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王爷霸上冷情公子——素颜问花
素颜问花  发于:2014年03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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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本文看似文艺,实则腐败,内有基情无限,风流无度,高潮悲剧圆满结局,虐恋横生轻松加持,良民腐女都可入,简介形色,版本诸多,篇幅较长,亲看完估计需要一年半载,作者强烈建议,请先加入书架,挑个黄道吉日选个良辰美景,泡上清茶一壶或买上香烟一包,邀请私密好友若干,恶意围观起哄。】 〖重榜区〗: 若大的床上,南宫景将风冷情压在身下,欲火难耐:“情儿,今日本王一定要得到你的人!” 风冷情深吸一口气,平静永远不起波澜的脸对上那双霸道的凤眸,无奈道:“景睿王爷风华万千,自有无数美人投怀送抱,何须追着冷情不放?”被他压在身下的手紧紧拽了拽,渗出了丝丝水气,那颗平静的心也越发狂乱起来。 “本王不管,本王可以放弃天下所有的美人,独独要得到你!”霸道说完,火热的唇压在那冷冰冰微微颤抖的唇上,撕咬起来…… 〖狂乱区〗: 那个蚀骨消魂的雨夜,云寒心将仅有十五岁的娇嫩身子交付给了仇人之子,天睿王朝皇帝的‘义子’南宫景。而后消失在他的视线中,让南宫景承受相思之苦三载。 三年后,她已是朝昌国赫赫有名的女军师,再次暗入天睿王朝,她化身右相府千金,入宫选秀,企图魅惑君主颠覆天睿。 再次相遇,她已是天子的宠妃,成了南宫景名义上的‘母妃’。 两人远远相望,泥足深陷不能自持,终是一夜风雪夜夜欢。 情节点缀: 南宫景:“你不爱本王吗?” 云寒心:“爱又有什么用?本宫现在是你的‘母妃’。” 南宫景:“你只能是本王的女人,就算你顶着本王母妃的头衔,你也只能做本王的女人。”霸道说完,便在云寒心的寝宫,将一身贵妃宫装的云寒心压在身下,撕扯她华丽的身份,索取无度。 〖风流区〗: 每次云寒心承欢君王怀,南宫景就投身风月之地几日不出,风流之名越发响亮。 云寒心一脚踹开风月楼头牌的房门,对着正在床上翻云覆雨的南宫景一声怒吼:“南宫景,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南宫景从美人身上缓缓下来,将娇艳的人儿搂入怀中,朝云寒心投去一个霸道而委屈的目光:“本王为什么变成这样你不是最清楚吗?只要他碰你一次,本王就碰十个女人,如果你不想本王将天下所有的女人都占有完,你就继续与他寻欢。” “她是谁呀?景睿王爷,奴家还要爱爱,你快叫她走!”怀中的人儿发出不满,细嫩的手指在南宫景厚实的胸口上画着圈圈,明显还没得到满足。 南宫景血液沸腾,一把握住美人挑逗的小手,挑眉看门口一身华贵的女人,薄唇轻启:“听见了吗?燕妃娘娘,本王的女人等不及了,你还是请回吧,皇上找不到你,会殃及无辜的!”手上已经不安份地在美人身上来回摸索。 “燕、燕妃?她是当今天子最宠爱的燕妃?”美人咂舌瞪眼,不敢置信。 “没错,她就是本王的‘母妃’燕妃娘娘!”南宫景玩味地看了云寒心一眼,不顾她的怒火,将怀中的美人压在了身下,上演了一场活人春宫图。 〖痴情区〗 南宫景风流成性,睿都上下无人不知,但是最近,却传出,他改良了,从西北战场回来后,他再也没进过风月地。 南宫景风度翩翩走在繁华奢靡的街上,立马有一大群纨绔子弟前来搭讪:“景睿王爷,我们去风月楼快活快活吧!您在西北领兵这么些年,要去温柔香好好犒赏自已一番了。” 另一个子弟也说:“还是去娇人馆吧,那里新来的几个妞,极为消魂。”说着话,口水流了出来,一脸猥琐。 南宫景随意摇着玉骨折扇,青丝飞舞,一张绝世之颜无波无浪:“本王已经多年不碰女人了,戒了!” “啊!”一群人目瞪口呆。 “怎么可能?我们的风流王爷怎么会不碰女人呢?这是为何?” 南宫景温柔一笑,凤眸中柔情万丈:“有了冷情,本王的心已如止水。” “冷情?她是哪家小姐?长得美吗?” “美!比任何一个女人都美!” “比女人都美?难道冷情还是个男人?” “没错,冷情公子是个令天下男子尽折眉的男人!本王爱上他是福气。” “啊!!”众人扑倒。 〖虐恋悲情区〗 他与他是名惊天下的‘睿都双艳’之子 他三岁封王,天之骄子,本无心权位,被迫残手足争天下,才华无双,更一世风流数不尽,世人称其景睿王爷 他满月灭门,沦为孤儿,十八年隐忍山野,终是他鸣惊天下之时,他已是朝昌国谋土,运筹维握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名声一朝响彻四方 他与他相遇在姻缘三生石前,一眸动情 他与他青石台上煮酒论英雄,相逢恨晚 他与他交锋嗜血战场方知情浓深处,难相忘 岂料君心已动,情至骨髓,仍无法抹去这一世的仇怨 他与他是仇人之子,易爱难相守 利刃交锋,至死方休,他终是心软了那么一次,死在了他的剑下…… 他说:若有来世,我一定化身女子,伴君一生,相遇三生姻缘石,邂逅青石煮酒台,执手笑看红尘,悲亦喜,苦亦乐 他说:今生就要君身如你,不要苦等来世,如若留不住你,我愿随君共赴黄泉,与你相伴不离不弃,痛亦喜,哀亦乐 〖简介已完〗作者报时: 亲共花费三百六十八日,合计一年半载,现在请亲们坐好,细细品文。 楔子 天睿王朝218年,初冬的雨夜,大风中夹杂着刺骨的寒冷。 “圣旨下。” 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伴随的是六王爷府上下的躬身跪拜。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六皇弟南宫询之王妃燕凤仪,国色天仙,贤良淑德,实乃我朝贤妇典范,如今芳华早陨,朕深感痛心,追封六王妃为我朝第一贤妃,其子南宫景天资聪颖,得天独厚,将是我朝国之栋梁,南宫景三岁丧母,朕悯其孤苦,收为义子,封为亲王,赐号‘睿’。钦此!” “万岁万岁万万岁。” 南宫询一身素缟,起身接过圣旨不喜反忧,传旨太监了然于心,喜笑劝道:“六王爷大可不必如此心伤,去者已矣,况且睿亲王得圣上庇佑,将来必是人中龙凤,王爷大喜啊!” 南宫询点点头,轻叹了口气,从下人手中接过熟睡中的南宫景,低啐了一句:“这个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太监自然知道其中之意,这睿都上下谁人不知,当年六王妃身怀六甲嫁入六王府,腹中之子就是当今圣上的,而六王妃为何不选君王令嫁人臣,都是因为相伴十载的好姐妹王素素,她姐妹二人都对圣上有意,却都另嫁他人,而如今六王妃在儿子三岁生辰香消玉陨,那御史夫人王素素也无法独活了…… 传旨太监一念至此,抬头朝西边御史府方向探了探头,那边的旨意应该也降下了吧? 睿都西,御史夜府。 “圣旨到,王素素接旨。” 传旨太监斜眼怒视下跪众人,眼中杀气顿现。 “查御史夜尽忠之夫人王素素蛇蝎心肠,歹毒至极,因其善妒之心至使六王妃含恨而终,且夜府上下早有反逆之心,朕之国不容此类不忠不贤之人,朕意判夜府满门抄斩……” 话音未落,夜府众人已作鸟兽散,逃的、藏的、躲的、哭的、喊的,一时间轰天振地。 王素素早知有这灭门之灾,她死不足惜,只可怜她的一对双生儿女,今日才满一月…… 看着府中的混乱,她仰天大笑,绝美容颜笑得扭曲:“燕凤仪,我王素素就是死也要缠你生生世世。”话音落,她抬掌打向一双儿女,狠绝如狼:“孩子,娘对不起你们,你们就陪娘去地府走一遭吧!”闭眼落泪,腹上早已血流如注,痛苦倒地,身边是一双还来不及宠爱的儿女,今生投生夜家,是他们错了! 夜浓,雨停,静。 一地的血尸,一名而立之年的男子飞檐走壁急匆匆落入夜府,利眼沉痛扫过地上的尸体,看到心爱之人的尸体后,垂至身旁的双手紧紧握了拳,然后走向她身边最小的两具尸体,探鼻息,心里大惊,还有气息,难道是障眼法? 利眼快速扫了四周一眼,无人,抱起孩子快速飞上屋顶,消失在夜色中。 翌日,六王府南宫景史无前例被封为睿亲王的消失不径自走,睿都百姓瞪眼咂舌的同时,又为夜府一夜灭门感到心惊胆寒,同是女人,一个死后为天睿第一贤妃,一个为天睿第一毒妇,同是孩子,一个晋升为亲王,一个惨死在雨夜里,真是一处云端一处泥。 而众人最为好奇的是,御史夫人王素素究竟在睿亲王三岁生辰之日说了什么,导致艳惊睿都的六王妃燕凤仪郁结不解而终?天子又为何会狠下心肠将一直忠心耿耿的夜府满门抄斩? 第一卷:云惊睿都 第001章 朝昌国125年,初夏,风云庄 室内急促的喘息,红木大床上两具赤裸身子的肆意缠绵,一地的零乱,女人被男人撕扯在地的菊色肚兜静静躺在那里,十分耀眼。 “不要了,风神,我怕……”女人被撕裂了无数次,还是满足不了男人的欲望,细手抵在他强壮的身体上,拒绝再一次的纵欲。 男人火热的唇在女人雪白的肌肤上一点点落下,微黄的烛火下,看不清长相,只是那双欲火焚烧的眸子中,闪着晶莹的光,不难看出,里面随时保持着的那抹寒森森杀气。 因为他是一个杀手,风云庄最出色的杀手。 一双长了厚茧的大手在雪肤上摸索,喘息声越发急促:“怕什么?少主头疾犯了,早就睡下了;女军师在军营,不会回来的。我们难得有机会亲热,宝贝,满足我!” 女子没有答话,只是痴痴地凝望着他。 这是风云庄最出色的杀手,令朝昌国闻风丧胆的男人,此刻的温柔,她无从拒绝,纵使她也是风云庄出色的杀手。 风神没有得到再次拒绝,强壮结实的身子压上女子,无度索取,室内再次激情弥漫,一室春光诈泄。 门外的回廊上,大风呼呼地吹着,一排的纸灯笼来回地飘荡,微黄的光线忽明忽暗,空气中有种寒冰袭上烈火的味道。 