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爱的男人你伤不起(穿越)上——黎离
黎离  发于:2014年03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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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不文不武也算穿越?没关系,一定是老子穿越的方式不对。 风华绝代也魅惑不了你?没关系,老子可以宽衣解带。 一堆美人排在你身后?没关系,老子洨尽乳汁把他们全部弄死。 莫小六最终按耐不住风中凌乱一拍胸脯大叫道:哥!你妹的到底爱不爱我! 欧阳四旬淡定地放下茶杯,如游戏CG人物般的脸上毫无表情说道:你先去给爷看清楚你活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里。 第一卷:蓦然降临 001.犯二苦逼被雷劈 莫小六,男,二十二岁,大学刚毕业,待业家中,长相一般,成绩一般,人缘一般,智商一般,情商更一般。 说他是个普通人吧,他又有些不普通。他这个脑袋瓜子有时候转不过弯,老爱做些让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出来的错事,俗称:犯二。 因此莫小六还有个小名:二六子。他觉得没人爱他,连称呼里面都对他充满了歧视,他恨透了这个小名,可认识他的人都这样叫他,他恨叫他二六子的每个人。 晚上十二点二十二分,他坐在电脑前发呆,原因是刚看了一篇名叫《我们今年二十一二岁》的日志,觉得那日志完全就是在写他,觉得自己各种不幸,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为自己逝去的青春黯然神伤一会儿。 可他那个妈呀在客厅里唠叨个没完,一会儿叫早点睡电费很贵的,一会把隔壁家小强扯出来和他比较,说人家怎么怎么厉害,年轻有为,接着又扯上儿媳妇的事等等等等。 然后又是他那个爸啊,一会儿说他没工作,一会儿说他没钱,一会儿说他不努力坐吃等死等等等等,他还是忍了。没办法啊,不是他莫小六脾气多好,可人家说的是事实。 窗外的风吹得老大,树枝打在窗户上敲得直响,看样子要下暴雨了,把枕头拉过来捂住脑袋,真是烦人啊。 这时候他手机响了,是条短信。打一看是他女朋友发的,上面写着:“二六子,咱们分手吧,我觉得你不爱我。” 莫小六那火气顿时“噌噌噌!”往上长,立马回拨过去,电话一通就开骂:“我擦!爷不爱你,谁他妈来爱爷呢!你昨天把老子唯一上过两个月的班的工资全拿去买衣服化妆品的时候怎么不想想爱不爱爷呢,真他妈贱啊!” 那女的也不是什么善荘,对着话筒大吼:“老娘怎么犯贱了啊!老娘跟你交往了整整两年啊两年,你他妈就给我买过这么一回东西,老娘平时给你买那么多衣服裤子,你连个苹果都舍不得给我买,我妈都问我是不是瞎了,选了个这么抠门的男朋友,你还说我犯贱,再跟着你我就真贱了!” 莫小六无语了,这是事实啊。不是他不想买,是因为没钱。他家扣着给他那么点火食费,哪儿有钱买那些有的没有。他支唔了半天说:“那……还不是因为……我以为……你挺爱我的嘛。要知道那可是爷第一次大出血啊~” “我擦,你他妈这是得多缺爱呀二六子,拜拜,再见啦!永别啦!” 手机里只剩一片盲音,他对着手机愣了半响,眼睛有些发热,有种世界上最后一个爱自己的人远离自己的苦逼感脚。 他也不知道自己神游了多久,手机又响了,一哥们的短信。意思大致说,白天不好意思告诉他,所以现在才鼓起勇气给他发短信,问他借的那一千块什么时候还,人家等着买新手机。他随手把手机一扔,没有什么感觉,免疫了,无所谓,再想办法吧。 窗外雨下得挺大,淅沥啪啦,他才想起电脑没关,小心打雷给打坏了。结果还没从床上爬到电脑前,一个大雷打过来,电脑屏幕闪了二下,灭了。他一急,跳到电脑前点了几下鼠标,没反应,按了几下开机键,还是没反应。捂着脑袋一跺脚,大叫了一声:“我操!!!!!” 他爸在隔墙房间比大更大声地吼道:“大半夜的鬼叫什么,不睡就给老子死出去,个被雷劈的兔崽子!” 他用手臂擦了一把鼻涕,抓起手机和车钥匙就处屋外冲。他的驾证到是拿了两年了,可一直在学校也没什么时间练车,至今还处于只会用一二档上路的阶段。 你说这莫小六二不二,明知道自己不怎么会开车,还把他家那半新不旧的面包车开出去,大晚上的,又下着雷雨,还学人家飙车,结果一转弯就和对面来的一大卡车差点撞上了。 他急中生智,用力向右甩了一盘子,没撞上卡车,撞树上了,面包车又没安全带,他惯性地向前一嗑,脑袋嗑在玻璃上,玻璃碎了,脑袋也碎了。 摇了摇晕得厉害的头,发现自己还没死。不由得疯狂大笑起来,看来爷的命挺大嘛,命不该绝啊。那卡车停在他旁边,司机本想骂他几句,可看他满头是血还笑得抽风的鬼样子吓得哆嗦了两下,一踩油门,赶紧溜! 他笑了半天,气也消了,疼得难受,想把车开回去洗洗睡了。才发现车轮子爆掉了一个,他抺了把额头上的血,冒雨下车检查还能不能走。 走到车轮子那有些看不太清,把手机掏出来当手电用,忘记了自己手机不防水,没照两下就熄了,怎么按都亮不了。 他晕晕沉沉地把手机举到头顶,借着路灯看怎么回事。在大雨里晃悠了两下,紧接着一声雷响传来,一道惨白的闪电照亮了漆黑的夜空,也照亮了他手机的金属外壳。 闪电随着手机缠绕到他身上,临死他还在想,以后,绝对不能买国产山寨机!!! 002.穿越穿到房顶上 醒来的时候莫小六还没搞清楚状况,浑身酸疼,他动了动胳膊腿,睁开眼,看到满天的繁星一闪一闪,震惊得嘴都合不上。 他站起来,脚下一滑差点摔了一跤,看了看四周地形,我勒个去,肿么被雷劈到人家房顶上来了! 再看看四周,只有一栋房子是二层楼的,其他的房子全部只有一层。绿化很不错,远远地也能看到房子群中间的树木,再看看远处,一片漆漆的树林。 他又看了看脚底下,看到两只通红的大灯笼,没错,就是灯笼!他瞬间明白了,原来他莫小六被雷劈到古代来了!嘿,人生真有意思,活着活着就死了,死了死了又活了。 瞪着一双囧囧有神的大眼,贼眉鼠眼地四周瞅,寻思着这是老天的安排,自己来到这个古代必定会肩负着什么重大的使命,像众多穿越小说里的主角一样溜逼拉风。 经过现实生活中重重打击之后,他觉得穿越是他最好的路途,觉得自己要是没穿成才有鬼怪,但他觉得最重要的是,现在该怎么下屋顶呢。 试着蹦哒了两下,嗯,没有轻功。再运了口气向外打出一掌,嗯,没有内功。用手在自己面前刷刷刷划动几下,呃……好像不是穿到某武林高手身上啊。不过没关系,不会武功凭咱们智慧超前的大脑,一定会吃得开的,嗯,就是这样。 抓了抓长到半腰的头发,再把身上穿的白袍袖子卷好,顺着瓦沟向下走欢快地往下走,即来之,则安之嘛。 刚才走出两步,脚下房间里就传一声轻呵:“谁!”他抬在半空中的脚一停,房顶瞬间破了个大洞,刚好在他脚下。 他惨叫一起:“啊~~~”整个人开始往下掉,心想,我擦,老天爷,不带这么捉弄人的,千万别让爷给摔死了,唵嘛呢叭咪吽。 就在他着地那一瞬间,一个人影晃地一下就向他飞了过来,把他稳稳当当地接在怀里,还原地转了两圈才站定。 他咽了咽口水,看着抱他的人鬓若刀裁,星眉剑目,眼神凛冽绝决,高挺的鼻梁下削薄的嘴唇轻抿着骄傲,就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此刻他脸上难以掩盖的阴狠与强烈的控制欲,这该是个多么有野心的家伙。 莫小六想用一句诗来形容,可又想不起前那段,只记得后面那句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然后很悲催地想,同样是男人,爷怎么就和他差那么多,当真不是一个娘生的啊。 他把莫小六抱到床上坐着,皱起他那斜飞入鬓的剑眉,不怒自威。问他:“你大晚上不就寝跑房顶做甚?” 声音低沉性感,还带了点磁性,配上他那一袭白衣显得多么清新俊逸啊,莫小六听着那是飘飘然不知所以,男子又叫了声:“六月!” 他回过神,擦了擦口边的口水,望着房顶上那大窟窿傻笑:“呵呵……那啥……看星星……星星真美啊~” 那人瞪了他一眼,显然觉得他傻,替他轻抚去掉落在额头的碎发,轻叹到一声说到:“下次要看哥带你去看,你又不会武功,掉下来该怎么办。” 那温柔劲儿让莫小六觉得,要这人能爱上自己,那自己的下半生得多幸福,想到这不禁有些热泪迎眶,揉了揉眼睛,猛地一点头,“嗯!” 他哥轻拍着他的背,低声安慰道:“唉~哥近来事务忙烦,少了些时间陪你,委屈我们家月儿了。” 那声音温柔得就像跟罐了蜜似的,听着让人甜到了心砍上,他听着眼泪涮涮涮就掉下来了,这辈子还没人那么温柔地和他讲过话呢,他这冒牌货当得也忒幸运了,他莫小六这辈子终于开始转运了。 想到这他又开始犯二,对着他哥傻笑起来。他哥也奇怪了,摸了下他脑袋,嘀咕道:“可是被吓傻了,怎又哭又笑。本就已经够傻了,这可如何是好,脑残者无药医也……”他嘴角抽搐了两下,笑不出来了。 他哥把他抱起来,往屋外走,他一回头就看到他哥床上还有个女人,维持着同一个资势好像从他掉屋里开始就一直没动作也没声音,蜷缩在那里,像死人一般。 他惊愕地看着他哥,他哥手臂一挥,床上的被子自己就飘了起来一下子把那人完全盖住,这就是传说中的内攻啊~他当时震惊了! 他哥说:“别看了,一个不听话的小妾而已。”说着走到房门前,也不见他开门,门就自己开了。他看着缓缓开启的房门,吓得就差没哭了,死人什么的,阴风什么的,这到底是个神马世界啊。 门一开启,门口就闪来一个黑色的人影,他一看,呵!黑袍,黑鞋,黑发,黑眼睛,黑着脸,黑得诡异!他哥冷着声吩咐到:“晴天,带六少爷下去休息。”莫小六囧,这名字,可真不应景。 他哥把他往晴天怀里放,他一大老爷们总觉得到处都往人家怀里钻太没出息了,他莫小六二是二了点,可怎么说也不女气啊,不由得拉起他哥衣袖娇羞地说:“哥,我可以自己走……” 他哥额头一皱,“不行,这黑灯瞎火的,嗑着绊着不嫌疼啊你。听话,乖乖让晴天带你去休息,折腾了半夜,还不累吗?嗯?” 这迷魂汤,灌得他晕乎晕乎,直到被晴天从他哥手里把他接下,对他哥恭敬地点了下头,再抱着他走向灯光摇曳的走廊里,才缓缓地回过神来。 003.侍卫好像不简单 “诶诶诶,放我下来!爷要自己走!”莫小六扑腾了两下,使劲儿推着把他当小孩那样抱着的晴天,话说,即使是别人的身体,也还真是不习惯,不知道这身体的主人是个怎样的孩子,有柔弱到走不了路吗? 晴天没有放下他,只是温和着说着:“四少爷吩咐了,需把六少爷送回卧房。” 他眼一横,翻了个白眼“现在六少爷吩咐你让他自己走路,几岁了还要抱……” 晴天把他放到地上,替他整理了两下衣服轻笑着说:“今天六少爷倒是懂事了不少,知道自己不小了。是因为刚才调皮跑到房顶上被四少爷教训了一顿吗?” 莫小六暗想,哟,这手下还敢调笑他,看来地位不低啊。再看看他这个人,长得挺温和俊逸,见人无事三分笑,除了一身黑衣有些诡异,内心先不说,表面还不错。朝他抛了个眼神,做了个心领神会的表情,拉开话题说:“你不也挺怕我哥的嘛。” 晴天笑道:“四少爷文韬武略,才华横溢,行事英明果断,深思远虑,自然令人敬佩。” 他暗想,看来他哥给人的感觉还不错,可以巴结,最好能牢牢套住。不禁点头称到:“那是那是……” 一路无话,身边晴天走路没有半丝声音,看样子工夫不错,他不敢多说什么,害怕露馅。看他那个哥挺关心他的,万一发现这身体下面不是他弟弟的灵魂,指不定会不会把他给咔嚓了,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脖子,嘿!手感还不错,光滑细腻,不禁又摸了两下。 晴天轻飘飘地问他:“六少爷,你脖子可有不适,要不要属下通知大夫给你瞧瞧。” 突然冒出这么个声音把他吓得哆嗦了一下,耸了耸肩故作轻松的说:“没事儿没事儿,就是有点痒。” 接着只听见他那一层不变的温柔调子轻声在耳边响起,“那……我帮你挠挠吧。” 温度偏低的手指轻轻拨开他的领子,温热的呼吸打在他后脑勺上,还真有点痒。他赶紧缩了缩脖子逃开,嘴里不忘推辞到:“不痒了痒了……” 心底暗自大骂:“我勒个擦,赤裸裸的奸情,想不到这小子看似弱爆了却还是个脚踏两只船的主儿,嗤嗤,说不定更多,以后可有得玩了。” 一面观察地形外带胡思乱想,晴天又在他耳边提醒到:“六少爷,你走错路了。咱们应该走这边。” 莫小六回过神儿,淡定地吹起了口哨,假装自个儿没注意到。晴天又笑着说:“六少爷这是吹的什么曲儿,以前怎么没听你吹起过。” “刚瞎编的。”莫小六随口说,其实他这才是瞎编的,他明明吹的是甜蜜蜜。 这时他们路过一花园,旁边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是些什么花花草草,不过闻着挺香,是泥土和植物混合在起的大自然的味道,他深深地吸了口,再吐出来,感觉自己像是把身体内的污浊之气都吐了出来,整个人都重生了一般。 他们对面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莫小六停下来,看到对面来了个提着灯笼的女子,模样看不大清,但身材不错,也就一米六高的个子,走起路来婀娜多姿。 女子轻盈地走到他们面前,行了个万福常礼,声音脆生生地对他们道:“百灵参见六少爷,凤侍卫。” 原来他姓凤,莫小六想。 凤晴天微笑着客气地对她说到:“百灵姑娘不必多礼,不知姑娘为何这个时辰了还不作休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那叫百灵的姑娘倒是不卑不亢,淡淡地说着:“本来是有的,现在看到六少爷安然无恙,自然是没什么事了,谢凤护卫关心。” 莫小六顿时对此妹子生出些好感,他觉得霸气的女人比柔弱的女人有爱多了,呃……御姐控?不知道。他挥挥手,说:“不就是出来看个星星嘛,你们用得着如此大惊小怪,走吧,咱们回去睡觉。” 此话一出,他只见那俩人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好看,不要问这黑灯瞎火的怎么能看清楚人的脸色,反正他就感受到了,可他没发觉自己哪儿说错话了呀,郁闷了一下下,只听凤晴天笑得有些不自然地解释到:“六少爷的意思是,各回各屋,睡自己的觉。百灵姑娘不必多心。” 叫百灵的女儿轻轻“嗯”了一声,对他们又行了下礼,语气仍是没变,“那百灵先退下了,六少爷,凤侍卫也快些休息,时候不早了。” 莫小六笑嘻嘻地点头,“嗯,好的。”到目前为止,跟这朵妹子对话最让他觉得轻松惬意了,就那么两三句话,说完就走,不用老听她嚼文言文。 百灵走了许久,他仍是对着那姑娘的背影发呆,凤晴天把他叫回神,关心地问到:“六少爷今晚为何总心神不宁?” 他装作吓了一跳的样子,惊讶道:“这都被你发现了!”接着深吸了口气,故作神秘地说:“我在想我哥明天会不会叫我去修房顶。” 凤晴天笑得有些宠溺,轻道了一句:“傻孩子。” 他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其实他是在想要是蒋思雨,也就是他那交往了两年也没什么感情刚刚分手的女朋友,有这姑娘一半那么优雅,自己或许还能爱上她,或许就不会分手,或许就不会被雷劈,或许就不会穿到这个连路灯都没有的鬼地方来,这样想起来,好像全是她的错啊~他对着星星暗暗发誓,这一世,一定要找到个死心塌地爱自己的人,管他是男是女!嗯!一定! 凤晴天说:“别多想了,快去休息吧,我就不进去了。” 他才发现他们来到那唯一一栋两层的房子前面,通红的灯笼照耀下,牌匾上清楚地写着:“赏月阁”三个大字,哇哦~原来搞特殊化的是他自己呀。他对身后的晴天摆了摆手道:“那我先上去了,晚安。”说着就跑进屋里。 只是他没看见在他说出那句晚安后凤晴天在原地愣了好久,才眉开眼笑地回答到:“好,晚安。” 004.此人死得多蹊跷 莫小六是学计算机的,对建筑什么的,装修设计什么的,一概不懂。只是看着这门儿,这窗子,这桌椅板凳,都包括那窗帘都充满了古风气息。是任何3D武侠网游都做不了出的效果,这可是真真切切的存在啊,他就像在梦游,如刘奶奶进了那大观园,东瞅西瞧,充满好奇。 转角见到两个婢女,率先跑去和人家打招呼:“嗨!你们还没睡。”把那俩小姑娘吓得跪在地上直哆嗦。他也没注意到,欢快地扶着木楼梯上了二楼。 一到二楼他就傻眼了,一百多平的房子啊,居然只做只有一间房,最左边的床前面个帘子,可能睡觉的时候可以放下来挡一下视线。 地板擦得光亮照人,他四周看了看没有多余的鞋子摆在门口,大概不用换,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四下看了看,没人,不禁松了口气。随后又觉得不对,自己的房间,干嘛要搞得跟个做贼似的。 随后大摇大摆地走到他那张够几个人睡的大床前,坐了两下,嗯,挺软。看到梳妆台上有面铜镜,抓着乌黑及腰的发丝走到铜镜前,里面模模糊糊地显出了他现在的样子。 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年龄,唇红齿白,眼睛大大的水灵水灵的,小巧的鼻子还算挺拔,总体来说,若放到现代也算一难得的美男子。嗯,非常满意。 走了两步,看两眼镜子,再走两步,再照几下镜子,越看越满意,镜子里那人笑得得瑟,越看越有种绝世惊艳的感觉。 他实在忍在不住了!!!跳到床上蹦嗒了两圈,先比划了一个动感超人的姿势,接着又换成发动内功的姿势,还觉得不过瘾又打了两个太极,学张无忌来了个乾坤大挪移,最后抱起被子森森地大吼一声:“呜嗷~~~~~” 这种感觉你明白吗?就像你走大街上突然摔了一跌磕到膝盖,明明很疼却还是很淡定地爬起来,假装不在意,然后暗自加快步伐躲到没人的角落里捂着膝盖骂娘去。就像你班主任或者领导把你臭骂了一顿你表面虚心接受内心早就把他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就像看不顺眼的人突然倒霉受伤你表情关心难过内心早就幸灾乐祸开心得不得了。 他现在比想象中中了五百万躲在家里又哭又笑还高兴,其激动程度难以言表。 他躺在床上摸着那上好的丝绸被子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折腾了好个把小时,计划着既然没被发现那就接着装下去,先搞清楚这是什么年代,他家是做什么的,社会地位怎么样,养了几口人,种了几亩地,有多少钱。 听他们的称呼他家不太像什么皇帝呀王爷家,这样自然就少了宫斗,没有宫斗也没有武功自然就少了不少激情,但至少人身安全可以得到保障。 想着想着,他又想到他哥头上,莫小六自己也觉得奇怪,自刚才第一眼见到他哥,按理说他跟这个身体再熟,自己跟他不熟,为什么就是觉得比别人更能让自己安心点呢。 可能是在现在还搞不清状况,不分敌我的情况下,血缘关系总能让人放心一点。可很多电视里面都在写亲兄弟相残什么的,他那个囧啊,到底该怎么混啊,为什么别人穿越这么牛逼,自己穿过来还是个笨得出奇的二六子。 不过他还是挺庆幸,多谢这身体的主人本身那么笨,要真是那么英明神武,整天勾心斗角算计别人,他也替这人活不了多久。 最后他决定,就从他哥下手,怎么说也是兄弟俩,不会像那个凤晴天明明一身黑衣如此之酷,但他那满脸笑容把他森森地出卖了,不靠谱啊。 辗转反侧之后,他干脆起床来,找些有利于自己的线索。首先他看了到床头那书架,二米来高,跟他床差不多宽,大概有三米,书都放齐了,具体放了多少本书他也不知道。 随手抽了一本一翻,唉哟妈呀,全是文言文加繁体字,他顿时凌乱了。在这个十个学计算机的苦逼九个会掉入网络游戏大坑爬不出来的坑爹时代,你觉得莫小六的古文会好到哪儿去?他幸幸地把书原封不动地放回去,连名字都懒得看。 又在案头上去翻了几把,老实说六月的字写得不错,他这个外行都看出来了。不过内容倒是诡异,第一张就写着:“此恨绵绵无绝期”。又翻了一张,写着:“纵然明年花相似,携手同游绝非君”,“不如归去,不如归去”,“你为何如此薄情”一张张洁白的宣纸上书写着一少年的悲愤与绝望,写到最后只剩下一个名字:“欧阳四旬”。 莫小六坐在太师椅上盯着那个名字若有所思。“四旬”,“六月”他家兄弟的名字取得还真幽默,不过他也明白了,这家伙原来是跑到屋顶上殉情来着,看来他也不是人见人爱嘛,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悲催的家伙。 远处传来几声鸡鸣,真神奇,他还是第一听在电视之外的地方叫到真正的鸡叫,接着又是打更的声音。躺到床上去,睡着前他都还在想,到哪儿都是个缺爱的世界啊~ 005.你到底爱不爱我 他这一觉睡到大天光,习惯性的在床头摸到他手机看时间,摸了半天摸到一只手,他捏了两下,手感不错,刚劲有力。突然心底打了个激灵,不是会他爸跑来叫他起床吧,那还不会被他给骂死!眼一睁,笔直地坐起身来。 那人的另一只拿着一张白手帕替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用柔得只剩他俩能听到的调子轻轻对他说:“是做恶梦了吗?瞧这满头大汗,不是睡觉不喜欢吹灯吗,下人说你昨晚灭了灯,看样子睡得极不安稳。” 他脑袋还有点懵,将头旋转90度后看着坐在他身边上替他擦汗的男人,想了半响才想起那是他哥,他眼一瞪,嗷~不是做梦! “又犯傻了吗?这都午时一刻了,赶紧更衣吃饭。” “哦。”他应了声,掀起被子下床穿好鞋子,他哥看他这样欣慰地说:“昨晚晴天告诉我近来月儿懂事了不少,现在看来也确是如此,月儿终于愿意穿鞋了。”莫小六囧,原来你弟弟这么大了还不爱穿鞋子,你这么宠着他却又不爱他究竟是在闹哪样啊。 他抓着一堆衣服眉头皱得纠成一团,极其无奈,这古代的衣服该怎么穿呀,他也不说话,就一件一件地摆开,再慢慢研究先穿哪件。 他哥看着他这样,刚松下的口气又提了下来,叹着气拿起衣服替他穿了起来,还无奈地对他说着:“你呀……你呀……哥该拿你怎么办?” 他听着实在忍不住,立马就笑了出来,这台词,在那个腐妹子四处穿行无处不在的网络时代,真是随处都能听见啊。 他这一笑,他哥立刻停下动作,周围的空气顿时下降了好几度。“我看你哪儿是懂事了,纯粹是拿你哥寻开心!”把手上最后一件袍子住他手里一放,吩咐到:“我去楼下等你,自己穿好下来吃饭。” 他哥一走开他的心就开始闷得喘不过气,还有些隐隐作疼,脑袋也开始发晕,不受控制似的猛地跑上去,一把从后面把他哥抱住。“怎么了?”他哥轻斜一下头,询问到。 他把头埋进他后背,摇了摇,也不作声,就是觉得这样很安心。没想到他哥也没转身,扳开箍在他腰上的手臂,淡淡地说了声:“没事就好,我先下去了。”说着就那样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看着前后转变之快,全完就像两个人的男人,有点不知所措。此刻他是多么想对着那背影报复性地大吼一声:“爷就拿你寻开心了怎么着,你这给块蜜糖再赏一巴掌的态度不也是拿你弟寻开心,人都被你折腾得翘辫子了,我那个操!” 可那也只能在心底发泄发泄而已,要真吼了出来,还不知道那性格多变的家伙会不会一刀把他脑袋给削了。然后轻描淡写地对手下说:“不用看了,一个冒牌货而已。”思来想去,当务之急,保命更重要。 他把最后一件衣服套在身上,要镜子里照了照,好一个肌肤似雪,眉目如画,白衣飘飘美少年,还这么年轻俊美,前途无量,竟就这么自杀了。唉~他叹着气摇了摇头,窗外传来婢女的敲门声,接着听她说到:“六少爷,折枝来替您梳洗。” 他应了声:“进来吧。” 一个长像可爱,看上去挺机灵的小丫头端着水盆面带微笑地走进来。 姑娘放好水盆,把他拉到梳妆台前坐着,再替他把头发束好,还想替他洗脸,虽然有美女伺候是件艳福不浅的好事,但洗脸涮牙就算了吧。极不习惯,叫她一边呆着,自己来。 她站到一边,惊讶地叫了一声:“呀,六少爷今天穿鞋了!”莫小六顿时满头黑线,肿么觉得那么丢脸呢。 走到楼下,他哥正喝着茶水等他。看着他缓缓走下楼,也没起身。站在楼道上和他遥遥相望,昨天晚上光线偏暗,他没看清,刚才又糊里湖涂,这才有时间认认真真看这个人的长相。才发觉这是人世间少有出尘绝世,只是那眼神中摄人的控制欲又浓了几分,如游戏CG里的脸棱角分明到似一刀一刀刻出来的,是英俊,也少了几分人气。 对视片刻,见他没什么动作,他哥站起来,走到他身旁抱起他,缓缓走向饭桌,依旧用那温馨宠溺带着特有磁性的声线轻声说着:“你还跟你哥使小性子,这下可满意了。嗯?”声音柔柔着听着真舒服,仿佛刚才冷淡的态度根本没存在过。这让莫小六有了些抵触,他又不是真正只有十六七岁,分得清那是不是爱情。 走到那摆满一桌吃的的圆形桌子面前把他放下,他咽了咽口水,还真是有点饿。 秉着中国人吃饭应该让长辈先动筷的优良传统,他硬是忍着没去夹。他哥替他盛放到面前,再在他的另一只饭里夹了些菜才开始吃起来。 下人们都退下了,他哥吃东西一点声音也没有,全场就听见他边吃饭边哼曲儿的声音,那是他一惯吃饭的习惯,因为他跟他爸妈吃饭的时候他们总唠叨个不停,哼曲儿可以自娱自乐还能把他们念叨的声音圧些下去。 他哥停下筷子看着他,他边嚼着饭边指着一大桌子菜模糊不清地说:“吃啊吃啊,看我干嘛?”说着还替他夹了块鱼。 他哥一边剔那鱼的刺一边问他:“你刚才哼的是什么曲儿,以前怎么没听过?” 他哼的是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却告诉他哥随口乱编的,他哥奇怪:“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月儿还有这等才能。” 他应答到:“随性嘛,喜欢就好。”却想,你没发现的还多着呢。 他哥把剔好鱼刺的鱼块儿放进他碗里,他愣了一下,突然凑到他跟前,认认真真地问他:“哥,你到底爱不爱我?” 他哥顿了一顿,脸色没变,但他分明看到了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又很快归于平静。不言不语。他等了一会,没等到回答,又试着叫了声:“欧阳四旬?” 他哥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靠在餐椅上冷冷看着他说到:“我想我上次已经跟你说得够明白了。在我身边,就只能做我弟弟。做我弟弟,我自然会宠你到无法无天。你还想要什么?嗯?” 莫小六控制不住哆嗦了一下身体,整颗心顿时沉入谷底。却又不死心地问:“既然你不爱我,干嘛对我那么好!又是抱又是搂的,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我若不抱你下来,你会自己下来吗?是我不把你当什么,还是自己太任性。” 莫小六把筷子往桌上一拍,站起身来,声音也提高了几分,“你要真把我当弟弟我不听话你就该打我骂我教训我,而不是一味的溺爱,这只会害死我的你知道不!” 欧阳四旬冷冷一笑,“你若真想我那么对你,就该早说,我会成全你的。”莫小六看着这张冷漠无情的脸,前一秒的温情原来全是他假装出来的,他突然发现自己蠢到家了,蠢到犯贱! 他自己亲弟弟都受不了他这德行,自己一外人在这瞎起什么哄。我勒个去,老子干嘛来挑战你这阴阳怪气的玩意儿,老子找其他美人去! 他端起碗把半碗汤一古脑儿喝了下去,白了那人一眼,转身就走,我莫小六又不你是家欧阳六月,凭什么一定要屈服于你的淫威之下。 可他刚踏出一步,那种胸闷虚脱的感觉又浮心头,眼前开始摇晃,胸口阵阵剧烈疼痛让他瞬间窒息。他捂住胸口一下子就蹲了下去,他哥把他抱起来,大声喊着什么,他也没听清,晕了。 006.四爷你想干什么 欧阳四旬抱起他,见他脸色苍白嘴唇泛紫一看就中毒了,急忙点住身上几处大穴防止血脉流通毒性窜过全身。随即大喝一声:“来人!把颜真叫来!”说着抱着莫小六往他屋里走。 一脚踢开房门,将他平躺着放到床上,侍女跪在他房前禀报道:“禀四少爷,颜公子上山采药还未回来,但已经派人去找了。” “多派些人去找,找到叫他给我滚快点!” “是。” 侍女离开,百灵端着铜盆进来,里面盛了些温水,边上还搭了张手帕。欧阳四旬也不看她,只是理性地吩咐道:“我替他把毒逼出来,你去门外守着,别让人进来。” “是。”百灵应了声,行了下礼,也不敢多问什么,退出房去。 他把莫小六抚起来坐好,自己坐到他身后开始发功逼毒,这一逼就是半个时辰,直到莫小心胸口起伏弧度渐渐加大,眼皮颤抖了两下,“哇~”地一声,一口泛黑的鲜血喷到地上,整个人往后一仰,却不见醒来。 欧阳四旬把他放好,下床湿了把手帕替他擦干净嘴角的血污,再把弄脏的外衣脱下,掖好被角,才对门外淡淡地道了声:“进来吧。” 门被轻轻推开,眼带桃花,长相妖艳的红衣男子率先跑了进来,他的衣角还沾和鞋底还占了些许泥土,身上还带着轻微地青草的香气。而此时他却顾及不了这些,来到床前看着脸色惨白的莫小六急忙问到:“怎么样了?” 欧阳四旬也没理他,坐在莫小六床边看着床上的人,没什么表情,只是那眼神却比平时更凛冽更深沉了几分。依旧用他那轻淡如水,听不出丝毫情绪的音调说着:“中的是‘三巧夺魂丹’,毒已经逼出来了。好在只吃了一颗,若三颗一起吃,神仙也救不了。” 男子一听,脸色大变,顿时跪在他身前,这三巧夺魂丹吃一颗能活二天,吃二颗能活一天,可三颗一起吃,便立即肠穿肚烂,暴毙身亡。最主是的,这毒药天底下只有自己才有。他瞪着眼,不可思议地看了看床的躺着那人,再咬着下唇,颤抖地向身前坐着那人解释道:“四爷,药不是颜真给的……” 欧阳四旬终于看向他,倒也没有要处置他的意思,“爷当然知道不是你给的,你还没那个胆。起来吧,替六月开副药方,调理调理身子。” “是。”颜真终于松了口气,才发现自己按在地上的手心早已冒出层层冷汗,对欧阳四旬低了低头,退了下头。 见颜真完全退了出去,他才轻轻叫到:“百灵,过来。” 百灵脸上仍是没什么表情,倒她这主子倒有几分相似,可此刻步子却有些沉重。她缓缓走过去,跪在欧阳四旬面前,道:“百灵未照顾好六少爷,罪该万死。” “你这丫头倒是聪明,知道先认错。先说说怎么回事吧。” “六少爷自从上次跟您吵过来次之后就有些神情恍惚,整日呆在赏月阁里写写画画,这药大概是二日前趁颜公子上山采药之迹偷偷寻来服下的。” 欧阳四旬叹了叹气,朝她摆了摆手,意思叫她去。百灵站起来,才发现他眉头藏着丝丝倦容,这个如神只一般强大的男人,竟也会觉得累吗?她有些恍神,却不敢多作停留。 他又看了看睡着的莫小六,见他脸色渐渐恢复正常,才放心地站起身,推门出去。门外站着一身蓝衣的凤晴天,这是他惯有的打扮,一身温和的淡蓝色,配上浅浅的笑意,湿润得好似能包容这世间一切过错,可残忍的是,他杀的人越多,笑容就越深,好在,好在,他杀人的时候,习惯把衣服换成黑色。 这时见到欧阳四旬,他却没有笑了,眉心微蹙,蒙上一层薄薄的忧愁。轻轻说道:“四少爷,您也该好好休息了。” 欧阳四旬将双手背后身后,看着那炎炎烈日下被晒得萎靡不振的扶桑花突然问到:“晴天,你跟我多久了?” “十年了,少爷。” “我们是同岁吧。” “是。” “十年,由十四到二十四岁。我欧阳府由子孙满堂变得只剩得我兄弟二人,相信过不了多久,欧阳府会彻底变成历史吧。呵!不,史书都不会记载。” 凤晴天看着他轻轻勾起的嘴角,诡异得如同来自地狱的魔,渐渐收紧的拳头关节发出清脆的声响,眼神是藏不住的欲望和疯狂。 他突然明白这个男人想干什么了,惊讶地瞪大眼,转尔一下子跪到地上,虔诚又坚定地说到:“晴天誓死效忠四爷!赴汤蹈火,死而后已!” 007.树上有个莫小六 莫小六着呵欠舒服地伸了伸腰,从睡梦中醒来,这一觉睡得极其舒坦,不过睁开眼后半天也没认出自己躺在什么地方。 外面天气挺热的感觉,看这光线时候还早。他记得自己晕倒前是吃午饭,看来也没睡多少时间嘛。不过这无缘无故地晕倒又是为嘛呢,难道欧阳六月有心脏病!在这种医学不发达的时代感冒都是有可能死人的,嗤嗤,还是个病美人,伤不起。 他刚想起床,就听两外面有个女人在问:“六少爷醒了吗?” 另一个女人说:“还没呢,这都睡了一天一床了,也不知道是啥病。” “这个你不用管,好生伺候着,睡了就来通知我。” “是,百灵总管。” 百灵?莫小六想起就是他昨天晚上,哦不,前天晚上见到的那姑娘,难怪看上去那么霸气,原来是个总管,也不知道管什么。 接着又听到刚才那个侍女和另一个侍女小声嘀咕起来:“六少爷平时也太任性了,这晕迷了一天倒也清静了不少。” “那还不是人家命好,上头又有四少爷撑着,任性些也是常事。你看西街卖米家那张少爷,仗着他家有几个臭钱不知欺负了多少姑娘。听说最近他又看上了杏花楼的头牌,硬逼着他爹给他取回家做小妾,真是丢脸唉~” 莫小六想,妓院的小姐泡泡也就是了,取回家就算了吧,那小子也忒没品了。 接下来她们又拉了几家公子爷出来和欧阳六月作比较,一比下来欧阳六月完胜,都觉得他虽然任性了点,尽管冬天夏天都不穿鞋子,时时刻刻都腻在他哥身边,还硬是要他哥帮他修了一座楼房,要知道在知道地他们这儿,楼房只有外面的妓院,酒楼什么的才会有的建筑。好在不出去花天酒地,是个好孩子。 然后她们又聊天院里那棵含桃树,说含桃都红了,很漂亮,她们很想吃却不管去摘,那只六小爷吃的宝贝,全临阳城就他家一棵含桃树。还是四少爷特地为了他从外地移栽过来的,价值连城。 莫小六咽了下口水,有点饿了,真想尝一下她们说的含桃是啥味。 俩人又聊了一会,没听到屋里有什么动静,都以为他没醒,借口有事都跑去开小差了。莫小六偷听了半天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寻思着她们说的含桃长在哪儿,等下自个儿去弄几个来吃。他又想到了西游记里的人参果,越发口水直流。 说干就干,他下床穿好鞋子,四周也没发现自己的外套,看看外面的天可能也不需要穿外套,就直接打开了门。 门外一片艳阳高照,一个人影都无,大概觉得热去屋里乘凉去了。他站在屋沿下,看到现在他站的地方和他自己的那栋小木屋刚才相对,中间隔了个小花园和几条小路。 他现在才注意到他们住的府坻还真是大得惊人,四周都房子,中间用花花草草假山小溪隔开,还有个大池子,大概是养点鱼种点荷花什么的,太远他也看不清。 遥遥地他就看到了房屋群中有一棵奇怪的大概,那树红绿相间在他家院子里十分抢眼。她们说的大概就是那个吧,他想着就顶起炎炎烈日朝那树的方向奔去。 一到跟前,他才认清那哪叫什么含桃,根本就是樱桃嘛。不过满树红得爱人的小果子,看着的确挺有爱。他想叫人弄点来他尝尝,可四下又没人,想想干脆自己爬树上摘去。 他坐在树杆上,有些微风时不时的吹来,挺凉快的。摘了一把樱桃,在衣服随便抺两下就放嘴里,有的还有些酸,大多数都很甜了。他摇晃着腿,悠闲地吃着樱桃,暗自想啊,还是古代好,没农药,水果蔬菜放心吃。 想着想着他又唱起了歌,“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死了都要爱~~给我一点一点,点点点点爱爱爱……” 莫小六有个毛病,唱歌从来唱不完一整首,这也没什么,但他喜欢把自己会唱的所有的歌连起来唱,想到哪儿唱到哪儿。开始他还觉得不太好意思。自从网络上出现了唱词串烧这个名词后他就大始大摇大摆地乱唱了,并觉得自己乃歌词串烧界的一朵奇葩。 这树上挺好,凉快,有果子吃,清静,优点多多,他唱完一段实在接不下去了,又开始唱另一首:“阿门阿前一棵樱桃树,阿树阿上一个莫小六,小六唱着那动人的歌谣,一颗一颗地干掉它……” 看到了吗?莫小六唱歌还有个习惯,把会唱的调子随时随地应景地改动一下,这样就变成他的歌了,最奇葩的是,他还能把几首歌的歌词扯进一首歌的曲子里,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 这阳光正好,生活悠闲,没有电视,没有电脑,他想着自己那排名全服前几的游戏号会不会因为他几天没上而被挤下前十啊,想到这儿不禁叹了叹气,唏嘘不已。 实在闲得蛋疼,不久睡意来袭,干脆先睡一觉。 008.四爷你要节制点 莫小六这一觉醒来,天都黑了,树杆太硬,睡得腰酸背疼,不过总体来说还满意,并计划着以后没事就来这乘凉。 他是睡得舒坦了,府里上下的下人们可就惨了。两小丫头颤抖着身子跪在欧阳四旬面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楚楚可怜地解释道:“四少爷,我们真的只是离开了一会儿,哪知……哪知……六少爷就那么不见了……” 欧阳四旬倒也没什么表情,漫不经心的眼神里藏着一股子摄人的威严。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一时不想回话。 凤晴天一身蓝衣走了过来,此刻脸一惯含笑的眉眼也失去了往日的温和。对欧阳四旬弯腰,低头,禀道:“侍卫队未发现六少爷离开欧阳府,看来还在府内。” 欧阳四旬看了看窗外渐渐暗下的天,幕地将茶杯往桌上一放,一抚衣衫站起身来,整个的散发出凌厉逼人的气势,对他道:“把欧阳府掀了,今夜也要把他给爷找出来!” “是!” 欧阳四旬瞟了下地上跪着那俩人,又道:“交给百灵。”旁边有个丫头无声地退了下去。他顿了顿,再次吩咐道:“把抚琴给我叫来。”又一丫头无声地退了下去。 见他没对自己安排什么,凤晴天询问着:“那属下也下去找找?”他将手背于身后,伟岸的身躯显得有些冷寂,缓缓走到窗边,看着很快被黑暗吞噬的天空,不言不语。 凤晴天刚踏出房门,对面就迎上了颜真,见他端着一碗汤水,一身红衣炫目耀眼,眉间是一惯的妩媚,必要时却能变成他杀人的利器。他们错身时,相视一眼,没有互相招呼。 颜真把汤水放到桌上,走过去双臂轻环住他的腰,有些撒娇的意味说道:“四旬,别生气了。我给你煮了菊花茶,来,降降火。”颜真是除了欧阳六月之外唯一一个敢叫直接叫欧阳四旬名字的人,他们的关系不言而明。 抚琴进来的时候就便看到这副景象,颜真坐在欧阳四旬的腿上端着碗,捏着勺,一口一口将汤水喂进他嘴里,欧阳四旬一手挑起颜真的下巴,另一只手环在他腰上,有些玩味地看着他。 看到自己进来,姿势也没变,对他着说到:“记得爷吩咐你办的事儿?嗯?” 颜真苦着脸,有些不情愿的说:“这一来一去要半月这久,为什么非要做这个?一颗百烈柔不就解决了。” 欧阳四旬淡淡地说:“用百烈柔我怕他受不了。好了,去吧。” 颜真委屈地在他脸上亲了下,垂头丧气地离开。见到门边站着的抚琴,谁也没搭理谁。抚琴见他们这样,眼底却有一丝落没,一身淡青色薄衣配上原本就出尘脱俗的面容越发显得飘渺。 跟颜真的耀眼的红色不同,抚琴是个清淡如水的男人,全身上下也只有头上那根青色的碧玉发簪一件配饰,和他身后那把紫檀古琴。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边上,欧阳四旬没叫他,他自然不会离他太近。但他们的对话却听得一清二楚,百烈柔是一种让人极其依赖的慢性毒药,吸食者无药可解,只能全凭下毒的人差遣。并且随着毒性加深,吸食的时间会变短,量也会加大,若得不此药,生不如死,可就算得到此药,时间一久也会死。 看来,欧阳四旬只是想控制的那个人,并没有想把他弄死。 欧阳四旬站起来,背起手跺着脚,不慢不急地走到他身边,他头微微一低,叫到:“四爷。” 欧阳四旬应到:“弹首广和曲,边走边弹。” 抚琴一惊,抬头看着他完美得像张面具的侧脸,一时无话,只得取下身后的琴随着他的步子,缓缓走向暮色四起的深墙大院里。 动人的琴声缓缓响起,寻人的侍卫们都停下来朝琴声传来的地方看了一眼,暗自运气抵挡,接着又开始一棵树一寸地那样的搜寻起来。 这广和曲稍有点内力的人听着都能抵挡曲子中带来的使人头晕乎乎的的魔力,听上去感觉也是十分悦耳舒畅,可没有丝毫武功的人听了就受不了,晕头转向四处乱撞。他们都明白,弹这曲子显然是为了找六少爷出来。 欧阳四旬居然也会对欧阳六月用这样的手段,看来真的是把他逼急了。要知道在这之前,别说用琴声去晕他,就连稍微一点不顺耳的声音,只要他一说,欧阳四旬立刻叫人把它消除。 抚琴一手托着琴身,另一手在七根古琴弦上轻抚,心里却想着是不是真的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所以欧阳四旬才对欧阳六月格外上心,所以不管是他身边温和的凤晴天,耀眼的颜真,冷清的自己,还是那偏院里养着的各色男男女女,都只过是他一时兴起的玩物,从来不愿意多看一眼。 想到这他禁有些心乱,手一抖,错了几个音。欧阳四旬背着手像在散步般悠闲地走着,也没管他。 而正在此刻,他们对面却传来欧阳六月惨叫的声音:“啊!”接着又是一阵大骂:“我操!谁他妈整了个那么难听的曲子,晕死老子啦!!!” 欧阳四旬忙低下脚步,对身后的后一摆手,道:“停。”说着轻功一闪,身形如魅,瞬间消失在他眼前。 009.我就是个冒牌货 莫小六摘好一把樱桃捏在心里,刚想爬下树就听到了一阵琴音,不知道怎么的,那琴声听上去就像和尚念经,听着顿时头脑发晕找不着北,一不小心,就从树上掉了下来,重重地摔到了地上。欧阳四旬赶到他身边的时候,他还没从地上爬起来。 他看到是他哥,刚想问哪儿来的琴声,他哥一把他从地上提起来,捏起他的下巴,板着脸厉声问到:“你今天跑哪儿去了!让满府上下的人都来找你得意啦!还是觉得这样就能报复我?” 他这是第一次见他哥发那么多火,一时间害怕不已,被下巴被捏得生疼,相信他要不是他弟一定会被一巴掌拍死! 拼命地挣扎了几下,终于把他的手从自己下巴上扳下,猛地向后退了一步,死死地抵在樱桃树杆上瑟瑟发抖。 他来到这个时代几天了,第一次深深感受到自己简直弱爆了,不会文不会武还吃人白食任人宰割。 此刻打是不打不赢的,跑也跑不过,骂肯定是火上浇油。那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他脑袋里面片空白,一时间想不出好的办法,要不,哭吧!想到这,还真觉得自己挺委屈,就因为吃饭了他家几颗樱桃就要被杀了,太可怜了,太悲惨了…… 大概是见他到充满委屈快要哭出来却仍咬着嘴唇不发一言微微颤抖着身子的样子,他哥一下子心软了,威风凛凛的气势被完全收了起来,向前踏上一步,把他轻搂在怀里,抚着他那被捏一道粉红色手指印的下巴轻声说着:“对不起,月儿,对不起,是哥太激动了,吓到你了……” 听他这么说,莫小六终于松了口气,才发现自己腿颤得有些站都站不稳了,额头上居然冒了一层冷汗。欧阳四旬摩挲着他的下巴,在他耳边喃喃低语:“来,让哥看看,还疼不疼?” 莫小六看着他,眨巴眨巴眼,小声说:“不疼了。”可脸上仍是一脸委屈。 感觉他抱着自己的双臂又加重了几分力量,因为比他矮半个头莫小六看不到此刻脸上的表情,却听到他语气中包含了些讨好的意味,像是在乞求般地说着:“别生哥的气,好不好?” 叫得莫小六心头一颤,恍然间竟出现错觉,觉得自己一直都是他的欧阳六月,觉得他其实很爱欧阳六月。 他把手里的樱桃递到他面前,果子被他捏烂了,果汁顺着手指滴到了地上,手心里躺着一把樱桃核和果肉皮,他说:“这个,本来想摘给你吃的,已经坏掉了。” 说着想把它们扔到地上,却被止住了,欧阳四旬说:“别扔,留着吧。” “留着干嘛?又不能吃了。” 一把把他抱起来,平缓地向他的赏月阁走去,听到他低声说着:“留着吧……”却没听清留着做什么。 他这才看到他们身后站满了人,凤晴天没有穿黑衣服了,一身蓝衣很好看,不过身后带着一群侍卫,百灵身边有两个丫头,还有个他没见过的竖抱着古琴冷冷清清的青衣公子。 莫小六想,刚才那琴声大概就是他弹出来的,看样子还是欧阳四旬叫他弹的,他把头往欧阳四旬怀里靠了靠,不满地说着:“以后不能让他弹力那种曲子,杀伤力过强。” 他哥说:“好。” 他想又想,实在不明白地问到:“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这个样子真的很难让我不误会你,哥,你到底爱不爱我?” 欧阳四旬顿了顿脚步,没回答,接着走。 他又想起欧阳六月可能有心脏病,说不定他在房顶上并不是真心想死,而是心脏病突发。突然觉得有些难过,自己这是啥命啊这个,忧郁地望着天空,他绝望地说:“你就给我个痛快吧,反正我都是随时要死的人,放心吧,我已经作好心理准备了!” 他哥眉头皱得死紧,低头斜眼,冷森森地问到:“什么死不死的。敢再跑去颜真哪儿偷吃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毒药,哥就把你锁在赏月阁,看你怎么闹。懂?” 太狠毒了,莫小六想。接着嘀咕道:“什么时候偷吃毒药了……” “还说没有,那你体内的‘三巧夺魂丹’是怎么回事!你可知道那药吃后最多能活两天,你要有个三长二短叫你哥怎么办!”他说着突然站着不走了,眼神中带着悲怆,喃喃低语,像是对莫小六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爹娘临死嘱咐过我一定照顾好你,这个样子,我死后有何颜面去见欧阳家的列祖列宗……月儿呐……” 莫小六想,你的月儿真的只活了二天,你就算跟我在一起了,又或者把我杀了,你的列祖列宗都不会不怪你,因为,我就是个冒牌货啊。 他紧紧抱着他哥,低声说着:“哥,月儿不知道三巧夺魂丹吃饭了会死人,要是知道的话又怎么会吃了呢,月儿怎么舍得把你一人丢下……” 那一刻他看到欧阳四旬的眼神动摇了,他千年不变的精致脸谱被犹豫不决的眼神深深出卖了,可最后他也没听到他说什么,只是低声叹着:“我的傻月儿……” 010.霸气侧漏的六爷 在这个没有闹钟分不清时间的世界里,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睡觉睡到自然醒。可这是个没有任何娱乐设施的世界啊,除了睡觉还能干嘛,莫小六睁开眼,发现天都还没亮,公鸡们叫得正欢呢。 他批了件外衣去窗口看看了楼下,下面灯火通明,有细微的说话声,看来,下人们都起床了。 他观了观天色,感觉也才五六点过吧,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跺了几步,实在无聊得心烦。一开房门,折枝刚好在门外。也不知道是一直在还是路过,看到他后惊讶地叫到:“呀!六少爷今儿个怎么起得很么早,瞧瞧这天还没亮呢,在不您在睡一会儿?” 莫小六摇摇头,想到昨天睡了一天,昨天晚上又睡得那么早,自己是穿过来做睡神的吗。笑嘻嘻地说到:“不睡了,这几天睡太多,我得出去锻炼锻炼。” 说着拿了个布条把头发一捆,卷着袖子开始往楼下跑。折枝站在原地看着他,嘴越张越大,待莫小六“叮叮咚咚”地跑下楼去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着:“那……六少爷……奴婢还没替您梳洗呢!”说着跟着跑了上去。 莫小六表面是在晨跑,实际上在暗自观察地形,所以他跑得很慢,并东瞧西瞧,折枝很快就追上了他,跟在他后面跑跑停停,并随着他脑袋转动的方向四周观看,形成一道抽风的风景线。 折枝随着他看了几圈后小声问到:“找什么呢六少爷?告诉折枝帮您一起找吧。” “咳咳……”莫小六揉了揉鼻子,傻笑道:“没什么……看有没有蛐蛐儿……” 折枝惊讶道:“呀!六少爷想斗蛐蛐儿,这事儿可别说四少爷知道了,小心又要被他骂!” “他骂我干嘛?” “当然是说六少爷您这么大一人儿了,整天还想着玩小孩子的玩意儿,呵呵……四少爷对您虽然是严格了点,可说到底那也是在关心你。” “这个我知道。”莫小六蛮不在乎地说着,就好像他真的知道似的。说着他们面前出现了一道墙,和一扇挺大的门,大门紧闭着,上面的牌匾上写着“莳花苑”。一大堆夹竹桃伸出矮墙,上满开满了粉红色的花朵,在晨曦中显得格外漂亮。 莫小六好像,想进瞧瞧,看看里面住的什么人,怎么比他哥住的正厅还神秘。可正当此时,折枝跑出来吧他拦住了,拉着他的衣袖神色慌张地说:“四少爷昨天晚上没在这里就寝,六少爷请回吧。” 莫小六眼珠一转,暗道:有诡异。斜着眼问她:“那他现在在哪里?” 折枝答到:“四少爷半个时辰前已经起身去西街的当铺了。” 莫小六摸到着下巴问她:“这么早啊,他去当铺做什么?” “奴婢也不晓得啊,听说是吴掌柜稍来话说上个月的账做好了,叫他去瞧瞧。” 莫小六想,原来他家是做生意的,不过看这家大业大,也不只一家当铺那么简单吧,随后问到:“他去了西街当铺还去别的店吗?” 折枝满脸为难,刚才机灵的神色全无,哭丧着脸说到:“这个奴婢就真的不知道了……” 看她这样,莫小六觉得自己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还去欺负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真是罪过罪过。赶忙说到:“好好好……不问你了。”接着指了指那大门,看了眼小姑娘,又看向那门,问:“真的不能进?” “真的不能啊少爷,这个时辰少奶奶们都没睡,您进去又没人伺候您。再说了,平时间您不是一直不待见那堆女人吗?大清早的不是去找晦气嘛,并且四少爷也吩咐过,不让您进去,少爷我们回去吧。” 看她的样子好像真不想自己进去,听她这话这些个少奶奶自然不是欧阳六月的老婆了,极有可能全是欧阳四旬的,我擦,还少奶奶……们! 他朝那边抬了抬下巴,微眯起眼问:“最近有没有新成员加入啊?” 折枝说:“没听说,大概还是原来那些吧。” “几个来着,我突然想不起来了。” “回六少爷,是八个。” 八个!八嘎!莫小六暗骂个,欧阳四旬你个地主,典型的暴发户!他一咬牙,狠银地看了那“莳花苑”三个大字一眼,喝了声:“走了!晦气!” 折枝在他身后深深地呼了口气,欢快地回到答:“是的!六少爷。” 把脑袋从花花草草里抬起来,气冲冲地向回走,暗想着,这家伙也太没节操了吧,他到底穿到个什么样的倒霉蛋身上,为了这样的哥哥暗恋明恋寻死觅活,也太没尊严了。 想想他又觉得自己大惊小怪,这是什么年代啊,呃……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年代,但一看就知道是古代!那男人三妻四妾有什么好奇怪,欧阳四旬那么牛X的样子,多几个妾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么说起来,他第一天来的时候不是见欧阳四旬还弄死了一个吗???他立马停下脚步,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连珠子都没动一下,原来……原来那家伙是个性虐待狂!难怪他不能接受自己,极有可能是上一个死一个,怕把欧阳六月也弄死了,所以平时才那么奇怪地对他,一会儿疼一会儿打的。 莫小六瞬间如再遭雷劈,杵在哪儿一动不动。开始思考,到底要不要把他哥泡到手。 在他无限纠结并没完没了的时间里,远处的侍卫一声大喝:“谁!”把他惊醒了。 醒来正好看到被放大好几倍的脸在离他的脸四五厘米的地主,眨着眼盯着他,他猛然退后一步,双手摸了摸脸,把嘴巴闭好,问到:“怎……怎么了?” 折枝也学他的样子摸了下脸,摇头道:“没事,叫了六少爷几声也没见您回答,所以想看看您在想什么。” 跑过来的侍卫又喊了声:“谁!谁在这里大呼小叫!” 莫小六立马给他吼回去:“谁他妈大呼小叫了,就听你在这儿鬼叫!你他妈倒是说说老子是谁!” 侍卫一看是披头散发,衣着里衣,还爆着粗口的欧阳六月,顿时凌乱了,跪到地上哆嗦着说:“属……属下没看清是六……六少爷,请六少爷恕罪!”心底却想:他……他不是撞邪了吧! “哼!”莫小六冷哼一声,接着霸气十足的一挥手臂,吼到:“咱们走!” 011.他想移情别恋了 莫小六说:“我要去见我哥,准备好轿子。” 折枝拉着他的衣袖劝道:“六少爷……六少爷……四少爷吩咐过不能让你随便出门……您别出去……折枝求您了……555……” 莫小六甩开她的手,抱着脑袋转圈圈,边转边碎碎念:“为什么不让我出去……为什么不让我出去……”如此循环。转着转着主往大门口跑去。 折枝大喊:“六少爷……梳洗呀……您还没梳洗呀……” 飞舞着发丝跑到大门口,却被两守门的拦住了,挺客气地说:“四少爷吩咐过,不让六少爷随便出去,六少爷请回吧。” 折枝在他身后拍着胸口喘息,说着:“还好……还好……” 他又抱起脑袋开始转圈圈:“为什么不让我出去……为什么不让我了出去……我是宅男没错,但为什么没有电脑……为什么没有电视……为什么不让我了出去……我还没见过真正的古代外面是什么样的……老子就是想出去……”若放到现代,在他家里。他妈一定会说:“这孩子,又抽风了,唉~就一二六子,以后怎么得了哟~” 正当他自言自语念叨个没完时,他身后突然传出一声:“六少爷……您在说什么呢?”他吓了一跳,一转身,正好看到凤晴天笑得一脸阳光明媚。 侍卫和折枝都对他行礼,叫了声:“凤总管。” 他对他们笑着点了下头,又对莫小六说:“六少爷要出去玩,也要先梳洗一下,等四少爷回来了,自然就可以出去玩了。” 莫小六斜着眼睛问:“真的必须得我哥同意?” 凤晴天笑而不语。 他一下子就泄气了,耷拉着脑袋往他的赏月阁走。凤晴天走在他后面,双手搭他肩膀上,渐渐用力往后圧,越凑越近,莫小六手脚僵硬,心里暗想:“又来了……又来了……这个家伙到底怎么回事!!!” 最后莫小六感觉他几乎是贴到自已身上来了,能清楚地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和淡淡地檀香味。只听他轻笑一声,在他耳说到:“六少爷垂头丧气地样子,被四少爷看到了他会很伤心的。” 莫小六转头看了看他似笑非笑的表情,疑惑地问了句:“会吗?”又转过头对自己说:“应该……不会吧。”据他自己的观察他哥是那种对自己不爱的东西冷漠到让人心寒的那类人,他又不爱自己,干嘛伤心。 从某个角度来说,莫小六是个爱钻牛角尖的死脑筋的人。 折枝替他准备好洗漱用品,凤晴天把东西接过来说他来,一边替他梳头,还边笑着对他说:“六少爷的发质真好,又柔又滑,很漂亮。” 他在凳子上扭了两下,其实很不习惯,还寻思着要不要把它剪了来着。“怎么了?”凤晴天低下头问他。 他说:“不会梳,麻烦。” “呵……六少爷要是觉得折枝梳得不好,晴天可以转告百灵姑娘,让她重新替你安排一个丫头。” “不用了……”他很想问可不可以剪,想想那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古训,还是算了。 凤晴天把铜镜递给他,说到:“好了,来瞧瞧。” 莫小六左右看了看点头道:“嗯~不错。” 凤晴天笑出声来,柔柔地说:“六少爷长得丰神俊秀,面如冠玉,俊逸出尘。自然是不错。” 莫小六想到他形容他哥,也是一堆形容词,可显得不是一个档次的。叹了下气,把镜子放回去,说:“我说的是你的手艺不错,难道你平时都自己梳!”想想又补充到:“那个男人还会自己梳头啊,嗤嗤~又不是……” “哦~又不是什么?” 理发师!莫小六差点就说出来了。想了想又改成“太监!” 凤晴天的听到他说出这两个字句脸色立刻就变得有些古怪,连笑容都没稳住。可又阴下去的脸几秒后又恢复过来,抚着他的头笑道:“六少爷真是口直心快,不过……四少爷也替你梳过头,你这样说他会很伤心的。” 莫小六囧,错开话题:“我哥什么时候回来?” “又想他了吗?四少爷最近有些忙,可能会晚些。自从几个少爷相继去世之后,老爷夫人也去了,整个欧阳家族都四少爷一个人撑着,六少爷也要乖些,少让他操点心,好吗?” 莫小六看着他,一惯笑着的眼里却有些阴霾,他想,或许这个人只是笑习惯了,悲伤都藏进了眼睛里,这就是做下人的悲哀吗?还好,还好,他穿越到一个清闲少爷身上。 “知道了。”他也没在说什么,只是很乖巧地答应着,他想若现在是真的欧阳六月,大概也会这样吧。他看着楼下,下人们都在忙里忙外挂着红灯笼,奇怪地问了下:“今天什么日子了?” 凤晴天走到他身边,和他一同看着楼下,轻说着:“再过几天就是前端午了。” 莫小六看了他一下,埋头道:“能说清楚点吗?我好像记不太清了,自从上次晕倒之后,脑袋总是昏昏沉沉的,有点神经错乱了。” “神经错乱?这词你在哪儿学到的,不过倒也形象。现在是暻宣四年,四月二十九日,六少爷你有整整半个月没去学堂了。” 莫小六傻笑,“那啥,都忘记去了。”他望着天,心里想着:“我擦,暻宣年,没听过。先知什么的,军师什么的,皇帝什么的,浮云啊~” 屋外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接着听折枝说道:“六少爷,该用早膳了。” “哦,进来吧。” 折枝进来把早餐给他放到桌子上,说了声:“请慢用。”就退下了,莫小六走去一看,一碗粥,几个晶莹剔透的包子,和一碟看上去挺开胃的小菜。 凤晴天把粥端起来,舀了一勺放到他嘴边,他脸红着说:“我……我可以自己来。” 然后他就在凤晴天的微笑的眼神注视下,将所有东西吃得一点不剩,吃完了也不没吃出什么味来。 尴尬地把碗放好,凤晴天摸了摸他的头,轻赞了句:“真乖。” 莫小六双眼放光了,他突然想到如果他搞不定那个有着众多老婆还阴阳怪气的老哥,为什么不把对他那么好的凤晴天泡到手呢。 虽然他这人有些奇怪,而且也没他哥厉害,可他至少对自己温柔啊,不会对你打一巴掌,再赏一颗糖,跟着这样的人,多安全,多放心,多有爱啊。 他莫小六又不是真正的欧阳六月,他可以不爱任何人,当然谁对自己好就偏向谁。想到这,他突然就笑了,觉得自己这次终于开窍了,明媚的眼神在灿烂的笑容里栩栩生辉。 012.他们还玩无间道 吃完早餐之后,凤晴天还想陪着他,他哪儿不知道,这明明就是想看着他,免得他胡来。他摆摆手说:“不用了,你去忙你的吧,我就在府里转转。” 然后他就一个人东瞅瞅,西看看,也不让折枝跟着他。下人们显然觉得他最近不太对劲,可又没人敢问他。 他遇到的第一个熟人就是那个弹琴的那个青衣男人。他看到莫小六之后仍是一副冷冷的样子,淡淡地对他说:“六少爷今日怎么会想到到抚琴这里来转转?”跟他哥霸气天成的冷傲不同,这个人,仿佛与隔绝了一般,什么事都引不起他的兴趣。 不过老实说这人长得挺不错的,他的气质跟他的青衣很想配,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胸前,有几丝落到他的古琴上,若不是第一次见面莫小六就对他产生了强烈的抵抗心理,他还是很愿意交这样的朋友的。 莫小六看着他这青竹林,小竹屋,古筝,清茶,微风,倒是个避暑的好地方。还敷衍着回答到:“好久没来了,今天刚好没事就转来看看。” 抚琴说:“那就请六少爷随便看看吧,只是在下这青竹林太过简陋,照顾不周,请多海涵。”说完就不理他,自顾自弹琴去了。其实他这里地方不大,一眼就能看完,牌匾上那“青竹林”三个扁体字挺漂亮的,他很想去屋里坐坐,但人家没请他。 莫小六安慰自己,人家是琴师嘛,琴声都能杀人的,看看动漫或者小说里,琴师各种牛X,不理自己也正常。艺术家嘛,都有个那个毛病,没事就爱装B。 实在是自讨没趣,他站了会对那个自称抚琴的男人说:“那啥,你忙吧,本少爷先去别的地方走走。”说着就转身了,只不过走了几步后他都还觉得背后冷嗖嗖的,总像有双冰冷的眼睛盯着他。 他也不管,一个劲地往前走,直到完全走出那片小竹林,才深深地吸满一口气,再猛地吐出来,叹道:“这个世界的人,怎么都那么牛啊~” 出去了没走多远就看到了一堵墙,走过那道院门,隔壁就是些花花草草,一片一片,高的矮的,开花的结果的都有,但他很茫然,花草什么的,他连玖瑰都没替他前女友买过,你懂的╮(╯▽╰)╭ 再往里走到一点,便看到了那正门挂着的“浅草居”的牌匾。他想,嘿!还真形象,像浅草居全是草,青竹林全是竹子,赏月阁里就只有欧阳六月,瞧瞧,取这些名字的人真有文化。 不知不觉就逛到了人家后院,后院的植物偏向灌木形,几乎没见到什么巴着地上长的小青草了。他研究着其中一棵种开着粉红色花朵的半人高的花,明明记得在哪儿见过,却始终想不起叫什么。 突然他就听到一个男人低沉中还着沙哑的讲话声:“他叫你去什么?” 接着又是一个听上去十分妖娆的男人的声音:“做一种能控制别人,吃了便会上瘾,让人不得不听自己摆布的药。” 莫小六想,那不是毒品吗? 第一个男人说到:“那不是百烈柔吗?” “不,照他的意思看来,只是想控制,没想把人弄死。” “他到底想控制什么人?” “他的心思……呵……” “此去何地?” “迷雾山~采一种叫红灵角的草药。” “迷雾山!”那男人好像挺吃惊,声音也挺高了一两分,接着说到:“迷雾山乃出了名的鬼山,多少武林高手有进无出尸骨全无,他这不是叫你去找送死吗!” “呵……”后面那男人苦笑一声,无奈地说到:“愿老天别让我死那么早。” 之后两人沉默了片刻,问:“何时起身?” “今晚,等他回来告个别。” “你不会是……真的爱上他了吧?” “爱?呵呵呵呵……我柳真颜与他,生生世世,不共待天!” 莫小六第一个感觉就是奸细!间谍!无间道!并且这人对他哥大大的不利,应该消灭! 问话的男人又说了声:“还记得你自己的任务就好。不过欧阳四旬心机深不可测,你也要小心行事。” 莫小六暗想,擦!果然不出本少爷所料。 叫柳真颜的那妖媚的男声又响起了,只听他带着强烈揶揄的口吻,漫不经心的说到:“放心吧,在这里我就是个整天只会做药和撒娇的二号傻瓜,他还暂时怀疑不到我头上来。” 问之人说:“那头号傻瓜是谁?” “还是能是谁?当然是我们的宝贝们六少爷!说到这儿我突然起想起几天前那傻瓜还跑来偷吃了我的毒药,差点被毒死了。真是晦气,要那蠢蛋真被毒死了,欧阳四旬还指不定拿我出多大脾气,哼!” 莫小六拳头都快捏出水了,此刻他是多么想冲出去凑这混蛋一顿!可他忍住了,哼,跟本少爷斗,等老子找到你爬墙的证据,还不把你往死里整! 他摆出那种宫廷剧里女人用的看穿一切的眼神,冷冷一笑,“你个妖孽,本少爷早晚会收了你!” “谁!”柳真颜大喝了一声。 莫小六立马捂住嘴,暗想,操!老子又二了一回。 还在犹豫要不要出去送死,却听到一个脆灵灵的丫头的声音:“颜公子,您的衣物奴婢已经替您整理好了。” 柳真颜像是松了极大一口气,过了好几秒才说到:“拿进来吧。” 一阵推门的声音之后,又轻微地放置物品的声音和那丫头惊慌地惨叫:“啊!你……” 半响,莫小六才听到柳真颜欢快地轻笑道:“要怪,就只能怪你来得不是时候。来人!” “颜公子。”这又是另外一个丫头在讲话。 柳真颜说:“这下人误碰了本公子的毒药,此药毒性甚强,见血封喉。唉~拖下去做那片夹竹桃的花肥吧。” 那丫头战战兢兢地应了声:“是!” 莫小六的心一直都处于拔凉拔凉的状态,还好来了个替死鬼,还好还好。他抚了抚胸口,在心里默念了两声唵嘛呢叭咪吽。 又过了分把钟,也没听到什么声音了。他看了看四周的地形,刚好后院有个门可以出去。啥也别说,保命要紧。 013.六爷那是吃醋了 溜出浅草居后,莫小六就不敢出去乱闯了,虽然是他家,但住了很多外人。 他哥终于在傍晚时分回来了。莫小六远远看见看他的马车就跑去接他,想随便给他说说他今天所经历的奇怪的遭遇。 刚到大门口,一红色的身影就闪到他面前去了,莫小六看着欧阳四旬刚从马上下来,还没来得及叫上一声,那身影就飞扑了上去。莫小六想这家伙莫不是叫做欧阳七天?他向墙后面避了避,暂时不想出去凑热闹。 可那红艳艳的身影刚扑上去紧紧抱着欧阳四旬之后,莫小六就看到他摇着欧阳四旬的衣袖撒娇说到:“四旬,颜真今晚就要起身了,你得送送我。” 他一开口,莫小六就愤怒了,这分明就是今天被他偷偷听到的奸细的声音!他靠在墙壁上,深呼吸两口,又把头伸出去打望。 这下他却看到欧阳四旬居然温柔在抬起他的下巴,在他耳边轻声说着什么。紧接着那奸细脸一红,扭了两下腰。 莫小六捏着拳,瞪着眼,牙齿磨得“嚓嚓”直响。心里暗骂道:“尼玛,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是吧,老子才懒得管!” 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气愤地往回跑。只是他也没发现,在他离开那大门口飞奔向他的特殊化小楼之后,欧阳四旬轻抬了下眼,朝他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才半眯起眼,朝颜真说到:“叫下人备好酒菜,爷等下去浅草居。” 莫小六躺在床上,左右翻腾,眼前不停出现欧阳四旬调戏奸细的那幕,他扯着头发心里发堵。明明说好放弃那家伙了,可为什么看到他跟别人亲近就是不爽,而且那人还说了与他不共待天,到底要不要把这事告诉他,成了莫小六今夜失眠的理由。 欧阳四旬进来的时候他还在床上挺尸,瞪着双大眼睛盯着床屋顶一动不动。坐到他旁边,轻抚去他脸上散落的发丝,在他耳边唤到:“月儿。” 莫小六把眼珠子往他那边转了一下,然后又转回正前方,用鼻子“嗯”了一声。 他哥仍用那种温柔得他一听就受不了想接近的的调子问到:“下人说你今晚没吃晚饭,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告诉哥。” 莫小六本想告诉他没事的,但就在欧阳四旬抬起手劈那一刻,他闻了他身上居然带了点淡淡的青草的香味。 他不高兴了!这香味他在浅草居里味到过,明显是某奸细身上的。而且那几次他哥抱他的时候发都发现他哥身上无处何时都没有一点味道,连头发里,都没存留下一丝味道,这个人,明明就是个游戏里走出来的CG人物,他能接受他没有感情,做事狠毒,就是接受不了他身上居然残留着别的男人的气味。受不了! 他皱起眉头,死死地盯着房梁,不言不语生闷气。 欧阳四旬本还想说些什么,外出敲门声响起,接着就听折枝道:“禀四少爷,六少爷的晚膳做好了。” 欧阳四旬说:“进来。” 折枝推开门进屋他亲自接过晚饭,端到床前,勺了口饭菜放到他嘴边,柔声劝道:“来,乖,吃一口。” 他不张嘴,没反应。欧阳四旬把勺子放下,皱起眉头,斜飞入鬓的双眉如两把利剑,冷硬的脸蒙上了层冰霜。只听他冷冷道:“既然折枝照顾不好你,那留着也没用,不如卖到妓院去,哥替你重新找个乖巧的丫头伺候着。” 莫小六惊,大喊:“不关她的事,你这也忒狠了吧!” 他哥半眯起眼,脸上盛怒气,他心想,糟糕!又说错话了,即使觉得这样很狠毒,但也绝对不能当着别的人面说出来,没有人听着会觉得舒服的!自己果然是二啊~ 可这话都说了,又改不了口,他只能撇起嘴,可怜巴巴地纠着胸前被子上的凤凰图案。 他哥最终也没发作出来,握着他的手,关心地问到:“那到底怎么了,告诉哥。” 他翻了个身扑在床上,脑袋在枕头上蹭了蹭,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憋了半天才说到:“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各种不想吃饭……” 欧阳四旬看着他,半响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把他从被子里捞出来,搂在怀里,又把饭递到他嘴边,这下他乖乖吃了。 越吃越眼睛发酸,在他过去二十二年的现代生涯中,他早已经忘记他爹妈上次抱他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就连跟他那前女友,也只发展到手拉手的地步,以至于后来他把感情全部投向了虚拟的网络世界,爱情,那是个可望而不可及的梦。 他哥阴沉的面容也变有柔和了不少,语气中带了不少欢快之意,边喂他吃东西边调笑般说到:“这下闹够了,知道肚子饿了?” 他揉了揉肿胀的眼,再吸了吸鼻子,微抬起头看着他哥的眼睛很认真地问到:“哥,你到底爱不爱我?” 他想,此时若眼前这人肯微稍点一下,就是陪他一起下地狱,他莫小也干!可欧阳四旬抿着嘴,停下手中的动作,刚才的和颜之色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心慌了,眼看好不容酿起来的和谐气氛又要把自己打破。一把他抱欧阳四旬,在他有些坚硬却很温暖的胸口蹭了蹭,立马撒娇似的说到:“好了好了,我不问就是了,你别生气。” 014.六爷那是傲娇了 一顿饭还没吃完,敲门的又来了,莫小六听门外一丫头说:“四少爷,子时到了。”欧阳四旬却没理会她,仍是一抱着他喂饭。 莫小六歪着脑袋问他:“你今晚还要出去吗?” 欧阳四旬说:“就在府里,不过有些事情没处理完。” “哦,”莫小六顿了顿,又说到:“别太累。” 将最后一口饭喂进他嘴里,欧阳四旬替他擦了擦嘴,莫小六看着他嘴角弯弯的,看上去挺开心,然后自己也觉得挺开心。 突然他又把一碗黑漆漆的东西端到他面前,莫小六一闻,一股清淡的中药味,还有点苦的感觉。不禁问到:“我为什么要吃药?” 欧阳四旬说:“只是此调理身子的补药,服过‘三巧夺魂丹’之后,哪怕是毒被逼出来了,身体也会有好长一段时间处于虚弱状态。来,乖,把它喝了,不苦的。” 莫小六尝了尝,味道还不错,有点甜,端起碗一口就干了。然后还意犹未尽地伸出舌头在嘴唇上舔了一圈。 他看到欧阳四旬眼里那股子欲望强烈地流露了出来。整个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了一般,连抱在他腰上的手臂也加重了不少力道。 他本来以为欧阳四旬会吻他,连娇羞和欲迎还拒的表情都做好了,结果他哥只最微闭起眼,再睁开时,眼里一片平静。 把他放到床上,盖好被子,轻柔地说:“乖乖躺好睡觉,嗯?” 莫小六一直看着他,不说话。他就当成默许了,替他整理了两下头发,站了起来。 一把把他拉住,莫小六还有点不舍地问:“哥你去哪儿?” 欧阳四旬无奈握着他的手,安慰着说到:“哥还有些事没处理完。” “那你处理完了还来不来?” 他哥把他的手放到被子里,态度有些强硬地说到:“月儿,你该休息了。乖,别闹。” “哦。”他应了声,闭上眼睛。不久就听到开门和关门的声音,欧阳四旬出去了。 他把被子一脚踢开,大热天的就捂得只剩个脑袋,刚才忙着跟他哥撒娇,他哥这一起他就觉得浑身起火,热得不得了。 想想时间还早,也不怎么睡得着。他光着脚丫子跳到床下,跑到窗口看外面的景色。一下床就发现难怪以前欧阳六月不爱穿鞋,原来光脚踩在这木地板上那么凉快。 