金三道看着地上自己掉的牌觉得对不起这张牌,还没出生就死亡了,倍感痛心。“马将军,你还记得当年大明湖畔的红烧鱼吗?那甜甜酸酸的味道。”眼巴巴的看着他的马将军,结果等来的却是被气的胃上火的马建国恨铁不成钢的离去。 金三道很困惑:“他怎么了?”问程思远。 程思远眼皮都没抬一下,手拄下巴悠悠的飘来一句“担心他夫人呗。”就拽着李宝出去研究枪去了,剩下震惊的金三道和依旧一脸木然的张言决。过了一会后,金三道问张言决道:“将军和那个荣念生结婚了?什么时候?”张言决默默的整理着麻将。 马建国回到自己的营帐里,看着荣念生临走的时候放在自己桌子上的折扇,纯白的,干净的,那么洁净的一个人正处于危险之中,可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却是自己亲口答应可以实行这个计划的,后悔万分,为什么去的不是自己。这一生也许只有这样一个人能令自己如此爱,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亦或是将来,他想看着荣念生老的动不了的时候依旧在自己身边,他想看着他所有的表情,想分享他所有的心情。可是他现在只能像这样坐在床上,静静的看着那个人的折扇。 荣念生想把眼前的小灰猫掐死。 看到两个配刀的正在走向门边准备开门打探情况。荣念生从与门相对的窗子里轻轻跳进去,剩下的三个也都注意着门口的情况,根本没有想到他们的身后会有人。荣念生反手握着带有龙图腾的刀子的把手。以闪电般的速度闪到中间站着那人的背后手起刀落,那人倒下的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惊讶的缓缓倒地,现出了后面表情安详温柔的荣念生。 旁边的两个刚刚反应过来准备拔枪,荣念生一手按住一个人拔枪的手,一脚一个下劈劈在另一个的头上,直接劈昏了过去。腾出另一只手把刀刺进那人的脖子里,整个过程不过十秒钟。 从日本兵脖子里喷出的血洒在荣念生的脸上,和他那温和的表情反差太大,令刚才出门看情况的两人返回后不禁后悔为什么要回来。两人咽了一口口水,拔出武士刀,慢慢的转着圈的把荣念生围在中间。荣念生正期待他们这样,不然他可不保证他们去找救兵的话,自己是否能活着出去。看着向他冲来的一个日本兵,到处都是破绽。直接快速冲过去,隔断那人的大动脉就冲向另一个刺进心脏,那人的武士刀还在高高举着,连挥刀的时间都没有就这样直直的倒下去。 荣念生拔出刀,插入自己的腰带里,转身跑到书柜前面,翻箱倒柜的把可能放着地图的地方都找了个便,终于在一本厚厚的地图书里找到了还是原来村民用煤炭在一张纸上的涂鸦,把地图放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荣念生照旧从窗户翻上屋顶,慢慢俯身前进。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前面有一团嘿嘿的东西,低头一看,这不正是那只自己想要掐死的小灰猫吗,拽起来就放进怀里。小灰猫好像是贪恋他怀里的温暖,眯起眼睛舒舒服服的伸个懒腰就偎在他怀里乖乖的睡起觉来。 穿过重重的防线,荣念生轻易的就走到了村子外面,一眼就看到了之前准备在这里的马。跳上马之后消失在了深夜里。 营帐里的马建国正想某人想得出神,终于听到外面的马蹄声,冲出去看到下马的荣念生之后,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把荣念生抱紧,闻着对方身上气息,越抱越紧,这一刻失而复得的喜悦占据了所有,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两个人,只有彼此的气息。 正当他欣慰之时感觉到自己胸前软软的一团,于是,马建国愣住了。“荣念生有胸?”他脑袋里出现这样一个疑问,吓得他马上松开怀抱伸手去摸荣念生的胸部。荣念生拍掉马建国的魔爪,从自己的衣服怀里拎出一只小灰猫。小灰猫刚睡了一个好觉,打个喷嚏抬起两只小爪子扒拉着自己的小脑袋。马建国看到后有些哭笑不得。 拎过小猫看着荣念生道:“你这是去偷地图还是去偷猫啊?” 荣念生笑嘻嘻地掏出地图又从马建国手里抱回小灰猫说道:“地图在这,小猫是顺便偷的。” 第七章 两人回到营帐里,马建国立刻叫身边的勤务兵召唤手下的四个传奇,不一会李宝,程思远,金三道和张言决就晃晃悠悠地进来了。 金三道还记得张言决说荣念生是马建国夫人的话,这时就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两个人。只是干干的低头看着地面,嘴里嘟嘟囔囔的,一会抬起头看看马建国,一会看看荣念生。其他三人比较淡定,只是李宝到现在还是背着枪。马建国看到那枪真的特想把李宝枪杀掉,让他死在自己最爱的东西之下。 马建国:“可以确定,现在那个村子里,都是日本人。” 程思远皱着眉道:“你能保证这情报的真实性吗?” 马建国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逗弄小猫的荣念生说:“当然。” “那好,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做?”程思远也顺着马建国的眼光看了一眼荣念生,他们现在除了将军外大概都不太相信这个荣念生。 金三道更是不相信,这时就盯着荣念生道:“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相信一个从未在军队里生活过的人。” 马建国想到过这些人的反抗,可是没想到他们就这样当面直说。又想到回来时满脸血迹的荣念生,不知道是怎样的搏斗才会被撒上那么多的血,他眼中纤细柔弱的荣念生冒着生命危险偷回来地图,这些人却到如今也不相信荣念生。 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到金三道面前,俯下身紧贴他,右手抬起缓慢的落到金三道的肩膀上,狠狠的往下按着,表面却是云淡风轻。 金三道低头就看到自己脚面的地上出现了不少微细的裂纹,轻笑一下说道:“将军这是为了夫人要杀臣子啊?” 马建国轻声说:“记住,不要给脸不要,军营不是谁的家,不要肆意妄为,真要是谁的家,那也是我的。” 李宝眼看形式不妙,可是荣念生依旧逗猫逗的欢乐,不知道荣念生到底是淡然还是犯傻,就慌忙解围:“哎呀,爱谁谁的,那地图呢,来,张言决,咱们快看看怎么能杀个片甲不留。”说着就忙拽过站的笔直的张言决。 走两步把地图铺在桌子上,李宝看着这张用煤炭画出的地图觉得好笑,直接问向荣念生道:“你在哪里找到的啊?不会是煤堆里吧。”程思远也走过来看着地图想着计策。 荣念生温柔的抚摸着小猫的肚子,懒散的开口:“在他们会议室的书柜里。” 众人都一愣。在会议室里偷地图? 马建国立刻返回床边:“念生啊,咱不是说好的要是太难就不要偷了,这么冒险犯不着啊。” 荣念生缓慢抬头一笑:“地图,可想而知都应在地图该在的地方,小马哥觉得地图这种东西应该在哪儿呢?”马建国顿时想起那满脸的血,后悔的恨不得死一次,自己怎么能同意让他去偷地图。 金三道这回也冷静了下来,虽然他还是不相信荣念生,不过,他觉得荣念生也不能是什么奸细,只好先相信着看看。 这时外面的通信人员进来说:“将军,外面有人说他是前面村子的村民,想要求我们帮助他们。” 马建国听到后觉得很好,立刻让通信兵叫那人进来,那人进来以后说村里的人们都被日本兵困住了,每天都折磨他们。求他们快快去救自己的亲人。马建国安排那人住下后回到营帐里。荣念生正在桌子边扇着折扇,喝着茶水。 看见马建国进来说道:“既然我能进他们的地方偷地图,他们也可以来我们这边,况且我觉得我那不叫偷,我那已经是明抢了,日本人也不傻,应该已经知道是我们干的了。” 马建国一想也是,立刻加紧看守那个人。然后派兵打探那人说的地方是否真如那人所说。派出的通报兵回来说明情况,马建国觉得正是那人所说。思考了一会后定下方案。召集手下人马,决定两面进攻,一队直接攻向村子,一队绕到后面去解救老百姓。一再叮嘱大家小心,因为消息不太牢靠,很有可能是日本人的陷阱。 第二天。众人兵分两路,张言决、金三道和荣念生三人带兵绕道去解救老百姓,李宝、程思远和马建国直接攻向村子。 张言决趴在石堆后面举着望远镜,金三道在旁边看着张言决一丝不苟的侧脸觉得好玩,拽过旁边的一根狗尾巴草扎进张言决的耳朵里,边乐边转,一会过去后依旧看到张言决一丝不苟的脸后,金三道不乐了,言儿没有笑肌。他得下如此结论。转过身就看到荣念生在磨着一把小刀,没人理他,他也就安静的闭上眼睛瞪着张言决宣布进攻了。 第八章 把自己的龙腾匕首磨的锃亮,荣念生把指尖点在小刀上,瞬间就滴下一滴鲜血,伸到嘴里吸允干净,把匕首放回刀鞘里,别回腰间站起来就看到秋日的阳光下,黄黄的树,黄黄的大地,一时间视线所及之处全是黄色,满目苍凉。身后是千军万马,前方则是战场。 金三道感觉自己的身前好似有什么东西挡住了阳光,睁开眼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前的荣念生。荣念生没有看他,一直在看着远方,眺望,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苍凉。忽然金三道就觉得自己应该相信这个人,因为至少这个人懒散的眼神中偶尔有着忧郁的灵魂。 张言决放下望远镜说:“什么时候了?”看着金三道。 “快了,还有十分钟就可以开始了。”金三道答道。 荣念生看着一个躺着一个趴着的人:“掩护我。”说着就独自走到一块石头旁,蹲下掏出一个东西,他快速飞奔向前,躲过日本人的目光,几步一躲的到达了敌人的旁边,一个站岗的日本兵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目光漏下这么大的人,还一直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荣念生蹲在地上埋着什么东西,不一会又猫腰向另一个地方闪去,五分钟的功夫在敌人眼皮底下走走停停数次。 金三道和张言决终于知道荣念生是怎么偷的地图了。敢情这根本就是在敌人的被窝里翻跟头,还不带被发现的。一直面部肌肉残疾的张言决瞠目结舌的看着荣念生玩耍。金三道错觉自己在玩过家家。荣念生就是发现妻子偷情的丈夫,正在捉奸计划中,什么叫紧张?荣念生好像不知道。 看看表,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荣念生躲在一边给二人打手势让二人进攻。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等着的士兵,金三道吼道:“宝贝儿们,玩乐时间到!” 众士兵兴奋的两眼放光,摩拳擦掌就等着大干一场,一个个抓上枪就准备冲,还好金三道及时阻止:“保命第一,活着回来吃红烧鱼,言儿做的。”说完咧开嘴冲着众人嘻嘻一笑。众士兵听完后更是士气大振。 张言决面无表情的盯着金三道,顺手先扔出一个手雷。分毫不差的落在敌人堆里,伴着爆炸声和尖叫声,张言决说:“我听到了。”金三道冷汗直流,觉得自己为振奋人心牺牲真是太大了。 “知道了。”金三道一挑眉,趴伏着向前冲去,一枪干掉了机枪手。“孙子,跟你金爷斗,毛长齐了吗!”金三道龇牙咧嘴,彻底大开杀戒,突突的又干掉一堆,边进攻边寻找下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看到一个土坑,跳进去,直接扔出手雷。 张言决快步上前,躲到旁边的一个大石头后面,感觉到日本兵终于准备好要进攻了,直接伸手开枪干掉指挥员,不一会却听到轰轰不断的爆炸声,伸出半个头看见一些冲在前线的日本人已经被炸的血肉模糊。 