朝昌国向来多风,今夜也不例外。 静静听着, 回廊一头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很轻很细,懂武功的人一定能听出,这脚步声的主人,武功极高。 是一抹黑影,从走道一头缓缓走来,步伐平稳,似在散步,又似要去什么地方? 脚下细而轻,轻而平,那么随意,却让人不由得心神不宁。 近了, 是一个身着黑衫的女子,长发在风中飞扬,衣摆中凸现绝代风华,丰腴白皙的脸蛋上长着一对乌亮乌亮的大眼睛,晶莹透澈得宛如两潭秋水;她的睫毛长长密密,柔软地覆盖在眼睑上,不时随着眼睑的启合而微微眨动。 这是一个拥有倾世美貌的十八岁少女。 拥用倾世之颜的她,却只是穿了一身普通的黑衣黑裤,不盈一握的细腰用黑色腰带束着,脚下踩着黑色马靴,长发也只是梳了个不知名的简单发髻,只用两只白色玉簪子并排固定,没有少女的精心装扮与靓丽,却足以让世人倾倒。 嘴角永远挂着一丝浅笑,眼波流转间凸显无限娇媚却又有寒气夹杂在内,让人望而却步。 雪白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神情,只是垂至双侧的玉手,微微握了拳 ——她听到了那房间内的纵欲声。 让她想到了三年前的那个雨夜…… 她心痛如绞! 纵然痛,她还是在浅浅地笑,浅浅的妩媚迷人。 风突然停了, 她站在门外,静静听着里面传出的缠绵声,十八岁的身子慢慢烫了起来,眸子里也渐渐冒出了火热。 那一夜的天气,没有今夜天气好,是个抵死缠绵的雨夜。 眸子突然冷下,她素手轻轻一扫,门‘呼’地一声被撞开,眸中的戾气剑一般射了进去。 里面交缠的男女毫无遮挡地暴露在她眼前,那一上一下的动作还未来得及停下,男人的手也还在女人胸前的香软上肆无忌惮,雪白肢体的疯狂缠绕,一室的春华靡乱,让门外的黑影拳头紧了紧。 “啊,女军师!”女子回头看到门口那迷人而又令人胆寒的身影,急忙地推开身上的男子,胡乱地抓着被丢至床角的被褥,慌张地往一丝不挂的身上盖,以图遮挡身上的春光,一双秋水无尘的杏眼中尽是惊恐。 男子轮廓分明的脸上很平静,只是那双杀气腾腾的鹰眸中,凸显出了丝丝惧意。 将一脸怯弱的女人拉到身后,他强劲的双手撑住结实的身子跪在床上:“是风神的错,不要怪她!” 风突然吹来,平静的黑影在灯火下身影飘然,长而黑的发,在身后胡乱飞舞,在这个夜里, 如鬼魅, 如妖孽, 如修罗。 “怪?”银铃般清脆的声音从她朱红的嫩唇中钻出,寒心嫩白的脸上跳出一丝怪异的浅笑,静静地站在门口,将回廊上的火光遮盖了大半,几丝亮光从她身侧窜过,偷跑了进屋子,她周身亮亮的,而风华无限的脸却成了阴影。 阴暗中,她的神情起了变化。 “女军师饶命啊!云仙再也不敢了,求女军师再给云仙一次机会!”风神身后的云仙抱着被子爬出来,跪在风神的身前,全身颤抖着大喊。 她知道,只要女军师有这样的神情,就一定要见血,这些年跟在她身边,见得太多了。 风神也低下了头,却还是将身前的女子往身后挡了挡:“风神一人承担。” 风中的寒心在微微地笑,阴暗中,那张绝世容颜如春水印梨花:“一人承担吗?那好,我这就送你下黄泉。”说着,手上一扬,一枚血红色梅花形状的暗器已从黑色袖口中窜出,直逼风神那颗狂跳的心。 “不要!”云仙容颜失色,破喉大喊,撞到风神身前,想要去挡那梅致命的梅花钉。 “咣。” 谁知?风神却推开云仙,轻松地躲了过去,梅花钉只是擦过他强壮的手臂,沾着腥血打到了墙上。 入墙三寸,灰飞尘扬。 云仙如仙般貌美的容颜僵了,错愕地看着墙壁上那个梅花形状的洞,冒着几缕薄而淡的雾气,瞬间消散在空气中,她的心快要跳出喉咙来。 惊魂未定,她猛然回神,俯下身子,朝门口的主子重重地磕头:“多谢女军师不杀之恩,风神快谢谢女军师不杀之恩。”她拉拉身边的风神,再次磕了几下头。 整个朝昌国无人不知,女军师的梅花钉一出,无人有活命的机会。 除非, 她手下留情。 风神抿着唇,嘴唇有些苍白,两条剑眉紧紧拧着,一双栗色的眼睛里尽是迷雾。他木木地愣在那里,不知是被吓着了,还是发现自己还活着欣喜过了头。 第002章:绝世好画下的男子 “不用谢我,看在冷情的面上,我不会杀他,但是冷情会不会杀他?我就不知道了。”寒心魅惑地浅笑,一双大眼睛像夏夜晴空中的星星那样晶莹,像秋天小溪流水那样清澈。 而那摄人心魂的笑容,却是最利的杀人凶器。 “马上穿好衣服,去冷情的房间。”冷冷丢下一句话,她已消失在门口。 门口的火光噌地一下全冲进了屋子,让全身僵硬的风神猛地回过神来。 听到冷情两个字,他俊朗的脸上终是将惊恐完全显露出来,缓缓打开紧握拳头的手掌,这才发现,原来手心早已全是冷汗。 “怎么办?少主一定不会原谅我们的!”云仙捂着被子,吓得如仙般秀美的容颜失了颜色,一双水眸中荡着层层恐惧的波光。 她后悔不已,不该纵容风神的爱欲,以少主的狠绝,他们怕是必死无疑了。 风神慢慢回过头去,长满厚茧的大手捧着云仙吓坏了的小脸,在她饱满的嫩唇上印上浓情一吻:“别怕,有我呢,我不会让少主伤害你的。” “云仙不怕死,只怕与风神分开。”她痴痴地望着他冰冷眸子中不经意溢出的温柔,双十年华的她,明白风神对她的重要,她的脸上,写着坚定。 风神听到这话,一把将云仙揽入怀中,紧紧搂着,承诺道:“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我会求少主,看在这么多年经历生死,一起活下来的份上,成全我们!” “他不会的,风云庄禁止情爱,这是他定下的规矩,他怎会为我们破例?”云仙低呼,在他宽厚的怀中很不安,嫩白的鹅蛋脸露出对未来的担扰。 少主的冷情狠绝,这些年,她是司空见惯了的。 想到他的手断,眉心猛地跳动了几下,却还是安慰怀中的人儿:“别怕,我自有办法让他破例!” 云仙抬起头看他,水嫩的鼻头上挂着几颗透明的细细的汗珠:“你是说三年前的那件事?你不要命了?女军师的痛处你也敢去戳?” “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为了你,风神就是不要这条命也要试一试。” “风神!”云仙紧紧依在他胸口上,感动得热泪盈眶。 ****** 一间宽大的房间内,古色古香的书卷气,古铜香炉飘着青烟直上,上好的檀香熏得一室安神。 墙上挂着一幅绝世好画,寒梅雪夜合奏图。 画里,是一个寒梅盛开的雪夜,亭子里一个身着银袍的男子正在吹笛,儒雅的书生气中,显出浓浓君王霸气,他身侧的石桌前一名雪白衣衫的女子在弹琴,亭子外的雪地里,一名青衣男子与一名红衫女子在比剑。 四人皆有绝代风华之气,倾国倾城之貌。 这幅画栩栩如生,让人一见便觉得是身在那红白寒梅盛开的雪夜里,观了这么一出琴笛合奏,双剑合壁的好戏。 而, 画下的软榻上,睡着一个更为绝美的男子。 虽是在睡觉,脸上却戴着一个银色面具,显出森森寒光,将大半容颜盖在了这狰狞的面具下,露出闭着看不到颜色的眼、刀削似的鼻、薄而性感的唇和冰雕似的下巴。 他平躺在榻上,双手抱着一把剑在胸口,那是一双比女子的手还要纤细白嫩的手,双手很用力,骨节凸显。 连睡觉也是紧张的不安的,好像那把剑就是他的依靠,他的港湾。 风突然吹动窗台,他闭着的眼珠左右动了动,双手更加用力地握住那把剑。 他的梦中,是个黑暗阴冷的森林,厚厚的树林遮盖住了外面明媚的阳光,乌鸦发出哀沉的叫声,成群从空中盘旋而过。 在森林一个宽敞的空地上,站着一排排的人,这些人都是八至十五岁的孩子。 无父无母的孤儿。 他们面黄肌瘦,一张脸脏污不堪,根本看不出长相,身上的衣服又破又脏,布满腥黑的血迹,小小的身子承受了一次又一次的血杀。 他们的脚下,躺了一地的尸体,也是与他们一般大的孤儿,都是死在他们手上的、经历无数生死的‘朋友’。 这些孩子站成两群,女孩姓云,男孩姓风,他们是风云庄的杀手,从小在这里接受残酷的训练,直到结束后,进入风云庄,成为朝昌国的秘密杀手。 今日,是最后一次训练,也是决定生死的一次训练。 此时,他们看着的是两个十岁的孩子,站在空地中间,同样满脸黑污,一身血衣破烂不堪。 两个孩子一样的身高,一样的五官,脏污的脸上看不出谁是男孩谁是女孩,他们直直注视着对方,迟迟没有动手。 这两个孩子并不特别,特别的是,他们的背上一直背着一把古剑,这两把剑是一对雌雄剑,是他们的父母留给他们仅有的几件纪念品之一。 是他们的依靠,他们的命。 “风冷情。”一旁等得不耐烦的训练官印池叫着其中一个孩子。 “在!”其中一个孩子直了直身子答道。 那把剑似乎太重,他背着有些吃力,又或许是,他刚刚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生死大战,身心俱疲了。 “云寒心。”他又叫另一个孩子。 “在!”这个孩子的声音稍微弱些,应该是个女孩。 “你们是这批训练者中最出色的两个,现在,轮到你们了,出手!打败对方,赢的那个,将是风云庄的少主!”印池扬着大手,粗黑的胡子很长,打了结,在阴暗的森林里油光发亮,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打理过了。 两个孩子身子轻轻一颤,看不清长相的脸却显露出无比的痛苦。 赢的是风云庄的少主,而输的那个——必须死! “出手!”印池再次粗喊一声。 两个瘦小的身影微微一动。 “寒心,动手。”冷情逼道。 寒心摇头:“不,不能,哥……” “别叫我哥,自从来到这里,我们不再是兄妹,我们是对手,快出手。”十岁的孩子,语中的凛冽让人不寒而栗。 第003章: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哥……”寒心小小的拳头拽在了一起,内心挣扎不已。 冷情失去耐心,心一狠,抬手拔剑,剑步如飞冲向寒心。 