趴在窗口朝外面望,突然看到他哥的身影朝大门口那边从走,门口边刚好停了辆马车。莫小六突然把那忘到九宵云外去的奸细想起来了,暗想:擦!你个妖孽还没滚出去! 想着就轻脚轻手地推开门,朝大门那边跑了过去。 他不敢靠太近,要知道这个年代的人内攻什么的,那是冈冈的,尤其是他哥,看他平时那冷傲的表情就知道工夫不错。 隔太远他也听不到他们在讲些什么,只是没多一会就见那一身火红笑得万分妖娆的年轻男子做出了要上车了的姿势。 莫小六暗道:速度滚,有多远多远! 只是在他上车那一刻,居然在欧阳四旬脸上亲了一口。没错,就是亲了一口!莫小六瞪着眼死死地盯着那个跳到马车上潇洒离开的背影,有种完败的挫折感。 他抱起头做出兔斯基揉脸的表情,转着圈圈念叨:“太过分了……太过分了……连本少爷都还没亲到你居然就在本少爷面前亲他!太过分了!你们这对狗男……那个男!本少爷……本少爷要代表月球消灭你们!” 念叨完之后,他突然平静下来,真的那是平静得不得了。冷笑了两声:“哼!哼哼!”接着面无表情地说到:“认真你就输了!” 说着转身就走,也不管欧阳四旬还站在门口对他旁边的侍卫讲什么。可就在他转身那就秒,一脚在落在地上的树枝上,他才想起自己忘记穿鞋来着,树枝好像刺进了脚底板,顿时火气就上来了,真是人倒霉起来空气里都充满霉味! 他把脚下的树枝取出来一折,树枝断了,发出“嚓”地一声响。却没发现就在此时,欧阳四旬幕地回头,轻攻一闪,身体瞬间掠起,一掌朝他劈来! 可就在离他脑门不到一厘米地位置上,他收住了手,莫小六愣愣地看着眼前这只手,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见他收回手后,才深深地叹出一口气,整个人一软,向地上跌去。 没跌到地上,欧阳四旬把他接住了。莫小六看他眉毛胡子皱成一团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莫小六起起来,推开他,横着眼反问:“那你为什么又在这里?” “我告诉过你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 “结果就是跑来和你小情人卿卿我我!” “月儿!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一掌若我没即时收住会发生什么!” 莫小六激动了,推了他一把,没推动自己倒退后一步,一不小心就把心底的秘密吼出来了:“哪你他妈知不知道老子刚才抽风似的担心你!”说完又自嘲地说到:“晕,你怎么会知道。连老子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控制不了,疯了疯了!” 他哥脸皮突然变得很难看,反正这黑灯瞎火的莫小六也看不太清。只听他低沉地叫了声:“月儿……” 听得他心头一颤,实在不是个滋味。又听他接着问到:“你担心我什么,不妨直接告诉我。月儿,你近来变得有些不大和以前一样了,到底怎么回事,告诉哥好吗,嗯?” 莫小六摆摆手,表示没事。接着说到:“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你各种溜逼。”说着转身走了,还低声骂了句:“你就和那奸细自生自灭去吧,操!” 他刚刚骂完,只觉得一道强劲的风向他吹来,眨眼间欧阳四旬一只手搂他腰上,另外只手死死地将他的嘴捂住。在他耳边轻喝了声:“不许出声,懂?” 莫小六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茫然地点了点头,只见他随后在身旁摘起四张树叶,“唰”地一声飞了出去,树叶瞬间打进他们身边的四个侍卫脑袋正中央,紧接着四个侍卫吭都没吭一声,直接全倒地上。 看着这诡异的一幕,莫小六的冷汗比那四张树叶慢不了多少地落了下来。他哥轻轻他在他边说到:“刚才那话不能在外面说,要告诉我也只能在只有我们俩的情况下。欧阳府虽然我们家,但难免会混进两个外人,被坏人听到了就不好了。懂不懂?” 莫小六木纳地点了点头。欧阳四旬替他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温柔地安慰着:“好了,月儿乖,不害怕了。有哥哥在,不害怕了……” 他像是这才缓过点神来,原来屏住呼吸有点憋气,这下终于能猛烈地呼吸起空气,也不敢去看那躺地上的四个死人。 对欧阳四旬憋出点笑容,点头应到:“嗯,不害怕。”说着推开他,一瘸一拐外回走。 他哥拉着他,急忙问到:“脚怎么了。” 他吸了吸鼻子,说:“没事儿,被树枝刺到了。” 欧阳四旬蹲到他身边,握着他脚裸,担心地说到:“来,让哥看看。” 他咬着下唇收回脚,倔强地看着他,对视几秒后才说到:“没事,我以后会记得穿鞋的。” 欧阳四旬却突然站起来,一把把他抱起来往赏月阁里走,一路上什么也没说。 莫小六觉得气氛有点压抑,很想说点什么来缓和一下,可又不知道说啥好,想了半天突然冒出一句:“哥,你到底……” 他突然瞪大双眼,一只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嘴,他看到欧阳四旬的眉毛又皱到一团去了,还好,还好自己没问出口。 015.床上才能悄悄话 欧阳四旬把莫小六放到床上,吩咐折枝打些水来。折枝端着水盆来的时候看到他脚底析全是血迹,不由得惊讶地问了声:“呀!六少爷您的脚怎么了?” 莫小六刚想说没事,就看到欧阳四旬偏过头冷看了她一眼,她头一缩,朝他们行了行礼,退了下去。 欧阳四旬弄了张凳子过来,坐到旁边替他擦脚上的血,他摇头另一只脚悠闲地说道:“你干嘛对人家小姑娘那么凶,难怪都没有人敢亲近你。” 他哥说:“她这没大没小的性子,就是让你给宠出来了。” 他笑了笑,偏着头看着欧阳四旬完美如雕刻出来的侧脸无所谓地说到:“这样挺好的,像朋友那样,没事还能聊聊天。” 欧阳四旬看了看他,又低下头,轻声问到:“月儿是不是在怪哥不让你出府去?这……” 他赶忙抢话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怪你……”其实他在想,欧阳六月那么笨,肯定是属于被人卖了还倒替人数钱那类人,我是你我也不放他出去。 他哥隐隐地笑了下,有些无奈却更多的是宠溺地说到:“我是说……眼看着端午快到了,到时哥陪你出去好好玩一场。” “真的!”莫小六瞪起眼睛西着嘴大声问到。 他哥挺欢快的样子说:“当然是真的,傻瓜。”说着把一种晶莹剔透的膏药敷在了他伤口上,凉凉的,还有点淡淡的香气,很舒服。 他动了动脚,问到:“这是什么啊?感觉还不错。” 欧阳四旬解释说:“冰晶膏,外伤良药,大内密制,皇家专用。” 莫小六一吓,凑到他旁边神秘西西地问到:“那你怎么会有?” 欧阳四旬眉尖一挑,捏了下他的鼻子万分宠溺地说到:“那还不是为了不听话的月儿准备的。” 莫小六老脸一红,心中暗自荡漾开来。 欧阳四旬说:“好了,睡吧。” 他有些落没地答了声:“哦。”然后!然后欧阳四旬脱掉外衣往他被子里钻了进来。他看着他,惊异地说到:“你,你,你,你……” 他哥朝远处的油灯轻轻一挥,油灯无声地熄灭了,整个房间被幽暗的月光照射,莫小六突然觉得这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却只听欧阳四旬淡淡说了声:“别说话,睡觉。” 他藏在被子下的手指纠在了一起,旁边躺着一个温热的人,但他却不敢靠近丝毫。他用力吸了一下鼻子,空气中还残留了些刚才那摸上去就不疼了的神奇的皇家秘药的味道,刺激得他身体为之一颤。 “怎么了?”欧阳四旬突然凑到他耳边,轻声问到。 他把脸埋进被子里,闷闷地问到:“哥,我可不可抱着你睡?” 欧阳四旬没说话,停了两秒,他心里害怕极了,暗想要是他不同意自个儿这脸就算是丢到太平洋去了。却不想两秒之后,旁边那人就伸出手臂来,轻轻地将他拥入怀里。 他顿时激动得难以控制,整个人跟个八爪鱼似的贴了上去,紧紧地反抱着他,连牙齿都咬得梆梆紧,心里又酸又甜。想着老子活了二十多年,就一个人睡了二十多年,以前抱着蒋思雨没啥感觉,现在抱着一比自己身材高大的男人竟……他把头埋在欧阳四旬的肩窝里,为自己找到个合理的理由:肯定是玩游戏时被那群腐妹子同化了,绝对不是天生就那么想要男人的!嗯,一定是这样!~~/(ㄒoㄒ)/~~ 想到这儿,他突然撑着他哥抬起身来,向漆黑的四周望了望,然后故作神秘地对欧阳四旬说:“对了,那奸细的事还没告诉你。” 他看到欧阳四旬的眼睛珠子突然变得异常的明亮,眼里的阴毒一闪而过。让他不由得往后缩了一下,却被他一只手臂搂了回去,莫小六听他用像在询问明天的天气那样的语气问到:“哦?那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莫小六听他这语气好像蛮不在乎的,就像个考了好成绩把卷子给他老子看,然后他爸蛮不在乎地扫了一眼,给他的感觉就是他莫小六本来就该考好成绩,有什么好值得表扬的。 想到这儿,他愤怒了!当初就是因为这种傻B想法,想着反正考好也没用,结果悲剧了,一向引以为傲的成绩一落千丈,他爸好似更不待见他了。 他翻了下身把脸朝向墙壁,总结似的发言:“上午闲逛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你的小情人说跟你有着不共待天之仇,还说他其实叫柳真颜,就是这样。” 欧阳四旬听了也没开腔,他自个儿倒是东想西想闷得慌,一定是多管闲事了,咬着嘴唇,委屈极了。 良久之后欧阳四旬把重新紧紧地抱着他,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月儿,有时候控制一个有能力的人,远远比杀掉他更有用,明白吗?” 莫小六摇了摇头,往他怀里靠了靠,心想,原来你是想学武则天玩什么请君入瓮的把戏,那毒品一定是搞来他喂他自己的吧,真是居心不良啊。 他哥从背后抚过他的脸颊,将头发轻轻移向耳后,叹了叹气,轻声说着:“不懂也好,哥愿你,一生都不懂。” 016.六爷的狐朋狗友 莫小六醒来的时候还觉得不太真实,这么快就把人家拐上床了,早这样的进展……他认真地想了想,嗷~踏入幸福的康庄大道即将起航! 想到这儿也忍不住在床上打了俩儿滚,实在不过瘾还想站起来蹦跶两下,折枝突然在外面敲门:“六少爷,您醒了吗?” “嗯。”他应了声,看着折枝笑嘻嘻地端着水盆进来,朝他挑了挑眉,调笑道:“哟,笑得那么开心,捡到宝啦。” 折枝一边替他梳头一边笑道:“少爷您啊就是个宝,您瞧瞧您,明明笑得比谁都开心,怎么?捡到宝啦。” 他一笑:“少爷我什么样的宝贝儿见过,哪儿像你们,嘁~”其实他想的是,就算没真正见过,至少电视里面见过。 折枝符合着:“是~六少爷您见多识广。您的挚友们都在下面等着您呢。” “挚友……们?” “是啊,孙少爷,白少爷,还有张少爷都在下面,等您收拾好了一道出去游玩。” 莫小六嘴一撇,嚷嚷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能出欧阳府,怎么出去玩,我哥又去上班了是吧,他还真忙,要等到端午才能出去啊,好像还早着呢……” 折枝轻笑道:“不早了,明天就到了。再说了,他们也不是叫你出去玩,就一同地府里转转,他们都说啊,外面的风景还没欧阳府的好看来着。好不容易四少爷能请他们来玩一次,都乐得不行呢!” 莫小六想原来是欧阳四旬叫他们来的,看来他是觉得我寂寞了,需要人陪,但他又没时间,啊~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受QQ表情影响,莫小六立马转头给他做了个坏笑的表情。来了那么久,就指着明天能出去见见世面,你见过那么悲催的穿越者吗?听上去很牛,实际上呢╮(╯▽╰)╭ 莫小六无所谓的想着,一定是老子穿越的方式不对! 走到楼梯口,莫小六刚好看到那几个少爷,有个翘着腿嗑他家的瓜子,看外形长得一般般,满地都吐着瓜子壳,一看就没什么公德心。 有一个连脚都缩到他椅子上去了,用心拿着苹果块慢慢慢慢地啃,活像一只大老鼠!还有一个趴桌子上睡觉的。 他止步了,整张脸都扭曲起来,擦!就不能整俩儿正常人吗,瞧瞧这几人德性,靠谱吗?欧阳六月笨了笨了点,但也不至于是什么不良少年吧。自己还本想在他们身上套出点什么有用的信息来着,也太不着调了。 此时的莫小六已经完全忘记了他窝在家里上网时就这德性,基本上所有宅男都比较喜欢做这种事情。 没打瞌睡的那俩儿人也都看到了莫小六,嗑瓜子的把手里的瓜子扔到桌子上,站起来对他抱拳道:“欧阳兄,近日不见,别来无恙。” 咬苹果那人两只手捏着同一块苹果,边啃边眨着眼睛看着他,莫小六真想上去捏他两把,太像老鼠了! 他摆摆手,鉴于他也不知道这些人叫啥名字,只好也对他们抱着拳还礼道:“还好还好,众兄别来无恙。” 后来,莫小六就和他们坐到一起嗑瓜子去了。 但莫小六跟他们不一样,他是从21世界来的你也知道,和朋友集在一起不是上网玩游戏就是喝夜啤,斗地主什么的。瞧瞧这坑爹的瓜子,不是蹉跎岁月么。 他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老鼠,道:“我说老兄,咱们不会就这么干坐着吧。”老鼠啃了下苹果,对他眨了两下眼。 对面嗑瓜子的一拍大腿站起来,道:“欧阳兄,寻安我就等你这句话了,走吧!” 莫小六一脸茫然,“走哪儿?” 他立刻给莫小六做了个坏笑的表情,道:“还能去哪儿,上次约好的,欧阳兄不是忘记了吧。” 莫小六摆手:“没有没有,当然没有……”却想,这家伙怎么也会这表情,难道也是被雷劈来的! 他们一起身趴在桌子上睡觉的那家伙就站了起来,眼睛偶尔隙开了条缝看看路,边走边睡。 跟着他们,不久走到莳花苑门前,莫小六纠着眉头,在心里暗自嘀咕,你们不会是想去偷窥少妇吧。想到这儿,他也跃跃欲试,想到里面御姐罗莉什么的,不禁吞了吞口水。美人无论是在何时何地,都给宅男们带来想的撸的欲望。 可他们没有既没爬墙,也没趴门缝上,那个叫寻安的又对他做了个坏笑的表情。就好像他知道一个秘密,并对你暗示这个秘密,因为他知道你也知道这个秘密,并且此时正要实行这个秘密。 他又看了看四周,大家都好像对此了如指掌,像个家喻户晓的八卦新闻,大家都知道,就是不愿当着主角的面提起。在暗地里使出眼色,以示证明自己的心机足以应付宫廷剧里的勾心斗角。 莫小六想,他们这样不就是为了让自己去敲门吗,他们这样不就是为了能光明正大的去看美女吗,好吧,做为一个主人和朋友,自己这点牺牲算什么! 当他正要去敲响那扇紧闭的大门时,却被老鼠迅速闪过来的身影挡住了。莫小六还看到他抓着自己白衣服的那只手上还残留着大量的苹果汁。 寻安瞪着眼大张着嘴小声地问他:“你去干嘛,这样会打草惊蛇的!” 他哭丧着脸道:“你们到底想干嘛?” 老鼠用苹果指了指他们旁边那棵大树上细声细气地说到:“你上次不是叫我们来帮你把那个弄下来扔到院子里去吗?你说你老看不惯里面那群女人了。” 莫小六抬着,头顶一个黑成一团,几十公分大的马蜂窝悬挂着,旁边还有几只蜜蜂嗡嗡嗡地飞。 然而此刻他是多么想对着那黑成一坨的玩意大叫了声:“我操!!!” 017.此间少年多二货 当然,马蜂窝是没捅成的,原因是他还没二得那么登峰造极。只好劝阻到各位:“众兄还是回去吧,经我多方思量之后才发现此蜂窝乃百年老蜂窝,其蜂王极其厉害,而且瞅着这角度掉下来肯定是掉在我们站的位置上,怎么看也是咱们比较吃亏啊~” 寻安一拍大腿,赞道:“欧阳兄英明!”说着头也不回地离开此地,接着老鼠对他眨了眨眼,再接着耷拉着脑袋现在还没露出正常的瞌睡兄。 瞧着这阵形,他也很自然地排了上去,才想:“靠!我看你们根本就是不想来捅吧,还装成很乐意的样子,也不知作何居心。”莫小六不由得对他们多长了个心眼。 一路走到他家池子上面的凉亭里,时上的天气不大,坐在这儿看风景正好。寻安兄不禁诗性大发,一拍大腿念起诗来:“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 农夫心内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 莫小六奉承道:“好诗!诗好人更好!” 寻安洋洋得意,把腰上挂着的房子取下来摇了摇,解释到:“此诗及昨日夫子所教,是其意是为了赞赏我的王公贵族的逍遥快活。” 莫小六寻思着怎么听也不太像啊,根据他学过十几年的语文水平来说,再烂也不至于烂到能把一首诗的意思扭曲至此。不禁“呵呵呵呵……”地很有深度地笑而不语。 寻安更加得意,走到老鼠跟前把他手里捏着的苹果抢过来一扔,挑着粗眉道:“我说白小吃你别吃了行不,这不破坏气氛嘛,来来,给大伙来一首。” 叫白小吃却更像老鼠的少爷对莫小眨嘟起嘴,眨巴眨巴两下眼。莫小六突然觉得这人还好眼睛长得比较大,也比较水灵,要不然配上他那小脸尖嘴什么的,自己的胃肯定受不了。 白小吃想了想,依旧嘟着嘴小声说:“有了。”接着咏颂道:“香蕉虽好吃,菠萝价更高。若为吃苹果,二者皆可抛。” 莫小六说:“呵……呵呵……白痴兄果然精僻!” 最活跃的寻安摇了摇这时一直低着头半睡半醒的那人喊着:“酒鬼酒鬼,别醒了,到你了!” 他这才慢慢地抬起头,当看清楚他长相那一秒,莫小六惊了,帅啊,白皙光泽的脸上没有一点痘痕。有些慵懒的眼神里又好似以能看透一切,微微勾起的嘴角似笑非笑,足像一只没醒的豹子。 只见他缓缓地伸出手去,抚上莫小六的左脸,轻轻摩挲着,说到:“念一首《天仙子》如何?” 莫小六看着他,被眼前的美色深深地吸收住了,不禁忘记了动作,半天才吞了下口水,点了点头。 他的笑意越发加深了,深遂又带些妖娆的五官显得如此明朗,比起颜真纯綷的美更多了几分阳刚之气,他的声音低沉又清晰,轻轻道来:“ 深夜归来长酩酊, 扶入流苏犹未醒。 醺醺酒气麝兰和。 惊睡觉,笑呵呵, 长道人生能几何。” 莫小六听完,愣了两下,拍拍手道:“好诗,诗好人更好!” 他笑着凑到莫小六耳边轻声道:“这句,六少爷刚才已经说过了……”接着身体一软,莫小六赶忙接他接住。 由于欧阳六月身体本身就很瘦弱的原因,寻安也过来帮他把那人扶到凳子上坐好。然后他拍着那人的脸大叫了两声:“酒鬼!酒鬼!” 没见反应,又抓着他的肩膀前后大弧度摇着,还一边喊到:“张笑灵!张笑灵给你少爷我醒醒!” 最后摇累了,把他扔到一旁,喝了口茶水道:“又睡着了。” 莫小六终于从愰神中彻底清醒了过来,无所谓地说道:“没事没事,让他睡吧,咱们接着玩。” 寻安又来了兴致,对他们说到:“好好好,该欧阳兄你了,来,你也出一个。” 莫小六想着他们一个姓白一个姓张,那么这个肯定姓孙了,不禁笑道:“孙兄不急,六月这就一一道来。” 其实莫小六心里没谱,像李白杜甫什么的,都很忙,他哪儿记得他们都写过些什么呢。依稀记得有首歌的歌诗还不错,就背了出来:“人生在世不称意,不如自挂东南枝。 秋风肃肃晨风飔,菊残犹有傲霜枝。侯门一入深似海,枝枝红杏出墙来。江州司马青衫湿,宣城太守知不知。” 孙寻安猛拍大腿叹道:“好!好诗!枝枝红杏出墙来,难得一见的好诗啊!欧阳兄不愧乃名门之后,竟能随时随时出口成章。寻安佩服佩服!” 莫小六说:“哪里哪里~”心里那叫一个囧啊。 跟他们瞎扯到吃午饭的时间了,莫小六留他们吃饭,大家都说不必了,原样子大家都挺不喜欢来他家玩的,从头也不回地离开中就能看出来。 莫小六想,大概是迫于欧阳四旬的威严才过来的,想想,那也确实,他家的确没什么好玩的。山山水水什么的,这群公子哥们早就看腻了。 不过那个叫张笑灵的英俊男人走出门时竟然转身对他风骚地笑了笑,半弯起的嘴角藏着他看不懂的意味,让他着实惊艳了一把! 018.伺候爷的又是谁 当天晚上为了搞出端午节的气氛,欧阳府上上下下挂满了灯笼,艾草,墙角都洒上了雄黄。桌子上摆满了大大小小形色各异的粽子,看上去很有胃口。 能到明天就能出去了,莫小六有种出狱的感觉。他坐在桌子上一直等他哥回家吃粽子,等到趴下了,等到鸡叫了,等到睡着了,他哥还没回来。 奇怪的是,连凤晴天也不在,百灵一直在忙上忙下安排府里的事务,本想找她问问,可人影也见不着。折枝偶尔跑来问他两声要不要先睡觉,他说不用了,然后她又忙去了。 他这个堂堂欧阳府的六少爷竟被这样莫名其妙的晾下了。 欧阳四旬回家时就看到这副景象,整个欧阳府安静极了,欧阳六月一个人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他正面摆着的一盘杏仁糕点已经只剩下一块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已经是差不多是卯时了。他把欧阳六月抱起来,放回他的赏月阁去,半路上莫小六醒了下,嘟哝着问了句:“嗯,你去哪儿了……” 他轻声安慰道:“有些事情没处理完,回来晚了些。睡吧,乖,没事。” 莫小六滚到床上翻了两个圈蹭着被子继续做美梦,时不时地呷了呷嘴,笑出声来。欧阳四旬也没听清梦他在念叨些什么,把耳朵轻轻地凑上去,去引来一阵温热的呼吸。 他呼吸一促,赶忙抬起头来,他眼里的月儿如些白皙动人,连轻颤的睫毛都能引来一阵怜惜。他轻抚上他的眉间,脸颊,红润的唇,却在自己的唇离他不到一厘米的地方生生地停住了。 死死地咬住自己的牙,收回僵硬的手指,再自我调节好身心气息。最后看了一眼熟睡的欧阳六月,一打门,他将又是那个冷傲霸气,毅然决然的欧阳四旬!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他坐到书桌前,对着身旁的昏暗的空间道了声:“出来吧。” 紧接着一个一身紫衣,长发高束,手持银弩,身形如魅的男子出现在他面前。借着昏暗的灯光,依稀能看清出他的模样,是一个长相鬼魅的男子,连眼珠都显现出淡紫色。 只见他无声地走到欧阳四旬跟前,毫无犹豫地跪下,幽灵般空灵的声音穿透了沉闷的空气,不带任何语气地说到:“紫魅参见主人。” 欧阳四旬只是坐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抚摸着茶杯边缘,仿佛用数据合成的CG脸上无法呈现出任何表情。只是那眼中的疯狂和欲望,让人望而生畏。他不急不慢地说道:“起来吧,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紫魅无声地站了起来,禀报到:“已过汾水岭,全军驻扎在万绝峰下。” 懒懒地倚到椅子上,欧阳四旬依旧把玩着杯子,淡淡地说到:“想要不动声色地溜进临阳城,即使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万绝峰,也不得不闯一闯了。” 紫魅道:“这次他派出的全是百里挑一的精兵,加上有湘水前去接应,相信我们会万无一失的。” 欧阳四旬猛然将杯里的茶水含进嘴里,伸出手一带将他拥入怀里,轻含住他的唇缓缓将茶水渡入他的口中。 随后一阵深入意境的激吻,原来如同鬼魅的面容此刻尽显艳丽,淡紫色的眼珠像是能将人吸进去一般极具诱惑。 欧阳四旬捥住他的一腰,一手放进衣服里,表情淡定自若,眼里的欲望却燃起了熊熊烈火。他放到放开紫魅的唇,在他耳边用他那原来就性感,此刻却带了些沙哑的嗓音,不容反抗地说到:“伺候爷……” 紫魅低着头,高束的黑发早已凌乱地散落腰间,衣带松落,身下一个火热的物体挡着自己,他明白此刻要做什么。欧阳四旬挑起他的下巴,半眯起眼面色不改地问到:“怎么?不愿意?” 他依旧低着头,轻声道:“不!紫魅不敢!” “呵~是不敢,还是不愿意!”欧阳四旬放开他的下巴,食指与无名指渐渐掐在他的脖子上,逼得他不得不抬起头来。凑到他跟前,不带任何表情地说到:“这种事,爷从来不需要勉强任何人!” “不!不要!”他突然紧紧地抓住欧阳四旬的衣脚,语气中是难以掩饰的波澜壮阔。眼里盛满泪水,连哭都显得如此卑微,他泫然若泣地说着:“主人,紫魅……紫魅只是还有些不敢相信……” 他跪下身,含住了欧阳四旬的身体,欧阳四旬却只是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把玩着那把银色的弩,任他为自己服务。 突然问到:“猩红之眸用着还算顺手?” 紫魅将它吐出来,半眯着眼舔了舔嘴唇,色情又艳丽,空灵的嗓音中透着沙哑的味道,有些激动地回答到:“主人送的弩,紫魅自是非常喜欢。皆有不顺手之理。” 欧阳四旬将那用白银找名将精心打造的猩红之眸举过头顶,不知是在欣赏或是想着别的,另一只手插进紫魅的头发里,淡淡地对他说着:“紫啊,爷告诉你,爷给你的,只要能亲手碰到的,便是真实的。” 紫魅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却没再说什么。 在聚集的激情喷薄而出的那一刻,欧阳四旬抬着头,嘴唇轻启,无声地叫着,紫魅抬起头,清楚地看见了,他恍然间叫着的那一句:月儿…… 019.众人出游他走丢 莫小六坐在石阶上观望着来往游玩的行人的大腿,千万别误会,不是他好色,他是没力气抬头了。 他耷拉着脑袋把一块糯米羔捏成四边形,再在上面用指甲掐成九个数字,按了按110的位置,放到嘴里咬了口,嚼了嚼吞了下去,然后再深深地叹了口气。 旁边卖糯米羔的大爷挑着担子走到他跟前问到:“小伙子,最后剩几块,你还买不?” 他打了下隔,赶忙摇头,远处的杂技表演者嘴里突然喷出一口火来,正朝他们的方向,莫小六瞬间注意到这大爷正对他满脸沟壑地笑得沧桑,看这天气也不早了,于心不忍,又摸出几个铜板把他剩下的糯米羔子全买了。 大爷开心的走了,他拿着羔点实在吃不下,递给他旁边缩成一团的乞丐,剩了一块,扔狗吃了。 又一个人贩子笑嘻嘻地问他要不要跟着走,此刻他心里有火,却不能发,他是多么想对他满口大黄牙的人贩子来个佛山无影脚,无奈他没那种脚,只好装成很牛B的样子对他狠狠地说到:“告诉你!老子上头有人!老子他哥姓欧阳!” 人贩子先生一听是欧阳家人的,灰溜溜地溜了。莫小六在第无数叹气后,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他在宏伟的人生蓝图中,他并没有计划这一块,没错,他是迷路了。 看着这人声顶沸,络绎不绝的人群,和那舞动的长龙,莫小六站起来扭了扭腰,做了下广播体操的准备运动,又坐到石阶上,开始悲伤地回忆起他和欧阳四旬走散的全过程。 他们是一早出门的,都打扮得光鲜亮丽,一看就是纨绔子弟,忒惹穷人恨的那种。他问他哥:“我说咱们就不能低调点?咱们是出去玩又不是出去相……”他差点把相亲说出来了,想了想,又改成了会客。 欧阳一身玄色衣服穿下来把他衬脱得很有气质,虽然他本身就很有气质了,莫小六此刻却在他身上深深地感受到了王者的气息。不禁暗想,这家伙不会是流落民间的皇子什么的吧,就是电视里演的那样。 他哥看心情大好,亲自替他梳头穿衣,还牵着他下楼,那种感觉忒棒,就跟女主角什么的那样,你懂的,他必须得瑟。 下楼后才看到凤晴天,百灵都在下面等他们了,奇怪的是连抚琴都在,可气的是他们后面还有一群或妖艳或清秀或水灵的姑娘。 莫小六一眼望去,数了一下,擦!刚好八个,就是那八个四少奶奶,他眼一撇,往他哥身上靠了靠,用力抓着他的手,八噶~ 欧阳四旬目光如炬地一扫众人,问道:“都准备好了?” 百灵欠了欠身回道:“都准备好了。” 莫小六不高兴地说:“那么多人啊,会不会太挤?” 欧阳四旬淡淡地说着:“每年都是那么多人,也不见把你挤瘦了。” 莫小六看了他一眼,却只看到他的侧脸,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暗想:“我怎么知道过个端午你家上下老小全部出动。” 欧阳四旬又说话了:“大少奶奶,二少奶奶,五少奶奶们都准备好了吗?” 百灵又道:“都在外面候着。” “那我们也走吧。”说着拉着莫小六出去了。 莫小六惊讶了,原来他家那么多寡妇。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他跟他哥都坐的是十二台大轿,可遗憾的是,里面还有灵百,凤晴天,抚琴。 莫小六就不明白了,明明是几个下人,再怎么能干还是下人,为什么要和他们坐在一直。这不是他喜欢搞几级分化,在平时这都无所谓,这是人肉轿子他第一次坐,来还想着可以和他们调调情什么的,想到这儿,蛋都碎了一地。 这几个人都很闷,百灵和抚琴有种异曲同工之闷,他哥就更闷,凤晴天面色红润,嘴角带笑,但一个人也没什么好说的,所以此刻就他最显闷骚。“唉~”无奈之下,深深地叹了口气。 欧阳四旬把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虽然没搂着,但也差不多了,轻声问到:“怎么愁眉苦脸,出来游玩不高兴?” 他眼珠子望向头顶,刚想说咱们这么拉风会不会造成交通堵塞啊。凤晴天就在这时轻笑道:“六少爷这要是觉得闷,可以唱唱曲儿,吟首诗怎样。” 他眉头一皱,道:“没心情。” 凤晴天又说:“那叫抚琴公子替咱们弹一曲如何?” 他一想到此琴师的威力,身体顿时往后一倾,“不要!果断不要!” 欧阳四旬问他:“那你到底想如何?” 他委屈地想:“肿么可以对人家那么凶,人家怎么好意思讲是想单独和你坐一块儿~”就在此时,他突然灵机一动,想到故事,可以反应一个朝代的风土人情。 不由得对他哥坏笑道:“哥,讲个故事给月儿听吧!” 他哥眉头一皱,紧抿着唇。接着又朝凤晴天挑了下眉道:“晴天,替月儿讲个故事。” 晴天学莫小六的样子身子往后一靠,对百灵坏笑道:“百灵姑娘,六少爷说他想听故事。” 百灵对莫小六皮笑肉不笑地行了下礼,对着坐在他对面的抚琴道:“抚琴公子如此会弹琴,一定知道不少有关曲子的故事,这何不来一段?” 抚琴抱着他的古琴,斜斜在依坐着,淡淡地说到:“六少爷古灵精怪,在学堂里一定听过不少有趣的故事,何不讲两段来大伙听听。” 莫小六刚想反驳,正义言词地告诉他,少爷我在学堂是念书,不是听故事去的!抚琴又道:“我们这就数少爷您最悠闲了,咱们这大人啊,各忙各的,哪儿有时间听事故呢。所少爷您就别推辞了。” 靠!你们是大忙人,就显得老子最无用是吧,老子脑袋里装的故事你们一辈子也学不到,嘁~ 莫小六不禁鄙视了一下他意兴阑珊等他讲故事的众人,虽然看不起这群到处踢皮球的人,但是还是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苦逼感。 然后他就在“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对小和尚讲故事,老和尚说,从前有座山……”中不停循环,一摇一摇的骄子像摇篮般很快将他摇睡着了。 020.谁吻了你的脸颊 醒来时他还躺他哥怀里,睡得安稳稳,极其舒适。再看看四周,已经没人了,不由得问了句:“他们呢?” 欧阳四旬把他抚起来,轻替他轻揉了下肩,说到:“都下去了,就等你醒来。” 莫小六看着他,眨了眨眼,挺感动的,问到:“怎么不叫我一声?万一我睡成到下午去了你不是要等到下午。” 他哥看着他,眼里尽是柔情密意,说着:“那又如何?” 他愣神了,小脸顿时红扑红扑,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他哥站起来,把他也拉了起起来,有些担忧地问到:“怎么了?是不是腿麻了?要不要哥抱你下去?” “没有。”他抓了抓头发,犹豫着说:“哥,你其实……可以不用这样,我已经不是小孩了。” 欧阳四旬只是淡淡地答了声:“好。”拉着他下轿了。 跳到轿子下,他们原来来到了河边,边上停着一艘大船,上面有个旗子,用篆体字写着“欧阳”。远远听去,上面笑声连连,一派气派加腐败的现象。 欧阳四旬说:“他们都在上面等着,我们上去就可以开游了。” 莫小六看着这景象,好像在离集市挺远的一个码头,远远望去整条集市挤满了人,他连自己是从什么方向过来的都搞不清。 不禁泄了气,明明还想一路看看风景的,结果拿去睡觉了。他哥一直牵着他的手,好像一不小心就会走丢似的,他的思绪飞了飞,又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不禁有些后悔,有人那么关心自己,宠着自己,挺好的,真的。 见他一路闷闷不乐,欧阳四旬安慰着:“每年端午都乘龙舟游太湖,哥知道月儿也游腻味了。但这是欧阳家历代的规矩,等转玩这一圈,哥便配你去集体上看把戏如何。” 莫小六顿时开颜:“那敢情好!” 走到金碧辉煌的龙舟殿内,莫小六傻眼了,那哪是什么船呐,整个就是一豪华的宫殿。里面歌舞生平,他看到此时正在大厅内跳舞的是欧阳四旬一个长相挺妖媚的小老婆。他们走近了也没停,仍摆骚弄姿地跳着。 欧阳四旬牵着莫小六径直走向最上边的主位,旁边的百灵起身对丫头道了声:“通知船夫,可以开船了。” “是。”丫头小声了回了声,无声地退了下去。 他看着这歌舞表演索然无味,首先单从这表演上看来,就跟他看春节联欢晚会上的歌舞一个德性,再说这人长相,太过妖艳,妆太厚,也不知道卸了后长相啥,还没他自己看着舒服。 他左右看了看,大家都无面表情地看着表演,经鉴定,这一家子大小全是貌合神离的主儿。 他干脆走下座位跑到边上推开窗看外面的风景,话说还真不错,那水清得见底,没一丝杂杂质,没污染就是好啊。 突然他想到这大好晴天要坐船上钓鱼肯定不错,转身无视大家注视他的目光跑到欧阳四旬身边贼嘻嘻地笑着。 他还没开口,他哥就懂了,问他:“又有什么鬼点子?” “我想去钓鱼。”他说。 他哥眉一动,“月儿会钓鱼?” “你教我啊。”他又说。 他哥把他拉到身边,摸着他的头轻声说:“现在宴会刚开始,哥不便离开,等下陪你去。” 他咬着下唇,低下头,嘟起嘴,也不管早已成为众人的焦点,撇了眼还要用心跳舞的狐狸精,任性地说道:“我现在就想去。” 他哥沉默了下,转身对笔直站在他身后的凤晴天说:“晴天,带六少爷去钓鱼。” 凤晴天朝他微笑着轻点了下头。他不高兴地问:“你不陪我去?” 欧阳四旬替他把肩上打卷的长发顺直,轻声说着:“哥等下去,你先玩着。”说着将他的手放到凤晴天手里,懒懒地依在椅子上,朝外面抬了下下巴,道:“去吧。” 他对着欧阳四旬笑了笑,突然觉得这样的欧阳四旬特性感,他就想不明白,这样一个才绝惊艳的人,是怎么被生出来的呢,还有他那如雕刻般的脸,是不是等很多年后,大家都老了,他还能如此CG,他突然很想,和这人一起变老。 想到这他竟然放开了凤晴天的手,众目睽睽之下,跑去亲了欧阳四旬一口! 随着他那夸张地“啪”地一声,所有人都震惊了!乐师们忘记了凑乐,跳舞的忘记了跳舞,聊天的忘记了闭嘴,连口水都忘记了擦。 他哥脸上依是不动声色,但眼里却有一闪而过的疯狂,他甚至开始想象,是不是自己逼急了,就能逼出欧阳四旬所有的欲望。 不过他只是笑嘻嘻地对众人摆了摆手,拉着凤晴天出去了。 他们到船边上找船手弄了两支钓杆,坐在哪里安静地谁也没说话。莫小六也知道那样根本就钓不起来鱼,就跟那刻舟求剑一码事。可他就是不想呆在那里面面对着欧阳四旬那群小老婆。 他悲哀地想,莫小六你完了,这才几天啊你就对人家有那种意思了,还深深地吃醋,可人家根本就不爱你,这该怎么整啊。 凤晴天自刚出来就没了笑容,偶尔看他一眼心事重重,欲言又止。从他头两次的表现来看,莫小六大体觉得他对自己,呃……或者是欧阳六月有点意思,但……他愁着脸看着凤晴天,自己移情别恋的计划还是暂缓一缓,他现在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 “六少爷……”凤晴天突然叫起了他。 他转过头,看到他一直看着湖面,用鼻子“嗯”了一声,等待下文。 他又说:“六少爷不能再做那么任性的事了。” 他装糊涂,“什么事啊?” “就是刚才在大殿里对四少爷做的那种事。” “为什么?” “因为……你们是兄弟啊……” “那又怎么样?” 凤晴天突然回过头和他四目相对,他明明看到他眼里有悲伤,却瞬间转变成了笑意,轻抚着他的脸,如碰珍宝。轻轻地说着:“晴天原替四爷,永远守候在六少爷身边。” 莫小六看着这船也渐渐靠岸了,也不知道是太湖太小还是他们的船太大的原因,又或许是自己心不在焉,谁知道呢。 他收回鱼杆,暗想:晚了,谁叫自己倒霉穿到欧阳四旬的房顶上,要是穿到你的房顶上第一眼见到的是你,老子或许觉得你对老子温柔的笑着比欧阳四旬整天板着个脸舒服多了,但这就是他妈的猿粪啊,我擦! 提着鱼杆站起来,他轻声说了句:“对不起,晴天。”说着转身走向殿内,刚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对他说到:“还有,少爷我不是以前的欧阳六月了,自从死过一次之后。” 整理好心情回到殿内,他本以为这靠岸了,他哥可以陪他出去玩,结果一踏进出就看到欧阳四旬搂着他临走时跳舞的那艳丽的姑娘,此妹子正用她那红艳艳的唇一口亲在了他刚亲过的欧阳四旬的另一边脸上。而可恶的是欧阳四旬居然由着她,还喝了她送到他嘴边的酒! 他气极了,把手里的鱼杆往大殿中央一扔,引来一声震耳的声响。吓得正在重在一起表演杂技的杂技师们摔成了一团。 颤抖着身体,他指还在搂搂抱抱的那对狗男女,牙咬得死紧,欧阳四旬厉声叫道:“六月!” 他收回手,边点头边一踢了一脚桌子脚,桌子倒没事脚疼得钻心。此时他们身体都向前微微倾斜了一下,提醒着大家那是靠岸了。 他咬着牙最终也只说出了一个“日”字,飞奔上岸了。 021.湖边惊现他三哥 上岸后的莫小六很快就被人潮淹没了,任你再怎么发光,扔在一堆凡人里,光芒自身都得向卖烧饼的大爷屈服。 在不知道穿过多少条大街小巷之后,他深刻地体会到自己有多愚蠢,像某个爱情砖家说的,在爱情游戏里,谁先爱上对方谁就输了。 在秉承着“认真你就输了”这条原则的网络世界里,莫小六突然那是真的觉得自己没那么多必要要去认真。所以……他摸着自己饿得咕咕叫的肚子,发觉自己输惨了。 终于找到了一家当铺,他把自己紧紧捏在手里的,被偷得只剩最后一件值钱的玉佩摆上了柜台。 年迈的掌柜的拿着放大镜观望了一会儿,用他那闪着精光的浑浊着的双眼直盯着莫小六,假装不在意的说:“五……五……五两银子,怎么样?” 莫小六望着房顶思考,五两银子到底能买些什么呢?他怎么想都觉得有点吃亏,讨价还价这种本事,他还是有点的,毕竟当初还去地堆上淘过山寨鞋什么的,咳,不说这个( ̄▽ ̄)~ 他一脚踩到人家给他坐的凳子上,流氓气质十足的说到:“你忽悠老子吧!五十两!” 掌柜的身体往后一倾,道:“你……你,你抢人!” “你不识货!” 掌柜的往他身边一靠,咬着牙瞪着眼,摆出个OK的手势,吃大亏似的狠下心说到:“三……十五两!” “四十八。” “三十……八两。” “四十五两。” “四十……两,不……不能再多……多了!” 莫小六学人家一拍大腿,潇洒地一甩袍子,大声道:“成交!” 他拿着四十两银子喜滋滋地走了出去,觉得自己颇有成就感,就跟那些小说里写的二货穿越者不一样,不是被抢就是被人骗。 只是在他离走之后的好久,那掌柜的才宝贝儿似的将那块玉佩收好,朝他离去的方向用力骂到:“傻傻傻……傻不啦叽!” 当然他是听不到了的,在这个财不外漏的世界里,他竟然敢大摇大摆地装阔,拿着一包银子去买零食,反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那包银子是什么时候被人偷走的,再回过神来,就只剩些钢板买糯米羔了。 他那上青楼,上茶楼,上赌楼的美梦一一泡汤,然后就出现了他最开始坐在石阶上吃糯米羔打发时间的情景。 实在撑得慌的,想着等人群散了再慢慢找人寻问回去的路,毕竟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怎么说还得依附着欧阳家过活,他一边站起来闲晃一边哼唱着:“做米虫的感觉真好……做米虫的感觉真好……” 这人一多,就容易撞到别人,尤其是晚上,再怎么明亮的灯光也穿透不了重重叠叠的人脑袋。他就在一个人自娱自乐,想去卖古董的小贩哪儿逛逛的时候撞到一个人。 原因是那人太婑,刚在古董摊边的字画摊那里买东西,莫小六的脚不知道勾到个什么东西,向前一扑,差点扑了出去,幸好这里被人接住了。 他回过头一看,原来那人坐在轮椅上,再仔细一瞧瞧,他惊讶了,那人长得跟欧阳四旬可真像,他越凑越近,就像看清楚点这人到底是谁? 不想那人微微一笑,顿时连他眼角那颗红痣都生动了。他注意到,这痣和微笑是欧阳四旬没有的,但那鼻梁和嘴唇,真的太像了。那人突然轻拉起他的手,叫了声:“月儿。” 莫小六欢腾了,果然是熟人啊!他望着繁星闪闪的夜空感动得内牛满面,终于不用在大街上甩火腿闲逛了。 那人又轻声说道:“许多年不见,月儿都长那么大了,月儿一定不认得三哥了吧。” 莫小六对他眨眼,表示疑惑,“诶!许多年?” “是啊,三哥离开家的时候,月儿才六岁呢,这一转眼,十多年都过去了。” “十多年你还能一眼把我认出来?” “月儿呀,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呵~” “我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莫小六突然来了点兴致,跟他聊了起来,就这时他又被一人狠狠地撞了一下,一下子就跌到人家怀里去了,他一想人家坐的是轮椅,说不定腿有问题,这样坐下去也不知道疼不疼,一时间惭愧不已,当然脸红什么的,完全被夜色盖住了。反正他是觉得这人很亲切,第一次见面就有种找到亲人的感觉。 那人抱着他又笑了笑,转头对身后推着他的高大的男人道:“亦柏,这里人太多,咱们到湖边上去。” 莫小六这才注意到他身后那个高人,身材高大挺拔,长相英武,气质优雅,背后一把古琴,用布包着。要放以前他一定不知道那包的是啥,可见过抚琴背琴的样子,他现在一眼就认出来了。 叫亦柏的男人听他说话后,也没说什么,直接将他俩一起往湖边上推去。莫小六想站起来,他三哥却一手放到他腰上,对他笑了笑,意思说不用了,他也对他傻笑了笑,那感觉才是哥哥对弟弟的感觉,温馨带着宠溺。 一路慢走他又问到:“月儿怎一个人出来玩耍,这人山人海,走丢了可如何是好。” 他眉头一紧,嘟着嘴,嘟哝道:“就是走丢了来着……” “哦!”他三哥语气中有些吃惊,“月儿是和谁一道出来的?” “四哥。” “四弟怎放心让你一个出来到处玩耍?” 他委屈地撇着嘴,拿着三哥的头发在手指上打圈圈,小声说:“他说他没时间陪我玩。我就一个人跑出来了。” 他三哥渐渐收起笑意,板着脸的样子很有欧阳四旬的神韵,淡淡地道了句:“糊涂!”也不知道是在说他还是说他哥。 见他沉默着,莫小六主动问到:“三哥你为什么十多年不回家?” 他三哥一直勾着嘴角看着他,自见到他时就眼神不没离开过。此时也只是随意地答着:“三哥当初做了错事,被罚不能回家。” 莫小六鄙视地想着,这年头的人果然古板,再怎么的错事也不能不要这么大个儿子吧,而且还是残疾人,这样把人家赶出去也太伤人心了。 “不用替三哥难过,已经没事了。”他三哥突然反过来安慰他。又问道:“对了,爹娘都还好吗?兄弟们也是一同前来乘龙舟游太湖的吧。” 莫小六看着他,半张着嘴,有些发愣,半天才呷了呷嘴唇,说到:“都去世了。” 022.六爷湖岸遭非礼 他三哥一惊,眉间顿时生出些痛苦的神色来,直看着他,讲不出话,他又补充道:“就剩我和四哥了,哦!现在发现还有你。” 他靠在轮椅上,紧闭起眼,莫小六感受到他手指有些轻微的颤抖,良久才听他缓缓地说出:“子欲养……而亲不待……” 而此时叫亦柏的男人蹲到他身边,拉起他的手紧紧握住,低声安慰道:“千旋,别难过。” 他也跟着安慰地说:“是啊,三哥,别难过。”他指着天上的星星对他们说:“一颗星星代表一个灵魂,相信他们在另一个世界会过得很好的。” 说到这他轻叹了下,其实这也是在安慰他自己。我在这边过得挺好,所以爱我或是不爱我的天朝亲戚朋友们,谁都不用为本少爷难过。 瞧他三哥欧阳千旋还一直处于为他们的父母去世而伤心的状态,莫小六本想说些别的再安慰他一番,不想这里身后的亦柏突然神色严肃地对千旋说:“他来了,咱们走。” 欧阳千旋仿佛也感觉到了什么,紧拉着怀里抱着的欧阳六月的手似是很不舍得。却又不得不说到:“四旬找来了,你呆在这儿哪儿也不去,让他来找你,懂吗?” 莫小六点了点头,问到:“那你呢,不和他见面了?” 他轻摇了下头,道:“我们不方便见面,不过今日能见到月儿,三哥是打心底高兴。” 莫小六笑道:“月儿也高兴,三哥很亲切啊。” 欧阳千旋好像很激动,用力的抱着他,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答应哥哥,千万别告诉任何人咱们见过面了,好吗?” “为什么?” “因为啊……告诉了别人,咱们就再也不能见面了。就像,三哥和你四哥,明明知道他在附近,却不能相见。” 他疑惑了,想要搞清楚为什么,不禁问到:“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欧阳千旋微微一笑,却有些苦涩,说到:“月儿还小,很多事不懂。等长大了,再告诉你。” 他反驳道:“我十七了!还小!” 欧阳千旋依然紧紧的抱着他,依着他说:“哥知道,哥知道,月儿十七了,十七了……” 见他这样,莫小六也有些难过和不舍了,反抱着他问:“如果我想见你,去哪里找你?” 欧阳千旋稍稍推开他,叫了声:“亦柏。”叫亦柏的男子应声递了块玉佩到他手里。他放到莫小六的手心,让他紧紧握住,道:“此乃我深水宫令牌,见令如见人。月儿你收好,若想见我了,便拿着此令到深水宫来找我,无人敢挡。” 他最后再抱了抱莫小六的头发,让他站起身来,由于坐在轮椅上,最后只能拉了拉他的手,由亦柏推着他离开了。 莫小六看着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人群中,吸了吸鼻子,把手里的令牌拿到柳树上的灯笼下一看,上写清晰的刻着“深水令”三个篆体字。 他看了看四周,将它很宝贝的收进衣服里,什么都能丢,这个一定不能啊。 很听话的在湖边等欧阳四旬过来,过了分把钟也没见到,他一边用手掌扇蚊子,一边无聊地四处望了望,却一不小心看到了一个站到湖边上欲想望里跳的中年男子。 他看了四下好像没人注意到,不由得心一急,跑到他跟前去,一把抓住他的衣裳劝阻道:“这位兄台,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熬一熬就过去了,何必如此想不开,寻短见啊。” 那中年男人没有防备,很容易就被他拉到岸堤上,转过头来却是满脸不悦,一脸胡子渣子把他显得很邋遢,一身衣服也是破破烂烂,但他却大声朝莫小六吼道:“我说你小子哪只眼睛看到老子要跳湖了,老子这在练气功呢!” 莫小六囧了,往后退了一步,朝着湖边上对他做了个请的姿势说:“那啥……小弟我眼拙,没看见大哥您这一身本事了得,这……您请,小弟就不打扰了。” 本来他以为没事,但那男子突然把他拉住了,笑得一副笑眯眯一看就要耍流氓的样子,莫小六暗想,不会吧,我操,这也太坑爹了。 那满脸胡须的男人很快将脸凑了上来,对他坏笑着说:“没事没事,兄台我刚才一时性急,没看清小弟你长得是如此闭月羞花,让兄台我这一见啊,小心肝就欢呼跳跃。” 跳你妹!莫小六看着那张脸怎么看怎么恶心,相由心生,这么有哲理的话他还第一次体会到,心头大骂着,老子去当和尚也不和你这种人好,瞧瞧这尿性,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但那男人好像感受不到他的心身,眼看着越凑越近,又死死的拉着他的手,莫小六整个人弓成了一条弧,却还是力气不够,甩不掉那只爪子。 不由得伤心地望着天空,悲泣道,老子命怎么那么苦,好不容易投胎投了个好人家,得了副好长相,却让这么个猥琐男给强奸了。呃……虽然他也不知道此男人现在是不是想强奸他( ̄ー ̄〃) 就当他做好必死的决心,想要舍弃尊严大叫非礼的时候,拉着他的男人的手突然松了,只见他双眼大睁,笔直地从他前面倒了下去。 莫小六吓得连退了好几步,惊恐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一抬头,他哥站在他的正前方,冷傲孤立,一脸冰霜。 023.美玉成双是缘分 他突然变得急剧的呼吸在见到他哥那一秒缓慢了下来,即使欧阳四旬的气质是如此的拒众人于千里之外,却仍是能给他带来无与伦比的安心。 他见到他无声地站在原地,轻轻地张开双臂,他的心跳猛然欢呼跳跃,鼻子一酸,飞扑了上去。紧紧抱着他哥,抽拉着说:“555……那臭流氓欺负我……” 他哥轻抚着他的背,帮他顺气,在他耳边轻声细语地说:“哥已经帮你欺负回来了,不怕。乖,不哭了。”说话的语气跟他的表情一点也不符,却让人因此更加陷入他难得的柔情里。 他在欧阳四旬身上蹭了蹭,撒娇般说到:“恶心死了……” 欧阳四旬说:“不用恶心,回家哥给你洗澡搓背如何?” 莫小六抬着头,脸上湿湿的,心里那叫一个感动。他随便用袖子擦了擦脸,问:“真的是你帮我洗!那多不好意思( ̄? ̄)”其实他心理开始盘算着,这是不是可以来一次鸳鸯戏水呢O(∩_∩)O 他哥的脸色终于正常了点,替他擦掉脸上的鼻子眼泪什么的,还轻声念着:“不哭,不哭……” 他开怀一笑,露出满口白牙,用力将头一点,道:“嗯,不哭了。” 欧阳四旬搂着他问:“哥说好陪你逛逛的,现在说说,想去哪儿?” 他头一偏,没精打采地说:“我一个人都走了差不多一天了,哪儿还有力气闲逛呢。”说着又一笑,“不过现在你来了,不逛的话又觉得很不划算,反正有人当苦力了,我也只好拼了!” 他哥无奈地捏了下他的鼻子,说了声:“你呀……”但是告诉你,他那表情绝对是相当愿意的→_→ 莫小六看到他对着远处一黑影打了个手势,那黑影便一闪而过,完全无影无踪。他瞪着双目努力观望,硬是没想看清那是个啥。 他哥说:“别看了,走远了。” “那是什么?” “人。” “诶!能详细点吗?” 他哥边牵着他往人群里去,边解释给他听:“那是欧阳府的侍卫,我告诉他人已经找到了,可以撤了。” 他摇着他哥的手扭捏了两下,说:“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冲动。” 他哥把他往怀里一拉,半搂着往前走,顺便帮他避开过往成群的行人,却紧闭着嘴,一个字也没回。 莫小六拉着欧阳四旬去看了会杂技表演,看着一个个小孩子就开始表演什么的胸品碎大石,大家拍手叫好,他却有些于心不忍,问他哥要了一块碎银子赏给他们,把他们乐呵得嘴都闭不上。 欧阳四旬说:“他们当然高兴,那些钱够他们吃半年了。” 莫小六说:“这只能证明你已经腐败到穷得只剩钱了。” 后来他倒是没买什么吃的了,总感觉糯米羔吃太多堵胸口下不去,但这个他是坚决不会说出来的,多丢脸啊。 诶,他突然想到,“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呢?” 欧阳四旬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放到他跟前,他一瞧,晕,正是他拿去当的那块。他哥一挑眉,戏谑地问到:“还想不想要?” 他脑袋里立马就冒出一个画面来,欧阳四旬穿着内裤,裸着上身,拿块玉佩催眠似的他面前愰来愰去,还一笑猥琐才笑着说:“想要啊,求我呀~~” 他顿时一阵恶寒,甩了甩脑袋,恢复正常。对他哥无所谓地摆摆手说:“你想要就明说嘛,月儿把他送哥就是了。” 他哥就和颜悦色地把玉佩收回去了。其实他还是很想要的,下次没钱了又好拿去当啊,可是就是不好意思说出来。唉,谁叫咱们的六爷脸皮这么薄呢。 莫小六在一个武器摊前停了下来,里面有卖菜刀,砍刀,水果刀什么的,欧阳四旬说:“那个……月儿,咱们家不缺刀,再说如果缺的话,厨子会去买,这个就……” 他眼一横,鄙视地看了欧阳四旬一眼,道:“哥你莫不是嫌你堂堂欧阳府的四少爷拿着把菜刀逛街很丢脸吧。” 他哥眉一挑,冷冷一笑,丢了一块银子给那卖刀的小贩,说:“都包起来,给爷送到欧阳府去。” “诶诶诶!”莫小六止住了正在收摊的小贩说:“不用了,我就看你这两把匕首做得挺精致的,所以想看看,是一样的吗?” 小贩说:“诶!是完全一样的。这位小爷真有眼光,老刘我打了几十年的刀,虽然平时不打这么匕首,但一旦打出来,那是绝对的漂亮实用。” 莫小六把它们举在手里拔开看了看,色泽很不错,真的很漂亮,又问到:“你怎么突然想起打这么两一样的把匕首呢?” 那小贩叹了口气,说道:“这个本是一位江湖豪杰拿着一块上好玄铁来叫老汗我帮忙打的。打好之一他一直都没来领取,再后来听说那位豪杰已经离世了。我自个儿留着也没什么用,就拿出来摆上了。” 莫小六问到:“他为什么不找打武器的铁将打,偏偏把你专门打菜刀水果刀的铁将打呢?” 老汗摆摆手:“江湖人的事,我这平民老百姓不便过问。” 他把刀递到欧阳四旬面前,晃了晃,问:“哥,你觉得怎么样。” 他问朝那老头抬了抬下巴,道:“多少钱?” 老汗摆手说:“够了够了,小爷您刚才给老汗的钱足够了。” 莫小六边跟着欧阳四旬回家,边笑着把两把刀拿到面前晃悠,欧阳四旬问他:“很喜欢?欧阳府中有很多更为漂亮的匕首,为何不挑一把?” 他说:“这就叫缘分,缘分懂不懂?就像那么多比你好的男人,我干嘛偏偏喜欢你。” 他哥又不说话了,他也不在意,心情相当不错,得意洋洋地说:“哥,给它们取个名字吧。” “为什么要我取?” “哥哥取的月儿都会喜欢啊。” 欧阳四旬停下脚步,接过他手中的其中一把,伸手一拔,刀光一现,将他的双眼映得嗜血又迷人。嘴角微微勾起,道:“倒也是把好刀,就叫碧髓如何?” “好听!”莫小六惊喜地说道:“为什么叫这个?” 欧阳四旬径自将手里那把匕首放到怀里,紧紧地拉起他的手,道:“因为……美玉自成双。” 024.雨夜闪瞎你的眼 莫小六抱着冰冷的匕首欢喜地入睡,这端午过得有喜有悲,受中央新闻和他自己本身就粗神经的影响,他会自动忽略一些让自己不开心的事,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人再叫他二六子了,这本身就让他很满足。 他是在半夜被雷声震醒的,来这个世界许多天后,他第一次遇到下雨打雷,也第一发现了,他居然对打雷产生了心理阴影!! 莫小六坐到床角裹着被子随着一声声巨响瑟瑟发抖,每一声都能让他抖出个固定的频率来。 他咬着被子眼角含泪,撇着嘴角硬是不让它流下来。看着屋内忽明饭暗的景象,才发现他房间里平时一向觉得很漂亮的帘子,此刻却成了他在心里导演鬼片的道具。风吹树枝摇,打在窗户上,不管从视角还是从听觉上,都能给人不一般的享受,当然那人如果喜欢看恐怖片的话。 就在此时,欧阳四旬的房间灯依然亮着,这已是深夜了,他却还伏在桌案上写着什么。凤晴天站于他身后,双手放在他肩上极具技巧性的熟练地替他按摩。顺便提到了当下国内局势:“关边告急,宁王上书朝廷,要求调动兵马前去支援。” 欧阳四旬一面将写好的字条卷好放进一个小竹筒里,走到窗边抓起一只鸽子,将竹筒绑在鸽子脚上,放了出去,一面懒懒地说道:“那是他们朝廷的事,跟我欧阳府无关。” 凤晴天微微笑道:“晴天只是随便说说,时候不早了,四少爷也该休息了,今晚需要晴天留下来伺候爷吗?” 他看了看外面雷声大震,下着倾盆大雨的夜空,道:“留下吧,免得湿了衣裳。”随即由他替自己宽了外衣。 外面蓦然响起两声细微的敲门声,欧阳四旬又将衣服穿好,坐到椅子上,叫了声:“进来。” 进来的是一个着夜行黑衣的女子,此时清秀的脸庞却带了丝难忍的痛苦。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她的腰间受了道剑伤,隐约还有些血迹流出。 进屋后无声地跪到地上,埋头对欧阳四旬说道:“参见四爷。” 欧阳四旬喝了口凤晴天递给他的茶水,淡淡地问道:“事情都办妥了?” “是。女子答到。” “伤怎么样?” “不碍事。” “下去吧。” “遵命。” 短暂地对话后,女子无声地退下,仿佛从来没出现过。在她离去之后,欧阳四旬也只是对着紧闭的房门低骂了句:“没用的东西!” 凤晴天轻笑道:“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派些高手过来,都是些送死的女子,您就别计较这个了。” 欧阳四旬转身捏住他削尖的下巴,冷冷一笑道:“爷不是计较,爷是看不惯我欧阳府里长着这么一群杂草,懂?” 他笑得眉眼弯弯,握住欧阳四旬捏在他下巴上的那只手,舌头在中指上打了转,平时一派优雅,平易近人的凤总管,此刻却为了一个男人媚眼如丝,艳丽勾人,如痴如迷。他一抚掉落额间的长发,几近诱惑地说道:“快了,到时晴天定亲手替四爷您,解决了这群杂草。” 欧阳四旬眼睛微眯,手指在他红艳的嘴唇上打了转,随后将半截手指伸进了他嘴里,有深沉的欲望在眼里逐渐聚集,薄唇轻启,道:“你若不愿意,自不必勉强。” 凤晴天吐出他的手指,笑容依旧,轻声说道:“爷又怎知,晴天不愿意。” 此话一出,欧阳四旬幕地搂着他的腰,一用力,将他整个人圧倒桌面上。他却更是笑出声来,这让欧阳四旬的眼中尽显疯狂掠夺之意。刹那间,便吻上了他那千年不变的笑容。 此后两人都没说什么,一道激吻之后欧阳四旬带他去了床上,他仰起头,一丝泪光划过角落,落进头发里,谁也没看到。 莫小六实在受不了,沉闷幽暗的环境让他心神疲惫,拿着匕首在空中舞了两下,为自己壮起十足的胆,终于跳下床,推开了门。 顶着暴雨跑到他哥门前,浑身都已经湿透了,也没想过要敲下门,就直接撞了进去。 一开门,闪电突然划过,他便看到了那珠帘下缠绵的两道影子,他清楚地看到了上面那人的脸,正是欧阳四旬的那完美到不真实的侧脸。而让他最接受不了的是,下面那人,却是他今天还以为暗恋自己的凤晴天! 他不敢再向前一步,手指有些脱力,手中的碧髓一不小让掉到了地上,他眨了眨眼,擦了把脸上的水,也忘记了去捡它,随意床上那俩人倾刻间抬起的头,他转身飞奔了出去。 欧阳四旬猛然一声大喊:“月儿!”千万不变的平静的调子里,竟带了一丝慌乱,不过仍他再怎么大声,也敌不过那瓢泼大雨中,一道震天动地的雷声。 025.你不爱我让我滚 莫小六一口气跑到他家院长里的池塘边上,抚在栏杆上上气不接下气,又一道闪电划过,他明显看到眼前有个身影一闪,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身形,欧阳四旬就停在了他前面几米开外的地方。 他一摆手,大叫道:“不要过来,过来老子就跳下去!” 欧阳四旬应声停下,莫小六依稀看到他只裹了件外衣,此时已经被大雨浇透,贴在身上,胸口透出一大块肌肉,真他喵的有质感! 他抺了把脸上的雨水,暗想,操!现在哪儿是想这个的时候!欧阳四旬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在漆黑的夜里像只蓄势待发的豹,只听他性感低沉的声音穿过重重雨声的阻碍,在莫小六耳边响起:“月儿,过来!” 他摇头,后退两步,想着他那表情如此危险,万一过去被生吞了咋办。欧阳四旬又道:“别退,听话,过来。” 莫小六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抺了抺眼睛,朝他摇摇手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回去吧。不用管我,我就附近转转,雷打太凶我睡不着。” 欧阳四旬突然吼了一声:“月儿!!”接着胸口高低起伏两下,依然沉静地说道:“听话,过来,会着凉……” 莫小六被他吼得特不爽,也跟着吼了回去:“我他妈着凉关你什么事!不就是打扰你跟人跟办事嘛,用得着死逮着老子不放啊!” 欧阳四旬一听此话瞳孔骤然急聚,原来就冷硬的脸变得有些死硬了,仿佛不相信这是欧阳六月说得出来的话,还咬牙重复问了一便:“你说什么?” 莫小六蛮不在乎地靠在栏杆上,其实他心里特没谱,却不得不死撑着,腿有些轻微发颤,干脆自己抖起来,假装休闲地说:“你没听明白吗?我的意思是我放弃你了。第一回合你赢了,咱们……大雨来了各自飞。还有一大截美好时光等着本少爷呢……” 听这了话,欧阳四旬却放松了,抱着手臂冷笑起来,在这雨夜不禁让人毛骨悚然,莫小六打了哆嗦,听他说到:“你不是六月,你是谁?” 莫小六震惊,暗叫一声糟糕。突然大笑起来,反过来问到:“我不是六月,那你说我是谁?欧阳四旬你把我逼得连我都不认得我自个儿是谁了!你倒是说说我是谁啊!” 这一笑果然有效果,欧阳四旬有些动摇了,皱着眉头问他:“你到底怎么了?” 听他这么一问,莫小六顺水推舟,开始从头到尾检讨他的罪行。“你说我怎么了?你明明说了会给我洗澡了的,结果跑去和人家滚床单,你说说这都第几回了!人心都是肉长的,你若真觉得我烦你告诉我一声,我滚就是了……” 他咬着下唇哽咽着,还补充了一句:“我会滚得远远的……趁我还知道自己叫欧阳六月之前……”他那是真心觉得难过,心里想着的是,趁着自己还知道自己叫莫小六之前,趁着自己还收得回来之前,滚得越远越好。 欧阳四旬紧握起拳头,闭上眼抬起头,大雨将他黑发冲散,紧紧地包围在身体上,即使是这种时候,莫小六还是会忍不住地想,真他妈性感!他哥却无奈地说了声:“月儿,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点头,道:“很多事情都不是咱们想的那样,就像当初我就觉得打雷没什么,可偏偏就有了什么。现在打雷没什么了,我又偏偏觉得有什么。你知道我想的到底是怎么样吗?唉~” 就在此时,一道他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还是没什么的大雷劈了过来,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这一吓,身体往后一仰,幕地倒栽到池子里去了。 在离开地面那一刻,他还很庆幸的想,幸好老子及时来了把煽情的戏码,否则还真有可能穿帮了。不过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又很快想到:“这少爷老子还没当够呢,不会又死于天谴吧!” 026.能给的只有拥抱 “嗵”地一声掉进水里,不用怀疑了,莫小六不会游泳,别人去游泳池调戏美女的时间,他全拿用来打怪升级去了,这不,在水面扑腾了两下,沉水底去了。 不过刚到淹没了头顶,他哥就一把把他提出水面,脚尖轻点一下,瞬间掠到小桥上。莫他灌了两口水在肚子里,一上岸就猛地咳嗽起来,掐着自己喉咙想吐又吐不出来。 欧阳四旬半搂着他替他抚着后背,低声道:“没事了,没事了……” 他难受地朝他大吼道:“你当然没事!我要真淹死了那才叫真的没事了!”雨夜里他看到周围所有的房间的灯都亮起了,显然大家都在窗口上偷窥他们。顿时觉得自己又丢脸又气愤,甩开欧阳四旬径直往赏月阁走去。 刚走出两步欧阳四旬就把他打横抱了起来,他扭捏了两下,听到他哥透着深深地无奈的叹息之后,就放弃了。 他怀里很暖和,再是热天淋了那么久的雨身体也冰透了,他抓着欧阳四旬单薄的外衣将头埋进他胸膛,良久后终于下下决心说到:“哥,我要离开欧阳府。” 他停了上,没讲话,面无表情地抱着他接着走,到赏月阁之后对下人吩咐了句:“备好热水。” 见他一直反映,莫小六又说了声:“哥,我要离开欧阳府。” “不行。”欧阳四旬决绝地说道,接着抱着他上楼了。 我捂着胸口努力制止住自己很想发出来的脾气,深呼吸两口对他劝道:“分开是两个人互相成全,你放我一马,我放你一马的事。” 欧阳四旬依然沉默。他又说:“咱们这样,两个人都很痛苦。既然你不爱我,虽然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目的把我困在你身边,但我们毕竟是兄弟,你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上楼后欧阳四旬抱着他坐到凳子上,眼睛中却带着他在往时从未见过的痛楚,他知道他们之间一定是什么地方出问题了,可就是一时想不出来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欧阳四旬抬着他的下巴,直愣愣地盯着他的眼睛,问到:“你真的那么认为?” 他抓了抓后脑勺,湿淋淋的头发贴在身上很不舒服。傻笑着扒开自己的流海,自己也搞不太清楚状况地问道:“难道不是嘛,呵呵……如果一直留在府里的话,老是看着你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一边理着头发上的水,低下头又不知道怎么说,突然看到欧阳四旬的手腕上带着一串什么东西。再仔细一看,居然是樱桃核!他蓦然想到了那把被他捏烂的樱桃。诧异地抬起头,脑袋一热,又问了句:“哥,你到底爱不爱我?” 欧阳四旬揽住他的腰,将他的头埋进自己的肩窝里,两个浑身湿透的男人,靠在一起身体却异常温暖。紧紧地被他抱着,莫小六听他沉稳又带着性感的声音轻声问到:“月儿,你到底在确定些什么?又在害怕些什么?” 他眼眶一热,眼泪就流出来了。他觉得这话听着特心酸,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怕什么,爱情?那是个多么缥缈的东西,这个时代的人说不定都是不存在的。经过见证了他哥和那么多人乱搞关系,可那些人都无所谓的样子,这还有什么好确定的。 他想到了他的父母,那俩个现在都已经下岗了的工人,想到那个交往了两年的女朋友,想到了天朝的那群整天只知道聚一起没心没肺地玩的同学朋友,想着他就笑了,那么多人跟他一样,但真正穿成的目前他就知道只有自己一个,这证明自己很幸运啊,说不定上辈子还是折翼的天使呢。 正当欧阳四旬对他的笑容疑惑不解的时候,折枝在外面敲门了,说热火准备好了。 他想站起来,欧阳四旬坚持抱着他不放,两个下人把木桶抬进来,装好热水,还玫瑰花瓣,莫小六顿时凌乱了,这不是女人才整的玩意吗!你们怎么还不给老子整桶牛奶来泡澡呢!! 鉴于欧阳四旬在了这,他也不好发作,反正他此时看什么都不太顺眼。看几个下人都出去了。他转头笑得傻地问抱着他的欧阳四旬:“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洗?” 他哥将他的外衣一件件脱去,说:“哥帮你搓背。” 他翻了个白眼,“也就是说不了嘛,那你出去吧,我自己会洗。”说着就从欧阳四旬腿上蹦了起来。 脱得只剩最后一件衣服,见他还没走,很不自在地对他挥挥手说:“你看你都湿透了,再不回去洗澡会感冒的,快走快走……” 欧阳四旬站起来,走到他身边,面对面,眼里是他看不懂的掠夺之意,莫小六开始思考,这个人想要掠夺的,到底是什么。只听到他说到:“月儿,至少现在,我能给你的,只有拥抱。” “那以后呢?” “以后……一定会改变。” “有什么区别!” 他突然抓起莫小六的手腕,举在他们面眼,眼里一片嗜血之光,狠狠地说道:“我一定会消除所有的阻碍,挡我者,死!” 莫小六被他突如其来的发狂吓到了,身体一颤,结巴地说着:“我我……我不懂!” 他死死地抱着莫小六,将头埋在他肩上,竟然“呵呵呵呵……”地笑出声来!疯狂地笑声在沉闷地空气中回荡,经过他的耳膜,竟笑出他一身冷汗来。 莫小六听他咬着牙发泄着,如同野兽在咆哮:“他凭什么控制我!凭什么阻挠我!凭什么就觉得我欧阳四旬一定会忠心于他!” 说着他又笑了,笑着对他说:“做人就一定要狠,要有心计!要有干掉一切敌人的信心!你不狠他就对你狠,这是个不能停留太久的世界,只有将所有人踩在脚下,才能拼出一条血路来!月儿,爱情,只能让人心软,受人控制,对于一个强者来说,他们要的,不是爱情!” 莫小六急喘着倒后好几步,一腔热血喷薄而出,咬着牙冷笑着点起头,看着他那发冰冷发狂的眼神,那是CG里做不出来的怒气,他笑了,很感谢这人对他说这翻话,抛开兄弟的身份不说,这个人,是他在这个世界生存的,最好的导师。他很感谢,他从来没回答,爱不爱他。 在每个网络游戏里,他都是个排行前十的强者,他心里的野兽,开始慢慢苏醒过来! 027.六月踏上江湖梦 欧阳四旬离开前答应他,放他离开欧阳府,他说:“你想出去,我就让你出去。你要给我看清楚,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世界!” 他开心的笑了,犯二的毛病又开始复发,边搓澡边想,凭本少爷的超前才智,到哪儿不能混得风声水起! 想到这他又开始哼起了歌:“洗涮涮洗涮涮,天天都要穷开心啊~” 谁的心里没只小野兽,尤其是男人,谁的心里没点小火苗,区别在于有的人从来都没人让它燃烧起来过,有人的,一发现苗头就拼命往上浇油。 不得不说,欧阳四旬这桶油,泼到他心里还挺有效。他洗得舒舒服服,晕晕乎乎,打了个呵欠,光着身子站起来大喊一声:“燃烧吧!我的小宇宙!” 此时他心里特欢腾,跟打了鸡血似的,离开欧阳府,立志成为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大侠,到时他就可以风风火火地回到欧阳府,对那个只会耍心计的奸商欧阳四旬勾勾手指头,很大度的说:“虽然你当初不要我,但本少爷现在能耐了,允许你跟着少爷我,过来吧。” 嘿嘿嘿嘿……想到都觉得爽啊! 笑过之后他又苦着脸,脑袋在床头木架狠狠地撞了两三下,大骂着自己,莫小六你出息点! 好吧,他承认了,即使被人这么狠的拒绝了,他仍是不死心,欧阳四旬就是他黑暗里指路的火焰,哪怕是被烈火焚身他也想扑上去,他光着身子衣服都不想穿爬到床上,委屈地咬着被子扯来扯去,没两下就在悲愤欲绝的自我嫌弃中睡着了。╥﹏╥ 大雨过后的天气特别晴朗,放在夏天就是热死个人。他第一眼醒来就看到了射进屋里的太阳,一看就是个艳阳高照的大晴天。 第二眼就看到了跪在他床边的凤晴天,他一吓,从床上坐了起来。 凤晴天今天没有笑,对他满是敬畏之意,毕恭毕敬地吃了声:“六少爷。” 莫小六刚想掀被子下床,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这一坐起来就给露点了,赶紧扯被子捂好。对着他问到:“你你你……你咱回事?大清早的谁罚你跪了!” 凤晴天把地上摆着的鞭子举到头顶,淡淡地说着:“晴天以下犯上,应当家法处置,请六少爷动手吧。” 