看着自己埋的地雷差不多都爆炸后,荣念生跑到很远的地方从树林里绕到房子后面,寻找着被关押的老百姓。戳开纸窗户,果不其然看到一堆重兵把守的村民,都被系着绳子堵着嘴,战争已经打响却还被看守,一定是村民。 放出银针对准着离窗边最近的两个人,两人倒地后,抓住窗框破窗而入,随着枪响翻起屋子中间的桌子,挡住子弹。顶着桌子向前,踹开桌子,拔出自己插在腰间的鸣炼剑顺时针转了一圈,全部人倒地不起。懒散的把剑收回剑鞘里,转头给村民解开绳子。 村民们纷纷跪下给荣念生磕头,荣念生很自然地接受。 一老头感激的对荣念生说:“小兄弟,无以言谢啊。”说着老泪纵横。 “没事,我们坐着等着吧,一会就有人进来了。”荣念生走到墙角,蹲下后向后枕着自己的手臂,开始休息。 外面的金三道和张言决突破了最后的放线,踹开们看到的就是躺在地上的一堆日本兵和蹲着自己疗伤的村民们,以及枕着手臂轻睡的荣念生。 金三道情不自禁的嘟囔:“真他、妈的绝了。”问向张言决:“他是怎么杀的?那把匕首和那把剑吗?不会吧。” 张言决扶着村民往外走,没听到,金三道说什么他都听不到,金三道不在他的世界里。张言决自我催眠。 “哎!言儿,我错了,原谅我嘛,宝贝儿!”金三道快步追出去,想起什么回头大喊:“马夫人,您醒醒吧,马儿来接你了哦。”荣念生闭着眼睛甩出一根银针正好刺在金三道后面的墙上。 “我觉得他一定是故意扔歪的。”金三道大惊失色,胆战心惊的跑向张言决。 另一边马建国正在进行着水深火热的战斗,两边弹药都用尽了,开始拼刺刀。马建国冲向前面抓住一个就拼命刺,再伸脚踹飞一个。 “啊!啊!”程思远也拿起刺刀跟敌人厮杀起来,只有李宝自己一个人被程思远叮嘱不可以出来,所以一直躲在土坑里,理由是李宝只会开枪。 程思远说不想看到李宝刚拎着刺刀站起来就被人整死的场景,程思远说那会让他自己倍感痛心和遗憾,不想让李宝死的那么有价值。 “那你去有价值的死吧!”李宝眼眶通红的看着程思远让他快滚蛋。 结果不一会程思远就活回来了。 “你咋这么快,将军呢?”李宝看到程思远后吓了一跳。 程思远回头看了一眼马建国说:“他杀疯了。” 马建国阴着脸命令道:“走,回去!”他太着急想要确认荣念生的安危了。 听到命令后活着的众人又疲惫又开心的往回赶。 第九章 马建国回到营帐,把马拴在草棚旁的柱子上,抓起一捆干草伸到马嘴边。 “娘、的,轻点吃,差点吃了我的手!”朝马怒吼。 荣念生穿着纯白的马褂,拿把折扇挡着头上的阳光,眯起眼睛看了眼马建国,走到他身边,轻轻的为他扇起手中的折扇,梅花的红在扇面上飞舞。说荣念生不感动那是假的,看到马建国焦急的想要看到自己时,心里很温暖。 “相煎何太急。”把折扇合拢敲上马建国的脑袋。马建国突然不知如何是好,手忙脚乱的拿掉荣念生的扇子,他是真的受宠若惊了。 “念生,还好你没事。如果你有什么事,我更希望有事的那个是我。”小马哥禁不住认真表白。 “好吧,我不会有事的。”荣念生无语,他根本忽略了自己骂他和马同类的事。最近他承认自己真的有点喜欢这个马建国了。多年的感情真的不容易转变,不过不尝试又怎么知道呢? 想着脱口而出:“你不是要对我负责的吗,给你个机会。” 马建国懵懵的看着荣念生“你说什么?”紧张,害怕刚才听到的只是谎言,想要马上确定。 “就是你听到的那样,我不会再说第二次。”荣念生说着就转身走开留下马建国一个人呆呆的站在他的爱马旁。 金三道经过,“言儿,将军在干什么?”戳了戳马建国的脸。没动。 张言决:“……”直接端着红烧鱼一走了之,金三道紧忙追上去。 李宝经过,“将军怎么了?”拿枪杵了杵马建国。还是没动。 程思远:“也许痴呆了吧,我们走吧,估计明天要给上面写信派一个新的将军来了,马将军到底还是老了啊。”两人渐行渐远。 等马建国反应过来时已经是晚饭后,急急忙忙跑到饭桌旁,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个馒头孤零零的被放在一个瓷碗里,抓起馒头咬一口,噎住后到处找水,最后在厨房的大锅里找到了烧好的水,一口气把脸埋进水里,他感觉自己吃到了世界上最好吃的馒头。 这几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们的马将军是多么的温柔。 一勤务兵把茶水放到马建国的桌子上,马建国微微笑着向小兵点头,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小勤务兵很害怕,很彷徨。马建国对自己这几天的表现十分满意,他正坐在太师椅里摇摇晃晃的自己下棋,抬头就看到了正在掀起帐帘进来面目如画的荣念生,一个大大的笑脸情不自禁的展开。 荣念生无奈,这是怎么了,走过去摸摸马建国的脑袋,躺倒床上看着马建国犯傻,突然觉得很好玩,起来拽着马建国的眼睫毛轻轻的往外扯,一闪一闪的眼皮微微抖动,慢慢抖得荣念生心里毛毛的,痒痒的,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变化后,荣念生也笑了,慢慢展开温柔的微笑。 马建国伸手抚上荣念生的手,抚上荣念生的脸颊,抚上荣念生的眼皮,鼻子,嘴唇。停在嘴唇上,俯身向前吻上荣念生的唇。满口化开的甜腻,柔软。 “将军,有情报。”金三道急着汇报军情却没想到自己看到了这样一幕,顿时满脸通红,走上前,拉开马建国,调整表情说:“将军,咱们一战成名,好消息是咱们全军都加功,坏消息是日本人已经盯上咱们了,据说是不歼灭了咱们誓不罢休。” 马建国依旧看着荣念生说道:“好啊,挺好的。” 荣念生只好推开他,看着金三道说:“知道了,会想出对策的,三道,我想吃言决做的白菜汤。” “哦,哦,我让他准备。”金三道被荣念生看的心虚,这么干净的一个人,就算是喜欢将军又怎么样。走出营帐觉得自己好笑,开开心心找张言决做菜去了,还是言儿好,手舞足蹈的奔向厨房。 “好了,要怎么办呢?”荣念生看着马建国,觉得自己是彻底的败给他了,他的小马哥,自己一直都知道他的好,只是不想这样,却不料自己也动了感情,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马建国回神:“没事,我的任务只是守住这里,但是我不是为了任务会牺牲生命的人,没有人可以管住我,当我觉得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我自然会撤退,无论发生什么,我只是想活着,别的,我不需要了。” 荣念生一直觉得这种思想很对,因为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却想要听到他说需要自己。抿着嘴角,那我呢?你需要我吗?终究只是点一点头:“你说得对。”走出营帐,秋风吹的有点冷,大概是快要到冬天了吧。 马建国看着走出去的荣念生慢慢的跟着走着,停在他身边,从后面抱住荣念生。蝉声萦绕。 第二天就收到一队日本兵要被派遣到这里进行歼灭的文书。 马建国看着文件笑了笑。放在木质的桌子上,整齐的穿上军装对自己说道:“有意思。” 第十章 荣念生躺在床上侧身看到走进来的马建国就很想笑,慢慢的坐起身后,他说:“小马哥,其实,我们完全可以直接进攻吧。” 马建国仔细想了想说:“是可以,但是我总是担心安全问题。”脱下自己的外套“我要保证大家的人身安全,这很难,但是我还是要尽量保证。” “可是有时候进攻时最好的防守。”荣念生微笑道。 “我知道,但还不是时候。”马建国觉得有必要加强训练了。他走到荣念生身边说:“相信我,我们会赢。” 荣念生诚恳微笑:“我相信你。” “王二!”他叫来自己的副官,王二进来:“将军,什么事。”“我有一个计划,把他们都叫来。”坐在太师椅上,闭起眼睛,静静的享受一会儿安静的时光,侧过头看到荣念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轻柔的呼吸,干净的侧脸微颤的睫毛,他想要给这个人一个干净的世界,一个安静的世界,虽然知道这个人并不是一个多“干净”的人。 他就这样专注的看着荣念生许久。“将军,你有什么计划?”程思远走进来后其他三人也跟着他走了进来,金三道看到荣念生后上前戳他的脸:“荣儿,裤子都睡掉了。”荣念生本就是轻睡的,听到后立马拽自己的裤子。 “哈哈,哈哈,你还真信啊,哈哈。”金三道笑的蹲在地上。 李宝无奈的看向其他地方,不忍目睹这尴尬。 马建国很不乐意,“咳咳,干什么呢?” 程思远马上接到:“三道你快回来,小心将军把你送给言决把你料理了。”金三道乐呵呵的看着荣念生退回来。 “我有一个计划,你们帮我训练现在外面的兵,不是我觉得他们哪里差。而是不这样的话,我也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每次都是活着回来的那些人。一周后我验收成果,顺便说一下,念生也会带一个排,你们也就不要客气了,把自己的看家本领都拿出来,别到时候丢脸。当然,金三道你身为师长必须要以身作则,每个人都要把自己的兵给我练的出类拔萃的。” 四人行礼:“是!” 待他们走后,马建国说:“就是给你一个排,我知道你厉害,帮帮我怎么样?” “你话都说出去了,我怎么不帮?”荣念生反问。 马建国知道自己是拽着荣念生帮忙的,也就老老实实的笑着:“我知道你有能力啊!念生,我想快点打完这仗,想我以后的生活里有你,我们过着平淡的日子。” “我知道,交给我吧。”荣念生把手放在马建国的手背上。 荣念生走出门,看着在外面忙碌的士兵,这是马建国的兵,所以也是他的兵,他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使他们活着。 第二天,马建国对着荣念生说:“他们从今天开始就是你的了。”又转向排列整齐的三排士兵说:“从今天开始,他就是你们的直属长官,你们无论什么都要听他的,他的话就是我的话。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豪气冲天的回答。 荣念生看着这些士兵,随便指着一个:“你,出来。” 林峥从队伍里上前一步,看了一眼荣念生。荣念生懒散的笑了笑:“你要是能从我手里抢过这把扇子,‘排长’就是你的。” 林峥不知道荣念生的身份,只知道这是一个挺有来头的小子,从来不和大家穿一样的衣服,也不做一样的事。荣念生摆开架势,左脚脚尖微微点地,手刀摆起,轻轻勾手,眯起眼睛:“来吧。”林峥见他架势够足,但是这年头有几个会功夫的,二话不说就冲着荣念生的脸上就挥出一拳,荣念生轻轻躲过,林峥觉得自己怎么也是军队里够厉害的,这时有点颜面扫地,马上就挥出第二拳,荣念生只把头向左偏,轻巧的避过了这一拳,转动手腕把折扇敲在林峥的脑门上。 林峥愣愣的看着已经收手的荣念生,“你出局了。”荣念生笑着说。 “我并不是要你们做到这样,没有从小的努力,现在怎样都是不行的,而且我承认,我不会枪,但是我会向你们请教,所以也请你们好好的跟我学习。”众人盯着荣念生,想要在他的脸上再看出什么信息,然而什么都没有,笑过之后就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众人。 “这些都是你的人了。”马建国一直在旁边看着。 “嗯,真好,我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说完暧昧的一笑,荣念生就领着他的士兵们走向了他自己制造的训练场,马建国酸溜溜的在荣念生背后瞪了他一眼。那是一片景色极好的树林,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有一个士兵问:“这里面有什么啊?在这里训吗?”