寒心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反手拔出了剑。 两把绝世好剑凛冽出无限寒光冷气,交叠在了一起。 “咣!”随着利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两个打在一起的孩子身后飞起了无数落叶。 顿时,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而他们被包裹在了那昏暗中。 所有人都注视着这两兄妹的对决。 印池面上露出前所未有的惊喜,绝世好剑的风华真是摄人心魂啊! “锵!”再一声脆响,众人从天昏地暗的打斗中回过神来,定眼一看,寒心的剑已被冷情打飞了出去,在天空中划现一条优美的弧度,然后,稳稳落回了寒心的剑鞘中。 印池一惊,连忙冲寒心大喊:“快出梅花钉!” 众人皆变了脸色。 寒心拽住破烂的袖口,坚决摇头:“不!” “违抗命令同样是死!” “啊!”冷情看见印池手中的内力已燃起,他大喊一声,再次闪挥剑逼向寒心,要死也只能死在我的剑下。 因为她是我的妹妹, 我唯一的亲人。 “快出手!”印池冲那颤抖的身影大喊起来,似是用尽了所有的耐心。 寒心咬住苍白的唇,终是将袖子轻轻一扬,瞬间功夫,双手手指间已各夹了四枚梅花形状的暗器,血红耀眼。 眼看冷情的已刺到了面前,她压下心痛,将欲血妖娆的梅花钉洒向了他。 见梅花钉唰唰地飞向自己,冷情提剑而起,挥洒一片,将梅花钉一一挡去,梅花钉打在粗大的树上,冒着青烟。他再次回身刺向寒心,利器冰寒。 冷情不知道的是,他只挡去了七枚梅花钉,还有一枚却在被他打落后,旋飞了回来,在他飞身向前时,已对准了他的额头正中间,不出片刻便能打中他的眉心,在他眉心烙下一个梅花印。 这便是梅花钉的妙处,主人每次发出一至数枚梅花钉,却有一枚是由主人内力控制的,控制上下左右不同方向旋回,趁对手失去戒备之时重袭回来,给对手一个措手不及的致命一击。 因而, 梅花钉有一语,即出见血,无人活命。 眼看梅花钉就要打中冷情的额头,寒心双手更加颤抖起来,这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对她疼爱有加的孪生哥哥,他们从小失去父母已是尝尽悲苦,若是再失去他,她就算拥有一切美好,又能如何? 不,不能! 一念至此,她紧急收了内力,将梅花钉一偏,打向了一旁的大树上,擦出几丝火光。 “啊!” 而冷情的剑却在这时刺进了她的胸口。 “寒心!”冷情快速搂住瘦小的人儿,痛苦不已:“你怎么这么傻?” 印池冷冷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云寒心太过感情用事,难成大器,杀手一行,最忌讳的便是感情用事者。” 其实,没有人知道,感情用事的不止寒心一个,还有冷情。 因为寒心的梅花钉虽然出则无人能活命,但是如果有一个能活命的话,便是他冷情。 只是他不想躲开那朵致命的梅花,他要让这唯一的妹妹活下去,带着使命活下去。 只是没想到的是,寒心最终还是心软了。 “冷情,国仇家恨就、就交给、给你了,寒、寒心不能再陪你了……”十岁的孩子,却说出这么沉如重铁的话? 又有什么样的国仇家恨会压在这么小两个孩子身上? 他们还没有长结实的肩膀能挑起这所谓的‘国仇家恨’吗? 她捂住血流如注的胸口,反复念着剑柄上雕刻的两个字:“不、不离,不离……” 冷情抚上妹妹苍白的小脸,如同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像在背誓言一般轻语:“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寒心听到这句话,徒然笑了,笑得春水印梨花,笑得清水出芙蓉,大而黑的眸子淡出两行清泪,然后头一厥,晕了过去。 “寒心,寒心,你不能死,不能丢下我,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国仇家恨我们俩个一起挑,我们同在娘亲腹中,同时出生,相依为命十载,你怎么忍心丢下我,你醒醒……”冷情痛苦大喊,滚出大颗大颗的热泪来。 风再次吹动窗台,寒心站在了冷情榻前。 刚刚敲了好一会的门里面都没动静,她才推了门进来。 此刻,她正抬头看着墙壁上那幅寒梅合奏图,看着雪地里比剑的青衣男子与红衫女子,那是在她满月时便被仇家杀死的爹娘…… 看了一会她眸中有些涨痛,她收了视线,看上床塌上的熟睡男子,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的孪生哥哥。 只见到那银色面具下,冷情的一双秀眉拧成了八字,紧紧握剑的双手也颤抖起来。 “冷情,冷情?”寒心不安地轻唤。 冷情性感的薄唇在一动一合,没有声音发出,寒心却能通过唇语看出来,冷情在反复叫着的两个字是‘寒心’。 她心头一痛,急忙坐在榻上,伸出细嫩的手握住他颤抖的手,再次唤道:“冷情,冷情,你醒醒!” 第004章:他们偷尝禁果 “寒心!” 冷情的嘴中终于叫出了那两个字,随着充满磁性的低呼声,他紧闭的双眼也猛地睁开了,眼睛是蔚蓝色的,像最深的湖水,带着痛苦的绝望。 他惊得坐了起来,看见梦中失去的人儿后,忽然,像灯花一爆,眼里有了神,越来越亮了,一闪一闪地现出惊喜的光,一把搂住眼前失而复得的妹妹,受伤似地反复道:“别丢下我,别丢下我好吗?” 寒心心头一紧,也紧紧搂住他,轻轻拍着他已湿透的一身洁白素衣,柔声安慰:“好,不会丢下你,你若不离,我定不弃。” 受伤的冷情听到这句话,似是被什么揪回到现实中,猛地放开寒心,快速收起了所有的脆弱与伤痕,星眸中的喜悦也淡了下去,冷了眸子道:“别再说这句话,你已经没有资格再说这句话,三年前,你将‘不弃’剑送给那个不知名的男人时,你已不再有资格说这句话。” “冷情……”寒心的心猛烈痛了起来,清澈流动的眼里全是痛楚:“为什么要再提那件事?都过去了,不是吗?” 冷情恢复淡漠,掀被下床,将修长的身躯显露在空气中,慢慢走向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水饮尽。 “过去?你以为你一句过去就能抹掉一切,你别忘了,你不止送了不弃剑,你还丢了你的……”贞洁!紧紧盯着她越发痛楚的水眸,冷情断了后话,赌气似的坐在了桌前,细嫩修长的手指捻着白瓷茶杯,显露无限风韵。 寒心紧紧拽了手心,那夜之事,原本无人知晓,却是被冷情派去保护她的风神回来告诉了冷情,成了他们兄妹之间最大的鸿沟。 “少主……” 气氛沉重时,风神与云仙已穿好衣服来到了房门前,风神一身白衣风度翩翩,云仙一身黑衣神密妩媚,他们脸上还挂着欲火未退尽的红潮。 “何事?”冷情放下茶杯,揉揉发涨的头,平静了下来,在人前,他从来都是平静无波的淡漠。 “风神来领罚。”他站在门口,身子微微一弯抱拳低头,二十又二的男人已经有足够的成熟稳重,他乃是风云庄最出色的杀手,也是最受冷情器重的杀手。 冷情不禁看向寒心,似是明白了,寒心为何这么晚了会回来。 “他们刚刚偷尝禁果!”寒心轻启红唇说,尖尖的下巴微微扬起,傲气凸显。 “哦?”冷情站起来,嘴角带着极浓的兴致,面上的银色面具发出冰冻三尺的寒气,让门口直直站着的两人不由得身子一颤。 他心中翻滚如浪,他们把他的话都当成了耳边风了? “是真的吗?”他走了几步,打量着俩人,脸上泛红,头发零乱,衣裳不整,确是刚刚经历了一场蚀骨沉沦的欢爱。 风神毫不犹豫地点头,双手抱拳:“请少主处罚。”极有男人的果敢担当。 冷情浓眉微皱,一对精明、深沉的眼睛看向寒心,随意地丢出几个字:“那就逐出风云庄吧!” 本以为是平淡的几个字,风神云仙却吓得连忙跪了地,急忙大呼求饶:“少主饶命,原谅我们这一次吧!” 风云庄庄规,凡逐出庄者,三刀六洞,能活下来的便可出庄。 这比杀了他们更残忍。 “本少主的话你们可曾听进心里去?”不知何时,冷情已负手立于窗前,望着浓浓夜色,背影凸显落莫。 风中的冷情,冷,有种高处不胜寒的凄凉。 “风神再也不敢了!”他低着头,看不到冷情的神情,却是能想象得到那寒气逼人的面具此时正凛出利光。 “欲望之门一但打开,便会源源不断地索取,永无止禁,你的话,本少主根本不信。” 风神心里挣扎着,抬头看向一旁看好戏的寒心,终是启唇道:“可是女军师也犯了禁忌,为何少主没有将她逐出风云庄?少主是徇私偏袒吗?” 寒心眉心巨烈跳动,带着浅笑的脸上顿时沉黑下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杀气顿现,垂至身侧的手动了动,梅花钉就要射出。 第005章:他们不能杀 寒心眉心巨烈跳动,带着浅笑的脸上顿时沉黑下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杀气顿现,垂至身侧的手动了动,梅花钉就要射出。 而这时,负手对窗的冷情却用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朝门口的风神大手一甩,从袖中甩出一条血红锦带,直逼跪地的风神。 欲血绫就像一把利剑朝风神刺去,直直打在他那颗未来得及熄灭欲火的心脏上。 风神吃痛被打出一丈远,狠狠撞向门口的柱子上,跌爬在地,痛苦噗出一口鲜血来。 “风神!”云仙手脚并用地爬过去,细指快速点上他胸口的穴位,为他护住心脉,小心翼翼地扶起风神,轻轻为他拭去嘴角的血迹,看到他痛苦的样子心疼不已。 “没、没事……”风神想安慰焦急的人儿,却是一张口,又涌出一口鲜血来,染红了云仙的的玉手。 云仙急得掉下泪来,提起袖子替他拭去嘴角的血迹,腥红的血不断的涌出,不一会儿,云仙的整个袖子都浸湿了,她慌忙换了另一只袖子去擦。 