莫小六咽了下口水,脑袋有点死机,按理说他们是情敌,可这样的见面方式也太诡异,如果真的打了他倒显得自己太小气。而且……说不定人家是两厢情愿来着。 他脑子里乱成一团,一大清早的好心情就被破坏了,对他摆摆手,“你出去吧,没事没事,我就当什么也没看到好了。” 凤晴天依旧出去,举着鞭子也没放下,他唉了唉气,无奈地问他:“你到底闹怎样啊?这么个大男人动不动给人跪下叫人打你你丢脸不丢脸,赶快起来啊。” 他固执地说:“晴天理应受罚,只请少爷您留下。” “什么!”莫小六大问一声。 “只请少爷您留下。”他重复了一遍。 莫小六皱着眉头转了下头,又转回来,指着他说:“你很奇怪你知道吗?一开始你对我好我以为你喜欢我来着,后来你跟我哥滚床上去了,这不,我走了,成全你们,你又叫我留下,你有病啊你!” 他轻声说:“六少爷若离开,四少爷便无法安心处理事务。”想了想,他又说:“若六少爷您肯留下来,晴天发誓,一辈子不再接近四少爷。” 莫小六沉默了,暗想,老子算是明白了,你一直以来喜欢的都是我哥,老子搞了半天一直都是自作多情来着。 他心烦意乱地抓了抓自己乱成一团的头发,说:“你先出去好吗?我这还没穿衣服呢。” 凤晴天出去了,他穿好衣服,自己随便梳了两下头发,推开门,结果他还跪在自己门口,手里还举着鞭子,不过他身边多了个人,欧阳四旬。 无奈地问了句:“你到底想怎样啊?我都说了不想打你了!” 他说“除非您答应留下。” “我哥自己都同意了,不信你问他!” 他依然举着鞭子,欧阳四旬突然说到:“既然他觉得自己犯了错,那月儿就处置一下他吧。”说着接着他手里的鞭子,递到莫小六跟前。 莫小六又傻眼了,这群人到底怎么回事啊。摇了摇头说:“要打你自己打,反正都是你们的事,我可下不去手。” 欧阳四旬不明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一抬手臂,狠狠地一鞭子往他背上落去,莫小六大喊一事:“不要!” 他这一鞭果然没落下,却不是因为莫小六喊的那声,而是一把剑止住了他的动作。百灵收起剑,跪到凤晴天身边,道:“请四少爷饶恕凤总管,此鞭一下,不死也残!” 莫小六惊呼:“有那么严重!” 百灵死捏紧拳头,身体止不停的颤抖,连声线都不平稳,悲泣地说着:“三少爷当初只挨了一鞭,此生都无法再行走。晴天跟了四少爷您整整十年了,您忍心这样吗?” 欧阳四旬鞭一指,沉声对哭泣的百灵冷冷地说到:“你管太多了。” “百灵该死!” “你太让我失望了。” “百灵该死!” “凤晴天是爷的人。” “百灵知道。” 莫小六大吼一声:“你们在搞什么!” 一直摸不清头脑,感觉像是被蒙在了鼓里,大家都知道,他却一个人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还有那三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跨过他们,直接往楼下冲去,大声喊着:“你们吵你们的,老子要走了!不知道你们在搞什么,烦死个人!” 刚冲了几步又折了回来,问欧阳四旬:“我的碧髓呢,昨晚掉你屋了?” 欧阳四旬没回答,他就自己在他身上摸了啊,摸到一把,也不知道是欧阳四旬那把还是他掉的那把,反正拿着就开跑。 一路上无人敢挡,直到跑出赏朋阁折枝却跑出来拦住了他,他停下脚步,这才想起这个跟他关系最要好的丫头,送了她两句离别赠言:“本少爷以后不用你伺候了,你自己一个人要小心些,不能再这么大大捏捏,不是所有的人都少爷我一样好说话说,要知道这府上住着的都是些变态!” 折枝含着泪交给他一个包袱,告诉他:“这里面是少爷您平常的换洗衣物,还有些银两,少爷您第一次单独离家,又不会武功,万事可都得小心啊。” 他拍了拍她的肩,无所谓的说着:“放心吧,没事,别看少爷我平时很笨,关键时刻头脑很清醒的,老子走了,哭什么哭,老子会再回来的!” 就这样,莫小六并不怎么愉快地离开了他从出生,到现在整整呆了好多天的欧阳府,去到了那个他向往已久的,江湖! 028.四爷按赖不住了 见欧阳六月走后,欧阳四旬依然手里依然拿着鞭子,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淡淡地对凤晴天说到:“你什么时候学会自作主张了。” 凤晴天偏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声音里平淡得似乎刚才要被打的人不是他,毫不在乎自己的安危地说着:“晴天只是担心六少爷这一走,四爷您是否还有继续下去的决心。晴天只是,不能忘记自己的使命。” “好好好……”欧阳四旬点头,手鞭子抬起他的下巴,弯着腰直愣愣地盯着他的眼睛问到:“凤晴天,爷问你,若是爷放弃这计划,又或许爷根本不是能平定这乱世之人,你是否转身就走,另寻明主,就当自己从来没出现在欧阳府过!” “是。”他不带任何感情地回答出来,仿佛欧阳四旬就是他的一个使命,除了职责,不需要再投入任何心思。” 欧阳四旬冷笑一声道:“你信不信,爷现在就杀了你?” 他回答:“如若那能助四爷完成宏图霸业,晴天死不足惜。” 欧阳四旬淡定了,双手背于身后,悠闲地说道:“起来,现在就滚出欧阳府。” 凤晴天却淡定不了,依然跪着,固执地说:“青鸟说过,平定天下之人定在欧阳府,晴天死也不能离开。” 欧阳四旬一闭眼,抬起头,缓缓说到:“爷叫你去找人跟着六月,他要是出了半点差错,你死也赔不了。” 凤晴天松了口气,行了下礼站起来。跪太久的腿还在发麻,一瘸一拐的走了下去。 他走欧阳四旬也不看跪在一旁的百灵,背对差她说了声:“跟我来。”径直走了出去。 俩人沉默地回到欧阳四旬的房间,他坐到太师椅上,百灵为他倒了杯,又要跪下,他端起茶杯也没喝,叫到:“别跪了,这里没有别人。” 百灵站到他旁边,他喝了一口,轻声说到:“算算年龄,百灵也该二十岁了,是想嫁了吧。” 此话一出,百灵惊慌地抬头看着他,清秀高傲的脸上此刻尽显错乱的神色,急忙说到:“百灵愿一辈子伺候四少爷,此生不嫁。” “你这丫头,都说的什么话呢。还记得爷当初怎么告诉你的吗?爷说过,在这欧阳府,除了我,你就最大,连六月都得听你的。你跟我一起长大,咱们相互了解,如同形影,你要做的,就是看我得到我想要的一切,心安理得地和我分享它。你若觉得大总管这个职位不适合你,爷这就下令正式收你为妹妹,做欧阳府的大小姐,荣华富贵,享尽一生。” “不用了,四少爷,百灵现在很知足了。” “是吗?那……等哪天你想嫁人了,告诉爷一声,我欧阳府的大小姐,定当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百灵……先谢过四少爷。” “说什么谢呢。在外面,你要把你自己,当成是我,当成是欧阳府的主人。” “是。” “没事的话,就去吧,别太累了。” “百灵先下去了,四少爷有事吩咐一声就好。” “嗯。” 只是在她踏出房门那一刻,欧阳四旬又补充了一句:“凤晴天,不适合你。” 百灵听到了,却假装没听到,紧捏着拳头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百灵走后欧阳四旬一直把玩着那把看上去很朴实却相当锋利的碧髓,六月带走的是他的那把,他现在手里拿的却是六月的那把。 他冷静地坐在椅子上,冷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连眼神都显得有些慵懒,更多的却是透着运筹帷幄的神色。 半响,一只白色信鸽出现在他的窗口,扑腾了两下翅膀朝他飞了过来,落在他的横着的手腕上,他取下竹筒中的信纸,鸽子很通人性地飞走了。 看完信后他也没什么表情,只是将整张纸捏成一团,握在手心,再摊开手里,手心中一团灰烬,随风而去。紧接着站起身来,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还未走到青竹林,便先听到了悠扬的琴声,穿透重重叶枝,听到耳里竟能定神安魂。转过一道弯,便看到了抚琴坐于凉亭之下,古琴之前,正在轻抚着一首他从未听过的曲子。而他的身边,两杯热茶还冒着浓烟,显然,才刚刚泡好。 他坐到他身边,端起他泡好的茶,舒适地听着琴声,谁也没说话。一曲之后,欧阳四旬才把手放到他的琴上,随意弹了两个音符,说到:“这曲子不错,以前怎么没听你弹过?” 抚琴一向自持清高的脸上此时也出现了丝丝笑意,可见心情不错,向他解释着说:“前段时间才刚写的,还未取名呢,要不四少爷替它取一个。” 欧阳四旬说:“名字反倒把它束缚了,不取也罢。” 抚琴微微一笑,道:“抚琴愚昧了。”说完替他的茶杯里加了些水,又道:“四少爷今天怎么有心情到抚琴这里来坐坐?” 他眉一挑,眼里一丝邪气闪过,道:“不欢迎?” “哪能不欢迎,只是有些意外。这不,老远知道您来了,扶琴便泡好茶,弹着曲子迎您了不是。” 他坐到抚琴背后去,靠在他背上,养起头,闭目养神,轻声道:“不错,再弹一遍。” 阳光穿透竹林,落在他们身上形成斑驳陆离的影,轻风徐徐,倒也凉爽。欧阳四旬突然抬起手,把他头上那枚碧簪取了下来。一头乌黑的秀发把他衬托得越发清秀出尘。 只听欧阳四旬把玩着头簪子,轻声对他说:“抚琴,替爷办件事。” 抚琴未停下手里的动作,答道:“四爷您吩咐。” “替爷去江湖中宣传两件事。其一,晴心妃和玄王有染。其二,宁王欲谋反。” “抚琴记下了。” “记住,一定要搞得人尽皆知,必要时把它变成事实也无防。” “抚琴这就去吗?” “不急,做好准备,慢慢来。” 029.六爷首次上青楼 莫小六踏出欧阳府,回过头一看,宏伟的大门上挂着一块金字牔匾,霸气十足地写着“欧阳府”,他向大门摇了摇手,说了声:“本少爷一定会再回来的~”说完潇洒地转身向前,颇有“仰天大笑出门去,一枝红杏出墙来”之感。 带着煽情的小诗,哼着优美的小曲,莫小六第一次去到了他梦寐以求的江湖,当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他是懂的,但是到底该去哪儿,找什么人,他还没想清楚。 沿着他家门前那条大路一直往前走,走到脚都起泡了,终于见到了一辆牛车,拉着稻草,他赶紧拦住,赶车的老汉问他去哪儿,他一时想不出,便很风骚地甩了甩头发,一抚流海,道了句:“江湖。” 老汉似乎见惯了这类2B青年,叹了声气,叫他上车。然后他便躺在稻草堆上,悠闲地架着腿,嘴里咬着一根,从经典老歌唱到流行歌曲。 炎炎烈日下牛车穿过寂静无人的林间,竟也舒适。老汉问他:“小伙子,第一次出远门吧。” 莫小六昏昏欲睡地打了个呵欠,抓了抓被稻草挠得有点痒的后脑勺,无精打采地说到:“这也被你知道了?” 老头子哈哈大笑,说:“老汉在这条路上拉了几十年的牛车,见惯了你们这类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有的啊,回来的时候还是坐的老汉这车呢,这世道,哪儿都不好混,还是回家种田好哟~” 莫小六讪笑道:“不也有些人也没回来嘛,说不定人家混得不错哦。” “是啊,”老头子依然笑得看透人间世事,接着说:“也有的,再也回不来啰~” 莫小六哆嗦了下,怎么听都不觉得这是句好话。不由得问他:“我说大爷,咱们这是去哪儿呢?” 老头子告诉他:“沿着这条大路走,就能走到临阳城去,到时候天南地北由你闯,老汉我就不去了。” “诶!你不进城啊,呜~”莫小六为自己哀悼了一下,脚上的泡还水亮水亮的来着。 老头子自嘲着说:“老汉我这车哪能进城啊,城管会抓的,影响市容嘛,好唉!到了,下车吧小伙儿,老汉我走小路了。” 莫小六跳下车,活动活动筋骨,又听他指着前面的路说到:“沿着这条路走吧,年轻人脚步快,天黑前能进城的。老汉我走啰~” 说完逍遥地架起他的宝牛车慢慢悠悠地走了,莫小六望了望前眼看不到尽头的大路,又看了看老头离开的背影,突然笑了,心想,嘿!这老头讲话还真前卫! 进城的时候天已黑得差不多了,城里人口众多,房屋店面也挺多,就是由于太多,他也不知道走哪边,想了想,还是走中间。 挺着沉重的步伐,龟速前进着,他又不敢问路,害怕遇到骗子,就那样在四通八达的宽阔的石板路上一条街主条街地穿梭,看到了卖当铺,钱庄,酒楼什么的,最后他没进酒楼,因为小二说只能吃饭不能住店。 然后又朝小二指的方向走到了一条很灯火通明的街上去了,一走进,他就明白了,那条街就是红灯区,里面全是妓院。 他摸了摸包里的银子,深水令,和碧髓,望着夜空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没走多远他就发现了一个现象,他右边那一片楼区里接客的全是姑娘,而左边门口站的,全是男人!没错,连老板都是男的!各种品种,各种风骚,各种撩人,各种受不了! 他站在原地,把两边的男女拿来对比了一下,捂住脸悲催地仰天长啸了一声,一头栽进了男人堆儿里。 为了装成自己经常来的样子,他在门口深呼吸了两下,由两个打扮得万分妖娆的人妖男半搂半抱地推进屋里。 进后看到一大堆男人一堆一堆地搞在一起,有的已经很老了,还有的丑得让他的胃都接受不了。暗骂着自己肯定是脑抽了,要一堆女人搞一起看着多劲爆啊,为了搞明白两个男人间是怎么回事,他这回可是亏大发了。 刚一进门,他刚才鼓起的勇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可这进来了又不能出去,多没面子。赶忙对旁边路过一下人打扮的男人叫道:“嘿!你们老板呢?” 下人对他低头哈腰,一脸卑微地笑着,问到:“哟,这位爷,面生啊,找我们老板有何贵干?” 莫小六皱一眉,脸一仰,真当自己是大爷,推开趴在自己身上的其中一个对自己耳朵吹气的男人,满脸不悦地问:“面生就不能来啦!面生就不能找你们老板啦!啊?” 中年的下人顿时哭丧着脸,忙说尽好话:“不不不不……您是爷,您随时可以来,小的这就去给您找我们老板去,您别激动……” 他对他赶鸭子似的摆摆手:“快去快去……”然后又推了旁边那个男人,抓了抓耳朵道:“别吹了!痒死啦!” 另一个男人在旁边看热闹似的:“呵呵呵呵……”笑得可欢。 老板来的时候笑得花枝招展,但是老板是个抺了很多粉的老男人,莫小六暗地鄙视了他一眼,严重怀疑这个人的欣赏能力。(╬ ̄皿 ̄)凸 老板摇着老蛮腰甩着粉手娟一摇一摆地摇到他身边,谄媚地笑着,娇嗲地说着:“哟~~这位爷~您这是头一次来咱们赏菊楼~是看上了哪个小倌儿啊~粉娘娘我这就去给您叫来~” 莫小六当时就想骂人,尼玛!赏你妹!你这名字明显就是盗版老子赏月阁,老子要告你侵犯老子的版权! 眼看着这老男人越贴越近,他紧急往后退了退,望了望四周,指着一个低着头打扫卫生的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小孩说:“本少爷要他,给我本少爷准备一间上房,洗干净了给我送去!” 老板随着他指着的弧度望过去,见到他居然连头牌都不要却要一个下人,扯着猩红的大嘴半天没笑出来,不过还是应付道:“好唉~您先上去休息,这下人很快就给您送屋里去~” 一个奴才领着路带他上楼,他再看了眼那个低着头好像不关自己事的下人,也没看清楚长相,暗自祈祷:千万别长太丑! 030.六爷买个招财猫 进屋后他也不管屋里的摆设了,累得要死,径直躺床上一动不动,奴才自己退了出去,很快他就处于半睡半醒状态了。 一个下人过来敲门,问他:“要不要吃东西,送些酒菜进来。我们赏菊楼的鸭子算是一绝,有霸王鸭,水煮鸭,清蒸鸭,临阳烤鸭等等……” 他嘟哝了两句:“不吃饭了,明天再吃。”又睡了过去。 不久又来了个敲门的,他心烦地问是谁,门外问他要不要洗澡,“我们这洗澡颇具特色,可以牛奶浴,花瓣浴,鸳鸯浴等等……” 他想着这大热天的走了一天连澡都不洗实在有点恶心,但无奈太困了,对他说:“准备着,老子明天起床再洗。” 又睡着了,不久又有人来敲门了,他大吼一声:“你们又来推销什么!老子通通不要!” 很快老板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哟~大爷您忘啦~您刚才叫人伺候来着,现在粉娘娘亲自把人给您送来了~” 得,他才想起有那么回事,之前早把人忘干净了来着。 他睁眼睛隙了一条缝,起床开了门,放那只老鸭子进来,旁边来站着低着头洗得挺干净的下人。他对老板说:“人到这儿了,你出去吧。” “好唉~娘娘我就这出去,大爷您可玩要玩得尽兴了~”他说着轻飘飘地转身,临走前还对他抛了个媚眼,顺便掐了那下人一把,吩咐着:“可要把爷伺候好了,不然不给你饭吃!”最后再对他摇了摇手帕,才算真正离开。 莫小六实在困得慌,也不管低着头那人,对他向旁边支了支手,打着呵欠说了句:“随便坐,不用客气。”又回去睡觉了。躺床上的时候还把包袱抱着,碧髓就放到手边,出门在外,总得多长个心眼,毕竟被偷得荷包空空的过,总会产生些阴影。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莫小六首先摸了摸自己的包袱,发现什么都还要,大大的松了口气,伸着懒腰舒舒服服地睁开眼,竟发现自己旁边躺着个男孩子,幕地起身,他一抓脑袋,想起这个就是他昨天叫的那个男孩。 昨天没注意,这认真一瞧,男孩长得还是挺清秀的,皮肤有些黝黑,睫毛挺长,小嘴也挺红润的。这么个孩子,怎么就被弄到这种地方呢,他撑起胳膊肘儿将头放在掌心里,在心理构架着这孩子悲惨命运的各种版本。 没多久他就睡来了,一睁开眼看到莫小六眨巴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瞬间滚到地上去跪着了。 莫小六不明白,这世界的人为什么都那么爱下跪呢?他拉着那男孩叫道:“你给我起来,本少爷都没叫你跪激动个啥。” 男孩站起来低着头缩着劲不敢看他,“你叫什么名字?”莫小六问他。 他结结巴巴半天才颤颤巍巍的说到:“猫……猫……猫儿……” “啥!猫儿!”莫小六大张着嘴,有点不太确定,“你娘也太有个性了!” 他小声解释说:“不是的,娘娘昨晚给取的名儿。他说,这个名字客官会喜欢。” 莫小六冷笑一声道:“喜欢个毛!什么猫儿狗儿猪儿羊儿,怎么不直接叫鸡儿鸭儿呢,太他妈扯蛋了。对了,你原来叫什么?” 男孩说:“招财。” 莫小六立马想到招财猫,无语地笑了,“呵,呵呵,呵呵呵……猫儿,其实也不错哈……你为什么在妓院工作,不上学吗?” 猫儿茫然地看着他,思考了半天说:“猫儿父母双亡,没钱去学堂念书。” 莫小六顿时义愤填膺地问到:“所以就被坏人卖到这里了吗?” “不是的,”猫儿说:“其他地方嫌我太瘦,做不了那些活,只有娘娘收了我,叫我在院长里扫扫地,赏口饭吃。” “哦。”莫小六有点寒,把头转向一边抓了抓头发,说:“那你们娘娘人还不错哈,像你这样的孩子他都收吗?” “也不是的,”猫儿说:“娘娘说太丑了的就不要了。” 莫小六一世英明扫地,他装成蛮不在意地起床,叫人给他弄水洗脸,他倒很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猫心诧异地问道:“客官您不要猫儿伺候了吗?” 莫小六心想:老实说我觉得六月比你好看,我比较喜欢对着镜子自个儿撸去。却是很有风度地说道:“本少爷是恰巧赶路赶累了来这休息一晚,不是为了来逍遥快活的,你出去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猫儿却突然又跪到他脚下,哭着称赞他真是个好人啊,不但人长得好,又有气度又有修养,百年难得一见啊。莫小六被他这一夸,感受十分受用,不禁得瑟起来。结果一不小说到:“唉,看你也可怜,要不少爷我出些银两把你赎出去做我的小厮吧。” 他顿时感动得痛哭流涕,边磕头边道谢,还立誓一辈子忠心耿耿地跟着他。莫小六无奈地坐凳子上想了想,得!麻烦就麻烦吧,都说出来了的话总不能收回去吧,多伤害人家小孩子幼小的心灵。 猫儿告诉他:“我进来的时候娘娘给我了五两银子安葬我娘亲,想要赎身的话娘娘说得用五十两。少爷您看这……” 莫小六把他包袱里最大那垞银子拿出来问他:“你是这是多少?”他自己是真的不知道那是多少钱,他以前又没用过那么大的银子。 却没想到猫儿看到那银子之后,顿时瞪大了双眼,大张着嘴半两“咕噜”地吞了下口水,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手里的银子说:“回少爷,这是一百两。” 嗯,莫小六把它收回去,找了个比它小一半的银子出来,叫来了老板,老板一听他要赌这奴才,顿时后悔自己为什么早没看出来这黝黑的小子还是个这么能伺候人的主儿,要早知道,怎么还会叫他整天扫扫地,擦擦桌子就算了。 唉,这也是命,他这样想着,见莫小六一副公子哥的打扮,笑得有些奸,对他说:“我就说咱们猫儿能伺候好大爷您是吧~看吧您给乐得!这样吧,只要大爷您肯出一百两银子,娘娘立马把猫儿的卖身契给爷您送上来。” 猫儿惊慌地问到:“娘娘你以前不是说好的五十两吗?怎么……怎么……这就涨了对半啊……”说着就急了起来,拉着莫小六的衣袖快哭了出来。 娘娘对猫儿一甩粉手帕,骂到:“去去去,你懂什么,现如今情况不一样了,当然价钱也不一样了。这样吧,看在大爷您如此中意猫儿的份上,昨天的费用娘娘我就不跟你算了。这下您可满意了?” 莫小六把最大那坨银子从包里又掏了出来,甩给他,拉起猫儿就走。一路走一路听到猫儿边哭边说少爷您真是个好人啊~ 031.少爷就是江湖人 出了那个坑全家的赏菊楼,猫儿问他:“少爷,咱们以后去哪儿?” 他望着天空思考了一下,说:“还是先去吃饭吧。” 饭馆里,莫小六一听边他点的些特色菜板鸭一面听对面桌聊天。几个大男人坐一桌,大口吃肉喝酒,他特羡慕他们,那才是江湖人过的生活啊。 其中一男人大骂着:“他奶奶的,这日子没法活了!” “是啊,皇帝晕庸无能,丞相权倾朝野,宁王死宁边关却节节败退,这天下啊,迟早要大乱啰~” “嘘嘘嘘!小声点,被人听见不好!” “听见又怎么样!老子就是要说,你问问天下人,这些烂事谁不知道,苦的是谁?苦的还是咱们老百姓!” 莫小六一直盯着前面那桌认真地听着,猫儿却拉了拉他袖子,小声告诉他:“少爷,您这么盯着他们,他们会不高兴的。” 莫小六无所谓地问他:“不高兴又怎样?” “嘘~”猫儿神秘西西地说着:“他们可都是江湖人,杀人不眨眼的,才不管自己杀的人是什么身份呢。这些人都把脑袋系裤带上过日子,什么不怕,那才最可怕!” 莫小六一脸崇拜地看了看那边,舔了舔发开的嘴唇,点着头,说了句:“索德斯内~” 猫儿表示不明白他讲的是什么,他突然眼珠一转,想到自己可以充分利用资源,从这个小孩身上套出当下局势。一甩流海,做出一个很苦逼的表情,假哭着圧低嗓子对他说:“猫儿啊~其实我告诉你,我是从家里人偷偷跑出来的……” 猫儿一吓,道到:“怎么回事啊少爷?” 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对此小孩胡编乱造:“少爷我从小父母双亡,跟着家里兄长长大,此兄心狠手辣,害怕我长大后跟他分家产,所以这么些年来一直把我关在家里,从未出过一次门,这次好不容易逃出魔爪,却因此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猫儿呐~你快给我说说他们说的是怎么回事。” 猫儿也学他向四周望了望,一副很明了的样子,凑近一点小声问他:“那少爷您的银两又是从哪儿来的呢?” 莫小六心里暗骂,操,瞧瞧你这尿性,就惦记着老子的钱,你个白眼狼,后悔救了你!接着又很苦逼的说:“那是老子十几年的存款,这不,在你身上都用了一大半!” 猫着拉着他的袖子又被感动得眼泪汪汪,“少爷您可真是个大好人。” 后来猫儿告诉他,他们生活的国家叫大央王国,皇帝名叫楚暻宣,登位四年,庸碌无为,旁边还有一个和他们国家敌对的国家,西池国。两国已经交战三年了,大央国的宁王三年来一直镇守关边,让临国贼子闻风丧胆,是位人人敬养的护国大英雄。 莫小六问他:“既然宁王如此厉害,那为什么不是他当皇帝呢?” 猫儿将手指放到嘴边拼命做出让他小声点的姿势,说:“这皇家的事,咱们做老百姓的怎么知道!” 猫儿突然想到一件事,又向他说起,不过说也奇怪,暻宣帝可是当成老皇帝众里挑一挑出来的能人,暻宣一年时还将大央国治理得紧紧有条,唉~后来听说为情所困,竟变成了这个样子。 莫小六好奇:“到底是什么样子?” “还能怎么样,不理朝政,整天就知道和下人们嘻嘻哈哈,跟个孩子似的。御医说那是因为皇帝陛下心理受伤太深,不愿回想起过往伤心的日子,心智返老还童了。” “这种事你怎么那么清楚。” 猫儿无奈地说:“我的少爷呐~这种事,就您一个人不清楚。” “那还有呢还有呢?” “还有什么?” “比如说,除了西池国,还有什么国家没有。” “还有一个我们国家的附属小国,叫‘东灵’在我们的东边,不过每个都是进贡金银粮食以保和平,没什么好说的。” 莫小六对他如此干脆利落地贬低东灵,也觉得没什么好打探,重新开始询问大央王朝的事。“那咱们大央国除了宁王,还有些什么王爷呢?有没有……比宁王还厉害的?” “有!”猫立马答到:“丞相赵晴空,这三年来逐渐掌控大权,朝庭的事基本上是他在管。”说着冷笑一声道:“哼!个乱臣贼子,宁王殿下破敌归来定将他满门抄斩!” 莫小六被他突然散出来的怒气吓了一跳,不悦地说:“晕,你干嘛那么激动!他跟你有深仇大恨吗?” 猫儿越发激动的说:“这样的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为什么不恨,宁王那么厉害,又年轻英俊又功勋卓越,一定能将此人除掉的!” 赶忙安慰他,莫小六在心里嘀咕,原来自己遇到个宁王的脑残粉! “不说这个不说这个……”莫小六说:“这种皇家的事,咱们老百姓说说就算了,自己也不帮上不什么忙对吧,你再给我说说江湖上的事吧。” “江湖?”提到这个问题,猫也迷惑了,他思考慢慢说到:“江湖上有人,他们拿着刀,有的为了生计杀人,有的为了报仇杀人,有的为了正义杀人,反正江湖就是个刀光剑影的地方。” 莫小六暗想,哟,不错哦,这小子还会成语。不过这种脱线的想法很快被心中的热血所代替,那激动地说到:“那么江湖到底在什么地方?” 猫儿很正常地说:“就在这里啊,到处都是江湖。” 莫小六觉得自己问了个很二的问题,他觉得此人脑袋可能转不过弯,交流起来总觉得有些障碍,不禁又解释到:“那少爷我要怎么成为一个江湖人呢?” 猫儿很有学问地告诉他:“这要分厉害的江湖人,和一般的江湖人。厉害的江湖人通常你是看不出来的,他们总喜欢打扮成公子哥,商人,或者替自己开个帮派做个帮主什么的。如果功夫不行的话,就只能替帮主打打下手,或者整天背把刀到处寻活干,为自己找条活路。” 莫小六听他这么一说,顿时觉得江湖人没什么了不起,猫儿此时又发话了:“少爷,咱们现在就是江湖人了。” 032.二人赏莲却迷路 关于江湖这个问题,莫小六始终想不明白,他的武侠梦碎了一地。还拉着猫儿不死心问到:“那江湖中最厉害的帮派是哪个呢?” 猫儿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他说:“他们的排行榜每年都在换,谁知道呢。” “总有个前几吧。” “最神秘的要数深水宫吧,只是听说存在,从来没人知道在哪儿,有些什么人,不过他们也很低调,从来没在江湖上露个面,关于他的存在那是一个传说。最神圣的就是千鸟一族了,听说他们是为了平定天下而存在的。还有吟风楼,他们的消息是广的,只要你有钱什么消息都能买到。然后最可恶的要数赤练教!此乃江湖人最痛恨的魔教,杀不人眨眼,而且呀,听说那个赤炼魔头武功魔功盖世,无人能及。不然,早就被江湖人消灭了。” 说到这,他俩都沉默了,好像陷入了一向对江湖的向往的神情中,虽然知道那不是个好地方,不如种田来得实在,但每个男人在谈论时,都免不了YY一把,假如自己是个很厉害的高手,又能改变什么呢。 思考了一阵莫小六还在等他说,结果他说:“没了,其他都是些小帮派,有的一夜间被灭了,有的一夜间又出现了,说不完的。” 莫小六纠结了,他那看似的很厉害的欧阳府,到底属朝庭呢,还属江湖呢? 他们这顿饭吃了个把时辰,都凉透了。小二跑来问他们还要点什么不,莫小六说:“不要了,就这些都吃不完。”然后问猫儿:“最近江湖上有没有出现什么好玩的事?咱们也去凑凑热闹,不然爷这跑出来也不知道去哪儿啊。” 猫儿表示很理解地点了点头,想了想说:“算日子,凤凰城护城河里的荷花快花了吧,一年一度的荷花节又要来了。少爷我给你说哦,听说啊~凤凰城护城河里的荷花可漂亮了,每年到了这个季节红莲开成遍,铺在河面上,远远望上,全是一片红艳艳的景色,可美啦……” 莫小六打断他:“你怎么都是听说啊,准不准确啊!” 他沉默了,低着头缩起劲,大概自己也觉得自己太得意忘形了,连谁是主子谁是奴才都忘了。纠着自己的袖子不知如何是好。 看不惯他这骨子里刻着的自卑,莫小六倒还是觉得他刚才那生龙活虎的样子比较可爱。他朝说着:“没事没事,少爷没责备你,就是想知道你这些消息从哪儿来的。” 他小声说:“赏菊楼,那种龙蛇混杂的地方最容易的听到这些消息了。猫儿从小跟娘亲生活在乡下,自从娘亲去世了就来到赏菊楼打下手,从来没去过外面,这些消息都是听人家说的。猫儿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莫小六撑着脑袋思考了一下,问道:“那你知道凤凰城怎么走吗?咱们也去看看传说的中红成一成的莲花。” 猫儿惊喜地抬起头,水灵灵的眼睛里顿时充满激情,兴奋地他向说到:“猫儿以前向赏菊楼守后门的王大叔打探过,他告诉过我怎么走,猫儿一直记得,就盼着哪天存够了钱赎了身去凤凰城里看看!” 莫小六也来了兴致,就根个小孩似的兴奋着,仿佛找到了人生目标,终于不在像个无关苍蝇到处乱撞了。 他抓着猫儿的手开心地问:“那去凤凰城远不远?咱们去走着去还是坐车去?” 猫儿说:“坐马车的话走大道的话要五六天,走小路的话三四天就到了。” “你知道小路怎么走吗?” “嗯!当初王大叔给了我一张地图,他说他当初就是他老婆走小路去看的,很快的!” “那好,咱们也走小路去!” 出了饭馆,他们走在大街上,官兵朝他们的方向紧急地路过,为首的是一个骑着马穿紫红色衣服的高大男人。莫小六顿时被他身上所散发的威猛之气所折服,经鉴定,此人官位不低。 猫儿说:“这个是赵相的手下,也不知道这么匆忙赶去做什么。”他刚说完,莫小六又听到他旁边一个挑着箩筐卖菜的大爷无奈地叹道:“又要打扙了,唉~看样子啊,天下又要大乱了~” 莫小六问猫儿:“天下经常大乱吗?” 他说:“几年前新帝登基时就乱过一回。” 官兵走了,他们随着大路出了城,刚出城不久,就看到路边躺着一尸体,走近一看,天!就是他们在饭馆里见过的那个大骂皇帝和丞相那人。两人对视一眼,都打了个哆嗦,假装什么都没看到,走了。 莫小六一边指着地图和附近完全不和的地形作比较,一边很怀疑地问他:“你这地图什么时候得的,怎么烂成这样啊。” 猫儿挺委屈地说:“王大叔一年前给我的时候就这个样子了,他说那是他保存了好几年的地图,五个铜板才买到的。” 莫小六大骂:“我擦,几年了说不定路早就变了,你怎么想你!” “那个……那不是因为今天上午太兴奋了忘记说嘛……” 莫小六无语了,看着四周悬崖峭壁,崇山峻岭的环境,眼看着天色不早了,一屁股坐到旁边一块被晒得还有些发烫的大石头上,嚷嚷着:“累死我了……不走了不走了……” 猫儿蹲在他旁边,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不安地解释到:“其实地图上还是挺像的,只是没画这些树,说不定是这些年长出来的。少爷您看,只有这么一条路可以走,一定没错的。” 莫小六看他这样,也不好说什么,怪谁呢,怪自己呗!谁叫自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了还跟一个小孩瞎掺合,自己犯二还去怪人家,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他拍拍猫儿的头,说:“没事,咱们在这里歇息一晚,明天再上路。” 猫儿这才脸色好了点,站起来对他说:“少爷您先休息,猫儿去找些柴火来。”说着就离开了。 莫小六看他连包袱都没背,就随便丢在自己旁边,心想着这小子还是挺信任自己的,枕着手臂望着西边唯一一片红霞,心情也变得不错了,其实也不至于那么糟糕嘛。<( ̄︶ ̄)> 033.四爷是做买卖的 临阳城内最大的酒楼“望乡楼”二楼一间豪华的包房内,欧阳四旬淡定自若地推开门走了去后,屋里一名衣着官服的中年男子正抱着两漂亮年轻的姑娘说说笑笑,面前一桌子好酒好菜摆着,他们也不过偶尔夹一点来尝尝。 进屋后那男子看到是他,对身边两姑娘挥挥手,意思叫她们退下。两下经过欧阳四旬身边时,对他行了下礼,离开后,欧阳四旬关上门,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个。 轻走过去,他对男子点头行礼道:“四旬拜见巡抚大人。” 被叫作巡抚大人的男子笑得内敛,起身迎道:“来来来,四旬过来坐,都是老熟人了,何必这么客气。” 欧阳四旬朝他指的方向缓缓走过去,虽然很有礼节地尊称他,骨子里却是隐藏不住的傲气,就这样不卑不亢地坐了上去。 他们的谈话时间很很短,欧阳四旬只是说明了一万两黄金,准时按原计划弄到巡抚大人府上去。 巡抚一听,乐开了怀,赶忙敬他的酒,并承诺着说:“四旬放心,你要的那批武器我已经完好无损的送到你说的地点去了。” 欧阳四旬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似笑非笑地说道:“巡抚大人办事,四旬怎会不放心。” “诶~”巡抚却在此时不悦起来,道:“咱们都是老熟人了,还叫什么巡抚大人,叫开怀就行了。 欧阳四旬应付性的点了下头。自称开怀的巡抚又叹说道:“现如今朝政大权皆掌握在赵相手中,粮草武器的供应皆由他说了算,生意也不好做了~” 欧阳四旬拿着酒杯笑而不语。 巡抚好似有些着急,说着:“据手下探子报道,宁王这次是真缺粮草武器,这样做也不知……” 欧阳四旬忙接到他的话:“何必担心他呢,一个在边关摸爬滚打了几年的老狐狸。把剩下那一半送过去,就说赵相只能批这些,多的没有,他们相争,咱们得利,岂不妙哉。” 巡抚赞同地点着头:“妙哉妙哉,却不知四旬你一介商流要那么多武器做甚?” 欧阳四旬淡淡地看着他,替他满了一杯酒,端起酒杯敬了他一下,缓缓说到:“既然四旬是个商人,自然是什么赚钱就卖什么了。” 巡抚心惊地凑到他跟前,小声问到:“你不是把它们全都卖到西池去了吧?” 欧阳四旬淡淡一笑,道:“这个巡抚大人大可放心,四旬做不来卖国贼。” 叫开怀的巡抚大人却对欧阳四旬这浅浅一笑映愣了神,丢了魂似的盯着他的脸,欧阳四旬将酒杯一放,发出轻微的声音,打破了宁静的气氛。巡抚尴尬地捂着嘴,干咳了一下。欧阳四旬也不看他,对他说了声:“巡抚大人若是没事,四旬就先行离开了,这做商人的,碎事比较多。”说完起身就走。 巡抚却好似的被他无意中散发出来的威严所震摄,对着他的背影笑得有些卑微与惊吓,边目送他离开嘴里边说道:“那行,那行,你先走……走好……” 欧阳四旬离开后并没有直接回欧阳府,进了另一个包房,里面凤晴天正泡好热茶等他进来。 他走过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漱了漱口,问到:“都打探清楚了?” 凤晴天微微一笑道:“是的,今天一大早离开的临阳城。” “离开临阳?去哪儿?” “听说是去凤凰,看红莲满塘。还买了一个奴才跟着,看上去挺机灵的,是个清白人家的孩子。” “哼!他倒逍遥。走的哪条路?” “走的小路,步行。” “他太瘦了,走走路锻炼下身子骨也好。” 凤晴天笑了笑,笑容却突然僵在了脸上,一抬着,眼里尽是诧异。见他这样,欧阳四旬放下茶杯,将随身带着的手帕取下擦了擦手,问道:“什么事?” 凤晴天却突然跪下,说到:“晴天这才记得去凤凰的小路三年前被一群土匪占据,听说此批土匪凶残无比,从此无人敢往那条路上经过。六少爷现在很危险!” 此话一出,欧阳四旬眼里狠光一显。一把将手帕扔他脸上,奇冷无声的声音里透着一丝自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疯狂,掐着他的下巴半眯着眼轻声说道:“凤总管,你最近好像老是做错事,让人忍不住会想,你是不是故意的。嗯?” 凤晴天身体一震,没了平日里的温和,连眼神里都带着些绝望的气息,说到:“若四爷您执意这样想,晴天无话可说。” 欧阳四旬冷冷一笑,道:“不要以为害死了六月,爷就能安心替你们千鸟一族完全什么平定天下的使命。爷告诉你,他若有个什么闪失,爷要你们千鸟一族所有人的血来替他陪罪!懂?” 凤晴天闭上眼,强忍住身体地颤抖,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依旧无畏的口气说到:“十年了,晴天何必等到此时,若有心害六少爷,晴天何必将他置身险境的事说出来。四爷,晴天……对您……”说到这却咬着牙,怎么也讲不话来。 欧阳四旬站起身来,冷漠地起了出去,临行前不带一丝情绪地问他说到:“带路。” 034.两人半路遇强盗 第二天莫小六是被直射下来的太阳直接射醒的,在地上躺了一夜浑身都觉得酸疼,那是跟他家那真丝绸铺的床没得比的。 醒来是猫儿早就起来了,他四周看了看,没见人,心一急,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看到猫儿的包袱,又摸了摸自己的东西,都还要,这才放下心。 想到这又暗骂了自己一句,既然不相信人家这救来干嘛呢?徒增心理阴影吗。不过,他抓了抓脑袋,也不是谁都跟阴阳不定的欧阳四旬或者笑面狐狸似的凤晴天一样吧。 不久就看到猫儿捧着一堆果子过来,笑嘻嘻地捧到他面前叫他吃,说前面有条小河自己已经洗过了。莫小六看着他瘦小的身影笑得一派天真可爱,不禁对他生出些愧疚感来。摸了摸他的头,说:“没事,坐着,咱们一块儿吃。” 吃完后莫小六去他指的地方洗了个脸,漱了漱口,也不管几都没洗澡身上有没有味了,虽然是荒山野岭,但被人看见了总不好,他又没有暴露癖。 然后两人又跟着那张烂地图上指的方向出发了,实际上他们不用看地图的,因为只有一条路。不过走到中午时分,他们都计算着剩下还会走多久的时候,一个拿着弯刀的虬髯大汉出现了。 只见大汗远远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脚下的小路,一只悠闲地翘着,一只手扛着刀,另一只手扣鼻孔,当然,如花跟他是没得比的,这汉子从里到外渗着一种强盗气息。 莫小六拉着猫儿停下了,看着那逐渐朝他们走来的大汉问到:“咱们是改道呢,不是直冲!” 猫儿躲在他身后伸出半个脑袋,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小心地回答说:“说不定也只是个过路客,不是强盗。” 莫小六不太确定地说:“不是说没用的江湖人都爱用把刀吓人吗?而且还杀人不眨眼,咱们还是撤退吧。放心,毛爷爷说了,撤退是为了反抗,为自己另寻活路,绝对不是逃跑!” 猫儿赞同地说:“那……少爷我们快点跑吧,他……他长得一副凶神恶煞,有点吓人!”说着拉着莫小六翻着脚底板拼命地往回跑。 不过很快就被追上了,显然俩身体瘦弱的小男孩不是这大男人的对手,此强盗一追上来,挡在他们前面然后挖着他那囧囧有神的大鼻孔,冷笑一声:“哼!”再用算孔里那只手抓了抓后脑,颇具强盗气质地说道:“跑什么跑!老子又不是什么好人!” 猫儿瞬间身子矮了一大截,用哭音到他说着:“那大爷您这是劫财还是劫色啊,劫财小的没有,劫色小的还是没有啊~” 尼玛!莫小六愤怒了,这棵墙头草真是留不得!顿时瞪着眼盯着猫儿,接着又听他半哭着说:“大侠,我们是穷人呐~您看我家少爷这苍白的小脸,其实他身子不行啦,时候不多,咱们不得不赶小路去凤凰见老爷和夫人最后一面,大爷您行行好~放过咱们可怜的主仆吧~也当是……为自个儿后代积点德……” 莫小六想,为什么不是你要死了,你才要死了,你全家都要死了! 那汉子听得烦躁,向挥了挥了,莫小六作势下弯腰,咳嗽了两声。汉子说:“得得得,你们今天运气好,老大今天又娶媳妇了,只有我一个人来守路,只劫财不杀人,把钱都通通给老子交出来,放你们过去!” 猫儿说:“大侠,不行啊,没钱治病少爷到不了凤凰见不到老爷夫人啊~” “放屁!”那大汗说:“这条路一直通往凤凰,中间没一家药铺,有钱也死定!交了出来吧!” 猫儿又说:“大侠,咱们家老爷夫人都住乡下,到了凤凰还得赶路啊~您这样还让不让少爷活啦~” 那大汉被他嚷得烦死了,大刀一横,放到他脖子上,吼到:“再他妈啰里吧嗦,老子现在就送你们见阎王!” 莫小六作垂死状深深地叹了口气,要死不活地说:“唉~大爷,你放了他吧,我把钱给你。” 那强盗理所当然地向他们伸手:“拿出来吧~” 莫小六无奈,一摸包袱摸了几块碎银子给他。那强盗精悍的眼神射向他,眼一眯,道:“全拿出来~” 莫小六又摸了几块大点的银子给他。大汉将刀往地上一插,过来抢他的包,他赶忙往后一缩道:“您……您别急……我这就全给您……全给您……”说着把包袱里的钱全给了他,并双手奉上。 强盗把银子在手里抛出去,又接回手心,冷笑着说:“哼!不认相!”莫小六把提到喉咙的气又咽回肚子里,心里念叨着:“忍!莫小六你现在这副身子骨大腿还不够人家胳膊粗,给老子忍!” 见他没再出现什么动作,拉着猫儿一边盯着他一边往前走,随时防备他反悔。走出几米后原以为终于没事了,两人都松了口气,不想此时他们身后的大汉又叫了一声:“慢着。” 接着拖着刀漫不经心地走到他们跟前,用刀指着莫小六问:“你,手里捏着什么,给老子交出来!” 035.猫儿护主牺牲了 他手刚才害怕这强盗搜他的包,碧髓和深水令都藏袖子里了,此时手里正死死地捏着碧髓的刀柄,全身力气都聚集到了手心上,汗水渐渐湿了额头。 大汉看他这个样子,接着很有兴趣地摸起下巴,又凑到他跟着看了看,舔了舔发黑的嘴唇说到:“老子反悔了,既然都是要死的人了,何不让老子快活快活,瞧这副勾人的长相,到了阴朝地府,还不是个伺候阎王的主儿。” 莫小六暗骂,我操,真他妈不要脸!接着咳嗽两声说:“大爷,小的这得的是传染病啊,大爷您再怎么饥渴也不能这么饥不择食啊~” 大汉大笑道:“你奶奶的饥不饥,老子说了算!”说着就向他扑来! 莫小六猛然一退,碧髓划到手中,正对着他,将包袱往猫儿怀里一扔道:“猫儿你先走……本少爷要灭了这畜生!” “不行啊少爷……”猫儿大哭着拉着他的衣角说:“我……我不能丢下你不管,大不了……大不了咱们和他拼了!” “好!”莫小六大叫一起,接着说到:“是男人都他妈有点尿性!拼了就拼了,死了就当老子从来没来过!” 强盗大笑道:“有个性,老子就喜欢性子烈的,操起来才有味道!” 莫小六被他气得浑身发抖,双方对峙谁也不敢行动,次强盗可能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见他们有了必胜的决心竟被吓住了,就在此时,莫小六一鼓作气吼了一声:“上!” 接着就冲了上去,但猫儿去没作好准备还站在原是愣着呢!莫小六孤军奋战,握着匕首和强盗的大刀你一刀我一刀一对刺了几下,一直没分出胜负来。 强盗依然很谨慎,可莫小六却暗自叫遭,他都累得快爬不动了!正在他用手臂撑着膝盖一边盯着强盗一边弯着腰拼命喘气时,强盗一举大刀,猛然向他劈,本以为自己会在劫难逃,却不想就在也身离他的脖子几公分的地方停住了,而猫儿,正死死的抱着强盗的腰往后脱! 莫小六趁机连滚带爬退出好几米远,强盗一愤怒,眼着到嘴的鸭子都给飞了,甩掉猫儿,的脚将他踢飞,还觉得不过瘾,跑过去一刀插进行了他肚子里。 莫小六惊了,听着猫儿惨烈地大叫了一声,紧接着鲜红的血液便从他瘦弱的身体里不停地流了出来。脑袋一懵,强烈的愤怒涌上心头,如果说刚才的战斗是为了保命的话,现在他出去,纯属心中的愤怒所至。 如同发了疯,大叫着:“啊~~”高举着匕首就刺了上去,这一次,哪怕是耗尽他所有的力气,也下定决心要将这强盗给弄死! 强盗还处在一刺了别一个刀的高潮里回味,对莫小六这发疯的一刀并没有来得及退身,只能挺出猫儿身体上的刀来回招,却不想莫小六并没有跑到他跟前,而是直接将匕首甩了出去。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总之这一刀,就“嗖”地一声,刺到了强盗脑门上。此汉子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一道血迹自他额头蔓延至下,随着身体一软,死不瞑目。 莫小六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再看了看躺在远处的猫儿,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咋就那么就像一场梦呢,他爬到猫儿身边推了推他软热的身体,血从身上流出来,渗进泥巴里,被头顶上炎炎烈日一烤,一股子恶心的猩味让他几乎吐了出来。 他看着看着眼泪就流出来了,流到他黝黑的小脸上,见他嘴唇死白死白的了,想帮他止血又没有工具,不时知如何是好,坐到他身边不停地流泪,后悔自己刚才还在怀疑他是不是想要出场自己。 猫儿这时却醒了,碰了碰他,莫小六一抺眼泪,惊喜地看着他大喊:“你没死!太好了!你坚持住,到了凤凰我给你找医生看看,放心,你一定不会死的!” 猫儿虚弱地笑了笑,死死的抓着他的手,断断续续地说:“凤……凤凰……娘亲说……她出生在凤凰……嫁……嫁给我爹后,就……就……就……再也没回去过了……” 说着手一松,一滴眼泪从他眼角渗出,彻底不能讲话了,可是最后连眼睛都没闭上。 莫小六摸着被他抓过的地方,那是一种入骨三分的冰凉,他看着手腕上那个印子,那是一个不临死做的最后挣扎的痕迹,莫小六知道,那是他不想死的痕迹。 他坐在地上惊恐地看着男孩的尸体,开始深深地痛恨自己为什么把他救出来,这根本就是害了他! 摸着手腕上那甩不掉的阴冷,那仿佛是被附了一个枉死的灵魂,直到很多年后他已经忘了猫儿这个人的长相,都依然深入骨髓地记得那种冰冷。 大哭之后,莫小六替他闭上眼,用强盗的刀挖了一个洞,把他埋了。也不知道他姓什么,就在他坟头上圧了块石头,沾着血写了个招财之墓。 再看了看他的包袱,里面两件薄衣,一个他母亲的牌位,除此就只剩下那张破烂的地图了。他把地图收好,又在他坟旁边挖了个小坑把他的东西全埋了。他看了看天色渐晚,在附近摘了几朵野花放到坟头上,吸着鼻子,揉着酸涩的眼睛独自上路了。 他离开之后不久,他身后的丛林里,欧阳四旬和凤晴天的身影无声地出现了。都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凤晴天轻声问到:“这么放着不管也没事吗?” 欧阳四旬将双手往身后一背,淡淡地说到:“他该学会长大了。” 036.这样快乐的光棍 莫小六是在第三天到的凤凰城,一个如江南般温和的城市。到达凤凰的时候他浑身污泥风尘仆仆,这次他挑了间挺环境挺舒适的客栈,再也不犯二去什么妓院了,万一又遇到个猫儿狗儿的该怎么办呢。 凤凰城里的人都和他们所生活的城市一样温柔,讲话都喜欢小声小气,吃饭也不见江湖客们大声嚷嚷,真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他观察了下地理位置,真的很像电视里说的江南水乡,但无奈他并没有去过江南,呃……他热爱旅行,但没时间也没钱,差不多就是这样。 进城的时候他就发现了,有一条河好像是围了凤凰城一圈,也不知通向哪儿,他就是从那桥上过来的,河里开满了荷花,真的是美不盛收,并决定好好休息一晚,第二天再去看。 第二天精神抖擞地起床,带好包袱就出现,来往行人众多,大多数是来游河的赏花的,他跟着人群边走边停,虽然很热,但也很热闹。 遗憾的是没有相机,唉,连手机也没有。不过旁边河两岸的画师们生意倒不错,他观察了几个,挑了个年轻英俊的画师帮他画一幅留个纪念。 画师一见是这么一年轻美貌的位公子来找自己,顿时神采飞扬,帮他安排了个风景忒好的角度坐下。 莫小六心情不错,和他扯起蛋来。斜坐在他选择好的凉亭上,也不管来往行人投来的惊艳的目光,看着一边忙着摆道具的画师笑嘻嘻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是凤凰本地人吗?” 画师抬头对他温和又带了些羞涩的一笑,说到:“在下姓秦名易字傲青,万和青州人,三年前来此定居,作画为生。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莫小六见他举手投足都充满着书卷气,一定是个很有文化修养的人,心中充满好感,回答说:“我叫莫小六,对了,万和青州在什么地方,离这远吗?” 秦傲青听他这么一说,脸上顿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说到:“公子不知道万和吗?我大央王国三大主城之一。” 他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傻愣愣地笑着说:“第一次出来游历,平时在家也鲜少听人提起,都不太清楚呢。” 秦傲青一听,表示很了解地笑了笑,到是没了刚才的拘谨,一边替他作画,一说边说:“难道我看莫公子跟其他王孙公子不相同,可真是单纯得可爱,让人一见就喜欢得紧。” 莫小六:“咦!我也挺喜欢你的,不用叫我莫公子,叫小六就行,我可以叫你傲青吗?”心里想着那不是单纯啊亲,老子那是真不明白这是个什么鬼世界╮( ̄▽ ̄)╭ 他淡淡地一笑,莫小六见他白皙的脸庞上还冒出了些汗珠,在阳光下晶莹剔透,这人真是越看越好人,大概就是人家说的艺术家的气质吧。他看了一眼自己说到:“那自然是求之不得了。小六不是凤凰人吧?” 听着他的声音就感觉那啥,如沐春风,莫小六点头笑道:“嗯,我是从临阳来的。” “国都临阳,听说很繁华。” “还不错。”莫小六想了想又说:“不过……没凤凰漂亮,人生过得太纸醉金迷,少了那份悠闲自在的感觉,更别说能见到成遍的红莲了。唉,青州漂亮吗?” 说到这莫小六见他神情中有些暗淡,笑容也不像刚才那么灿烂了,低声说到:“青州是离西池边境最近的一个州,近年来年年征战,虽有宁王镇圧边关,可战火早已蔓延至整个青州,百姓……百姓能搬的全搬了。” “这样啊……”莫小六垂下眼,秦傲青立马对他做了个手势,意识他微笑,然后他又扯个嘴角笑起来。但眼神里却没了刚才那种意气风发的神韵。 秦傲青转移话题安慰他:“小六也不必伤怀,对了,小六今年多大了,看样子,也才十六七岁吧。” “十七,你呢” “在下二十有一。” “哦~那我得叫你大哥了。”说到这他脑袋里突然就闪过来了欧阳四旬的影子,甩了甩脑袋立马让他滚出去!又说到:“对了,三大主城是那三个啊?” 秦傲青很有耐心地向他解释:“就是我们刚才说到的,临阳,凤凰,万和。” “哦。”莫小六想,就像是天朝的一线城市,北京上海什么的。想了想他又不舒服地动了动身子,同一个动作坐久了让他手臂有些发麻。 秦傲青挺理解对他说:“再忍耐一下,很快就好了。” “你不要去临阳啊,去我家玩。”其实他在想,自己终于有个正常的朋友了,到时再把那三个抽风的朋友叫过来,叫他们见识见识。 可他却拒绝了,说道:“有时间再去吧。傲青离家时欠了亲戚朋友一大笔账,等还完了,就可以逍遥自在地四处游历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莫小六也没问他为什么会欠人家钱,就说着:“那等你有时间去临阳了,一定要去找我哦。” “好。” 沉默了一会,莫小六又问他:“傲青兄你很学问吧,为什么不去考功名呢?” 他无奈地对莫小六笑了笑说:“官场如战场,岂有吟诗作画来得逍遥快活。再则,这天下,是姓楚,还是姓赵,咱们老百姓,又怎么弄得清。”说到了,他将毛笔一放,站起身来,“好了。” 莫小六终于可以动了,站起来蹦了蹦,赶忙跑到他旁边去看。却他见用一只毛笔沾着红色的液体在画中那人的嘴唇上轻轻涂了涂,整个人立即鲜活了不少。然后又将那身后一遍红莲染成红色,蔓延至天迹。 他举着那幅画相,看着画中之人又熟习又陌生,简单不敢承认那是他自己。要知道在以前,他可是个放人群里三秒钟就再也找不出来的路人甲,想到这心里一阵激动,恨不得拿着那画朝欧阳四旬大肆炫耀一番。 他又猛地一阵摇脑袋,妈的!怎么又想到他了! 秦傲青看着他自己的作品也相当满意,莫小六赞道:“傲青兄这手艺真是活了,世间少有啊。” “那是小六长得好,倾国倾城,风华绝代,如此才叫世间少有。”说到这他盯着那画都有些出神了。 莫小六把画收好,宝贝似的放里包袱里,笑嘻嘻地说道:“哪里哪里,长相嘛,一副臭皮囊而已。对了,多少钱。” “既然以兄弟相称,何必谈钱,小六就把此画当作兄弟初次见面的见面礼得了。” 莫小六也干脆,说下次下面一定请他吃饭喝酒,后来他还让自己去他家住,实在不好意思,就拒绝了,最后莫小六告诉他:“你以后到临阳城一定要记得去欧阳府找我哦!” “欧阳府!”秦傲青立马坐凳子上站起身来,不太确定地问了声:“是富可敌国的欧阳府吗?” 莫小六一吓:“有没有那么夸张!不过……我也不知道欧阳府到底是不是富可敌国……” 见他好像真的被吓到了,连抓着自己的手都有点抖,莫小六又拍拍他的肩,无所谓的说:“管他富不富呢,老子的朋友他们还敢拦在外面不让进!你到了欧阳府就说来找六少爷,是他的朋友,就没问题。好了,我先走了哈,拜拜。” 转身后莫小六还听到他嘴里喃喃念着:“欧阳府……六少爷……” 他暗自告诉自己以后千万别把欧阳府说出来,树大招风。不过自己之前真不知道欧阳府原来那么有钱,随便遇到个画师都知道啊。他理了理飞乱的头发,将烦恼丢到一边,唱着歌消失在人群里。 乘着风满世界嘻嘻哈哈的乱逛 有太多新奇等我逍遥啊 天知道寂寞什么滋味 我以为我就是自由自在的一个人 为什么我一天没见到你就焦躁难忍 我怎么变得这么蠢 我以为我就是这样快乐的光棍 …… 037.围观神偷和美女 一连在凤凰玩好了四五天,差不多把整个城都逛完了,还坐过小舟洲护城河,那小日子过得真是逍遥。 这天,莫小六从客栈起床,吃了好几天那家店里的东西,想到外面吃早餐,见到路过的油条豆浆,顿时亲切得不得了,要知道他来这个世界后整天都吃好东西,就没见过这么平名化的食物。 连着喝了两碗豆浆后他就看到摊子外面的行人都在往一个方向飞快的集聚。有个青少年停在他们摊口,拉着另一个行人问到:“老兄老兄,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另一个少年大道地说着:“你不知道!那边有人打架了,速度去观围!” 少年立马答到:“诶!在哪儿在哪儿?” “那边那边!快!” 莫小六把钱丢给店主,也跟着一堆赶着看热闹的大众往那个方向涌,一边被人挤着走一边还在想,这个城市的人得有多闲啊。 借着自己身子骨瘦小,跟着前面那小孩挤到了人群中央,刚挤进去就听到一个女人在尖声大叫着:“萨空空,你给我站住!”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远远望去一身白衣似雪除了头发哪儿都很白的青年此刻却很挫地捂着脸无奈地说到:“我说唐姑娘啊,你这都追了在下整整两天两夜了,大热天的你不嫌累我还嫌脏呢,唐姑娘啊,要不等在下去洗个澡你再来追?” 听他这么一说,姑娘顿时被气得小脸绯红,长剑一指,咬着牙恨恨地对他说道:“好个小偷萨空空,偷了我家的玲珑玉还想抵赖!若今天不交出来,本小姐定将你碎尸万断!” 萨空空将捂在脸上的双手放下来,摊在腰前的位置上轻晃了两下依然很无奈地说:“都说了你家那破玩意不是我偷的了,都解释百八十遍了,你到底想闹哪样啊。本公子知道自己长得帅,你想追求我也不用想这个法子啊,这不明摆着毁坏在下名誉啊。不信你问问观众,看看大家认为是不是这个理儿。” 众人齐点头:“是啊~” 姑娘大喝一声:“还敢狡辩!是人都知道你萨空空的名号,偷金偷银偷天下,人家有点什么宝物你不想去偷的!玲珑玉乃我唐家堡祖辈传下来的宝物,一直秘密藏于堡中,二日前竟不翼而飞!凭我唐家堡的实力,你说,你了你,还有谁!” 众人了悟了:“原来是这样啊~” “证据呢,你说在下偷了你家什么破玉,总得有个证据吧。拿出证据,本公子就当着众人的面给你唐家堡磕头请罪!” 众人道:“是啊,证据呢~” 姑娘恼羞成怒,大吼道:“肯定在你身上,等我将你打败了,定能将它搜出来!” 众人鄙视:“嘁~” 见众人反应后,姑娘一阵心慌,大喝一声:“看剑。”猛然向萨空空袭去。莫小六见她工夫还不错,剑舞得挺漂亮的,就是一下也挺沾着那小偷的身。 反倒是看那小偷,身形轻盈,躲闪的身姿游刃有余,此时已将腰上挂着的折扇取下握在手里,却一直都没出手。再看此人长相,比不上欧阳四旬,却不输给凤晴天,剑眉星目,嘴角噙着高傲的微笑,仿佛并没有找这小丫头的招式看在眼里。 如此潇洒不羁的形象,落在莫小六眼里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看着那身影顿时就想内牛满面,自己肿么就不穿到这种人身上呢,武功盖世,侠肝义胆,这才叫江湖客嘛。 正在沉浸于自己感人的幻想中,突然一个声音将他的美梦打破,讲话的人一身布衣,站在他旁边,手执一支毛笔和一本超级厚的书,书的边缘都磨得起毛了,叫见他飞速地在书上写着什么,嘴里还念叨:“X年X月X日,唐家堡大小姐唐曼萍与江湖神偷萨空空决战于凤凰城东,唐大小姐一口咬定萨空空偷了他家的玲珑玉,据我所知,玲珑玉几年前就被他家少堡主拿去玩的时候打碎了,由此可见,唐大小姐定是借玲珑玉之名来追求长相一流,技术一流,轻功一流的萨空空……” 莫小六碰了碰他,问到:“诶,老兄,你把这个记来做什么?” 他头也不抬,从怀里掏出一个小书递给莫小六,又接着写,莫小六一看,书名叫做《百晓生的江湖趣闻录》翻开一看,全是谁与谁打架,谁与谁偷情等等八卦新闻。 莫小六顿时对他佩服不已,这个年代的人就已经知道做八卦新闻卖钱了,不禁赞道:“百兄果然厉害,年纪轻轻竟能着此奇书,在下实在是佩服佩服。” 那人抬起头,白了他一眼,道:“百晓生是我老板。”说完把他手里的书又抢回去又接着写他的去了,莫小六鄙视回去,暗想:原来是个记者,跑腿的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凸 见那两人半天也打不完,观众一时间觉得太无聊,走了一小半,莫小六也想走了,却听见萨空空说:“唐姑娘若执意不休,在下也无能为力,只不过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奉陪了。只是在下将这丑说话到前头,姑娘若是再跟来,出了什么事,可别怪在下爱莫能助!” 唐曼萍停下动作,剑指着他,大声道:“你威胁本小姐!” 萨空空也随之停下动作,一抚长袖,折扇一开,半摭着面冷冷一笑,道:“是威胁,还是劝告,还请唐姑娘自个儿想去!”说着轻功一闪,飞上了房顶,再一晃眼,整个人完全消失于火辣辣的太阳下视线之内。 众人赞道:“不愧为神偷萨空空,这轻功果真了得~” 唐曼萍被气得咬牙直喘气,恨恨地瞪了一眼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追了上去。 而莫小六,还处于对萨空空潇洒的背影忘魂的崇拜之中未醒过来…… 038.这乱世如何言情 颜真回家的时候是深夜了,欧阳四旬亲自起床去接他,见到他时才发现他已身中多种剧毒,衣衫褴褛,血迹斑斑,狼狈不堪。 本来奄奄一息的他见到欧阳四旬后顿时来了些精神,小跑着想抱住他,却因为自己身上太脏了顿时停了下来,这个颜真也有矜持的时候。 可他没矜持到两下就坚持不住,欧阳四旬把他抱回浅草居,一路上他似乎感动不已,拉着欧阳四旬的领子轻声说到:“四旬……每当我认不清方向,或被不知名的毒物攻击时,每叫一声四旬,总能替自己打起几分精神来。” 没见欧阳四旬感动,声音却也柔了些,对他回应到:“迷雾山中全是毒林沼泽,此去一来一回刚好半个月,也实在委屈你了些。” 听他这么说后颜真羸弱的身体竟有些轻颤,中毒后发紫的嘴唇被咬得死紧,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你能这么说,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恩赐了。” 欧阳四旬不再讲话,进到浅草居后丫头已经放热水备好了,他先将人放到床上,对下人吩咐道:“去把我的百毒散拿来。” “等等!”颜真赶忙拉着他的手说道:“百毒散乃是能趋百毒的圣药,此药世间仅有三颗,就别在颜真身上浪费了,此时颜真虽身中多种毒,但都不致命,可以配些解药慢慢调理。四旬,百毒散就留着以后急需时再用吧。” 欧阳四旬将头轻轻一转,对那丫头冷冷说到:“爷叫你去拿药你没听见?” 此话一出,丫头低着头的身子颤了颤,安静地退下了。颜真虚弱地对他笑了笑,眼里却有些泪水,突然想到什么,连忙从怀里掏出来,却是一块鲜红的长得像红薯的植物。兴高采烈地向他解释着:“我照古书上的记载去找了,此物果稀少,几乎找遍了半边山才找到一棵,看,它就长这个样子。” 欧阳四旬看了看他手里的东西,轻声说到:“等你身体内的余毒全都清除之才再来处理它吧。” “嗯!”他高兴地点了点头,虽然柔弱,但一颦一笑间所散发出来的娇媚是这世间少有人能够与之比拟的。眸光一转他轻瞥了欧阳四旬一眼,又看回手中那棵红灵角笑道:“出山时有一日颜真竟遇到了大雾,得连飞禽走兽都不敢出来觅食,一时间山林里安静得像一个巨大的坟墓,那时我的真好的饿,好想当初就把这玩意烤来吃了。呵呵……好在啊,没过多久太阳便升起来将迷雾趋散了。” 此时门外有丫头敲门,是送药过来了。欧阳四旬接过百毒散,喂了一棵到他嘴里。又亲自将他抱进木桶里替他沐浴,他坐在桶里又哭又笑,像一个美到极致的妖孽,此刻却发了疯。 被抱上饭桌那一刻他终于说话了,抺干净眼泪笑得极其嚣张,连旁边的下人都被震憾了,只听他缓缓说到:“四旬若肯多花些时间这样陪陪颜真,哪怕是叫颜真上刀山下火海,颜真也愿意。” 欧阳四旬替他盛了一碗汤,放到他面前,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轻声说道:“没有刀山火海,爷要你做什么时自然会吩咐你,吃吧。吃完了,好生睡一觉。” 安静地看他吃了两口,欧阳四旬就要离开,颜真拉着他的手不安地问到:“你不吃吗?” 他回答:“吃过了。” “那……你今晚不留在浅草居了吗?” 他挑起他的下巴,凑到他跟前有些危险又有些警告般说到:“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懂?” 颜真放开拉着他的手,无声地低下头接着吃饭。他最后说了声:“做好红灵角后再来找我。”便走了出去。 颜真一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在眼前,直到这个人的气息完全消失于空气中,他才大笑着将手里的筷子一扔,站起身来发泄似的将所有的菜饭推到地上,撑在桌子上咬着牙恨恨地说道:“好个欧阳四旬,好个,狠毒无情的欧阳四旬!” 账房前,欧阳四旬趋开两边守着的奴才,推开门走了进去,屋里百灵正坐在案几上审着一堆账本。见他进来,对他点了点头,站了起来。 欧阳四旬走过去看了看她正在看的那本账本,道:“账目都还清楚?” 百灵一边帮他泡茶一边说到:“账都还清楚,只是有几家怕是在四少爷亲自走一趟。”说着将盛好茶水的杯子递给他。 “哦?”他坐下,接过茶杯问到:“还是那几家收不回的烂账?” “是,也不是。”百灵解释到:“就拿金陵街的勾栏院来说,掌柜的给百灵也说过很多次了,希望您能去瞧瞧,几位熟客都知道那是咱们家的铺子,想您去印个脚,也能与您亲近亲近。百灵也知道四少爷近来繁忙,这事都圧了好多回了。” 欧阳四旬冷笑一声,慵懒地靠在太师椅上,端着手中的茶杯也没喝一口,对她说道:“都是那几家,给我列出来,这几天就一一走一趟吧。” 百灵将一张纸放到他手边,说着:“百灵选了几家有必要的,都列出来了,您瞅瞅。”说着走到他身后帮他揉着肩。 他扫了眼那张纸上的几个店铺名称,也没管它,径直说着:“百灵啊,这世道要乱了,趁着乱世多敛点财,以备不时之需。” 百灵嘴角一翘,轻笑道:“四少爷您喜欢做什么就去做吧,家里的事百灵替您担着。” 两天后颜真就带着做好的红灵角丸来找欧阳四旬,私房内,欧阳四旬接过青瓷瓶,随意在手中摩挲着。颜真坐在他腿上一副骄傲的神色,眼神中还透着等待被赞许的神色。 欧阳四旬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推开瓶盖闻了闻气味,有意无意地说到:“颜真,你给爷说说当初是怎么来欧阳府的。” 颜真诧异:“怎么突然说这个?” “叫你说,你就说。” 颜真低下头,想了想,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好像被强烈的不安笼罩在心头。缓缓说到:“五年前四爷您一个人一把剑雨夜里连斩五百多人,将颜真从死人堆里拉了出来,并还回欧阳府。” “你当初是怎么说的?”欧阳四旬问他。 他的身体开始颤抖,泫然若泣,从他腿上站起来跪到他身边,轻声说到:“颜真承诺,今生今世,唯四爷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听他说完,欧阳四旬漫不经心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递到他面前,说到:“那你又说说,这是什么?” 颜真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情况有变,速撤!”而那这几个字,俨然是自己是笔记。他脸色剧变,身子一软竟不些跪不住了,倒在他脚边拉着他衣衫的下摆噙着泪低叫了一声:“四爷……” 见他这个样子,欧阳四旬深吸了一口气,娓娓说到:“让爷想一想,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一年前吧,一年前你采药回来便心神不宁,一连好多天不敢见我,说是病了,你一定是见了某个人吧。见了谁呢?一定是个与我为敌的人。这一年来你定是日日夜夜想着怎么得到我进货渠道,运货路线,存货地点这些信息吧。那么,到底是谁呢?嗯?” 颜真颤抖着,看着他不敢说话,眼中却有泪光闪烁。欧阳四旬抚摸着瓶身突然说道:“你不说也没关系,爷自然知道是谁。” 说着倒了一颗药丸到手中,挑起他的下巴,在他眼前一挑眉头,轻声温柔地说到:“来,张开嘴,乖……” 039.酒楼跟踪事件录 见身上的钱用的差不多了,莫小六打听了一下回临阳的马车需要多少钱,留够路费花完最后一笔银子心满意足的坐上了回家的马车。 其实他还想去万和玩玩,毕竟是大城市,肯定有不少新奇的东西,但无奈自己这段时间挥霍得太厉害,只能先回家拿钱,再出去玩了。嗯,他是这样计划的⊙▽⊙ 再豪华的马路一坐就是四五天,也让人除了郁闷无聊就是浑身酸疼了,在终于看到临阳城的城门后,莫小六伸了伸腰,这才来了点精神。 在他还在犹豫着是直接坐去欧阳府呢还是先在临阳城里玩一圈的时候,马车已经开进城了,赶车的小伙问他在哪儿停下。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说实话,他对临阳还没有对凤凰熟习呢。 他向前面指了指说:“往城里去吧,靠中间的位置。”马夫又按他说的驾了十多分钟,他才想,晕,原来临阳城那么大,还好自己没刚进城就叫他停了。 想着差不多快停下了,他一掀开帘子,就看到了欧阳四旬,揉了揉眼,再确定了一下,没错,就是他! 一扫多日来的赶车留下的疲惫,他立马叫停。跳下马车,把身上最后一块银子扔给马夫,叫他不用找了,小心肝跳得直欢,偷偷地进了欧阳四旬刚才进的酒楼。 他知道欧阳四旬地工夫不错,早些前自己跟着他的时候弄了点小声音都被他听到了,这次他混人群中,假装自己去吃饭了,背着手一副大爷的样子,偶尔朝他瞟了一眼。 见是见他和几个衣服华丽的中年发福的男人混在一块,然后就和他们上了二楼,莫小六也一派悠闲地想上二楼,却被拦住了,打杂的小二对他还算恭敬地说到:“哟,这位爷面生得紧,不知高姓大名,和谁一道上小店来着,小的这去给您安排一下座位不是。” 莫小六心想:摆阔看来不行,看这里的人的装扮大家都很有钱,发狠也不行,闹大了丢面子说还有可能被欧阳四旬发现,那就只能装逼了。 他想到他哥是做生意的,便笑了笑,退后一步,很亲切地给小二说:“在下的确是头一次来你们望乡楼,是欧阳四少爷请在下来谈生意的,不想刚才在路耽搁了一下,错过了首聚,也知小二哥是否能告知在下他们坐哪儿间屋儿啊。” 小二一听到欧阳四少爷的名号立刻对他肃然起敬,腰也弯下去了三分,毕恭毕敬地送他上楼,给他指出哪儿间,他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说着大摇大摆地往前走,可小二还站在他身后笑嘻嘻地做着送他进去的手势,他背对着小二,进去当然是不可能的,可他怎么还不走呢。 眼一闭,呷了呷嘴,心想,妈的,肯定是想要小费,早知道老子刚才就不把银子全赏给赶车的车夫了。 实在无奈,沉下心来,黑着眼转身高傲地盯着那小二说道:“你还不走,是想一同进去吗?” 小二脸上的笑快挂不住了,应付着说到:“小的这就走,这就走……”脚移动了一下,并没有很想离开的意思。 莫小六白了翻了个白眼,想,这个年代的小二怎么这么不要脸,想着就冷冷地笑了下,对他说到:“里面的人都是谈生意的大人物,我让你走快点是为了不让你惹祸上身,你这小二倒还不识抬举,是想……偷听点什么吗?”小二一听,脸色大变,连忙摆手灰溜溜地下楼了。 莫小六见他这样心情大好,越发觉得自己的文言文讲得很顺口,还可以借着他哥的名号到处吓唬人,实在是一庄大大的美事啊。 