嘲笑之色溢于言表。荣念生看一眼发言的人说道:“这你可问对了,这里面有老大的学问了。”他走进树林里,找到一颗特别高的老树,三下五除二就趴到树顶,士兵们都仰头观望。不一会儿就听到他们背后传来荣念生的声音,“你们都死了。”众人转头。荣念生正一脸欠揍的笑着看着众人,手上撰着一个手雷。 “那你不是也会被炸死了?”有一个人不解的问道。 “只要我再次爬上我身边的这颗树就可以了,手雷的威力还不足以炸倒这棵树。”荣念生解释道。 “你能保证你一定够时间爬上去吗?” “只要够快,你也可以。”荣念生看着那人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第十一章 那人依旧很犹豫,但是没有人出来一起反驳他,他也就安静下来。荣念生见他没有说话就继续问道:“还有谁有什么要说的?”一片安静。“那好,就这样吧,大家先回去吃饭,午后在这里集合。” 马建国看着那颗树,研究的正来劲,突然被身后飞来的爪子抓个正着,“我说你就不能让我好奇一下?”马建国对于荣念生的小气程度很是不理解,“不是我不让你看啊,你随便啊,我又没有阻止你。”他转身就看到荣念生一脸无赖的站在他身后,右爪子还搭在他的肩膀上,又转回头继续研究那树去了。“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教教我吧。还有,我不得不说了,念生,我记得你好像不会什么功夫吧,到底是什么时候学的?还是说,你一直都会,只是没有告诉我。”摸着树上荣念生留下的痕迹问道。荣念生站在他背后说:“我一直都会,我不会只是你自己的结论而已,你又没有问,我为什么要说。 马建国转身面对着荣念生“那么以后呢?会告诉我吗?” 时间仿佛在一瞬间停止,马建国担心又坚定的眼神看得荣念生很内疚,他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自己是那么难以捉摸,他又怎么会不知道马建国害怕从他这里听到什么他不想听的。 荣念生上前两步摸上他刚才爬上的树,仔细的抚摸着那颗老树的树皮:“小马哥,我就像这棵树,其实有的只是坚不可摧的外表,里面不堪一击,我的一生一直都是在漂泊中长大的,我大哥和二哥我知道并不关心我,只是想要家父留给我的那份财产,我不是不懂好坏的人,你对我好,我知道。” 马建国没想到能听到这番话,只是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荣念生。 “我也想要扎根了,没有家的日子,太苦。”荣念生轻轻拍了一下老树,看着马建国微笑:“但是现在,我找到了,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秋风吹过大地,卷起地面上黄灿灿的树叶,卷起荣念生身上的长袍马褂,卷起马建国的军装衣角,漫天的落叶似乎在舞蹈,定格了时间。若是你可以就这样永远的看着我,那我是不是可以战胜所有的磨难,不论事态变迁,不论沧海桑田。 马建国安静的看着荣念生走到他面前,给他一个拥抱,只有一个拥抱,只要一个拥抱,就够了。够他慢慢品味一辈子,够他仔细回味一辈子了。 什么都不用说,我懂你,你懂我。 马建国牵起荣念生的手,看到眼前的人左右看了看,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一点点的绯红,更是发现自己的重要性,可是他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荣念生是他的,又怎么会在乎什么害羞。 两人慢慢的就这样牵着手往回走,快走到营帐时,荣念生扯过自己的手,硬是没有一丝留恋的走回他自己的营帐里,马建国无奈的看着荣念生的背影,他知道他的念生一定会永远在他身边。 正要往自己的营帐走,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李安?”试探性的喊了一句。 那人回头,正是李安。“马将军,我可找到您了,前些年托您的福,我小挣了一笔,马将军,我相信您不会介意再帮我一次吧。”李安风尘仆仆的样子令马建国很是惊讶,李安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 马建国马上说道:“咱们进去说。”扶起李安,二人进了营帐。 “怎么回事?”马建国坐在太师椅上,左手把玩着他的玉石,右手端起桌子上的一杯茶水,吹开水面上的茶叶,他很好奇,但是这理由不足以让他说服自己帮助李安,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利益至上的朋友而已。 李安辗转很多地方,终于是打听到马建国的下落,二话不说就赶来了,现在见到了马建国也放宽了心。喝一口微热的茶水说道:“是这样的。您帮我那次之后我的生意很好,都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知道风险越大收益也就越大,所以我就转战日本,把上好的茶叶运到日本销售,没想到那些小日本却利用我把鸦和我的茶叶掉包,我做生意为了赚钱,可是这种残害本国群众的事我是怎么也不会做的。我不知道那是鸦片,运回国后我才知道,可是已经售出很多,销售商们知道后全都找我要赔偿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啦。” “原来是这样,那这次你要我怎么帮你呢?”马建国微闭上眼睛,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妙计。点了点头:“说吧。” “我知道您现在很忙,但还是要麻烦您帮我把我的茶叶弄回来。”说着又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准备若是马建国不答应他就要打持久战。 过了一会儿,马建国开口:“好,我帮你。不过你要给我时间,不要着急,在那之前我还有事要做。” 李安马上乐的合不上嘴,这简直太容易了,怎么几年不见,马将军变得这么好说话了?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只知道他终于可以把货物要回来,每天躲着销售商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马建国盯着手上的玉石说道:“等我用到你的时候我会给你致电。就是这样,你先回去吧。” “好,马将军,我等你电话。”李安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军营。 马建国走到营帐的门帘边,掀起门帘的一角看到荣念生带着一队士兵走向那树林,看着那干净的一尘不染的人,他不由自主的翘起了嘴角 第十二章 荣念生正在告诉士兵们怎么躲避敌人的攻击,正巧偏头看到不远处在门帘后面的马建国,他说:“等到我们发现敌人隐藏的地点的时候就应该这样。”随手扔出一根银针,满意的看到马建国受到惊吓的表情。 众人顺着银针飞出去的方向看去,看到他们神勇的马将军还没来得急收回的受惊的表情。大家都选择忽略这个诡异的场景。 林峥感觉这个画面很奇特,就好像如来佛祖喝很苦的汤药之后,万年的平静化成一种难言的痛苦。如果他没记错将军露出这种表情还是第一次。他不由得真的佩服荣念生,他承认他真的很厉害。至少能让将军受到惊吓就说明他已经够厉害了。 荣念生看到马建国老实的退回到营帐里,放下门帘,接着对众人说:“知道什么叫兵法,什么叫战斗方法吗?我们首先在武器上就有一定的不足,我想大家都是知道,我没有学过什么射击,更没有研究过什么叫枪,我只知道我们需要胜利,如果我们没有胜利,我觉得我们的国家总有一天会是别人的。”他看着众人的眼睛又道:“我们只有胜利。从今天开始每天早上必须进行晨练,爬树是最基本的技巧,我不是教你们去送死,有时候不要大义凛然,该跑的时候就要跑。”他正要教众人怎么使用自己的力气。 一个通信兵来到他们身边,“马将军让我转达给您,做好晚上行军的准备。”“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他一边说一边把手抓到树上,一个用力,轻巧的爬到树上,手抓着最下边的树枝,身体像落叶一样荡在空中,低头看向众士兵:“你们先学会这个就好了。” 跳下树,他快步走到马建国的营帐里,:“发生什么事了?”马建国正站在床边闭着眼睛冥想什么,听到荣念生的声音后慢慢抬头:“我们需要往回撤了,支持不住了。”荣念生微扬起头:“怎么了?”他知道现在的国家支持不了多久,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尽头。 马建国说:“听上面的意思。”他看了一眼桌面上的玉石:“大概是要放弃我们,准备让我们冲锋。”抬头看向荣念生,并没有想象中的愤怒,荣念生只是安静的在一边皱起了眉头,右手抬起磨蹭着他自己下巴,他思索片刻后了然的一笑:“那有什么,不是正好吗?既然国家放弃我们,那我们就放弃国家好了。”马建国马上接道:“那我的那些士兵怎么办,我怎么对的起他们?”他不是一个守信义的人,可是他也不能看着为自己拼命的士兵们无处可逃,既然上面的意思已经确定,那么他相信上面马上就要行动了。 荣念生挑起一根眉毛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既然事已至此,不是保命更重要?还有什么比这重要的?”他觉得马建国现在有点不一样,原来的马建国不会这样,至少知道对自己没有利的时候就撤退,这几年,他觉得马建国的变化有点多。 这时通信兵跑了进来,喘着粗道:“将军,不好了,日本兵攻过来了!” “什么?”马建国几步走到通信兵面前拽起那人的领子:“谁说的?怎么没有人事先通知我?”额头青筋爆出,他感觉自己现在很生气,其他人也就算了,他担心他若是和荣念生逃到其他地方,那么李宝他们怎么办,至少这几个人他一直都有很深的交情。 荣念生看到马建国的样子就知道他们走不了了,但是他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必要冒险,便跑回自己的营帐,开始打包东西,他不想英年早逝,他才不管什么道义什么情爱,那对于他来说都是狗屁,他只知道他自己一个人长到现在还活着都是自己努力的结果,他不想让自己以前的努力都白费,收拾好正要出门,看到小灰猫正在他脚边曾来曾去,弯腰抓起小猫的脖子塞进自己的衣服里,小猫被他抓疼,拼命的挥舞着四肢,奈何他没有主人有力气,最后只好屈服的趴在荣念生的怀里。 马建国赶到荣念生的营帐门口时,看到荣念生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向马棚走,他焦急地拽住他的手臂:“念生,别走。”他多么希望他能够回心转意。可是他依旧只是听到:“让开。”仿佛上午的一切都是虚幻的,明明还不到一天的时间,翻天覆地的变化。 马建国慢慢松开荣念生的手臂,离开的手轻微的颤动。荣念生翻上马鞍,用力拽了拽缰绳,背对着马建国叹息,瞪大眼睛憋回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飞奔而去。李宝、程思远、金三道三人听闻赶来时,只看到马建国站在原地望向远方,目不转睛,他就那样站着,他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对不对,他只是知道他可能已经失去了一个能够相伴一生的人,但是他还是要留下,即使前方艰苦难测。 程思远站在马建国身旁,看了眼他无神的眼睛道;“总会过去的。”