寒心面上的杀气已经消退了,静静望着这一切,心中暗道:冷情还是舍不得杀他,抢在她出手之前打伤他,逼退她心中的怒火。 冷情唰地一声,袖子一收,血红锦带已收回他雪白的袖中,似从没有发出过一样。 欲血绫乃是冷情的秘密武器。 每个风云庄的杀手在训练的时候,训练官都会结合他们的自身优势配以适合他们的武器。 冷情容貌风华绝代却有一身冷若寒冰之气,让人不由得退避三尺,因而特为他定制了这么一条长蛇般的欲血绫。 欲血绫并不是用一般的绸缎割制而成,里面藏有千年寒铁丝,强刃如丝,刀砍不断,火烧不毁,有瞬间锁喉,杀人不见血的威力。 寒心鬼魅如仙,素手纤纤,因而拥有一出见血,无人活命的梅花钉。 门外的风神轻功无双,白衣翩翩,却在腰间藏了两把寒铁软剑,剑身薄如寒冰,一线割喉,取人性命。 云仙掌法超绝,死在她自制的夺命掌下的人不计其数,而她在遇到比自己厉害的高手时也能安全逃脱,不知不觉中取他性命,因为她黑色神密的袖中暗藏了两把锋利的短剑,杀人于无形,让人防不胜防。 冷情余光一瞥,将寒心的神情收入眼底,见她怒气消退了些许,低头用素指理了理洁白的袖子道:“寒心是你的主子,无论她做错什么都永远是你的主子,你竟然敢拿她来要挟本少主放过你们,简直找死。” 闻言,门口的云仙放开受伤的风神,连滚带爬地爬向冷情,苦苦哀求:“少主,要杀就杀云仙吧!看在他武功卓绝,这么多年跟着少主的份上,饶了风神这一次吧!他是少主的左膀右臂,深受少主器重啊!” “仙儿……”风神一手捂着痛裂的胸口,一手吃力地抬起,想唤回云仙,她不能代他去死。 他乃是朝昌国名声响赫的第一杀手,怎么能让心爱的女人代她受死? “所以,你们就敢触犯本少主的规矩?以为本少主没有你们不行?”他俯视脚下哀求的人,眸子很亮,亮得像没有微尘的海水,亮得宁静之极。 “云仙不敢,男女感情一事上,少主没有经历过,自然不能明白我们的感受,那种想爱不能爱,爱而得不到的感觉,简直像是身在水深火热中的煎熬……想必女军师能够明白我们的感爱!”她望向寒心,眸中尽是哀求,似在说,看在我跟着你这么多年的份上,救救我们。 寒心嘴角勾起那抹淡淡的浅笑,妩媚之极。 好聪明的云仙,竟然把问题丢给我,罢了,他们还有用呢! 寒心转向冷情,轻道:“他们不能杀!” “为何?”冷情也转过银色的面具看过去,抿着薄唇,随意地问,似乎在问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十八岁的他,人命生死在他心中已不是一件大事。 “因为我马上要去天睿执行任务。” 冷情眉头一跳,转过身去,对上寒心还算平静的脸:“圣上的旨意下达了吗?” “嗯。”她轻轻点头,内心卷起惊涛骇浪。 三年了,他,还好吗? “何时动身?” “明日。” 兄妹俩对视着,两人平肩而立。 冽着银光的面具下是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多此一举地遮盖住,是因为,那狰狞面具下的容颜风华更甚,秀美更魅,怕闪了别人的眼,怕偷了别人的心,怕让别人误认为,那是一张女人的脸。 外面夜色正浓,风云庄的夜色喜欢飘着朦胧的雾气,将风云庄栉比鳞次的屋脊笼罩在乳白的雾气中,如同仙境般缥缈。 而这个地方却不是仙境,是地狱。 住在这里的几百人也不是神仙,而是双手沾满血腥的杀手,他们是修罗,是夜间的鬼魅。 这里还有发着森森寒光的兵器,和不被世人所知的秘密…… 第006章:风云动,江湖乱 屋子里的青烟陆陆续续飘来淡淡的清香,桌上的火光随风飘曳,将两人的影子吹得左右摇动。 他看她,一张绝世容颜完美得挑不出一处缺点,是他最放心的。 她看他,那双湖蓝色的深沉眸子太过孤寂,是她最揪心的。 他再看她,那弯清澈如泉水般的眸子下,有的是一颗太容易动情的心,是他最担心的。 她再看他,那孤寂如仙的洁白身影挑着沉重的重任,是她最痛心的。 …… 两人没有再说话,而两颗血脉相连的心却是那么明白,那么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的心思。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待与何人说! ****** 翌日,风云庄集合台,风很大,阳光温柔如水。 宽敞的空地上,站了一黑一白两群人,他们是白衣风姓男杀手与黑衣云姓女杀手。 这群杀手中男子个个长得高大俊气,女子个个貌美如仙,是经历重重考验活下来的人,是朝昌国精心培养出来,执行国家秘密任务的人。 两群杀手的队舞各分了十小队,每小队十人,共两百名杀手。 风神云仙站在了第一排小队的第一个位置。 风云庄的杀手,按武功高低分为三等,一等杀手风云中各十名,二等杀手各四十名,三等杀手各五十名。 十名一等杀手又以武功高低排列大小,风神为风姓杀手中的老大,云仙为云姓杀手之首,各管理着手下一百名杀手。 而他们俩又分别听命于风冷情与云寒心。 朝昌国惯例的大风中,两百名杀手黑衣舞动白衣飘袂,笔直地站着,人很多,但是很安静,只能听到风吹着衣摆发出的猎猎声。 他们在等,等主子前来训话。 “少主到,女军师到。” 一声高吭的长声伴随着一黑一白两个身影而来,立即吸引了他们的目光,他们心中对那两个身影肃然起敬。 风中,俩人如尘外之人,白衣风华,黑衣如魅,一冷一笑,一静一动,翩然如仙。 轻步跨上高台,冷情负手伫立,俯视台下排列整齐的人,眸中是没有一丝温度的孤寂,那面银色面具在风中吹出无限寒光。 寒心优雅停在他身侧,随意地捻着衣袖上不知什么时候跑出来的线头,嘴角挂着一丝妩媚的笑容,眼波流转间展现绵延魅惑妖娆。 相对于夜中的神密美来说,阳光大风下的他们,有着更让人嫉妒的清雅美。 这一黑一白的孪生兄妹,有着同样绝世倾城的容貌,有着同样绝代风华摄人心魂的气质,有着同样天下无双的智谋与武功, 台下的两百名杀手,是令整个朝昌国闻风丧胆的高手, 而只有十八岁的他们,却成了这群令人胆寒之人的主子,敬佩有加的主子。 那是历经多少生死苦痛才成就的地位? “各位!”冷情朝台下喊道。 “风云在!”台下的洪亮回应惊天动地。 “今天召集大家来是有一件大事要宣布,圣上下了圣诏,女军师要带领‘云’前往天睿执行最大的一次任务……十年磨一剑,我们终于要上‘战场’了,为了我们的国与家,实现我们的价值!”冷情虽长得柔弱,在说到家国仇恨时却是那么血气方刚,热血沸腾,有着任何一个强壮男子都不及的阳刚之气。 他大声地喊着,神秘深沉的眸中亮光闪闪,胸腔内澎湃难抑,有种迫不急待要扬名立威的激动,一双修长的手也不由得在空中扬起了弧度。 “好!风云无敌,风云无敌!”台下的黑白身影也激动不已,似有等待已久蓄势待发力重千金之势。 冷情朝台下激动的人群一摆手,人群中的声音立即静下,认真地听他说:“今日,风云庄接受了这个神圣的任务,风云庄是光荣的、是荣幸的,我们身上挑着整个国家的命运,我们要让朝昌一朝一代地发扬昌盛,我们要名惊天下,让所有的人看看,我们朝昌国是最强大的国家!” “名惊天下,名惊天下,发扬昌盛,发扬昌盛!”人群再次轰动起来,激励慷慨之词喧天震地,让整个风云庄异常明亮。 阳光越来越锐利,风越吹越大,包围着这群挑着国家重担的男女,让他们的身形越来越充满力量,越来越强大。 “朝昌国历经百余年,仍旧被天睿欺压在脚底下,十八年前,我国的英雄为国慷慨就义,因而成就了如今的我们,隐忍十八年,今日,便是我们前去抱仇的日子了,各位,风云动,江湖乱,风云出,天下劫!” 冷情在台上扬着双手,全身热血沸腾,此刻再也看不出他身上的柔弱,眸中也看不到孤寂,他眸中燃烧着仇恨的大火,这些仇恨是让他走到现在的动力。 终于可以报仇了,终于…… 爹娘,让您们久等了! 寒心此时也收起了嘴角那丝魅惑的浅笑,意气风发地跟着喊了起来:“风云动,江湖乱,风云出,天下劫。” 台下喊得更加激昂壮阔:“风云动,江湖乱,风云出,天下劫。” 整个风云庄都笼罩在这片慷慨激昂的壮语中。 良久。 冷情挥手压下众人的呼喊声,朝一旁的下人扬手:“上酒。” 霸气凸显。 下人立即吩咐人将准备好的烈酒端到风云杀手面前,一人一碗。 第007章:南宫景的缺点 他和寒心这里也有人端了酒过来,俩人端起黑碗,里面的酒浓烈扑鼻,烈中带甜。 一不会儿风中尽是酒香,徐徐吹来,让他们不饮而醉了。 冷情举起酒碗,目光灼灼,朝底下威严喊道:“敬女英雄们!” “是!女英雄,请!”风姓杀手转过身来,对上女杀手们,双手捧住酒碗,举过头顶,弯身敬酒。 “谢少主,谢兄弟们!”云姓杀手也礼貌地举起酒弯身一礼,豪气万千。 风神云仙浓情注视着对方,然后带领大家,酒碗重重一碰,仰头饮尽。 冷情转向寒心,眸中晶莹透亮:“敬女英雄!” 阳光洒在寒心如雪般的肌肤上,印出微微红晕,她亦一礼:“谢少主。” 碰碗喝尽。 “啪。” 两人将空碗掷下高台齐声喊道:“颠覆天睿,扬我国威,朝昌万岁!” “啪……”台下众人也将空碗重重摔在地上,酒碗支离破碎,高声大喊:“颠覆天睿,扬我国威,朝昌万岁!” “印池军师到!” 这时,又一声哄亮的长声传来,众人停下高呼,严肃笔直站立。 只见一个身着灰色长袍,草带束腰的男子手持羽扇走了过来。 冷情寒心立即走下台去迎接,在来人面前停下,躬身拜道:“师傅!” 众人也都抱拳恭敬拜道:“师傅!” 印池满意点头,一手摇着羽扇,一手掳着花白的胡子,五十高龄的他,虽已两鬓斑白,仍见他老当益壮,不减当年风采。 他看向寒心,语重深长地说:“寒心,今日便是你离开朝昌独自面对困难的时候了,为师不在你身边,你要处处小心。” “是,师傅,寒心谨记师傅教诲!”寒心恭敬一拜,对于这个救她一命又将她培养成朝昌国唯一女军师的师傅,寒心打心眼里敬佩他。 十岁那年,她中了冷情一剑,若不是师傅见她智谋无双,武功绝世破例救了她,并将她带在身边传她毕生所学,她怕是早已到了地府,与爹娘团聚了。 “还有,为师要提醒你,在天睿你要提防几个人,一个是六王爷府的杜荟,还有一个便是三岁丧母封为睿亲王的南宫景,也就是你最大的仇敌。” “是师傅,寒心知道了。”她再拜道。 冷情却有些不解:“师傅,您要寒心提防杜荟,这个冷情知道,二十多年前,他乃是天下无双的‘木土军师’,是助无由国战神玄正王爷名惊天下之人,深受玄正王爷器重,此人上知天文下通地理,武功极高,智谋无双,医术出神入化,因而在天睿有‘神医’一名,寒心必须防着她。 但是这南宫景……冷情听说他只是个风流浪荡的纨绔子弟,常常流连烟花之地,好色成性,欺压无辜良民,胸无点墨,为人下作,光有一副空皮囊和皇帝无度的眷宠而已。” “啊欠!”谁在骂本王? 朝昌国边境的一家乡野小店中,一身白衣的南宫景正与两名青衣护卫在茅草搭盖的小店内吃着东西。 徒然打起喷嚏来,以他敏感的直觉来说,一定是哪个混账王八蛋在背后骂他。 因为在天睿,他偷偷走在街上去听,常常听到有人在他不在场的情况下,将他从上到下,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骂个遍,然后他一个喷嚏,就露了行迹,再然后就听到杀猪般的嚎叫声,再再然后,大街上所有的人都见鬼了似的跑得无影无踪。 他就纳闷了,他南宫景有那么可怕吗?还有,他南宫景真的有那么可恶?那么多缺点吗? 他认为没有啊?他只不过是爱喝喝花酒,偶尔吃东西忘记付银子,街上看到几个美人就摸摸她性感迷人的小屁屁,看到不顺眼的人就教训教训给他一两个耳光,仅此而已,还有吗?还有吗? 噢!还有,整个睿都的风月之地他都有特别优越的待遇,因为他是那里的常客。 可,这些与他们有关系吗?至于在背后将他骂得体无完肤吗? “景睿王爷,您没事吧?”贴心宝宝至剑一脸关心地问自家王爷,而桌上一块牛肉却被他偷偷夹到了自己的碗里。 一旁的至仁慧眼如炬,手中的筷子‘啪’地一下打在至剑手上,气呼呼地说:“至贱呀至贱,你不愧是天下至贱,想趁王爷打喷嚏时偷肉吃,这下被我抓到了吧?”他一把将至剑碗中的牛肉夹出来,就要往南宫景碗里放。 “算了,本王赏给他了。”南宫景吸吸高挺的鼻子,大手一拂将至仁的筷子拂开,一双皓月似的眸子左右一转,似笑非笑,似怒非怒:“要是让本王知道哪个混蛋在背后放暗箭,本王非宰了他不可。” “爷,不能便宜了至贱啊!肉既然到了小的手上,那就赏给小的吧!”说着不顾至剑喷火的眼神,筷子一收,急忙将肉往嘴里塞,狠狠嚼了起来,边嚼边笑:“真美味。” “爷,您看至霪,简直天下第一霪,连您赏给小的的一块肉都不放过。”至剑怒指吃得津津有味的至仁,恨不得打烂他的嘴。 南宫景从袖中掏出一块洁白的锦帕擦了擦嘴,性感薄唇勾起淡淡一笑,起了身:“无妨,那块肉本王已经喷了唾沫在上面了,让他吃吧!” “啊!哈哈!”至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双手猛地一拍,笑得好不得意,好不幸灾乐祸。 至仁正欲将肉吞下肚去,听到南宫景的话,面上一僵,胃里一阵恶心,赶紧侧过身去将肉猛吐在地上:“呸呸呸,爷,你你……” 第008章:回来做我的新娘 等他吐完,抬头一看,南宫景已经一身雪白锦袍飘扬而去,他赶紧起身追跑过去,大喊道:“爷,等等小的,前面就是朝昌国了,我们慢点,您要找的美人也不一定就是那女军师啊!” ****** 冷情数着南宫景的缺点,不由得身上一冷,似有一阵寒气从哪里袭来,让他身子不由得抖了一下,他四处望了望,风和日丽,哪来的寒气呢? 顿了顿他又道:“那个草包就不用算在内了吧?” 这一说倒让寒心对这个人起了点兴趣。 “冷情有所不知,以木军师的才华,他是不会屈尊在一个草包身边的,而十八年了,他一直对南宫景忠心耿耿,这其中,怕是有什么玄机,总之,寒心你记住为师的话便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提防一下总是无害的。”印池捻着花白的胡子,一脸的不放心。 寒心乖巧答了声是,心里却不以为然。 冷情看看天色:“时辰不早了,你们还要赶路,起行吧!” “嗯。早去早到,早准备,你们的任务很坚巨。”印池满眼期待地看着寒心,见寒心转了身要走,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来:“等等。” “师傅还有什么吩咐吗?” “为师还有两样东西要交给你。”他从袖中掏出两本小册子来,递给寒心。 寒心接过一看,一本是《睿都双艳秘史》,而另一本倒像是谁写的手撰。 “你此去天睿若想得到皇帝南宫宁的注意,必须熟读这本《睿都双艳秘史》,里面是皇帝与‘睿都双艳’所有的故事,知已知彼,这次任务你完成的几率便会大些。” “那这个?”寒心将手撰向前一伸,不知道印池的用意。 “这个是你娘的手撰,里面记载的,也是关于她与燕凤仪南宫宁以及你们父亲的事,为师本该早些交给你们,但是,你们年纪还小,为师不忍你们知道太多……” “娘的手撰?”冷情走了过来,拿过去打开,里面的字迹绢秀灵动,他仿佛看到一个身穿红衫的绝美女子在桌前写字……他猛然合上,心痛得闭目。 寒心也是满目哀伤,紧紧咬住红唇。 “当年你父亲在天睿潜伏十七年之久,也未能颠覆天睿,还落了个灭门之灾,所幸的是,你们最终还是死里逃生,回到了朝昌。” “十八年了,我们兄妹承受了非人般的痛苦,都是因为燕凤仪,今日一去,我一定先取南宫景的性命,以慰母亲在天之灵。” 印池无声叹了口气:“记得到了天睿不管恨意有多重都不能急于报仇,否则你们无法脱身。” “寒心知道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起程吧!” “是。”寒心将小册子放到怀中,收起哀伤,恢复坚强,走到女杀手面前,扬声大喊道:“朝昌的各位女英雄们,我们要出发了,此去天睿我等要杀狗贼,扬国威,名惊天下,凯旋归来!” “杀狗贼,扬国威,名惊天下,凯旋归来!”众女杀手亦大声回应,豪情壮志犹如男儿。 “出发!” “是!” 上好良驹已被牵了过来,象征着出行的披风也被男杀手们拿在了手上。 冷情接过寒心的黑色披风,亲自为她系上,眸中不再是慷慨激昂的豪情壮志,被离别的伤感代替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深深地注视着这唯一的妹妹,那高处不胜寒的孤独感又袭上心头,让他徒然想哭。 风神也温柔地为云仙系好披风,手收回时轻轻抚了抚她雪嫩的脸,他很想抱她一会儿,很想告诉她,他爱她,他舍不得她。 若不是他要留在冷情身边交战天睿,他一不定不顾一切跟随她而去,在她身边不离不弃。 云仙就快流出泪来,却怕被旁边的云妖看见,极力忍着悲痛,动唇而无声:“等我回来!” 风神亦回以无声之语:“回来做我的新娘。” 第009章:他们是无父无母的孩子 云仙终是忍不住心中的悲伤,捂嘴哭了起来。 那一天是多么漫长呀!要承受多少思念的煎熬才能实现?此次离去,她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云仙身旁的云妖不以为然地嘴巴一歪,将头撇了过去,用手遮着有些刺眼的阳光,无聊地站着。 寒心与冷情对视了片刻,难掩心中的悲伤,翻身上马,调转马头离去。 正欲鞭策马儿,身后传来冷情悲痛的声音:“平安回来!” 寒心鼻子一酸,泪就要落下,却是鼻子猛地一吸,极力将泪迸退,回头焉然一笑:“等我回来!” 岂不知,这一去,寒心与冷情却成了永别! 冷情也极力忍着眼泪掉下,点了点头。 自从家门被灭,他们命上这冷情寒心之名,他们便失去了哭泣的资格。 无论多少痛苦悲伤, 多少委屈无助, 多少恐惧彷徨, 他们都不能轻易掉眼泪。 因为他们没有爹娘痛爱,没有爹娘保护,没有爹娘关怀, 他们是无父无母的孩子。 没有人让他们依靠,他们只有自己坚强,坚强一点,再坚强一点。 可寒心却看到,冷情的眸中早已泪如雨下。 这是他们第一次分开,自从投到娘胎以后,他们从没分开过,生死同度,悲欢共享,风雨同舟,这一次,仅有十八的寒心,要独自去到那豺狼虎豹之地,为国为家报仇。 他不舍,却是无力留她。 她亦不舍,更是不能留下。 大风袭来,吹着风中对视两人的衣和发猎猎作响,仿佛那温柔的风也冷了下来,为他们的离别悲伤了。 “驾!”寒心一手紧紧一提僵绳,一手挥动马鞭打向黑色马儿,毅然离去,溅起尘埃无数在风中飞扬。 身后的云仙也是恋恋不舍地望了风神一眼,驾马追着寒心而去,其余的人紧紧跟上。 一时间整个风云庄卷起灰飞尘扬,朦胧了众位男杀手的眼。 她们这一去会在天睿卷起惊涛骇浪,会改写史篇,会血染江山…… 不知多久,尘埃落定。 冷情站在风中如落莫的夕阳,如枯败的残花,如逝去的流星。 寂寞如他,孤独如他,悲痛如他,更像是那月宫上的仙子,一身素白不染尘埃。 印池轻轻走至他身侧,摇着他那把随时不离手的羽毛扇,一手负背道:“圣上的旨意,由你接替寒心的职位,天睿的兵马不容小觑,不久的那一战,输赢无法预料!” 而冷情却胸有成竹,在风中轻启薄唇,吐出豪气万千:“师傅不必担心,冷情一定让这一战打得精彩万分,朝昌国一鸣惊人之时到了。” 印池只见他那浩月般的星眸中闪着华丽的自信,身上竟藏着让人没有发觉的惊世之才和无法亵渎的绝代风华,他这才发现,原来真正的谋略无双,应该是眼前这个有着女人都嫉妒的容貌的男子。 朝昌国的名声,怕是要在他手中扬名天下了。 ****** 寒心一路快马加鞭,不出两日已到达朝昌国边境处的一所小村庄,而身后跟着她的女杀手已只剩下十个。其余的人都分散开,以水路,陆路,官道,小道等不同方式前往天睿。 她身后的这十名女杀手,都是风云庄的一等杀手,个个身怀绝技,容貌绝美。 而这时,天已快黑了,前方的天空中乌云密布,黑压压地压下人间来,似要下雨了。 “女军师,天快下雨了,我们今晚在客栈歇息一晚再上路吧!天黑路滑的也走不快。”云仙驾马向前并肩骑在寒心身侧道。 寒心看看天色,天空中正闪着一明一暗的亮光,怕是雨马上就要降下,她往前面的热闹处望了望:“好吧,前面有一家客栈,我们在那里歇下吧。”说着已快马过去。 身后十名黑衣女子也加快速度跟了上去。 “哟,各位姑娘,这是住店还是打尖啊?”掌柜的见到来人不少,乐得眉开眼笑。 云仙答道:“住店,我们要六间上房。” “好的,好的。”他见这群女子个个标致动人,笑得合不拢嘴,忙朝一旁的小二叫道:“小二,上房六间,快带各位姑娘上楼。” “好嘞!”小二殷勤地跑过来,喜笑道:“姑娘请跟小的上楼。” 上了楼,寒心独自住了一间,其余的各自分配与自已关系好一点的姐妹各住了一间。 刚住进房间,外面就下起了瓢泼大雨,天也快速黑了下来。 寒心沐浴完只穿了白色中衣,大红色的肚兜透过中衣露出妖媚的几朵梅花来。 她披着宛如瀑布的长发,坐在铜镜前,端详着自己的如花容颜,听着外面哗啦啦的雨声,她想起三年前的那个雨夜来。 那一夜也是这般的大雨…… 第010章 天睿王朝233年,睿都东,抵死缠绵的雨夜,清雅小院畅音阁。 古色古香的房间,随风飘舞的大红幔纱内,若隐若现的赤裸男女诈现无限春光。 青烟迷漫处,红烛火光摇曳,女子褪落在地的大红色梅花肚兜都显示出,这是一对新婚夫妻的洞房花烛夜,只是外面的雨,似乎下得太不是时候。 但是云寒心却觉得,这场雨下得正是时候,可以将他们激烈欢爱的声音掩埋在这雨声里。 这雨让她更加热情燃烧内心的欲火,让在她身上驰骋的男子倾尽所有的爱。 然,这一夜的蚀骨沉沦,却只是两个互相稳瞒身份的动情男女的一夜放纵。 万千风华的男子急促而低沉的呼吸声,足以显示出他此刻身体的极至舒适,身下妩媚娇滴的雪肤女子全身呈现迷人的粉色,火热身子的缠绵,两颗狂热的心的融合,让这一场爱发挥到极至。 他从她身上下来,侧抱着她柔滑的身子,温柔地抚摸着他在她身上留下的一条条红痕,低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却暗下一双像一汪清澈湖水的眸子,小声问:“名字有那么重要吗?只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 “你不想说就算了,那我告诉你我的名字。”他咧开嘴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皓齿,有些孩子气。 “不。”她细手抚上那性感的薄唇:“别说,我们都别说,不要管什么身份名字。我是我,你是你,你只要知道,我爱你,而我知道,你爱我,就够了。” “好!就依你,但是今天晚上,你是我的,你喜欢梅花,我就叫你梅儿好不好?”他咬上她的耳畔,在她耳边低语,温柔的气息流窜过她白嫩的脖颈,惹得她身上又滚烫起来。 她反身主动吻上他,两具火热的身子再次交缠在一起。 “爷,那娘们儿太泼了,竟敢打爷。”门外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将寒心的缠绵思绪拉回了现实。 她起身走向房门打开,朝外面望去,只见两三个高大男子的落迫背影正消失在回廊处,其中那白色身影竟有一丝似曾相识之感,身影没一会儿就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她关上门回到铜镜前,徒然有种失落感。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寒心心中还有思绪中那未退去潮热。 而刚刚那消失在尽头的南宫景却是一身湿淋淋地回了房间,怒气爬上那张冰雕玉琢似的脸,而身后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还在嘀嘀不休。 “爷,这事不能怪至仁,都是至贱说那妞不会反抗的!”至仁一脸委屈,飞扬跋扈的眉毛下一双小眼睛委屈地眨啊眨的。 至剑一听,两眼一横,两手往腰上一叉,大脚一迈,破口大骂道:“你个死淫贼,明明是你说那娘们儿像爷所说的那美人,现在你反过来怪我,看我不打烂你的嘴。”说着扬起手掌就要朝至仁打去。 “打就打,谁怕谁。”至仁也不甘落后,挽起衣袖就要向前。 “你们闹够了没有?都给本王滚出去。”南宫景真是忍无可忍,怒吼了出来。 他俊脸黑如炭,两条剑眉拧成了八字,一双丹凤眼迸出万丈怒火来,性感迷人的薄唇紧紧抿着,就这样用利剑一般的目光盯着这两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似有将他们直接丢出去的冲动。 “爷、爷……” 两个作势要大打出手的家伙,被南宫景一声怒吼吓得僵了全身的动作,结结巴巴唤了自家主子一声,一脸的不敢置信。 他们从小跟着南宫景在六王府长大,是六王爷精心挑选、精心栽培出来保护南宫景的,六王爷在他们身上花费的精力足以证明,南宫景是六王爷的心头肉,若大的六王府,妃妾成群,却独独只有南宫景一个孩子,而且是三岁丧母便被圣上收为义子封为亲王的仅有一个。 南宫景三岁封王,得天子无限圣宠,出入宫闱犹如进风月楼那般勤快嚣张。 在睿都城,他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就连即将继承大统的太子南宫颐他也是见不行礼如同无视。 太子多次告状到皇上面前,圣明的皇帝陛下每次都是站在南宫景这边,太子反而得到皇上教训:身为长兄又是太子,就不能让得兄弟一点吗?太子心含怨怼,处处与南宫景过不去,好在南宫景精明乖张,文采出众,武功卓绝,太子文比不上南宫景,武也打不过南宫景,每次找茬都不过是自找苦吃。 在睿都城,景睿王爷乃是红过整片天的人,皇帝最大,世人最怕他,但皇帝最怕的却是南宫景。没有人敢惹他,因而造就了纨绔、嚣张、风流、不可一世的他。 得天独厚如他,天之骄子如他,风华绝代如他,霸道狂妄如他,才华横溢如他。 但是这样的南宫景,对他们从来没有一点王爷的架子,他们在这个‘随便’的睿亲王面前更是口无遮拦、肆无忌惮,没大没小…… 而像今日这般发火还是头一次! 他们吓得不知所措,愣在那里,嘴唇动了动,说不出声音来。 南宫景深吸一口气,摆摆手:“你们下去吧,本王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是、是,爷,你好好休息,小的叫小二送热水过来,吃的喝的也马上送过来,你早点休息……” “还那么多废话,走了,吵得爷心烦!”至仁将喋喋不休的至剑推出房门,顺手将门带上,走了。 南宫景还隐隐听到回廊上传来至剑的埋怨声以及和至仁的打闹声。他揉揉头,走到窗前,听风看雨。 每每这样的雨夜就会让他心神不宁,烦躁不安。 这样的雨,这样的夜…… 与三年前的那个雨夜一模一样。 梅儿,你到底在哪里?本王好想你,三年了,每每这样的雨夜,本王便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你的眉你的眼你的唇都让本王魂牵梦移,本王真后悔,那晚没有继续追问你的名姓,就连你家住何处都不曾得知,本王天崖海角四处寻找你的芳踪,但都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从袖中摸出一朵血红梅花来,细细抚摸着,似在抚摸芳华少女绝美的脸,那般视作珍宝,那般柔情似水,那般小心翼翼。 细细看去,原来那朵妖娆的血梅花竟是一枚杀人至命的暗器,名为‘梅花钉’。 三年前。 睿都城繁华熄灭后的寂静大街上,南宫景一袭白色锦袍,手持玉骨折扇,悠闲地坐在一处高楼之上,望着那一轮残缺不全光线微弱的月儿,心里无比惆怅。 他在等人,等一个刺客,一个已经暗自刺杀了无数朝廷命官的刺客,一个大言不惭,扬言要在今夜取左相燕不离人头的狂妄刺客。 “唉,岁月无声呀!想我南宫景一世风流,这样的夜色却在这屋顶吹着夜风,那些个美人呀,本王对不住你们呀!”南宫景独自悲叹起来。 坐得累了,索性躺在了屋顶上,双手交叉放在了脑后当枕头,弯起两只修长的腿叠着,一晃一晃,吹风赏月,好不惬意! 风徐徐吹来,吹动他洁白的衣摆,他徒然一笑,听到远处正有人朝这边而来:“唉,终于来了,本王等得好累啊!”他坐起身,摇着折扇等人过来。 只见黑夜中一个身着黑衣,黑巾蒙面,手握宝剑的人,脚不沾地在空中腾云驾雾一般而来。 她要去完成今晚的任务,刺杀天睿左相燕不离。 她杀人有一种习惯,就是事先通知对方,然后再光明正大取他性命,她杀人从不偷袭。 第011章:你爱上我,我也爱上你了 黄昏时分,她已将消息散布出去,今夜将要取左相燕不离的人头,所以她现在要去的地方,是东面的左相燕府。 而她不知道的是,左相燕不离的人头要比她先前杀的任何一个官员的人头都要难取。 而她在这一夜遇上了她生命中最爱的男人。 飞檐走壁停在了一处高楼的弯角上,刚落脚就见前面的一座高楼上坐着一个人,一个白衣飘袂,风度翩翩的美少年,见到她来,那少年眉眼带笑,眼波流转间凸显出无限风流,一身白衣坐在黑夜中却生出绝代风华来。 采花贼?这是黑衣女子见到他的第一感觉。 她犀利的眸子正与他那双皓月似的凤眸对视着,却听那华服男子开口了:“姑娘,三更半夜的,你不在闺房好好睡觉,爬这么高溜达,小心摔了。” 黑衣女子闻言心头一惊,他如何知道她是女的? “你是何人?”一身黑衣直立在屋檐上那弯角之上,风吹发舞,黑衣如魅,那话语如同寒风中的一把利剑唰地一下就刺了过去。 他还坐在那里,满身风华浑然天成,他语中含笑:“我还想问你是谁?在下只是在屋顶上听风赏月,姑娘这么晚穿得一身黑衣倒像是个刺客!” 黑衣女子又是一惊,原来他是在这里等她,恢复平静,她语中更寒:“你在等我?” “哈哈哈,姑娘果然冰雪聪明,只是不知道这面巾下是张什么面孔?”