就在此刻,他又听到了有人上楼的声音,毕竟站在别人门口不好,他转了个弯,躲走廊边上偷窥,不想上来的是一个衣着光鲜的男人,领着一堆年轻貌美的女人,正好进了他哥那屋。 呸!他暗骂了一声,真他妈腐败!又安慰着自己,没事,欧阳四旬那张包公脸,除了自己有几个人敢接近,是不想活了吧,所以,他哥肯定跟那群腐败份子不一样,再说了,他不是个GAY吗,对女人肯定没兴趣。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他家里还有八个老婆来着。看着那扇又被关上的门,心痒难赖,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正当他抓着头发学兔斯基揉脸的时候他哥出来了(⊙?⊙)旁边还跟了个两个美女(╬ ̄皿 ̄)凸! 不过只送到门口就被一一打发了<( ̄︶ ̄)>他松了一口气,不太敢直接跟上去。 在楼上看欧阳四旬已经出了望乡楼,他这才敢下楼,不想又遇到那个小二,只不过此时已经没了刚才那种讨好和谄媚的表情,爱理不理地问他:“哟,这们爷您怎么没和欧阳老板一同出去呀,这是生意没谈成还是……” 他抬起手臂一横,放到了小二的肩上,对他招了招手,小二看着他这手势,很了解地将耳朵凑了过去,莫小六冷笑一下,在他耳边悄悄说道:“其实老子是欧阳六少爷。” 小二顿时惊了,不太敢相信,他也不管,笑嘻嘻地踏出望乡楼,其背影得瑟的样子真让人恨不得在他屁股上踢上两脚! 040.莫名其妙地回家 追着那个影子,莫小六没想到自己会追到红灯区去,他站在街口看着欧阳四旬进了那条街最大的一间妓院,而且还是男同胞那边,低着头撇着嘴,怎么也追不上起去了。 等他彻底走进去后,莫小六才抱着头转着圈圈踢脚下一块石头,边踢还边想:欧阳四旬你个流氓,家里养了个八个老婆,还有凤晴天,颜真什么,说不定还有其他的,还不够你用的吗,还跑出来偷吃。难怪饭局都不应付了,就这么心痒难耐吗,老子不是送到你嘴边过吗,你囧么不吃啊囧么可以这么对我啊…… 想想还是算了,不等了,说不定人家要明天才回来的呢。 无精打采地离开,原来准备好叫马车的钱自己一激动就全部散了出去,这下好了,想到回欧阳府还要走那么远他顿时就觉得蛋疼,真是二啊。 低着人瞎走一通,也不管前面是什么人,没想到没走多久他还就真撞到一个人,仔细一看,还是个熟人。不过那个人好像没注意到是他,提着酒壶一翩一倒地从他身边经过。 想了半天,他终于想起自己这个朋友叫张笑灵了。他走赶忙跑回去拉着他,道:“张兄张兄,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张笑灵揉了揉,打了个呵欠,凑到他跟前,从左边看到右边,才缓缓地说到:“六……少爷……是你啊……走……喝酒去!” 莫小六叹了叹气,这人明明就长得这么帅气,可烂酒真的是个坏毛病,他又想到了欧阳四旬,明明就长得那么CG,可怎么就那么好色呢。又想到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很挫逼,最后却搭着张笑灵的肩着,豪迈地道了声:“好,哥们儿今天陪你喝!” 他们没去酒店喝,而是去了酒店的房顶,莫小六对房顶产生了一定的恐惧心理,被张笑灵抱着飞上去后就不敢再动了,两人只好坐在最中间也是最高处的地方,你一口我一口地喝了起来。 张笑灵本来就醉醺醺的,再怎么喝也是半醒半醉状态,莫小六却没灌几口眼前就有些模糊了,那可是白酒啊,又不是啤酒,再说欧阳六月以前肯定没喝过酒,不然也不会醉得那么快。 他眼前一会出现他妈一会出现他爸一会又是他哥,两个时代的人来回交错,让他恍恍惚惚搞不清楚自己在哪儿,抓着张笑灵的衣服半靠在人家身上说着:“蒋思雨,我告……诉你,咋……咋不……是毕业就说分手那种人……”说着就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他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他仍在房顶上,天已经黑了大半了,还下着毛毛雨,把他淋醒的,而他的身边,只有他那只包袱了,赶忙翻开看看,什么都还在,只是那幅画有被打湿的迹象,立马将它藏进袖子里。 可奇怪的是现在他不是在他们去喝酒的那家酒店的房顶,而是在欧阳府的房顶上,并且与他刚穿越过来时是同一个位置,同一个角度。 他并不能完全想起他在喝醉后做过什么,但能保证自己没有回欧阳府啊,难道是张笑灵把他弄回来的?可作为一个朋友,即使关系一般一起喝醉了也该往里送而不是往家里的房顶上送啊。 他远远地看着那棵还有些半熟的樱桃的樱桃树发呆,细雨让他脑袋逐渐清醒,他寻思着这是不是又回到了他刚穿来的那天。 他就这么一想想到了天黑,脑袋里面乱七八糟的倒也没想出什么实际内容来。坐了半天屁股也疼腰也疼,可自己又不会轻功这回他哥也没回屋里实在不知道怎么下去了。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屋檐边上,刚巧那里有个丫头经过,他瞧了瞧四周见没人,对着丫头“嘿!嘿!”地轻轻叫了两声。 那丫头四周看了半天才抬起头,一抬头莫小六就认出她了,原来是折枝,折枝显然也认出了他,大叫一声:“呀!六少爷您怎么又跑四少爷房顶上去了!” 他招了招手赶忙说:“小声点小声点~快去给我找个梯子,我下不去了……” 折枝看了看四周,奇怪地问他:“那六少爷您是怎么上去的?” 他咳了一声,很有学问地向她解释道:“这就叫骑虎难下嘛。” 折枝笑了一声,紧接着脚一点飞到了他身边,莫小六看着她轻盈上升的身体,整个人都斯巴达了,这不科学!这不科学呀我擦! 折枝笑意连连地停在他身边,一双机灵有神的眼睛水灵灵地看着他,向他行了下礼道:“折枝这就接六少爷下去,您可要抓好了。” 说着拉着莫小六的手又一飞,就飞到了屋檐下,他还惯性地向前扑了扑,看了看屋檐,再看了看脚下,心里极不平衡,自己一个目前十七八岁的身体被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拉着飞了起来不说,可为什么欧阳六月不会飞!不会功夫没有内力什么的都算了,可在这个连小丫头都用轻功做交通工具的年代,为什么欧阳六月连半点轻功都不会! 他抓着头发开始揉脸,心里各种委屈,接着他就听到折枝说:“六少爷,您衣服都湿了,快回赏月阁去奴婢给您换一身,这个样子要是被四少爷看到了一定会生气的!” 他停止揉脸,鄙视性一斜着眼道:“生毛!他现在不知道正在和谁生孩子呢!” “呃?”折枝瞪着眼表示不明白。 他仍斜着眼看了看身后紧闭的欧阳四旬的房间,说:“走吧,老站在别人门口傻啦吧叽的。” “哦。”折枝跟着他走,没走两步她就惊喜地指着大门那边对他说:“呀!四少爷回来了!” 莫小六朝她指的方向望去,半点风声也没听到,心里又开始不平衡,擦!有内功就是好,各种开外挂作弊!虽然是这么想,可还是马不停蹄地朝大门口奔去。 041.最好笑的笑话是 他本来是以欢呼跳跃的心情去迎接欧阳四旬的,可悲催的是这次又有人跑到他前面了,而且又是一身鲜艳耀眼的红衣的颜真,更巧的是颜真又一下子扑过去抱住了欧阳四旬。 莫小六咬着牙站在离他们挺远的地方,抱起双臂朝颜真抬了抬下巴,问到身边的折枝:“怎么什么时候都能遇到那玩意儿,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折枝说:“颜公子几日前就回府了,回来时浑身是伤奄奄一息,多亏四少爷安排人细心照料,身子才好得那么快。这不,每天都跑来接四少爷回家。” 莫小六暗自翻了个白眼,道:“他自己不就是个大夫吗?还需要别人给他开药?” 折枝一笑,机灵地对他眨了眨眼,说:“再怎么厉害的大夫,到了快死的时候也跟凡人一样,别说给自己熬药,就是说个方子出来,也难啊。” 莫小六越看那对卿卿我我的两男人越不爽,将包袱递给折枝帮他背着,愤愤地对她说到:“走!咱们过去插一脚!” 慢吞吞地走过去,和他相隔几米远,因为莫小六坚信,距离产生美,是那种一见到人就扑上去的人无办法复制的。 欧阳四旬显然也看到了他,稍微推开了一下趴在自己身上的颜真,嘴角轻勾着,带着笑意,感觉心情挺舒畅的。颜真也看到了他,冷艳一笑,却很自觉地靠到边上一点。 欧阳四旬和他对望片刻,接着轻轻张开双臂,这次莫小六却没飞扑上去了,尽管这个动作对他充满诱惑力。 他只是缓缓地走过去,背起双手,仰起头,用小学生仰望五星红旗的姿势仰着头,对着他的眼睛眯眯一笑,娇傲地说道:“本少爷回来了。” 欧阳四旬也由着他,收回手臂,把他拉进怀里往府里走,边走边说道:“不错,出去游历了整整十八天,今天什么时辰到家的。” 莫小六说:“早就到家了啊。” “那怎么衣服都湿透了,瞧瞧你这脸色,白得毫无血色,把自个儿身体弄出毛病来就高兴了?” 莫小六停下脚步,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斜了眼他身后的韩真说:“他泼的。” 这话一出大家都停了下来,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俩,莫小六把头扭向一边,谁也不看,虽然诬陷别人显得很不道德,气度也很小,但是这么做真让他觉得很爽。他扭着头,等他哥表态。 他哥仍是抱着他,将他冰凉的手握在手心里。头轻轻偏了偏,平静地问了颜真一句:“怎么回事?” 颜真此时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本来就是一个嫉妒心非常强且骄傲张扬到骨子里的人,怎么能容得下别人对自己如此的栽脏陷害。他此时的愤怒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双眼里,冷笑着问欧阳四旬:“这你也信?” 欧阳四旬收回头,也不看他,淡淡地说道:“我问你怎么回事,信不信由我来决定。” 颜真一时气极跑到莫小六面前,忍了一口气,圧低声音说到:“六少爷,颜真并未得罪您吧,为何要如此诬陷我?” 莫小六心想,就是看你不爽。又把头转向另一边,扯着自己的衣角倔强地说道:“就是你。” “好,好,好……”他连叫了几声,看了看莫小六再看了看欧阳四旬,转身走了。 莫小六却突然喊到:“不准走!”接着退出欧阳四旬的怀抱微仰着头问他:“你信他还是信我?” 欧阳四旬眉一皱,右手背手身后,今天他穿的一件白衣,却些却将他尊贵的气质全部衬托了出来,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哪里,身边的人都能感受到他那不怒自威的气场。 他拉着莫小六的手,轻道一声:“不许胡闹。”说着就往赏月阁的方向走。 莫小六却一把甩开他的手,瞪着眼问他:“你到底信他还是信我?” 欧阳四旬也怒了,看了他一眼,说了句:“闹够了就我给回去把衣服换了出来吃饭!”说着就在甩手离开。 莫小六一下子跑到他跟前,大张双臂拦着他,大喊到:“我他妈问你到底是他还是信我!!” 欧阳四旬冷冷看了他一眼,紧接着突然一转身一巴掌扇在颜真脸上,颜真被打了个措不及防,差点倒在了地上,鲜红的手指印刹那间便印在他脸上,嘴角顿时就流出一丝道血迹来。 莫小六瞪着双眼被他这一巴掌打懵了,虽然没打在自己脸上,但这也太狠了点吧。只见颜真缓缓挺起身子,硬憋着泪不让它流出来,心灰意冷般喃喃而语道:“颜真在你们欧阳府算不上什么东西,在你欧阳四少爷眼里更算不上什么东西,可我毕竟是个人呐~欧阳四旬你当初为什么要把我救回来!!!”说着就跑了。 莫小六愣愣地看着他跑开的身影,欧阳四旬问他:“这下你满意啦?” 他又被这语气刺激到了,依然语气很冲地回应到:“怎么?你心疼啦?那你打我呀,打回来呀!” 欧阳四旬倒也没对他出手,但很显然生了不小的气,一把把他拉进自己怀里,捏着他的下巴抬起他的头死死地盯住他的眼说到:“我叫你出去见见世面,你一回来就给我唱这出?闻闻你这一身酒气,还跑去喝酒了你!你倒是说说你这半个月到底学了些什么,嗯?” 莫小六立马反问回去:“不要把自己搞得很高尚的样子,那你说你刚才在什么地方,又去做了什么?你说啊!” 欧阳四旬道:“欧阳府在全国几百家铺子,光是临阳城里都是上百家,你说我一天到晚在干啥,啊?” 看着他盛满怒气的脸,莫小六突然笑了,咬着牙眉头皱得死紧,吸了吸鼻子,又用袖子擦了擦,低下头声音有些轻颤地说道:“我出去学了个笑话,世界最好笑的笑话就是我明明知道真相,你却还在说谎,还说得那么深,那么认真……” 042.他又相信爱情啦 莫小六讲完那个笑话,欧阳四旬脸早已经板成了冰块,拉着他以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回到赏月阁,他数了,好像中间只停了四五下,可是这是几百米的距离啊。 他被耳边的风吹得晕乎晕乎,转眼就看到了自己卧室的大门,欧阳四旬一脚踢开门,一下子把他托拖了进屋。却不想进去后第一句话就是:“脱衣服。” 莫小六立马双手抱在胸前,身子往一倾,道:“你你你……你想干嘛!” 欧阳四旬又是冷冷一笑,反问道:“你说我想干嘛?” 他急了,他是想他们有事没事来一个洞房花烛,可也不至于搞得像现在这种气氛吧,他觉得他哥根本就是要强奸他,心里一难过,靠在门板上,双手纠着胸前的衣料,皱着眉撇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还不死心地向欧阳四旬说到:“你你你……你刚刚明明才从妓院回来,你吃再多伟哥也能消化了呀,肿么还有精力……”说到这他自己都囧了。 欧阳四旬摸着额头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不过倒也没什么脾气了,坐到他床边对他招了手,挺平静地问他:“你回家不进屋在外面淋了半天雨就是因为看见我上青楼?” 莫小六见他现在挺安全的,就缓缓走到他身边,斜着眼不敢看他,脸色被臊得绯红,小声嘀咕道:“谁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去逛窑子心里会舒坦的。” 他哥深深地叹了口气,把他拉进自己怀里,紧紧地抱了他一下,再放开他替他整理下肩上乱掉的头发,说到:“乖,先把湿衣服换下来。” 说着一边替他换一衣服,一边解释道:“勾栏院是咱们自己的场子,全临阳城里最大的妓院,赌坊,酒楼哪间儿不是咱们家的场子,你忘了?再则说,自己场子里的人在我眼里都是商品,你哥需要找自己的商品慰藉自己?” 他这么说莫小六立马就想到了猫儿,盯着他愣愣出神,一边为陪了自己二天就屎了的猫儿伤心,一边又为他哥什么都没做高兴,这一伤心一高兴脸顿时扭曲了起来,眉头皱得死紧,嘴角却又笑得弯弯。 他哥忧心地问他:“又怎么了?怎么做这副怪表情?” 他回过神来时他哥的轮廓分明的脸离他不到三厘米的地方,虽没有什么表情,眉间却有些淡淡的忧伤,他心里那点小情绪又瞬间全部被感动代替,一把紧紧的抱住他哥的腰,还在他劲间蹭了蹭,心满意足地说到:“嗷~不愧是我哥,连上妓院都比别人具有传奇特色。” 他哥轻抚起他的背上的头发,在他耳边轻声说到:“你这小脑袋瓜里整天都装了些什么,年纪轻轻就思想不纯洁,该打。” 虽然他哥这么说,但一点要打他的意思也木有,在他听来这根本就是调情嘛,囧萌囧萌的赶脚。 他是本想要抬起头对欧阳四旬抛个媚眼,傲娇地说声:“你打呀你打呀,你舍得打吗你!”结果一抬头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被拨光了!他一把抱住自己的胸部,连退三四步,发现自己下面还穿了条裤衩,立马放心了不少。 欧阳四旬捡起旁边的衣服在手里摇了摇,道:“害什么臊,你小时候哪天不是缠着我帮你沐浴更衣。” 莫小六头一昂,依旧双臂抱于自己胸前道:“这不一样!” 欧阳四旬斜依在床头,很有兴趣地跟他扯起来:“有何不一样?” 莫小六想了想,说:“现在我长大了!” 他哥说:“长大了就不用穿衣服了?” 他说:“长大了就该自个儿穿衣服!” 他哥说:“你的意思是说以后都不用帮忙?” 他思考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说:“这不行,偶尔一次还是需要的,为什么咱们将来的性福作打算,这个果断不能同意。” 他哥用右手抚着左手拇指上的扳指,高束的黑发随意地散落两边个,轻声细语地说着:“你又怎么知道你所说的‘偶尔’那一次两次,我正好愿意?” 他一抚流海,对欧阳四旬抛了个睸眼,斜着眼睛流氓气质十足地说道:“谁叫你是我哥咩,我娘就生了我这么一个六月,限量版的,天下独一无二,爱不爱我你自己看着办!” 他哥闭上眼,撑着下巴,又回到刚才那个话题:“那也跟穿衣服没关系。” 莫小六将脸鼓成包子,脸一偏,做左哼哼状道:“反正我就是长大了。” 他哥突然轻笑了下,眯起眼从他上身扫到下身,眼光在了那白裤衩位置上停顿了二秒,戏谑地说道:“真的还是假的,亮出来看看不就知道。” 他顿时从脸红到脖子红再蔓延到全身白里透红,嘴一撇身子往后一倾,委屈地说到:“你欺负偶!你太腹黑了你!”说着揉脸转圈圈:“太腹黑了太吃亏了,难怪长得那么CG,果然骨子里就是一工口男。老子是以为自己遇到个忠犬才扒着你不放的,没想到你那么腹黑,这完全没有胜算,不行,老子要从现在就开始计划反攻……” 正当他还在入神地COS兔斯基揉脸的时候,他哥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走到他身边替他披上,将他捂得严严实实地,还顺便搂住他的腰把他带入怀里,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乖了,穿好衣服,小心着凉。” 他听着那声音是多么的温柔,多么的体贴,多么的能让人感动得内牛满面,他望着窗外的明月兴奋地想着:呜嗷~老子又相信爱情了! 043.不忘初心不忘君 折腾了半天衣服终于穿上了,毕竟莫小六没有暴露癖。欧阳四旬叫他去吃饭,他摇头说喝了点酒脑袋疼想睡觉,然后就躺下了。 欧阳四旬叫下人做了些姜汤来喂他,他喝了两口发现那玩意比上次他吃的药还难喝。他哥眼一眯,脸一板,又危险了。 就这样,他被迫喝下了一碗只有生姜味的白水,下人说欧阳府里的人从来没有喝醉过的,所以大家都不太会做姜汤,把他气得直想吐。 喝完后欧阳四旬说他要去沐浴,问他沐浴完了要不要过来陪他睡。莫小六头晕晕沉沉的,本来就喝碎了,又淋了半天雨,很有要感冒发烧的倾向。 他用力抬起手臂,无所谓地说:“你去洗吧,爱我的话跟和我睡,不爱我的话就离我远点。” 欧阳四旬深呼了口气,才厉声对他说到:“月儿,我不想在讨论这个问题。” 他说:“我也不想了,那么累人,还不如想着做个武林高手来得实在。” 欧阳四旬最后替他掖了掖被子,说到:“安心睡吧,哥明天再来看你。” 说着站起身来,朝门外走了过去,此刻莫小六却发了疯似的一把将枕头扔了过来,坐到床上咬着牙死死地纠着被子盯着他。 欧阳四旬眉头一紧,迅猛地转过身来,脸色极其难看,莫小六朝他冷冷地说道:“滚出去!不要来看老子!明天不要永远都不要!!” 吼完后瞪着眼急喘着,本来就乏力的身体竟显得有些摇摇欲坠。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几秒,欧阳四旬无奈地捡起地上的枕头,放到他床头,握着莫小六捏成拳头的手轻声问到:“刚才还好好的,又怎么了?是不是头晕得厉害,找大夫来给你瞧瞧如何?” 他低着头,眼泪就掉到了欧阳四旬的手背,喃喃地说着:“你怎么会不懂,你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懂。你不就是指着我喜欢你那劲来拼命折磨我嘛,大不了以后不喜欢你了就是……省得自己每天都难受……” 欧阳四旬掏出他随身携带的手帕,一边低下头替他轻拭脸上的泪水,一边无奈地说道:“月儿,不是想的那样……”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又不想说出来伤害我是吧。说什么是兄弟才不行,那是放屁,你跟凤晴天就行,你跟颜真就行,跟我就偏偏不行!不喜欢就明说嘛,还搞什么假温柔,我不会再问你了,走不进的世界就不要硬挤,难为了别人,作贱了自己,何必呢?” 欧阳四旬一向平静无澜的脸上却此刻却藏着难以掩饰地伤痛,连抚着他脸上的那只手都忍不住有些发抖。 可莫小六没发现,他眼睛早就被泪水模糊了,只是接着说到:“我以前老是想着如果老天重新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重生的话,又会怎么样。现在想明白了,老天给你一次重新洗牌的机会,可玩牌的人还是你,又能怎么样呢……” 欧阳四旬将他轻抱进怀里,他将头埋进他的劲窝,这个动作,最能让他安心。他深呼吸了一下,努力止住眼泪流出,免得弄脏了这身白衣。 他没有闻到任何气味,欧阳四旬本来就是个没有任何气味的人,就跟他这个人的感情一样,无色无味无形,如空气。任你再怎么努力在他身上寻找,比风都还让人捉摸不定。 他只是轻轻地说道:“月儿,等时机成熟了,我一定会告诉你。” 莫小六一听就来火了,推开他大吼道:“等你妹啊!玉漱等了蒙毅两千年,亲热两分钟,就被砸屎了……白素贞等了许仙两千年,法海一忽悠,许仙出家了……孙悟空等了唐僧五百年,吃了根香蕉,就被套上金箍咒……你倒是说说你说的时机什么时候才能熟啊!!!” 莫小六又在他眼里看到了那摄人的欲望,他总是觉得欧阳四旬要做什么大事,可就是不告诉他,他眼中那股子强烈的控制欲几乎能趋使他毁掉整个世界! 他坐在莫小六床上,拉着他的手,阴笑着对他说:“你刚才所举的例子我都没听过,但我可以保证等一切事情都结束了,而我还安然地活着的话,我定抛开这尘世间所有烦恼纠葛,安安心心地陪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哪怕是,散掉这个欧阳府。” 莫小六咽了咽口水,脑袋又有些转不过弯来,问他:“什么叫……还……安然活着!你有什么危险吗?” 他轻勾起嘴角,口气狂傲到无人敢比,莫小六当时就被他所散发出来的强大扬声所深深地折服了,而他却只是冷笑一声,说到:“放心吧,有人比我更危险。” 嗷~看你这表情是要逆天了吧!莫小六激动不已,暂时又把他那点小忧伤地暗恋情怀收了起来,兴奋地说到:“那我该做什么,参谋还是军师!咱们要灭谁?皇帝还是武林盟主?” 欧阳四旬抱着他,轻轻地躺上,将一床薄被轻盖在身上,闭上眼轻声说到:“你只需要乖乖地呆在我身边就好。” 莫小六由他抱着,两人安静了好一会,他想了想说到:“哥,我宁愿你不爱我,也不宁愿你死。如果太危险的话,放弃也没关系。” 他以为欧阳四旬不会再回答他了,睡意来袭,恍恍惚惚间,却清楚地听到耳边有个声音温柔又性感,用着让人沉迷地声线说到:“月儿,天下大乱时,不忘初心不忘君……” 044.赏你一个早安吻 莫小六早上起来后很开心,虽然他哥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从他床上离开了。他习惯了,他哥好像每天早上最迟六点就要起床,早睡早起就是个好习惯,别的他也不想去研究,嗯,就是这样。 他开心的理由是,他哥昨晚终于留下了,虽然留成什么时候他因为睡着就不知道了。但他明明记得自己说过爱他就留下,不爱你就滚蛋。这留下了就说明他爱上了自己,他这遥遥的追爱历程终于有了个结果,终于,有人爱他了。╥﹏╥ 他坐在床上纠着可怜的凤凰尾巴打从心里高兴,不停地傻笑着摇脑袋,那叫一个甜滋滋啊。柔顺的黑发随着他那摆动的频率一左一右的摇晃起来,落在白皙的皮肤上更能突显出它的光泽和柔美。 欧阳四旬一推开门后就看到他这一副傻相,边走到他身边边问他:“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说着便走到他床边坐下,心情看似也很愉悦。 莫小六自他进来后就停止得瑟地揉脸,扒了两把头发,妄想隐藏自己刚才犯二的情境,其实他这是在欲盖弥彰。还一边奇怪地问到:“咦!你今天怎么没出去?” 欧阳四旬替他顺了顺头发,道:“今日府里要来客人,不便出门。” “客人!”他疑惑,欧阳府除了上次那三个傻逼外还没来过客人呢,“谁呀?” 欧阳四旬道:“你见了他就知道了,跟你一个样,小孩子性子,你们会聊得来的。” 莫小六眼一横,鼓起脸,道:“他有六月长得可爱?” 此话一出欧阳四旬无声地笑了,把他揽进怀里,轻轻地他耳边讲道:“我的月儿天下无双,无人能比。” 他听了又开始兴奋,脸一红立马打上鸡血似的,轻推了下欧阳四旬,在他脸上重重地亲了下,笑道:“算你识相,赏你一个早安吻!”说完后也不敢看他,低下头猛然跑下床去假装没事地穿起衣服来。 欧阳四旬的目光就在他身后,如火炬般照得他心神荡漾,却又不敢回头看看。穿好后坐到镜子前梳头发,刚拿起梳子他哥就接了过去,替他梳理起来,他又对着镜子傻笑了一下。 他哥自从刚才起又一直都没讲话了,他有时候觉得他哥的心就跟女人心似的海底针,他有些不安,想转头看欧阳四旬一眼,刚一转就听他说:“不动,乱了。”他又只好乖巧地坐好。 一把黑亮的长发高高束起,流海轻于脸颊两旁,加上一身习惯性的白色锦衣,镜子里的人越发显得朝气蓬勃,眉宇间带着少年该有的英气一颦一笑,唇红齿白,真是个妙人儿。 梳妆打扮搞定后,他哥放下梳子说:“好了,叫下人打些温水来洗漱洗漱,客人也快到了。” “哦。”他站起来应声道。 欧阳四旬又说:“我先下去应付着,你好后就来自个儿下去义天阁。” “为什么要去义天阁?” 欧阳四旬无奈地点了点他脑袋,说道:“贵客当然要在义天阁里接待了。” “哦。”莫小六开始想象,是个什么样贵客,贵到连一向不喜欢把别人看在眼里的欧阳四旬都为了他忙里忙外。 正在他愣愣出神的时候,欧阳四旬站在他跟前轻抚上他的后脑,向前一圧,轻吻在他额头上,随后嘴角轻轻一弯,几分戏谑几分疼惜地说道:“回你一个早安吻。”说着转身离开了。 莫小六伸长脖子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嘴巴张成一个“啊”型。直到欧阳四旬下楼的声音完全消于他耳中,他缓缓着那个姿势缓缓转头,看向镜子。 镜子里那个家伙傻爆了!他赶紧闭好嘴,咽了咽口水。又摸了摸自己额头,他居然有点不想洗脸了,肿么办╥﹏╥ 抱着镜子狂亲一阵,折枝进来的时候还在迷恋地盯着镜子傻笑不停,折枝奇怪地说到:“呀!六少爷您脸怎么那么红,是不是生病了!” 说着还想还摸他的额头,他赶紧闪一边,避开他的手,流海一甩,放下镜子,走到脸盆前说道:“本少爷发现今儿个自己又帅了几分,连自己都忍不住被自己英俊潇洒的气质所折服,唉~这么帅该何见人啊,老天这是让我情何以堪啊!” 折枝被他搞得一愣一愣,心头大叹:唉~六少爷又受什么刺激了。 边洗脸边问折枝:“对了,今天来的什么人啊这么大排场?” 折枝回道:“是与欧阳家世代交好的黄公子来了,这黄公子很有趣,少爷您见了一定喜欢。” “以前来过吗?” “几年前黄公子的父亲倒是来过,自从他父亲去世了,老爷夫人也去世了,两家的来往倒少了一些。这些都是四少爷生意上的事,六少爷您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莫小六又照了照镜子,对折枝眉毛一动,邪邪地笑起说到:“那咱们下去会会他吧。” 转身时他才发现自己那张被遗忘的画像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挂到了墙壁上,暗自开心,一定是他老哥干的,果然有心啊,真感动。 不禁站在画像前,对着墙上那笑面如花,温润如玉,神采飞扬的白衣少年出神。这个少年一定是来自画中的,否则为什么在十七岁的雨季就消失不见了,他又去了那里。 他将手放于眼前,刚好对过去停在画像额头的位置,笑得自信满满,暗道:“本少爷一定会替你活下去,并且,活得比谁都好!” 045.这货也能当皇帝 对于欧阳府来说,一桌好酒好菜算不得什么,但那可是好大一桌子啊,莫小六过去的看到的时候还要想,要不要那么夸张,这得多少人才能把这些全都干掉,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啊,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正在此时,一个穿黄衣服的家伙突然从里间一蹦一跳地跑出来,跑到他身边,一把搭在他肩膀上,笑嘻嘻地将头凑到他面前,小声地在他耳边说到:“你也想偷吃?” 莫小六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摇头,暗想:“这货是谁啊,本少爷还需要偷吃?当然光明正大的吃好吧!” 那家伙又笑,眼睛邪邪地看起来有点狡猾,不过嘴角弯弯的倒也挺好看,跟自己差不多高,不过那身屎黄色的衣服看上去很骚包。 只见他偷偷摸摸地四周瞅了瞅,见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便迅速地拿了一个鸡腿塞莫小六手里,神秘西西地对他说:“看你那么瘦,一定是虐待的吧,快吃快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莫小六接过鸡腿将脸转向一边,很不爽地在想:本少爷玉树临风,像是被虐待的吗!我欧阳府富甲天下,需要虐待一个下人吗!最重要的是,本少爷长得像下人吗! 他顺手将鸡腿扔了回去,冷笑一下,一屁股坐到上位的太师椅上,对那一身晃眼的黄色家伙勾了勾指头,意思是,给老子过来。 黄衣很配合地走了过去,一下子坐到他身边的椅子上,莫小六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这也太没规矩了吧,当欧阳府是你家? 他斜斜地依在椅子上,架起二郎腿,少爷范十足,用俯视的姿势看着他,问到:“你,姓甚名谁,家里几口人,养了几只猪,种了几亩地,存了多少钱,通通说出来!” 那人听了他众多问题,脑袋好像转不过弯,懵着了,想了半天才说道:“你居然不知道朕是谁?你好大的胆子!” 听他这一说,莫小六差点从椅子上跌了下去,试探地问了声:“你是,皇帝?” 他听莫小六这一问,有一种是金子在哪儿都能发光,摭都摭不住的感觉,深深地叹息道:“唉~朕本不想透露身份,无奈朕的魅力无人能挡,实属无奈。” 莫小六在心底鄙视:得了吧,蠢货。当初是谁说的我能跟他玩得很好,老子看上去有那么低智商?无奈这人当真是皇帝,又不好当场说出来,只好奉承地说到:“皇上您真相了。” 欧阳四旬进来的时候,正看到那两人对视着,笑得意味深长,不由目光一转,遣散周围的下人,脚步轻快地起到皇帝身边对他行礼道:“吾皇万岁。” 皇帝大睁着眼看着他说着:“你知道我是谁,那你一定就是欧阳家家主了?” 他低着头回到:“草民正是欧阳家主欧阳四旬。” 皇帝一指莫小六,问到:“那他是谁?” 他回答到:“舍弟,欧阳六月。”接着瞪了一眼坐在上位撑着下巴很有兴趣地看着他们地莫小六,叫到:“起身,让座。” 莫小六耸了耸肩站到他身边,欧阳四旬朝这小皇帝做了个请的姿势,他就大摇大摆地坐了上去。 莫小六原以为欧阳府已经很牛了,而且他也摆惯了那少爷的架子,不想来了个比他哥还牛逼的人,自己的地位一下子降了N个档次,看到他那样子心里极其不爽。 待几人坐定后,皇帝又说到:“赵丞相让朕给你稍了个美女和一些珠宝过来,说他实在没空,有空了再来拜访你。” 莫小六愣了半晌,才发现这话不是对他说的,斜了一眼欧阳四旬,什么也没说,专心做旁听。 只听欧阳四旬不温不火地回到:“承蒙丞相关心,四旬改日定当登门拜谢。” 皇帝一手拿了一只鸡腿在啃,还边回答他说:“赵丞相还说你们欧阳府有很多好玩的,比宫里有趣多了,这是真的吗?” 欧阳四旬淡淡地弯了下嘴角,回到:“待皇上您完全午膳,便可随意游览欧阳府。” 莫小六小声嘀咕道:“什么都是赵丞相说,你自己没长脑袋吗?” 欧阳四旬在桌子正南掐了一把他的手,他瞪了一眼,假装吃饭小声问道:“美女怎么回事?” “不用管她。”欧阳四旬说。 皇帝又发话了,问他们:“你们在讲什么?” 莫小六赶忙回答到:“我们在说欧阳府好玩的玩意可多着了,就是不知道皇上您有没有时间留下来一一玩遍。” 皇帝来了兴趣,放下手里的筷子,急忙问到:“都有些什么,说来听听。” 莫小六说:“打麻将,斗地主,玩色子,斗鸡斗牛斗蛐蛐儿,要什么有什么。” 皇帝伸长脖子,嘴角向上弯曲,两眼闪烁着猥琐的光芒,和一身黄衣交相挥映,兴奋地拉着他的衣袖说:“咱们现在就去玩吧。” 莫小六说:“呵,呵,呵,那啥,皇上,您几岁了?” 欧阳四旬又掐了他一把,皇帝却一挺腰,得意洋洋地说:“朕今年十一了!” 莫小六一吓,转头问他哥:“这是真的吗?他吃什么长大的,这个儿长得也忒快了。” 皇帝得意的说:“宫里的食物自然是天底下最好的食物,吃了当然长得快。瞧瞧你这又瘦小的身板,宫里的太监都比你长得壮。” 莫小六鄙视他:“宫里那么好你干嘛来我家玩?” “那是朕玩腻了!” “吹牛!” “不信,你跟朕去宫里瞅瞅!” 莫小六怀疑地看着他,摇了摇头,道:“不去。” 皇帝一发威,道:“必须得去!朕命令你去!” 莫小六一急,转向欧阳四旬道:“哥,我不去!” 欧阳四旬淡淡地一笑,道:“既然皇上有意让你去皇宫见识见识,那就是你的福气,还不赶快谢恩。” 莫小六被搞得莫名其妙,看了看他俩,一拍桌子站起来,叫道:“欺人太甚!这家伙根本就是一白……” 他还没说完,一道不知哪儿传来的力量打在他膝盖骨上,他腿一软,一下子嗑到了地上。欧阳四旬沉着脸站起身来,对皇帝请罪道:“舍弟年幼无知,口无摭拦,还请皇上不要怪罪。” 皇帝摆摆手说:“没事,反正到了宫里朕自然会让你见识见识皇宫的浩大无比。” 莫小六气极,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不死心地说:“皇上刚才不是说来欧阳府玩吗?我们欧阳府也有很多好玩的,干嘛要去皇宫?” 皇帝理所当然回到道:“当然是将你说的一并带回皇宫去了。” 这下他彻底死心了,这货也能当皇帝? 046.两情若是长久时 赏月阁内,莫小六纠着自己的头发仰天长叹,惨叫道:“哥,那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要不要一起去啊~” 欧阳四旬依在椅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藏在袖子里的樱桃核。半眯着眼,似笑非笑地相着他,漫不经心地答到:“圣上没邀请我,我又怎么好善自跟去。” 他看了看四周,神秘西西地凑到欧阳四旬跟前说到:“我怎么看皇帝都不只十一岁,他得什么病了吗?还有那个赵丞相,凶不凶,我去了皇宫会不会被他欺负?” 欧阳四旬将他拉进怀里,轻搂着他,对他耳语道:“皇帝是生过一场大病,所以才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但月儿你记得,他是君,你是民,不得犯上,不得落人口实,否则,谁都救不了你。还有,赵相国事繁忙,只要你不去招惹他,凭你一介草民,他又何苦来为难你。” 莫小六皱着眉头,为难地说:“就是因为一介草民才最容易被人欺负嘛。” “这到不必担心,咱们欧阳府在大央国,还是人人都得忌惮二分的。” “既然咱们欧阳府那么厉害,干嘛还要听那个白痴皇帝的,我们跟他说不愿意他难道还能打滚撒泼不成。” “呵……傻瓜,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得罪了皇家,可是用带多钱也买不回来命的。” 莫小六伤脑筋地抓着抓头发,撇着嘴无奈地说道:“被人圧着感觉,可真不爽啊~” 欧阳四旬突然又摆出了那种藐视一切的眼神,眼底的欲望被他一览无余,莫小六实然脑一抽,惊讶地问到:“哥,你是不是想夺皇位啊?” 欧阳四旬淡淡地瞅了他一眼,道:“你想多了,爷对那位置没兴趣。” “那谁有兴趣?” “那不关我们的事。” “那你为什么要管?” “谁告诉你,我要管了?” “直觉。” 欧阳四旬用他那探究的目光很有兴致地在莫小六身体上扫了扫,说到:“一个大男人说什么直觉,也不害臊?” 莫小六将脸转向一边,转移话题说:“反正你总是什么都瞒着我,不说就管了,我这一去了别人家里,宫变什么的,谋杀什么的,回不来什么的,你都无所谓吧。” 欧阳四旬无奈地道:“你这小脑袋瓜子整天都装了些什么呀,就不是所那傻皇帝进宫玩几天,等他腻歪了,自然把你送回来了,你就当他当成个十来岁的孩子对待不就得了。” 莫小六无聊地说:“大概,可能,也许是我太闲了,整天想着来点什么刺激,让我如死水般的生活来点波澜,来点激情。 欧阳四旬纠着他耳朵说:“你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早晚得闹出事来。” 莫小六赶紧摇着食指否认道:“NO,NO,NO,本少爷从来都是只围观不参与╮(╯▽╰)╭” “NO?那是什么?” “呃……”他望着头顶的木板想了想解释道:“NO是一个否定的态度,我认为它用起来比‘不’更加坚定,更加有说服力,所以就自创了一个字。” 听他说完,欧阳四旬对着他的脸,忧心忡忡地与他正视,不安地叫了声:“月儿~你这个样子让我怎能放心让你离开欧阳府,唉~” 莫小六不明白,问到:“我怎么了?” 结果欧阳四旬又“唉~”了一声,十足像是对着一不听话的孩子。他突然想到欧阳四旬可能是担心他太调皮,比如爬到皇宫里的什么树上去搞什么果子吃什么的,不禁唉哟了一声,拍拍他的他哥的胸脯道:“放心吧,不是咱们家的东西,我不手贱的→_→” 却不想他哥更深地叹了叹气,好像真的很无奈。莫小六是真不懂,不懂他哥到底要干什么,不懂他哥为什么叹气,反正他觉得一切都挺好的,虽然他连欧阳府到底是做什么的都还是有那么些没搞清楚。 他觉得人生就是这样,充满无奈,既然人家不想说,他也懒得再三追问了,他发现要说起转移话题,其实他哥是个能手,一不小心就让你忘了你最开始想要和他讨论的是什么话题了。就是这智商,他从来都知道,自己的IQ不太高╮( ̄▽ ̄)╭ 他哥见他没说话,低下头温柔地对他说:“准备好了就要出发了,不能让堂堂大央国的皇帝在外面等你。” 他赖在欧阳四旬怀里不想动,还卖萌摇着脑袋说:“我很不想离开你,我觉得咱俩没事这样坐着吹牛可真幸福。” 欧阳四旬将他脑袋埋进自己肩窝里,轻抚着他散在腰间的黑发,依然用他那有些低沉却感觉特性感的声音轻描淡写地说着:“月儿,既然被压迫让你如此不安,那……哥替你推翻它就是了。” “哥,你为什么老是不说你到底爱不爱我,说一下又不会死,可你不说的话我老是会用我那不知道灵不灵的直觉乱猜。要不,你……多少给个提示吧,这样我也好安心一些。啊~说吧说吧~” 然后,他哥还真给了他一个提示,挺隐晦地告诉他:“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他顿时笑得眯了眼,一拍欧阳四旬的肩膀,大声叫道:“嗯,哥我相信你!再说,凭我欧阳六月的人格魅力,肿么可能倒贴也没人要!” 然后他就踏上了通往皇宫大门的豪华马车,走之前欧阳四旬还提醒他:“记得你自己在饭桌上瞎扯的那些什么好玩的游戏,这傻皇帝的记性可不差。” 莫小六囧了,不知道皇宫有没有麻将扑克什么的。 ——第一卷·蓦然降临·完—— 第二卷:鬼玺出世 047.瞧这一群好基友 宁阳殿内,莫小六一脚踩在凳子上,一支胳膊撑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拿竹筒疯狂地摇着,还顺便对趴在桌子上的傻皇帝和一堆小太监大声喊着:“要开了要开了,买大买小,押好押好!” 太监们纷纷掏出自己的零用钱,左右各站一边,皇帝和旁边一路太监不停地大叫着:“大!大!大!”因为有皇帝在,对面叫“小”的人的声音自然也比不过他们。 莫小六将手中的竹筒往桌子上一扣,“啪”地一声,整个宫殿都安静了,没有人敢大声喘气,大家都瞪大双眼想看看这竹筒下面的色子摇出来是大是小。 莫小六一眼扫尽所有人的表情,他是庄家,大小都无所谓,不由得奸笑着将竹筒往上一提,一颗孤怜怜的木头色子摆在了桌子正中央,而木头的正上方用毛笔画了三个小点,没错,就是小! 皇帝输了,开始耍赖,大声嚷嚷着:“不玩了不玩了,每次都输一点也不好玩,欧阳爱卿给朕重新想个好玩的点子出来!” 呃……莫小六无奈了,大张双臂倒在桌子上开始思考怎么用木头刻出一副扑克牌来。 呐,其实,之前他们之所以有色子玩,是因为这样的。 皇帝陛下硬要莫小六把他之前说的一堆好玩的都摆出来,被迫之下他只好向皇帝介绍这最简单的色子的玩法,皇帝一听,来了兴趣,便叫太监照他说的去弄了一个,这也就是为什么别人玩大小都用三个色子他们才只用了一个,他才懒得告诉这群笨蛋其实可以多用几个呢。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都玩了半天了,皇帝也把赵丞相给他的零用钱输得差不多了,就是一次也没赢过,不管谁来摇,不管他押大还是押小,总之一输输到底。 想了半天,莫小六怎么想也觉得用木头刻扑克牌不好玩,用纸裁吧又容易坏,干脆玩点别的,想到这,突然来了点灵感,对他们讲到:“要不,我教你们玩斗鸡吧!” 皇帝一听,大声问到:“斗鸡吧,太监也有吗?” 一群小太监一听,个个顿时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充满怨念地盯莫小六。 尼玛!莫小六当场就想骂出来,你不挺傻吗你,怎么在这方向好像理解得挺快的。一边强忍着笑意还假正经地向皇帝解释道:“草民说的斗鸡,就是把两只很厉害的鸡放到一块儿,让他们斗斗,看谁更厉害。” 他刚说完,人群中突然冒出来一声:“这个奴才知道!”说完一个不太起眼的小太监向前跨了一步,向皇帝禀报道:“启禀皇上,这个奴才知道,奴才家乡就有很多人玩这个,几乎每家每户都会养上几只厉害的鸡,没事就出去斗斗,若运气好养到一只凶猛无比,百战不殆的鸡,定能发家致富!” 莫小六奇怪:“那你怎么不在家养鸡跑到宫里当起太监来了。” 这仿佛问到了他的伤心处,小太监看了眼皇帝,见他好像也挺想知道的,便应诉说起了他家的血泪史,他说啊:“小时候奴才家里也是养鸡的,运气不错还养到了一只矫勇善战的大母鸡,也过了几年丰衣足食的快活日子。却不想好景不长,那一年我们村来了一个外姓人,他带来了一只骨瘦如材的老公鸡,并扬言说他那只鸡能打败我们全村上下所有的鸡。我们当然是不信啦,都纷纷找他比试了一翻,结果惨败。” 莫小六插嘴角:“唉哟不错哦,公鸡中的战斗机。” 小太监又说:“没过几个月他就拿出来比的就是另外一只鸡了,还是平常的鸡,总之一到了战场都凶猛无比,只是那鸡越来越瘦,听说他那上一次就是被瘦死的,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把他的鸡的鸡肉变成了力气,哪怕是瘦得只剩最后一块肉了,它也有力气战斗!唉~我家就是被赢得倾家荡产中的其中一户。后来实在没法了,我爹就把我弄来当太监了,说等他赚了钱就把我赎回去。” 大家都沉默,莫小六想的是:都当太监了,赎回去有个屁用。接着太又想那个外姓人莫不是给他的鸡吸毒了吧,他想颜真那个奸细曾经就提到过毒品之类的药,这个时代别的不发达,怎么在这方向却有如此大的突破性呢。 想完后见大家仍在沉默,不禁问了句小太监:“然后呢?” 小太监撇着嘴,垂着眼,伤心地说:“后来我在宫里看到了我弟弟,他说爹又输了,把他送进宫来,说好给我有个照应。可怜我那小弟弟,不到十岁,才在宫里见过一面,后来奴才见着他了,怎么都打听不到。” 皇帝说:“太可怜了,你弟弟叫什么名字,朕去帮你查查。” 小太监一下子跪到皇帝跟前,吸着鼻子说:“谢圣上恩典,可惜就在昨日,奴才从副总管的小徒弟的二表弟也就是御膳房生火的伙计那儿得知,奴才那苦命的弟弟,刚进宫后行完宫刑不久就因体弱多病去世了。” 莫小六听他说完,深深地叹了一下气,心中唏嘘不已。皇帝却说:“哦,那你得通知你爹叫他别送体其他弱多病的弟弟进宫了。” 小太监说:“不送了不送了,圣上您放心,奴才没有弟弟了。” 莫小六听着不忍心,转移话题,问皇帝:“那皇上咱们还玩那斗鸡吗?” 皇帝用他那十七八岁的面孔做着十来岁的表情,鼓着腮帮子咬着手指甲想了想,一双细小的狐狸眼斜望着头顶,眼珠子左移一下右移一下,半响才说道:“朕要玩!朕也想要一只公鸡中的战斗机!” 048.游戏八卦与奸臣 宫里斗鸡之风一时盛起,大家都跟着皇帝,皇帝则跟着莫小六一同走进了用娱乐改变世界的美好新时代,这时的皇宫里,每个角落都充满着鸡毛鸡叫鸡屎味和欢声笑语,当然,输了的就只能躲进被窝里偷偷哭去。 莫小六不知道这群人以前是被这皇宫大院闷成什么样了,更不知道这鸡毛都满意天了,还真有人拿着鸡毛当令剑使了,怎么都还没人来管呢。就算皇帝是个傻子,不还有皇帝他妈他奶奶什么的电视里不都这么演的吗,再不济还有个丞相啊。 他无聊地站在一堆太监之中,看着以皇帝为首的一群二逼青年亢奋地对着栅栏里的两只鸡挥动手臂大叫着:“上!上!上!给我咬!咬死它……”时,他是深深地感到寂寞啊,45度忧伤地望着一个挨一个的脑袋,被他们身上的汗味和鸡屎味熏得死去活来。 他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该让他们斗蛐蛐来着。 瞧着皇帝也没怎么注意到他,偷偷溜出人群离开了被搞得乌烟瘴气的宁阳殿,深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这才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一边在心里嘲笑那群对两只鸡打架都充满兴趣的傻逼一边还乐滋滋地想找块阴凉地歇歇,喝口水。反正此时大家都在参与斗鸡,谁来管他呢。 让他没想到他的是他刚走到凉亭前面的一条小路上时,就有一道声音从他旁边的开着红艳艳的大花朵的小树后面传来了。 一道清脆的小姑娘的声音传到他耳朵里,她好似有些不安,故意圧低声音地问道:“唉我说小河子小虎子,你们就这样把咱们叫出来不会出什么事吧,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接着就是一个细声细语一听就是个太监的声音说道:“这个时候谁不在宁阳殿里斗鸡,谁来管咱们,不趁现在溜出来清闲清闲,难不成等主子们要咱们伺候的时候再跑出来!” 看来是一群和他一样被憋得慌出来透气的宫女太监,莫小六又听他们其另外个太监讲到:“就在这里座座吧,这里扶桑开得好,也不会有人轻易发现的。” 看来他们也是只坐坐而已,没什么好偷听的,莫小六无聊地站直身,刚想走,却不想他们却聊起了他比较感觉兴趣的话题。 宫女说:“诶诶你们听说了吗?大家都在传啊晴心妃跟玄王有染呢。” 另一宫女赶紧接着:“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晴心妃年轻貌美,又是丞相大人的妹妹,怎么可能一直守着这么个傻皇帝过一辈子。” 随着这个话题,他们便聊开了,莫小六没见着他们的人,也只能从他们的声音里大概分辨出他们可能有四五个人。 听着还挺有意思的,他也随便找了稍隐蔽棵树下,轻轻地坐了下来,专心偷听,反正他干这个已经有经验了嘛<( ̄︶ ̄)> 只听他们接着又说到:“要说这玄王更跟晴心妃也挺配的,只是可惜了,唉~” “有什么可惜的,如今由丞相掌控大权,玄王又是王爷,他们勾搭在一起,皇帝这位子啊,指不定会落谁头上呢。” “嘘~你们别乱说,别人听到了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哼!想堵我们的口容易,想堵悠悠众口难。” “那也轮不到咱们来说。” “是啊,翠玲,别说了。” “唉~宁王爷辛辛苦苦守卫我大央国的疆土,后面这群豺狼虎豹整天虎视眈眈地盯着他,若宁王真的战死沙场,看大央国还有谁敢站出来与西池抗衡!” “呸,说什么呢你,宁王爷怎么会战死沙场!只要一天有宁王在,西池就不敢越雷池半步!” “唉!我怎么听说边关告急,说是西池这次全力出击想要打败宁王爷,可王爷最缺的粮草与武器,丞相却不肯多给,这不是想活活逼死王爷吗?” “对呀,说不定这就是丞相搞的鬼,他想自个儿当皇帝,勾结玄王,害死宁王,他就能稳登宝座了吗!” “嘘~你们小声点,被人听到了可是……” “杀头的大罪吧!我说翠珑你也太小心了,这个时候哪儿会有人来这儿啊。” 莫小六正听他们谈得起劲,却不想那个被叫做翠珑的宫女轻声说道:“你们说吧,我要走了!”说着他就看到了她衣着翠绿的宫女服,低着头,无声地走远了。 大家被她这一闹,都觉得没什么兴致了,偷懒也有一会了,都纷纷站起来,朝四处瞄了瞄,接着一个一个的朝翠珑离开的方向离开了。 他们都没看到莫小六,是因为莫小六躺在那一大颗被修剪得很不错的植物的茂盛的叶子下面,而他一动也没动过。 直到他们都全部离开,他才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暗想着原来还有这一出,看来那丞相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得小心提防着,千万不能得罪他。 049.这个丞相很难搞 在斗鸡比赛逐渐进入到白热化状态,第一批无敌胜者开始出现的时候,第一个跳出来管他们的果然是赵丞相,那时莫小六来皇宫已经整整半月之久了。 一道令下整个皇宫无人敢再聚众赌博,赵丞相的意思是,皇上有旨,谁敢再在宫里玩斗鸡,把庄严肃穆的皇宫大殿搞得乌烟瘴气者,格杀勿论,其中还有一句是针对莫小六的,说是,谁敢再给皇上想这么不靠谱的点子,一并杀了。 莫小六当时就觉得自己脖子有点冷嗖嗖,暗想着欧阳府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生意世家,若赵晴空真的想杀他,他哥肯定也没什么法子。想到这,所有的怒气怨气一并安在了傻皇帝头上,真是的,老子在家好好的你干嘛我把我叫来陪你犯二,这倒显得老子跟你一样傻。 自从斗鸡比赛被禁止之后,皇帝就每天在宁阳殿里抱头哭喊,大骂赵晴空是个坏蛋,渐渐地转向骂御膳房都是蠢猪,天天吃鸡恶心死了。 哭了三天之后又拉着莫小六给他想新点子,莫小六无奈地望着天,还真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啊,扒着皇帝的位子不放,还天天想着玩,我要是赵丞相我也想篡你的位啊。 不过让他奇怪的是,那个赵丞相一直没出面,他到底在忙些什么呢?莫小六突然想到一个,逼赵丞相来见他的法子。 他拉着皇帝哭丧着脸说:“皇上啊,不是草民不替你想法子,可赵丞相说了,要是再替你想点子,就把我给杀了,皇上您就大发慈悲,放过草民吧~” 皇帝重重地哼了一声,大声叫道:“朕是皇帝,朕都没说要杀你他赵晴空好大的胆!” 莫小六道:“唉~皇上啊,您自己不都还是得听赵丞相的吗?” 皇帝道:“那是因为他答应替朕处理国事,朕当然得让着他。但那不代表朕会让他会让他杀了你!” 莫小六朝天空翻了个白眼,想:可真天真啊~为什么让他天真无邪的傻皇帝认识一下世间的残暴与险恶,他决定给他出一个比较残忍的游戏。对着皇帝耸着眉头坏笑道:“皇上,草民这可真有了点子,说了您可得保证草民不会被赵丞相欺负啊。” “放心吧,有朕在,谁敢把你怎么样!” “不行,口说无凭。皇上必须得答应草民,告诉大家这个点子是您自己想的,您要这么玩,跟六月一点关系也没有。这样,六月就放心了。” “可是……”皇帝担心了,“万一……赵晴空对我发火怎么办……” 莫小六立马答道:“您是君,他是臣,他还敢对您发火,不想活了他!皇上,您说是吧!” “嗯!对!” 接下来皇帝有旨,要在皇宫内替我们大央国王选出一批能人将士出来,胜出者,每人可得十两银子!十两啊,一般人一年的工资还没一两呢。莫小六想,鸡斗完了,那咱们来斗人吧! 皇帝看着比武场上打得头破血流的两个家伙异常兴奋,把斗鸡那点小激动都用到了这里,还组织大家对每次上场的两个人进行押注,看谁输谁赢。 莫小六突然觉得这皇帝不但傻,还无情,难道这就是他的本性,还是因为他生什么怪病把感情给生没了。 他就坐在皇帝身边,突然见皇帝的贴身太监小卓子凑到他跟前禀道:“丞相大人来了。”莫小六一下子高兴了,终于能见着传说中想要谋朝篡位的奸臣的脸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一看表情就知道那家伙不是个好东西了。 赵丞相一来,所有人都跪下了,连正在打架的两人都停下手里的活,齐呼:“参见丞相大人!” 莫小六趁早跑到人群中,跟着他们跪下,开玩笑,这时候还坐在皇帝旁边简直是找死。他遥遥的见赵晴空和皇帝在讲话,只是听不清讲的是什么,干脆注意观察起这人的长相来。 这赵丞相长得其貌不,眼睛不大鼻子也不挺,身高也就一米七几,三十来岁,但看上去很有学问,倒有几分中学老师的气质。莫小六不由得多瞅了几眼,怎么看这人都不太像奸臣。 跟着旁边的人站起身来,莫小六见他朝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不由一惊,想:不会真的想拿我是问吧,傻瓜皇帝,你可得救我啊~ 却不想赵晴空径直走到他跟前,他又一下子跪了下去,低头道:“草民欧阳六月参见丞相大人。” 赵晴空低身将他扶了起来,还边说道:“欧阳公子请起。本相与令兄向来交好,欧阳公子初来皇宫,可有不适应之处?” 莫小六大大地松了口气,连忙答道:“没有没有,皇上对草民挺好的。” 赵晴空拉着他的手皇帝那边走,还边走边对他说:“早就听说欧阳六少爷天资聪慧,气度不凡,可近来国事繁忙,故今日才有幸得得,果然名不虚传。” 莫小六顿时瞪大了双眼,他活了几十岁,第一次听到有人夸他天资聪慧,相当受用,当下回道:“哪里哪里,六月不过区区一介草民,哪及丞相您的美名远扬。” 说着就走到皇帝旁边,他又向皇帝说道:“皇上您想为大央国选拔可用之材这是一件极好的事,可任这一群莽夫妄意而为,为了争强夺胜不顾同胞死活,微臣认为似有不妥,不皇上您意下如何。” 皇帝像改了错的小孩子似的低着头,鼓着腮帮子扯着腰上挂着的青龙白玉嘀咕道:“朕觉得挺好玩的……” 赵晴空仍用他那不温不火的调子说道:“皇上,您乃一国之君,怎可将大央国民的生命视为儿戏……” 皇帝立马接道:“好了好了,朕不玩了,这下总可以了吧!” 赵晴空道:“小卓子,送皇上回宁阳殿休息,好生伺候着,皇上这几日也累了,若让本相再见着你们任何人怂恿皇上出殿玩耍,累坏了身子,这后果,可不是好担的。” 小卓子一惊,当即明白他的意思,回道:“奴才不敢!”又对皇帝唯唯诺诺地说道:“皇上,请起驾回宫。” 虽然不甘,便皇帝还是很听话地跟着小卓子走了,走之前本想拉着莫小六的,却又被赵晴空拦下了,说:“欧阳公子近日取悦皇上有功,想来也是累了,还请皇上准许他单独下去休息。” 就这样,一场好好的比较被赵晴空的到来两三下就给搞跨了,不过他还挺意外的,真心没想到传说中十恶不赦的大奸臣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长着一副尖嘴猴腮的小人模样。 但他仍是不喜欢这个人,听他刚才的话是想囚禁皇帝吧,还真把自己当皇帝了。 还有现在自己身后跟着的两个宫女,说是赵丞相派她们来伺候他的,还说什么不能让自己这贵客被怠慢了,所以住在宁阳殿不合适什么的,他想这根本就是来监视自己的嘛。 他一边慢摇慢摇地朝赵晴空给他安排的闲乐殿走,还东张西望,明目张胆地窥视着皇宫的景色,在心中拿它来和欧阳府作比较。 得出的结论是,虽然比欧阳府稍稍在了点,但人太多,又不团结,水太深,一般人很难混出头。 050.这个房间有问题 当夜,莫小六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他就有认床这毛病,到了新的地方总是不太容易睡着。看着陌生的蚊帐想着,总得找点乐子来打发打发时间吧。 翻身下床,刚一打开房门,就看到那两宫女在外面守着,问他去哪儿。得,他要这时候出去散步,这两丫头肯定得一路跟着他。他心烦意乱地关上门,又倒回床上,开始想念赏月阁那张又大又软的床。 翻来覆去折腾到深夜,房间里的灯明明晃晃的,他四周具瞧了瞧,开始在房间内乱翻,看有没有什么感兴趣的东西。 边找边在心里念叨,只是看看而已,看看,并不是要偷你家的。 只是这一找,他别的没找到,却在床头摸到了一块可以活动的木头。仔细一瞧,那里雕刻只着一龙,而那块木头就是龙的左眼。 用力一按,左眼就凹了进去,再一按,又伸了回来。他又按了按右眼,没有按动,当下就觉得奇怪,仔细研究起那只眼睛来。 只是一块可以活动的木头而已,他在看了几分钟后终于还是只得出这个结论,可为什么偏偏只有这块可以活动呢。 他把那只眼睛按下去,便趴在地上进行地毯似搜索,看有没有哪块地板能动,然后想象着下面就藏着宝藏,武功秘籍什么的。 找过一圈之后并没有什么收获,他仍是不死心,靠在床头有没下没一下地按着那机关,呃……他现在已经认定了那玩意就是传说中的机关。 就在发看着房间四周的布局苦思不得其解的时间,突然听到了点细微的响声,像是什么东西摩擦出来的声音。 他心跳猛然加速,暗想,肯定有戏。细一听,那声音又没了。按了一下机关,又有一阵轻响。开开关关了几下,那声音便也跟着响了几下。他无声地笑着,点头想到,原来,是这么回事。 兴奋地跳到床下,掀开垂在床边的床单,才发现他睡的原来是张整体的不知道是大理石还是什么玩意刻的床,重重地放地地上,根本没有他想象中的床底下嘛。 难道在床上,他把垫地床上的被子一掀!一个只有半米来宽的正方形洞口出现在他面前,他刚睡上这张床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了,因为这床虽然很大,中间却好像有个什么东西隔着,看上去没什么感觉,可每次一躺到隔在中间那玩意上,总觉得珞得慌。这下他懂了,原来做这玩意的那家伙肯定是怕自己睡到半夜不小心碰到机关漏了下去,故意在中间隔了一下。 他看着那个洞口,既兴奋又有些胆怯,再戳了一下那开关,一块石板从里面迅速地移动将洞口盖住,不仔细看那条细缝,还真完全看不出来那里居然有个洞的。 他把被子铺好,不能直接下去,外面还有俩丫头守着,指不定就是像折枝那种隐藏高手,自己这一走,肯定会被发现。 再次将房间打开,右边的宫女率先开口问道:“欧阳公子是睡得不舒服吗?还是奴婢们照顾不周?” “不是不是……”莫小六犹豫着问了她们一句:“敢问二位姐姐,这闲乐殿怎么这般冷清,以前住的是什么人啊?” 宫女道:“回禀公子,闲乐殿一直做为接待贵客所用,并未长期住过何人。也正因如此,所以平时除了有奴才定期来打扫外,并没有什么人过来,所以才显得冷清了一些。公子若觉得不习惯,奴婢明日转告丞相,请求丞相多替公子派几个下人过来。” 莫小六明显觉得她在撒谎,拒绝着说道:“不用了不用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刚才躺床上的时候好像一会听到有人在笑一会又听到有人在哭闹,可现在这个时辰了外面又只剩下你俩,哪儿来的声音呢。不由得心生好奇在屋里寻找了一翻,结果什么也没发现,便出来问问,既然没事,那我就安心回去睡了啊。” 他边说就边注意到那俩丫头的神情,开始还没什么,一听到他听到怪声音时俩人的脸色都变了瞬间苍白了不少,明显被吓得不清。他再次肯定,这个房间一定有问题!又想到了刚才那黑洞洞的口子,指不定下面藏着尸体什么的,想到这,胳膊上顿时冒出一堆鸡皮疙瘩。 这时另一个宫女突然向他说道:“欧阳公子,丞相本不让奴婢们告诉你。但见公子您相貌堂堂心善良也就直说了,公子您可千万别说出去啊,不然奴婢可是死罪。” 莫小六腰一挺,一脸正义,道:“当然不会,姐姐们都看出六月心地善良了,也一定知道六月不是那种搬弄是非的人吧。”其实他心里笑开了花,老子是相貌堂堂,不过善良嘛……这就得看对着什么人什么事儿了,你们这种小丫头片子一看就是外貌协会的,换句话说就是花痴。嗤嗤,当真没见过世面啊~ 此时,他已完全忘记了他当初第一次见着欧阳四旬就狠狠地花痴了一把的情境。 宫女听他这一说,果然放心不少,道:“这闲乐殿……其实……以前是太后娘娘的寝宫。三年前太后突然去世后皇上也吵着嚷着过来住了一段时间,但很快又被赵丞相送回了宁阳殿,这里就一直空着了。您是自皇上之后,第一个住这儿的人。” 莫小六冷地打了哆嗦,想到三年前皇帝傻了,太后又挂了,还真觉得这房间有点恐怖。又问道那宫女:“那太后是怎么死的呢?” “是患疾病去世的。” 莫小六左右看了看,圧低声音对她们道:“哪儿有那么巧的事,我刚才躺在床上的时候依稀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好像然说什么心有不甘,想回来报仇来着。你们看,会不会是太后啊。” 两宫女对看一眼,脸色越发苍白难看。见有了效果,他果断地趁胜追击,又吓唬她们道:“这房间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事一定不能传出去,这可是关系到他们皇家恩怨纠葛的大事。” 宫女立刻回道:“公子您放心,奴婢们一定不会说出去。”说着咬着牙抱着胳膊看了眼屋内,颤抖着唇自言自语地说道:“太后娘娘,您若真是有冤,也千万别找到奴婢头上啊。” 莫小六在心里得瑟了一下,暗想,女人就是好骗,尤其是这个年代,一个个都单纯得可爱<( ̄︶ ̄)> 又道:“两位姐姐若是觉得害怕可离这房间远一点,到对面凉亭里去坐坐,放心吧,这半夜三更的也没人会来了,两位姐姐想来也是累了,可以趴桌子上休息一下,六月不会说出去的。” “可是公子……” “放心吧,我一个大男人,跟太后娘娘又无冤又仇,不会有什么事的。最关键的是,我不能离开,我若离开了,两位姐姐必受惩罚。六月也不忍害你们呐。” 宫女哭道:“欧阳公子您真是好人啊~以后有什么用是着奴婢们的地方尽管吩咐……” 暗中观察着那俩宫女果然相携朝几米外的凉亭走去,莫小六锁好门,心中乐开了花,对自己刚才的表现相当满意,若换作是在赏月阁,他肯定会跳到床上去蹦达两圈。 再次打开机关,提了一只油灯,想了想又把被子弄高一点,把枕头塞里面,做成自己在睡觉的样子,鼓足勇气,将灯照向了那漆黑的洞口。 051.地道深处的秘密 他把那灯一放过去,果然是照亮了,可惜只照亮了洞口,看到不底,这下他心里没底了。 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个法子,把绑蚊帐的绳子取下来绑在一只小凳子上试了试深度,不过还好,只有一米多高,跳下去后,伸手还能拿到上面的油灯。 里面果然是一条通道,入口处还有按钮,他一按,那口子又关上了。 整个人被黑暗包围,唯一的光线来自于他手中的油灯,鼻子里是一阵阵潮湿的泥土的味道,而他的耳边,除了自己的呼吸没有任何声音。 他将灯放到地上,双手放到胸前用力深呼吸了两下,再双手握成拳头用力做了两下加油的姿势,对自己小声地喊了句:“干巴爹!”接着提起灯,勇往直前! 走了10多分钟也没见到底,仿佛是永无止尽的泥土通道,越走,他就越心慌。干脆自己和自己对话解解闷。 “我说六少爷,你觉得里面会有什么呢?富可敌国的宝藏还是天下无敌的密籍?我觉得吧,密籍比较好,钱什么的,欧阳府多到用都用不完了你说是吧。” 想了想又说:“诶,其实什么灵丹妙药也比较好,吃了可以长生不老啊,功力倍增啊,这是皇家的地盘吗,藏得那么隐密,一定是宝贝儿吧!哦呵呵~~” 这种自娱自乐的方式果然能降低压力,在不知道不觉下,莫小六居然发现了二条岔路,加上他来的那条路,三条路之间形成的角度好像都差不多。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还是决定做个记号,免得自己回来的时候走错了。拿出随身携带的碧髓刻了几个箭头,想了想,决定走左边,又在左边的路口上画了两个箭头。将匕首上的泥在身上擦了两下,放进怀里,提着油灯,又悠闲的上路了。 这一走就直接走到了尽头,是的,被封住了,没有路,他提着灯仔细观察了墙壁,没发现特别之处,难道是这条路打错了,所以才打到这就放弃了,改向另一边进行。 莫小六不死心地拍打着墙壁四周,全是老实的墙,找不到空心的地方。他泄气了,靠在墙上深深地叹了叹气,看油灯里的油也不多了,打算打道回府。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间,而已,还是女人的声音!一下子想到了枉死的太后,连提灯的手都止不住地轻微抖动,摸了半天,才从怀里打碧髓摸出来。 还没听清楚那个女人说的是什么,又听到另一个女人在讲话,接着又是关门的声音。 不对啊,他想,怎么连脚步声都听得那么清楚,而且那脚步声就在自己头顶,这明显,是在某人的房间下面嘛。 不停在催眠自己,莫小六你要HOLD住,你是21世纪跑来的大学生,怪力乱神什么的,那全是骗人的!莫小六你的脚不能抖!更不能朝回去的方向移动! 他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把灯放到跟前,一边用衣角擦沾在碧髓上面的泥巴,一边注意着头顶上的动静,不久,便听到了敲门进门的声音。 接着一个细小的女声说道:“娘娘,您要的女儿红奴婢给您送过来了。” 另一个成熟中还带点霸气的女人回道:“放哪儿吧,你可以下去休息了。” “是。”宫女应声退下,还替这位娘娘关好了门。 宫女走后又是娘娘倒酒的声音,接连倒了两杯,看来,有两个人在房间里,又或者,她还在等什么人。 抱着这样的想法,莫小六果然等来了第二个人,只不过此时来得无声无息,若不是娘娘一句“你来了”,他还真没听出来有一个人来了。 那人一直没发出什么声音来,只听娘娘又说了句:“来,尝尝宫里独有的三十年的女儿红,听说是当初太上皇为颐和公主出嫁准备的,却不想公主早夭,此酒也无人提起,一存,便存了三十年之久。” “哼!”那人轻哼了一声,又漫不经心地缓缓说道:“死人的酒,你也敢喝。”他这一出声莫小六当场就惊了,这声音,分明就是欧阳四旬的声音! 性感中还带着点磁性,具有超强的穿透力,这样的声音,哪怕只听过一次,一辈子也忘不了,更何况还是他哥,他每天都能听到的声音,莫小六敢保证他绝对没有听错,只是不明白,欧阳四旬,为什么此时会出现在宫里的娘娘房间里,难道是……偷情! 不,他死也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娘娘轻笑道:“既然是死人,自然不能喝酒了,四郎,咱们一个月才能见上一次面,为了今日,这坛酒,本宫可是精心准备了好久,今夜,本宫定与四郎你,一醉方休。” 欧阳四旬道:“皇后娘娘,您不会不知道,四旬来此,并非为了喝酒的吧。” 莫小六拍拍小心肝,不是来喝酒的就好,不喝酒自然就避免了酒后乱性。可是这皇后娘娘怎么会和他哥扯在一起,这些人到底在搞什么阴谋,他心底跟个猫抓似的难受,恨不得立刻拉着欧阳四旬问个明白。 此时皇后又笑了,说道:“四郎仍是那么不解风情啊,枉费奴家对你一片情意,任你差遣,奴家的心意,四旬你难道真不明白吗?” 莫小六暗骂道:郎你妹!奴家你妹!你这是得多缺男人啊,勾引男人也不看看对象,别等老子找着机会,弄死你!欧阳四旬你也是,你要敢跟她有个啥啥啥,连你一起死! 欧阳四旬却依然平静地说道:“您贵为皇后,四旬又能怎样。” 皇后道:“奴家才不要一辈子守着那傻子,奴家要做的皇后,自然是四郎你的皇后~” 莫小六一惊,锋利的碧髓一下子划破指尖,一道鲜红的血冒了出来,他赶紧将手指含进嘴里,暗骂着欧阳四旬,女人的酒很好喝是吧,改天本少爷要喝你的血! 052.四爷不是好惹的 皇后娘娘说:“四郎~本宫听说皇帝这次去你府上又替赵晴空给你稍了个美人过去。你那莳花院里,想必是早已美不胜收了吧。我说四郎,那么多美人关在屋里,你也不怕那满园春色关不住。” 欧阳四旬说:“逃出我欧阳府的莳花院,也逃不出娘娘您的五指山,四旬自然不必担心。” 莫小六听到皇后娘娘深叹一口气,又倒了两杯酒,轻声说着:“他每次送你的姑娘你都一一发下,这倒是显得你有多爱姑娘,殊不知……呵……算了,现在大局未定本宫也不便说这个,总之你欧阳四旬,定是本宫的人!” “皇后娘娘,您也知大局未定,难道就不说些有关大局的事?” “赵晴空即使暗中调兵也不敢轻举妄动,兵权大多数在宁王手中,说白了,他也不过是用来牵制宁王的一只狗,迟早本宫要解决了他!不过……最近有传言他跟玄王搅和在一起,看来,一向本分守己的玄王也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就算他俩暗中勾结,可玄王无兵无权,仅凭一人之力又能帮他多少。” “你怎知玄王无兵无权?就算看似安分守己的皇后娘娘您,也不在暗中拉拢人马吗?” “你的意思是……玄王在扮猪吃老虎!” “我的意思不重要,你查出来的结果才最重要。” “哼!好个玄王楚暻修!对了,还有一事,你弟弟怎么被带进宫来了,赵晴空是想用他来牵制你吗?” “不是赵晴空。” “不是他,难道真的是皇上叫他进宫来玩的?难道皇上他……” 两人沉默片刻,莫小六听得心痒,特想知道她没说完的那半截是什么意思。可良久之后皇后却只说道:“你放心,本宫知道你们兄弟情深,本宫会替你照看好你那宝贝弟弟的。” “那四旬在此就先谢过皇后娘娘,没其他事,我也就先回去了。” “回去!你今晚不留宿清凌宫?” 又是一阵无声,莫小六真以为欧阳四旬走了,却不想听到他突然提高语调说了一句:“你在酒里下了药?” “呵……”皇后笑道:“奴家就知道四郎不肯留下来好好陪陪人家,奴家这清凌宫已经很久没人有过来了,四郎你倒是说说,奴家下点药,有什么不对?” 莫小六一听,顿时愤怒了,当场就0想出去扇那女人两巴掌,老子的人老子还没弄到手倒让你个臭女人给下药了!当真是卑鄙无耻贱啊! 