他没有办法理解荣念生,也没有办法理解马建国。本就没有的结果的感情当初何必要付出。金三道憋着眼泪说:“将军,我们都知道了,既然你没有抛弃我们,我们说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他是再次恨死了荣念生。李宝拽着金三道走开,害怕他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刺激马建国。 马建国拿掉程思远的手,慢慢走回营帐,他感觉很累很累。 正在放哨的张言决感觉自己身边的地面有轻微的震动,抓起身边的望远镜,看到前方有很多鬼子正在朝这边走,他马上放下东西跑回营地,告诉马建国,马建国思考片刻后让所有人带上能带的粮食还有武器,一部分人在前面进行抵抗,一部分人开始向后撤离,他不能因为一个区区的荣念生就放弃自己的士兵,迅速布置好战略安排,各司其职后,他安静快速的收拾东西,跟随着后方撤离。 第十三章 马建国带着大部队撤离,走到一座山底时,到底被鬼子追上。 两个鬼子一左一右扣住他的手臂。 走过来一个人问他:“你就是马建国?” “我不是。”那人一听心头一震,他本就不是什么大官,这要是抓错了人大佐那边要怎么交代,“那谁是马建国?”摆手势让人把马建国压近些,拍拍他的脸说:“你最好告诉我。” 马建国知道已经无路可退:“我不是马建国,我是你爹。” “你说什么?”鬼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一巴掌打在马建国的脸上,“你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吗?”“知道,很不好的处境。”马建国试着挣扎发现无用后就开始考虑要怎么投靠张师长。 鬼子耐他没法,只好先把他带回日军分部,关在洋房二楼的小客房里。对于他手下的那些士兵则关在地牢里。 金三道从后面趴在张言决的肩膀上:“言儿,你在干什么?"他看着张言决正对着地面发呆,又顺手抱住张言决取暖。 张言决被他抱得很是缓和,便稳稳的坐在原地不动,伸手抓起金三道的手指,说:“发呆。”继续看着地面便不再理会金三道。 金三道讨了没趣,但是也不恼,他知道他的性格,他抬头看了看地牢的墙壁,上面凝结着寒冷的水珠,他并不是太冷,但是他总是害怕本就体寒的张言决受寒,努力的总是想方设法的往张言决身上整东西。 程思远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说道:“金三道,你还有没有点良心,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把所有能盖的东西都放言决身上了?” 金三道更是搂紧自己身边的人,一脸无辜的道:“我知道啊,怎么了。” 程思远看向李宝道:“李宝,咱们还是当做不认识他好了。” 李宝正盯着狱卒腰间的钥匙,听到程思远叫他便回头答应:“你说什么?”“得,就当我什么话都没说过,各位大爷继续各过各的,好好休息吧。”他是真佩服这帮人,没有一个正常的。 金三道一直抱着张言决,直到感觉怀里的人身上有了一点温度。他走到程思远旁边蹲下道:“怎么办?” 程思远斜眼瞄着他说:“终于开始着急了。”“我这不是担心言儿吗。”“行,行,随便你。我要说的是,咱们比不上将军,鬼子能放着将军不管等他们上级的安排,可是对咱们不会那样放着,我估计咱们活路不大。” 金三道点了点头,感觉他说的有道理,也就是说他们每一秒的时间都是异常宝贵的,说不准鬼子们下一刻就会进行什么举动,“宝儿,过来。咱们讲点有意思的事呀!”他支起一排白牙冲着李宝乐。 李宝总觉得自己认识他是一个错误,他边盯着那钥匙边走到三人的旁边。 “哎,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病啊,怎么想要什么就一直盯着瞅个没完,原来你不只是对枪支有这种独特的感情啊!”金三道一本正经的进行分析。 程思远和大家直接忽略他,说道:“我们需要靠自己了,从现在开始没有能够依靠的人。将军自己也已经水深火热,要他这时候再来救咱们根本不可能。” “晚上偷他们的钥匙,我看挺好偷的。”李宝又不经意间瞟了一眼看门鬼子腰间的钥匙。金三道立马照着李宝的脑袋捶一下道:“咱能不能不把违法乱纪的事做的这么明显。”“好吧。”李宝妥协,收回眼睛。他就这毛病,专注心太强也不好。 程思远一直在旁边思考,看了眼牢房的锁,又看了看狱卒的床铺说道:“偷是可以,不过我总觉得不好偷,先想想有没有别的办法。”金三道把脖子一歪:“大哥,您要是再等下去黄花菜都凉了,大姑娘都变成老妇女了。”程思远丝毫不在乎:“刚才是谁把我外衣拽走的?”“得,就按您老说的办。”金三道再次妥协,他发现自己总是饰演妥协的角色,没办法,谁让他心疼言儿呢。 程思远在地上找到一块石头边网上空扔着边说:“我们没有时间了,不能再等了,今天晚上就行动,依我看我们需要的东西这里一样都没有,弹药,枪支,应该都在他们军火库里,我们人少,不能硬碰硬。” 金三道马上打断他:“哎哎哎,你说咱们就这么走了,那将军怎么办啊,还有其他的那些人都被管道哪里去了?” “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如今只能看命运了。”程思远答道。 入夜后,牢房里安静得很,四个人凑到一起正在想着怎么能把钥匙弄过来。突然从远处传来了一群人的脚步声。 金三道问:“怎么回事,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来?”其余三人一起摇头。四人只好等着。 果真一群人走到他们的牢房门前,一人走出来操着一口不流利的汉语说道:“死刑,今天实行。” 四人听了都瞪大了双眼。金三道再也没有了调皮捣蛋的劲头,焦急的问程思远:“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巧,这么快就要处决了?”程思远也有点发懵,搞不清楚状况问那鬼子:“凭什么,你们有什么权利处死我们?” 那人听后讽刺的一笑道:“权利?是没有啊。就是想这样做。动手。”站在他后面的鬼子听到后全都上前抓人。 李宝一直很懵懂,难道他真的要死了吗?他还什么都没做。没娶妻,没生子。就这么死了吗?张言决死死的搂着自己身上的一堆衣服,瞪着抓住他的鬼子一言不发。他们还来不及思考更多。 枪声响起,一声接着一声,鲜血流淌在鬼子狰狞的脸上。 处理尸体的时候鬼子们发现金三道的手一直撰着张言决的手,还好是刚枪毙的,如果尸体僵硬了可就分不开了,鬼子一拽,两个人的手就分开了。两人抬着一个尸体迅速的清理了痕迹。 第十四章 马建国盖着被躺在床上,总觉得无所事事,只好做一些事打发时间,正当他从书柜里翻出一本画报准备消磨时间的时候,日军驻东北大佐敲开了他的房门。 大佐也没等马建国应门,直接推开了房门。马建国本是坐在床上,听到声音抬头看到一个续着小胡子的日本男人,身边还有一个人颔首跟在他身后,点头哈腰。 马建国看了一眼二人,继续低头看着手上的画报,纸张上的美人十分养眼,他不禁多看了两眼。 日军大佐看到马建国的态度也不恼,直接走到他身边坐下,用日语说着什么,看了点头哈腰的人一眼。那人立即说道:“马将军,大日本帝国是不会亏待你的,只要你肯做吉林市长,我相信马将军是识时务的人才。” 这时马建国抬起头,把手中的画报放在一边说道:“我何德何能啊。”他这时也感觉到自己处境的不利,尽量放低姿态。笑着说;“大佐还是不要费力的好。”眼睛却又落回在画报上。 大佐对马建国很是不理解,掏出一根烟放到嘴边,翻译便掏出火机来为他点上香烟,他吐出一圈烟圈后眯着眼睛一直盯着马建国。 这时进来一个人对坐在床上的大佐附耳说话,他低头思考了一下后没有理会马建国直接走出门,顺便把房门反锁,叮嘱人看好这里,才下楼坐车离开。 马建国从床上跳起来一步迈到窗户边上,看着确定大佐离开后,从床底下掏出一根上次吃饭时偷来的筷子,走到书柜底下掀开地毯,继续磨着,直到下午五点左右有人送进来晚膳他才悄悄的把筷子藏在床底下。 送饭的人丝毫不敢怠慢马建国,恭敬的放下晚饭后就安静的离开了。 马建国看着今天的菜色,掏出一根在荣念生身上翻来的银针,插入一盘烧豆角里,看着银针没有变黑,他才开始食用。 张师长昨天才知道马建国被捕,本想相救,却感觉对方与自己不过是酒桌上的关系,实在没有必要。于是也就忘记有马建国这个人的存在,忙着对付他自己的家务事,后院的安宁在他看来是很重要的。 大佐会议室里,一人对日军大佐说道:“人都是有弱点的,他马建国再怎么倔不也是一介凡人。” “这么说,你有什么高见?”大佐抚摸着挂在墙上的武士刀,取下刀鞘,仔细的对刀进行护养。 “马建国心里一直有一个人。” “谁?”大佐来了兴趣,忙把刀放在桌子上说道。 “荣念生,不过要找他可不容易,他不简单。”那人神秘一笑。 大佐道:“不用找到,只要我们说找到就可以了。” “那想必马建国是不会相信的。”那人摸摸自己的摩登帽子道:“我能找到他,大佐可能不知道,我是那荣念生的二哥。”荣念忠摘下帽子,从他的手提箱里拿出一个烟斗,点燃手中的火柴,把火柴放进烟斗里,吸一口享受的突出烟雾。 “哦?想不到你跟马建国还有这层关系。”大佐疑惑的皱眉看着荣念忠。 荣念忠看到大佐的表情后,笑了一下说道:“当然,不过大佐是不相信我吗?”说着左手拿着烟斗右手搭上大佐的肩膀,贴向大佐身上。右手一点一点向下直到大佐的下身,轻轻一捏。他满意的看到大佐打了一个激灵。 大佐握住荣念忠的那只手笑道:“别乱发骚,发情的小猫。”说着用力拍了拍他的脸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像你这种人,真不多。”说完后起身迅速离开。 直到大佐彻底离开,荣念忠脸上的笑变成了面无表情。他是在当年三弟离开后也离开了家,哪知道运气不好开到一半的火车直接被日本人劫去,整个一车厢的人都快被杀死了,他只好委曲求全,这几年一直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他不担心任何人。他只知道自己能活着已经不错了。 他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夕阳自言自语道:“三弟,这就怪不得我了,是你命不好。我也是为了活着,万一我对他没有了利用价值。”念叨到这里他深深叹了一口气。 转身下楼吃饭,他还要等着那日本人回来伺候日本人,没有体力是不行的。他又多吃了一碗饭,拍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便把愧疚忘在了脑后。 到了半夜,大佐回来了,喝醉了的他把荣念忠拎起来扔到床上,直接拽下他的裤子。荣念忠也不躲,直直的躺在床上,也用力的配合大佐的力道,顺利的让他把自己的裤子脱下。 在大佐身下,荣念忠咬着牙,忍着疼痛,钝痛让他恨不得晕过去。但当他看到大佐开始有些清醒的眼神后,他开始卖力扭动腰身,生怕大佐一个不满意把他折磨的生不如死。 “小贱猫,继续努力。”大佐干得快睡着时说了一句话。 荣念忠推开身上的大佐,忍着痛踉跄的走到浴室开始给自己清洗。洗完后,他走到大佐的身边,把大佐推到一边,直直的躺倒在床上,累得直接睡着了。 马建国躺在床上在黑暗里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华丽的图案花纹,觉得其实当一个市长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只是是日本人的管辖地域,但是曾经这里是自己的国家。现在已经不是了。他想着想着也没想出什么结果来,倒是直接想到睡着。 