说着也不及黑衣女子回话,他便飞身向前,落在了另一处弯角上,与她对面而立。 女子眸中露出一丝吃惊,这轻功恐怕在她之上。 南宫景站起来,更显风华,白衣锦服昂藏七尺,气宇轩昂立于风中,点点淡月下,阴暗中仍能见到他两排皓齿,洁白如珠。 “你想怎么样?”黑衣女子紧握手中宝剑,而另一只手的衣袖却微微一动,至命武器就要朝南宫景发出。 南宫景浅浅一笑,手中折扇一收,衣袂飘荡飞出:“在下想一亲姑娘芳泽。” 犹豫了片刻,女子放下了袖子,抬手拔剑,与南宫景打了起来:“你下流。” 南宫景没有武器,而他手中的玉骨折扇却被他挥得乱花起舞,一张一合,将女子的剑气尽数挡去,打了几个回合,女子也不曾伤他分毫。 这人武功如此之高,长得风度翩翩,全身上下流露出不可亵渎的君王贵气,可惜生得一双桃花眼,不知祸害了多少女子? 一边与南宫景打着,黑衣女子不禁感叹起南宫景的容貌来。可是这一感叹,她面上的黑巾就被南宫景的一只白肤大手夺了去。 黑巾下的脸毫无遮挡地暴露在了夜色中,一阵风吹来,将女子青黑如瀑布般的秀发扬起,她惊得赶紧一个回身飞落在屋顶上,目光毒怨地盯着那风流之人。 南宫景见到那张印入眼帘的倾世之颜,面上一征,这女子长得好标致,五官搭配完美到极至不说,特别是那双眼睛像一汪清澈的湖水,他能感受到那湖水正在荡起清幽的浪波,如雾气萦绕,如薄云包围。 美哉! 妙哉! 他心微微颤了颤,这双眸子竟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他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么一双动人心脾的水眸! “无耻!” 黑衣女子一声怒骂将南宫景拉回现实。 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得意地扬扬手中的黑巾:“姑娘长得真美,是在下见到过的美人中最美一个,令在下都动心了呢?” 不知为何,本来怒火中烧的女子,听到南宫景这句不知真假的话后,平静的心砰砰地跳了起来,脸上也火辣辣的烫了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有男人这样夸赞她,在朝昌国,她是最出色的杀手,心狠手辣,所有的人都惧她三分,没有人愿意靠近她,她身边只有冷情。 如今听到眼前这个气度不凡的男子这样说她,她心底竟燃起一丝莫名的开心,嘴角也不知不觉扬起了一丝妩媚迷人的笑容。 “美!太美了!”南宫景看到女子嘴角的笑意,如春水印梨花,如雨后出尘莲,如寒风欲血梅,各种风情交叠融合,在她身上却是那般惟妙惟肖,美不胜收。 他似被蛊惑,忘记了眼前乃是近月来,刺杀无数朝廷命官的女刺客,黑夜中的魑魅,他走向她,在她面前停下,如果说,远处看到的美是倾城之美的话,那南宫景现在看到的,就是倾国之美。 他自负认为,自己虽是男子,也有着女人都妒忌的容貌,而在她面前,他觉得自卑,自己的美只能称为‘小家碧玉’,而她才是‘大家闺秀’。 “姑娘,你简直让在下欲罢不能。”他发出低沉而温热的惊叹,不由自主地靠近她,白皙修长的手指抚上那张雪颜,慢慢往下,游到那饱满欲滴的红唇上,然后两只手指钳制住她冰削似的下巴,忘情地将自己的薄唇吻了上去。 女子全身一颤,只觉得是被天上的闪电劈中了,一股酥麻感在血液中四处窜流,竟一时忘了反抗,由着她将自己拥入怀中,激情地吸允着自己的唇,那种软软的,酥酥的感觉让她觉得那么美好,甜蜜。 十五岁的她,犹如夜间刚刚盛开的血红梅花,清香萦绕,妩媚动人。 南宫景的欲火就这样被她完全引发出来,一双大手不停地在女子身上摸索着,就要伸进黑衣里,摸上胸前那香软处。 忽然。 “天干雾燥,小心火烛。” “绑绑……” 一声打更声将女子的思绪拉回到现实,她恼羞成怒,一掌打向南宫景,袖子一扬,几枚梅花钉哗哗地射向南宫景。 南宫景吃了一掌正捂着胸口皱眉,没想到眼前又飞来暗器,他唰地一声打开折扇三两下将暗器挡去,正松了口气,一枚被他挡去的暗器又飞了回来,他根本措手不及,眼见暗器就打中他的胸口,他料想必死无疑了。 谁知最后关头,暗器却是偏了一下,打在了他的手臂上,他捂住血流不止的手臂,只见得女子细手一收,他才明白,原来是她放了他一马。 女子愤恨地瞪了南宫景一眼,飞身消失在黑夜中。 而南宫景却在那愤恨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不忍及不舍。 第二日的深夜,南宫景依旧在屋顶等她,她也准时到达。 今夜的月亮很亮,虽是弯弯小月,却似比昨夜强了许多。 两人对面而立。 她说:“你还敢来?” 他答:“只为等你!” 她问:“伤怎么样?” 他笑答:“不过是皮外伤,伤不到哪里!” 她亦笑:“那就好。” 他近她几步,露出无奈厚脸皮行径:“你在担心我?” 她防备地后退几步,平静如风:“没有。”而那双浓情肆意的眸却出卖了她。 他自信满满,咧嘴一笑,那两排皓齿在月下洁白耀眼:“你撒谎。”他再近几步:“你明明爱上我了,却是这般口不对心,你若是觉得先承认爱上我很难堪的话,那我先说,我也爱上你了。” 女子握剑的手一抖,身体滚烫起来,她撇过脸去,仍旧否认:“你胡说,我没有,我要走了。”她想逃,想在他看透她之前离开他的视线,她的傲气不允许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戏弄占便宜。 “姑娘,我是真心的!”他对她欲要离去的背影大喊,似宣告天下。 女子背影一僵,愣在了那里。 南宫景向前,一把将她抱住,紧紧地,让她无法挣脱:“别拒绝我,我真的爱上你了。” 女子愣了一下,一股被人羞辱的感觉由然而生,她气得用手肘用力一撞,将南宫景撞离了屋顶,直直摔了下去。 “啊!”南宫景大叫一声,却是不用轻功,就这样坠了下去,眼看就要摔在街道上。 那是坚硬的青石,从这么高摔下去,不死则重伤。 女子吓得失色,急忙飞身下去,追上他,抓住了他的手,正要飞上去,手中却有一股大力将她拉了下去,然后,她正好落入了南宫景的怀中,与南宫景一起慢慢坠了下去。 女子也不知怎么回事,他们俩落到地面,却是很轻很慢,像是慢慢躺了下去一样。 第012章:此情已尽,勿念 女子吓得失色,急忙飞身下去,追上他,抓住了他的手,正要飞上去,手中却有一股大力将她拉了下去,然后,她正好落入了南宫景的怀中,与南宫景一起慢慢坠了下去。 女子也不知怎么回事,他们俩落到地面,却是很轻很慢,像是慢慢躺了下去一样。 就这样,她被南宫景紧紧搂在怀中,她压在了他身上,四目对视,深情交替,他们眼中柔情肆意,她终是落入了南宫景那温热的深渊中。 南宫景突然翻身上来,将她压在了身下,吻上她那诱人的红唇,她也无法自制地回应,两人拥吻在宽阔寂静的大街上。 柔情燃尽,他放开她微微红肿的唇,却是不起来,含情脉脉地看着她:“你真美,美得让我一分一秒也不想放开你。” 女子心里甜如蜜,满脸通红,被他看得羞涩难耐,一把将他推开,正好撞到了他受伤的手臂。 “啊!断了!”他痛得大叫,捂着受伤的手臂,痛得脸色都变了。 “怎么样?我看看。”她急得抓住他的手,慢慢将他的袖子挽上,只见包扎好的白布带已经血红一片,她眉头紧蹙,轻轻拆开布带,看见他手臂上那个血红的梅花烙印后,心里一痛,差点落下泪来,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来,打开,撒了些粉状的药在上面,然后重新为他绑上。 “你心疼了?”南宫景盯着她,视线一刻也没离开,看到她对自己那么紧张,那么细心,他真的觉得这伤受得值了。 女子听到南宫景说穿她的心思,心里又一阵恼怒,放开他的手,赌气道:“谁心疼你了,别臭美了,我才不管你死活呢,以后少出现在我面前。”她站起身要走。 他也起身,跟上她,走在她身边。 十八岁的少年与十五岁的少女并肩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女子的头只及男子肩膀,男子弯身低头在她身侧,有说有笑,两人慢慢远去,模糊的身影仍旧可以看出女子的步伐越来越轻快。 而后的日子,南宫景成了夜猫子,白天在六王府蒙头大睡,夜里出动与黑衣女刺客约会,两人感情越来越深,泥足深陷不能自拔,而两人却一直隐瞒着对方的身份,谁也没问也没主动说。 无端出现在睿都城的女刺客渐渐失去消息,左相燕不离也继续安然无恙地活着,所有人都放下心来,以为这场血腥就此结束了。 而在东边清雅的畅音阁中,常常深夜还听到有一男一女的淡笑声。 渐渐地,南宫景发现,女子越来越消沉,与他在一起时经常一个人发呆出神,问她什么事,她每每都是摇头不语,南宫景也没在意。 直到那个雨夜,南宫景在畅音阁等不到女子,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女子一定出了什么事?又或者是,女子去做什么事了? 果然,当他赶到左相府时,左相府已躺了一地的尸体,地上雨水混着血水格外腥红,而女子的剑已抵在五十高龄的左相燕不离胸前。 那把剑在雨夜中泛出寒光万丈,他这才知道,他一直想拔出来一睹风采的宝剑竟是这般寒气逼人,果真是一把绝世好剑。 而这把绝世好剑现在却抵在他外祖父的胸口上,握剑的是他深爱的女人。 眼看女子的剑就要刺进燕不离的胸口,就在这千均一发之迹,南宫景飞身而上,挡去了女子的剑。 燕不离却吓晕在了大雨中。 “为什么?”他眸中不再是温热,而是冰冷的怒火。 女子紧紧抓住剑柄,面上也是极冷:“这是我的任务,我必须执行,燕不离必须死。” “你爱我吗?”他握着拳头问。 她愣了一下,心痛袭来,却是无情道:“爱又如何?他还是得死。”师傅已经下了死令,若是再不杀了燕不离,她便马上要回国领罚。 