突然皇后低吼一声:“欧阳四旬你居然没中药,你想干什么!干嘛点本宫的穴?” 欧阳四旬道:“这可是三十年的极品女儿红,浪费了岂不可惜,既然娘娘喜欢,何不全都将它喝了,嗯?” “不!欧阳四旬你不能这么做!不……嗯……嗯……” 莫小六倒在墙壁上,一手用力握着碧髓,另一手圧在胸口上猛烈地喘息,头顶上是皇后被灌酒的声音,一部分被吞了下去,一部分洒到了地上。 他在脑海里勾勒出那样幅画面,画中欧阳四旬嘴角微翘冷冷笑着,眼里是嗜血的残忍和烈火般的控制欲,他开始庆幸,庆幸自己不是他的敌人! 随着酒水滴落的声音渐渐变小,莫小六又听到欧阳四旬将盛器放于桌上的声音,和对皇后说道:“好酒就该这样酒才有味道,娘娘您说是不是?” “欧阳四旬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本宫!” “四旬只是想告诉娘娘一个道理。” “什么?” “四旬服的毒药比娘娘您吃的补药还多,又怎能被这一点小小的‘春意无边散’药倒,您说是吧?” 皇后深叹一声,连道几声:“好,好,好……算本宫失策,算本宫犯贱!你赶紧解开本宫的穴道,本宫保证以后都不会对你出此下策。” 无声片刻,皇后突然喊道:“想走,没那么容易!” 欧阳四旬道:“你这点三脚猫的工夫,也想跟我动手?” “哼~本宫在召你进宫前就已做好准备,今晚,无论如何也要留下你!” 紧接着“嗖”地一声传到莫小六耳朵里,他赶紧捂住耳朵,这声音就好像能能直接穿破他的耳膜一般,听上去让他的脑神经都隐隐作疼。片刻间皇后惨叫一声:“啊!” 欧阳四旬冷冷说道:“冥顽不灵!” 皇后突然又哭又笑道:“呵呵呵呵……你……你真的就那么走了吗?” 欧阳四旬问道:“四旬是不是该替娘娘找个汉子过来,毕竟娘娘刚才可服下了一整坛混了春药的好酒。” “你!你给我滚!” 欧阳四旬却没走,莫小六听到他的声音放到极缓,用性感到充满诱惑的声音轻声对皇后说到:“你倒也是个美人,但爷的莳花院里装满了你这种女人。爷不妨告诉你,每次见到那群女人爷都恨不得将她们跺碎了丢出去喂狗,免得弄脏了爷的欧阳府!” “你……你……现在想干什么?本宫……本宫可是皇后!” “爷当然知道你是皇后,否则你以为你为何以活到现在?不想死就乖乖做好你份类的事,爷没那么多时间来亲自调教你,以后有事就飞鹆传书吧。另外……” 欧阳四旬突然一顿,皇后痛苦地闷哼了一声,只听他接着说道:“千万别把你的歪脑筋动到六月身上去,否则爷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连死,都是一种奢侈!” 短暂的无声后,莫小六只听到了皇后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和拼命砸东西的声音,丫头跑过来问她怎么了,她才发泄似的大吼道:“滚!都给本宫滚出去!” 莫小六松了一口气,终于能肯定欧阳四旬已经走了,他这才发现自己手心滵满了冷汗,随意在身上擦了擦,提起已经因油尽而忽明忽暗的油灯,扶着带着潮气,随时都在掉落泥土的墙壁迅速地离开。 053.恩宠怎能这么用 莫小六回到房间,窗外已有鸡叫声,他将穿开了一条缝看了看那俩丫头,她们还在凉亭里相互依偎着,好像睡着了。 整理好房间,又将自己带进房间里的泥土擦了擦,这才敢放心地躺在床上去,过度的紧张使他身体格外疲劳,但精神去还处于听到欧阳四旬和皇后对话的亢奋里,他哥的声音来来去去就在他耳边回响,一会温柔地告诉他让他等,一会又恶狠狠地威胁皇后让她老实。 他就在猜想欧阳四旬的脾气是因人而异还是患了精神分裂中,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过来把他叫醒了,说是皇帝叫他去宁阳殿。本身就没睡好,加上心情也不好,对那俩丫头也爱理不理的,害得人家俩小姑娘趁没人时偷偷问他是不是她们离开后他又遇到了什么乱事。 他说:“其实也没什么,但比较有点心虚,自然睡不好了。” 俩宫女对望一眼,都表示无奈。比竟是丞相大人的安排,要换住处也只能让莫小六自己去说,她俩说了不就露馅了。 他又说:“没事没事,你们看我都睡了一晚不也什么都没发生吗,说不定是咱们心理上的原因,不用想太多。 开玩笑,他现在才不想搬地方住呢,才刚找到那么条地道,还没走另一边去看看呢,也不知道另外一条通向谁的房间,打地道那人还真狡猾,偷听都偷得如此有科学观( ̄︿ ̄) 一到宁阳殿就看到皇帝四肢大张地躺在地上打滚,还大声嚷嚷着:“不要不要~朕就要和欧阳爱卿玩,你们快去把他给朕叫过来!” 宫女无奈地跪在他旁边安慰着:“皇上您先起来吧,小卓子已经叫人去请欧阳公子了,他很快就会过来陪您玩了,皇上地上凉,小心着凉了皇上……” 莫小六站在离他们几米外的地方轻咳了一声,宫女立刻跑到他跟前跪下哭泣说道:“奴婢参见欧阳公子,公子您快去劝劝皇上吧,他一大早就嚷着要和公子玩,奴婢实在是没办法啊。” 他微笑着对宫女说:“那好吧,你先下去,我去帮你把他叫起来。” 宫女一听,立马破泣为笑,对说叩头道:“奴婢谢过公子,谢过公子。”然后一溜烟地跑掉了。 看着她迅速离开的背影,莫小六不忍心地摇了摇头,想着,楚暻宣你看看你,都把人家小姑娘害成什么样了,真是造孽啊~ 傻皇帝一见看他就开开心心地从地上爬起来了,宫女走后他拉着莫小六的胳膊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弯弯的,别提多得瑟,像只偷吃鸡的狐狸。还撒娇般地拉着他问:“欧阳爱卿,咱们今儿个玩什么呢?” 莫小六四处看了看,整个宽阔的宁阳殿里就剩下他俩了,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四肢大张,打了呵欠再呷了呷嘴,昏昏欲睡地问:“皇上您想玩什么?” 皇帝也坐到了他身边,戳了戳了他的脸,用他那双细小的狐狸眼对他一眨一眨地问道:“欧阳爱卿你昨晚没睡好吗?” “嗯。”莫小六顺势点头答应道。 “为什么?” 莫小六想了想说:“因为太热,没有空调也没有电扇。” 皇帝说:“哦,那你先睡吧,睡醒了咱们接着玩。” 莫小六身子稍稍一歪,眼睛瞪得老圆,脑袋在他身边敲了敲表示谢恩,还感激不尽地说道:“皇上您可真是好人啊~” 他醒来的时候居然还在地上躺着,皇帝正抱着腿蹲在他旁边瞪着他那双并不大的狐狸眼认认真真地盯着他。 他马上瞪回去,想了想这个表情不太对,又改成撇起嘴皱眉,凑到皇帝跟前左看看右看看越看越难过地问:“皇上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有点淡淡的忧伤。” 皇帝一只胳膊抱在腿上,另一只有在他脸上戳了戳,笑眯眯地说道:“欧阳爱卿你睡觉时真好看。” 莫小六一惊,向后瞬间移动了几分,抓着胸前衣服紧张地问道:“皇上您这是在调戏草民吗,皇上您不可以!” 皇帝掉着头发茫然地看着他,不解地问道:“什么叫调戏,朕只知道恩宠。欧阳爱卿你以后就呆在宁阳殿里吧,朕天天恩宠你。” 莫小六痛苦地拍打着自己的胸脯,他是多么想一口鲜红喷在皇帝脑袋上,无奈他现在连血都喷不出来,可能是刚睡醒比较有精神的原故吧( ̄。 ̄) 只好对皇帝说:“皇上草民不能留在宫里,草民不能做太监,河蟹社会,草民更不能更您老搅基~” 皇帝更茫然了,张着嘴看着他,嘴角还掉着一丝口水忘记擦,想了半天才反应出来他在讲什么,用袖子擦了擦嘴角说:“朕不让你做太监,朕让你做朕的妃子。” 莫小六摸了摸他脑袋,奇怪的问道:“皇上,你今天是不是发烧了?怎么老是胡言乱语的?六月是男人,做不了妃子,再说了,你不是还有什么晴心妃呀,皇后呀,对了,你多久没去临幸她们了,做为一个男人,不能满足自己的女人是一件多少丢人的事懂吗?这会导致什么结果你知道吗?” 皇帝摇头,表示不知道,莫小六一拍大腿,痛心急首地说道:“皇上你说你怎么就那么……你看看你,啊!十七八岁的人了,还整天想自己才十一岁,整天就知道玩,也难怪你老婆给你带绿帽子了,觉醒吧少年!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待莫小六深情并茂地演讲一段感人肺腑的真言之后,皇帝仍是张着嘴,瞪着眼,傻愣着,表示没听懂。 “呃……”他揉了揉自己头发,叹了叹着,小声嘀咕道:“我跟你说这个做什么,永远不要跟傻子争论,这样别人会搞不清谁是傻子的……” 皇帝这句却听懂了,大声反驳:“朕才不是傻子!父皇当初还说地,朕是他所有孩子中最聪明的那个!” 莫小说:“那是那是,草民说错话了,皇上您那么聪明,说你是傻子的人才是傻子!”说完摇摇头,表示老子才难得跟你扯! 054.皇帝皇后也吵架 皇帝见莫小六难得理他,一个人在旁边生了一会闷气,没多久又觉得很无聊,又跑到他身边拉着他袖子说:“欧阳爱卿,朕要玩游戏。” 莫小六突然从地上站起来,双手抓着头发边揉边大声呵斥道:“玩什么玩,你刚才不是要取妃子吗?怎么这会儿又要玩游戏了,唉我说你这孩子怎么那么难搞啊,整天玩玩你就不能想点别的,关键是你们这根本连娱乐设施也没有,叫我跟你玩什么嘛,啊!你说能玩什么嘛!我都在皇宫憋得快发霉了,我还想找点有意思的东西来玩呢,没有WOW没有DOTA连国产都没有,老子手指都生锈了!你说怎么整啊,你说啊!什么鬼地方啊这是!” 一通狂嚎之后,皇帝果然被他的怒火所震摄了,躺在墙角画圈圈,委屈地嚷嚷让:“欧阳爱卿发疯了,好恐怖,快跑,有怪兽……” 你妹…… 莫小六把这些天憋在心里的气都对皇帝乱发一通之后发现还挺管用的,良心发现觉得自己欺负一残疾人有点太那个啥。遂慢摇慢摇地走到皇帝身边,蹲下,拍拍他的肩膀,用自认为很慈详的笑容看着他说道:“皇上,还要生气?不嘛,来来来,草民陪你玩点高智商游戏。” 皇帝回过头用细小的眼睛瞥着他,很是怀疑地问:“什么游戏?” 他将手伸过去一张,变魔术似的手心出显了一颗色子,也就是那颗被皇帝抛弃过的色子,他一直收着,就是为了没事时解解闷。此时却拿了出来,在皇帝面前晃了晃,耸着眉毛坏笑道:“皇上,敢不敢玩这个,谁输了就在谁脸上画乌龟(~ ̄▽ ̄)” “乌龟!”皇帝大张着眼问他,双眼中闪发着好奇又兴奋的光芒。 莫小六点头,笑道:“是的,乌龟。” 短暂的几轮后,皇帝的脸上已经被画了好几笔,基本上能看出是个乌龟的形状了,莫小六看着自己这杰作,还一边装作很随意地问道:“诶皇上,草民很奇怪你怎么会跑到欧阳府去玩呢?咱们两家以前很熟吗?” “你不知道?”皇帝惊讶地问他。 莫小六摇头,他又说:“朕也不知道,那几天朕实在无聊得慌,就跟赵晴空说朕要出宫玩。都跟他说了半天他才同意呢,不过说好了只让我出去半天,而且还指定只能去你家玩,还告诉朕咱们俩家以前可好了,所以朕就去了。” 莫小六说:“……皇上,您可真听赵丞相的话。” 皇帝说:“没办法嘛,不听他的他就不帮我处理朝政,朕就不能和你玩了。” 莫小六说:“呵呵……坐好别动,你又输了。” 就在皇帝终于赢了一盘想在莫小六脸上画上的笔时,太监突然在殿外传到:“皇后娘娘驾到!” 莫小六奇怪地看了看皇帝,不想皇帝也在看他,连忙把他从地上拉起来,自己再往边上靠了靠,扯了两下衣服,然后,他就看到了那个昨天晚上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皇后娘娘。 这是一个娇艳又强势的女人,单从长相来说,的确是很漂亮,20来岁的年纪,比百灵,折枝都漂亮。但她此时嘴角带着不对称的笑,眼神却异常冰冷,一身凤冠霞帔将她显得越发高高在上,是人,都不想太过接近她。 而她一直过来就直接走向莫小六的身边,并没有向皇帝请安。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脸上画着乌龟的皇帝,嘴边的冷笑又加深了几分。也是,莫小六想,哪个女人嫁了这么个傻子,不管心理还是身体都得不到满足,尤其还是在这种深宫大院里,得多寂寞啊。人们不常说不在寂寞中恋爱就在寂寞中变态嘛。 他腰轻轻一弯,对皇后作了一个揖,请安道:“草民欧阳六月,见过皇后娘娘。” 她却亲自伸手将莫小六扶了起来,还客气地说道:“欧阳公子不必多礼,您是咱们皇上的贵客,即是本宫的贵客,自然不必如此客气。” 皇帝忙跑到他身边,一把抓着他的手把他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微抬起头用斜视的眼神问:“你来干嘛?” 皇后嘴角一翘,又是一记冷笑,看都懒得看他,将脸转向另一边说:“贵客本访,本宫做为皇后,岂能不来拜见。皇上你这不是多此一问吗?” 皇帝说:“这看也看了,你就先回去了吧,咱们还要接着玩呢。” 皇后一甩袖子,恨恨地说道:“玩玩玩,一天到晚就知道玩!还不如当初跟那狐狸精一起死了倒好!” 莫小六倒吸了一口气,真没想到这皇后已经狂妄到可以跟皇帝这么讲话的地步,却也没想做和事佬,只是站在旁边观看就已经快被殃及了。却不想他刚想完就真的被殃及了。 皇帝气呼呼地拉着他大喊:“你太放肆了,欧阳爱卿快告诉她,你才不想见到她!快叫她滚!” 莫小六说:“草民不敢。” 皇帝被气极了,挥着手臂大喊道:“小卓子,你给朕死哪儿去了!快来给朕把这女人拖出去!每次见到朕都要骂朕,看到就烦!” 皇后冷笑一声道:“你看到本宫烦,本宫还不想看到你呢!身为一国之君居然在殿堂之内大吵大闹,看看你这脸上都画了些什么,简直给大央国丢脸!” 皇帝大叫:“要你管,你又不是朕母后凭什么管那么多!” 皇后道:“哼~太后娘娘就是看见了你这副模样被活活气死的!” 皇帝突然就扑过去对皇后又踢又打,莫小六赶紧抱着他的腰把他拖开,还边拖边劝道:“淡定,皇上您要淡定啊~” 皇后连退好几步,像看疯子似的看着皇帝,冷骂一句:“疯子!”带着俩丫头转身出了宁阳殿。皇帝却仍在往她身上扑,还一边大喊大叫着:“朕才不是疯子!朕才不是!” 055.很不想跟你同居 皇宫里有一片池塘,这个时节时荷花开得正艳,当天下午,天性纯洁的皇帝早就忘记了早上和皇后吵架的事,吵着闹着要和莫小六去池子里抓鱼。 这可了得!莫小六心想,这池塘的水也不知道有多深,老子又不会游泳,万一下去了上不来怎么办。 傻皇帝却站在荷塘边上,背对着一池红莲在阳光下笑得正欢。细小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表情狡黠又生动,或许是已经看惯了他穿着一身那绣着金龙的龙袍,莫小六靠在树杆上摸着下巴,心想着这孩子要是能一直这样健健康康地活着那也不错。 皇帝对着他大喊道:“欧阳爱卿,快点,咱们比赛看谁抓着的鱼多!” 唉~长叹一口气,低声自言自语道:“带小孩可真是累啊~” 缓缓地真过去,在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少年头上拍了两爪,感触颇深地说道:“皇上啊,在这宫里,有谁对您是真心的呢?” 皇帝一笑,眼睛细细的,睫毛很翘,牙齿也很白,天真的说:“朕有欧阳爱卿你啊,朕以后可以叫你六月吗?” 莫小六说:“可以啊,皇上叫草民什么都可以。”说着走到池子边上去摘了一张大荷叶盖在自己脑袋还上。又替皇帝摘了一张小点的给他盖上,继续说道:“不过皇上,草民是不可能一直留在宫里陪你,这天下是你的,早晚赵丞相会还给你。” 皇帝低着头,两只手扯着荷叶的两边往下来,盖住了他的脸,莫小六看不见他的表情却听他很失落地问道:“六月,你是想回家了吗?” 第一次听他叫自己六月,莫小六还有些不太习惯,愣了一下才笑道:“是啊,皇帝什么时候肯放六月回家呢?” 皇帝走到刚才莫小六靠过的那棵树下,随意地坐下,荷叶依然还在他脑袋上盖着,他却盯着那一片荷花愣愣出神,等莫小六跟过去了他才说道:“可是,朕一点也不想放你回去。” 坐到他身边,莫小六把叶子拿下来当扇子用,边扇边问他:“那你想做什么呢?总不能玩一辈子吧,再说了,皇帝是天生就不能玩的,你坐在皇位上整天就知道玩别人会眼红的。” 皇帝玩着他的荷叶帽子,小声问他:“六月,你是不是也觉得朕很笨。” 莫小六笑道:“当然不是,皇上您聪慧过人,只是还太过年幼。您不也说您才十一岁吗?” 皇帝却好像没听过去,接着说:“他们都骂朕是傻子,都说赵晴空会夺朕的皇位,只有六月你说过,他会把皇位还给朕。” 莫小六突然想到,他这样说或许会美化了赵晴空在他心中的形象,于是改口道:“皇上,这天下姓楚不姓赵,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是,他赵晴空暂时把持朝政了又能怎么样,关键是等皇上您要想时能轻而易举地拿回来。” 皇帝却突然冷笑了一下,淡淡地说道:“轻而易举,哪儿有那么容易。” 莫小六却惊了,看着此时的皇帝,完全不像个傻子嘛(⊙o⊙)…… 接着又听他说道:“拿回来之后怎么办?每天早上都要很早起床听一大群老头子叽叽喳喳个没完,还有一大堆折子要批,不能这么自由自在和你玩,还有一堆女人等着朕去和她们生孩子。朕才不要拿回来呢!” 莫小六说:“呵呵……原来……是这样啊……” 流言止于智者,聊天止于呵呵。他这呵呵一出,果然停止了这话题,皇帝又闹着要去摸鱼,他说什么也不去。没办法,皇帝自己下去了,结果一摸就是一下午,一只也没摸到到。 开玩笑,瞧你那笨手笨脚的模样,能摸到才有鬼。莫小六暗中鄙视道:你当那藏在荷叶下的锦鲤都是死的吗,嘁~幼稚! 天快黑时莫小六终于以强硬的态度把皇帝从水里叫了上来往宁阳殿里带,虽然他还处于对可恶的死鱼愤恨到忘我的状态。 他也懒得去管皇帝在想什么,一心想着那还没走完的地道,另一边,到底藏着什么呢?一想到这,不由得心痒手痒骨头痒,步子自然也加快了几分。 刚走到岔路口,皇帝一把将他拉回来,说:“六月爱卿你走错了,宁阳殿是走这边。” 莫小六说:“这天都快黑了,皇上您就一个人回去了吧,草民也要回闲乐殿休息了。” 皇帝说:“那个鬼地方鬼都没有一个,六月爱卿你就别回去睡了,就在宁阳殿里陪朕吧。” 莫小六一惊,瞪着眼拉着皇帝的衣袖缓缓的将头左右移动,脸是上想哭又忍着不哭的表情,半天才说道:“不!皇上啊~啊啊啊~赵丞相说任何人敢打扰您休息都要拉出去砍头啊啊啊~。” 皇帝笑着拍拍他的头,道:“没事,有朕在,不怕!” 莫小六又说:“皇上昂昂昂昂~~宁阳殿里只有一张床,草民去睡哪儿呢呢呢~” 皇帝淡定地告诉他:“朕的床可大了,能容得下两个人。” 莫小六还不死心,又说道:“可是皇上,您那是龙床啊,小的不敢!” 皇帝不说话了,嘟起嘴翻着白眼一动不动地用诡异的眼神盯着他,半响,莫小六:“得,您是皇帝,您是老大,当然得听您的,走吧!” 心里一个苦啊,地道啊地道,等着本少爷明晚来临幸你吧〒︿〒 056.捉奸在床遭陷害 是夜,莫小六是在别人的撩拨里中硬着醒来的,醒来时才发现自己身上趴了个女人,他当时就懵了,脑袋里开始回想起睡觉前的情景。 当时他和皇帝一时回去了宁阳殿,然后皇帝吵着要吃冰的东西怎么的,反正好了好半天,大概十一点过了才睡成觉。而且自己睡的明明还是龙床。 呃……他看了看房顶和四周,怎么也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来过这个房间,正在他努力的费尽心血地回想时,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居然伸出舌头在他脸上舔了一下! 吓得他顿时滚下床去,下面立刻委了半分,紧拉着自己身上仅剩的一件衣服低吼一声:“你谁啊你!老子怎么会在这里,你想对老子做什么!” 女人侧躺在床上,身上早已衣不蔽体,长得不是很漂亮,身材却格外的好,此时的姿势要多么撩人就多么撩人,只见她轻轻一笑,用她那松软的嗓子对莫小六诱惑地叫道:“公子~您过来呀~公子您难道忘记了,昨晚可是您自己跑到奴家的床上来的~” 莫小六只觉得自己鼻子突然一热,赶紧捂住,再偷偷看了看掌心,还好,没有流鼻血。这很正常,每个正常男人到了这时候都忍不住,可是他想着那不对啊,自己明明没有来过嘛。 “不!本少爷才不会做这种事,本少爷心中早就有人了,不!!!”他突然大喊一声,他觉得加深了这个字的读音就能减少这种事情的可能性。 女人笑着起床,走到他身边,轻轻地在他耳边问道:“这么说~公子您~想是耍赖啰~” 他一把推开那女人,大喊道:“我才没有,一定是你想陷害我!我的衣服呢!你把我的衣服藏哪儿去了!” “哼~”女人笑道:“奴家怎么知道公子自己把衣服脱哪儿了~” “你……” 莫小六刚想骂回去,他们的房间突然就被闯开了,皇帝站在门外冷冷地问了句:“你们在做什么?” 莫小六奇怪地看了看突然跑来的皇帝,再看了看那女人,反身问他:“你问我在做什么,你说你干嘛半夜把我扔到这里来!” “朕没有做这种事!” “你的意思是我自己连衣服都不穿跑来这里了?” “皇上~~”女人哭泣着跑到皇帝身边跪下,拉着他裤子哭诉道:“皇上您可要为嫔妾做主啊~欧阳公子他……他今晚突然闯入嫔妾的房间,还……还对嫔妾施以暴力……皇上~嫔妾以后该如何见人呐~” 皇帝一直看着莫小六,不等她嚷嚷完突然说道:“那就别见人好了。” 那女人一惊,感觉皇帝此时给人的感觉跟平时不太一样,遂又假哭道:“皇上,您这是什么意思~您这是说这都是嫔妾错啰……” 皇帝突然间一脚踢了过去,将她踢出二三米远,大吼一声:“烦死了!” 刚吼外面太监突然传道:“皇后娘娘驾到!晴心娘娘驾到!丞相大人驾到!” 皇帝的脸色突然一变,莫小六也急了,四处都没看到自己的衣服,他的下半身还光着呢,在考虑要不要把被子扯来遮一遮的时候,皇帝突然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在他身上。 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那三个人便依次走了进来。他跟一群皇帝身边的小卓子还有一个那什么嫔妃的丫头一同跪下,高呼着:“参见皇后娘娘,晴心娘娘,丞相大人。” 那三人也向皇帝行了一下礼,莫小六拉了拉身上的衣服站起来,第一次见到晴心妃,他此刻却不想去看她的长相,他只想赶快离开这里,这脸都丢到皇宫来了,还是被人以这样的手法陷害的,真是欺人太甚! 看着眼前的场景,主角原来是欧阳六月,皇后立马惊了,大喝一声:“怎么回事!谁搞的鬼!” “怎么回事~呵~”晴心妃冷冷一笑,火上加油的说道:“这还用说,一看不就知道了~” 皇后转身,瞪着她咬着牙警告般说着:“你给本宫闭嘴!”说完转身问到跪仍跪在地上的丫头,“你,说说你主子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丫头浑身止不住地哆嗦着,小声回答着:“奴婢不知道啊娘娘,奴婢一大早就被打发去休息了,也是听声响才过来的。” 丞相却在此时发话了,冷着一张脸,虽然不帅气,却很有威信,柔和的嗓子里吐出来的话,却总是能一针见血,给人找不到还转之力,他只说了一句:“一大早就打发你走,也就是说这是蝶嫔娘娘您事先准备好的?” “不!”蝶嫔急了,她原来没想到此事会将他们全部引来,赵晴空这么一说,傻子也看得出来他是偏向欧阳六月那边了,只好爬到皇帝身边拉着他的裤子焦急地说着:“皇上,皇上您要为蝶儿做主啊皇上,您当初不最喜欢蝶儿的吗?您刚才也看到了,不是他们说的那样,皇上您说句话呀皇上~” 楚暻宣却只说了一句话:“拖下去,斩了。” 众人皆是一惊,对皇帝此刻的冷静诧异万分,莫小六还看到赵晴空的眼神里,还闪烁着一丝探究的光,他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他同样也有那意思,这个皇帝,很可能在装傻。 待他说完这一句,却没有人作反应,赵晴空对身后的手下冷问了一句:“皇上说的话,你们刚才没听见?” 此话一出,手下立即反应过来,无声地站了出来,拖起地上的蝶嫔就往外走,而她求饶的哭声在整个宫殿里,久久地回荡着。 057.真的只敢相信他 将蝶嫔带下去后,皇帝突然拉起莫小六的手,像个做错事的学生胆怯地看着自己的老师,小心翼翼地说着:“赵爱卿,六月不会做这种事的,你不能处罚他。” 赵晴空向前迈了一步,对皇帝行礼道:“皇上请放心,臣定彻查此事,还欧阳公子一个清白。” “哦,那我们先回去休息了。”皇帝说着拉起他的手,在赵晴空探究的目光,赵晴心冰冷刺骨的目光和,皇后带了几分担忧的目光中,如履薄冰地踏了出去。 一路上皇帝走得匆匆忙忙,莫小六一直被他拉着,心思却早已漂洋过海。这皇宫按理说应该有很多人,可他整天就都和皇帝在一起,来来回回就见着那么几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为什么要陷害他。 而且他欧阳府只是做生意的,跟朝庭能有什么牵扯,那个幕后黑手到底想干什么!越想越心烦,既然理不清他们这错综复杂的关系,他不想管,更不想参与,本着从来都只做围观群众的心态,他现在只想回家。 回到宁阳殿后一直闷闷不乐,皇帝见他不讲话也不动,一会来戳戳他,过一会又来戳戳他,还安慰说着到:“六月你别生气了好不好,要不咱们来玩画乌龟,朕让你画行不行?” 他伤脑筋地揉着脑袋,嚎叫着:“皇上你让我消停一下行不行!!” 皇帝被他这一下,赶紧连道几声:“好,好,好,你别激动!” 他一下子激动了!大喊道:“老子能不激动吗啊!老子招谁惹谁了这是!我说了不喜欢你这鬼地方,你能不能做做好事放我回去呀!” 皇帝摇头,“除了放你回去,朕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莫小六无语了,四周扫了一眼,终于见着了他的衣服,跑过来一把抓起来开始往身上套,穿好裤子之后,莫小六奇怪了,转身问他:“我记得我睡觉的时候并没有脱裤子吧?” 皇帝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脸一红,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他。莫小六瞪着,张着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脸跟着绯红起来,接着又得得苍白,看着宽阔空旷的宫殿皱着眉头想笑却笑不出来。 “六月,你怎么了。朕已将那女人处死,放心吧,朕保证,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你了。” “你保证?你连你自己的死活都保证不了!傻子都看得出来那女人背后有人,把她砍了有什么用,他敢陷害我一次就敢陷害我十次百次,你是不是想把我留在皇宫给你陪葬啊我说。” “你原来是这样想的……” “我是怎么想的不重要,关键是你是怎么想的皇上。” 皇帝咬着下唇,看上去很难受,却只是缓缓地走向他,喃喃地说着:“六月,朕可以保证你的生死的,在朕死之前,没人敢再伤害你……” 随着他的步子,莫小六一步一步的后退,他觉得自己特傻B,这皇帝明显就有问题,自己跟他相处了一两个月了居然都没发现,还傻了吧唧地可怜他!他后退着,认认真真地告诉他:“别靠近我,深宫大院多寂寞这个我懂,但你想找我搞基你找错人了,老子才懒得和你们整天玩什么勾心斗角惊心动魄,我他妈叫你别靠近我你没听见啊!!!” 莫小六退到梳妆台旁边,可皇帝却死了心的想靠近他还是怎么的,他一急,顺手将铜镜扔了过去,皇帝头一偏,镜子掉到了地上,发出很大一阵响声。 小卓子在外面大叫一声:“皇上……” 皇帝怒吼:“闭嘴!给朕好好守着殿门!” “你想做什么,楚暻宣我告诉你,就算你是皇帝我也不怕你,别把本少爷惹急了!” “你为什么总是问朕会对你做什么呢?朕有对你做过什么吗?你不为什么不让朕靠近你呢,咱们白天时不还好好的吗?那个想害你的女人朕已经将他处死了,月儿,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操!不叫要我月儿!”莫小立彻底被他搞疯了,他想在才想起这皇帝根本不是傻子,而是彻头彻脑的疯子!他把能搬得动的东西都扔了过去,大叫着:“不准你叫本少爷月儿,不准你叫!” 皇帝紧张地看着他,细小的狐狸眼里全是担忧。“好好,朕不叫你月儿了,你先别动好吗,你看你的手指出血了。” 莫小六吼也吼累了,靠着梳妆台坐到地上喘气,皇帝顺势走到他身边蹲下,把他不知道在哪儿弄出血的手指握在手里,用龙袍轻轻擦着上面的血痕,还一边像安慰孩子那样安慰着:“不疼不疼哦~来吹吹就不疼了~你怎么哭了?很疼吗?你别哭了好不好?” 莫小六手袖子擦了擦眼泪,努力止住自己的情绪,红红地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头顶,喃喃地说着:“皇上,我想回家,你让我回去吧。” 皇帝轻轻地帮他擦着脸宠的泪痕,在他耳边轻声问道:“为什么你老是想离开我呢,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我知道现如今这个局面会给你带来很重的压迫感,可是我向你保证,等一切结束之后,我可以抛下这一切,带你远走高飞,过你想要的,自由自在的日子,好不好。六月,别离开好不好……这么多年来……这么多年来,我是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开心。” 莫小六反问他:“皇上您喜欢我?” 皇上笑得失落,却也很坦白地告诉他:“是的,第一次在欧阳府见到你,就觉得你与众不同,所以才想办法把你带回皇宫。事实证明我的眼光果然没错,喜欢你,越来越深。” 莫小六说:“皇上你忘记说朕了。” “我不想对你对说朕,我知道你不喜欢。” 莫小六说:“皇上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呢。皇上你喜欢我什么告诉我好吗,我改。” “你……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动情吗?” 他已经能肯定皇帝是在装傻了,他问皇帝:“你根本就没疯,也就是说,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被人从你床上带走了?” 皇帝深叹了一口气,然后点头,道:“我当时不能出声,因为我不能让他们认破我在伪装,而且也只有让他们得逞了,才能知道是谁下的手。” 莫小六笑了,却很苦涩,揉了揉发酸的鼻子才说:“你是第一个说喜欢我的人,若放到以前我一定会很开心,像我这样苦逼的2B青年也会有人喜欢。可是皇上,我现在只想回家,我想我哥了,很想很想他……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敢相信他了……” 058.耐不住的那是谁 清晨。 欧阳府。 欧阳四旬独自一人坐于书房的太师椅上,一手拿着帐本,一手把着茶杯。他不是什么时候都有闲心坐在家里喝茶,尤其是早上。 他在等一个人,确切地说,他是在等一个人给他带来一个很重要的消息。 他将杯中的杯一口饮尽,放下茶杯和帐本,斜依在椅子上。一个人影刹那间便从他身后闪了出来。 此人紫衣紫眸,黑发高束于头顶,背后是一筒锋利细长的弩箭,银白色的弩握在左手,两支箭置于弩弓,箭头反射着冷森森的银光,蓄势待发。 只见他身形一闪,无声地跪在欧阳四旬面前,面无表情,眼神中却全是敬畏。这是一个能与黑夜融为一体的人,但那双散发着幽幽紫色的光的眼睛却显得异常诡秘。他正是紫魅。 他的声音一惯空灵,不带一丝情绪地对欧阳四旬说道:“紫魅参见主人。”他就是这样,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无法感觉出他是一个人,最多,也只是披了张人皮的魂。 欧阳四旬连姿势都没换过,道了声:“起来。” 紫魅站起身来,对他低声说道:“宁王楚暻寒昨夜偷偷差人去会了西池大将军慕醉阳,商量议和之事。” 欧阳四旬头稍稍一抬,直盯着他的眼睛说道:“私下议和,也是为了不失民心,这样得到的天下,自然是比谋朝篡位卖国求荣来得好听。只是,我很奇怪,他许了西池什么。” 紫魅道:“拒混进去的探子报,宁王打算,赔上整个青州。” “那倒是个好主意,以楚暻寒的本事,一个青州算什么,哪怕是整个万和城,等他掌握了实权,也能轻而易举地将那一座城池给夺回来。” “那主人……我们要不要从中阻拦?” “阻拦?那是赵晴空的事。楚暻寒什么时候回临阳?” “下月初八。” “还有一个月,一个月内必须找出他私屯粮草和训练兵马的地方!” “是!” “还有事?” “还有一件事,六少爷昨晚遇到了麻烦。” “主谋?” “赵晴空。” “目的?” “他想试出皇帝是否是真傻。” “结果?” “皇帝不傻,皇后参与其中。还有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皇帝好像喜欢上了六少爷。” 欧阳四旬突然一把将茶杯握在掌心,上好的青花瓷杯转瞬变成了灰烬。脸上仍是带着慵懒的毫无表情,可眼神里却燃烧着熊熊烈火。那是欲望,毁灭一切的欲望。 紫魅心惊地叫了一句:“主人……” 他将眼一闭,长长的睫毛盖下来遮住了他的眼,却遮不住他嘴角那一丝轻轻的诡异的微笑。CG般的脸上尽显工口与危险。他最终也只是对紫魅吐出淡淡的两个字:“出去。” 待紫魅无声的消息之后,门外响起两声敲门声。他对着紧闭的门口半眯着眼说道:“进来。” 轻微的开门声响过,凤晴天笑面如花地出现在他前眼。一身普通的蓝色素衣总能被他穿出些温和高贵的气质来,再配上那无时无刻不印在脸上的灿烂的笑容,哪怕是再生气的人,见到了他,那气啊,也消了大半。 只看了他一眼,欧阳四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窗前,背对着凤晴天说道:“你倒来得是时候。” 凤晴天笑道:“四少爷此言差矣。” “哦?”欧阳四旬回头,饶有兴趣。 凤晴天解释道:“晴天一直在少爷您身边,无论何时。” 欧阳四旬向他伸出手,凤晴天很自然地搭了上去,斜依在他身边,四目相对。轻抚上他的下巴,向上挑起一二分,半眯起眼轻声说道:“还是你,最让爷省心。” 凤晴天又是一笑,笑容中却带了些苦涩,他却没再说起此事,只是向欧阳四旬询问道:“又遇到什么让您不省心的事了吗?晴天能帮上什么忙吗?” 欧阳四旬道:“楚暻寒下个月就要回临阳了。”说着放开他,双手背于身后站在窗前,对他接着说道:“他能平定边疆也是险中求胜,定不会带太多士兵回来。赵晴空必定会趁机暗下杀手,你暗中带人助他逃过此劫,平安回城。” 凤晴天道:“晴天令命,但晴天不明白为什么?” 欧阳四旬道:“扩张声势,一是为什么告诉赵晴空宁王暗中还有人马,且不可估量,二是告诉天下人,宁王是回来夺王位的。” 凤晴天拱手叫道:“四爷英明。” 帐房内,百灵将一沓整理齐的帐本交到他手中,他也不看,全数握在手中,暗中发力,一沓帐本瞬间成灰。再一甩动手臂,灰烬皆飞向窗外,转眼消息得无影无踪。 之后对百灵吩咐道:“消除一切以往与官员来往的证据。记住,不得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百灵点头,拱手,应到:“是!” 走出帐房后,下人突然来报,卓公公传令,皇上有旨,召欧阳家主欧阳四旬立即进宫面圣。 他将右手往后一背,笔直地站于庭院中的扶桑花旁,左手轻抚上红艳艳的花朵,冷冷一笑道:“终于……耐不住了吗……” 059.终于见着他哥了 莫小六坐在宁阳殿门口看着初升的太阳渐渐有烤熟大地的趋势,不禁对自己坎坷的命运更加悲痛万分。他开始痛恨老天这安排,让他走上一条穿越的不归路。 越想越悲伤,这次他觉得比上次走迷路了还悲催,因为不管他在这里坐多久,他等的人都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抱着腿蜷缩在石阶上,盯着一道道城门朱红色的大门,那就是一道道走不过的障碍,把他牢牢地困在了皇宫里。想到这,他也只能撇着嘴,一个人眼泪汪汪,趁着没人看到赶紧擦掉。 皇帝在他身边坐着,由着他吸鼻子,这下好了,皇帝不能再对他装疯卖傻,想正儿八经地跟他说两句话,可他什么都不想听,谁想听一个骗子的惯性谎言呢,皇帝也很无奈,跟着他的目光望着很一道道大门,愣愣出神。 他在吸了第十一下鼻子的时候,奇迹出现了! 他看到他哥就那么大摇大摇地从正前方走了过来,身边还跟着个小卓子,那身形,那眼神,那相貌,那CG般的脸,那一身绣着蓝色花纹的黑衣,那帅气十足牛逼轰轰的造型,那根本就是从游戏里走出来的人物嘛! 他眨巴眨巴眼,回头问皇帝:“你会变魔术吗?” 皇帝摇头,问:“魔术是什么?” 莫小六沸腾了,一把扯过龙袍的领子,拉到自己跟前大声问到:“这么说你真的把我哥叫来接我!” 皇帝扯了下嘴角,笑了笑,说:“人是我叫来的,不过……” 还不等他说完,莫小六放开他的衣服笑得阳光明媚,对他大叫一声:“皇上您是好人!MUA~”说完后便以那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仁不让之势冲了出去! 在离欧阳四旬三四米远的地方就开始冲刺,三步作成二步射了上去一把搂住他哥的脖子,双腿还腾空而起,夹在人家腰上大喊道:“嗷~哥!你怎么现在才来接我,想死我了!” 欧阳四旬托着他的屁股,在原地站定,扫了一眼他的脸,淡淡地说了句:“在皇上面前怎可如此没规没矩,还不赶紧下来。” 莫小六嘴一撇,眼睛又水汪汪的,开始他的标准卖萌表情。搬着手指头委屈地说道:“咱们都一个月零二十二天没见面的,一见面就知道教训我。” 欧阳四旬眼一横,道:“还知道我会教训你,自己想想自己这一个多月来做过些什么好事,都快玩疯了吧。” 莫小六“噌”地一下从他哥身上缩到地上,仰起头大喊道:“胡说八道,明明是你让我来的,怎么说的跟我愿意来似的!” 欧阳拍了拍他的头,瞪了他一眼,呵斥道:“小声点!皇上叫你来玩是你的福气,别不知好歹!” 莫小六的心瞬间变得拔凉拔凉的,若换在欧阳府,他一定闹不没完,大叫着这福气老子不想要!可这毕竟在皇宫,理智告诉他,这脸丢得够大,再丢下去别说面子,里子都没有了。 他乖巧地站到边上去,双眼充满怨念地盯着欧阳四旬,看着他无声地走向皇帝,身子一弯,行了一个礼道:“草民参见皇上。” 皇帝对他做了个请起的姿势,笑道:“欧阳爱卿不必多礼,欧阳爱卿与六月手中情深,实在是令朕羡慕。” 欧阳四旬道:“草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平时是娇宠些,养出他这么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蛮横性子。有失礼的地方,还请皇上恕罪。” 皇帝笑道:“就是因为他这种性子,才格外惹人怜惜。” 欧阳四旬道:“皇上过誉了。” 接着又听他们瞎掰了一会,不外乎就是什么好久不见近来可好,生意怎么样,日子过得去开心吗之类的废话。 莫小六很奇怪,这皇帝怎么说不装就不装了呢?也不向欧阳四旬象征似的解释一下说朕的病好了,朕现在恢复正常年龄了,什么的,这装逼也装得太老神在在了吧。 他们就一直从殿门口聊到殿内,莫小六也只能跟屁虫似的跟在他们后面。不想那局势怎么感觉都不太对啊,他真的很想问他们两家到底是怎么回事,欧阳府有牛X到和皇帝成亲戚朋友吗? 刚跟他们走到书房门口,莫小六还想跟上去,却不想让小卓子给拦下了,客气地对人说道:“唉,欧阳六公子,这儿您可不便再跟上去了,皇上和四公子要有事相商,咱们,这边儿请。”说着就把他往另一个房间带去。 莫小六还有点不相信,指了指自己鼻子,再指了指他们进去后的房间那关上门,问道:“我,不能进去?” 小卓子说:“是的,您现在不能进去。” 莫小六愤怒了,加上之前还屯在心头的火气,此时更是火冒三丈。一甩袖子,道:“不去就不去!本少爷还不稀罕!” 一个人在房间等了个把小时才见到欧阳四旬进到屋里来。莫小六瞅了瞅他身后,皇帝没跟来。立马跑过去吊着他脖子撒娇般说道:“哥,我知道刚才在殿外我那么大吵大闹是我的不对,这事咱们回去再说好吗,这皇宫那么大,人却出奇的少,我每天呆着都觉得渗得慌,咱们赶快回去好吗?” 莫小六终于决定服软,有气咱留到家里再来慢慢撒,现在关键是让他哥带他回去。欧阳四旬见他如此,轻轻抱着他,欧阳六月很瘦,抱起来就像个孩子。抚着他后背上的头发,良久之后才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月儿,刚才皇上和我商议,决定再留你在宫里住一段时间。” 一把堆开他,莫小六瞪着眼,咬着唇,深呼吸了两下,才强制自己淡定地问道:“这什么意思啊!” 060.思想多远滚多远 欧阳四旬说:“这是皇召我进宫,主要是商议用什么法子牵制得住赵晴空,皇上那出装疯卖傻的戏,也算是唱到头了。” 莫小六奇怪了:“这关我什么事?关咱们欧阳府什么事,你不是说咱们家只是做生意的,怎么帮起皇帝打起仗来了。” “此事不是三言两语能向你解释清楚的,但哥向你保证,只要还在皇宫里,只要皇帝一日还活在这世上,你就是安全的。” “这么说咱们欧阳府都不安全了?这么说你不是来接我的了?这么说你在我面前晃悠一圈又在走了?” “月儿!圣命难违。等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来接你回家。” 莫小六头疼了,靠在桌子上拼命揉着他那头早已被他揉成乱鸡窝的头发,还一边抗议性地发出没有字节的嚷嚷声,嚷完后垂着脖子对欧阳四旬讲到:“哥你傻啊,你知不知道那皇帝对你老弟我打的什么主意,还把我留在这里。我这是羊入虎口啊~” 欧阳四旬过去替他扒了两下头发,不动声色地说:“别往自己脸上贴金,皇上最多也只是关心你,没事别瞎捉摸这些有的没有,懂?” 莫小六将头发往后一甩,抬起头来,认认真真地向他强调道:“真的!皇帝亲口告诉我的,说他喜欢了,还打算让我一直住在宫里陪他。哥,你再不把我弄走我就成别人的人了,到时你哭都不来不及了,那才叫真正的圣命难违!” 欧阳四旬听他这么一说,脸色都能阴出水出来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下一秒就会一口把他吞了。他不懂,心惊胆颤地向后退了一步。 却不想欧阳四旬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双眼一眯,抬起他的下巴,对他冷冷说道:“若皇上真的能看得上你,那是你的福分,更是咱们欧阳府的福分,你当真得谢天谢地了。” 莫小六顿时心都凉了半截,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哥,手腕被捏得成疼,他扭了扭下也所拧不过他哥,咬着下唇眼眶鼻子立马就红了。 皱着眉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颤抖着唇连牙齿都在打颤,半天才说出话来。“欧阳四旬我今天才看出来原来你是这么功利的一个人,你费尽心思把我送到皇帝身边原来是为什么唱这么一出。什么朝朝暮暮,什么一直等等等,欧阳四旬,你他妈真会算!连你自己亲弟弟都利用,真不愧是做生意的!” 欧阳四旬突然阴恻恻地笑了,捏起他的下巴将抬起他的头,死盯着他的眼,莫小六却不敢看他的,他怕看到他眼睛里那个莫小六却刻是多么狼狈。他只听到他问自己:“你什么时候学会随便揣测别人的心意了,我记得我没有教过你,嗯?” “这不是揣测!这是事实!事实证明你就是这么一个为了地位不择手段的混球!我操,都有那么多钱了还不满足,人果然是贱啊!” 欧阳四旬放开他,他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步,欧阳四旬突然很平静地说道:“你太让我失望了。” “失望!”他那在眼眶打转的泪水终于还是被这句话给激得掉了下来。他也管不得那么多,指着欧阳四旬的鼻子大骂道:“你对老子失望,是不是因为老子还没向你替皇帝要什么官位啊!你摸也摸了,抱也抱了,亲也亲了,睡都睡了,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还把老子送人了!你说你对我失望,你有没有想过我会怎么想!” “哼~我早就告诉过你,没事别胡思乱想!安安心心做你的欧阳六少爷,要什么我不能给你,你偏偏就不听,整天东想西想,光长个子不长脑子,除了会哭会撒娇会捣乱,你还会什么,嗯?” 这话如同当头棒喝,把莫小六敲得死去活来,原来……搞了个半天……人家是这么想他的……我勒个去,这下丢脸丢大发了。囧rz 他突然笑了,笑得满脸泪水,指着大门口用尽全身力气朝他吼道:“你给老子滚!速度滚!马不停蹄地滚!思想有多远滚多远!!!” 吼完后脚步虚浮,通体发软,一下子跌坐到地上。欧阳四旬见他如此,却没有将他扶起来,只是冷眼一瞟,一个转身,离开了。 在转身那一刻,他似是无意地向此屋深处的角落里扫了一眼,只是一眼,却隐藏了想将人挫骨扬灰的欲望。 061.让我静静行不行 欧阳四旬走后,莫小六独自一人坐在地上暗自忧伤。 楚暻宣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他不知道,也没有点心情去管,被欺骗的感觉一直盘踞在他心里,昨晚闹出那种事,今天一大早又开始闹,他有点心身疲惫。之前那些什么豁达,什么洒脱都好像在嘲笑自己的无知,他也会为了自己喜欢的人欺骗自己而伤心,他只是有点二,并不傻。 皇帝端给他一碗冰镇的银耳羹,他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早餐,此时肚子正在提出抗议,他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伤心和吃东西并不起冲突,于是接过来两三口就喝了,别说还挺凉快的,他呷着嘴把碗递给皇帝,问道:“还有吗?” 皇帝一愣,接着激动了,双手捧着碗傻笑着说:“有!多少都有!小卓子还不赶快去把今天熬的冰心银耳羹全都给朕端上来!” 年轻的小太监一令到命令,立马回道:“诶!奴才这就去!”转眼间小卓子就领着丫头端了一大盆银耳羹过来。 皇帝献宝似的端到他面前,又把他的碗端过来亲自给他盛上递到他手中,别提多贤惠。 连喝五碗之后莫小六终于败下阵来,上了两趟茅房,心情也舒畅多了,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失恋的人大多都爱吃了,吃东西果然能减轻不少痛苦。 打了一个隔后,莫小六心满意足地躺在床躺上睡午觉,睡之前还指着皇帝的鼻子提醒道:“老子今天心情不好,不准叫人来打扰我,更不准跑来脱我的裤子!” 皇帝很狗腿地替他盖好被子,叫他放心。一双细小的狐狸眼在他身上上上下下扫了千百遍,百转千回的心思你我都猜不透。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莫小六胳膊腿一伸,半个人都圧在了别人身上。他打了个呵欠接着睡,可刚躺好,瞬间又睁开了眼,扯着被子一股脑儿地往地上滚! 抱着被子站在了床下,他才看清楚自己身边原来躺的是皇帝。皇帝此时也被他给闹醒了,睁着一双睡意惺忪的眼,袒露着半边白皙的胸,略抬起头来问道:“怎么了?又要去茅房?” 莫小六怒了,大吼道:“去你妹啊!楚暻宣你怎么回事!怎么又跑到我床上来了!” 皇帝委屈地坐起身来,眼睛还有有些睁不太开,拉了拉自己的衣服说:“这是朕的床啊……” 莫小六强词夺理:“你的床有我在你也不能睡!” 皇帝苦着一张脸焉嗒嗒地说:“可是现在已经很晚了……” 他才注意到此时他们屋里点着蜡烛,好像真的已经很晚了。人家毕竟是皇帝,叫人家打地铺什么的是果断不可能的。抱手中的被子往床上一扔,道:“你接着睡吧,我出去了。” 皇帝一急,跳下床来接着他的手问道:“你要去哪儿?” 莫小六抓着头发想了想,说:“去闲乐殿睡。反正不想跟你睡!” 皇帝说:“太晚了,这黑灯瞎火的,你就睡这床,我去睡地上总行了吧!” 莫小六看他这样实在是有点……唉……说不清楚的感觉,总之有点于心不忍,皱着眉头问他:“你堂堂大央国的皇帝,说这样的笑也不怕被人笑话吗?皇上,您要真这么做了,六月可就是千古罪人啊!” 皇帝说:“唉~那我去其他地方睡,你别走好不好。你在这皇宫人生地不熟的,我怕你去其他地方睡不好……” 莫小六急了,甩开他的手低吼一声:“我才不要你对我那么好!一个两个都想骗我!都当我是蠢猪!” 说完转身,开门,大步跨了出去。皇帝一直不出声响地跟着他,他回过头去指着皇帝的鼻子叫道:“老子现在心理憋得谎,求求你让我一个人静静行不行啊!皇上,祖宗!天王老子!” 皇帝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逐渐跑远,才忧心忡忡地低声叫道:“六月,别往那么去,那边是冷宫,不好玩……” 062.这是躺着也中刀 他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儿,反正越跑越偏僻,越跑越黑,他也不管,只想找个清静的地方躲起来为他在这个世界初恋告败多伤心一会,反正他现在才睡醒,有的是精神。 终于跑到一个不起眼的亭子里,远处的灯光照过来依稀可以看出周围的模样,就是这里了,他想,这下皇帝总不会跟来了吧。 扯着一枝伸到亭子里来的不知道叫什么名儿的青藤,自言自语的嚷嚷着:“失恋的男人伤不起,被男人甩的男人更是苦逼中的战斗机。” 说完之后他又抬起头望着头顶,夏天的夜空很高很空旷,繁星一闪一闪的无忧无虑地高高挂在天上,再加上这个年代的空气很好,没受到什么工业污染。 “多好啊~”他不禁叹道。 接着又有点热泪盈眶,他爸骂他和他妈唠叨他的画面不停的在面前打转,接着又变成他欧阳四旬的脸,他抱着栏杆望天上的星星:“虽然告诉过自己不能去想,但始终是忍不住。诶我说六少爷,你不能这么一走了之,把一堆烂摊子丢给我来处理。你得给我想个法子啊~一个……可以……让我继续以前那种没心没肺的日子的法子……” 优美的歌曲一向是莫小六的精神支柱,每当他觉得无聊、疲惫或是伤心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哼起小曲儿来。 他记得有几句歌词特适合现在用在他身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首歌的,反正就把它们合来喝了: 最不该是我天真 猜什么未知的疑问 不如就此相忘于尘世间 今夜无风无月星河天悬 总好过最后你转身 这般残忍 …… 深叹一口气,他突然发现,来到这个世界上,他叹息的时间比唱歌的时间还多,害得他现在想唱了,却不知道唱什么了。 伸出手来,放到星光下,那是一双白皙修长还些着瘦弱的手,那不是他的手。他的手指粗糙,节骨分明,看上去很有力度。他的手指当初还长了一层厚厚的茧,那是长期弹吉他弹出来的。 他有一把破木吉他,从中学弹到大学。那时候他还疯狂崇拜着日本视觉系摇滚,和哥们几个组了个乐队,没事还会搬到操场上去怒放一段,他的歌实在唱得不怎么样,吉他却弹得不错,由于太疯狂,几根弦断了换,换了断。 上大学后游戏代替了他的音乐人生,那吉他现在也不知道发霉了没有。 谁的青春没2过,想到此,不禁唏嘘不已,深有感触地吟起了一段诗:“少壮不努力,长大被雷劈。我欲乘风去,自挂东南枝。唉~” 这人呐一旦自怨自艾起来就没显得没完没了,在他没完没了地对自己现状感到不满的时候,一把冰冷的长刀悄无声息地挂在了他脖子,锋利的刀口正对着他那细皮嫩肉的脖子泛着阴森森的冷光。 他头一低,正好对上刀尖,背后的人低喝一声:“不准出声!敢叫试试!” 莫小六瞬间手指脚指都硬了,他想突然间想到了一个笑话,被朋友和刺客刺杀的区别。别朋友杀后你转过头一看,惨叫一声:“啊!是你!”被刺客杀后你转过头一看,惊叫一声:“啊!你是!” 他很想转过头看看此人是谁,刚一动,背后那人又把刀往他脖子上送了一点,立马冷吸了一口气,胳膊上冒出一排鸡皮疙瘩。只听那人又冷喝了一声:“说!皇帝在哪儿!” 莫小六不敢出声,心想这不是找皇帝的吗,又怎么找到老子头上来了,真他妈躺着也中刀! 那人又吼了一声:“说!不说杀了你!” 莫小六抖着腮帮子战战兢兢地说:“大……大侠……您刚才叫我不能出声……现现现现在又又……” “叫你说什么就说什么,少废话!” “……是。” “快说啊!” “说说说什么?” “给我装傻是不是!问你皇帝在哪儿!” “哦……这个时候他一般都会在宁阳殿睡觉。” “我刚才去了宁阳殿,没人!” “那我就不知道了咩。” “哼!你跟他整天混在一起会不知道他平时都去哪儿?快说,不说杀了你!” 莫小六想了想,皇帝,此时不在宁阳殿会在哪儿呢?实在没头绪,又对刺客说道:“要不,你去他那些大小老婆房里看看?” 刺客听他这么说了后却愤怒了,带着浓浓地怒火咬牙说道:“耍我!找死!”说着将他脖子上的刀向上一抬,莫小六只看到一片白光,差点闪瞎了他的眼。那一刻,他在一片白光中仿佛看到欧阳四旬对他笑了,他一刻,他是真的以为自己会又要死了! 之所以是以为,那是因为他还没死成,刺客的刀,被一个人用两只手指给夹住了。他俩都惊了,同时向一个方向望去,只见刺客要找的皇帝正不知何时,无声地来到了他们身后。 此时的皇帝气宇轩昂,仅用两只手指就挡住了杀手已下杀心而发了出的招势,跟往同那个傻里傻气的大男孩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莫小六却没有那么多心思去崇拜皇帝的威风凛凛,见刚才刺客那一刀并没有落到自己脖子上,趁皇帝还夹着他的刀,果断滚到皇帝身后藏着。 待他藏好后,伸出脖子偷瞟战况,但两人皆未出手,皇帝却开口了,牛逼轰轰地放出话道:“不管你是谁,这样来找朕,就等于找死!” 063.皇帝自己撞刀口 之后两人打作了一团,莫小六只看到了两个影子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刺客有刀,划出一道道白光,刺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皇帝没有武器,却一直应付得游刃有余。 他不是武林高手,看不出谁更占优势,更看不出两人过了多少招。只是对皇帝的表现有些意外,会装也是一门艺术啊。 正在他们斗得你死我活间,巡逻的侍卫突然朝这边大喊一声:“谁!” 莫小六顺势叫道:“啊~有刺客!抓刺客!” 皇帝在这侍卫赶到时先拍了刺客一掌,那一掌很奇怪,莫小六明明看到他拍得又快双准又狠,正中刺客的心窝。可落到他身上时竟一点声音也没有,刺客连退好几步,像是受了极重的伤。但从他的角度看过去,那一掌真的只是不痛不痒的感觉。 在莫小六还对皇帝那一掌处于“这种武功真独特”的想法时,侍卫都赶了过来。莫小六清楚地看到了那一刻,皇帝自己往刺客的刀上撞了上去,那一刀,刚好刺入他心脏的位置。 莫小六一慌,大叫一声:“皇上!”说着跑了去过,扶住摇摇欲坠的他,朝侍卫起来的方向大吼道:“来人啊~有人要刺杀皇上!” 刺客已身中重伤,皇宫的护国军速度地冲上来将他团团围住,此时再想跑,比登天还难!莫小六指着人群中拿着刀的黑衣蒙脸刺客喊道:“就是他!就是他杀伤皇上!快传太医!快啊!!” 皇帝一直倒在他怀里,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真的晕了过去还是装的。 一群人围上去很容易就将刺客抓住了,莫小六和起来的小卓子一起把皇帝扶回宁阳殿。宫女们为了皇帝的伤忙里忙外,不久皇后,晴心妃,还有几个他没见过的妃子都赶来了。 赵晴空和御医差不多是同一时刻赶到的,赶来时皇帝仍处于晕迷的状态,赵晴空赶忙指挥医生们去处理皇帝的伤势,大家看去都挺紧张的,莫小六也看不出来有几个是真心的。 当然他自己一点也不紧张,只是站在边上看他们都忙活着,一时不知道做什么好。不由得瞪了一眼苍白着脸躺在龙床上装死的皇帝,暗骂道:“再装!再装就真去死吧!” 趁着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到皇帝身上去了,莫小六偷偷一个人溜出了宫殿。总之他觉得看着他们一群人跟看电视剧似的,感觉特囧,还不如出去吹吹风来得实在。 等他一个人无聊的小走了一段后,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却是叫他的。暗地里翻了个白眼,极不情愿地转身,身后果然是皇后。当然,还带着丫头。 皇后娘娘很自然地走到他身边,他抱拳行礼道:“见过皇后娘娘。娘娘此时不守在皇上身边,不知叫到六月,所谓何事?” 皇后再向他靠近一步,笑道:“御医刚才说还刺客那一剑离皇上的心脏还有半公分的位置,并不致命。本宫也算是放下心来,想着出来散散步,却不想见到欧阳公子你独自一人穿梭于这草木花丛之间,一时好奇,不由叫了你一声。” 莫小六说:“哦,我也是出来透透气,知道皇上没事了也就放心了。” 皇后接着笑道:“欧阳公子你对皇上的爱护之心本宫自然明白。上次宁阳殿一事,本宫本想着是去找你好好聊聊,不想却与皇上吵成这样,失礼之处,请勿见怪。” 莫小六也笑着说道:“皇后娘娘您也是为皇上着想嘛,草民又怎会不理解皇后娘娘您的一片苦心呢。” 就这样兵来将党的应付着,其实心里都快被自己那一番话给雷到吐了,这群人太虚伪了,可笑的是,自己跟他们变成一丘之貉了。 皇后还没完没了地对他说道:“欧阳公子果然是大度宽容之人,早就听闻令兄欧阳四旬乃人中龙凤,今日又见到公子你如此玲珑剔透,你兄弟二人联手,想毕定能让欧阳家的生意做到红红火火,更上一层楼。” 莫小六又对她行礼道:“谢娘娘吉言!”心里却烦得要死,尤其是听她提起过欧阳四旬之后!难怪皇帝不喜欢她了,连自己才跟他接触过几次也都开始厌恶她了。难道……是因为先入为主的思想? 又扯了一段之后皇后终于说要加清凌宫了,走之前还暗示他遇到任何麻烦事都可以去找她,有她替他撑腰,在这皇宫里,还没有摆不平的事! 莫小六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想的却是欧阳四旬你果然够风骚,瞧瞧这女人,被你那样整了还跳出来帮你。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能做你的皇后(︶︿︶)凸 064.月黑风高杀人夜 就在此夜,同一个时间,另一个地点,竟发生了一场更为骇人听闻的,甚至可以说是令人发指的灭门之灾。 临阳城,巡抚衙门后院,也就是巡抚大人的住所。 一人一剑一袭黑衣,悄无声息地来到巡抚大人李开怀的寝房。而此时,李大人正抱着美人,睡得正香。 黑衣人笑了,那是他杀人前一惯的笑,比起平时来得更为凛冽,更为张狂,少了温文尔雅的气质,浑身散发着阿修罗般的嗜血危险的气息。 他是凤晴天,又不是凤晴天,他此刻,是异常兴奋的。 蚊帐被挑起,李开怀猛然真开眼,正好对上凤晴天笑得泛红的眼。 脸色瞬间大变,迅速朝墙壁靠去,剑尖就在眼前,冷汗顺着他肥硕油腻的脸流进了睡衣里。如抓着救命稻草般紧抓起胸前的被子,颤抖着问道:“你……你是何人!本官与你无怨无仇,为何要行刺本官!” 凤晴天笑道:“死人,何必知道太多。”说着抬起了指着他的剑。 李开怀抬手阻止,忙道一声:“慢!你要什么!黄金万两?加官进爵?只要你放到本官,要什么本官都可以给你!” 凤晴道:“遗憾的是,我只想要你的命!” 手起剑落,未能来得及眨眼间,剑光一闪,李开怀的眉心刹那间印上了一条血印。 冒着热气的鲜血自额头流出,他倒下时,双眼大睁,喃喃说道:“凤鸣朝阳剑法……你是……千鸟一族的人……为何……为何……” 李开怀倒下,旁边的美人想来,恍惚间刚好抓到了被血浸透的被子上,盯着自己的掌心大叫一声:“啊~~~” 凤晴天一剑下去下,结束了她刺耳的尖叫。紧接着手一挥,对身后的黑衣人柔声说道:“杀,一个不留。” 莫小六反回宁阳殿时,皇帝正吵着嚷着:“好痛……朕要欧阳爱卿……你们快去给朕把他叫过来……好痛……5555……” 他这才想起皇帝装疯这件事知道的人知道,不知道的人都不知道。见他走进去,小卓子立马跑到他身边焦急的说到:“公子你终于回来了,急死奴才了。皇上吵着要见你,连身上的伤都不顾,你快去吧。” 莫小六说:“诶,好!公公不担心,六月这就去。” 大概是听说皇帝的伤没什么大问题,之前没见过面的人也都这才有时间打量他。相信这些人都听说了他,今日才得见,定是相当好奇的。 他才没心思管这群人,赵晴空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打转,也不知道又想拿他打什么主意。深吸了一口气,强制自己要淡定,昂首挺胸地朝皇帝身边走。 身边的一群人自动给他让出一条宽阔大道来,一向只围观别人的他居然也人被人当成猴子围观的时候,他不是明人,享受不来。 皇帝见他过来,眼神一亮,有些虚弱地问道:“欧阳爱卿有没有受伤!快过来让御医看看!” 莫小六弯着腰站在龙床旁边,应到:“草民没有受伤,谢皇上关心。” 赵晴空站出一步,道:“皇上有伤在身,需多加休息,尔等就先退下了。” 皇帝傻笑道:“好的好的,欧阳爱卿你留下,朕还要和你商量明天玩什么呢。” 莫小六道:“皇上您龙体欠安,现在又是深夜,还是等明天再商量吧。” 皇帝大叫:“不要嘛~不要嘛~你不跟朕讲话朕会疼到睡不着。” 莫不六很是为难,这个时候真的不知道和他说什么,自己的事都搞不定,还得帮着他应付各种机关算尽。 赵晴空又道:“既然皇上希望欧阳公子留下,那就有劳公子陪陪皇上了。” 这里没有人想死,除了皇帝没有人跟反驳赵晴空的话,即使他是用很温和的语气如同商量般和你说道。 皇帝又道:“看吧看吧,赵爱卿都叫你留下了。大不了等朕睡着了你再去睡了。” 些话一出,一堆女人如同看戏般看着他,却只有晴心妃冷冷笑出声来。皇后走了,她就是老大。 莫小六见不能再拒绝,只能应道:“草民遵旨。” 欧阳四旬一惊,皱起眉问道:“遇刺?何人所为?” 紫魅道:“还未查到。” 欧阳四旬冷冷道:“还有吟风楼查不到的消息?” 紫魅跪下,眼神中有羞愧和不安,请罪道:“属下该死!” 欧阳四旬手握茶杯,眼神清冷,嘴角含笑,笑容却未达眼底,缓缓说道:“此事不怪你。刺客抓到了吗?” 紫魅道:“抓到了,关在地牢。” 欧阳四旬轻叹一声,细细摩挲着杯口,半眯起眼道:“想办法在他死之前见上一面。” 065.皇帝表白又失败 众人走后,莫小六一屁股坐到床边,直盯着皇帝。 皇帝笑得很开心,朝他招招手,道:“坐过来一点嘛,那么远怎么聊天。” 莫小六朝他翻了个白眼,鄙视道:“别装了,没人了。” 皇帝四周瞧了瞧,朝他竖起食指放到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道:“嘘!这个不能让别人知道。” “可是这里又没别人。” “隔墙有耳。” 莫小六也看了看四周,宽阔的房间被几支很大的蜡烛照得亮堂堂的,物体的影子随着跳动的灯芯时而有些摇晃。大概是太安静了,想到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他就觉得很恐怖,抱着胳膊朝皇帝那边靠了靠。 皇帝伸出手来想拉他,他赶紧一缩,大家都心知肚了还拉拉扯扯,他很不想皇帝有什么误会。 皇帝眼里的光有些暗淡,却也笑着收回了手。“你叫我留下到底是为什么?”莫小六问他。 皇帝叹息道:“好歹我也受了重伤,你就不问问我伤得怎么样?” 莫小六说:“不要以为我没看到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再说了,御医不也说了嘛,没事,死不了。” 皇帝道:“可是真的很疼嘛,求安慰,求抚摸。” 莫小六一巴掌拍他脑门上,道:“不准学本少爷讲话!身为皇帝还那么脑残,你应该求爆菊,求捆绑!” 皇帝傻笑着问他:“爆菊是什么?” 莫小六说:“……呃,不想给你科谱。对了,那刺客肿么样了,是谁派来的?” 皇帝双手一伸,歪着脖子耷拉着眼皮道:“不知道,被落到赵晴空手里了。” 莫小六又向四周看了看,圧低身子将头埋在皇帝脑袋边问:“你觉得是不是赵晴空找人干的?” 皇帝伸出左手搭在他后脑勺,显然很享受两人此时的距离,笑眯眯地说道:“不是。” “那尼!”莫小六惊讶地抬起头问道:“你肿么那么肯定,难道你知道是谁干的?” 皇帝遗憾地看着刚被自己碰到又闪开的那人,解释着说:“他是想杀我,也不是想这个法子,若是事情是找个刺客就把我杀了那么简单,他又何苦等到现在。” 莫小六明了了,用食指指着他上下摇晃,坏笑道:“哦~原来你小子暗中有人,老实交待,是谁!” 皇帝说:“现在还不能说,到时你就知道了。” 莫小六撇嘴:“嘁!不想说就算个鸟!” 皇帝说:“六月,我不是故意隐瞒于你,实在是……” 莫小六赶紧捂着耳朵接道:“懂懂懂,你千万别跟我说这些,我怕我会有生命危险,本少爷又不像你那样武功盖世。” 皇帝停止了那个话题,只是安慰道:“有我在,你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莫小六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他说道:“诶!你武功好像真的很厉害呢,就是那掌,我看见你‘唰’地一下飞起来,接着一掌劈了下去!可落到刺客身上好像打在棉花糖似的轻巧,什么武功啊这是。不过创造这种工夫的人脑子有问题吧,鼓足了劲一掌劈在空气里的感觉好像挺难受的吧。” 皇帝轻笑道:“这个倒可以告诉你。那一掌看似的轻巧,却能在无声之中瞬间震伤他的五脏六腑。中过此掌的人,不死也残。” 莫小六相敢想,点头道:“看来那人是死定了,你们还真是习惯草菅人命。” 皇帝不笑了,好像突然生出些惆怅,轻叫道:“六月,他是来杀我的。若我真的是个傻子,早已死过千百回了。兄弟,舅舅,大臣,个个都想夺我皇位,其实我……真的很想回到小时候……” 莫小六说:“我也想。” 他想起了他的小时候,那时候他还不那么二,跟普通青年一样上学玩耍,父母还没有下岗,对他也没那么失望,好像……还挺幸福的。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原来和睦的一家变了一个样。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开始行走在二的道路上,一马平川。 最后他说:“皇上,草民还有一事不明,还请指点。” 皇帝说:“欧阳爱卿但说无妨。” “我不明白你到底要我哥哥帮你做什么?也不想管你是不是故意把我留在宫里做人质。我只想问你,我哥的工作,有没有生命危险?” 皇帝沉默了,良久才道:“关于欧阳府和大央王国的事,这是大央王朝的帝王世世代代传下去的秘密,我答应过父皇,除了皇帝和欧阳家主,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莫小六被他糊弄得一愣一愣的,终于知道是欧阳家和皇帝家的事,而不是欧阳四旬单独找皇帝的事,也算是放了半颗心。开心在心里怨起了欧阳四旬,你就算不说给个提示总得吧,有必要让老子在宫里和你大吵一通吗! 不过,想到他哥临走前的态度,他的心还是凉了半截,他哥之所以懒得跟他解释,好像,真的是因为他太无用了吧。 皇帝轻叫道:“六月,你生气了吗?对不起,我真的……不能说……” 莫小六笑着摆摆手道:“放心吧,本少爷才不会为了这种与我无关的事生气。” 皇帝笑了,像松了口气,然后说道:“六月,我喜欢听你这样说话。喜欢听你偶尔冒出来的新名词。喜欢你的与众不同。” 莫小六认认真真的告诉他:“皇上,草民会改。” 说完两人都沉默了,莫小六见他没什么事了,又说道:“您身体有伤,需多加休息,草民先行告退。” 皇帝也没在说什么,直盯着他离开的背影。 066.鬼玺出世天下乱 宫里听不到鸡叫,莫小六只有通过夜观天象来猜测那是几点了,但是他火候不够,也只能猜出大概是凌晨三四点,本来睡得挺好的,经那么一闹,身体累,心也累。 一个人回到闲乐殿,那俩丫头意外地看着他,显然没想到他那个点儿里还会回去。 其实莫小六是一心惦记着未走完的地道,不然还真就宁阳殿里随便挤挤了。此时也只好像她们解释道:“皇帝受伤了,我不能待在宁阳殿,会打扰到他老人家休息的。” 俩小姑娘立马被他这种高尚的情操所感动了,认为这里明明就没有宁阳殿住着好,他却偏偏为皇上着想回到这里来住,果真是个好人呐。 莫小六笑而不语,很有凤晴天的风韵。他突然想到凤晴天为什么老爱看着他笑而不语,尼玛感情是把他当成傻子了!不过这种走岔的思想很快就被正规的思想所代替。 这人呐一旦有了目标就有了冲劲,什么伤心事都能先放到一边,强烈的探索欲望控制着他的脑部神经,那不是被欧阳四旬用几话刺激过他就能阻挡得了的。 关好房门,他微笑着缓慢转动脑袋,用金田一的目光搜索着四周,看有没有那么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他。不过说实话,就算有,他也不一定看得出来╮(╯▽╰)╭ 短暂的注视四周后,提起油灯,开始行动。 有了上次的经验,此次可畏是驾轻就熟,当他再一次走到岔路口时,他决定在另一边做上十字架的符号,收好碧髓时他摸到着自己下巴笑了,相当满足自己的杰作。 不过当他真正踏上第二条路时才发现自己错了,因为第二条出现了很多岔路,灯光照过去,像一个地下迷宫。气极败坏地骂了句:“看来那边那条直的是打错方向了我操!哪个傻逼干的!” 他以前对玩迷宫之类的游戏从来都敬而远之,对于没有方向感的苦逼来说,进去了就出不来是一种无法向人诉说的忧伤。 就在他打算彻底放弃探索迷宫宝藏时,奇怪出现了。他居然在每个岔口上发现写了字,经鉴定,那居然是路标。虽然是他不熟习的篆体,但毕竟来这那么久了,平时哪都能见到,再加上之间在学校里或多或少会接触到一点,猜也能猜出那上面写的是什么! 他再次佩服打地道那家伙的智商,这完全就是为他准备的嘛!想到这一时间得瑟不已,对着墙壁又打又踢,差点把灭给搞灭了。 