第十五章 荣念生从离开马建国后就一直往南走,身处东北,再怎么往南也走不到哪里,何况马儿已经在半路上饿死,他只好一边打着零工一边往南走。 这天早晨,当他准备送第一份报纸的时候,看到了马建国被捕的消息。头版头条的大字刺得他略微睁不开眼。他把手里抱着的一打都放在桌子上,单拎出一张来整个铺在桌子上。 “都干什么呢,少给我偷懒。”老板进屋就看到荣念生在读报纸。 荣念生马上把报纸平整的折起来,放回一堆里面,一招捧起来一步跨出报社。出了门,快步走到胡同尽头的一个拐角处,把报纸拿出来继续读。 小猫从他怀里艰难的探出头来,虚弱的跟着他一起读起报纸。他看到“马建国即将无条件投降”的时候,楞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常态。等全部读完后才走出胡同开始送报纸。 正当他送完最后一份准备回报社领工资的时候,从前面的大街上开来一辆车。他感觉有点冷,不自觉加快了脚步。闷头正走的来劲的时候汽车刚刚好地停在他面前。疑惑的抬头,就看到他二哥从车里下来,貂毛的皮袄,看起来暖和极了,纵然他生性淡泊,也不自觉的羡慕起来,因为他是在是太冷了。 荣念忠见荣念生不说话,他便热情地开口道:“好久不见啊,好弟弟,在干什么?”向荣念生摆摆手:“来,快进来,车里暖和。”见荣念生不动,他只好伸手去拉他。 荣念生抽回自己的手,看了眼荣念忠,本没有表情,冻得有些发紫的脸上顿时又有了笑模样,“我自己上去吧,二哥你别碰我的手了,都是铅灰。”坐进车里,把怀里的小猫拎出来放到座位上,关上车门。看着窗外的景色荣念生问道:“二哥,这是往哪走啊?” 荣念忠听得一阵心虚,只好笑了笑说:“当然是我新的公馆了。” 荣念生察觉到异常,听了这话便笑着说:“二哥混的不错,小弟我应该学习。” 车子一直在寒冷的大街上行驶。 “三弟你衣服太单薄了。”说着便让司机开去成衣店为荣念生做了棉袄。荣念生看着眼前忙忙碌碌,连尺寸都要亲自量的荣念忠。微微眯起眼睛,轻轻笑出了声。 荣念忠被吓了一跳。“怎么了?”还没来得及放下手中的尺子。就被荣念生说的话吓得七魂具散。“我就是奇怪,二哥你怎么找到我的?”他刚刚一直保持着双臂抬起的姿势方便让荣念忠量尺寸,这时就放了下来,接过他二哥手上的尺子,没再说什么便在店里转来转去的为自己挑选样式。 荣念忠看到他这样子就也利索的给他挑完衣服,他觉得自己是没事给自己找事,吃饱了撑的来给他做衣服。这么想着也就让司机快速开车,路上没有做半分停留。初冬的接道上,人们的嘴里都呼出一团哈气来,还有卖糖葫芦的叫卖声,荣念生舒服的坐在车里,他想跟着去看看,他二哥找他到底要干什么。 到了荣公馆。荣念生下车,看见院子里有树有荷塘,觉得环境不错。跟着荣念忠上了二楼,荣念生脱去他的单薄的小棉衣,一下子就钻进被窝里,白白的被上也让他蹭上不少铅灰。 荣念忠给他放完洗澡水进来就看到荣念生把自己完全包裹在被里,只露眼睛在外边,知道他是冻坏了。走到床边为他整理枕头。大概是觉得有愧与他,荣念忠寸步不离的看着荣念生。 看了一会儿后,他见荣念生已经睡了,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门,一下楼就看到了日军大佐猥琐的笑脸。他给大佐使了个眼色,两人便齐齐走进一楼的一间房间里。 那大佐与荣念忠进屋后也不开灯,直接坐到一架躺椅上,双手放在扶手上,舒服的闭起了眼睛。 荣念忠把房门轻巧的带上“怎么样,我说过我有办法的吧。”走到床边弯腰解开鞋带“现在你可就好办了。”两腿凑在一起一蹬,脱了鞋就四仰八叉的躺上了床。 这时大佐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就看到荣念忠像一只瘦羊一样躺在床上,白白净净的很是招人喜欢,也就付诸于行动,把他干了个底朝天。 第二天一早,荣念忠起床的时候大佐已经走了,他起身仔细的为自己的衣服系上纽扣,洗漱完毕后准备上楼叫荣念生吃饭。 他敲了几下门,没有回应,就想要直接开门进去,谁知门却是怎么也打不开了。旁边的仆人见状解释道:“少爷,大佐走之前已经反锁了,只有大佐才有钥匙。” 荣念忠听了也不觉奇怪;“那饭要怎么送进去?” 仆人用手指了指门道:“大佐说他不用吃饭。” 荣念忠了然,也就没再说什么,直接下了楼吃饭去了。 这时荣念生已经是坐在屋子里的椅子上,拿着毛笔正在练字,一笔一划心平气和的转动笔锋,他在昨晚就看出了形式,想必是想要用自己逼着马建国就范,但他实在想不通二哥怎会与日本人勾结在一起。想不到他二哥也是精通日语的,昨晚趴窗户查看地形的时候,就听到楼下两个人的对话。 又看了几篇短篇小说。伸个懒腰,踱到门前研究起了门锁,很复杂,于是他走到窗边,往下张望,二楼,楼下是干枯的草坪,利落的飞身跳了下去,稳稳的落地后,左右看了看,他直接翻墙就出去了。 第十六章 荣念生在公馆外面的小道上动手整理衣服,回报社领了昨天的薪水,在回他临时租的屋子之前看到街上有叫卖糖葫芦的,他特意拐过去买了一串沾了芝麻的,边走边吃。 往楼上走的时候,楼梯发出吱吱的声音,他蹲下检查楼梯并不会坍塌后便放轻脚步继续往上走,直到二楼最里面的一扇门前开始掏钥匙。门被他推开,开门的灰尘如以往一样撒了他一身,呛得他紧忙用手盖住自己的鼻子。 荣念生坐下开始吃那串糖葫芦,等他吃完后,把签子放到沾满灰尘的桌子上,走到床边,准备好好睡一觉后离开这地方。 他睡了很久,待他醒来时已经是午夜了。坐起来,看着窗外的月亮,他伸手摸摸自己的脸,居然有泪水。他不是死鸭子嘴硬的人,他承认无论他怎么装作不在乎,他还是在乎了。所有的事。全都在乎。 收拾好他本就不多的行李,没有走危险的楼梯,怕打扰其他人的睡眠,他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火车站不安全,不能去。没有什么目的的在街上走着,他觉得还是偏远的地区比较安全,便出发像农村走去。 正要过穿过一个胡同的时候,听到有日本人喊道:“一定要抓住。”只好往回走从另一条道走。 这时大佐正在马建国旁边用荣念生威胁他。一个小胡子的日本军官进来对他说:“报告大佐,荣念生跑了。”大佐微微尴尬了一下,随即意识到马建国听不懂日语,也就理直气壮的继续威胁他。 大佐一副平淡的表情说道:“我一直觉得马将军是个重情义的人。” 马建国道:“我知道。”说完也不再说其他,只是单单的看着那大佐。 大佐一时摸不清马建国的想法,只好保持语气不变:“大家时间都不多,我也挺忙的。” 马建国看着大佐为难的样子突然噗的一声笑出来:“我当。”拍了拍大佐的肩膀。当小胡子翻译把马建国的话转述给大佐的时候,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立即喜上眉梢,握着马建国的手连连用蹙脚的汉语说道:“好汉,好汉。” 马建国也满意的笑着,一时间气氛其乐融融。 那大佐马上道:“马将军请稍安勿躁,待我去通报,您真是懂变通的人。”说完,拿起衣架上的帽子戴上后搓搓手,满脸笑容的离开了。 马建国看着房门被关上,终于呼出一口气,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边想着边上床睡觉了。 他被开门声吵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荣念忠吓的直接蹦了起来,“二哥怎么在这里?”还好他马上恢复平静。荣念忠见他这样觉得自己更是对不起荣念生,虽然他跑了,但是自己总是觉得对不起三弟,便笑笑说道:“既然马将军已经是日军的人了,那我也就不再隐瞒什么了,我也投靠了日本人。”说着看到马建国微微张开的眼睛,顿时觉得很有趣,就坐到椅子上看着他。 马建国受到了惊吓,总觉得奇怪,但他只是了然的说:“那以后我们是同僚了呀。”说完向前伸出自己的手。 荣念忠看了看眼前的手,握了上去,感觉马建国的手很有一种饱经风霜的感觉,到处都是老茧,强壮的指关节用力握了握他的手,不知为什么他竟然感觉很舒服。 当马建国走进吉林当起市长的时候,他总觉得像做梦一样,坐在奢华的书房里接受各地送来的“上任礼”他乐的大眼睛都快要隐藏起来了。 正舒舒服服的享受的时候,就看到窗户上映出一个人影,马上他就拔出后腰的手枪,快步跑到书桌底下,蹲下,只露出眼睛观察着窗户外那人的动作。当那人影打开窗户,窗帘被风吹的漫天飞舞的时候,马建国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难道第一天上任就有暗杀的,那他以后还怎么保证安全? 再继续盯着那人影,当帘子掀起的时候他终于安了心。因为他看到荣念生从窗帘后走了出来。 荣念生看了眼在桌子后面的马建国,轻笑了一下却并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当他走到衣挂前的时候马建国从桌子后面站起来坐回了椅子上。荣念生摸了摸雕花的书柜,整整齐齐摆列着古今的名着,花瓶里新鲜的花朵上还有着露珠,想必是今早刚刚摘来的。 他一边观察屋子,左摸摸右摸摸,也不看马建国。一边说道:“飞黄腾达了?” 马建国听了他没有情绪的话语,猜不出他的情绪,便说;“还好,一般。”他如今看到了荣念生,又有了冲动。荣念生一直长的很好,很不错。白白的,像豆腐一样,他每次一见了荣念生,总是想要上去咬一口。 这时他也不再是原来的他,没有什么顾忌的,喜欢了就是要放在身边,管他在不在意。想着就说道:“念生,你知道我一直都对你有感情。” 荣念生粉唇微启:“我对小马哥你也很有感情啊!”继续研究手中的瓷器。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马建国走上前,直接从后面把荣念生搂进怀里,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荣念生微微颤抖一下后并没有动,只是放下了瓷器后开口说道:“我觉得,也应该是时候了。”转身回抱马建国。 马建国见他如此热情便欲火焚身,褪下荣念生单薄的裤子,长袍却没有脱去,他觉得这样的荣念生更性感。顺着长袍从脖子抚摸到腰,掀起袍子便一下握住荣念生的分身,满手的老茧磨得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喘息。 马建国看到荣念生的变化更是兴奋,便是更用力的一捏。 满意的感觉到怀里的人轻颤,他边笑着边脱下自己的长裤。 第十七章 事毕,马建国半盖着被躺在床上吐着烟圈,看见荣念生背对着他坐在床边正在穿衣服,突然他感觉自己其实挺幸福的。 即使他已经看出荣念生这是来巴结自己。 荣念生心情莫名的有点复杂,不相信自己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紧张和兴奋。 即使他看出叛变的马建国并不是什么好人。 二人默契的选择了沉默,没有调情,没有多余的话语。荣念生正大光明的开门离去,马建国伸手抓过脑袋旁边的电话,打给门卫道:“让他走。”放下话筒,赤裸的走到桌子边拿过文件又回到被窝里,就着荣念生留下的味道做起工作来。 荣念生走到小楼外的花园里时才发现自己没有穿袜子,看着青筋明显的脚背,转过身看了看那窗口,想着要不要回去拿,最后还是顺着小道走出了正门,门卫看见他经过的时候抬了眼眼皮。 荣念生觉得这门卫真不给他面子,起码也要问问是谁。边担心着那门卫别让眼皮给砸死边叫一辆黄包车。 “悦来楼。”用右手潇洒的掀起他的长袍坐上车,看着马建国的小楼离开了。 在二楼一间靠窗的包间里坐了很久,在他已经叫人换上第二壶茶的时候,要等的人终于出现。 金三道刚走上最后一级台阶就看到荣念生如画的侧脸,他忍不住多欣赏了一会儿。