一路看过去,他看到了皇帝的宁阳殿,上朝用的太雄殿,妃子住的偏殿,连御膳房都有,这俨然就是一座跟地上地理位置完全相同的地下城,莫小六想的却是这么搞,会不会塌方什么的,要露出一个两个大坑来,那时候就坑爹了,想到这,他又深深地佩服打地道那家伙的智商。 当他终于弄明白了这个地道存在的意义时,他失落了,原来,根本就不是什么藏宝藏的地方,唉~ 他靠在墙壁上想了想,这些地方他想去都能直接去,何苦要在地上偷偷摸摸的去呢,再说了,这个时候,选择那么多,他该走那条呢。 莫小六终于相信其他的RP还是挺不错的,因为再他再深入一段距离后,让他看到的却是通往地牢的通道。 地牢本来就是在地下,地道却是在地牢的地下,一路下去,空气越来越阴冷,连脚步都伴着轻微水渍声。 地牢里面会发生什么呢,在他的印像里,地牢里面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他邪恶了,各种激情画面在脑中荡漾,他提着灯阔步向前,此时已经没有什么能阻挡得了他。 所以,当他再次发现那条路根本就没有打通,跟在皇后下面那条道一样,只是用来偷听别人讲话的时,他对着墙又是一阵拳打脚踢,大骂着挖地道那SB,这样能听到个毛啊,谁会没事一个人坐牢里自言自语。 对着墙壁疯狂的发泄一通后,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手上身上都沾满了泥。这边的泥好像比刚进来时要混很多,甚至有的地方,还在渗着水。他提着灯,垂着头,自己都对自己表示无语了。 本想就这么回去算了,可不想就在这时他的头顶居然自动滑出了一个口子,口子上面漆黑,却有风吹进来。他很激动,却一点也没表现出来,完全HOLD住了,他想,是的,凭本少爷的RP,在哪儿不能遇到点神奇的事呢,歪打正着正常得很。 把灯先放上去,自己再抓着口子爬了上去,上去后才发现里面跟下面一样极静,极黑,极阴冷。 灯光打过去,一间间牢房居然是用钢铁打造出来的,根本就不是电视里面的木头条子,他再次为自己这次伟大的发现惊叹。 在很长一段路里,他却只发现了一个人,一个身着夜行衣,被吊在房梁上,打得皮开肉绽的人。橘色的灯光照过去,打在他枯黄的脸上,俨然如死人一般。 莫小六当然认出了那就是那个刺客,可此时即使是被绑起来了,但这死活不知的状态也足够吓得他连退好几步。 他是很不想接近那个人的,可他哥的话突然在他脑袋里回荡着,他是个只长个子不长脑子的废物,没错!他哥这是样骂他的。但,他不心甘!他很想,做出点令人刮目相看的事来。 擦了一把手心的汗,他咬牙死撑,必须去戳一下,莫小六!只是戳一下确定死了没有,就算死了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你要坚强,嗯! 向前移动一步,突然间刺客讲话了,虽然声音很低,要死不活,但周围就他们俩人,不是刺客还会有谁在讲话,他猛然一惊,手一抖,灯就掉到了地上,强烈的冲击声在沉闷封闭的牢房里来回回荡。 刺客喃喃自语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他清楚的听到他不低的重复着一句话:“鬼玺出世,天下大乱,国将不国,民不了生……” 莫小六呼吸紊乱,精神高度紧张,也不敢去猜想此话的意思。狱卒们听到声响已经打着火把迅速赶过来了,他此刻也管不得那已经被熄灭的灯,拔起腿就开始往那洞口边跑。 无奈不知道是太黑了,还是跑错方向了,人越来越近,他也越来越急,却一直没找到来时的路! 正在此时,他的背后突然一凉,如一阵冷风刮过。一只冰冷的手突然从后面捂住他的嘴,把他往不知道什么方向拖去。 他拼命挣扎,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身后那人却突然说道:“六少爷,不必惊慌。” 067.四爷的人都很怪 那人突然叫了一声六少爷,这让他紧张到快窒息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不少,至少是个熟人,不是什么鬼呀怪呀。 放弃挣扎后,他俩迅速往反方向退去,可救他那人并不是把他往地道里送,而是脚尖一点,无声地飞到了房梁上。 猛地一坐下,他还差点点就仰下去了,多亏那人眼疾手快,把他捞住了。他手一抬,突然碰到一个东西,用鼻子闻了闻,才发现是自己丢下的油灯,不禁佩服道,高手就是高手,心细果然细腻啊。 他打量了一下此人,黑暗已将他的身影完全掩盖住,只有一双眸子,幽幽泛着紫光,摄人心魂的紫光。 猛然对上他的眼,莫小六突然一惊,差点叫出声来。 他没有出声,莫小六只看出了他是个男人,诡异的男人。 本想问问他是谁来着,那群狱卒突然赶到,他侧身俯视着,见他们先是迅速前往刺客身边。头领踢了一脚刺客见他毫无反应后,抓着他的头发将他的头抬起,手放到他鼻子下停了几秒,然后说道:“刺客死了,快去禀告丞相。” 右手边的手下弯腰抱拳道了声:“是!”很快便退了下去。 头领又说道:“四周搜,看有没有人进来过。” 众人齐应道:“是!”接着打着火把开始进行地毯式搜索。 莫小六紧张地看着他爬上来的方向,却已经搞不清他是从哪上来的,地上已经没有了他爬上来的洞。因为,在他们的火把下,他看到了整个地牢的布局。 这间地牢不大,总共也才五房牢房,长年不见阳光,所有木头的制品都在发霉腐烂,只有那钢铁架子,仿佛天崩地裂也能依旧耸立。 这不是一间普通的地牢,普通的罪犯也不会关在这里。 墙壁上琳琅满目的刑具,地上一摊摊发黑的血迹,破烂的衣服,四肢的白骨,纠缠在一起的枯发,这里不是人间。 这里是地狱,犯人的地狱。 他捂住自己的嘴,强止住自己呕吐的欲望,此时,就连呼吸,都必须得小心翼翼。 身后救他的人突然凑到他耳边,有些空灵的嗓音冷静地说道:“六少爷,我们此时必须出去,赵晴空一来,就走不了了。” 莫小六问道:“怎么出去?” 他道:“您抱紧我,别松手,别出声。” 莫小六无声地深呼吸一下,又看了看下面一群正在警惕地搜索着每间牢房的狱卒,轻点一下头,道:“那就,有劳了。” 他将从地上捡起的油灯放到房梁上,将未打算带走。接着抬起莫小六的手臂环在自己腰间,低声道:“请抓好。”说着动身。 莫小六不知他是先抬起身还是先掠出步,总之他那句话一讲完时,他们俩就已经到了房间的别一边,只有那一阵让人恶心的耳鸣能够证明,他们刚才是飞过来的。 刚开始他以为他会带着自己从地道里回去,可他们竟然是往地牢出口方向飞去,他又以为他们会从出口直接出去。可没想到,这个人竟带着他从房顶直接飞了出去。 这是一间隐闭的地牢,连阳光都无缝可钻,可是他又是怎么飞出来的呢? 莫小六站在房间里时,神情还有些恍惚,屋子里很暗,看不出是谁的房间。却难依稀看出此人消瘦的身影和,一身和他眼睛颜色相近的衣服。不过他蒙着脸,看不见样子。 莫小六奇怪地问道:“你会穿墙吗?” 他道:“不会。” 莫小六问:“那咱们是从哪儿飞出来的?” 他突然低下头,指了指脚边,道:“来时已做好了机关。” 莫小六在他指的位置在仔细观察了一下,才发现那里有一块被动过的地板,地板揭开后挖通泥土,就能直接通向下面的地牢。可是他还是很奇怪,疑惑地问道:“搞这么大个坑不会有人发现吗?” 那人道:“会。” 莫小六问:“那会是谁?” 那人道:“赵晴空。” 莫小六明白了,难怪他那么急着离开,敢情赵晴空已经厉害到超出自己想象了。 那人又突然说道:“六少爷,现在必须离开,这间屋子很快会被发现。” 莫小六问:“这是谁的屋子呢?” 那人道:“冷宫,无人。” “哦~”他笑了,拍拍那人的间说道:“这种地方也被你找到了,真厉害呀。” 那人闭着嘴,好像不想回答他这句话,莫小六才发现这个人除说必须的话和回答他的问题之外,一句废话也不会讲。 此时他轻拉开门,伸着脑袋在外面打探一下,然后关好门转身对他说:“没人。我先送您回去休息。” 说完拉起他的手又是一阵狂掠,快到眼前一片漆黑,灯光被拉成一条白线,风放肆地往他耳朵里灌,在那几秒间,只是几秒间,莫小被被屏幕了所有的知觉。 他知道莫小六住哪儿,笔直地将他送到了闲乐殿,却要转身就走。 莫小六还没站稳,整个人倒过接把他拉住,低声叫道:“诶诶诶,等等,你得给我说说怎么回事呢。” 然后他停下了,却不开口。莫小六暗道:“高手就是高手,随时都能那么酷。” 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他沉默着。 又问道:“他怎么知道我在那里,是谁叫你去救我的?” 他开口了,道:“有事,碰巧遇到。” 莫小六怀疑,“有没有那么巧?” 他又不开口了。 “那遇到就遇到,你干嘛要救我?” “因为,您是六少爷。” “呃……你到底是谁啊?” 他不讲话,莫小六还不死心的问:“你也是欧阳府的人吧?你说出你是谁,我告诉我哥让他奖赏你。” 他依然没说自己是谁,只道:“我只是四爷的人。” 068.从天而降的四爷 他累得四肢酸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天渐渐亮了,他依然没有睡着。 鬼玺出世那句话一直在他耳边回响,可鬼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那么多高手效忠于欧阳四旬,欧阳四旬却效忠于皇帝,那么是欧阳四旬更厉害还是皇帝更厉害呢? 关键是,他现在该倒戈相向,跟着皇帝的步伐走吗? 他知道宫里的天渐渐变了,天下的天也都在渐渐变了,可他说不出到底改变在哪里。 他只能抌着手臂苦思冥想,想到睡觉也睡不出个名堂。 日晒三干,有人睡得正香,却被人摇醒了。将眼睛打开一条缝,看到是皇帝,摆摆手嚷道:“烦死了,有事等我睡醒了再说。” 皇帝坐他床边,看着他又闭睡了过去,良久才轻声问道:“六月,你昨晚下地道了吧?” 莫小六本来是没睡着的,只是不想睁开眼,脑袋也不太清醒。皇帝这一问他就乖乖回答了一声:“嗯。” 又是一段时间里,他愈发觉得哪儿不对劲。突然!他想起来了! 幕地一个起身,瞪着双眼看着皇帝,眨巴眨巴两下后问道:“皇上,你你你怎么知道?” 皇帝轻笑,指了指他的脸,道:“脸上还有泥呢。” 莫小六大惊,赶紧双手在自己脸上揉了揉,只见皇帝却很有趣地看着他,又问道:“一定很累吧,瞧你睡得那么香。” 莫小六不高兴了,斜着眼问:“瞧我睡得那么香你把我叫醒干嘛!” 皇帝又说:“那么,有什么发现吗?” 莫小六说:“有,打地道那货是二逼!” 皇帝张着嘴,瞪着眼说:“诶!” “对了,你怎么知道有那地道的?”莫小六问他。 皇帝说:“我家的地盘,哪儿有个坑我都知道。” “那这玩意儿是你搞的了,你弄这么个完全走不通的地道什么?” “偷听啊!”皇帝说:“这样就可以听到每个人在讲什么话了。” 莫小六纠着眉心,很是难受地问:“皇上啊,就为了这个?难道你就没想过要把他打通。” 皇帝说:“打通了会被发现的。放心吧,里面朕都做好了路标,不会迷路的。哦,对了!有一条岔路是打错的,朕想将错就错吧,就把它一直拐到皇后的寝宫下面去了,你发现没有?” 莫小六说:“没有,我没走那边。” 皇帝又问:“真的什么也发现?有没有人在背后偷偷骂我!” 莫小六说:“呵呵……老子走了一晚上,没一条道是能走通的,还差点迷路,你说我能发现什么,我说皇上你这也太坑爹了吧!” 皇帝说:“这地道是我要打的,可打的人不是我。” 莫小六大叫:“那是哪个二货啊,拉出去枪毙五分钟!” 皇帝咽了咽口水说:“你哥。” 莫小六学他的样子咽了咽口水,道:“你妹!” 皇帝走了,走之前叫他好好休息,养好精神才有力气继续下去听墙角。他自己身上也有伤,我回去躺着了。 莫小六暗骂,我勒个去!看你这种牛都踢不死的精神状态还虽然养,养成猪吧你! 骂完后又扯着被子抺着眼泪,各种被坑了的心情在心底发酵。皇帝又在骗他了我擦!那地道明明就能走通的,他哥才不是走二逼路线的,开启通道的机关一定相当高明,不用拳打脚踢是出不来的。 可皇帝却说什么都没有,喜欢什么的,试探什么的,楚暻宣啊楚暻宣,你到底是在闹哪样(︶︿︶)凸 再次醒来天又黑了,而且明明白天好像还挺光亮的天,晚上居然下起了雷雨! 一个大劈过来,莫小六腾地一下坐起身来,撇着嘴看着四周又不熟习的情景,前几天宫女们给他讲的太后的事正好在此时起了效果。 越看四周越阴森,连那俩小丫头片子都不知道滚哪儿去躲雨了。油灯少了一个,好像也没人发现,原来放灯的位置现在空着,那个方向比其他方向暗很多。 风吹着雨滴打在窗户上,闪电下树枝张牙舞爪的,皇帝也不知道死哪儿去了。 他扯起被子捂住脑袋,缩在角落里嚷嚷着:“5555……真没出息……这么久了还怕这玩意,像个爷们吗这!5555……呆透了,木救了,肿么整啊这个?早知道白天就不睡觉了……说到底还是欧阳四旬害的,你要是不跟我吵架我就不会生闷气,我要是不生气就不会被刺客抓,我要是不被刺客抓就不会半夜跑出宁阳殿,我是不半夜跑出宁阳殿就不会跑来闲乐殿,就不会跑到地道里去,就不会白天睡大觉晚上睡不着,现在就不会缩在旮旯里害怕被雷劈!” 说到这他激动了!一把扯下头上的被子,大吼一句:“欧阳四旬老子恨你你你~” 呃……不过他刚把这句话喊出口,居然在自己床边就看到了欧阳四旬,而且他正身着黑衣,站得笔直,背着双手,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 莫小六身子往后一倾,把枕头下面的碧髓摸出来双手紧握指着他,颤抖着身子问道:“何……何何方妖孽!变成我哥的样子欲……欲意何为!” 欧阳四旬突然坐到他床边,捏着刀尖把刀从他手里抽了出来,放到床头,拉着他的手说道:“过来。满脸是泥的就往床上钻,成何体统。” 莫小六的眼睛瞬间亮了,嗷~这就是他哥,一听讲话的语气就知道! 069.你跟别人不一样 他是想立马扑上去的,尤其是被握着那手啊,别提多爽了。可…… 他用力把用一抽,身子往后边一靠,脸向右边一扭,斜着眼问道:“大半夜的往别人床上钻,你又成何成统。” 他哥把收回手,抱起双臂道:“再不过来我走了。” 莫小六姿势不变,心里却得瑟不已。你走啊你走啊!大半夜的跑来看我,我就不信你舍得走! 接着,欧阳四旬就站起身子,跺着轻快的步子往外走。 莫小六急眼了,看看墙壁,又看看背影,不对啊,难道是不过来哄他吗,怎么说走就走了? 他愤怒了,跳下床大张在双臂拦着他。欧阳四旬见他如此,嘴角轻启,眼神看上去相当愉快。意思好像在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做。 他仰起头,咬着牙,狠狠地对欧阳四旬说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没那么容易!” “哦~”欧阳四旬朝他又走近了半步,戏谑般问道:“那么请问六少爷,你又想怎么样呢?” “哼!”莫小六冷冷一笑,道:“至少……要回答我四个问题。” “那四个?” “第一,你是不是来向我道歉的?第二,你是不是来接我回去的?第三,你为什么可以说走就走?第四,你到底……算了,就三个吧,说!为什么!” 欧阳四旬没有回答他,只是用食指戳了戳他脑袋,极不放心地问道:“你这脑袋到底是太好用了,还是太不好用了?” 莫小六拍开他的手,戳着他的胸说:“你这是在侮辱本少爷的智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又想转移话题,你那本事可真是用得炉火纯青,但是!本少爷已经不会上当了,你说不说!” 欧阳四旬说:“不说。” 说着一把他打横抱起来往床边走,就是那种公主抱,你懂的O(∩_∩)O~ 他被这突然离开地面吓了一跳,大叫一声:“啊!什么情况!” 欧阳四旬低吼一声:“闭嘴!” 他很听话的捂上嘴,他哥把他放到床上后,将头向后一转,手臂一抬,三盏灯全熄了。他对着突如其来的黑暗脖子一伸,有些懵了。 接着外门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其中一个丫头在门外问道:“欧阳公子,您怎么了?” 莫小六眼珠子一转,回道:“没事,刚才摔床下面了,吓了我一跳。” “另一个问道:“那您没摔着吧?要不请御医看看?” “嗨!没事!我接着睡啊,你们也去休息吧。” 丫头最后说了声:“要有什么事您叫我们一声。”就以比刚才更快的速度离开了。 见俩人走后,欧阳四旬突然说道:“看来,你跟他们关系不错嘛。”闪电一闪,莫小六刚好看他到脸上的冷笑。 不禁不自主的抖了抖身子,反问道:“你什么意思!本少爷跟你又不是一个德性的人,不会养一堆情人伺候着的!” “情人?”欧阳四旬不屑地说道:“他们也配称作情人。” 莫小六的心一下子又凉了,抓着他的领子凑到他面前紧张地问道:“他们不配,那他们对你来说他们的是什么?我欧阳六月对你来说又是什么?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我完全搞不懂?” 欧阳四旬伸出手去,按住他的腰,把他抱进怀里,黑暗里他已看不清他的表情。雷声雨声在窗外疯狂叫嚣,他只听他用平缓的调子,平静地说道:“你是欧阳府的少爷,他们怎可与你相比,别失了自己的身份。” 莫小六呼吸紧促,总觉得自己被耍了,心里被鱼刺噎着似的很不舒服,他哥总是这样,每次到了关键问题上就开始打太极,这让他又愤怒又难受,很不舒服! 他扯着欧阳四旬的衣服焦急的说道:“我说的是在你的心里我是什么人,而不是他欧阳府我是什么人!你……你怎么总是……你到底想怎样嘛~” 他又想哭了,又觉得这样都会哭太丢脸了,咬着牙皱着眉头,躲在黑暗里不敢再出声。 欧阳四旬把他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替他抚了抚脸上的头发,道:“听说皇宫来了次刺客,我来看看你伤着没有。见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睡吧。” 莫小六一把抓住他问道:“哥你要走了吗?不能啊,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欧阳四旬握着他的手,伏下身子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月儿,你跟别人不样。”说着,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放开了他的手。 莫小六心颤得厉害,双手使劲拉着他,想问明白他什么意思,可话总被噎在喉咙,像是被那根鱼刺给挡住了。 又焦急又激动,最后也是带着哭音撒娇般说了句:“哥,我怕……” 他哥奇怪地问:“我记得你以前并不害怕打雷,怎么长大了反而……” 他急了,大声反驳道:“你还好意思说,还不是因为上次去你屋里留下了心理阴影!你要走就走吧,反正你总是这样,我……我真的完全搞不懂,我留着你,有什么意义。” 欧阳四旬好像很不喜欢听他讲这类话,声音也沉下去几分,再着几分冷硬的语气说着:“月儿!成大事者要有耐心。我说过,你跟别人不一样,你还想我说什么!” 莫小六转身,面朝墙壁,眼泪流进了被子里,他吸了吸鼻子,假装不在意地说:“你走吧,我不想再听你说这些了。还没有听皇帝犯傻来得好玩,反正,谁认真谁就输了,我懂。” 欧阳四旬幕地站起身来,身影被黑暗完全包围,眼神冷得像只不懂感情的食肉动物。他冷冷说了声:“皇帝。”听上去就像,一只蛇说了句:“老鼠。” 说完也不再看莫小六,甩手就走。 莫小六脑袋里不停地重复着认真你就输了,直到欧阳四旬的声音完全消失在雨声中,才无奈地问出:“我到底还能不能相信你,我到底还能够相信谁?” 070.雨夜长谈话阴谋 宁阳殿,皇帝的寝宫。 夜已深,雨很大,可皇帝此时并没有睡觉。 他是在等一个人,他知道这个人一定会来,因为他,非来不可。 亥时刚过,小卓子轻脚轻手地跑过来,在他耳边轻声道:“皇上,他来了。” 皇帝一摆手,小卓子对他弯腰点了下头,很快又退了下去。 欧阳四旬进来时,皇帝前面的桌子上已摆好了盛宴,两杯美酒,乘于杯中。 皇帝是在等他,他之所以一定会来,因为他,不得不来。 皇帝当然也知道这一点,这就是他不得不恨皇帝的地方。 但他完美的脸上,未表露出一丝一毫的不甘。拱手对皇帝行礼道:“属下参见皇上。” 楚暻宣微笑着亲自将他扶起,伸也手掌朝饭桌上指了指道:“欧阳爱卿不必多礼,请坐。你虽效忠于皇家,却不是官宦之家,这些年来欧阳家为大央皇朝所做的贡献,朕都铭记在心,说起来,还是大央皇朝,欠你们欧阳家。” 欧阳四旬突然跪在他脚下,面无表情,目光清冷,陈述事实地说道:“欧阳府是先帝一手扶持起来的,为的就是世代效忠于帝王。若不是如此,又哪儿来的富甲一方的欧阳府。皇上请放心,欧阳四旬,定谨遵圣命,誓死保卫大央王国。” 皇帝又将他扶了起来,却叹息道:“欧阳家的人,不能再死了。” 两人坐下,皇帝又道:“自上次六月的事一出,赵晴空已知晓欧阳府乃为朕所用,想必会对你不利。” 欧阳四旬道:“皇上不必担心,欧阳府对外,只是做生意的,做大生意的,赵晴空还找不出理由来杀我。” 皇帝道:“朕是怕他暗下杀手。” 欧阳四旬道:“我想他也没什么时间来杀我,毕竟宁王下月班师回朝,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定会从中阻挠,赶在宁王回来之前,发动兵变。” 皇帝道:“现如今朝中大半群臣是他的人,他若发动兵变,即使是欧阳府出面,也很难抵挡。” 欧阳四旬道:“何必抵挡,皇上只需要拖住他,拖到宁王回来,让他们去拼。他知道皇上没病有什么关系,关键是世人不知道,宁王不知道。” 皇帝道:“如何才能拖住他?” 欧阳四旬笑了,冷笑,CG般的脸如同一张完美的面具,没有能一眼看穿这面具下面藏着的是什么样的心思。皇帝心一惊,狐狸眼越发变得细长,两人皆不动声色,只听他用平缓的嗓音淡淡地说道:“那就得从玄王身上下手了。” 应邀端起洒杯,皇帝却一口喝下杯中之酒,重重地将杯子放于桌上。欧阳四旬放下杯子后不动声色地替他又满上一杯。听他说道:“李开怀被灭门之事,今日已传遍大江南北,赵晴空当然也已经知道了。此案,可有什么线索?” 欧阳四旬从袖中掏出一道折子递给皇帝道:“这里是李开怀通敌卖国的证据,大批武器粮草已由他之手,流入了西池。早他这样的速度,大央国再强大,也经不住他来卖。” 皇帝接过折子冷哼一声,看也不看随手丢到桌子上。接着道:“他乃赵晴空的党羽,此事赵晴空必定参与,这颗毒瘤,朕定将他连根拔起!” 欧阳四旬道:“皇上请勿动怒。四旬认为李开怀被杀一案,有两个可能。其一,他是赵晴空的人,赵晴空杀他灭口,很有可能是为了怕他泄露出背后那条强大的买卖关系链。其二,他的背后另有其他,杀他的目的当然也是为了怕别人随着他查到背后主脑。但不敢是哪种可能,都说明了一个问题,李开怀不过是跳梁小丑,他背后的那条交易组织,才是最可怕的。” 皇帝自然也明白,死了一个李开怀,还会出来十个百个李开怀,只要有那个组织存在,这种买卖军火的勾当就不可能停歇。 他端起酒杯,看着杯中的酒,却异常的冷静。问道:“欧阳府,有能力查出那条组织?” 欧阳四旬道:“欧阳府,当然有这个能力。” 他把杯子放桌上一放,却没有喝下杯中的酒,道:“此事,就交给你了。” 欧阳四旬站起身,对他拱手行礼道:“属下领命。” 皇帝突然转移话题道:“你来之前,一定去见过六月了吧。” 欧阳四旬眼波一转,心里想道:这皇宫里的事,还真是一件也瞒不过他。不过他却没有惊慌,因为他知道,哪怕是他暗中有一股势力在帮他做事,哪怕是这天下的事都瞒不过他。但欧阳府的事,天下人都不能知道。 他应道:“属下未经允许,善自闯入闲乐殿探望舍弟,请皇上责罚。” 皇帝一口喝掉杯中的酒,道:“六月一定说他很想回家了吧,他还没有向你说起,是朕一心要留下他,朕其实是个伪君子。他有没有向你抱怨,说你不该把他放到朕身边来。呵……你兄弟二人的情义,可当真让人羡慕啊。” 欧阳四旬道:“六月就是小孩子心性,从小被宠惯了,皇上您若要责罚,请罚四旬一个人就好。” 皇帝道:“罢了罢了,待你查清楚李开怀一案,就过来接他回家吧。” 欧阳四旬脸色一沉,领命道:“属下定当早日查清此案,给皇上,给大央国,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071.地狱无门闯进来 雨很大,雷很响,但欧阳四旬必须冒雨回家,这么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深夜回家,不管遇上了什么样的阻碍,欧阳六月都会在欧阳府里等着他。 皇帝站于他身后,目送着他离开宁阳殿,他没有转身,他不想看见这宏伟的宫殿和宫殿的主人,他更不愿去想,欧阳府里已经没了欧阳六月。 刚走出房门,皇帝又叫住了他,道:“这雨太大,欧阳爱卿这样回去定会湿透。” 欧阳四旬道:“皇帝不必担心,四旬乃练武之人,淋点雨算不得什么。” 皇帝对他摆了摆手,叫道:“小卓子,替朕把那件黑色披风拿来。” 欧阳四旬道:“皇上,披风挡不住这雨,您这又是何苦。” 皇帝笑了,拍拍他的肩一声叹息,闪电下细小的眸子却很亮,亮得仿佛能看透这世间的一切,嘴角轻轻向上弯曲,这是个即使他在对你笑,下一秒也有可能让你死的男人。 在这机关算尽的宫庭里,傻子,又岂能活过一年又一年。 小卓子拿来披风,皇帝道:“替欧阳公子披上吧,有胜过无。” 欧阳四旬最后对他拱手行礼道:“那属下先行告退,皇上身上有伤,还请多加休息。” 皇帝看着他的背影瞬间消息在黑夜里,一道闪电拉过来里,他已迈出了几十丈远。这样的武功,即使雨再大,也很难打湿他的衣。 因为他的速度已经超出了雨滴的速度,因为他的武功已经到了一路轻功飞驰而不用停歇的程度。 小卓子道:“皇上,您也休息吧,这风大雨大,您又有伤在身,当心累坏了身子。” 皇帝背着手臂,望着漆黑的天幕,微微抬头,细小的眼睛半眯着,越发细小,却越发显得精明。 欧阳府的骄子正停在宫外,欧阳四旬并不想惊动守门的城卫,直接飞上城楼,脚尖一点,瞬间停在了四个轿夫面前。 四人皆披着蓑,带着笠,见欧阳四旬突然来到身边也不惊慌,只是四人齐声,叫了句四爷。 欧阳四旬本是直接上轿,听到这句后有半秒钟的停顿,停顿过后,坐进了轿子里,道了声:“回府。” 帘子是放下的,他坐于轿中,除了耳边一直回响的雷雨声便不再有任何声音。只是在他闭着眼坐了一驻香时间后,幕地起身,冲破轿顶,身轻如燕,瞬间飞出几丈之远。 而他刚才还剩坐的轿子,已在刹那间,“碰”地一声,被炸成了碎片。 四个轿夫见他已逃身,分别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将他包围,黑夜下欧阳四旬衣在动,发在动,人却未再动,心更未动,他不必动手,自然有人比他先动手。 轿夫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自然不是为了避雨,只是为了不让人看出他们的长相,见过他们长相的人,都已成了死人。 其中一个杀手开口问道:“你是何时知道我们是来杀你的?” 欧阳四旬整理着很快被大雨打湿的披风,道:“从见到你们那一刻开始。” 杀手道:“我们何处露出破绽?” 欧阳四旬道:“我的轿夫从来不叫我四爷。” 杀手道:“那你为何上轿?” 欧阳四旬道:“有免费的轿子,为何不坐?” 杀手道:“你不怕?” 欧阳四旬道:“我为什么要怕?” 杀手道:“你既然知道我们是来杀你的,就一定知道我们是谁!我们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幽灵四杀!” 幽灵四杀的确厉害,听闻他们杀人时四人各站一方,刚好将要杀之人包围住。而他们每人只虽然出四招,四四十六招之内,不管被围多少人,必死。 这还不是他们最厉害的地方,他们最厉害的地方却是,在他们做杀手这一行来十多年间,从未一次失过手。 能请出幽灵四杀的人,必定是个有钱之人。放眼天下,除了他欧阳四旬和皇帝,还有谁会那么有钱? 欧阳四旬笑了,笑容与黑夜融入一起,无人看见,但他眼里的冰冷与杀意,即使是黑夜,也掩盖不了!只听他冷冷说道:“我不管你们是谁,在我眼里,你们是只一种人。” 杀手道:“什么人?” 欧阳四旬道:“死人。” 杀手道:“哼!好狂的口气。你不过是一介商流,有什么力量跟我们江湖人比。” 欧阳四旬道:“你们错了,不但错了,还错了两点。” 杀手没有再讲话,他们在等欧阳四旬讲出那两点。欧阳四旬却没有再开口,杀手渐渐生出些焦虑和不安,问道:“哪两点?” 欧阳四旬道:“第一,商人也是跑江湖的。第二,既然你们是江湖人,就不该管朝庭的事。” 杀手道:“我们是杀手,当然是谁出钱我们帮谁,才不会去管买家的身份。” 欧阳四旬闭上嘴,唇边的线条冷硬,他不愿再开口,跟一群愚蠢的死人废话。 杀手又道:“我们敬你是条汉子,允许你先拔剑。” 欧阳四旬当然不会拔剑,因为他没有配剑,对他来说,周围的一切,哪怕是根头发也能杀人,他又何需配剑。 但他却说了一句:“就凭你们,也配让我拔剑?” 此句一出,杀手皆怒。一刀一剑一钩一鞭四方向他袭来。 又一道闪电划过,雷声一震,四人并未近却欧阳四旬的身,因为闪电下他们分明看到了欧阳四旬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他们身边滑行而过,快到他们无处着手。 四个人,却只用了三秒,皆维持着张牙舞爪的姿势停下了,因为他们脖子被利器划断大半,血流不止,已经无法再继续动作。 欧阳四旬停下手,手中空无一物,他们到死也不知道是自己是被什么东西杀死的。 又是刚才那个杀手,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双眼大睁,喃喃问道:“你……你为什么可以看破……我们的招式的……” 欧阳四旬似乎心情不错,耐心地向他们解释道:“因为我是欧阳四旬。” 欧阳四旬想杀人,谁又拦得住? 072.未雨绸缪欲离家 欧阳四旬回到欧阳府时,大雨停了,但他浑身已湿透,黑色的衣物上看不出血渍,却能清晰地闻到强烈的血猩味。 百灵亲自为他备好衣物,热水,等他沐浴。 他差走所有下人,安静地泡在温水里,闭目养神。 很已经很少杀人了,他的身边每一个人都是绝顶高手。更多的时间里,他都只是在安排,在等待,他已经几乎快要忘记当初那种拔剑,杀人,收剑时令人振奋的快感。和当初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风雨无阻的练剑的日子。 水是温的,但他的心此时却是沸腾的,那种感觉,又回到了他身上,让沉淀多年心的心,泛起了强烈的,单纯只想用杀人带来快感的欲望。 性欲极强的人有很多,但能控制得当的人去不多,他就是其中一个。他此刻内心是兴奋的,下身也是兴奋的,但他却不想去管,也不想叫任何人来伺候。 用力抓着浴池的边缘,手背上一根根青筋直冒着,他闭着眼,呼吸紧促,胸膛高低起伏,水珠和汗珠混和在一起,顺着侧脸的轮廓滴下。他皱着眉头,表情痛苦,嘴角去带笑,没有知道他笑中的含意。 他就这样,变态似的忍耐着。 没有人知道他忍耐的含意。 等到温文变成了凉水,凉水熄灭了他的欲望,才缓缓睁开眼,眼中一片清明。 随意的披上衣衫,推门走了出去,他并习惯在欲池的房间里休息。 凤晴天站在门外,见他出来,拿起一块白布将他头发包裹住,微笑道:“每次都这样,告诉过你不擦干头发上的水就睡觉会生病,现在还年轻,等你老了,就知道了其中的厉害。” 他接过白布随意地擦拭着发尖,也未答话,笔直走向自己的卧房。凤晴天也习惯了他这样,只是无声地跟在他身后。 他站在门口,突然停下,背对着凤晴天打了个手势,说道:“把百灵叫过来。” 凤晴天退下,再次进到他的房内时,他斜依在床头,手上仍拿着那块白布,出神的擦着发尖。 百灵行礼道:“四少爷,您叫我?” 他站起身来,在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一只青花瓶子,倒出七颗药丸替他她手中,又懒懒地回到床头坐着,道:“我要出去六七天,这是颜真每天要服的药,你给我好好看着他,若是再不听话,可不必再留。” 百灵与凤晴天对望一眼,彼此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讶。但他们却没有问,只等他再次发话。 欧阳四旬又道:“这些天赵晴空定会派大批杀手过来,晴天你需多加小心。” 凤晴天笑道:“欧阳府很久没那么热闹了,欢迎各位有来无回。” 欧阳四旬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依然是那懒散的调子,缓缓地说道:“这世间至少有八个人可以杀掉你,不要等爷回来给你收尸。” 凤晴天仍笑道,点头道:“是,晴天定不负使命。” 欧阳四旬道:“没事了,下去吧。” 凤晴天却未立马走出去,百灵好奇地看着他,他吸了下气,才轻声问道:“那……要不要派人进宫保护六少爷?” 他放下手中的白布,站起身来,双手背于身后,说道:“不用了,他的事,我另有安排。” 凤晴天和百灵走后,他并未立刻休息,而是写了一封信。 他把信放到紫魅手中,并吩咐道:“我要你亲自将此信交到湘水手中,让他一周之内必须完全信里吩咐之事。如若不成,也不必再回来了。” 紫魅看了他一眼,却也最多只敢看一眼,接过信,隐去身影飞了出去。他不敢想象,若是自己失败了,欧阳四旬会不会也是如此,毫不讲情面地将他抛弃了。 紫魅离开,欧阳四旬推门走了出去,直接走向了青竹林。 推开门时,抚琴的小竹屋里一片漆黑,四周很安静,刚下过大雨,昆虫们都还未出来觅食,只有偶尔一滴雨水,从屋顶滑落到地面,发出轻微的撞击声。 抚琴,好像是睡着了。 欧阳四旬走过去,坐在他的床边,抚琴幕地睁开眼,眼中杀气一片,待看清楚是欧阳四旬后深深地叹了叹了,道:“四爷,您吓到我了。” 欧阳四旬却道:“人都走到你床前了,你却还在熟睡,若我是来杀你的,你此时还有命?” 抚琴坐起身,下床,点灯,道:“除了您,还会有谁敢如此堂而皇之地进来这青竹林。” 灯光一亮,整个竹屋顿时明朗,欧阳四旬看到了他的琴,正在床的最里边。就像剑客的剑,刀客的刀,琴师的琴,自然也从不离身。 他斜靠在床边,轻抚着那琴弦,却未让它发出任何声音,随意地问道:“这么说,你并不意外我会来这里了?” 抚琴站在他身边,看着他放于古琴上的手,淡淡地回道:“您任何时候来,抚琴都不会意外。但您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出现在青竹林了。” 欧阳四旬突然手臂一伸,整只琴飞了起来,无声又轻盈地落在案几上。他却躺了上去,正躺要刚才放琴的位置上。 扯过被子,闭上眼,道:“上来,睡觉。” 抚琴幽黑的眸子幕地一亮,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却又忧心地看了一眼他的琴,自从他学会了如何用琴杀人时,他的琴就再也没离开过他半步,哪怕是睡觉也如此。 欧阳四旬没有看他,却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又道:“放心吧,有爷在,你的琴不会有事,你的人更不会有事。” 熄了灯,他安心地躺回床上。欧阳四旬一把环过他的腰,却未再作出任何动作,只是闭着眼说道:“睡吧,明天一早要起床赶路。” 抚琴意外地问道:“去哪儿?” “去了你便知道。” “去……多久?” “七天。” “七……天。” “怎么,不愿意?” 抚琴反抱住他,很紧,像是要花光所有的力气,将头埋在他劲边,一向平缓的调子也变得有些激动,良久才回到道:“不是不愿意,只是……不敢相信。” 073.神偷竟变身杀手 似乎是因为刺客去找过莫小六,所以刺客都爱上了去找莫小六。就在欧阳四旬甩手走掉之后的第三天晚上,他所暂住的闲乐殿里,居然又跑去一个刺客。 莫小六的心情不好,大半是因为他哥,还有小半是因为皇帝,皇帝很忙,全世界的人都好像很忙,偏偏是他,整日除了可以在宫里无所事事的闲逛外,已经找不到可以做的事。 他好像,已经找不到来这个世界的意义了。 所以,他的心情很不好。 所以,当他看到有那么个白衣翩翩的蒙面男人手持折扇,带着一阵凉风瞬间飞到他房间里,并刹那间用扇子指上他的脖子转声喝道:“不许出声!”时,他是多么想提起一把黑金古刀,一刀把他削成两半! 但潇洒的蒙脸刺客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莫小六已很有经验了,他并不打算出声,也并不打算出手,对这种武林高手来说,他就像是案板上的鱼,想出手,也没手可出。 他脖子一缩,双手一摊,道:“反正我是最好欺负的那个,软柿子,好捏,大家都喜欢。嗯!说吧,你想怎么样?” 刺客笑了,至少,眼睛是笑了。笑道:“算你识相。”接着折扇轻摇,也不管他,悠闲走到他的床头,舒舒服服地躺了上去。 莫小六傻眼了,穿白衣的刺客,果真比穿黑衣的刺客独特啊~ 他看到刺客的扇子带起来的微风一下一下的将他脸上的白布吹起了一只角,可力度不够,怎么都吹不掉。 刺客仍是没有管他,他就一直盯着人家的露出来的那小半边脸,心里那叫一个急啊,他现在是多么想替他拿起扇子,两三下把那玩意儿扇下来,看看那庐山真面目。 刺客又笑了,他好像很爱笑,但又好像不是最爱笑的人,他的笑,一定有他的含义。 刺客道:“你打算这么盯着本公子到什么时候?本公子帅是帅了点,但也并不随便谁都可以乱看的。” 莫小六奇怪了,“看看又怎么样,看看又不会怀孕。再说了你说你长得帅我就信了?有本事把那块布扯了,咱俩比试比试!” “呵……”刺客又是一笑,接着摇摇头,叹息了,说道:“那叫面纱,什么叫那块布,听上去一点也不高雅。” 莫小六赶紧摸了摸手臂上起的一块鸡皮疙瘩,抖了抖身子道:“怎么听上去那么娘呢,那不是女人才用玩意儿吗?时代变了,人们的观念也变了,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了!咦~” 就在他愤怒地对这个年代不男不女的人们表示强烈鄙视的时间里,刺客突然一扇子“嘭”的一下敲在了他脑袋上,他“嗷~”地一声,双手捂着头顶,撇起了嘴。 清澈的眼珠子上被蒙上了一层水雾,他的脑袋是凡人的脑袋,刺客的扇子是杀人的扇子,他脑袋哪能经得住刺客来敲,万一敲坏了咋整啊! 想到了这,他又愤怒了!咬着牙着瞪着刺客道:“我要告诉我哥,叫他来收拾你!”想了想还不解气,加了句:“不男不女的人妖!” 刺客也愤怒了,突然从床上蹭起来,一把扯下那啥,咳!面纱!用扇子使劲敲着他的额头问道:“少公子哪里像人妖了啊!哪里像哪里像!敢污蔑本公子的人格,不想活了你!” 在他扯下面纱那一刻,莫小六眼都直了,直接盯着人家的脸眼珠子一动不动。 他没有看错,虽然只见过一次,但他对美人什么的,高手什么的,从来都喜欢得不得了!他突然笑了,笑得傻里傻气,抓着刺客的衣袖大叫道:“你就是传说中长相一流,技术一流,轻功一流的神偷萨空空!没错!是你~是你~萨~空空就是你~嗷~空大大,小的崇拜你!钦佩你!仰慕你!” 萨空空停下敲他的脑袋,一手托起自己的下巴,短暂的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了他两秒,见他情绪依旧高昂好像一时会半会停不下来,不禁心头得瑟。 闭合的扇子将额头的流海潇洒的一抚,他的头也跟着扇子用力一甩,露出一个相当装逼的笑容,再揉了揉有点发痒的鼻子,毫不客气地回答道:“区区不才,正是在下。” 莫小六倒吸一口气,这般迷人的偶像就在他眼前,这般迷人的动作差点闪瞎他的钛合金狗眼。 他双手放在胸前,双眼星光闪烁,全身上下被粉红色的泡泡包围着,做一江湖神偷,尤其是万人迷的采花大盗,是他从看射雕英雄传到小李飞刀再到天涯明月刀时,最伟大的梦想+▽+ 萨空空在他崇拜的目光下托着下巴,闭着眼,摇着眼睛,十分惬意的享受着。 突然!他睁开了眼!又用扇子一把敲在了莫小六脑袋上。 莫小六惊了一下,咬着下唇对起了手指,低着头小声问道:“空大大肿么又打淫家~” 萨空空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开起扇子使劲扇,边扇边皱着眉头道:“拜托我是刺客耶!你再怎么崇拜我也得做出点害怕我的样子啊!你这样子让我很没有成就感你知道吗?真是的!” 莫小六问:“那空大大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觉得我害怕你,从而让你获得相当强烈的成就感呢?” 萨空空突然停下手中的扇,刚好停在他的脸上,挡住了他大半边脸,从莫小六的角度看上去那叫真叫一个那什么若隐若现?……(⊙_⊙)……咳!反正他又被萌到了,不得不说,他的萌点很奇怪╮( ̄▽ ̄)╭ 停下的萨空空抓了抓头发,伤脑筋地说:“是啊~要让你做点什么好呢~人太帅了果然是不行的呢~被人崇拜也是没办法事啊~” 然后,我们就看到了这样的场景: 萨空空一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另一只手拿着扇子很有节拍的轻轻敲打着自己脑袋,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一切只因为他太帅。 而莫小六双手坐在他旁边,双手捧着自己的脸,很配合他的节奏,他敲一下脑袋,莫小六就点一下头。 良久之后……他敲一下脑袋莫小六得点两下头了,这是被他念叨得打瞌睡了。 再良久之后……他还在念叨,莫小六已经撑不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074.神偷是要找鬼玺 不过莫小六睡得并不踏实,很快他就被摇睡了,一睁开眼就对上了萨空空充满怨念的双眼。 一股强烈的内疚之情由然而生,他突然觉得自己背叛了自己的偶像,害得他现在十分难过。 他小心翼翼地抓起萨空空的手,在他脑袋上轻拍了两下,安慰似的道:“空大大不难过,不哭不哭,下次我一定不会在你讲话的时候睡着了,我保证!唉~我也明白身为一个偶像得不别人的支持是一件多少令人忧伤的事,放心吧,六月会一直支持你,做你坚强的后盾,看你如何将神偷一行发扬光大,创造出史无前例的无与伦比的传奇人生!” 莫小六情绪激昂,萨空空却格外平静,但他的内心早已起了波澜,一边是纯洁的萨空空小人,提醒着自己这家伙就是一疯子,有什么好信的。另一边是邪恶的小人,不停在他耳边扇风点火道:“是啊,萨空空,你长相一流,技术一流,轻功一流!如今江湖上有什么是你偷不到的,如今江湖上有那个小偷敢跟你比,你有什么理由不会成为一代风流人物!你有什么理由永远受人控制,被人踩在脚下! 然后,他又想到了那个男人,那个控制他的男人,那个强大到他连一丝一毫还手之力都没有的男人。和男人,交给他的任务。 他再次看向眼前这奇怪的少年,这是他见过的,眼神最为明亮,丝毫不掺杂质的少年。看得出来,这个少年是真的喜欢他。 他试探过,此人不会武功,身上没有半点内力。虽然这一切他都事先查好的,但亲自试过一遍后才敢相信,欧阳府的少爷,竟然,不会一点武功。 他在心里叹息,唉~只可惜呀,只可惜你,生在了欧阳家。 萨空空突然开口了,就在莫小六还在说尽一切可以安慰他的话的时候,他说道:“你知道我是神偷,那你自然知道我是来拿东西的。”他很忌讳别人说他人偷东西,通常都只会说成拿,他只是来拿他喜欢的东西而已。 “诶!”莫小六惊了,道:“拿什么东西?不过这闲乐殿平时没人住的,我检查过,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萨空空道:“本公子当然不是为了钱才来拿东西,我要拿的东西,天下无双。” 莫小六顿时沸腾了,热血澎湃呀。拉着萨空空直问:“什么东西?快给我说说!我整天在宫里转悠,说不定见到过呢!” 萨空空道:“倒也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得保证你不会告诉其他人。” 莫小六立马给他行了个标准的军礼,严肃地说道:“我以我的人格保证绝不将空大大对我说的话告诉这世上的第三个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萨空空点头道:“嗯~这还不错。其实我要找的东西,是一块黑色的玉玺,名叫——鬼玺。” 莫小六一听到这名字,顿时瞪大了双眼,眼珠子在眼眶里打了一个转,问道:“鬼玺,那是什么东西,怎么听上去那么吓人呢?” 萨空空道:“鬼玺就是鬼玺,问那么多干嘛。” 莫小六又问:“那空大大你找到没有?” 萨空空说:“唉~我要是找到了早就回到了,还干嘛跑来你这喝荼。” 莫小六问:“那你打算再上哪儿去找?” 萨空空道:“今天太累了,本公子回去休息休息,明夜接着来找。” 莫小六道:“别啊空大大,这皇宫这么大,鬼玺又那么小,你得有个目标性的找。不然你天天来,就算把皇宫找了个遍,也不一定能找出来的。” 萨空空道:“本公子当然有目标,据我查到的消息上说,鬼玺被藏在了一条皇宫下面的地道里,我连地道里的机关图都搞到了。”说到这,了又抓了抓头发,皱起眉头着自言自语道:“可伤脑筋的是~地道在哪儿呢~诶奇了怪了~” 莫小六的心跳越发加快,他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个天大的秘密,他努力控制住自己身体和语言上的颤抖。假装不在意地问:“那空大大你找鬼玺来做什么呢?换钱吗?那玩意值很多钱吧!” 萨空空又是一扇子敲到他脑袋上,哭道:“就知道钱钱钱!你上辈子是被穷死的啊!” 莫小六捂着被敲得生疼的脑袋,心里委屈地想着:“你妹!老子上辈子还真是被穷死的!” 这时萨空空也不在纠结地道的事了,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站身来,说道:“算了,明晚再来,本公子要回去睡美容睡了,拜拜。”说着就往外走。 莫小六见他走得那么快,突然间急了,看了看他的床,又看了看走了走向窗边的萨空空。一咬牙,跟了上去。 一把抓住萨空空的衣袖,楚楚可怜地哀求道:“空大大,我不想呆在皇宫里,你那么厉害就一并把我带出去了吧。我很轻的,带着我也可以飞得很快。” 萨空空见他那小眼神立马就心软了,他闭上眼摇了摇头,才叹息着睁开眼,提醒自己要心无杂念。对莫小六说道:“你不是皇宫的人?” 莫小六道:“嗯,我是被皇帝叫来皇宫玩的。可是他傻啦吧叽地烦死人了,我想回去他又不让,空大大,你带我回去嘛~” 萨空空为难地说道:“不行啊~” 莫小六道:“带一下嘛~带一下嘛~我真的不想再呆在这里,我好想回家~” 萨空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皇帝要你住在宫里,你突然间不见了人影,他一生气找你全家算帐怎么办?万一要抄你满门怎么办?小孩子不能那么不懂事,要替大人们想一想,懂吗?” 莫小六不再劝他了,也不再说要跟着他离开了。失落地点了点头,安安静静地回去坐着。 萨空空最后再看了他一眼,对他笑了笑,道:“放心吧,我会经常来陪你玩的。”接着人影一闪,带着一袭白衣消失在窗外。 莫小六有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有些不舍,很久没有陪他玩了,还有些寂寞呢。 不过在萨空空飞出窗外那一刻,从他身上突然掉下来一个东西。莫小六走过去,捡了起来,像一个画着图的纸,他推开窗在外面看了看,窗外一片漆黑如墨洗,哪儿还有萨空空洁白的身影。 他把那张纸放到桌上,直愣愣地盯了五分钟,最后一咬牙,还是决定把它打开看看。 075.风云莫测的一晚 人们对自己太容易得手的宝贝总是忍不住会去猜疑,尤其这个宝贝还是个天下无双,人人都想要的宝贝。 那么,如此轻易就让自己让到了,它到底是真的不是假的呢? 莫小六在萨空空走后实在没有忍住打开了那张纸,而那张纸正是萨空空所说的,已经查好的地道的机关图。 莫小六照着上面画的方式走到宁阳殿下面的地道里,按上面说的方式在墙壁上敲敲打打了半天,他的头顶又冒出一个洞。 而那洞上面就是一个房间,房间漆黑一片,空无一物,他又照着上面的说的方式在房间里捣鼓了半天,才将墙壁上的机关打开。 墙壁中间藏了一只盒子,盒子里面正好放了一个半个成人的半个拳头那么大的黑色的玉玺。 玉玺上端被雕刻成麒麟的模样,下面印了几个字,莫小六拿到油灯下看了看,也没看出那上面写的是什么。 将空盒子原封不动的放回去,也不管那玩意到底有什么用,收好宝贝,先溜再说。 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他下地道不但蒙了脸,而且还在自己的脚上搞了个鞋套,就是用两块布包了起来。回到房间后,他赶紧把残局收拾好,免得被某个自称连哪儿有个坑都知道的主人发现了。 接着他就对着那块黑不溜秋的玩意儿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个把小时,沾了点水在白纸上印出来看了看,可印出来的四个字了一个也认不出来。 他这才深刻地体会到一个道理,没文化,真可怕。 辨不出那东西的真假,也不知道能把它拿来干嘛,最后也只把他和深水令一起,藏在枕头里。 刚藏在床上,打了个呵欠准备睡觉,自己的房间突然就被推开了,他一惊,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直直地盯着床门,却看到皇帝笑嘻嘻地出现在他门口。 莫小六脸色变了变,不知道这家伙在外面站了多久,有没有发现他去偷鬼玺的事,不过见他身后没人,轻脚轻手地窜到自己床上对着他的脸左瞧瞧右瞧瞧很是不放心地问道:“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难看?这么晚了还没睡着,做恶梦了吗?” 这才放心了不少,拍拍自己胸口深吐一口气道:“拜托皇上,你下次别这么吓人好吗?这深更半夜的,你要进来多少也让小卓子通报一声,免得又让我觉得有刺客什么的。六月不会武功,胆子又小,你这是成心想让我吓得睡不着是吧。” 皇帝抓起他的手,深情款款地说道:“对不起六月,不让小卓子通报就是怕吵到你睡觉。下次不会了好吗?” 莫小六抽回手,问:“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皇帝坐到他床边,晃着腿小声说:“没有就不能来找你吗?这么天我都快忙死了,把你一个人丢在这边,你想我吗?” 莫小六问:“忙死了?什么情况?” 皇帝说:“其实我很想接你过去我一起住的,但又不敢,不过你放心,这段日子一过,我一定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这边的。” 莫小六问:“不敢?为什么?” 皇帝说:“因为你在我身边,我会分心啊。总是忍不住想和你讲话。” 莫小六问:“到底什么情况?” 皇帝说:“其实你一定很想回家吧,你放心,过不了多久你就能回家了,这次是真的。” 莫小六不再问了,因为他知道,皇帝抽疯了,他问什么都不会得到答案。 皇帝不说话了,直愣愣地盯着他,好像连将眼睛转开秒也舍不得,皇帝又在想什么? 是该说他回去了,像他那么毫无心机的人,不适合在这暗无天日的宫中生活。他需要自由,而在皇宫没有自由,做皇帝没有自由,做一个明知道自己很快会死的皇帝,更没有自由。 皇帝说:“六月,认识你,是我此生最大的福气。” 莫小六心跳加速,不是因为皇帝的表白,而是他依稀发现,皇宫的天变暗了,空气稀薄了,一把把想杀皇帝的刀,磨亮了。 他突然一把抓住皇帝的手,紧张地问道:“你有把握对付得了赵晴空对吗?这么多年处心积虑,你有把握成功的对吗?” 皇帝笑着拍拍他的头,细长的眼睛锐利有神,道:“当然,赵晴空,必死。” 皇帝拉着莫小六的手问道:“我可以抱抱你吗?我可能要很久才能来看你了。” 莫小六于心不忍,点了点头,然后皇帝抱住了他,笑得开心。笑过之后又深叹了一口气,轻轻在他耳边说道:“鬼玺出世,天下大乱,国将不国,民不了生。” 莫小六突然猛地瞪大了双眼,整个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跳了出来。他不敢想象皇帝说这句话的意思,他不敢想象是不是皇帝已经知道他去偷了鬼玺,他更不敢想象为什么自己的一举一动皇帝都如此清楚。 他紧纠着自己大腿上的衣物,努力止住颤抖的身子,他不敢动,他怕自己一动,皇帝就一用力把他箍死在怀里。 良久之后,皇帝终于将他放开,替他轻揉地抚去额头的冷汗,说道:“瞧都把你热出汗来了,赵晴空的人真该死,也不替你放点冰在房间里阵阵温。” 莫小六说:“没,没事,也不算太,太热。” 皇帝皱起眉头问:“你紧张什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莫小六左右看了看,大张着眼睛看着他的脸问道:“有吗,我有紧张吗?没有吧,我有什么好紧张的?” 皇帝道:“你今天可真奇怪,好了,时辰不早了,你先睡吧,我要回去了。” 莫小六道:“恭送皇上,皇上慢走。” 皇帝又笑了笑,抱着他说了声:“真舍不得你。”然后终于离开了。 莫小六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生怕他再转身,直到他关上门,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门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076.居然拿他下手了 皇帝说赵晴空的人真该死,连冰都给他准备一点,莫小六记得他在宫里没看到有冰块,他也觉得赵晴空该死,他没有无所谓,连皇帝的宁阳殿都没有。 他想找那俩丫头要点,毕竟自己是贵客,毕竟赵晴空都是要死了的人,也不怕丢脸。 可惜他整整一天都没看到那俩丫头,他才真正意识到,皇帝很忙,丞相很忙,宫女很忙。 一直等到天又黑了,那俩丫头出现了,一出现就找到他说叫他去丞相那里,丞相有要事找他。 他想了想,又想了想,怎么都觉得不太对劲,看着俩死守在自己床边的姑娘,开始脱起了衣服,边脱边说:“我要睡觉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姑娘们急了,当然也不能这么一走了之,莫小六心里急了,老子都快脱光了你们还不走,不是说古代的女人都很矜持吗! 他把心一横,对着她们问道:“我习惯祼睡,你们打算看我脱光光吗?” 姑娘们脸色很难看,互相对望了一眼,咬着唇半天才说道:“对不起欧阳公子,我们这次真的不能帮你了,不把你带过去,丞相会杀了我们的。” 莫小六拉了拉衣服坐到床边问道:“把我带过去他就会杀了我吧?” “也……不一定吧,如果要杀公子的话,丞相早就动手了。” “哦。”莫小六又穿好衣服,说:“那咱们走吧。都是给别人做垫脚石的人,石头何必为难石头。” 刚一打开门,他们都还没踏出去,突然从黑暗中窜出来一队官兵把整个闲乐殿团团围住。为首的将领怒吼一声:“赵晴空蓄意谋反,玄王有令,所有党羽一侓杀无赦!上!” 莫小六惊了,连腿都有点软,他很想大声告诉他,他才不是跟赵晴空一伙的!可这玄王自己不就是和赵晴空一伙的吗?他凌乱了,看着一冲而上的官兵不知所措。 这时站在他右边的宫女突然在他耳边说了句:“得罪了!”他那温热的脖子就刚好架在了她冰冷的匕首上。 左边的宫女也掏出武器,两人左右拉着他开始退出包围圈。 官兵当然不肯,从他们的背后幕地放出两支冷箭,一个宫女闪开,另一支箭却刚好射进用匕首要挟他的那个宫女后背。 见队友倒下,训练有素的宫女并不惊慌,直接将刀递到他脖子上吼道:“再敢动手,就别想他活!”说着将刀用力往他脖子里面一推,一道鲜红的血迹就顺着她的刀口流了下来。 莫小六那叫一个疼啊,疼得钻心,也不知道割到动脉没有。但他不敢叫,他知道这女人发狠了,若她再不发狠她自己就得死。他怕自己一叫她又把那刀加深几分,即使没直接割死,血流干了也会死人的啊! 众人见他流血了,也不敢再跟上去,只能一个俩个耸成一窝,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一个小女子给掳走。 那姑娘带着他一飞就是好几十里路,身后的官兵穷追不舍,还时不时地放一放冷箭,每一箭都让莫小六心惊胆颤,这要是射偏了射到他身上可怎么整! 姑娘应付起来越来越吃力,眼看着他就要被救回去了,突然从旁边漆黑的树木里窜出一队黑衣人。 每个人从头到腿都被包得严严实实,跟黑暗融合在一起,要不是他们那有点泛光的眼白,还真看不出来是群人。 他们每个人都背着箭,一冲上来就对着那群官兵一阵乱射,官兵被射得七零八落,剩下的又被他们用刀砍,总之莫小六没想到他们死光,也看到他们死得差不多了。 很快,他就被新来的一个人黑衣人和刚才那姑娘一共带走了,走的时候还给他来带了个眼罩,反正等他再次能看到东西的时候,已经被关在另一个不知道在是哪儿的房间里了。(>﹏<) 他一把扯下那块蒙他眼睛的黑布,又看到那那姑娘,姑娘混身是血,却还能站着脚不抖,但神情很严肃,一送他进屋就找来止血药给他敷上。 他看了看四周也没见到那黑衣人,想来又是去忙着杀别的人去了。姑娘敷好后直接走出门去,也不见得讲话,莫小六赶紧拉着她问:“诶,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啊?” 姑娘回答道:“公子叫奴婢惜梅吧,往后公子会在这里暂住一段时间,由惜梅伺候着,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莫小六问:“这是哪儿啊?” 惜梅依然面无表情地回答他:“对不起公子,这个惜梅不能说。” 莫小六抓了抓耳朵,又撇着嘴看了看四周陌生地摆设,想着糟糕了,自己这几晚上肯定又会失眠。又问道:“对了,跟你一起的那姑娘好像中箭了,还有可能逃回来吗?” 一问到这个话题,惜梅的眼睛顿时就红了,对他摇了摇头,却不肯说话。莫小六懂了,那是死定了。 再看看这个惜梅,年龄也不大,长得眉清目秀,眼睛红得楚楚可怜,他又心一软,说道:“那……你也挺累的,去休息吧。对了,那啥……请节哀顺变。” 小姑娘彻底被他说哭了,捂着眼睛就往外跑,莫小六看着他的背影有些难过,毕竟她们跟自己相处了那么一段时间,突然间就死掉一个,真是不习惯啊。 他踏出门一步,想看看外面的风景,结果刚走出去就被守门的官兵拦住了,强制性地不让他出门。 莫小六想,得,这下被关得更严实了,还可怜别人呢,过不了多久可能就是别人来可怜你自个儿了!077.你说奇怪不奇怪 莫小六被掳了,好像大家都不太关心这件事。 皇宫已经被围了,皇帝插翅难飞。 按理说这种时候皇帝应该很着色才对,但他没有,他还在忙着装疯卖傻。 这是赵晴空逼宫的第二天,他本是万无一失的,大批杀手攻向欧阳府,任皇帝他再有本事也逃不出皇宫,而宁王,已经死在路上了。 事情在往他想的方向发展,可偏偏玄王冒出来了,这个他本以为他妹妹已经搞定的,变成和他一伙的清闲王爷。 玄王自是没有什么势力的,但他的母亲的哥哥,也就是现在的国舅爷,却是有一定势力的。 当初太后为了亲上加亲,国舅爷的弟弟的女儿,也就成了现在的皇后,这也是皇后为什么可以一直荣登宝坐经久不衰的原因。 赵晴空想谋反,搞定了玄王就能搞定国舅就能搞定皇后,就能省下不少麻烦。可是玄王为什么突然倒戈相向? “因为,欧阳四旬让皇后带给玄王一句话。” “什么话?” “欧阳四旬让皇后告诉玄王,姓楚的不管谁做皇帝,他还是个清闲王爷,若皇位落到了其他姓的人手里,他就只能是个死人。” 他的五官深邃明朗,带着一股阳刚之气,他笑了,笑得妩媚,这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显得妩媚动人,他不喜欢这样的自己,所以,自是很少笑的。他又是谁? 他又问道:“欧阳四旬,到底想干什么?” 他坐在椅子上,身旁是张桌子,桌子上有棋盘,未下完的棋盘。棋盘旁边放着一壶清酒,白玉杯里,正好盛了一杯,只一杯,他是在自己跟自己下棋,看起来,他有些寂寞了。 桌子的对面站了一个人,站得笔直,他对他笑得温和,对面那人对他却却很恭谨,就像是忠心的臣子对待君主。 那人还没有回答,他又叹息一声,接着说道:“没有人能猜透欧阳四旬的心思,他本是能自己当皇帝,他却不当。他不当皇帝,却又不让别人当。你说这人奇怪不奇怪?” 他问话,问出的话就必须得到答案,清楚简洁的答案,这是规矩。规矩就是原则,成功的人,必须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原则。 所以,对面那人回答了一句:“很奇怪。” “既然你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找出答案来?” “因为……没有人能猜透欧阳四旬的心思。” “这答案我已经说过了。” 站在对面的他好似被一股强烈的气流圧在了胸口,圧得他喘不过气,冷汗直冒,圧得他没有笔直站立的力气,他只跪下,低下头,卑下地回答道:“因为……属下无能。” 他负手而立,站于窗前,窗外花香满园,阳光正好。 他心情不好,语气也不好:“你若再无能下去,也就没什么用处了。” “是。” “刺客与鬼玺有关?” “是。” “赵晴空当然也知道鬼玺的事了?” “是。” “欧阳四旬还没有找出鬼玺的线索?” “他说没有。” “他的话你也信?” “不信。” “有件事你必须明白。” “请主上赐教。” “人都是有欲望的,即使你搞不清楚这个人的想法,也要弄清楚他的欲望。否则不但利用别人不成,反而还会被别人利用。” “他的欲望是……欧阳六月!” “欧阳六月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就能得到。” “但是他的命却是大央国皇帝的。” “那么,有什么办法让大央国没有皇帝。” 坐上的他突然抬头,看着窗那气宇轩昂的背影,眼里全是敬佩。他肯定地说道:“他是想,毁了整个大央国!” 他又说道:“他想毁了大央国,我们也想,我们何不助他一臂之力。” 他回过头,看向地上的他,问道:“若欧阳六月喜欢上了别的人,会不会让他生气?” “会。” “会不会让他加速他的计划?” “会。” “会不会早日查出鬼玺的下落?” “会。” 他微笑着,慢慢走出房门,徜徉花海,笑着告诉他:“欧阳六月,是个挺可爱的人,也一定是个招人喜欢的人。” 078.你不该杀了宁王 赵晴空也在下棋,但他却不是一个人在下,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年轻的男人。 男人衣着并不华丽,月白色的衣,白玉发簪,他的身上天生有着一股王者家的气息,哪怕他不是皇帝,他的气质,也不会输于皇帝。 他的手是苍白的,脸色也是苍白的,白到有些病态,却坚持挺直了腰坐着,哪怕是死,也决不会向人弯腰低头地去死。他是玄王,高贵的玄王。 他此刻没有表情,似乎一心一意地考虑着手中的黑棋,该放到棋盘上的什么地方。 赵晴空手里也拿着棋子,白色的棋子,却只是拿在指间,一圈一圈地翻转。眼睛,从未离开玄王的脸。 楚暻修落下手中棋子,又执起一子抬头问道:“老师怎一直盯着暻修看,难道暻修的脸比这棋局更吸引人?” 赵晴空笑了,平凡的长相笑起来却是温文尔雅,骨子里透着一股书卷气。他叹息道:“还叫我老师呢,我本以为玄王殿下该叫我大舅子了。” 楚暻修道:“一日为师,终身为师。老师,该你了。” 赵晴空却不遂他的意,执意说起此事。“当初你与晴心情投意合,若不是被人从中作梗,又怎会被生生拆散。玄王殿下,同是皇子,你甘心吗?” 楚暻修将手中棋子放回棋盒,转头看向窗外,清冷的说道:“老师言重了,如今晴心娘娘贵为贵妃,身份何等尊贵,暻修有什么不甘心的。” 赵晴空端起茶杯,眼睛却如同在他脸上生了根,从未一瞬转移过视线。又叹息道:“玄王如此说法,若被晴心听去,又不知该伤心到何时了。如今你与她的事已传遍全国,殿下你这不是逼她去死吗?” 楚暻修的脸色瞬间起了变化,眉头轻皱,一丝焦虑浮上心头,却又很快恢复了那清清淡淡的模样,道:“老师此言差异,暻修自问是个正人君子,怎会与人做出如此苟且之事,更何况那人还是当今圣上的宠妃。暻修与晴心娘娘清清白白,天地可鉴。相信过些时日,流言自会不攻而破。” 赵晴空的脸色大变,表面上越是温和的人,发起脾气来越是恐怖,他无疑就是这种人。他冷笑道:“玄王殿下,我念你与晴心素来交好,所以宫里传出你与她之事也没做追究,可你贵为王爷,如今却对自己所作所为翻脸不认,似乎有些欺人太甚!” 楚暻修看了他一眼,将脸转向一边,道:“没有就是没有,自从晴心娘娘被皇上选中,本王便与她再无瓜葛,我敬你是我的老师,可也不能容你如此诋毁我的名声。谣言一事我本以为是宫女们胡乱造谣,却不想是老师你一手安排,欺人太甚的岂不是老师你?” 赵晴空表面淡定,眼神仍停留在楚暻修脸上,似乎是想从他脸上看出他所说的话是真是假。但遗憾的是玄王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中却盛有怒火,显然是对自己被污蔑一事心有不甘。 赵晴空突然笑了,笑得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对楚暻修说道:“玄王殿下不必恼怒,晴空并未做诋毁殿下之事,想必那遥言定是奸人所造,存心挑了咱们之间的和气,殿下您可千万别着了他的道。” 奸人?楚暻修嘴角轻启,眼神中略带讥讽,却不想与他再纠缠这个问题,突然说道:“这盘棋暻修与老师已整整下了三天三夜,也该是分出胜负的时候了。” 赵晴空低下头思索片刻,再抬起头问道:“你想如何分出胜负?” 楚暻修笑了,眼神中却毫无笑意,说道:“自然是用老师教给我的方式。” 赵晴空看着他突然出现的笑容,盯着他的眼一秒也不愿转开,楚暻宣是一种表情不多的人,就是因为他平常不爱做出任何表情来,他脸上出现的任何表情都值得别人去研究。 赵晴空皱起了眉,眼中有一丝苦涩,他不老,此时却让人觉得他有一种老人身上才会出现的惆怅,那是一种对已逝的岁月缅怀的惆怅,良久之后才说道:“我做梦也没到,有一天你我会刀剑相向。” 楚暻修道:“我也做梦没想到,有一日你居然会谋朝篡位。” 赵晴空道:“这天下本就该能者居之,若你不放弃,现在坐在皇位上的就是你!既然你不要,做老师的,就只好先替你收着。” 楚暻修仿佛没有听见他在说话,直直地看着窗外,窗外并不好看,艳阳高照下,连昆虫都热得不敢出来觅食。 他眼神中没有焦点,只是出神地陷入了回忆之中,缓缓说道:“我记得父王生前是如此的信任你,器重你,他去世之前亲自将年纪尚轻的皇帝和大央国的江山社稷一同交到你手里。他是让你辅佐皇帝,而不是让你自己当皇帝。” 他回过头,看着赵晴空的眼睛,他的眼睛此时亮得吓人,直直地盯着赵晴空的眼睛,他眼睛里的恨意却更吓人。 “你知道我最开始不想插手,现在却插手不可的原因吗?” 赵晴空站在他面前,他的心跳在加速,呼吸在加重,楚暻修仇恨的眼神就像一条鞭子,一鞭一鞭地抽打在他身上,他的人没有动,连头发都没有动,但他背在背后的手,早已捏成拳,手背上是一条条凸起的青筋。 他将自己的表情控制得很好,表情没变,音调也没变,问道:“为什么?” 楚暻修站了起来,起向房间的角落。 这是一间书房,房间里却放了一个兵架,上面架着各式各样的剑,赵晴空是个练剑之人,还是一个剑法高超之人,他的书房里有剑,这不奇怪。 他站在兵架着仔细地看了一遍,才从中挑选出两把形状跟长度都一样的剑,一把丢给赵晴空,一把握在自己手里。 赵晴空伸手接剑,另一只手仍背于身后,保持着接到剑的姿势,见他冷冷说道:“因为,你不该杀了宁王兄。” 079.我也想回到过去 玄王的剑法是赵晴空教的,在他年幼时,这位年轻又温和,剑法天下无双的老师,是他最敬佩的人。 他自十二岁开始叫他老师,这一叫就叫了十多年,他的剑法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他本是一个天赋极高的人,更是一个淡薄名利的人。所以当他知道他父皇打算将皇位传给比他小五岁的皇弟时,既没有抗议,更没有不满,不顾他母后的反抗,彻底放弃了争夺皇位的打算。 当时,宁王是太子。 宁王的母后曾是皇后,未满十七岁便早夭的皇后。 想到宁王,楚暻修的双眼里便布满了仇恨,他是一个剑法极高的人,但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未杀一个人。 杀人靠的是什么,是愤怒,他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如此愤怒,愤怒到非杀人不可。 他握着剑,握剑的手用力到骨节凸出,他推开门,一步一步向外走去,脚步坚定,一生中第一次如此坚决的去做一件事,你可以看到他眼里的愤怒,却绝对看不到他心底的悲伤。 他的悲伤难以启齿,只能用死亡来解决。 庭院里,过烈的太阳将大地烘烤成一个洒满葱的大饼,若你碰过那些叶子就知道,连葱都热得烫人。 楚暻修站在开在开满粉红色木槿的庭院里,好像没有感觉出来热,他没有一滴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冷得像块冰。 赵晴空拿着剑走到他的对面,他们只相隔了不到五米,他仍看着他的脸,眼都不眨。 楚暻修道:“拔你的剑。” 赵晴空道:“我真的非死不可?” 楚暻修道:“是。” 赵晴空道:“可是,我不想死。” 楚暻修道:“杀了我,你就不用死,拔你的剑。” 赵晴空道:“我教给你的剑法是后发制人,以快为杀,我若先动手,岂不是送死。”他说了,他还不想死。 楚暻修道:“那咱们就站在这里,谁忍不住了,就谁先动手。” 赵晴空道:“你就那么确定我不敢跟你一样耗下去?” 楚暻修道:“不,你会一直跟我这样耗下去,耗到你筋疲力尽,无力再战,到时你一样会死。” 赵晴空笑了,好像听到一个很荒唐的笑话,但笑得却很大度,好像这个笑话是自己孩子讲出来的,再怎么荒唐都可以一笑置之。他笑道:“当初咱们比过耐力,我有输给你一次?” 楚暻修道:“当初没有,现在会有。因为你已经老了,老到只敢流汗,不敢流血。” 赵晴空止住了笑,握剑的手已经紧到快要出汗,他的盯着他的眼里,已盛满了怒火,好像随时都会忍不住拔剑。他问道:“老?你应该很清楚,我也不过三十七岁,怎么可能就老了!” 楚暻修突然很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像在秋日里对着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再美,也过不了冬。 “你的阴谋占据了你整个心里,你的心已老,你难道没看到自己黑发里藏着的白发吗?你难道没看到镜子里你的眼角已布满了皱纹吗?你难道没发现你已经输不起了吗?你难道还是当初那个少年得志,年轻有为的历上最年轻的丞相吗?这样的你就算做了皇帝也只会是一个庸碌无为的皇帝,在你争夺皇位时早已用力了你的精力。没有人会再称赞你,没有人会再记得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赵丞相。” 说到这里,楚暻修突然紧闭上嘴,他本不是一个话多之人,这番话本就是用来刺激他的,但他此刻闭嘴却是因为他看到,赵晴空已经拔剑。 剑尖瞬间指向他,在离他仅仅只剩一公分地方,他轻功一掠,退出五步,接着白光一闪,他的剑尖直直地指向了赵晴空的叫喉咙。 这是必中的一击,他对自己很有把握,这世间没人能快得过他的剑,更没有人对从他这一击下逃脱,这一剑,他已经练了很久了。 “噗”的一声,没有人能形容出这是什么声音。 当剑身刺入肉体,血雾喷洒而出时,他停下来了,仿佛时间都停下了,赵晴空仍站在他的对面,瞪大了双眼,死的当然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楚暻修抽出剑,摇着头后退两步,赵晴空却大步向前,接住了身子向后倒去的赵晴心。 她只对赵晴空说了一句说:“哥,别杀他,别杀暻修。” 她伸出手,手上有血,血滴到晒得滚烫的地面,很快就只剩下一个深红色的血印。楚暻修向前一步,却没有去碰她的手,只是听她断断续续地说:“不管流言是真是假,我都希望……那是真的……我真的真的……好想回到十年前……第一次叫你暻修哥哥……的时候……” 赵晴空用力抱着赵晴心,手指插进被血浸透的泥土里,胸膛里发出哽咽的闷哼,身体颤抖到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他抬起头,再次看向楚暻修,双眼红到像条毒蛇,随时会攻击别人的毒蛇。 他大吼一声:“走!别让我再看见你!走啊!!!” 他的声音震透整个丞相府,仿佛天上的太阳都为之恐惧,乌云快速袭来,整个大地开始昏暗,奔跑的云朵如万马奔腾,肆虐的狂风拌着强烈的血猩气。 楚暻修脸色越发苍白,白得几近透明,他的胃在强烈抽搐,他只想呕吐。 他杀人了,杀了一个无辜的喜欢自己的女人,他对着倒上的兄妹俩突然笑了,笑得满脸泪水,他扔下手中的剑一路狂奔,跑到无人的荒地吐得只剩下胃里的水。 痛苦,杀人原来是一件如此痛苦的事。 他突然想到如今连尸体都不知道腐烂在什么地方的宁王,胃里又是一阵急剧收缩。 大雨倾盆而下,他躺在大雨里,洁白的衣被肮脏的雨水浸透,身旁的长草掩去了他的身影,他闭上眼,开始想念十多年前,自己偷偷照顾被人欺负的宁王的那段日子,他喃喃而语:“我也……好想回到过去……” 080.忍耐是有限度的 抚琴回来到了欧阳府,回来之后一直在呆在青竹林里练琴,以往他也每天练琴,只是他现在的琴音有些不同了。稍微懂些武功的人都能听出他现在的琴音里,蕴含的内力更为深厚,更为摄人。 以往他的琴音只是在青竹林里回荡,可现在,他的琴音响透了整个欧阳府。变幻莫测的曲子,高雅的人听上去是种享受,低俗的下人听上去却是一种煎熬。 却没有人敢来阻止他,欧阳府的规划会杀人,抚琴公子的琴音更会杀人。 若当真说没有一个人敢来也不全对,因为这时,却来了一个人,一个穿着鲜艳的红衣,五官看上去有些妩媚,眼中无神透着疲倦的男人。 颜真来到他这竹林里,抚琴并未抬头看他,他此刻仿佛是什么也看不到的,一心沉迷在动人的旋律里。 颜真轻飘飘地走过去,在他旁边的石凳上坐下,斜着身子靠在石桌上,他看上去真的很累,累到无法坐直身子。 他看着一直低头弹琴的抚琴冷笑道:“你弹这么大声,让我怎么做药啊,大家都知道欧阳府里就我的浅草居跟你的青竹林离得最近,你这样没日没夜的弹,不是成心跟我过不去吗?” 抚琴不语,只是低头抚琴。 颜真也不无所谓,又是一笑,却有些苦涩,深叹了一口气又道:“大家都知道,这次你跟他出去了,他从来没带一个人出去那么久,所以你的身份更尊贵了,你的琴音也更响亮了。” 抚琴仍不语。 他好像不等到抚琴开口说话就不会善罢甘休,哪怕是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唠叨,也要在他耳边唠叨,他越说话抚琴就越不开口,抚琴越不开口他的话就越刻薄,他一向是个说话刻薄的人,越是骄傲的人,在自己越讨厌的人面前,说话就越是刻薄。 “你知道他会带你出去那么久的时候,一定很开心吧。你会想,为什么是我呢?欧阳府那么多人,为什么不是他的心腹凤晴天,为什么不是百灵,为什么不是我,而偏偏是你呢?你以为,他是在对你偏爱,又或者,比起别人他更喜欢你?呵呵,唉——” 叹了叹气,像是一个看破红尘的僧人,或是一个看透世俗的老人。他突然看见就在他叹气那一瞬间,抚琴的放在琴弦上的手指,有点不稳了。 人嘛,忍耐都是有限度的。 “其结果呢?你们出去了七天,他是带你出去风花雪月吗?你们一晚上做了几次啊,又或者没日没夜不眠不休,就像你弹琴一样,越弹越有活力?哈哈哈……” 他笑了,大笑,笑得疯狂,大声笑道:“你别傻了,做什么都没用的,在他眼里我们都不过只是一条狗,没用就一脚踢开的狗!死狗!” 等他说完,抚琴终于开口了,冷冷说道:“出去。” 他没有出去,反而问道:“你回来了,可你一个人回来了,他呢?他怎么不带你一起回来啊?” “出去。” “他是太放心你,还是不放心你呢?” “出去。” “他有很多秘密的,用得到你的时候就带着你,用不到了你,你就得一个人滚得远远的,他是个商人,商人喜欢钱比喜欢技师弹琴多得多——” 抚琴不要叫他出去,只是指轻转,琴弹一换,琴音立刻低了不少,得里面却藏着浓浓的杀气。 颜真冷笑道:“你想杀我?你有那本事?” 琴音如刀,凛冽的刀,无形的刀,在他话音一落,四面八方向他砍来,他脚尖一点,轻盈地飞了掠出丈远,而在他脚尖轻点那一刻,三颗细长的银针瞬间出手,没有人看到他是如何出手的,他的速度早已快到没有人看得清。 三颗银针直直地射向抚琴的脑门,却在离他身体三寸远的地方停下了,像是打在了一道无形无色的钢门上。三颗针同时打上去,却只有一声声响,轻响之后,银针被弹了回去,直接射进了一棵翠竹里。 竹叶轻摇,带起一阵轻微的沙沙细响声,轻风过处,发丝飞舞,地上的竹叶从一处吹到了另一处。 抚琴的琴音没停,眼神冰冷地看着站在小道上翠竹边的颜真,颜真同样也看着他,眼神同样冰冷,无形的杀气在琴音里弥漫,整个青竹林里连一丝昆虫的叫声也听不到,渐渐地连扫地的下人也感觉到了,杀气已经与琴音与微风混合在一起了。 但没有人来观战,更没有人来劝战,这个两人他们都惹不起,管他了他们的人又没有发话,只是偶尔有人会看着青竹林的方向,微微一叹,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欧阳府,当真是一个清静的地方吗?上上下下上百口人,当真能给人带来安宁和谐的家族气氛吗? 他们对执着,琴音随时会变,银针随时会出,人随时会死,但这时却有一个人,刹那间站到了颜真身后,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出现的,连半点声音和半丝气息都没有透出。 那岂非是人类拥有得了的速度? 他的到来,只冷冷说了一句话:“住手。” 敢叫他们住手的人,只有一个人。 081.若不相信可以滚 敢叫他们住手的人,只有一个人,他们都同时抬起了头,看到了欧阳四旬。 琴音停了,颜真的双手缩进了袖子里,欧阳四旬一眼也没颜真,直直地走向抚琴身边,问道:“练得如何?” 抚琴起身,对他低头道:“已经突破‘七世弦音’第六层,些琴谱果真了得,我现在觉得自己内力又有加深,琴技也上涨了不少,并且这琴谱是专门教人练杀人的曲子,练得越高深,杀气就越强。” 欧阳四旬道:“知道为什么很多人不敢练到第六层吗?因为杀气越强,就越难掌控,心术不正,气息不调,内力不济,都有可能造成走火入魔。只有真正平下心来,用平静的内心去平静曲中的杀气,才能逐渐练下去,第六层,是徘徊在生死边缘的一层。” 抚琴道:“抚琴谨记四爷教诲,静心练琴。” 欧阳四旬道:“能练到第六层的人世上还有几个,能突破第六层的人世间却只有一个人。‘七世弦音’第七层‘七世弘音’才是此琴谱真正高深所在,万象合一,万气归宗,真正的世间弘音也,第七层的含意不是杀人,而是救人,能从杀人中悟出救人的道理,方可练成此琴。” 抚琴道:“世人皆道‘七世弦音’乃魔音,不是杀别人就是杀自己,人人都想练到第七层,可见真正练到第七层的人,却已是圣人。” 欧阳四旬深吸了一口气,负起双手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杀人与救人本就是一体的,若想救人,就必须杀人,这才是真正的世间弦音。” 抚琴点头道:“四爷说的是。” 欧阳四旬道:“传令。” 一黑衣人突然出现在他身后,跪下道:“请四少爷指示。” 欧阳四旬道:“即日起,没有我的允许,谁敢擅自闯入青竹林打扰抚琴公子静心修练,一律家法伺候。” 黑衣道道:“是。”接着又轻功一闪,离开了众人视线。 而此时颜真的脸色,已经苍白到接近透明。 欧阳四旬转身离开,经过颜真身边时并未看他一眼,径直走了出去。颜真低头,无声地跟在他身后。 待走到无人的小径边上,颜真才低声叫了道:“四少爷。” 欧阳四旬停下来,转过身,这才看了他一眼,只是眼中未带任何情绪,又或者是有情绪的,只是他没看出来。 欧阳四旬问他:“你还记得五年前我带你回来时,对你说过什么吗?” 颜真道:“您说,颜真是自由的,随时想走都可以走,但只要在欧阳府一天,就一定要把自己当成欧阳府的人。” 欧阳四旬道:“那你有把自己当成欧阳府的人吗?” 颜真直直的看着他,眼神中突然出现一丝迷惘,很快又变得清晰起来,清楚地说道:“有,你的话,我都听。你说我错了,我就改,你叫我吃药,我就吃,你让我在府里等你,五年来只要我没上山采药我每天都在屋里等你,哪怕你不会去浅草居。” 他突然停顿了,苍白的脸变得痛苦,清晰的眼神也被蒙上了一层水雾,欧阳四旬看着这样的他,仍是没有表情。 他又说道:“可是我害怕,我不姓欧阳。我越把自己当欧阳家的人就越害怕把自己当欧阳家的人。因为,若是你不把我当你家的人,你说我该多可笑,多可悲,多可耻啊!” “你不信我?”欧阳四旬把起他的下巴,他的眼泪就随着脸颊滴到他的手背上,欧阳四旬眉头轻蹙,瞳孔收缩,重复问道:“你不信我?所以你宁可相信楚暻寒的鬼话,来骗我?我答应过你会替你报灭门之灾,你不信我就算了,却还相信别人这是我做的。柳真颜,你当真还想做你的柳家大少爷?” 他将头渐渐埋下,停在离颜真的脸不到二寸远的地方,指着欧阳府的大门轻轻地对他说道:“那么柳少爷,出这那扇门,哪怕是你立刻死在路边上,爷也不想再看你半眼。还请你自便。” 颜真拉起他的手,双手死死地紧拉着,像捧着一件弥足珍贵的宝物。他很难过,难过到胃开始抽搐,连呼吸里也带着抽泣的声音,没有人敢相信,一向骄傲自大的颜少爷,此刻会哭得像个孩子。 082.若要相信得听话 他抓着欧阳四旬的手,不停地重复着:“我相信你,真的相信你。那段时间我突然发现你……你……你有好多好多伺候你的人。我发现我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重要,我很嫉妒,这让我失去了理智,所以楚暻寒的人来告诉我你才是真正杀害我父母的凶手时,我整个人都疯了,那时我什么都不敢想,一心想着快点报仇然后就去自杀。我现在清醒了,我相信你,一直都相信你,若不相信你,怎么会一呆就是五年,我每天都在等,等你多看我一眼,我每天都打扮得那么娇艳,除了你,还会给谁看,我真的一直都是相信你的。” 欧阳四旬看着他,怜悯地看着他,这样的眼神比不带任何情绪的眼神更让他惶恐不安,他怎么会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自己要的怎么会是他的这种眼神,他抓着欧阳四旬的手,用力到苍白的手背上冒出一条条青筋,指甲插进肉里,也不知流的谁的血。 欧阳四旬抚着他的脸,怜悯地说道:“多美的一张脸啊,可惜你除了这张脸,还剩什么?” 颜真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的话更似一把刀,不见血却要命的刀,他现在不光胃在抽搐,心脏更在抽搐,他却回答不出来半个字,他的脸苍白,唇苍白,白得接近死灰色。 欧阳四旬又问道:“你真的相信我?” 他点头,使劲的点头,他只能用力度来表示他相信的程度。欧阳四旬却笑了,冷笑道:“更可惜的是,爷已经不相信你了。” “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 “你知道我的规矩,欺骗我的人从来都只有死路一条,你应该很庆幸,你现在还活着。” 颜真放开他的手,后退两步,看着他转身的背影,突然从袖中滑出一把短刀,对他轻声问道:“那这样呢?这样你总该相信了吧。”说话间,刀尖已刺向心脏。 颜真的速度很快,使用暗器的人都讲究速度,越快杀人就越容易。 可欧阳四旬显然比他更快。 在他的刀尖划破外衣那一刹,他的手被止住了,刀已在被止住的那一刹间,飞向他的身后,整个刀身没入了一棵碗口大的树杆里。 他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突然间笑了,疯狂地大笑,笑着问道:“我连死都行吗?还是你觉得我死在了你的欧阳府里,会弄脏你的地盘,那好,我现在就滚,反正我就是一个除了有一张脸外别无是处的懦夫,废人!” 他从欧阳四旬的身边跑开,却又被一把抓住,欧阳四旬只是冷冷地问了句:“闹够了吗?闹够了就给我回去好生躺着,看你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都瘦得了什么样!” 就这么不冷不热的一句,却让他没有勇气跑出去。他抓着自己的头发蹲到了路边,重复着:“好痛苦,好痛苦,若是没有爱上你我哪儿来那么多痛苦,如今连死的勇气都没有了,活着好痛苦……” 欧阳四旬也蹲到了他旁边,将他散在脸上的黑发轻抚去,说道:“你会觉得痛苦,是因为你意识到了你背叛了我,你背叛了你自己心中所爱。我给你赎罪的机会,减轻你的痛苦好不好?” 颜真看着他,脸上一片湿润,眼神却清澈明朗。他点了点头,再点了点头。 欧阳四旬道:“那你要听话,只要你听话,就会不觉得那么痛苦,懂吗?” 颜真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欧阳四旬道:“人们总以为自己可以为犯下的错赎罪,他们要救赎的不是已经伤害了的人,而是自己的心。因为,只要自己心里过得去,就没什么好愧疚的,也就不会痛苦了。救赎的真正含义就是,找寻可以掩藏自己罪行的方法。你若不想过得那么痛苦,你得问你自己的心,它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 颜真似乎懂了,似乎不懂,他看着欧阳四旬,喃喃说道:“我最想留在你身边,听你的话。” 欧阳四旬笑道:“乖,别哭了,你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还我一个漂亮骄傲,医毒无双的绝世颜公子。” 083.坚定地走向死亡 凤晴天看着欧阳四旬抱着颜真回到他的书房里时,只是微笑,不说话。他的笑就像太阳,可以晴可以阴,但到了该出来的时候,一定会出来。 欧阳四旬随意的坐到椅子上,颜真坐在他大腿上安静地靠在他胸口,看着进来的凤晴天。欧阳四旬道:“这些天出了不少事吧,说来听听。” 凤晴天笑道:“事不多,人倒不少。七天总共来了十八批人,一百零九个,一个也没活着离开。” 欧阳四旬点了点头,问道:“咱们牺牲了多少护卫?” 凤晴天掩去笑容,道:“三十六个。” 欧阳四旬道:“厚葬,安抚其家人,这笔债,很快就会有人来偿。” 凤晴天道:“是。” 凤晴天出去的时候百灵正好进来,在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凤晴天朝她礼节性的点了点头,百灵却一直看着前方,仿佛身边没有任何人,凤晴天也不生气,淡淡地笑了笑,走了出去。 百灵道:“所有事都按四少你您的吩咐处理好了,只是……这些天不少商行继续出现问题,都被官府查封了。” 欧阳四旬问道:“被封了多少家?” 百灵回道:“临阳城内就被封了二十八家,其中以当铺,银庄,金银手饰行数量最多。其次凤凰那边被封了八家,万和被封了六家,也都是如此。并且官府好像没有收手的意思,执意抓着欧阳府的商行不放。” 欧阳四旬又问:“咱们损失了多少?” 百灵道:“粗略计算为,一百万两,黄金。” 欧阳冷冷一笑,轻抚着颜真的头发,缓缓说道:“一百万两已经够多了,他的命,值不了那么多钱。” 他没有问,百灵也不用答,颜真突然说道:“百灵总管受伤了吧,服过药了吗?” 百灵道:“多谢颜公子关心,已经没有大碍了。” 欧阳四旬道:“怎么回事?” 颜真道:“百灵总管伤的是左肩下第一根与第三根肋骨之间,刀口长三寸深五分。” 百灵道:“颜公子不愧为神医,竟说得丝毫不差。” 欧阳四旬道:“受伤了就好生歇着,吩咐下人不要去打扰你。” 百灵道:“伤口并无大碍,还请四少爷不用担心。” 颜真突然从袖里掏出一个瓷瓶,从欧阳四旬身上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递给她说道:“被冰焰公子的冰焰刀法伤过之后,伤口忽如火烤忽如冰冻,苦不堪言,这是我昨晚专门针对冰焰刀伤做的的伤药。第二个时辰敷一次,三日便能全愈,还请您收下。” 百灵收下药后,低头客气地说道:“颜公子有心了,百灵在此谢过。” 欧阳四旬道:“这此日子委屈你了,去好生休息三日吧,府里跟生意上的事都不要操心,我自会安排。” 百灵道:“是。” 百灵走后颜真笑着走到欧阳四旬身边,坐到他腿上,双臂环过他的脖子,偏着头问道:“其实你看出来她受伤了吧,你为什么不说呢?” 欧阳四旬抚着他的背稍稍用力,两人之间的距离渐渐靠近,他有些揶揄地轻声说道:“我若说了,你说什么?” 颜真惊讶:“你知道我会说出来?” 欧阳四旬道:“因为颜公子虽然药很毒,嘴更毒,没事还爱耍点小聪明,专门去欺负看上去好欺负的人。但总归心地却不错,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这好不容易想做回好事了,若不给你这次机会,颜公子岂不是该伤心难过了?” 颜真低下头,有些脸红道:“怎么听都不像是表扬我的话,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可恶的人啊。” 欧阳四旬勾起嘴角,似笑非笑道:“幸好你不是那么可恶的人。” 幸好你还有点良心,否则爷也不会留你到今日。 紫魅每次出现时,欧阳四旬都单独一人与他见面,可这次,他居然留下了颜真。 他很惊讶,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他原以为自己和欧阳四旬间只是一个秘密,一个只能是他俩才能知道的秘密,如今他才发现,自己好像也不是自己想象中那么重要,一个见不得光的影子,连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他的姓名,如今连影子都不是了,他还能是什么? 欧阳四旬道:“你那边查得怎么样?” 紫魅道:“宁王带着一万精兵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提前连回临阳,在汾水岭被赵晴空的三万精兵包围,无一生还。” 欧阳四旬笑了,冷笑道:“凭楚暻寒的本事,会那么容易死?” 紫魅道:“他的确没死,一万精兵只不是个幌子,他的六万精兵正抄小道分三路回临阳。” 欧阳四旬道:“赵晴空当然不会相信宁王就那么死了。” 紫魅道:“真初是不信的,后来他相信了。因为,他看到了宁王的人头。” 欧阳四旬道:“人头是假的,送人头的人更是假的吧。” 紫魅道:“是,鬼面手君无面的易容术天底下无人能认得出来。死人的脸是僵硬的,做起来更方便。” 欧阳四旬道:“赵晴空不是那么容易上当的人,他当然会亲自研究一下那颗人头。” 紫魅道:“他本是想研究的,只要他仔细观察,也绝对可以发现那是假的,但他没有。” 欧阳四旬道:“哦?” 紫魅道:“因为赵晴心死了,玄王错杀了她,她是他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 欧阳四旬道:“这样的话,赵晴空的确会失落一阵子,这一阵子,足够楚暻寒赶回临阳,等他再次打起精神,就只能迎接楚暻寒砍向他的刀了。” 紫魅道:“是的。宁王的刀在边关三步杀一人,百步不留痕,不是好对付的刀。” 欧阳四旬道:“还有什么事?” 紫魅道:“六少爷被赵晴空囚禁了,目前并没有伤害他有迹象,看来他只是想用六少爷来威胁您。” 欧阳四旬道:“查出准确位置,今日之内。” 紫魅一惊,想来他又是动了怒气,只要一涉及到欧阳六月的事,他总是很容易动怒的。 待紫魅走后颜真叹息道:“楚暻寒和赵晴空,想必,一个人都不能留吧。” 欧阳四旬抬起他的下巴,半眯起眼问道:“知道我为什么会让你听他说那番话吗?” 颜真道:“为什么?” 欧阳四旬冷笑道:“爷要让你看清楚,你所忠心过的宁王,是怎么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死亡的。” 颜真的心猛然一加速,脸色迅速退去,又听他说道:“瞧瞧你这脸色,当真该好好休息了。” 084.你是来救我的吧 莫小六撑着下巴望着窗外,窗外的天已经全黑了,这里比不得皇宫或者欧阳府,没有舒适的床,没有微凉的轻风。这里的天,无星无月,黑得渗人。 这已是他被关起来的第三天,这三天他哪儿都没去,连上想方便都只能在这间屁大点的房间解决。 他转头看了看角落里那只传说中的夜壶,低骂一声我操!直接趴在窗台上干呕起来,呕了几下后又骂道:“真他妈恶心,老子活了几十年还没那么恶心过!尼玛吃饭拉屎都在一房间里,还让不让人活了!” 那叫惜梅的丫头前二日还天天给他送饭送水倒夜香,只不过今天没来了,他已经饿了整整一天了。 他听到了唢呐吹响的声音,下人们低声哭泣的声音,那是死人才会有的声音,夜里的空气闷热不堪,他却突然觉得有些阴冷。 死人了,听外面守夜的说死的是晴心妃,那个他只见过两次面,有些刻薄却很年轻漂亮的女人,他想问谁杀了她,却不会有人回答。 他做梦都没想到第一个翻窗来看他的是萨空空。他看着萨空空突然出现的洁白高大的身影,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 他抓着萨空空的手一阵狂呼:“空大大!你是来……”他还没说完就被点了穴发不出一点声音。 萨空空的扇子一扇子敲到他头上,轻声喝道:“吵什么吵,给本公子小声点!” 然后莫小六就只能捂着脑袋眼泪汪汪的表示抗议,但他抗议的声音无法传到别人耳朵里,最多也只能见到他的嘴一张一合,甚是有趣。 他等无声的嚷嚷完,萨空空已经坐到了房间里的凳子上,全身轻松休闲地喝了起茶来。只不过喝了一口就猛地吐了出来。 莫小六大惊,瞪着眼张大嘴问道:“……” 其实你要看他的口型还是知道他在问萨空空怎么吐了,但萨空空没时间看他的口型,把手里的杯子扔到桌子上,看都不想再看一眼极其鄙夷地说道:“难喝,冷掉的茶比毒药更难喝。” 莫小六说:“……” 这次你要看他的口型一定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了,他是想说:“你喝过毒药吗?喝过吗喝过吗?神偷就是神偷,吃的喝的都不是常人能比的!那毒药是什么味?会不会像敌敌畏一样很臭啊!当然敌敌畏我是没喝过的,你们这个年代也没敌敌畏,但什么断肠草啊鹤顶红啊,那味道一定很独特吧……独特吧……特吧……吧!!!” 萨空空一甩流海,折扇轻摇,发丝轻舞很不给面子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敌敌畏是什么东西,但是别说你是个人,哪怕是大罗神仙,服了什么断肠草啊鹤顶红啊,都是死路一条,并且死相相当独特。” 莫小六兴奋了,抓着他的手大张着嘴道:“……” 萨空空道:“当然能看懂,也不想想本公子是做什么职业的,懂唇语有什么稀奇的。” 莫小六脑袋晕乎晕乎,傻笑道:“……” 他是想说:“嗷~空大大,不光我需要你,全世界的哑吧都需要你!” 萨空空盯着他的唇直直的看了几秒,然后又皱起眉,好像有点烦燥,说道:“老是盯着你的嘴怎么感觉那么奇怪呢,算了,还是帮你把穴道解开吧,但你得保证,绝对不对大声嚷嚷,被人发现了,我就不带你出去了。” 莫小六狂点头,随即给他行了个军礼,激动地吼道:“……” 萨空空懒得去看他在说什么,扇子在他身上轻点了一下,他立刻感到血脉畅通,呼吸顺畅,被哽住的喉咙也通了。 他站在原来用练气功的方式深呼吸了两下,再折着萨空空的衣袖刚想出声,萨空空的扇子立马出现在他眼前,他赶紧捂住自己的嘴,瞪着眼对用力的点了点头。 萨空空摇着头看着他,轻叹一声,心里暗想:这么天真的人,是这个世界上的原装货吗,唉~ 085.背你啊我的少爷 莫小六扯着萨空空的衣袖小声说道:“空大大,咱们快走吧,这里死了人,晦气!” 萨空空盯着他看了两秒,才问道:“你就这么跟我走啊,不怕我是坏人?” 莫小六道:“诶!你难道不是来解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吗?我知道你是来救我的,你肯定是去了闲乐殿,发现我不见了,一打听,我勒个去,原来我是被赵晴空抓来着起了,你赶紧用180码的速度跑过来。唉哟空大大,不用不好意思啦,担心我可以直说嘛,我是可以欣然接受的。就算你不说我也是知道的,看你刚才翻窗户那动作,那叫一个犀利,‘唰’地一声,整个人如同一阵轻风,瞬间飘到了房间里,你还敢说你不是因为太担心我?你还敢说你……” 他还没说完,萨空空的扇子在他头上猛敲了几下,低声吼道:“啰嗦你妹!赶紧给本公子收拾东西走人!” 莫小六捂住脑袋耸着眉毛坏笑道:“呦呦,空大大恼羞成怒了~” 萨空空很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对这种2B青年欢乐多的情绪相当难理解,一把收起扇子,说道:“你不是走是吧,不走本公子可要先行一步了。”说着整个人往窗台上一飞。 莫小六眼急手快,赶紧扑过去抓住他的脚,由于重心不稳整个人向前一磕,萨空空被他拖了下来,两个人摔成一团。 萨空空一摔倒就立马爬了起来,趁莫小六还没爬起来之势,拿起扇把在他身上猛敲一通,边敲还边嚷嚷道:“我叫你拖后腿叫你拖后腿叫你拖老子的后腿!你个蠢货你个白痴你个……” 他没有骂完,以他以往的经验看来,莫小六是不会那么乖让他又打又骂的,他用扇子戳了戳莫小六的腰,见他趴在地上全无反应。 他一惊,将莫小个整个一翻身,面朝房顶,莫小六闭着双眼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他赶忙伸手在他脖子上探了探脉搏,见他没死,才深深地松了口气。 这时莫小六突然嘀咕了一句:“疼死本少爷了我擦,空大大你不厚道,趁人之危,我要告诉我哥说你欺负我,我要用两把扇子戳回来。” 在他刚开口的时候,由于太突然把萨空空吓了一跳,瞬间向后移动了两米,所以他嘀咕的什么萨空空并没有听清楚,等他说完了,随意应付道:“唉好好好,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莫小六挣扎着从地爬起来,坐在地上抱着膝盖瞪着他,突然说了声:“我饿了。” 萨空空道:“那……那个……咱们现在就走?” 莫小六说:“走不动,没劲了,一天没吃东西,前胸贴后背了。” 萨空空道:“收拾东西,我带你飞!” 莫小六道:“收拾个毛,这里除了那夜壶里的东西是我的,就没我的东西了。” 萨空空道:“那……你先……站起来?” 莫小六道:“不干,谁叫你欺负我,不想花力气站起来,你自己想办法吧。” 萨空空暗想,不是我才是爷吗?什么时候角色都给换了!难道是因为头脑简单的人心想都比较单纯,像小孩子那样喜欢撒娇? 想到这儿他突然笑了,不知道像欧阳四旬那样的人是不是也拿这家伙全无办法,想到欧阳四旬拿着糖葫芦哄小孩的场面就很有趣啊( ̄▽ ̄)~ 莫小六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突然将手里的扇子往腰上一插,走到自己身边,身子往下一蹲,背对着他道:“上来吧。” 诶?莫小六更加茫然了,问道:“你想干嘛?” 萨空空转过头无奈地说道:“背你啊我的少爷,你不是坐地上打滚耍赖了吗?” 莫小六边笑道往他身上趴边说道:“唉哟这多不好意思,有劳了有劳了!” 萨空空道:“闭好你的嘴,待会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许出声!敢出声就把你扔了听懂没有?” 莫小六道:“……” 萨空空问:“到底听懂没有。” 莫小六道:“有完没完啊你!闭好你嘴,赶紧给老子出发!” 萨空空郁闷了,这家伙真拿自个儿当爷了! 萨空空背着他跳上窗户伸头在外面四周望了望,“嗖”地一下就掠出去好几十米远,莫小六愣了一刹,回过神来时已完全看不出身边的景物,只能感觉出自己在不断前移,强烈的风将他的头发吹得倒立,倒霉的是萨空空的头发全部被吹到了他脸上,打得他的脸生疼。 他将头越发往下埋了一点,眼角偶尔会瞟见一两个被拉发的灯光,灯光消失,他们又很快被黑暗包围。 突然“咚”地一声,他一惊,双手抓起萨空空的头发赶紧叫道:“停下,快停下!我东西掉了!” 萨空空猛然停下,像是开到120码突然急刹的车,两人差点就撞到树上了,然而此时他们才飞到丞相府的围墙边上,还没飞出去呢。 086.想跑没那么容易 萨空空一停下来就抱着自己脑袋吸气,莫小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一缕黑发,顿时心生愧疚,伸手去抚他的头发,还边安慰道说:“空大大我错了,等我回去后一定多买些补药炖给你吃,保证让掉了的头发长回来。” 不过他还没碰到萨空空的头,萨空空瞬移了几米,远离他的魔爪,咬着牙狠狠说道:“不要再碰本公子的头!” 莫小六失落的放下双手,低着头撇嘴道:“被空大大讨厌了,肿么办?” 萨空空懒得理他,问道:“不是掉东西了吗?快找啊,找到走人!被人发现了十个萨空空也很难带你出丞相府!” 莫小六也想起来那回事,双后在自己怀里袖子里摸到了个遍,那把碧髓果然是刚才飞太快给掉了。 他着急地盯着地上,沿着出来的路差不多将腰弯成了一百八十度一寸一寸地找。萨空空看他这样,无奈地叹了叹气走到他旁边问:“到底什么东西?对你很重要?” 莫小六想了想,道:“应该……算是……最重要的物品了吧。” 萨空空问:“什么啊?值钱吗?” 莫小六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道:“还说自己不喜欢钱呢,自己心爱的宝贝是用钱换得到的吗!” 萨空空又问:“到底什么啊?说出来我帮你找啊。” 莫小六道:“一把匕首,黑色的,唉呀,这黑灯瞎火的,怎么找啊这个!” 萨空空道:“匕首我多的是,回头我送你几把,别找了,当心被人发现。” 莫小六道:“不行,那是我哥送我的。他总共就送了我这么一样东西,他那个人最爱生气了,要知道我把他送我的东西搞丢了不知道会发多大脾气呢,话说我都在这被关了那么多天也不见他来救我,他到底知不知道啊,那皇帝怎么也不告诉他一声。不过皇帝说了只要我要皇宫就不会出事,结果还是出事了,他一定很内疚不好意思告诉我哥吧,唉~他那个人也傻,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他了,诶空大大你说……” 他突然回头,发现自己边找边唠叨已经走出了好几米远,萨空空却停在原地看着他若有所思,他回过头看了看他们来的方向,再看了看萨空空,跑回他身边问道:“你怎么了?发现敌情?” 萨空空问:“找到了吗?” 莫小六道:“没有。” 萨空空在刚才差点撞上去的那棵树下坐下,说:“你找吧,找到了咱们就走,我在这等你。” 莫小六道:“哦,那你在这休息一会儿吧,我一定会找到的。” 接着又转身回去,萨空空仍看着他的背影,愣愣出神。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痛苦的皱起了眉,双手在脸抚了两把,喃喃说道:“你为什么要是欧阳家的人,为什么是欧阳家的人……” 不久莫小六就大笑着举起一把黑色的看上去很普通的匕首朝他叫道:“空大大,我找到了!” 他刚吼完萨空空的脸色就变了,紧接着莫小六的身后突然传出一声大喝:“谁!谁敢善闯丞相府,杀无赦!” 萨空空瞬移到他身边,一把抱起他飞出了围墙。 由于速度过快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再加上这一飞一跳中间跨度过猛,他突然张大嘴想尖叫一声,又转念想到不能叫大张的嘴便一口咬在了萨空空的肩上。 萨空空的速度突然降低,还差点扑到了地上。他却什么也没说,身后一群官兵拿着火把追了过来,他抱起莫小六又是一阵狂掠。 而莫小六,咬着别人的肉却忘记松口了。 直到彻底甩掉到了身后的追兵,萨空空地停下来急喘了两口气擅抖地说道:“我错了,请你随意地尖叫吧,别再咬了行吗,那块肉快掉了。” 莫小六松开嘴,嘴上还带着血,嘴里全是一股子血猩味,想到自己刚才差点吃了人肉,顿时胃里一阵收缩,趴在路边吐了起来,可他一整天什么也没吃,干呕了一会,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筋疲力尽地靠在小路旁边的树杆上休息。 空气里弥漫着强烈的汗味和血猩味,他看到萨空空扯到肩上的衣服,借着昏暗的星光依稀可以看见他肩上的伤口,还在不停在冒血,他很不好意思地说了声:“对不起,我真心不是故意的,下次一定不会了。” 萨空空替自己点了两处穴道,说道:“还有下次,就凭本公子这小身板,还有下次还不让你给直接折磨死。” 莫小六苦笑了一下,低头说道:“我知道是我给你增麻烦了,我哥也说了,我除了撒娇什么也不会,我这人从生下来就开始这么一无是处了,也不知道老天爷为什么要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上。” 萨空空抬头看了看突然变得那么有自知之明的他,突然皱起了眉,拉好衣服走到他跟前甩了两下胳膊道:“没事,没什么大碍,你看,活动自如。” 莫小六难过地看着他说道:“你就别逞强了,虽然你是高手,但高手也是人啊,说你有事我又不会笑话你。” 萨空空又甩了两下胳膊,活动了两下脖子和腰,道:“真的没事,本公子的内功深厚,倒是你,吐得那么厉害,会不会出问题啊?” 莫小六摇头,道:“我从小就晕车,晕人倒是头一回。不过……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呃……你的血,滴到地上了……” 萨空空抬起手臂一看,上面全是血,赶紧地把衣服扯开,止住伤口,还低声说道:“我晕,刚才不小心把伤口扯开了。” 莫小六满眼含泪地问道:“疼吗?” 萨空空道:“我抺了止痛药,没什么感觉,别说那药还真管用,下会再去搞几瓶放身上。” 莫小六抽着鼻子道:“空大大,我后悔了,我决定不把你用扇子敲我的事向我哥打小报告,也不用两把扇子敲回来了。” 萨空空一愣,随即笑道:“那啥,我皮厚耐操,没问题的。” 莫小六大哭道:“空大大,你真是个好人呐~” 萨空空看着他抓着自己衣袖的手,一时间不知所措,拍着他的背笨拙地安慰着:“别哭别哭……我最受不了别人哭了……一听见哭声我就立即跑路。真的别哭了,不知道怎么的,一见你哭我就感觉纠心啊……” 莫小六哭着嚷嚷道:“不能啊空大大,你荒山野岭的你跑路了我找谁去啊我,我不咬你了真的,你不能把我扔这里啊,万一……万一有个什么万一,你的头号铁杆粉丝就没了呀~” 萨空空道:“不跑不跑,要跑也带你一起跑。” 刚说完,他的身后突然传出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想跑,没那么容易,给我围起来!” 087.神一般的存在啊 两人大惊,萨空空一把抱住莫小六有腰轻功一展飞上树稍,几个黑衣人也同时飞上树稍四面将他们围住。 他握住扇子的右手突然一翻,在黑夜的掩护下几颗看不见暗器无声地向他们正前方的黑衣人袭去。 黑衣人在毫无发觉的情况下便被击中,直直地朝地上倒去,萨空空趁机抱起莫小六就往缺口那边飞。 莫小六已经辨不清方向,紧紧抓着萨空空的腰,身后不停有暗器向他们射来,萨空空后面没第眼睛,却比眼睛更灵,总能巧妙地带着他避开,但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搞得他头晕脑涨,四肢无力,心跳加速,呼吸困难。 萨空空突然对他说道:“反正现在已经被发现了,如果实在忍不住的话就叫出来吧,叫过之后会好受点。” 莫小六说:“放心吧……我……我还挺得住!” 刚说完他们就掠出了那片树林,而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却是一片瀑布。莫小六惊讶道:“咱们太快了吧!连水声都没听到就飞来了!快急刹啊,再不刹住就冲下去了!” 萨空空道:“我听到的,就是要冲下去,水路比较好逃命。” 在莫小六还没来得及反抗的情况下,他一说完就抱着莫小六往瀑布下面的水潭里冲。莫小六猛然惨叫道:“我不会游泳啊~~~~唵嘛呢叭咪吽!!!” 冰冷的潭水淹没了他所有的声音,强烈的冲击力使他不停地下沉,在他神智快要彻底不清的时候,一只手臂环过他的腰,把他拉出了水面。 他虚弱地说了声:“这是没死成还是又穿了?” 萨空空一手抱着他,一手划水,急喘着对他说道:“放心吧,这种事情我不是头一回做,有经验的,死不了。” 把他托上岸后莫小六冷得直哆嗦,抱着胳膊叹道:“这水也太冷了吧,大夏天的也会把人整感冒啊。”说着又看了看那飞流直下的瀑布,感叹道:“真壮观啊,要是白天就好了。” 这时他才发现,远处的天边已经隐隐泛白了,白天也很快就要来临了,萨空空带着他差不多跑了一个晚上。 他坐到地上,地上有草,坐上去软软的让人不想再起来。他抱着膝盖绻缩成一团问道:“空大大,他们还会追来吗?” 萨空空也坐到他旁边,然后枕头胳膊躺下,看着东方那颗明亮的启明星道:“这边没有下山的路,除了跳潭就只能绕山了,等他们绕到这里时天都亮了。” 莫小六不放心地问:“他们会不会学咱们也跳下来啊?” 萨空空道:“这是个技术活,一般人跳下来活不了。看吧,现在都没反应,可见他们还是不敢的。” 莫小六道:“哇哦~空大大,你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啊!” 萨空空毫不客气地回道:“那是那是,我可不就是神偷嘛。”说着坐起身来,“你在这坐着别动,我去搞些柴火来,烤干衣服,养好精神再上路。” 说着人就已经消失在黑暗里,再次出现时手里多了一堆树枝,莫小六亲眼看见他拿着两块石头在一堆树叶下面“嚓嚓嚓”地划了几下,树叶就冒烟了。他大张着眼看着这神奇的一幕,这很科学,但也只在课本中出现过。 他傻笑着对萨空空竖起大拇指道:“哟西!”至于你信不信,他反正是信了。 架好火堆后萨空空就开始脱衣服,脱光衣服脱裤子,边脱还边催道:“快脱快脱,时间有限,搞完好上路。” 莫小六羞涩地看着他在火光下深色的裸|体,没想到啊没想到,表面上身材瘦弱的他还有点小肌肉,不过腰挺细的,不到二尺二吧,怎么说也一米七几的人啊,这身材,简直没得说,偶像就是偶像啊。 随着目光逐渐下移,他还有点脸红,偷偷瞄了眼,好像比自己大不少呢,他收回目光,唉哟,多不好意思呢(= ̄ω ̄=) 低着头慢吞吞地脱掉上衣,突然发现萨空空正光溜溜地坐在地上,双眼直直地盯着他,他双臂在胸前一抱,从脸红到脖子下面,结巴地问道:“你……你……你干嘛……看我?” 萨空空道:“你刚才都把我看完了,我不看回来不是太不给你面子?” 然后他又扭扭捏捏地把裤子脱了,扔到火堆旁边不管,抱着膝盖背对着萨空空坐着。 萨空空站起来帮他把衣服被子晾好,叹气道:“怎么跟个女人似的。” 他回过头,用眼角斜视着光着身子还大摇大摆的萨空空道:“怎么跟个野人似的。” 接着他又看到萨空空把他的扇子拿出来打开在火堆上面烤,好奇地问道:“那个……纸扇子打湿后烤干了也不好用了吧?” 萨空空也不看他,专心地烤他的扇子,回答道:“这可不是一般的扇子,这是可我的命根子。” 莫小六看了看他的脸,看了看他的手,再看了看他的扇子,把湿辘辘的长发放到胸前,双手假装不经意地放到下面遮住某个部位斜着走到火堆旁,从衣服把碧髓拿出来割地上的草,意思说,我还是有武器的,这也是我的命根子。 他没在看萨空空,萨空空却在看他。手上熟练地翻着扇子,眼神却一直落在他身上,若有所思。 半响,天边那道白光更亮了不少,萨空空取起件白衣给他披上道:“这件干了,你先披上。” 他看了下那衣服,不是他的。问道:“那你呢?” 萨空空道:“我再等等,习武之人身强力壮,你不同,小心着凉。” “哦。”他应了声,又低下头割草。 萨空空又说道:“一晚上没睡你肯定也很累了吧,要不很睡一会,等衣服干了我再叫你。” 他说:“不用,等下还要赶路呢,回去后再睡个够。”他又突然想到点什么,问道:“对了,我被截来的时候好像没走那么久,这回去怎么远了好几倍儿呀?” 萨空空道:“为甩掉追兵,绕远一点是必须的。” 他又问道:“你是带我回欧阳府吧?” 萨空空道:“你真的要回欧阳府?还是回皇宫?你想好了?” 他低头割着草,一面想着要回欧阳府,一面又想着回皇帝去拿东西,犹豫不决,选择题什么的,最烦人了。 萨空空坐到他身边来,突然揽着他的腰,让他的头靠在他的劲窝上,他一抬头就看到他冒了几点胡渣子的下巴,大概是很累的原故,让他原本挺帅的脸看上去有点沧桑。 听他说道:“别想了,先睡一会吧,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莫小六对他笑了笑,靠在他身上,撸了两把还没干透的头发,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当他醒来时,已经到了下午时分,他正睡在闲乐殿的寝宫里,衣服也穿得规规矩矩,他又看了看四周,却没再发现萨空空的身影。 088.摘不下来的面具 当他醒来时,已经到了下午时分,他正睡在闲乐殿的寝宫里,衣服也穿得规规矩矩,他又看了看四周,却没再发现萨空空的身影。 对于这个神出鬼没的神偷,莫小六一想到他就情不自禁的傻笑,翻身起床,找了找自己枕头下面的东西,一样不差,终于松了口气。 本着只要火没烧到屁股就不关他的事的原则,心情颇好的哼起了最炫民族风,还跟着节奏摇屁股扭腰地整理起被子,整理好后相当满意地拍了拍手,一转身,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静静地站在他身后,吓得他差点没倒床上去。 他坐在床边拍拍胸口,深呼吸道:“皇上啊~我心脏再健康也经不起这么吓的。” 皇帝安静地看着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皇帝不是的个安静的人,一旦安静下来就很奇怪,阴恻恻的让人有点毛骨悚然。 莫小六往床头靠了靠,咽了咽口水假装淡定地问道:“皇上,你肿么了?” 皇帝低声说道:“你回来了。” 莫小六点头,“嗯,我回来了。” 皇帝道:“回来就好。” 莫小六问:“你不问我去哪儿了吗?” 皇帝道:“回来就好。” 莫小六说:“哦。” 皇帝沉默了一阵,突然咬着牙皱着眉头,整个人被悲伤包围起来。那种情绪就好像决堤的洪水,一旦有了缺口,便浩浩荡荡,势不可挡。 他好像在哭,却又没哭,他好像很难过,却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他好像要说什么,颤抖着双唇不发一言。 莫小六拉着他的手,心里也有点难受,他是一个不善长表达自己悲伤的人,更不善长安慰别人,他犹豫了半天才轻轻说道:“皇上……我没事,你还好吗?” 皇帝蹲到他身边,抚着他的脸,出神地看着他,喃喃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答应过你,决不会让你有事……” 莫小六想了想,说道:“皇上你很难过吗?你想哭就哭吧,这样憋着更难过。” 皇帝道:“我倒是真想像个傻子那样又哭又笑,只是人的面具带多了,有时候连自己本来的面目都搞不清楚了。” 莫小六听着他的话,有点怔神,低下头说道:“皇上你也带着面具,我也是,有时候我连自己是谁也分不清楚了。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该带哪张面具出来见人了。” 皇帝突然紧紧地抱着他,埋在他劲窝低声说:“皇宫里的日子是没有明天,没有你的日子却是没有今天,你若回不来了,我该怎么办……” 有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劲口流进衣服里,他能清楚地感受对皇帝身体的微颤,紧窒的拥抱让他几乎透不过气,他深深地叹自道:“有的面具一旦带久了,就摘不下来了。” 皇帝突然笑了,埋在他劲窝里大笑,没有人看得到他藏起来的是张什么脸,也没有知道他笑的含意。 他笑得浑身打颤,笑过之后抬起头,直直地看着他莫小六的眼,轻轻地问道:“这里的空气你觉得闷不闷?” 莫小六点头:“闷得喘不过气。” 皇帝道:“是啊,是快变天了吧。” 莫小六站起来,推开窗户看了看外边的天,天很低,很阴霾,让原来就炎热的夏季更加热得像个火炉。 他拉了拉胸前的衣服,心想着今年的夏天好像总爱下雨,总爱下雷雨,令人心生厌恶的雷雨。 皇帝来到他身边,轻声哼道:“打雷了,下雨了,关好窗,别出门,小心雨水淋湿你的发,血水浸透你的衣,狂风吹掉你美丽的面具……” 莫小六惊愕地回头他着他,他从来没听过皇帝唱歌,更没想到他会唱这种歌,在这种时候。 他回头就看到皇帝在对他笑,笑得出奇的诡异。 他怔怔地掉回头,皇帝的声音不停地在他耳边回响:“雨水淋湿你的发,血水浸透你的衣,狂风吹掉你美丽的面具……” 闲乐殿寝宫的大门突然被撞开,一个浑身被血水浸透的士兵闯进屋来,笑着对皇帝说道:“皇上!皇上!回来了!宁王回朝救驾了!” 089.人生得意须尽欢 士兵是笑着说宁王回来的,他的笑容里充满了希望,仿佛宁王就是神,能拯救一切的神,即使他笑过之后倒在了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鲜血顺着他的伤口流到了地上,很多伤口,止不住地流血,很多血,在闷热的空气里迅速飘散。 莫小六不是第一次见到死人,却是第一次如次清晰地感受到无可奈何的死亡,这样惨烈的场面比当初猫儿死的时候更让他觉得压抑,伴着血猩气的热空气让他几乎呕吐。 皇帝淡淡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牵起他的手向外走去,并说道:“走吧,这里会有人来收拾的。” 莫小六问:“去哪儿?” 他说:“去一个只有权力才能给你带来那样的震撼的地方。” 然后皇帝就带着莫小六穿过重重高墙,道道朱门,爬上了临阳城的烽火台,那是全临阳最高的地方,一眼就能看尽整个临阳的景致。 繁华的临阳,阴霾的天空,沉闷的空气,和烽火台上直冲云宵的白烟。但此时的烽火台上却除了他们却再没有一个活人。 被洒下血水的烽火台上除了孤烟,就只剩下他们,仿佛天地间都只剩下他们。 皇帝站在他身边,仍旧拉着他的手,出神地望着远方,轻声说道:“你看,如此美丽的万里山河,谁不想要,流再多血,杀再多人,也不过为了站在天底下最高的位置上,看着脚下的风景,心满意足的享受着属于自己的一切。” 莫小六担忧地看着他说道:“皇上,这里危险。” 皇帝指着远处黑影缓慢移动的地方对他说道:“你看,金色的那是宁王的军队,黑色的那是赵晴空的军队,他们打得不可开交,可这又关我什么事呢?” 莫小六道:“赵丞相没想到宁王会突然回来吧,他已经马上就要攻破城门了,却突然被宁王的军队包围,宁王可真是及时雨呢。” 皇帝道:“你也这样认为吗?天底下的人都这样认为,宁王会打败赵晴空,打败一切对手,宁王就是神,比皇帝有用的神。” 他说到这,回过头看着莫小六,问道:“你认为,他处心积虑那么多年,真的只是回来杀赵晴空的吗?” 莫小六淡定地回答:“他也想做皇帝吧。” 皇帝深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早就说过了,天底下最高的位子,谁都想上去坐坐,不过,人都是有高度的,有的人,一旦上到某些高度,就再也下不来了。哪怕是死,也不愿意下来。” 莫小六问道:“就像是早已把自己当成皇帝的赵晴空?突然有一天发现你在耍他,就算自己没有十足的把握也要动手了,因为他已经上到了那个高度,下不来了?” 皇帝伸手抚上他后背上的头发,笑道:“六月真聪明,和你讲话的时候我最轻松自在,就像个平常百姓,不用把自己当成皇帝,也不用考虑自己什么时候会没命。” 莫小六笑了,但他却是为了另一件事在笑。 赵晴空上升到了一定高度下不来,他自己又何偿不是,他是莫小六,还是欧阳六月?他真的还能抛弃欧阳六月,做回莫小六? 远处传来的厮杀声不绝于耳,他们好像都不愿意去管,莫小六不知道皇帝此时在想什么,宁王和赵晴空不管谁输谁赢,对他来说都是威胁,他还有什么把戏没使完,他的背后偷偷藏着多少力量,才能使他现在如此淡定。 又或者,他早已报着等死的心? 莫小六有些急了,他想到了他哥,皇帝说过他哥是帮他做的事,会不会被殃及,又或者,他哥就是皇帝的杀手锏。 他拉了拉还在出神的皇帝的手,问道:“皇上,我能回去看看我哥吗?” 皇帝回过头对他笑道:“放心吧,他没事。他会来接你的,你要相信他。” 他的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像狐狸,狡猾的狐狸是没有人敢相信的,但莫小六愿意相信他,至少,此时愿意相信。 他点着头,报以微笑,在皇帝的身上他再也找不到小孩的影子了,却也一直找不到传说中九五至尊的影子,他把这个人当成了朋友。 他突然好哥们似的拍着他的肩问道:“咱们现在做什么?一直等吗?” 皇帝笑道:“嗯,等宁王杀了赵晴空,上朝觐见。” 莫小六道:“那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吧,咱们这样站着他看他打又累又无聊。” 皇帝问:“那你想做什么?” 莫小六回着,看了看宁阳殿的方向,道:“听说皇宫里的酒都是玉露琼浆,平常百姓别说喝了,连味都闻不到半点,今天哥们儿心情好,让你请我喝酒,走着!” 皇帝看着他懒散的背影,细长的狐狸眼半眯着,浓密的睫毛下的眼珠子却黑得发亮,亮得精明。 半响,他又笑了,笑着跑上前去学莫小六的样子搭着他的肩,活似两流氓地痞。 突然,莫小六诗性大发,豪爽地吟出一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念完之后还很有感触地抬起头看了看天,天更低了,暴雨还未到,黑夜就要来临。 090.忘记就当没发生 太阳已消失,整个丞相府安静得如同一座华丽的坟墓,该走的人都已经走了,留下的人,却早已在丞相府里生了根。 庭院里的血迹已干透。一阵风吹过来,卷起地上落叶和白色的纸钱。 赵晴空离合起眼睛,轻轻叹息了一声,慢慢地关起窗子。 灯是刚点起来。他在孤灯旁坐了下去,他的人也正和这盏灯同样孤独。 灯光照在他脸上,眼角依稀出现了皱纹,这让他一夜间苍老了十多岁。 他替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地喝下去,仿佛在等着什么。 他还能等什么?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最得意的时光,最亲近的人,都已随着年华逝去。他还能等的,是不是真的只有死亡? 他不该输,但他却彻彻底底地输了,在他四年前新皇登基的时候,他就想过要这么做,也想过自己会输,输了大不了就是一死。 寂寞的死亡,有时岂非也很甜蜜! 黑夜已来了。他用不着抬头去看窗外的夜色,也能感觉得到。 茶壶已空,他想叫下水再送一壶茶来,还未出声,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哪里还有什么下人啊。 辛涩的笑容很快被隐去,他已经听到了门外那轻微的有节奏的脚步声。 门被打开,楚暻修又坐到了他面前,赵晴空并不意外,他好像一早就知道他会来。 他摇着手里的茶壶道:“你来晚了,已经没有茶水招待你了。” 楚暻修仍是一身白衣,清素离尘的白衣,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衣服洁白,脸色苍白,白得像张纸。 他淡淡地看了眼赵晴空手中的茶壶,缓缓说道:“我不是来喝茶的。” 赵晴空笑了,笑道:“那你是来喝酒的吧,放心,丞相府里好酒多的是,不比你王爷府的差。安松,去把地窖里那坛百年玉沥搬出来,今晚,本相要与王爷一醉方休。” 安松是赵晴空的影子,暗地里可以为他做任何事。就像欧阳四旬的紫魅,全天下的人都背叛他,只有这个人不会,哪怕是死,也要为主人而死。 如今,他却被赵晴空叫来搬酒,一个小厮就能做的活,安松却心甘情愿为什么搬来了那坛玉沥。 放到桌上后,又无声的隐到黑暗里,他本就是为了黑暗而生。 赵晴空拔开酒坛上的塞子,一股浓烈的酒香飘散在空中,他倒了一碗放到楚暻修面前,又替自己倒上了一碗,放下酒坛子问道:“王爷听说过玉沥吧,传说服之即得仙道。可我并不这样认为,好酒是人来品尝的,成了仙,这样的酒喝着还有什么滋味,你说是不是?” 楚暻修并未喝酒,喝酒会醉,醉酒会误事,他此行的目的绝不能被酒耽误。 赵晴空却端着碗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他从未尝试过用碗喝酒,丞相是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身为丞相,是不能不注意形象的。 一碗过后,他又替自己倒了一碗,楚暻修突然问道:“你知道我今晚来做什么的吗?” 赵晴空道:“难道不是来喝酒?” 楚暻修道:“不是。” 赵晴空道:“但我们现在却是在喝酒,一切事情,等喝完再说。” 楚暻修不再开口,他在等。 又是一口之后,他眼神好似有些迷离,陈年的好酒,香则香,浓则浓,却更容易醉人。他好似有些醉了。 他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楚暻修身边,将自己喝过的酒碗替到他面前,说道:“王爷你就真的不偿一口吗?这……可是咱们最后一次举杯畅饮了。” 楚暻修看着那碗酒,思索了片刻终于接过来喝了一口。赵晴空将碗留到他手里,走到窗边,支起窗户。 窗外风很大,好似要下雨了,大风将庭院长里一棵成人都无法一把抱住的黄桷树吹得哗哗直响。 他出神地看着那棵树,问道:“王爷你还记得那棵树吗?当初你和心儿一起种下的,它长得很好,相信即使没有人来照料它,它依然会活得很好。” 酒是好酒,他很久没喝酒了,记忆里他好像从来没喝过那么纯那么烈那么香的酒。他再喝了一口,应道:“不记得了,好像,从来没有吧。” 赵晴空笑了,笑得苦涩,辛酸,双手用力抓着窗台上的木头,手背上青筋直冒,良久之后才说道:“是啊,不记得就当作从来没发生过吧。” 雷声响彻云霄,大雨应声而下。闪电划过天际,照在他们脸上,把每个人的脸都映得惨白。 狂风吹起雨滴,吹进窗户里,吹到了站在窗边喝酒的赵晴空的身上。 楚暻修一直看着他,听着雨,偶尔忍不住喝一口酒,他发誓,待这件事情解决之后,他一定会找个安静地方,痛痛快快地大饮一场。 他们就这样沉默着,不知道是有酒,还是有对方的原故,两个人一起沉默,就不会显得那么孤独。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那是有史以来下得最大也是最久的一场雨,他们沉默着,直到天边呈现出青灰色,天快亮了。 091.你喝醉了我逃跑 同样一片天,同样一个夜晚,同样是在喝酒,同样是两个孤独的灵魂。 皇帝提着酒壶,和莫小六坐在宁阳殿外的石阶上,大口大口地喝着。酒滴顺着他的嘴角划落到劲口,胸前的龙袍湿了一片。 他也没在意,他好像真的不愿意把自己当作皇帝。 莫小六酒量不好,所以他不敢喝酒。有心事的人才敢大大口的喝酒,一醉解千愁,他对着天空傻笑着,像自己这种可有可无的人,能有什么心事。 当雨滴终落下时,莫小六是清醒的,皇帝却早已难醉如泥。 小卓子跑来和他一块把皇帝弄回宫里,躺好。他奇怪地看着这勤快的小太监问道:“诶我说卓公公,这宫里的宫女太监都跑得差不多了,你怎么还留着在皇上身边呢?” 小卓子对他依然客气地说道:“奴才一辈子都是伺候主子的命,主子现在不还好好的吗。” 莫小六道:“你就不怕赵丞相逼宫成功,杀了你?” 小卓子叹息道:“奴才做了三年的太监,就跟了皇上三年,别的人啊,还真伺候不惯。” 莫小六笑了,点了点头,心想,习惯有时候真的会要命的,这很正常。 小卓子又说道:“不说奴才了,欧阳公子您怎么还在宫里呢。” 莫小六耸了耸肩道:“皇上没叫我走,我当然不能走了。” 小卓子道:“亏您有心,皇上身边儿,就剩您这么个知心人儿了。这时辰也不早了,皇上这边就让奴才伺候着,公子您也去休息吧。” 莫小六看了看躺在床上醉得人世不醉的皇帝,想着这家伙其实挺有一手的,留在身边的人应该可以相信吧,又看了看小卓子,长得也不像电视里的那些很坏的宦官,点了点头,向外走去。 外面雨很大,又在打雷,他原本是很不想走的,可人家毕竟是皇帝,皇帝没开口,自己又怎么好意思一直杵在别人的房间里。 小卓子在他走出宁阳殿的时候跑过来递给他一盏灯笼,还说道:“欧阳公子实在对不住,本该亲自送您好过去的,可皇帝身边又不能离人。如今这宫里下人们都跑完了,就劳烦您独自一人过去了。” 莫小六接过灯笼笑道:“没事,没事,你回去照顾皇上吧,我都这么大人儿了,不用送我了。”说着提着灯笼淡定地走在了幽暗的长廊里。 待彻底走出了小卓了的视线,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天地间似乎只剩下雨声跟雷声,偶尔一个闪电照亮四周,亭台小榭绿荫成片,在白光下忽明忽暗,甚是吓人。 他想到了今天死在闲乐殿寝宫里的那个士兵,心里开始发毛。两只手紧紧地抓住灯笼把子,脑门上冷汗一把一把往下掉,牙齿咬得绑绑紧,身体抖得站不住。 他突然间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直直地看着眼前的路,什么也不想,朝闲乐殿的方向猛地奔跑起来。 推开大门,里面那士兵的尸体果然已经被清理了,他也不敢去看那地方还有没有血,拿起包袱放了两件衣服,把自己所有东西都藏进衣服里,背上包袱,把两个油灯的油倒在一起,拿起油灯,毫不犹豫地跳下了地道。 他记得萨空空的地图上有标记过出宫的位置,只要对着位置找,就一定能找到出宫的路。 他再也不想呆在这座死亡的宫殿里,诡异荒凉的气氛让他快要发疯。 恐惧通常能给人带来两种作用,一种是打败你,一种是激发你。 莫小六心里感觉恐怖,从头到脚都感到恐怖,他拿着地图不停地寻找方位,前几次还觉得很简单的地道此时却变成了迷宫。 岔路越走越多,湿气越来越重,自己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在墙壁间来回回荡,而他却不搞不清楚自己已身在何方。 他不能停下来,他一停下来就会崩溃。 他不想再一个人永远这样不禁止的恐惧下去,他要回家。 他现在只想回家,那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 当他再次回到原点的时候,他靠在墙壁上,仿佛身体里已经没有一丝力气。 冷静,越是困难的时候越该冷静。 他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冷静,莫小六,你若再像只无头苍蝇般乱撞,肯定会死在里面。你不能死,你不能绝望,你还可以回家。 他抺了一把额头的汗,对照着地图找出自己的位子。那个位子很显眼,就是他地牢前面那条岔路。 地牢的上面是冷宫,从冷宫出宫是走哪边。他细细想着,对着那块两个巴掌合起来那么大的地图仔细地找,再慢慢地调头,再一次上路。 092.跌跌撞撞逃出来 他相信这次一定不会走错,泥土和汗水已经将他从头到尾地包围,他不管,不想,他只是想象着,当他走回欧阳府时,他哥心疼地抱起他,安慰他的模样。 他没有哭,哭泣会让人崩溃,崩溃就让人发疯,在这里发疯就一定会死。他突然笑了,笑着对自己说,唉哟莫小六,你生平第一如此他妈的坚强,是爱情的力量伟大,还是人类的求生欲望更伟大。 他突然淡定下来,哼着变调的小曲,踏着幽黑的小水坑,呼吸着潮湿阴冷的空气,在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的情况下,走到了一处绝墙。 是墙没错,他用手拍了拍,实心的。他安心了,是墙就能打开,是通道才可怕,走到死都走不完。 他把碧髓拿出来,照着上面的说的方向画一笔一画地在墙上刻画着,刻完之后他的头顶突然发出些轻响,此时正好是一个道闪电劈来的时候,他刚好看见了天幕下那下着大雨的万里苍穹。 他激动地从头顶爬上去,雨水很快淋湿了油灯外面的纸罩子,灯灭了,他的周围一片黑暗,只有偶尔划下的闪电能告诉他,他此时正站在一片小山岥上,前方有一条斜着向下的小路,却不知通向何方。 他却高兴,扔掉灯大笑着往下走,踩到小石头摔了一跤,他又爬起来接着走,他大声唱着:“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就象飞翔在辽阔天空, 就象穿行在无边的旷野, 拥有挣脱一切的力量……” 他心中有个希望,有个支撑他一路走下去的希望,他最多最多只是会想,这次,千万别让他再失望。 走过那条小路,他摔了十二跤,脑袋胳膊大腿都在流血。大雨冲散了他的发,当他见看了光,兴奋地跑过去发现自己跑到了大街,他笑得更疯狂,比以前任何一次弹吉他都疯狂。 他浑身是水,脸上全是水,谁也看不出那是泪水还是雨水。 一输马车经过,他老远就看到了冒着大雨赶路的马夫。他猛然冲出去大张双臂拦住马车,马夫一勒马缰,马脑袋正好停在他向前一分米左右的地方。 马夫破口骂:“大晚上你发什么疯,不想活了你!他奶奶的……” 莫小六理了把自己额前的头发,弱弱地说道:“师傅,我要赶车。” 马夫吼道:“不走!这么大雨天的老子要赶回去睡觉!” 他想到自己无聊的时候从皇帝那搞了些金银珠宝,走时候也顺便全带走了。他从自己包里随便摸了坨银子送到马夫手里,恳求着说道:“师傅你行行好,这是路费,我家很近的,你看这雨那么大,我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你就当做做好事,送在下一程吧。” 马夫看到那锭银子时眼都瞪直了,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半夜赶车回家,会遇到一个给自己一百两银子的疯子。 他咽了咽口水,假装镇定地问道:“唉~我这个人就是心善,见不得别人受苦,反正也都搞成现在了,不外乎多走一趟。快上车快上车,淋多了雨对身体不好。” 莫小六狂喜,道了声:“诶!好!”扯着湿淋淋的衣服就开始往车上爬。 上去之后马夫才问道:“我说小哥,你家在住哪儿?” 莫小六道:“欧阳府。” 马夫立马回头,眼睛瞪得比刚才更大更圆,吓得他往后一缩,战战兢兢地问道:“怎怎怎么了?不能走吗?” 马夫也战战兢兢问道:“小哥说的是那个传说中富富富甲天下的欧阳府吗?” 莫小六点头道:“大概,是的。” 马夫道:“唉哟我的小祖宗,您是欧阳府的人呐,您早说啊!刚才小的多有得罪,还望您不要往心里去。” 莫小六道:“没事没事,师傅咱能走快点吧,我这浑身湿透了有点冷啊。” 马夫道了声:“诶!好!”一鞭子甩到马屁股上,马儿嘶叫一声,狂奔起来。 他倒在马车里昏昏欲睡,也知过了多久,马夫“吁~”了一声,马车停了下来。莫小六了问了声:“到了吗?” 马夫道:“只能到这里了小少爷,再往前走半里路就是欧阳府的大门了。” 莫小六问:“为什么不直接走过去。” 马夫道:“嗨,咱们这种破烂的马车怎么好意思赶到欧阳府门前去。” 莫小六道:“没事没事,真的没事,拜托大叔你再行行好,我真的没力气了。” 马夫道:“我的小少爷爷,真的不能再向前啊,听说这欧阳府戒备森严,你看到这路边的标示没有,向前都是欧阳府的地盘,再向前我这破马车和我整个人都会被射成马蜂窝的。” 莫小六暗想,真的那么夸张,那老子这副鬼样子进过去不也会被射成马蜂窝! 马夫又问道:“您看您这是下车呢,还是回城里找个客栈……” 莫小六道:“都回家了还找什么客栈,算了,还是走一段路吧。” 说着拖起疲惫不堪的身子,冒雨跳下了马车,马夫看了他了车,赔笑道:“那小少爷您好慢走啊,雨大路滑您多加小心,小的先走了。” 莫小六无力地点了点头,马夫又一拍马屁股,驾起车就走,转眼就消失在他大雨磅礴的黑夜里。 他深叹了口气,打起精神,数着自己的步子,从一二三四五六七数到了一二三四二二三四,终于当欧阳府朱红色的大门出现在他面前,他看着“欧阳府”三个大字还未来得及热泪盈眶一把,眼一翻腿一软,直接晕了过去。 093.奇怪的来日方长 热水渐渐觉复苏了僵硬的身体,莫小六动了动胳膊腿,从晕迷中醒来。 还未睁开眼就感觉了浑身疼痛,撑着仍在发昏的脑袋挣扎着张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他哥剑眉星目,面无表情,眼神却充满强烈欲望的脸。 见他睁开了眼,欧阳四旬轻声说了句:“醒了。” 他点了点头,才看到自己躺在木桶里,他哥正帮他搓着澡(⊙?⊙) 他眼珠子一转,脑袋有点死机,脸立马就红了,傻笑道:“那啥……你还没睡哦。” 他哥闷着不讲话,轻轻地用水浇着他的背,慢慢慢慢地替他仔仔细细地洗,跟个洗干净了就可以直接吃了似的。 气氛好像不点不对,他想了想又说道:“对了,我好像……倒在门口了,今晚上跑了好远哦,终于可以坐着慢慢恢复HP了,哥,我从皇宫一路跑着回来的,我是不是很V5<( ̄︶ ̄)>” 他刚说完,背后就传来一阵剧痛,忍不住叫了声:“啊,好痛!轻点~~” 叫完就看到他哥瞪着他的双眼,他立刻就痿了,伸长的脖子又缩了回去。 欧阳四旬把他水平翻转了一面,又替他擦着前面的身子,淡淡地说道:“知道疼就给我安静点。” 他乖乖地回答道:“哦。” 欧阳四旬拿着一块白色的绸缎轻轻地替他从脖子下面慢慢地擦下去,很小心地避开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 他看了看他的沉默的脸,又看着他的手,和自己身体上的伤,突然有点感觉不太真实,心里发酸,鼻子也发酸。 他渐渐低下头,咬着下唇,不发一言。 他哥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他的下巴,揉声问道:“怎么突然哭了?” 他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了,他将头转向一边,倔强地说道:“没有,幻觉。” 欧阳四旬在他脸上抺了一下,又将手指递到他眼前,上面多了一颗水滴。他撇着嘴看了眼他的手指,极其不满地说道:“你就不能假装没看见哦!” “我为什么要假装没看见?” “好丢脸……” “在我面前,为什么要觉得丢脸?” “你不是骂我没用嘛!” “你没用又不是今天才有的事。” 莫小六突然无言以对,紧皱着眉头,嘴巴撇到了一边,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欧阳四旬轻看他这样,轻轻地抺掉他脸上的泪珠,柔声道:“以后要哭也只能对着我哭,不能一个人悄悄地躲起来哭,懂吗?” 他闷在哪儿,看着欧阳四旬轻叹一声,一遍一遍无声地替自己擦着泪,有点小幸福在心里发酵,他觉得之前再累再辛苦都是值得的。 他突然一把抱住欧阳四旬的脖子,把脑袋埋在他肩膀上放声大哭,难过会让人想哭,心酸会让人止不住流泪,突如其来的幸福却更能让人哭得不可遏止。 他紧紧地抱着他哥,使出全身的力气,仿佛一松手好不容易寻到的那点小幸福又没了。他颤抖着哭着叫了声:“哥~” 欧阳四旬轻拍着他的背,轻轻在他耳边回答道:“嗯,乖。” 他本以为自己叫答应他哥后会有很多很多话对他说,把自己这些日子受的委屈都告诉他,可这话到了嘴边,他却不知从何说起。 哭了半天才抽泣着问道:“哥你以后还会离开我吗?” 欧阳四旬仍由他抱着,轻抚着他的背,良久之后才回答道:“我不能轻易许下任何一个自己不能确定能否实现的诺言,但我发誓我所做的每件事都是在为我们的将来所奋斗。” 