才走过去道:“荣儿!” 原来那日开枪的正是荣念生,他混到日本人里,开枪的也正是他,不过他从来就对人体结构很有研究,轻巧的避开了要害。之后他们被扔到了日本人做的堆尸坑里。等到日本人都走后,他跑下堆尸坑里把四个人一个一个捞上来,止血,找医生。最后终于是把四人都救活了。只是张言决的嘴巴是彻底不能说话了。大概是张言决体质太弱,连续的高烧导致了他再也不能说话。 “张言决好点没?”等到金三道坐下,荣念生第一句就是这句。 “你也关心的太过明显了点,虽然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但是我还是要警告你,不准打我家言儿的主意。”金三道一脸警惕。 荣念生很无奈,不禁想到:“我连你们将军的床都上过了,你到底在紧张个哪门子劲儿啊。”轻咳一下后道:“马建国一切都好。” 金三道马上闪亮起他的眼睛:“太好了,多亏你帮我们去看看,不然我们都太担心了。其实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荣念生差点吐血,他是受了多大的折磨才决定帮他们去看看的,虽然他不想承认自己确实也想看看。 不想打破一个青年对榜样的幻想。他只好说道:“你别担心了,他们没有对他用什么刑,没缺胳膊没少腿。”看到金三道终于放心下来。 “回去也告诉他们吧。我走了。”刚站起来,金三道在对面开了口:“知道我们为什么追随他吗?” 荣念生疑惑的看着端起茶杯慢慢喝茶的金三道,想知道答案,他确实好奇。 金三道喝过一口茶后,转头看着外面来来去去的过往人流,放下茶杯:“因为从我们成为新兵开始,他就是我们的大哥,不是将军,只是一个很优秀却也有缺点的亲切大哥。” 荣念生很想告诉他马建国是自己自愿倒戈的,但是看见金三道那忧伤的眼睛,他还是忍住了说话的冲动。突然觉得马建国的罪恶真太大了,好歹自己也是知道他本质的人,比起这些爱感动,爱正直,爱义气的小青年,他终于感觉到为什么他俩能够上完床都若无其事了。 连金三道的眼睛都不敢多看一眼,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荣念生直接走人,留给金三道一个决绝又带着感悟的背影。 金三道觉得自己很是成功,彻底耍了把忧郁。 荣念生回到马建国的公馆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 门卫看见是他,二话没说,直接放人。 荣念生觉得这个门卫不称职。 “呦,又来啦!”马建国正疑惑这么晚会是谁,这一开门倒是给他兴奋着了。急忙跑去给荣念生端茶倒水。 荣念生一言不发的看着马建国的狗腿样,心里狠狠的为金三道他们觉得不值一把。转眼看到衣架上的日军大衣,他还是有点不适应。 马建国见荣念生看着自己的大衣知道他在想什么,给荣念生翻出日本糖块,这是一堆礼品里的,五颜六色的好看极了。给荣念生扒开一块说道:“我有自己的计划。不用担心。”把糖送到荣念生嘴边,等着他张嘴。 荣念生看着自己眼前的糖块,张开嘴,甜甜的感觉就融化开来,虽然有点粘牙,可是他却觉得这样粘着也挺好的。 第十八章 也上前去抓起一块糖,剥开糖纸,看着里面橙黄色的小东西连他也感受到了欣喜。忍不住朝马建国望去,只见对方闭着眼睛在思索什么。也就没有理会马建国,继续吃着糖块了。 荣念生觉得有些牙疼,马上停止进食活动。 马建国睁开眼睛道:“你知道我只是缓兵之计。” 荣念生轻笑:“我不知道。” “不知道还来找我?” “我就是喜欢溜须拍马让自己过上好日子。” 马建国无奈:“为什么不说的委婉点。” 荣念生继续笑:“我喜欢直接的。”说着就在马建国嘴上啄了一口。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马建国。 马建国摸摸自己的嘴唇,舔了一下,便直接扑到了荣念生。 就在荣念生以为马建国又要开始动作的时候,马建国只是很安静的把他扑倒在沙发上,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似乎在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马建国突然道:“我有一个计划。” 荣念生道:“说来听听,你的计划总是太多,却也没有变化快。” 马建国听到这话马上坐起来,面对着荣念生说:“前些日子,曾经算是朋友的人来找我想让我帮他,我准备帮完他后,我们就出国。” 荣念生顿时失语:“怎么回事?再说要怎么出国?上什么地方?想好了吗?” 马建国淡定的向后靠了靠道:“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请听我慢慢道来。” 等马建国都讲完,荣念生才知道马建国到底要干什么。 马建国想要帮李安拿回本应是他的茶叶。也大致明白了他的计划。他想要直接到日本去解决这件事。 “你知道这样有风险。”荣念生气定神闲的说道。 马建国看着他:“我知道,我也知道我没有必要去冒这个险,但是,我不得不说,念生,无论我怎样苟且偷生,我还是依旧爱着这个国家,我自保,不代表我不爱国。” 他看着荣念生,想要知道他的答案和回答,然而荣念生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然后慢慢的转过头去,看着果盘里的日本糖。叹气道:“谁说不是呢。但是太难了。” 马建国眼里闪烁着光芒:“是很难,不过不是没可能,我不是英雄,我救不了所有人,我只有尽自己的努力来让自己舒服点。” 荣念生看着他闪烁的目光,只好妥协:“好吧,说,什么计划?” 马建国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说道:“我想要直接踏上去日本的旅程。” “你是说,上日本的船?”荣念生耷拉着眼皮问道。 马建国继续道:“是的,我们坐着日本的船,月末,汉奸们将要一起去日本出席会议。我自然也会参加,也正是抵达日本的晚上,有一艘日本倒卖鸦片的商船将从日本港口出发前往中国。据说,那艘船上装载着近五年对中国所供应的鸦片。我的目的很简单,让它们葬身大海。” 说完后马建国看了眼荣念生,担心他不赞同自己的计划。 荣念生看到马建国的目光后很是淡定的说道:“好的,我帮你。” 马建国开心的笑出两颗虎牙,说道:“我已经不在乎我是否能帮李安取回他的茶叶,我尽自己的力量就好了。” 说着他就微微上前亲了一下荣念生的侧脸,凉凉的皮肤接触过火热的嘴唇,让马建国和荣念生都是觉得很舒服。 荣念生突然想起什么,推开马建国在旁边的脑袋道:“小心我二哥,以前不知道,我感觉他不对劲。” 马建国点了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时间在不经意间就过了很久,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时间的经过,只是静静的坐在一起,等到都抬头看时间的时候才知道早已经过了十二点。也就什么都不说,各自回各自的房间睡觉了。 午夜运动虽好,但是工作同样重要。 第二天荣念生下楼时就看到马建国正在嘱咐着厨师什么话。走过去问道:“你干什么呢?”马建国打发了厨师说:“让他们给你做些好吃的,最好是流食。” 荣念生很想说他已经不在乎了,但是看到他那么真诚的眼神后还是不由自主的把话憋在了心里,后来他不禁想到,是不是最近他变得总是心软了? 吃饭的时候,马建国紧紧看着荣念生,使他一度觉得自己快要被他看死了。不禁无奈道:“你不用这样的。” 马建国不以为然:“那可不行。你用处大得很。” 荣念生很无奈。 第十九章 到月末的时候已经是天寒地冻的季节了。荣念生也不再坚持穿中国袍子,很不舒服的接受了马建国递来的日本毛衣,白色的衬衫外面套着一件毛背心,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让马建国很是喜欢,在他身边没完没了的转。 荣念生看他这样道:“不至于吧。” 马建国笑眯眯的看了看他,套上自己的外套,给荣念生套上日军的外套,说道:“走吧。” 码头的风吹的马建国缩了缩脖子,紧忙扣上帽子,只露出一双晶亮的眼睛。牵着荣念生准备上船,走到楼梯前面的时候,一个侍应生恭敬的道:“先生,请出示您的证件。” 闻声抬头便看到了许久不见的金三道。 马建国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你怎么跑这来了?” 金三道笑而不语地检查马建国的证件,还给他的时候说:“将军您问荣儿吧。”然后大声喊:“下一位。”马建国看荣念生没有什么表情,就直接拽着人上了船。 左拐右拐的进了自己的房间后,他观察了一圈房间,放下行李,把外套脱掉对荣念生说:“你先去洗个澡吧。”荣念生便走向浴室了。 马建国开始在房间里走动。边走边对荣念生喊:“要是水太凉了就先烧着好了。”“嗯。”荣念生的声音从浴室里闷闷的传来。 在房间的正中央的桌子底下他终于发现了窃听器,起身走向浴室问道:“洗好了吗?”“洗好了。”荣念生出来指了指浴室一个角落的棚顶上。顺着看去,马建国就看到了窃听器。 马建国从行李中拿出笔纸,在上面写到:今晚,行动。 荣念生看了看纸上的字说:“不知道今天晚上的宴会将在哪里举行呢?” 马建国见他懒洋洋的不爱写字,笑了笑说:“宴会大厅。等晚上我们一起过去。”荣念生道:“那,我是以什么身份进去啊?”“当然是马夫人的身份。”两人相视一笑。 监听室里坐着的人听到两人的对话差点没把喝进去的水喷出来。如果他没听错的话,由他负责的这个房间应该是两个男人吧。于是他为了恪尽职守,更是差点把耳机塞进耳朵里。技术兵种也不好当啊。 即将入夜,二人都从充足的睡眠中清醒过来。 马建国写到:怎么样,可以吗? 荣念生接过笔:当然,只是我可以直接动手吗? 马建国无奈的看了眼荣念生:不可以,我们需要拖三天,今天踩盘子。 荣念生只好默不作声的转头开始准备出席晚宴的服装。 “你穿哪件?”荣念生拿着一件白色的西装看着马建国道。 马建国非常不把荣念生手里的衣服当回事。他轻轻用手拨开荣念生放在他眼前的手,慢慢的顺着手臂游离到嘴唇,他用手挑起他的下巴,说道:“我想穿你身上这件。” 把衣服慢慢放下,“那你可真不会挑时候,我觉得这个时候我们还是穿正经的衣服要好一些。”说着也不顾马建国惊讶的眼神,直接送上嘴唇。 两唇相互吸允的水声传入监听员的耳朵里,不禁让他面红耳赤,想到现在这间屋子里竟有两个男人在做着这种苟且之事,却越来越兴奋起来,不觉间已经硬了起来。站起来看了看四周的人没有注意到他的,也就摸起自己的老二来。 一同事见这人在这一直在颤抖便上前询问,这下便看到怎么回事了。原来这老弟正在打飞机呢。 调笑着问道:“怎么了?这么欲求不满?” 那人马上睁开眼睛看到了眼前的同事尴尬不已,只好说道:“我听他们好像很开心,所以……”连忙低下头。 同事一听也起了兴趣便拽过耳机也听了起来。 马建国与荣念生自然知道有人在听着,但是二人并不在乎,一直操练的不亦乐乎。当马建国发泄过一次再次想要顶进荣念生的穴洞里时,荣念生突然翻身跨上他的腰,坐在上面挑衅的看着他。 马建国顿时血流汹涌。却是淡淡的看着他说:“你难道想自己动?” 荣念生也说话,握住马建国的小弟弟,对准自己的穴洞就往里头送。可是因为看不见怎么都没有成功。终于马建国是等不及了。直接按住荣念生说道:“别动,我来。” 说着就握住自己的小弟弟对准穴洞顶了进去,荣念生马上因为受不了刺激呻吟了一小声,马建国见状更是奋力顶撞,让荣念生的身体在他身上不停的上下飘动。肉体的冲撞声和水声在安静的房间中显得尤其刺耳。 荣念生终归是脸皮比不上马建国,主动求饶道:“别,别再,再来,了。”说完就被马建国的顶弄弄得再也发不出声音。 