莫小六放开箍着他脖子的双臂,红着眼睛鼻子地看着他,说道:“虽然你这么说,但我还是感觉到害怕。你说话总是那么深奥,你明知道我脑袋一根筋,经常转不过弯,对于自己在乎的问题,得不到明确的答案就会惶恐不安。” 欧阳四旬把他半抱在怀里,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明确地告诉他:“可这个世间,不是每件事情都有答案的,而有的事情,我们永远都得不到答案。” 莫小六急了,皱着眉提高声音讲道:“可是你明确的告诉我就好了嘛!” 欧阳四旬担忧地看着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担忧,他很急,他本来就是个很没什么耐心的人,即使被教导了很多遍也不知诲改。 欧阳四旬担忧地问他:“月儿,你的问题,为何不自己寻找答案,要知道别人告诉你的,跟你自己理解的是远远不同的。” 莫小六摇头道:“我懂这个道理,但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说这个。” 欧阳四旬突然闭上了眼,胸膛高低起伏,额头紧蹙,好像很难受,莫小六心慌了,看着他哥不知所措。 欧阳四旬缓缓睁开眼,恢复平静。耐心地向他解释道:“我说这个是希望你明白,答案不重要,自己的想法才最重要,因为想法会改变答案,我们的想法不同,我又怎么敢轻易给出你想听的答案呢。” 莫小六思考一下道:“好像是那么回事。” 欧阳四旬又道:“举个简单的例子来说,你认为明月何时有呢?” 莫小六道:“晚上就有。” 欧阳四旬道:“每个晚上都有吗?” 莫小六道:“当然不是,下雨天就没有。” 欧阳四旬道:“真的没有吗?就像白日里的阳光,你看不见,就真的没有吗?” 莫小六又犯傻了,想了想说道:“好像是有的。” 欧阳四旬道:“现在你明白了吗?” 莫小六道:“更糊涂了。” 欧阳四旬突然淡淡地笑了,轻叹道:“我也不指望你一时半会儿会懂的。我不是说过吗,来日方长。” 莫小六皱着额头半张着嘴看着他,相当莫名其妙。 094.居然这样被吻了 他决定不在这件事情上面纠结,智商不如人的时候千万别跟别人较真,那只会显得自己更笨。 他靠他欧阳四旬怀中,由着他哥给他搓着澡,相当惬意地享受着,他本来就是个喜欢享受的人。 渐渐的哪里不对了,是谁的呼吸声在加重,是欧阳四旬的手变热了,还是他的身体变热了,他看着欧阳四旬逐渐下移的手,脸色绯红。 他抓着他的手,娇羞地低喃了声:“哥~让我自己来嘛~” 说完立即就从脸红到了脖子,那声音……简直……就像……小电影里的声音……唉哟搜不鸟 他一下子没脸见人了,把头深深地埋起来扮鸵鸟。 你现在知道他为什么跟前女友交往了两年连嘴都没亲一个了吧,这货表面凶悍如饥似渴,内心却纯洁得像只容易害羞的小猫。 摸个小手都脸红,除了以前偶尔会对着苍老师的片儿撸个炮外对情爱之事一窍不通。 此刻他内心如小鹿狂奔,如狂风吹向了草原,风吹草低,心思也百转千回,想象着如此良辰美景下如果不出点什么事就不是男人了。 欧阳四旬一把将他抱了起来,他突然离开水面,整个彻底赤裸的暴露亮堂堂的烛光下,他才看到自己正在在他的浴室里,他以前是听说这浴室只能是他哥一个人用的。 想到这,他心中又开始冒粉红泡泡,他哥说了他跟别人不一样,看吧,他就是跟别人不一样。双手一把捂住自己的脸,徒留娇柔粉嫩的双唇在外笑得得瑟。 他总是这样,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当事情真正关已了,还钻头不顾尾,假装没看见,然后一个人躲起来瞎捉摸。 他哥把他抱出浴室,放到他哥的床上,他赶紧在床上打了个滚,迅速把被子扯过来遮住主要是部位。 欧阳四旬坐到床边上,掏出一盒子,一打开便有一股清清凉凉的香味传到他鼻子里,他记得这玩意儿叫“冰晶膏”,他哥当初说的什么来着,皇家专用产品。 他在被子下面扭了扭,小声地说:“不擦这个了,又不是什么重伤,过两天自己就好了。” 他哥一眼扫过他胳膊,然后毫不留情地朝上面一块被擦破了皮的伤口上狠狠地一戳。他“嗷唔~”地叫了一声,捂着胳膊赶紧替自己吹了两口┭┮﹏┭┮ 欧阳四旬问:“疼吗?” 他说:“嗯。” 欧阳四旬问:“以后还善作主张,做那么危险的事吗?” 他嚷嚷道:“哪里危险了,呆在皇宫里才凶险,人都死光了,万一半夜那些鬼呀魂呀来找我,咦~好恐怖……” 欧阳四旬轻叹一声,把他比被子里捞出来,抱在怀里,柔柔的问道:“你知道你自己总共有多少处伤吗?” 莫小六摇头,他一心沉侵在欧阳四旬性感磁性的声音里无法思考任何问题。 欧阳四旬道:“一共73处,头顶到脚底,大大小小73处伤痕。” 莫小六惊叹道:“那么多,哥你数得真仔细!” 欧阳四旬捏了捏他的鼻子宠溺地骂道:“没心没肺的小混蛋。” 莫小六觉得相当满足,相当受用,也没觉得他在骂自己,他在胸膛上蹭了蹭,相当得意<( ̄︶ ̄)> 欧阳四旬看着他,眼神渐渐堆积起了他熟习的那种充满欲望的眼神,强烈的控制欲让他几乎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被吃掉。 他试探地叫了声:“哥?” 欧阳四旬轻抚着他的脸,渐渐缩短两人之距离,突然问了声:“月儿,你感动寂寞吗?” (⊙?⊙)莫小六现在只感觉他很怪,实际上他一直都觉得他哥很怪。 他摇着头,用手指戳着自己下巴说道:“我现在倒是没觉得寂寞。” 欧阳四旬又问:“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莫小六对他眨巴眨巴眼,目光斜视到屋角,继续戳着自己下巴说:“我不好意思说。” 欧阳四旬道:“说吧,我又不会笑话你。” 莫小六保持斜视的目光,想了想说道:“我喜欢这种感觉,这让我觉得嗯……大概是……没那么寂寞吧。有人重视我,我就会觉得很幸福。” 欧阳四旬的目光中突然有了些许冷意,他有些害怕,向后缩了缩,欧阳四旬突然一把搂着他,对着他的嘴直直地吻了下去。 095.百年修得共枕眠 他突然被吻住了,这比他突然看到外星人还意外,因为他哥这次亲的是他的嘴。 他脑袋晕乎乎地一片空白,潜意识里抓着欧阳四旬的双手渐渐用力。 欧阳四旬明显感觉出来他在出神,轻咬一口在他嘴唇上,他一吃痛,立马清醒过来。幽怨地看了他哥一眼,却只看到他近在眼前的浓密的睫毛,随着呼吸偶而颤动一下。 嘴被封住了,舌头递到了他嘴里,轻轻触动着他的舌头,温柔得就像对他说话的语气。他放松僵硬的身体,闭上眼,开始回应这突如其来的吻。 欧阳四旬抱着他,双手在他身体上轻着抚着,但他的抚摸却带着强烈的挑逗的意味,他好像很了解如何去挑逗别人。 酥麻的快感通过欧阳四旬的手传到他的四肢,大脑,他的手臂渐渐失去力量,抓着他的手臂的力道也小了不少。 这是他第一次舌吻,在来这个世界之前他想象过无数次,这种激情的场面会发生在他和谁身上,尼玛他想象过无数个软妹子也没想到会是个男人。 而且,还是个让自己倒贴都求不到的男人。 吻越来越深了,他几乎感觉到了欧阳四旬的舌头快要深到他的喉咙去了,他想叫,却只能用鼻子“唔~”一声出来,声音却让人听上去像在叫床。 他不敢再叫,不再呼吸,肺里的氧气越来越少,他感到到自己几乎快要窒息。 欧阳四旬终于放开了他,他没有立即闭上嘴,靠在他身上低喘,感觉到自己下巴边好像湿湿的,用手背擦了下,呃……原来是口水,他赶紧把嘴巴闭好。 然后他一抬头,就看到了他哥半眯起来的双眼,他抬起手轻轻摸上他的脸,润划的肌肤有些微微泛红,这张脸,此刻性感得不像话。 他的呼吸在颤抖,心也在颤抖,他这才发现自己的下边好像抬头了。 哑着嗓子叫了声:“哥~” 欧阳四旬把他放下,自己也随后躺到了床上,薄被随意地搭在他们身上,欧阳四旬平躺着,双手一上一下搭在肚子的位置上,对他轻声说道:“睡吧,天快亮了。” 莫小六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晕死去过,这神马情况,这亲也亲了摸也摸了硬都硬了,说睡就睡,就那样难受地晾着睡你妹啊! 可……可是……他该肿么办,呃……他总不可能直接说咱们来做吧,我想要什么的吧。 他把夹着双腿用力扯着被子上的绣花,瞄了眼闭着眼睛完全不理他的欧阳四旬细声说道:“当真是修练不够啊,不过……怎么看也不像老妖怪啊,又或者其实他是……” 想到这儿他突然冷吸了一口气,又想到了第一次从房顶掉到他屋里的时见到的那个死掉的女人。好像顿时明白了欧阳四旬为什么那么做,原来他是有苦衷的,原来他比自己还苦逼! 他停止蹂躏被子,深情款款地看着欧阳四旬,心中想到:“放心吧哥,不管你是怎么样的我都不会抛弃你!嗯!一定不会!” 欧阳四旬突然睁开眼,四目相对,莫小六的眼神中除了了然还有心痛,悲伤,同情,坚定等等复杂的情绪。 这样的眼神连欧阳四旬都看不懂,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了?” 他挪过去抱住欧阳四旬,在他耳边轻声安慰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千年修得同性恋,万得修得性冷淡。哥,放心吧,你没有问题,只是我的修行还不够而已。” 欧阳四旬抚了下额头,表示有点伤脑筋地问道:“你在说些什么?” 他深叹一口气,说道:“你的问题我已知道了,我也深表同情和意外,不过我以前听有的妹子说两个男人在一起吧其实只有一个能行也是行的,往后,你的终身性福就交给我吧,我会肩负着这伟大的使命永往直前决不退缩!” 欧阳四旬眼睛渐渐半眯起来,眼神中闪烁着危险的信号,莫小六知道他一定是说到他心底的痛楚了,轻轻地抚上他的额头,替他揉了揉紧蹙的眉头接着说道:“我知道你的一定不甘心,你明明长得那么好看,身材又好,能力又强,标准的高富帅,那么得天独厚的优势。唉~话说老天有时候还是挺公平的,你不举的事,就当是老天爷给你干的一个玩笑吧。” “不举?”欧阳四旬问道。 莫小六答:“嗯,我已经知道了。” “不举!!!”欧阳四旬重复问道,但音调已经提高,眼神凶得像要吃人。 莫小六有点害怕,怕他恼羞成怒,但他鼓起勇气咽了咽口水,反问道:“你不是不举那干嘛做到一半就停下了,你在我身上摸啊摸啊搞成这样了我不信你一点反应都没有,结果你真的一点反应也没有,不是不举是什么?” 欧阳四旬突然笑了,嘴角是在笑,但眼中却毫无笑意,握住他的手贴着自己的身体向下移动,用已经变得邪魅的声音柔声说道:“有没有不举,你摸一下不就知道。” 096.爱情不是调味品 莫小六刚一碰到那火热的玩意儿就收回了手,对于这个乌龙,他只能用想哭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他恨不得这张床上也有一个洞,让他跌下去,一直跌到底,深深地埋起来,永远也不要再被欧阳四旬看到。 可遗憾的是人家这张床上好像没有( ̄。 ̄)+ 欧阳四旬问:“怎么了,刚才不还挺精神的嘛,现在怎么不讲话了。” 莫小六痿了,不光人痿了连下面也痿了,翻了个身咬着被子不说话。 欧阳四旬又说道:“不是说我不举吗,怎么不多摸两下试试?不过……我刚才摸了你那么多下也不见你有反应,我看不举的是你吧。” 涉及到男人的尊严,莫小六来了精神,翻过身去一把圧在了欧阳四旬身上,恶狠狠地说道:“你还好意思说!你害得我刚才同情了你半天,我看你就知道逗我玩!做人怎么可以这么不厚道,而且还在这种事情上面!” 欧阳四旬一只手搭在他背上轻巧地一翻身,将他圧在了身下,挑着他的下巴俯视着他说:“玩儿?爱情可以拿来玩吗?” 莫小六站道:“当然不行!” “爱情可以拿来当寂寞的调味品吗?” “当然不可以!” “那你觉得没有爱情有做|爱适合发生在你跟我的身上吗?” 莫小六不懂了,“我们之间,没有……爱情吗?” 欧阳四旬又问道:“你爱我吗?” 莫小六道:“我……”然后就被卡住了,他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因为他一直在思考着欧阳四旬爱不爱他,他想方设法想让欧阳四旬爱上他。 可他却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没有爱上他。 他反问道:“就光知道问我,那你爱我吗?” 欧阳四旬答:“我爱不爱你你自己不能体会吗?” 他道:“不能。” 欧阳四旬突然沉默了。从他身上慢慢退了下去,翻了身背对着他,良久才说道:“你的天真,对我来说是一种残忍。” 爱情这个问题太深奥,他其实从来都不愿意去思考,也不去想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突然跑出来的爱情,他是突然跑出来的,他怎么会突然爱上一个的人。 就像当初蒋思雨说他不爱她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她爱不爱他,世上有谁爱他,他一直处于缺爱的位置上,找一个爱他的人对他来说,比找一个他爱的人重要得多。 他好像突然有点明白他每次问欧阳四旬爱不爱他这个问题都得不到答案原因了,欧阳四旬和欧阳六月一直生活在一起,他们之间的感情与莫小六无关。 他突然对着欧阳四旬的背偷偷哭了起来,紧紧地扯着被子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他从小就很爱哭,可他是男孩子,爱哭的男生会被同学笑话,所以他习惯了躲到被子里偷偷地哭,并且已经熟练到了不用发出一点声音的地步。 欧阳四旬却突然转过身过,替他抚去挡在脸上的头发,说道:“我不是说过吗,不准再躲着我哭。” 莫小六不说话,咬着嘴唇一个劲地掉眼泪。 有人说二货如果不犯二了,那证明他伤心了。 莫小六的确是在伤心的时候,才会显得不那么二。 欧阳四旬轻轻吻去他脸上的泪珠,眼里尽是心疼的神色,如果这时候他有抬头去看一眼的话,他一定会发现很多他以前没有发现的事情。 他却只是低着头,哽咽着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爱不爱你。我很想爱你,可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去爱一个人……” “没关系啊。”欧阳四旬道:“这有什么好难过的,你不懂的事情都可以告诉我,我会一直教到你懂了为止。” 他眼泪汪汪地抬头,问道:“这种事情也要别人去教,我是不是真的很蠢?” 欧阳四旬道:“我是别人吗?你从小就这个样子,我不也把你带到现在这么大了吗?” 莫小六抓了抓后脑,点头道:“哦,这样啊。” “还想哭吗?” 摇头,“不想了。” “那……我们继续刚才那个问题吧。” “什么问题?” “做吗?” “做什么?” “刚才没做完的事。” “你不是说我们之间不适合没有爱情的做|爱吗?” “你不是已经决定跟我学了吗?早晚都会有的,我不在乎将迟早要发生的事提前。” “呃……反正怎么说都是你有理……”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看,还是做吧。” 然后…… 然后…… 然后,莫小六心情一下子变好,兴高采烈地一把抱住欧阳四旬,逮着嘴就猛亲,反正夜还长着呢。 莫小六大声叫道:“啊~疼疼疼!!轻点~” 欧阳四旬舔了舔他的耳朵,低声说道:“这种事情,第一次都会有点疼的,没事,忍忍就过去了。” “忍你妹,真的很疼嘛,是谁刚才明明说了自己技术很好的!” “你太紧张了,放松。” “555……松不了,一直都那么紧……”( ̄。 ̄) 待欧阳四旬疯狂地发泄完他的兽欲,莫小六已经趴下起不来了,累得像条死狗,摆在哪儿一动不动。 欧阳四旬把他搂在怀里,顺了顺他劲边的乱糟糟的头发,轻轻问道:“很累吧?天亮了,睡吧。” 他挪了挪酸疼的胳膊,小声问道:“还在下雨吗?” “停了。” “你要出去吗?” “不,我陪着你。” 莫小六安心地睡去,欧阳四旬看了看窗外的天,天色大好,刚下过雨,清晨的天空不冷不热,很适合睡觉。 他亲了亲他的额头,闭上眼,睡了过去。 097.他的神他的希望 这是漫长的一夜,再漫长的夜也终将会过去。 阳光突破云层,照亮大地,再黑暗的夜,也终将会过去。 而有的事,天亮了,也必须得解决了。 赵晴空放下手中的碗,直直地看着青灰色的天,喃喃说道:“天亮了,酒也喝完了。” 楚暻修看着他的背影,淡淡地说道:“但你却没有醉。” 赵晴空道:“是啊,有时候拼命想喝醉,却又醉不了。” 楚暻修道:“你应该渴醉的。” 赵晴空道:“醉了,是不是死的时候,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楚暻修动容道:“原来你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 赵晴空苦笑,笑容里有藏不住的辛涩。 对于死亡,他却好像只有辛涩。 他推开门,缓缓地走向暮色里,走近了那棵高大的黄桷树。他站在树下,一个人,一棵树,也不知道谁比谁更寂寞。 伸手去摘下一片树叶,他放在眼前,怔怔地看着,忽然说道:“还记得那年你种这棵树时,我并不同意吗?” 楚暻修道:“记得。”楚暻修是什么时候到他身后的,他又怎么知道? “我记得当时你把它扔了,我又去捡回来,和……晴心一起偷偷地把它种下,我以为,只要把它种下了,你就不会再扔掉它。” 赵晴空道:“你还记得啊,可是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不喜欢它吗?” 楚暻修道:“不知道,到现在都不知道。” 赵晴空道:“因为,传说黄桷树被称为神圣的菩提树,它只能种在寺庙里,山岥上,却没有谁敢把它种在家里。传说,这是一种会招牛鬼蛇神的树。” 楚暻修道:“你当时就该告诉我。” 赵晴空笑道:“告诉了你会信吗?” 楚暻修没有再开口,他显然是不相信这种东西的,赵晴空当然知道他的脾气,他当然也没有再开口的必要。 赵晴空又说道:“其实它本早就会死的,那段里子,我每天都来给它浇水。” 楚暻修意外地看向他,他的确没有想到。 他走过去,捏起一片树叶,也没有将它摘下来,又听赵晴空说道:“这些年,我一直很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将他拔掉,没了它,谁来陪我走过一个又一个寂寞的春夏秋冬。” 楚暻修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答应你,你死后将你葬于此树下。” 赵晴空回过头看向他,他站在清晨第一道阳光下,面无表情地站在着,整个人静得像遵雕塑。 他的衣服洁白,脸色苍白,白得透明,透明得像千年不化的寒冰。 赵晴空突然笑了,笑得欣慰,他走到楚暻修面前,四目相对,说道:“殿下,如果我的死能换回你的斗志,那我死而无憾。” 楚暻修道:“我说过,我不会做皇帝。” 赵晴空叹道:“宁王没死,是我此生最大的遗憾。” 楚暻修道:“所以你必须得死,因为你太危险。” 因为,他当初发誓,只要自己活着一天,就要保护宁王一天,任何威胁到宁王的人,都必须得死。 赵晴空看着他,痛心疾首,像他这样的人本不该会有这种的情绪,是什么让他如此失望? 他问道:“你真的不记得当初就是站在这庭院里,你说过你想坐拥天下!你说过你想当一世千古流传的圣明君主!你说过只有你才配拥有这万里山河!!这些你都忘记了吗!” 楚暻修没有立即回答,他显然是还记得的,藏在袖子里的手捏成了拳,他的手跟他的脸一样苍白。 半响过后,却只淡淡地回答道:“这些,不过都是儿时的戏言,你不该记得那么清楚。” 赵晴空道:“可是我一直记得,记到了骨子里。” 楚暻修闭上了嘴,别人的记忆,任凭谁也夺不走,毁不掉。 他闭上了嘴角,说明了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他不想讨论,任何你说再多,他也听不见。 赵晴空自然也不会再和他继续这个话题。良久之后他突然问道:“殿下,杀人,是件很痛苦的事对吧?” 楚暻修沉下声道:“再痛苦,该杀的人,也要杀。” 赵晴空道:“咱们师徒一场,不用你来动手,就当是我最后为什么做的一件事吧。” 他说完,身体缓缓地倒了下去,一丝泛黑的血从嘴角流了出来。楚暻修猛然瞪大双眼,他当然没想到赵晴空会自己服毒。 抓起他的手一把脉,原来那毒已经在几个时辰内深入了他的五脏六腑。 清晨,阳光已经射透云层。 绿荫葱葱的庭院,庭院里有一棵高大到仿佛能挡住天际的黄桷树。 赵晴空依在树杆上,好似有很多话要说,要对楚暻修说,而且只能是他对说。 也不管楚暻修到底有没有听,他自顾自地说起:“已经很久没有坐到地上了,在考取状元之前,我是经常坐的。那时连一张垫着被子的床也没有,硬梆梆的,现在想着都难受。这些我从来都没告诉过别人,可我想说给你听,你愿意听吗?” 楚暻修笔直地站在他身旁,没有回答,他正在听。 赵晴空又道:“你从小就聪慧,懂事,从出生就比一般的孩子高贵,端庄。你一定不知道从你在我身边学剑那时起,我就把你当成自己心中的神来供奉着,你的心愿我都记得,我发誓会替你完成。” 他的唇已成了黑紫色,整张脸都呈现出毒火攻心的紫色,他仰视着楚暻修道:“对人一个出身贫寒的人来说,官位再高也只是个臣,但你不同,你天生就是可以做皇帝的人。我做不了皇帝,所以就把一切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可是我却错了,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凭什么有资格让你去完全我的梦想。” 楚暻修仍是站在他身旁,连手指都未动一下,说道:“你的确不是我什么人。” 赵晴空笑了,原来挺斯文的一张脸在毒药的攻击下笑得狰狞。 但他的眼里除了隐隐有些痛苦外,只有失望。 他这个样子,岂非是在对自己失望? 他苦笑道:“但你却是我最重要的人,我的人生最亲近过的人。我经常想象你身着龙袍,站在临阳城的烽火台上,俯视着全天下,高贵得就像天上下来的神。那时我还站在你身旁,守候你,保护你,为什么出谋划策,开疆僻野。你会是史上最圣明最伟大的君主,你会千古流芳,就像当年你自己说的那样。我会一直守候你,保护你,直我到我死。” 原来他是在为他心中的神而战斗,他把楚暻修当成了神,楚暻修却从来都不是神,他只是在为了自己一个虚幻的理想而战斗。 连他的神,也都只是虚幻的。 他的全身发紫,眼神涣散,整个人无力地垂在地上。他用尽所有的力气将手伸向楚暻修,他的手指是紫色的,有毒。 他突然觉得此时的自己不配去触碰眼前这个人,这个人是他的神。 他无力地垂下手臂,渐渐闭上眼,一滴眼泪滚出眼眶。 他想守候的人就在身边,但他却到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想守候他,哪怕是远远看着他,也心甘。 他到死都不明白,自己对这个曾经过亲近过的男人,到底抱着的是什么情愫。 他只能流着泪去死。 楚暻修看着他在倒在地上,痛苦地闭上眼,再也开不了口。 死人当然开不了口。 他笔直站立着,周围安静得只剩下风吹树叶的声音,他一直站到日落黄昏,背部僵硬得无法弯曲。 他的拳头一直捏得很紧,苍白的拳头上青筋直冒。他怕自己只要一松手就会全身颤抖,就会忍不住流泪。 晚霞染红了天际,他渐渐放松肩膀,木头人一般地转身回屋,拿起一把剑,开始在黄桷树下挖坑。 楚暻修身上是泥,手上是泥,脸上也是泥。 他却毫不在意,只是慢慢地用手刨着泥,用泥盖着赵晴空的尸体。 他没有码出坟头,也没有立上墓碑。地上的坑平了,他扔下剑转身就走。 相信过不了多久,秋天一到,落叶一盖,杂草一生,这人存在过的痕迹,便彻底被岁月消磨了。 他走了,他的身后缓缓走出一个身影。 暮色又起,暮光中高大的黄桷树在微风中轻摆着枝叶。 人已经不在了,它树依然会活得很好,物是人非,从来都只是如此。 他缓缓地走到那块新翻的土地前,一头跪下,连瞌三个响头,捡起地上的剑,一剑刺进了自己心窝。 他本就只是影子,影子离了本体,如何生存? —— 史书记载,大央国暻宣四年八月初八,当时的大央国丞相赵晴空起兵造反。皇上被困宫中,九死一生。 八月初十,宁王回城,与赵晴空交战于太雄殿外,两军大战了整整三天三夜。 八月十三日,赵晴空突然暴毙家中,宁王军大捷,再次延续了他不败的神话,拯救了大央国上上下下千万百姓于水火。整个大央国,包括皇上的性命,得已保全。 —— 空旷的小道上,夕阳的余威将两旁的树木烤得让人不敢轻易去触碰。 楚暻修独自走在小道上,他的发髻有些散乱,白衣上布满了泥土。他的步伐缓慢,直直地将左腿伸出去,右腿又直直的跟了上来。 他的背挺得笔直,他的整个人都笔直地挺立着。 他的关节好像全都是直的,没有什么能他弯下腰,低下头,停下步子。 他但确实是走在小道上停下了,因为他的前面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穿着蓝色锦衣,对他笑得满脸春风的男人。 男人就在他面前,向他微微点头,彬彬有礼地说道:“玄王爷,我家四少爷有请。” 098.无聊就来生孩子 莫小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他又白白蹉跎了大好的一天时光。 他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看自己旁边有没有人,很遗憾,欧阳四旬不知道什么时候早走了,他身边空空的,躺过的地也凉了。 他仰起头望向床顶,自言自语地说道:“他可真忙啊……” 说完后掀开被子打算起床,一动身腰就疼得厉害,他想起昨天晚上的疯狂,一下子脸红了。 缓缓地减轻动作,慢慢挪动身子,四周看了看,床头的梳妆台上放着一套干净的衣服。他光着身子下床去拿,一站起身来就感觉到了有温热的液体从他后面流了出来,流到了大腿上,他赶紧坐回床上用被子捂着,还做贼心虚四处望了望。 屋里当然没有其他人,他勾起嘴角笑了笑,明显在笑自己傻。 又想下起床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他问了声:“谁?”刚一出声自己就紧捂住了自己的嘴角,那嗓子哑得跟个公鸭子叫似的。 他美丽的歌喉就那么被毁了,他伤心地低下了头。 此时外面却传来一个丫头激动的喊声:“六少爷六少爷,您睡好了吗?我是折枝呀,我来给您梳洗。” 原来是那丫头啊,他放心了,对外说道:“不忙哈,我先把衣服穿好。” 折枝在外面问道:“要奴婢来帮您穿吗?” 他说:“不用,男女授受不亲。” 折枝在外面了解地说道:“哦~我懂了,一定是你不听话自己跑回家,昨天晚上被四少爷教训了一顿吧。” 他怒斥道:“胡说!要教训也是我教训别人,你什么时候见本少爷被别人教训过!” 折枝笑道:“呀呀~六少爷您承认了我又不会笑话您。” 莫小六穿好衣服一把拉开房门恨恨地瞪着她,刚才还在笑的折枝一看到他便一把拉起他的衣服哭道:“555~~六少爷,奴婢想死您了,您看看才多久没见啊,您怎么又瘦了那么多,这下巴都尖成这样了,你这是要拿它来吊油壶吗。555~~~我可怜的少爷啊~~” 莫小六被她哭得一阵心酸,把她叫进屋里才深深地叹道:“吊你妹啊,独在异乡为异客,饭不香来酒无味。吃不下来睡不着,还要担心被挂掉。那有心情在乎自己脸上那二两肉啊。” 折枝大哭道:“少爷您受苦了!少爷活着回来就好!!等下折枝去通知厨房多煮几个鸡屁股来给您补补身子。” 莫小六问:“为什么是鸡屁股?” 折枝脸上还挂着泪水,对他眨了眨眼,很正经地说道:“鸡屁股美容养颜啊,即让您保持了美貌又不会长胖,当直乃世间美容圣品也。” 莫小六点头称道:“哦,说得是呐~” 莫小六在洗脸,折枝替他哥俩整理被子,他突然问题:“我哥呢?” 折枝道:“您俩睡一块儿您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莫小六想了想说:“也是哦。” 折枝忽然叫了声:“呀!有血!” 吓得莫小六浑身一抖一把扔掉手里的帕子,拍着胸口喘着粗气儿,看了看站在身边的折枝无奈地说道:“我擦,你比皇帝还吓人……” 折枝缓缓地将头调转过来,嘴角再缓缓地裂开,对他露出了森森的白牙,轻轻地点起了头,眼神透露着仿佛能将他衣服看透的目光,很有深度地说道:“哦~我懂了~六少爷,呵呵呵呵呵呵……” 莫小六被他吓得双腿越发发软,靠在墙上紧紧地抓住梳妆台的桌子脚,战战兢兢地问道:“何何何何方妖孽,还不快快现出原形,小心老子通知法海来收了你!” 折枝突然一蹦一跳地来到他身边,轻声问道:“六少爷您现在一定想舒舒服服地泡个温水澡吧,奴婢这就去为您准备,您等着啊!” 说着了阵风似的窜到门口,一把掀开房门,回过头来对他笑得神经西西地重复道:“您等着啊,马上就来。”说完规规矩矩地替他关好门。 待折枝关门离开后,他立马倒在地上,抱着桌子腿哭诉道:“额滴亲娘诶~妹子好恐怖~兄弟们果断来搞基吧~5555……” 在他还沉浸在自己悲伤的情绪中没有缓过来的时候,折枝又回来,连门都敲,一头撞了进来。 四周瞧了瞧,发现他还躲在墙角,跑过去一爪把他提了出来,高兴地叫道:“六少爷,热水准备好了,就在四少爷的浴房里,奴婢这就带您过去!” 说完又阵风似的拖着他就开跑。 莫小六大惨叫:“啊!疼疼疼!慢点啊你个二货!” 折枝降低速度,很理解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懂的我懂的,来咱们慢慢走……慢慢走……小心撕裂了伤口……” “噗~~”莫小六一口老血喷到了走廊里的柱子上,倒地不起。 “嗷~舒服!”莫小六躺进了洒满玫瑰花瓣的木桶里,温水润泽着肌肤,陶醉地叹出声来。 边用手拍着桶里的水边哼着调:“如果感到幸福你就拍拍手,啪啪!如果感到幸福你就跺跺脚,咚咚!如果感到幸福你就拍拍肩,啊,腰好痛~” 他在自己腰上揉了两把,肚子有点饿了,起身穿好衣服去找吃的。 想着折枝刚才说会给他弄鸡屁股吃,鸡屁股又有多种功效,越发觉得饿了。 看了看天色,也不是吃饭的时间,想着干脆先去找些零食吧,想着就往他的赏月阁跑,也不知道他没在家时他们有没有像往常以样给他摆好糕点准备着。 路上遇到百灵,神色匆匆地,他赶紧抓住问了下:“百灵姑娘,你很忙吗?” 百灵对他行了下礼道:“六少爷您回家了,刚才奴婢吩咐下人给你赏月阁里放了些糕点小吃,您要是饿了可是去尝尝,不喜欢的话吩咐厨房重新给您做。奴婢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陪您了。” 叫着她说走就要走,他赶紧大叫道:“唉等等等等,你知道我哥去哪儿了吗?” 百灵回道:“这个奴婢不知道。” 莫小六对着她迅速远去的背影叹道:“这妹子好,干脆利落。” 再踏进赏月阁,他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离开这里的时间比他呆在这里的时间还长,可他对这里的感情对比任何地方都要深。 刚一踏进去,折枝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一见到他就笑得花枝招展地跑过来说道:“呀,六少爷您洗好啦。您是不是腰疼,来,奴婢扶着你。” 他向旁边缩了缩,道:“我不是老人,可以自己走。” 折枝低下了头,失落地答道:“哦,奴婢多事了。” 他说:“那啥,我饿了。” 她又抬起头来,笑着说:“奴婢已经替您把吃的放到楼上去了。” 他说:“那好,我先上去了哈。” 刚走到一半楼梯他又停下了,回过头看还站在楼下看着他的折枝问道:“对了,你看到我的包袱没有?” 折枝点头:“看到了,衣服都湿了,我拿去洗衣房叫人帮您洗了。” 莫小六大惊:“那我里面的东西呢?” 折枝缩着脖子害怕地看着他,小手在胸前摆了摆,小心翼翼地回道:“我一样也没拿,全放在您房间您了,真的少爷,我没拿。” 莫小六放下心来,说道:“我没说你拿了。”说着向她招手:“过来。” 折枝听话地小跑到他身边,他问道:“你有没有看我里面的东西?有没有认出那些是什么?” 折枝回答道:“全是金银珠宝!可是奴婢真的一件也没拿嘛!” 莫小六问:“除了那些宝贝儿,还有别的东西吗?” 折枝答:“还有一坨黑不溜秋的东西,我没认出来。” 莫小六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得很和蔼地说道:“没事了,去玩吧。”说完赶紧往自己屋里跑。 还没跑到床边就一脚把鞋子踢掉,整个人如箭一般射向了他思念已久的柔软的大床。 床上果然有一堆东西,他一样一样的数着,一件也不少。他倒在床上拿起深水令在眼前不停地瞧着,寻思着好丫头到底有没有发现这个东西,有没有直接告诉他哥。 他也不知道那玩意儿有没有用处,就像偷回来的鬼玺,他都宝贝儿似的藏着,可又不知道具体能拿来干嘛。 就像童年最心爱的玩具,明明已经没有用了,有的人却舍不得扔,每一件都好好地珍藏着。 他现在,都拿金银珠宝当玩具了,呵呵呵呵…… 在床上滚了一圈,把所有东西都塞进枕头里。因为是夏天,他的枕头是玉的,很凉快。枕头中间是空的,他在旁边用碧髓打了个洞,把所有宝贝儿都藏里面。 大概是因为天天晚上都要睡枕头的原故,他总觉得把自己喜欢的宝贝儿藏枕头里是最安全不过的。毕竟这个年代又没有密码箱。 枕着胳膊躺在床上吃着糕点,好像有点太无聊,又没有什么事可以做。 古代人的娱乐方式不是什么下棋呀,舞剑啊,看书啊,写字啊什么的,他伤脑筋的抓着自己头发想着,还真没一样是适合自己的啊。 然后他想到了他哥,唉~要是有电话就好了,没事煲个电话粥,时间唰唰唰就过去了,想追都追不回来。 这样想着,他的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了,他抬头一看,欧阳四旬正好站在他门口,他笑了,笑得高兴不已,得瑟的想着,难怪古代人都爱生那么多小孩,敢情都是无聊的产物啊。 099.叫你想别的男人 他没有动,依然吃着自己的手里的零食笑嘻嘻地看着他哥来到他身边坐下。 欧阳四旬看他这样,额头轻蹙说道:“吃东西怎么也躺在床上吃,都掉到被子上了,看看。”说着在他脑袋旁边捡起一小块递到他面前。 他用舌头一下子把它舔进嘴里,问道:“有吗?在哪儿?没看到。” 他哥捏着他鼻子轻声问道:“你个小混蛋。” 他不满意地撇起嘴看了他一眼,嘟哝着:“干嘛老骂淫家混蛋,你个老混蛋。” 欧阳四旬的眼中突然闪烁起危险的光芒,半眯的眼睛盯在他脸上,似笑非笑地躺在他旁边,用胳膊撑着自己脑袋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不听话了,得好好教训一下才乖。” 莫小六瞥了他一眼,问道:“那你打算怎么教训我?” 欧阳四旬道:“如此嚣张,昨晚真该让你下不了床。” 莫小六幽怨了,他现在腰还在酸疼呢,那个地方好像有点裂,火辣辣地疼。翻了个身,将脸对着旁边的盛着糕点的盘子,不理人。 欧阳四旬将手臂搭在他腰上,挨着他的脸问道:“生气了?都已经让你骂回来了怎么还生气?” 莫小六闷闷地回了声:“没有。” “那你干嘛不转过来?” “疼。” “哪疼?” “哪儿都疼。” “来让我看看。” 欧阳四旬轻轻掀开他的袖子,手臂上好几处被摔伤的痕迹。眼里闪过一丝心疼,放下他的手臂,将手挪向了他的腰带。莫小六赶紧手愁着脸问道:“你又想来哟?我真的还很疼啦。” 欧阳四旬狠狠地瞥了他一眼,说道:“我在你眼里就那么禽兽?” 莫小六弱弱地回答道:“你的目光那么猥琐,谁知道呢。” 欧阳四旬又瞪了他一眼,道:“把衣服脱了,上药。” “我自己来。” “背上的伤你看得到?” “可是……脱光光诶,会不好意思的。” “你昨天不是也脱光了吗?” “晚上跟白天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哪里都不一样。” 欧阳四旬轻笑了一下,用带着几分邪气的语调在他耳边说道:“你若再敢不脱,我现在就做到你下不了床。” 莫小六大叫道:“你个禽兽!” 欧阳四旬道:“禽兽又怎样?” 莫小六无语,“好吧,你赢了。” 乖乖脱光了让欧阳四旬给他全身擦药,由于害羞整个身体都呈现出粉丝色,手指一寸一寸地划过皮肤,他想也不想画那是什么画片,干脆闭上眼,什么也不看。 欧阳四旬的手指轻轻地在他身体上打转,他的身体居然有了感觉,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明明只是单纯的抺药而已,他现在连死的心都有了,万一突然硬了,还不让他哥给笑话死。 咬着下唇随便找了个话题说道:“那个……也不知道赵晴空和宁王谁输谁赢了。” 欧阳四旬道:“赵晴空死了。” “诶!”他惊讶地睁开眼,问道:“怎么死的?宁王杀的吗?” “不是,自杀的。” “为什么他要自杀?” “等我死了再去帮你问吧。” “呃……” 想了想,他又说道:“那皇上应该暂时没什么危险了吧。” 欧阳四旬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反问道:“你很在乎他?” “毕竟朋友一场嘛,怎么说也要关心一下他的死活的嘛。” “朋友?你们是朋友?” 莫小六奇怪地问道:“为什么我们不能做朋友?” 欧阳四旬继续替他上药,沉下声来,道:“没什么。” “奇怪!干嘛阴阳怪气!哥,我可不可进宫一趟。” “去看你的朋友?” “毕竟他是皇帝嘛,我这偷偷跑了千一他一发火找你算帐怎么?如今他安全了,我进宫给他打声招乎也应该的。” “你什么时候学会替别人找想了?” “你什么意思!” 欧阳四旬将手中的膏药随意地往旁边一扔,坐直身体对他说道:“不准离皇帝太近,更不准让他离你太近,懂?” 莫小六看着他,想了想,便笑了,笑得相当猥琐。“哦~我懂了~哥你肯定是吃醋了有木有!肯定是啦~” 欧阳四旬却很严肃地重复道:“懂不懂?” “好啦。”莫小六用脑袋小猫似的在他身边蹭了蹭,道:“我懂的。闷骚的四少爷。” “闷骚?” “呵呵……我不该那么真相的……” 他又在欧阳四旬身上蹭了蹭,欧阳四旬伸手来将他抱在怀里,他明显地发现有个东西渐渐抬起头来,顶在了他还在酸痛的腰上。 他心里“咯”地一声,暗想,完了。 他扭了两下,欧阳四旬去越抱越紧,那东西也越来越硬,他撇着嘴骂道:“禽兽!” 欧阳四旬笑得邪邪地笑道:“禽兽你也只能担着了。” “你刚才明明说了不做的!” “谁叫你还有心思想别的男的。” “你自己不也一大堆男人!” “他们怎么可能跟你比。” “我要杀他们!!!” “你去啊,爷不管。” “我擦!啊~你咬我!” “谁叫你叫那么大声。” “5555……不要啦,淫家错了咩……雅灭蝶……” “晚了,停不下来了……” 100.以后去浪迹天涯 两人在床上折腾到天黑才下床,对于欧阳四旬令人发指的罪行,莫小六那是敢怒不敢言。 可恨的是欧阳四旬的技术果真还算可以,中间了又射了两次,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这下又损失了众多精华。 欧阳四旬在他脸上亲了口,很有活力地下床捡衣服穿上,还处于腰酸背痛的莫小六此刻眼皮都懒得张一下,更别说去理他了。 欧阳四旬一面穿着内衣一面对他说道:“刚才还叫得那么欢,知道你没睡着的,快起床吃点东西,一天下来就吃那点杏花糕,也不闲饿得慌。” 莫小六拖着沙哑的嗓子虚弱地嚷道:“这还不是某个说话不算话的混蛋给害的。” 欧阳四旬在他鼻子上拧了一把,说道:“小孩子不能骂人,懂?” 莫小六反驳道:“就你骂我可以,你也太霸道了吧。再说了,我哪儿小了,这种事情都做了再说我小我就告你欺压未成年!” 欧阳四旬皱眉,“欺压?你在哪儿去学的如此以下犯上的词语,以后不准再说了。” 莫小六抚额,那根本就不是重点好吧。他耷拉着眼皮看着穿得规规矩矩地欧阳四旬,心里暗想着,这人也太霸道了,不行,果断不能让他给吃得死死的。反攻,必须要反攻! “想什么呢?怎么不讲话?” “没什么,好累……” 欧阳四旬把衣服给他捡起来,坐回床边上把他搂进怀里,替他一件一件地穿好,叹息道:“你呀,真该好好锻炼一下身体,这么弱的身子,哪经得往。” 他没说经得住什么,莫小六懂。他气愤地皱起眉头露出两排咬得死死的牙,恶狠狠地说道:“明明就是自己没下限,还怪别人身体弱,我越来越发现你太恶劣了!” 欧阳四旬冷冷笑道:“那你完了,现在才发现。” 莫小六泄气了,幽怨地看着他,小声地问道:“是不是我太弱了你就会去找别的男人?” 欧阳四旬替他整理了下穿好的衣服,看着他的眼睛轻声地告诉他:“对于你所说的‘别的男人’我会慢慢向你解释清楚,因为即使我现在告诉了你你也会不懂。好不好?” 那些个“别的男人”一直都是莫小六的心结,既然他哥都这样说了,他也只好不在追究,他答应过自己总有一天会说明白的,他愿意等。 欧阳四旬抱着他下楼吃饭,路过长廊时,他们遇到了凤晴天,他依然笑着,他的笑容好像永远不会疲倦。 没有人懂他在笑些什么。 他对他们轻点了下头,向欧阳四旬说道:“人请来了,不过是打晕了请来的。现在正在客房里安睡。” 欧阳四旬道:“好生看着,别让他跑了。” 凤晴天笑道:“这个您放心,我已经点了他全身24处大穴,他跑不了。” 欧阳四旬嗯了一声,抱着莫小六从他身边经过,直走向前。 莫小六趴在他肩膀上向后望去,看到凤晴天一直看着他们的背影,直到他们完全消息在他眼前,他还一直看着,只是,他没笑了。 他缩回头,欧阳四旬问道:“他好看吗?” “嗯?” “那你为何一直回头看他?” “是他一直在看我们。” “别看了。” “哦~” 又走了一段,他远远地看到了颜真,那个人还是那么漂亮,穿着显眼的红衣,一动不动地站着,远远地看着他们。 欧阳四旬显然也是看到的,他去没停下脚步。 莫小六很不自然地说了声:“他的存在感可真强烈啊。” 欧阳四旬道:“不用理他。” 莫小六勾着他的脖子,在他胸口上蹭了蹭,轻声说道:“哥,你好坏。” 欧阳四旬低上头眉一挑,微微笑道:“你在调戏我?” 莫小六瞪了他一眼,说道:“我说的是真的,你害得那么多人为你伤心,居然还好意思说不用管他。” 欧阳四旬又是一笑,却是冷笑,“我若管了他,伤心的又岂非是你了?” 莫小六道:“你本来就不应该去招惹那么多人。” 欧阳四旬道:“是他们先来招惹我的。” 莫小六道:“那就你照单全收啊!” 欧阳四旬道:“我为何不收,他们的能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莫小六道:“那也用不着跟他们上床啊!” 欧阳四旬道:“我在他们身上有索取,自然就会有付出,公平交易。” 莫小六道:“爱情也能交易?” 欧阳四旬道:“没有爱情。” 莫小六急了,“说白了你到底能不能跟他们断了那层关系?” 欧阳四旬道:“等一切结束之后,我带你远走高飞,浪迹天涯,如何?” 莫小六惊呼道:“真的假的!一切结束是什么时候的事?” 欧阳四旬道:“结束了再告诉你。” 莫小六鄙视他:“嘁~” 心里却一直在偷笑。 关于有些一味问不到答案的问题,他会学着不再去问,自己去找答案。 实在找不到答案就算了。 反正,傻人有傻福嘛。 谁叫他穿到有一个那么牛的哥哥的人身上<( ̄︶ ̄)> ——第二卷·鬼玺出世·完—— 第三卷:宁王归来 101.殿外初见宁王爷 莫小六收拾好东西又要出发了,虽然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好。 他打算好了才回来,他跟他哥就像新婚夫夫什么的,一直呆在家里不光他的小身板危险了,连小命都有危险了。 他对站成赏月阁里站成一排的下人们深深地鞠了一躬,声情并茂地说道:“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少爷我的支持,这次离家是我自愿的,原因就不向大家说明了,但本少爷保证,我会很快回来的,所以,大家也不用太想我。咳咳,还有,大伙虽然都在欧阳府共事,但有的人丈着自己地位比别人高就老爱欺负人,尤其是某个公子,整天搞得跟个火鸡似的,大家懂的。完全不用理他!他要敢欺负你们,等我回来了就告诉我,我去替你们收拾他!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本少爷该上路了,本次谈话结束,鼓掌!” 下面掌声一片,齐呼:“六少爷V5!” 莫小六满意地看着被他调教好的下人们,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 折枝向前一步,把他包袱替到他手中,他接过来背好,扫了一眼大伙,潇洒地转身,又上路了。 这次他学乖了,把欧阳府的马车叫来,送他进城,能坐车的时候,他才不想走路呢。 欧阳四旬一大早就是出去了,听说他家的生意被别人打击了不少,尤其是涉黄涉赌那一块,莫小六也不等他了,跳上马车,指着前面大声吼道:“出发!” 他的专车坐起来当然是相当舒服的,宽敞的车厢,柔软的垫子,上面还专门备好各类小吃,他吃着小声打发时间,掀起窗帘看着窗外的风景。 清晨的阳光并不太毒辣,坐在舒适的马车里也并算太热。 他的心情很好,心情好就可以忽略身体上的不好。 他突然有点想返回去了,可是现在就回去又太丢脸,只好小声地嘀咕道:“早知道该多等几天才出来,真舍不得啊~” 他家的车夫好心的问道:“六少爷,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小的这赶着车,风大,没听见。” 莫小六又小声嘀咕道:“我想打道回府,和我哥吃午饭。” 车夫一勒马缰,马车迅速停下,车夫回头问道:“六少爷,您真要加去吗?小的这就打马调头。” 莫小六:“……” 我勒个去,刚才不是说风大听不见嘛,怎么到了关键时候他就一字不漏的听去了。 他假笑着向前摆了摆手,说道:“这都马上进城了,还回去什么呢,我刚才开玩笑的,走吧走吧。”车夫也陪笑着继续向前赶车。 到了皇帝门口,莫小六跳下车,把没吃完的糕点全赏给了他。他不敢去接,虽然是少爷吃剩下的,可这吃剩下的他也从来没尝过啊,一般平常人家,哪儿有那份心买这上好的糕点来当零食啊。 莫小六一把它们全堆到了他手上,说着:“拿着吧,喜欢吃的人都是好人,就像本少爷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马夫捧着糕点,闻着那香香糥糥的味道,咽了咽口水说:“不知道。” 莫小六笑了,笑着转身向皇宫里走去,边笑边大声向他解释道:“因为啊,喜欢的吃人整天想着吃去了,哪儿还有心思想着做坏事啊!” 马夫看着他的背影,笑着点头,十分赞同。 这皇宫就变得好像他另外一个家似的,任他一路大摇大摆也不见得有人来拦一下,中途中到个小太监什么的,还会给他行个礼,越发把他抬起了半空中,走起路来都有点轻飘飘的感脚。 一路向前直接去了皇帝的宁阳殿,整个皇帝太监宫女都比以往少了好多陪,毕竟跑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也重新再招齐的。 而且那些跑掉的,大概会根据记录的地址联系人,找到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找到一个杀一个吧。 唉,这就是命,他觉得他现在的命可好了,对一切都相当满意。 宁阳殿外他首先就看到小卓子,小卓也显然也看到了他,大吃一惊,连忙跑过来对他说道:“唉哟我的祖宗诶,公子你这几天又跑哪儿去了,急死奴才了。” 莫小六笑道:“你急什么,皇帝不急急太监。” 小卓子急忙说道:“谁说皇上不急的,自从那天晚上他喝醉酒醒来发现您见过了之后,急得一天一夜没睡着觉。当时又处在赵晴空逼宫时期,他又不能派人出去找你,你去看看他的脸色,憔悴得都成什么样儿了,奴才看着都心疼啊。” 莫小六道:“不用急不用急,我这就去。真是罪过罪过,下次我一定打声招呼再走。” 说完他就走进了宁阳殿的大门,在他的左脚刚踏入门内时,他的正前方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很体面的青年男子。 他忍不住停下脚步来看了他几眼,这人长得高大威猛,很有男子气概,剑眉直入发鬓,不怒自威,深麦色的皮肤说明他可能是个户外运动者。然后他看到了他的手,那是一修长,干燥,有力,很合适握刀的手。 他昂首阔步朝莫小六的方向走来,一路上面若冰霜,莫小六一直在看他,他却一路走来未看任何人。 他好像很习惯别人关注的目光。 他霸气又高傲,好像天生就该受到别人关注。 小卓子突然向他跪下,大声呼道:“奴才叩见宁王爷。” 102.那一把普通的刀 莫小六却没有跪下,实事上是因为他见到皇帝都不用跪,早就忘记了见到地位高的人自己要跪下了。 他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宁王,由于受百姓们的熏陶,他对这个素昧平生的王爷也生出了一些敬佩,不管他是不是野心勃勃,至少人家有那个能力。 他就那样一直看着宁王,看着他经过他们身边,没有理会小卓子,直接走了过去。 不过他刚与莫小六擦肩而过,却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着比自己矮半颗头的莫小六问题:“你是何人?” 莫小六还有点怕他,老老实实地回道道:“我叫欧阳六月。” 宁王眉头一皱,道:“欧阳府的人。” 莫小六点了点头,道:“嗯,是的。” 他横了莫小六一眼,恨恨地说道:“欧阳府的人也太嚣张了。” 说完没再管他,转身就走了。 莫小六拍了拍胸口,深呼了一口气,对自己站起来的小卓子道:“这个宁王也太吓人了吧。” 小卓子道:“宁王他心情不好,再加上本来看上去就很有威严,吓到公子了,还请公子别太在意。” 莫小六眼珠子一转,问道:“心情不好,为嘛?” 小卓子道:“嗨,我这做奴才的怎么知道为什么。不过刚才他和皇上在宁阳殿内大吵了架,想来是心情不好的。” 莫小六听他这一说,又想到了皇帝,赶紧往殿内跑,他对这个八卦很感兴趣。 跑边就听到小卓子在他身后喊道:“公子,公子,皇上在书房呢!” 莫小六跑到他的书房前,门也不敲直接撞了进去。 皇帝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眨了眨眼,对皇帝招了招手道:“嗨~我回来了。” 皇帝坐在太师椅上,依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也没有开口讲话。 莫小六慢吞吞地移过去,在他脸上左瞧瞧右瞧瞧,问道:“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皇帝仍不说话。 他又说道:“我刚才进来的时候遇到了宁王,听说你们吵架了,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听他这样说,皇帝的脸终于也不再那么僵了,趴在案几上用胳膊撑着脑袋,好像很累的样子对他说道:“你跑哪儿去了?” “我回家了一趟。” “我不是说过你哥会来接你吗?你怎么自己跑了?” “可是……到处都是死人,你又喝得烂醉,我害怕……” 皇帝将双手捂住脸,揉了两下,问道:“你怎么出去的?” 莫小六乖乖回答:“那个地道……” 皇帝点头,道:“也对,地道是你哥打的,他当然知道怎么出去。看来你俩兄弟还真是心意相通。” 莫小六急了,他没真到皇帝会真生他的气。走过去拉着他的衣服赶忙解释道:“我没有要瞒着你的意思,我哥也没有。那个地道里面瞎转了一晚上才转出去,出去的时候天都快亮了。我也知道这样不告而别太过分,所以这不,专门跑回来给你请罪来了嘛。” 皇帝若笑道:“我没有怪你,我怎么舍得怪你,我怪自己,太没用,连喜欢的人什么时候离开自己了也不知道。说过要保护你,结果总让你担心受怕。你能回来,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莫小六为难地抓了抓头发,叫了:“皇上……”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想了想才说道:“听小卓子说您这几天都没休息好,要不您先睡一觉?” 皇帝叹道:“是啊,该好好睡一觉了。回来了就好,不回来,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莫小六又叫了声:“皇上……”他其实很想说:“我是真心把你当哥们儿,其它的还真满足不了你,注定要让你受到伤害了,所以,你放弃吧,我是不会劈腿的。” 可是他没说出口,他还不想雪上加霜。 皇帝突然站起来,拉着他的手,想去抱他,他向后一退,很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 皇帝失落地低下头来,喃喃说道:“如今我连抱抱你也不行了吗?我果真是一点希望也没有吗?” 莫小六抱歉地说道:“对不起。” “没什么,没什么,你没有对不起我。”皇帝朝他摆了摆手,独自朝书房外走去。 莫小六看着他的背影,觉得他实是太孤独了,可是自己又爱莫能助。做一个好朋友,看到他这个样子,他自己也很纠心,寻思着电视里面不都爱演皇帝选美什么的,要不要自己也来开个选美大赛,给皇帝多整几个美人陪着。 想到这,他点了点头,十分赞同自己的观点,这个主意甚好啊。 等他回过神来时,皇帝已经走出老远了,他赶忙跑过去,刚想对他说起这件事,皇后却东倒西歪地朝他们这边跑来了。 皇后仍是凤冠霞帔,脸色却苍白得毫无血色,她一跑过来,刚看到了他们,腿一软,就倒了下去。 皇帝身形一闪,趁她倒在地上前接住了他,半抱在怀里,莫小六跑去一看,她的背上竟擦着一把匕首。 一把普通到再不能普通的匕首。 黑色的刀柄,刀身已全部没入了她的身体里。 103.凶器给我干什么 皇帝双眼瞪睁,看着虚弱的皇后大声问道:“是谁!谁干的!” 皇后用力抓着皇帝胸前的衣服,急喘着说道:“宁王……是宁王……他……他说你不把玄王交出来……他就……就杀光你所有的……的……的……” 皇后没说完,她的手已无力的垂下,皇帝大呼了两声:“清凌!清凌!!!” 她彻底没了反应,皇帝却死死的抓着她的肩,咬着牙瞪着他那双并不太大的眼,怒吼一声:“反了!全反了!!都不把朕眼里,不把朕这个皇帝放眼里!!!” 小卓子跑过来,见到倒在皇帝怀里的早已被血浸透衣裳的皇后大惊,对皇帝说道:“皇上,奴才这就去叫御医,奴才这就去!”说完麻利去跑了。 皇帝的脸被气得发红,抓住皇后的肩的手已用力到颤抖。 此时莫小六也在颤抖,但他的脸却在发白,白到透明。 他的那把匕首一直藏在衣袖里,而他哥那把,此刻正插在皇后的背上。 他怎能不颤抖,他的脸怎能不苍白! 他甚至想大叫!大声骂欧阳四旬这他|妈到底怎么一回事! 他但不能,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那把刀是他哥的。 他只是站在原地止不住的颤抖。 —— 御医过来宣布了皇后的死亡,蚊帐放下来遮住了大家的视线。 皇帝一直沉默着,那把匕首在他手中不停地翻转,他硬是盯着它看了一两个小时。 莫小六一直站在他旁边,腿没一刻不是软的,他是多么害怕皇帝突然将手里的刀横在他脖子上,用刚才看到皇后要死了那一刻的表情盯着自己,大声咆哮道:“为什么要害死朕的皇后!为什么要害死她!朕要你偿命!” 想到这儿他冷汗都下来了,也不知道这皇帝打的什么算盘,他伸出哆嗦得厉害的右手,用食指轻轻戳了戳还在发呆的皇帝问道:“王太医说皇后娘娘没救了,大家都在等您的指示,您看现在怎么整?” 皇帝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一直弯腰低头站在他旁边的王太医,猛然起身,白光一现,那把漆黑的匕首便割进了太医的喉咙里。 莫小六瞪着双眼,双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生怕一不小尖叫出来。 整个宁阳殿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声音。 此刻,除了皇帝,莫小六和小卓子不敢出发任何声音。 王太医的身体已经倒下,鲜血如雨点洒出,却被皇帝轻巧地避过,他的身上,没占到一滴血。 皇帝缓缓地抽出刀,刀尖滴血。 鲜红的血与漆黑的刀,诡异的静完全融入一起,他的耳边只剩下刀尖滴血的声音。 一滴…… 二滴…… 半响过后,皇帝轻声说道:“王太医在宫中行医时,急病突发,不治身亡。” 小卓子抖着灰白的唇,哆嗦着回答道:“奴才……奴才……懂的,这……这就去安排……” 小卓子走了,皇帝又坐了下来,从身上拿出手帕擦着匕首上的血,缓缓说道:“的确是把好刀,你看出来它好在哪里吗?” 莫小六看了看四周,的确只有他一个人在啊,看着神经西西的皇帝,摇头道:“我看不出来。” 皇帝说道:“好用的刀,就是好刀,这把刀杀起人来很顺手,很好用,很好。” 莫小六道:“那也未必吧,再好用放到我手里,也最多只能拿来削水果。” 皇帝笑了笑,将视线转身他,把擦干净血的匕首递到他面前,说道:“那你拿去吧,以后也可拿来削水果。” 莫小六为难了,看着他时五官都纠在了一起,垂着脑袋弱弱地说:“想到它杀过人就觉得恶心,肿么可能吃得下。” 皇帝把他拉过来,把刀放到他手里,对着他眯眯笑道:“就当防身吧。” 莫小六相当不情愿地接了过去,心脏都快跳到了嗓子眼,两只手的拇指和食指分别捏着刀尖和刀尾,垂在半空不如何是好。 皇帝很好玩地看着他问道:“我有那么恐怖吗?瞧你整个人都在哆嗦,我又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 莫小六心想,你是不会吃我,但你会杀我啊,尼玛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我欺也。 他把拎着的刀往皇帝身前递了递说道:“我是怕它,这是凶器,凶器啊!” 皇帝笑道:“这么说,我就是杀人凶手了?” 莫小六想了想,答案是肯定的,但他是肯定不是做肯定回答的,伤脑筋地抓了抓头发,说道:“那啥,你是正义的化身,你是世间恶人的裁决者,你是百姓们爱戴的皇帝,你怎么可能是凶手呢。” 皇帝掩去了笑容,直盯着他说道:“我不喜欢你这样说话,我喜欢你像以前那样,对着我大喊大叫都没关系,我喜欢你对我讲实话。” 莫小六正儿八经地告诉他:“虽然杀人不对,但你一定有你的道理,我不明白为什么,也不想去管,所以,不觉得你是凶手什么的。” 皇帝点头道:“原来……是不想管了。” 小卓子进来,用麻布袋把王太医装了起来,又指挥着几个小太监,把尸体抬了出去。 之后有个太监留了下来,无声地跪在地上擦血。 皇帝也不看那个小太监,站起身来对莫小六说道:“我们出去走走吧。” 莫小六跟在他身后,走向了前庭花园,绕过假山和绿色植被,远远地他就看到了一个人,坐在前庭花园的石凳上,身前的石桌上放着一壶茶,和几个茶杯。 即使是远远地看到,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那就是欧阳四旬。 一见到欧阳四旬他们内心又激动不安了。 要知道真正的杀人凶手很可能就是他,凶器还在自己身上呢,他现在在这里,是不是想说明人就是他杀的? 又想到自己不告而别这件事,本想让身上的伤养好了再走,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来了,唉哟,怎么想他都觉得自己死得很惨好不好%>_<% 皇帝在他身边说道:“我以为你会很激动,像上次那样跑上去抱住他。” 莫小六摆了下手满不在乎地说道:“嘁~昨天在才过面的,有什么好激动的。” 皇帝道:“敢情是老百姓们常说的远的香,近的臭,我还真不该把你常常留在宫里。” 莫小六一时不知道回他什么好,就闭上了嘴。 他哥当然老远也看到了他们,见他们走了过去先前就站了起来。 走过去之后他暗中给他哥抛了个媚眼,可他哥装作没看到,正儿八经地给皇帝行礼。 皇帝摆手,道:“欧阳四旬爱卿平身,一家人不必多礼。” 莫小六奇怪了,他们什么时候成一家人的? 皇帝又指着对面的凳子说道:“欧阳爱卿请坐,不必拘谨。” 欧阳四旬还真的轻笑着坐下了,莫小六看了看他们,没一个人理他,闷声不响地自己坐下,坐在他们中间,左边看一眼,右边看一眼。 存在感相当薄弱。 皇帝率先开口说道:“皇后死了,宁王要我交出玄王,今天上午和我大闹了一番,没想到的是,他却因此迁怒到皇后身上,还威胁朕若不交出玄王,杀光朕所有亲近的人。” 欧阳四旬自听到皇后死了那句话起,脸上就冷得像结了冰,皇帝说完,他才说道:“看来宁王爷是想借此机会动手了,玄王是个很好的借口。” 皇帝道:“玄王不是借口,宫里人人知道他跟玄王跟他才亲如嫡出,朕这个亲兄弟反而显得疏远。他们俩,哼!” 欧阳四旬面上不动声色地问道:“那皇上您究竟有没有关着玄王爷。” 皇帝道:“没有,这也是朕所奇怪的地方,按理说宁王回朝,玄王没有理由不出来相见。如今倒显得好像朕真的把玄王关起来了一般。” 欧阳四旬道:“这的确很奇怪。” 皇帝道:“你也觉得奇怪,我还以为是你把他关了起来。” 欧阳四旬淡淡地笑道:“四旬还没那个本事,玄王的剑法,四旬也不敢拿自己的命去挑战。” 皇帝点了点头,又道:“如今这皇后之死,却不知道如何向天下人说起。” “这倒好说。”欧阳四旬道:“宁王爷通乱卖国,其罪证不小让皇后娘娘发现,遂杀人灭口。” 皇帝大惊,“通敌卖国?” 104.难过就看看漫画 皇帝在他身边说道:“我以为你会很激动,像上次那样跑上去抱住他。” 莫小六摆了下手满不在乎地说道:“嘁~昨天在才过面的,有什么好激动的。” 皇帝道:“敢情是老百姓们常说的远的香,近的臭,我还真不该把你常常留在宫里。” 莫小六一时不知道回他什么好,就闭上了嘴。 他哥当然老远也看到了他们,见他们走了过去先前就站了起来。 走过去之后他暗中给他哥抛了个媚眼,可他哥装作没看到,正儿八经地给皇帝行礼。 皇帝摆手,道:“欧阳四旬爱卿平身,一家人不必多礼。” 莫小六奇怪了,他们什么时候成一家人的? 皇帝又指着对面的凳子说道:“欧阳爱卿请坐,不必拘谨。” 欧阳四旬还真的轻笑着坐下了,莫小六看了看他们,没一个人理他,闷声不响地自己坐下,坐在他们中间,左边看一眼,右边看一眼。 存在感相当薄弱。 皇帝率先开口说道:“皇后死了,宁王要我交出玄王,今天上午和我大闹了一番,没想到的是,他却因此迁怒到皇后身上,还威胁朕若不交出玄王,杀光朕所有亲近的人。” 欧阳四旬自听到皇后死了那句话起,脸上就冷得像结了冰,皇帝说完,他才说道:“看来宁王爷是想借此机会动手了,玄王是个很好的借口。” 皇帝道:“玄王不是借口,宫里人人知道他跟玄王跟他才亲如嫡出,朕这个亲兄弟反而显得疏远。他们俩,哼!” 欧阳四旬面上不动声色地问道:“那皇上您究竟有没有关着玄王爷。” 皇帝道:“没有,这也是朕所奇怪的地方,按理说宁王回朝,玄王没有理由不出来相见。如今倒显得好像朕真的把玄王关起来了一般。” 欧阳四旬道:“这的确很奇怪。” 皇帝道:“你也觉得奇怪,我还以为是你把他关了起来。” 欧阳四旬淡淡地笑道:“四旬还没那个本事,玄王的剑法,四旬也不敢拿自己的命去挑战。” 皇帝点了点头,又道:“如今这皇后之死,却不知道如何向天下人说起。” “这倒好说。”欧阳四旬道:“宁王爷通乱卖国,其罪证不小让皇后娘娘发现,遂杀人灭口。” 皇帝大惊,“通敌卖国?” 欧阳四旬从身上取下两封信函,递到他面前,指着一封说道:“这封是西池国那边传来的密函,已经证实他们的大将军慕醉阳这些年来的确是在买我大央国的武器和粮草。” 指着别封道:“这一封是宁王爷和慕醉阳交易过的时间,地点,和数量。” 皇帝经他这么一说,瞳孔骤然急聚,打开信封拿起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越看越心惊,越看越心寒。 看完之后将手上的信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拍,说道:“难怪这些年来他老是在说粮草不够,起初朕还真信了他,道是赵晴空在从中的捣鬼,看来,当初李开怀一案也是他所为。他可比赵晴空高明得多!” 欧阳四旬道:“不光如此,从他们交易的次数来看,他跟幕醉阳的关系甚好,看来这些年打仗是假,借机屯兵才是真。” 皇帝问道:“找到他屯兵的地点了吗?” 欧阳四旬道:“大致位置能确定,但青州那边地势险峻,他又熟习地形,一般人想找出来,着实不易。” 皇帝道:“找出来,找人围剿了它!” 欧阳四旬点头称是,沉静了片刻,突然脸色大变,低吼一声:“不好!” 皇帝道:“怎么不好?” 欧阳四旬道:“若是玄王果真只是他的借口,他现在岂不是有了借口离开临阳,前往屯兵地点调兵遣将!” 皇帝脸色随之也变得很难看,对他说道:“你去看看他跑了没有,跑了也要给朕抓回来!” 欧阳四旬站起身来,拱手称是。 接着又说了声:“属下告退。” 莫小六一直在中间来来回回看着他们,打不上半句岔,见着欧阳四旬要走了才急忙喊道:“等一下,你走了我怎么办?” 欧阳四旬看着他,淡淡地说道:“你就留在宫里好好陪陪皇上吧,这些天我不在,回去也无聊得慌。” 莫小六苦着脸说道:“我以为你是来接我的来着~” 欧阳四旬呵斥道:“别胡闹!要乖乖的别给皇上添乱,等我完成皇上交下的任务就回来接你。” 说完又对皇上说道:“还请皇上保护好六月,属下为了皇上死而后矣,他可是欧阳府唯一的血脉。属下告退!” 莫小六听他这么说一下子急了,我勒个去,敢情他这有可能是一去回不来啊,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他望着他的背影焦急地喊了声:“哥!” 欧阳四旬没有回头,皇帝站在他身边,同样看着那个背影,一抬手臂搭在他肩上,安慰道:“放心吧,你哥会平安回来接你的。你要相信他。” 相信你妹!你在这儿站着说话不腰疼,出去冒险的人又不是你。 他想到今天见到的那个威风凛凛的宁王,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尽管欧阳府也不是好惹的,但到底谁更厉害呢,莫小六纠结了,他还挺想知道他哥和宁王谁更厉害的。 他偏着脑袋,一脸不情愿,对于现在的情形,他一百个不愿意,刚刚才在一起又离开了,小分开一段时间是怡情,分开太久就伤心了。 皇帝突然说道:“不心情不好。” 他说:“这不明摆着的一事嘛。” 皇帝道:“我有让你心情的法子,你信不信?” 他说:“不信,你现在给一万两黄金给我我心情都好不起来。” 皇帝对他笑了,眼睛半眯着笔得贼西贼西的,好像又变回了当初那个二逼皇帝。 “我这东西你用万两黄金也买不到,你信不信?” “信,这世上很多东西是钱买不到了。话说到底是啥,快说啊你!” “你不是不信嘛。” “你到底说不说!” 皇帝笑道:“跟我走啊,我带你去看。”说着拉起他的手就跑,他本来身体就不舒服,腰酸背痛什么的,昨天和他哥搞得那么疯狂,他真不心想跑啊。 他在后面大叫道:“慢点慢点,后面狗追来了啊!” 皇帝停止奔跑,陪他慢慢走,走过一段后他突然问道:“我怎么发现你走路的姿势有点怪,怎么回事?” 莫小六囧了,赶忙回道:“那个……那天晚上摸黑回家,被摔了一跌了,所以我才叫你走慢点嘛!” 皇帝转过身来捧着他的脸很伤心地说道:“好可怜,以后千万别干这种傻事了。” 莫小六把他的手扳下来,摆摆手道:“没事!我回家吃了几个鸡屁股补回来了。” “鸡屁股?”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鸡屁股啊,富含各种丰富的维生素,即能强身健体,又能美容养颜!其味道即能香脆可口,也能酥嫩爽滑!不是所有的屁股都叫鸡屁股!” 皇帝惊叹不已,直呼着后悔呀后悔,后悔当初斗完鸡后吃鸡那段日子,他一只鸡屁股也没吃。 话说两人就在胡扯间来到了宁阳殿的书房外,皇帝推开门把他拉了进去,叫他坐到边上,自己去拿那个东西。 莫小六看他翻了半天翻出一本书来,上面都有些灰了,可见藏得极其隐蔽。 拿到书后皇帝坏笑着走到了他旁边,献宝似的放到他跟前,他一看,上面赫然写着“龙阳十八式”!他的嘴型立马变成了a…… 哆嗦着双手捧起了那本书,朝皇帝直呼道:“此物当真乃宝物,宝物啊~” 皇帝得瑟道:“就说了你会喜欢嘛,这玩意是我昨天翻出来的,我都还没舍得看呢,就想着你回来了一起看。” 莫小六身子往后一靠,一拍大腿指着皇帝呼道:“够哥们!” 说着也不管皇帝,翻开了那本书慢慢欣赏起来。边看还边念叨着:“我晕,这姿势高难度啊,下面那人得瑜伽才能行吧。” “嗯~这姿势不错,可以借鉴。” “唔嗷~好刺激啊~哦呵呵!!!” 正当他看得正劲,皇帝突然一把把书抢过去,说道:“让我也看一下,真有那么刺激吗?” 皇帝抢过去看一眼,翻了一页又看了一眼,再翻了一页接一页,递到莫小六面前大声问道:“我怎么就只看到些线条啊,这人也画得太简单了吧!” “是吗?”莫小六正儿八经地回答道:“太巧了皇上,我也只看到了线条,而且还画得是人是狗都分不清。” 皇帝很扫兴地把书往桌子上一扔,没好气地回道:“那你干嘛说刺激?” 莫小六道:“就因看不清才好YY呀,神马群P,人兽,SM随便你Y,嗯,不错,书籍当真乃人类精神食粮也。” 皇帝摇头,表示书很坑爹,他更坑爹,讲了一堆新词语出来自己一个也听不懂。 莫小六懒得再跟他解释什么,翻完那本古代人含蓄画法下的《龙阳十八式》后,开始去翻皇帝的书架,一本挨着一本的找,生怕漏过了什么《断袖十九式》、《断臂二十式》等等。 皇帝就一直坐在太师椅上沉默地看着他,听说静下来做些自己感兴趣的事,可以缓解一个人的悲伤。 他撑着自己的脑袋,整个人显得高贵又带些懒散,他好似很疲倦,半眯的眼睛细长却很漂亮,有点像狐狸,此刻却略带笑意。 他直盯那个人,好像很专注,更像睡着了。 他们此刻,到底谁比谁更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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