荣念生不死心:“宴会,宴会。” 马建国停了一下,随即又开始运动,说道:“让它等一等。” 荣念生无语。 事毕后二人穿好衣服,荣念生依旧一身白色的长袍马褂,马建国则是穿着黑色的西装。二人一黑一白,中西合并的离开房间向大厅走去。 苦了监听室的员工们只好自己解决了。 第二十章 宴会大厅里人来人往。 荣念生看着华丽的灯火通明的屋顶觉得刺眼便下意识的用手遮住眼睛,正抬手间眼前却已经黑了下来,知道是马建国正帮他挡光,他不甚在意的放下抬到一半的胳膊,捋了捋白色的长袍,走向旁边的凳子。 马建国也跟着坐到了他旁边。开始吃起了东西。 荣念生觉得自己的穿着在这里有点太过不搭,便起身对马建国说:“我回去换一件衣服,顺便……”给他使了个眼色后,荣念生径自潇洒的往回走,在走到侍应生旁边的时候,拿起托盘上的一杯红酒,边走边细细的品尝。 回到房间后他翻出一套与大众相似的衣服,别上他的那把小刀,看了看镜子里白里透红的脸,咧嘴一笑,拽了拽衣领,便走出了房门。 在走廊里向着大厅反方向走去,在经过每一个房间的时候都从窗子看一看里面的环境,在他拐到第二个弯的时候终于在这个长廊里的第七个房间里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推门进屋,反手带上房门,看到眼前类似于茶叶的东西,抓起一小把放到鼻子前闻了闻。 皱了下眉,心里想到:这就是鸦片了。于是转身出门,看了看房间号码145,闲庭自若的走向大厅。迎面走过来一干净的青年,用疑惑的眼神一直盯着荣念生。 与此同时,大厅里正在喝着酒的马建国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青年轻笑了一下说道:“有何贵干?”那人见他不咸不淡的语气心底窝火边说:“想必马市长是有夫人的把?” 马建国又向吧台要了一杯咖啡,往里面加了三颗糖,顿了顿说:“为什么这么觉得?” 那人说:“看您如此风华正茂,如此成功的背后一定有一位美丽大方的妻子。”挑衅的看着马建国。 马建国只抬头看了那人一眼便不再说话,而是慢慢的品尝起了咖啡,觉得苦涩,暗暗想到:外国的东西也不是那么好。当听到一声咳嗽的时候才又意识到自己身边现在是有人在问自己问题的。 于是他只是定定的看着那人的眼睛说道:“是的,不过我的妻子是男人。我不知道你跟我说话的目的是什么,不过我告诉你,我家这位不是好惹的,如果您不想平安的到达目的地,那么请您尽情的发挥您的好奇精神。” 那人刚要说话。 突然音乐停止。 众人齐齐望向舞台方向,只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清秀男子站在上面笑着看着下面的人们,只一眼似乎都被他的温和笑容感染,大家都微微笑。 荣念生看着大家,只一眼就找到了马建国,便笑得更加灿烂,握住手中的笛子,轻轻的放到自己的嘴边,眼睛一直含笑盯着马建国。 这时,马建国也放下手中的咖啡,双手交叉拄着下巴,准备聆听荣念生为他吹奏的曲子,他知道他正在为他演奏。 悠扬的曲子响过整个大厅的上空,心旷神怡。悠远而绵长的声音从舞台的方向传来,众人忘记了生活中的疲惫,忘记了当汉奸的苦衷,甚至忘记了此时他们身处何处,只知道那清扬的声音如此美,连带着温和优雅的男子柔和的动作一起温柔起来。 马建国看着台上的荣念生笑了笑,静静的走到事先盯好的驾驶室室长后面。程思远端着酒杯来到室长旁边,也站着听着,有意无意的用胳膊撞着室长的腰部。 马建国快速抽出他放在衣服兜里的钥匙,按在模具上,送回衣服兜里。把模具偷偷的交给程思远后,从容的走回自己原来坐的位子上。 台上的荣念生眼睛一直深情的注视着马建国坐着的地方,不论他是否离开,一直温柔的看着那里。 一曲终了,荣念生温柔微笑着拿起话筒,用清冷的音色说道:“献给我最爱的小马哥。”马建国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一句话,愣着看着荣念生走向自己。 荣念生看着眼前挡住自己的男人说:“麻烦让一下。” 刚才跟马建国说话的那人立马让开,转头就看到荣念生低头亲吻了马建国的嘴唇,轻轻点着,又慢慢离开,相视一笑,淡淡的幸福莫名的化开,让人忍不住祝福。 那人竟然感觉自己看到了最美好的一副画面,不禁拍起了手。 众人也跟着微笑理解的鼓起了掌。 程思远拿着模具快步走到大厅门口给正在站岗的金三道。金三道对旁边同是保安的李宝说:“我去方便一下。”李宝看了眼他说道:“快点。” 金三道拿着模具快步的走回自己的休息室。张言决正在里面准备好制造钥匙的工具等着他。两步跨到张言决身边,把手里的模具递给张言决。 张言决便立即忙起来。 金三道看了看张言决白白的小耳朵说道:“言儿,荣儿刚才给将军表白了。在那么多人的面前,你什么时候会给我表白呢?” 张言决闻声抬头,撞上金三道的眼睛,也不躲闪,只是安静地看着金三道,然后凑上前去,亲了金三道的脸蛋后马上离开。 金三道乐得眼睛都看不见了,扑上张言决抱着不准备放开。 张言决推开他指了指桌子上的模具。 金三道只好放开,极度不情愿的回去和李宝站岗。 张言决不一会就把钥匙做了出来,看着眼前的钥匙,他又想起了自己居然亲了金三道的脸,顿时脸红心跳恨不得自己挖个洞跳进去永远不出来。 第二十一章 想了想后又恢复了平静,其实没有什么,有什么好在意的,不过是喜欢上一个人而已,没有什么好害羞的,想着把做好的钥匙放在裤子兜里,面无表情的开门去找金三道了。 荣念生与马建国在众目睽睽之下站了起来。 马建国轻轻的拽着荣念生的手,稍稍用力。感觉到这力量的荣念生抬起头便看到他看向自己的身后,正准备转身却让马建国固定住不得动弹。 荣念忠看着双手紧握的二人,笑着摇头说:“想不到,三弟你到底是走了这条路。” 不等荣念生回答,马建国说道:“二哥不用操心,念生的一切由我负责。” 拿起服务生托盘上的红酒,朝二人伸了伸酒杯,一饮而尽。荣念忠更多的是羡慕,本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的荣念生现在看起来是如此的顺眼,他真诚的想要祝福荣念生,却知道无论他怎么说三弟都不会原谅自己。 收回放空的眼神,妖娆一笑便转身离去,他不属于这里。这里的气氛与他无关,无关能力,无关才干,只是命运。 等荣念忠走远后,马建国才放开荣念生,他转头看到的就只是荣念忠的背影,突然他感觉是那么心疼,也许这就是血缘。即便破裂,却依旧深入骨髓。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他渐远的背影,直到那影子消失在一扇门的后面。 之后二人就一直在喝着酒,没有人来打扰他们。 宴会结束的时候马建国已经喝醉了,荣念生无奈的看了眼马建国。笑着把一根纤细的手指伸到马建国的眼前:“这是几?” 马建国伸手抓住荣念生的手,等他把荣念生的手抓定的时候,他瞪大了眼睛,一边看,一边皱眉钻研,过了好一会,马建国说道:“一……” “不对,我什么都没比,刚才是你眼花。”荣念生一脸严肃的说。 正巧收拾桌椅的金三道看到这一幕:“……” 当荣念生终于磕磕绊绊的把马建国弄到房间的时候,马建国已经睡过去了。他把马建国端端正正的摆在床上,把衣服一股脑的都扯下来扔到一边。自己也脱了衣服便进了浴室。 等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马建国只穿着一条短裤,身上的被子光荣牺牲在床下。 他只好上前把被子给马建国盖上,走到房间中央的桌子旁边,蹲下看了看桌子底下贴的窃听器,很是淡定的唱起了京剧。 监听室的同志非常气愤。 唱着唱着觉得没意思便走回床上去,倒在马建国的旁边。虽然没有醉,不过酒精的催眠度还是很高。不一会他就进入了睡眠。 第二天一早荣念生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把头埋进枕头里,有着干净的味道,惹得他不想再起来,直到马建国悄悄过来掀起荣念生的被子。 “啊!”马建国伴随着大叫欢乐的掀起被子。 荣念生一脸平静的看着他。 过了一段时间后,马建国终于觉得无聊,什么也没说就把被子放回原处。转身走回厕所洗漱去了。 等到马建国走之后,荣念生终于憋不住钻进被窝里哈哈大笑。一连串的大笑惹怒马建国。 快步冲出来看到的依旧是荣念生平静的脸。 马建国很是无奈的说道:“念生,有意思吗?” 荣念生拍拍心脏,憋回笑声,冷静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很有趣。”依旧是及其面瘫的表情。却偏偏让马建国的心漏跳了一拍。 马建国只好老老实实的回到厕所继续洗漱。 经过这一折腾,荣念生彻底清醒,穿好衣服,安静的坐在床边翻着一张报纸。马建国出来时看到这样的画面,不禁自己走到荣念生旁边。看着他的头发被太阳晒得毛茸茸的,突然想起一件事。 “你的小灰猫呢?”马建国觉得此时的荣念生像极了一只慵懒的小猫。 “不知道,大概还在我二哥的房子里,大概已经饿死了。”荣念生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一直盯着报纸不停的看。 马建国见他不在意也就不再提,只是安静的晒着太阳。感受冬日里不太强烈的太阳光。 荣念生问道:“今天还有什么事吗?” 马建国闭上眼睛:“没有,就这么享受到明天吧。” 荣念生点了点头。 不一会,他给马建国扔去了一个眼神。便轻手轻脚的放下报纸走到窗户边上,翻了出去,开门会有声音,他相信这里的人会有时间没事听一下房间里的动态。 轻巧的落到走廊上,他准备去找金三道要钥匙。 走到给保安的专用休息室,直接开门进去,反手关门。整个动作没有发出一丝声音,里面正在穿衣服的张言决只是朝他点了点头。金三道转身后看见荣念生差点没吓过去。 “荣儿,你太可怕了。”看到荣念生做出别说话的手势,他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保安休息室是没有监听的。” 荣念生这才放心下来:“钥匙。”他并不打算多停留。 金三道把钥匙交给荣念生:“好好用着,我家言儿做出来不容易。” 荣念生心想:我们偷来更不容易好不好?接过钥匙,一分钟都不想停留的开门离去,留下一阵风。 金三道无奈的对张言决说:“你说他是不是尿急啊,其实咱们这儿也有厕所的。” 张言决只是穿好衣服后直接出门进行巡逻工作。 “言儿,等等我啊!”金三道立马抓起身边的衣服边套边跑向张言决。 第二十二章 这一天就在马建国一直看着荣念生和荣念生一直淡漠的看报纸的情况下过去了。 晚上的大海有一种黑暗的沉默。 荣念生站在甲板上,不禁对大自然感到恐惧,一望无际的黑暗,像要吞噬他的影子,心生畏惧却忍不住欣赏这份黑暗。 欣赏了一会后就觉得无聊,回到房间里看到马建国依旧在躺在床上,看到他回来,翻身看着他说道:“回来了?外头好玩吗?” 荣念生摇了摇头:“不好玩。没意思。” 这一天熬时间熬的不容易,终于到了睡觉的时候。 马建国拿起身边的笔写:不用再去看看了吗? 荣念生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他写:今天晚上我会出去。 马建国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你都没跟我说过你今天要出去。 荣念生看了看他,笑着写下:不算什么事,所以没说。 看着荣念生微微向上的嘴角,马建国知道他的能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记忆里懒散柔弱的荣念生已经完全变了摸样,变成现在的样子,却依旧使他怦然心动。 伸手抚摸上他的脸颊,荣念生发自内心的微笑似乎融化了所有的担心,只要有这个人在身边,其实一切都变得很简单,只要向前看就好了。 午夜。 荣念生看了眼熟睡的马建国,不禁暗想:这是太放心了还是太不在乎了……翻身从窗户跳出去,晚上一定会有巡逻的工作人员,船上不比外面,很难有地方藏身,荣念生格外小心,自觉放轻脚步。 他要熟悉好这里的地形,分析出各种路线和预测各种突发情况,边走边想。突然听到远处有什么声音。 抓住轮船外围的栏杆,跳下去,两手紧紧抓住船身边缘,等他做好这一切准备的时候就感觉两个人从他头顶上走过,手电的光芒贴着他的手一闪而过,安静的等两人过去。 谁知那二人却在这里停下,不一会儿,他就闻到了香烟的味道。 手上的力气有限,终于要支持不住的时候,他听到上面传来熟悉的声音:“言儿,你亲我一下呗,就像将军和荣儿那样的。” 荣念生差点没抓住掉下去,二话不说翻身跳上船。突然出现的荣念生倒是把金三道和张言决吓了一跳。两人呆呆的看着荣念生不知道说什么。同时想的是:完了,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荣念生看着明显呆住的二人,什么都没有说,直接走人,心里默念: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没听到,没听到,忍住…… 继续走,这次就顺利很多,没有遇到任何人,看着眼前145的门牌,推门而入,不禁好奇,怎么一直都不锁门?看到里面两个巡逻的人后,他终于懂了。两个手刀解决了这两个人,找了一圈,在里面的一个箱子上面找到了绳子,把两人捆起来,嘴巴堵上就拖进了更里面的一间储物室。 出来看了看这里的鸦片,仔细的观察起房间,头上有一个通风管道,大概是害怕这些东西受潮特意制作。难道这艘船也一直进行着鸦片的运输?那么这里的也需要一并解决掉。决定之后,看着一屋子的鸦片觉得这些还是交给程思远他们比较好,自己和马建国下船后需要去同一港口的另一艘商船上彻底的解决可供中国五年销售的鸦片。 出来后把门锁上,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程思远和李宝的房间,从窗户翻身而入,看着睡得正香的二人,无奈的抓住李宝的一只耳朵往上扯。 果然李宝睁开朦胧的双眼,看了看荣念生,又揉了揉眼睛,看清确实是荣念生后推了推旁边的程思远。 程思远也迷迷糊糊的坐起来,开灯,看到荣念生后没有李宝淡定,真正的吓了一跳,抓过床头上的眼镜说道:“什么事?”显然已经彻底被吓醒了。 荣念生看了看二人后直奔主题:“145有一屋子的鸦片。等到我们到地方后把它们沉入大海。” 程思远也不多说:“好,知道了。” 看着荣念生翻身走了,李宝问:“刚才发生什么了?” 程思远看了眼没什么表情,处在迷茫中的李宝,知道他没睡醒,只说道:“没事,睡觉吧,明天再说。” 荣念生回到房间后,脱掉衣服,轻手轻脚的摸上床,借着月光在黑暗中看到马建国的侧脸,平和的好像在世界之外,顿时使荣念生觉得世界很美好,带着这种美好的想法睡了一个好觉,做了一个美好的梦。 第二十三章 清晨,伴着轮船的鸣笛声,马建国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太阳的光芒洒向各处,早晨的阳光总是又温和又明朗。俯身压在围栏上,转头看到身边的荣念生,一身洁白的长袍在阳光的照射下接近透明。 明明没有动作没有语言,却感觉那样温馨。 马建国想要说话,动了动嘴唇却感觉不想破坏这份宁静,始终没有说话。眼睛余光飘到马建国的荣念生继续看着远方:“什么事?说吧。”过分的平静让马建国也随之平静下来。 “没什么,我就是有点担心。”马建国低头看着自己的筒靴。 荣念生没有说什么,只是终于转过头来,翘起嘴角,摸了摸围栏。他不敢承诺什么,不知道晚上的行动会有什么未知的风险,只好沉默。 马建国见他没有说话,抬起头看着正在看自己的荣念生,轻轻叹了一口气,抬手摸了摸荣念生的短发。 荣念生没有制止马建国,这样的动作,却没有感受到不舒服,极强的自尊心也没有喊停。也许自己这一生只能接受一个人对自己做这样的动作。他眯起眼睛想。 “回去吧!”马建国忽然像是放开了什么,稍大声的说出来。 二人并肩回到房间的时候看到里面有一个人,正是那日军大佐。 荣念生没有想到他也会来,却没有表现什么,只是微微点头表示问候。 那大佐并不是有意要进来,只是看到门开着就不自禁的想进来看看。再次看到与荣念忠相似的容貌,他有点模糊。在他眼里,荣念忠只是个玩物,可是他清楚的知道,荣念生不是。 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问好之后大佐便走了。 等到夕阳落下的时候,荣念生和马建国已经睡了饱饱的觉,就等着夜晚的降临。 靠岸,抛锚。 各位要员都开始下船。马建国与荣念生一前一后走下船。 下到码头后,荣念生扭头对在他身后的马建国说道:“我想要去厕所,怎么样?陪陪我?” 马建国无奈的对着领头的日本人一笑,让身边的翻译对那人说:“我们去一下前面旅馆的洗手间,你们先上车走吧。” 那日本人猥琐的笑着点头。挥了挥手,让他们快去。最后还是留了一辆汽车等着二人。从车窗里钻出一个人脑袋。 荣念生一看,正是自己二哥。再向车里头看,果然大佐也坐在里面。 暗暗出了一层冷汗,自己二哥也就算了,怎么会把这么个重要的人放在这里等他们。荣念生想。 荣念忠看了看他三弟,又看了看马建国,说道:“不是要去旅馆的洗手间吗?上车。” 马建国和荣念生对视一眼,没有说什么,双双上了车。 汽车被那大佐稳稳的开到了旅馆门口。二人下车走进旅馆。 那大佐给自己点上一支烟,悠悠的吐着烟圈等着二人。荣念忠也无聊的看着窗外的景色。冬季里的大地被装点的很漂亮。洁白的世界看起来纯洁的让人有流泪的冲动,一瞬间,自己的过错全都消失不见。 过去很久,两人都没有出来,大佐等不及,催着荣念忠进去看看。 荣念忠回过神,下车走进旅馆,随着引导者开门后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有敞开的窗户和随风飞舞的淡紫色窗帘。 身边的侍者大惊失色,很是着急惊慌的说:“我明明领着他们进来的,怎么就不见了呢?” 忽然荣念忠就笑了,他依然不知道他们逃走的目的是什么,可是却觉得他们是对的。对侍者说道:“没事,不用惊慌。” 出了旅馆的门,坐回车里。看了眼大佐,什么都没有说。 大佐问道:“人呢?” 一片沉默。又大声问了一遍:“我说,人呢?”转头看着身边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依旧没有说话。 大佐骂了一句后直接下车自己去找。不一会儿气势冲冲的冲出来。开车就开始顺着二人的痕迹追赶。 终于在一条小道上看到二人的身影。 荣念忠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为什么还是被追到了。 眼看着就快追上,荣念忠突然拽住大佐的方向盘,踩上油门往旁边的一根电线杆上全力冲去,他此刻只想要与大佐同归于尽。 大佐左手拿起手枪,想都没想对着荣念忠的脑袋就是一枪,鲜血被溅得到处都是,荣念忠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前方的景色。 等大佐反应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已经只是荣念忠的尸体了。 他突然不知所措,看着一动不动的荣念忠,大喊一声,极度愤怒的朝马建国与荣念生开去。 马建国和荣念生早已看到开车过来的大佐。眼看着汽车冲过来,荣念生一瞬间看到了坐在车里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的荣念忠。 没有思索的时间,二人躲闪到旁边。 在终于看清了二哥的面容后,荣念生到底还是伤心了。 跳上车顶,用手肘打碎玻璃,拽出大佐扔到车外,眼看着车就要撞上旁边的小楼。荣念生又把他二哥从车里拽出来。 这时马建国正在限制大佐的动作,不让他伤害到荣念生。 荣念生从开着的汽车上抱着荣念忠跳下来。把他放到旁边一面墙的边上。让他可以稳稳的靠着墙坐起来。 第二十四章 马建国把大佐逼到死角,大佐抬着枪。正准备开枪却被突然从上方出现的荣念生夺走了枪。 荣念生淡然的握着枪抵在大佐的太阳穴上。 大佐突然流下了眼泪呜咽着说:“彼が好きだ。本当に。”(我喜欢他,真的。) 荣念生只是淡漠的看着他用汉语说:“随便。”扣动扳机。 大佐死了,荣念忠也死了。 当直面家人的死亡时,荣念生没有比他想象中淡定,他以为他可以毫不在意,而不是现在的沉默和心痛。 马建国走过来,把手放在荣念生的头上面,静静的安慰着他。 荣念生说:“走吧。”定了定神。转身朝着商船跑去。 马建国只好追上去,和荣念生一起上了船。 一路上二人装作日本人在船上奔走寻找着鸦片。荣念生一路畅通无阻,马建国只装作哑巴小跟班。 根本没什么困难的找到了放鸦片的地方,因为大部分的人都在搬运货物。自然他们搬运的终点就是存放地。只是二人没有想到数量如此庞大。几乎整个船都是仓库。 二人决定改变计划,跟着上船出海,在海上进行行动。 等商船开出很远后,二人一个一个不知不觉的把船上的小喽喽推下海,索性船够大,让荣念生有机会一个一个的打晕扔下海。 等到把人都杀得差不多的时候,马建国看到远处载他们来的轮船,想必是程思远他们。 两船靠近,马建国先上了那艘轮船,荣念生接过马建国递来的炸药,装在商船上,船上仅存的三个人呆呆的看着荣念生的动作,他们也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可是连挣扎的勇气也没有了,因为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整艘船上就只剩下他们了。 荣念生把那三人打晕,点燃导火索,跳上轮船,马建国抱住跳上来的荣念生,喜笑颜开。 程思远把轮船开走,鸣笛声伴随着爆炸声在夜晚响彻云霄。 在海上行驶一段时间后,六人放下小船,弃船而去,直奔香港。 小船上。程思远眯着眼睛看向天空说道:“我们已经把145的所有鸦片都扔进海里了。” 李宝手里没有了枪,却抓起了一块木头,拿着把小刀,有事没事的在木头上刻着什么。 荣念生怀疑他又严重的多动症,手里没有东西就好像能要了他的命。 金三道仔细的剥开一颗葡萄,边张嘴边把葡萄送到张言决的嘴边:“啊!”等到张言决吃下葡萄,他才心满意足的收回手。 荣念生说:“很好,我们成功了,接下来到香港后,大家想要去哪里都可以,我们以后再联系。这样就算他们要找我们也得找很久。” 众人纷纷点头同意。 达到香港,众人虽心有不舍,但知道总会分开,也就分道扬镳。 程思远准备改行经商。 李宝想要开个古董店。 金三道和张言决一起随便去哪里都好。 马建国带着荣念生走上大街,叫上一辆汽车,开始在香港这片土地准备找一栋属于他们自己的房子。 荣念生没事时会操起自己的老本行,抓起毛笔,没事在桌子上奋力挥舞,惹得马建国无奈那些漂亮潇洒的字原来是这样出世的。 夏季的蝉声一直叫着,马建国走出屋子,见荣念生坐在院子的草坪上安静的看着天空,平静的日子过得很是舒服。 看着身边的马建国和他躺在一起,荣念生直到现在依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可是青草的味道是那么真实,眼前的人的温度也是那么真实,太阳的灼热也那么真实。 看着眼前越来越大的脸,荣念生缓缓的闭上眼睛。马建国俯身贴上荣念生的唇。 冰冰凉凉的,一如多年前在那个南方湖泊边第一次相见的感觉。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