南宫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向前几步,雨水打在他俊美的容颜上,如珠子般滚落:“爱我就不要再杀人,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而杀人,但是只要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再杀人,更不会让你杀了他……”因为他是我的亲人,我最敬爱的外祖父,你杀了他,我们俩个还有机会在一起吗? “你阻止不了我的!”她眸中锐利剑一般闪了过去,刺痛了他的心。 “那你就先杀了我!”他亦坚决,紧紧盯着她。 “……” 风雨中,两人陷入僵持中,雨越下越大,打在脸上生生地痛,地上尸体上的血迹被冲洗干净,泛着漂白后的苍白,格外吓人。 四目相对的眸子中泛着无以复加的痛苦与挣扎。 终于, 女子输在了那万丈柔情下。 “我可以不杀他,但是我们从此不能再见面。”她飞身离去,消失在雨夜中。 南宫景惊愕般回过神来,追着她而去,在那日相遇的屋顶上,他追上了她,紧紧搂着她,不让她离去。 她哭了,雨夜中没让他发现,没让他发现她的心痛,他们之间根本不可能,天睿是她的死敌,她怎么能爱上敌国之人? 她总一天要倾覆天睿,报家仇国恨,再纠缠下去,不过是再添伤痛罢了。 但是他的吻融化了她的心,她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深情,想到马上就要离开他,她心痛如绞,她热情地迎合他,不愿再骗他,有多爱他就释放多少热情来回应他。 他们来到了畅音阁,尝尽鱼水之欢,散尽了身心的慰藉…… 终于烈火燃尽,他沉沉的睡去了,她却从他温暖的怀中轻轻出来,穿上衣服离去,将一直跟在她身边从未离过身的不弃剑放在了桌上。 南宫景再次醒来,怀中早已没有人儿的身影,那抹清雅幽香早已淡去,他急忙起身,只见到桌上她视作生命的剑和一封信。 他颤抖着打开,里面只有一句话:“此情已尽,勿念。” 他追出去找,却只能在路上伫立,他不知她名姓、不知她家住何处,他何从找起? 两眼直呆呆向前望去,木头一般地站在那里。 一手握着剑一手握着信,呆呆地站在被大雨冲洗干净的街上,只觉得他的世界暗了,她走了,将他世界里所有的光彩都带走了。 他将信贴在唇上,信上还有她不小心遗留下来的体香,终是成了他最后的眷恋。 此后三年,他找遍整个睿都,都找不到那个黑衣如魅的绝世佳人,他流连风月之地,风流之名越发响亮,而在那些女人的身体上,再也找不到那种让他泞漓尽致的美好。 每当像那夜的雨夜,他便辗转难眠,想念她娇嫩身子的妩媚。 终于,在近日,他得知消息,在朝昌国,有一名喜着黑衣的女军师,武功极高,善用梅花暗器,在朝昌国名声大震,直觉告诉他,那朝昌国独一无二的女军师一定是他魂牵梦系了三年的梅儿。 他便不辞千里之遥,带都着两名护,来到西北方向的朝昌国寻找他心爱的女子。 第013章:被她甩了一个耳光 终于,在近日,他得知消息,在朝昌国,有一名喜着黑衣的女军师,武功极高,善用梅花暗器,在朝昌国名声大震,直觉告诉他,那朝昌国独一无二的女军师一定是他魂牵梦系了三年的梅儿。 他便不辞千里之遥,带都着两名护,来到西北方向的朝昌国寻找他心爱的女子。 今日下午时分,他正带着至仁至剑在街上溜达,看着朝昌国特有的风情和婀娜多姿的美人,谗得他欲火难耐,正好对面有一黑衣女子,背影像极了梅儿,他在至仁至剑的怂恿下,‘轻薄’了那黑衣女子,谁知那女子烈性十足,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狠狠骂了他几句甩头而去。 他是谁?天睿王朝红遍了整片天的南宫景,三岁封为亲王,史无前例的恩宠,见到一国之君也不必屈膝的他,今天竟然让人甩了一个耳光? 这是侮辱,极大的侮辱。 要是在睿都城,这样的人一定是关入大牢秋后问斩的下场。 但是这是人家的地盘,没有人会甩他,他只得吃了这个哑巴亏,满肚子怒火无处发泻。 人有时候倒霉了,喝水都会塞牙,穿道袍都会撞鬼,这不,天说变就变,不一会也大雨就罩了下来,将他全身淋湿透彻。 “唉!梅儿啊,你可将本王害惨了,害了这相思之苦不说,还得历经千辛万苦到处寻你,你到底在哪儿呀?”南宫景双手撑在窗台上,望着这大雨心中惆怅不已。 他突然伸出头去,索性让雨水啪打他混乱的头,让雨水冲去她的影子。 雨水湿了发,顺着脸流下,他仰天大喊一声:“梅儿……” 声音在雨声里消散,最后只剩下哗哗的雨声,他缩回头,甩了甩水,将窗子关上。 寒心正在房里睡觉,徒然被一声大喊惊醒,她清楚地听到了他的声音,他在叫她,他在哪? 她急忙揿被起床,打开房门朝外面看去,回廊上很安静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有几盏微黄的灯笼随风飘摇。 听到她的开门声,云仙忙从隔壁房间出来:“女军师,发生什么事了?”她还穿着一身黑衣,明显还没睡。 寒心看她一眼,道:“没事,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没有啊,我一直在房里,没有听到声音,也许是雨太大了,吵到女军师休息了。” 寒心点点头:“也许吧,你怎么还没睡?睡不着?在想风神?” 云仙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目光中尽是哀伤。 “进来吧,我有话对你说。” “是。” 寒心坐在桌前,为云仙倒了杯水,又为自己倒了一杯,指着对面的凳子道:“坐吧!” “云仙不敢。” 寒心嘴角一笑:“这有何不敢,私底下不必那么拘束。” 云仙点点头依言坐下,接过寒心递来的水:“女军师有什么事吗?” 寒心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徒然问道:“云仙,你说想念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云仙微微一愣,有些难以启齿,脑子里闪过风神的脸,她眸中光彩肆溢,缓缓道来:“想念一个人犹如看到自己喜欢的手饰没钱买,犹如饿了没有饭吃,犹如想飞上高楼赏月而攀爬不上,犹如河里的鱼儿没有水,那种欲罢不能,想见而见不到的煎熬,犹如心中有千万只虫子在撕咬,痛不欲生。” “是啊,云仙,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我的心要被撕碎了,好难受,真的好难受。”她喃喃低呼,紧紧握着手中的茶杯,似是要将内心的痛苦捏碎。 云仙微征,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女军师有这种神情,那么痛苦,那么压抑自己的感情,现在的她,完全不像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女军师,倒像是一个思念爱人而无法见面的小女人。 她吃惊道:“女军师还在想他?” 寒心点点,晶莹透澈的眸中痛苦越来越浓:“想忘忘不了,他的影子已经定格在我的脑中,每当这样的天气,就像风湿一样出现,撕咬我的心,云仙,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忘记他?” “女军师,云仙的心情正如你一般,你问云仙,云仙怎么能给你法子?” 寒心叹了一口气,走向窗子,伸手推开,雨声拥挤地钻了进来,带着丝丝寒意,她不由得拢了拢衣领,独自道:“为何?我们只是一般平凡的女子,却是要承受这么多的煎熬,不能穿自己喜欢的衣服,不能打扮得清新动人,不能像别的女子那样在父母怀中撒娇,不能有自己的爱情?只能包裹在一身黑暗中,逃不掉也挣不脱。” 说到此,她心里狠道:都是燕凤仪那个女人,若不是她,她们兄妹怎么会落个满月灭门的下场。垂至身侧的手紧紧握了拳,南宫景,我云寒心第一个就要取你的人头忌拜我夜家满门。 云仙也起身走过来,望向窗外:“是啊,云仙有时候在想,有没有那么一天,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到一个世外桃园,平淡地过一生。” 寒心松开拳头,诧异地看过去:“世外桃园平淡过一生?” 云仙点头:“女军师没想过吗?也许我们都可以挣脱这牢笼。” 寒心徒然笑了,两弯月眉扬出万种风情:“那是痴人说梦。”如果朝昌国的杀手和细作能挣脱牢笼,那十八年前,爹完全可以带着娘离开天睿,何以落得个家门尽灭的下场。 朝昌国的杀手此生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除了为国尽忠外。 若想逃离牵制,除非朝昌不复存在! 寒心徒然打了个寒颤,她脑中怎么会有这么大逆不道的想法? “也许真的有那么一天呢?”云仙眼中尽是希望的光芒。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希望和冷情好好活下去,不再牵扯到这家仇国恨中来。”想到冷情那孤寂单薄的身影,她微微地心疼。 “那他呢?”云仙盯着她。 寒心也看着她,半响她看向窗外:“他是谁我都不知道,不知道他成婚与否,可曾记得世上还有我这么一个人?” 云仙无话可答,两个人静了下来。 风呼呼的吹,雨势稍稍小了些,天色越发黑沉了呢! “好了,天晚了,明日还要赶路,你回去睡吧,别想太多了。” 云仙点点头:“女军师也早点睡。” 云仙走到门口,寒心又想起一件事来,问道:“云妖和谁住一块呢?” “云魅!” 寒心倒是好奇起来:“她们没有闹?” “暂时没有……” “你个贱人,看我不打死你!” “骂我贱人,你比我更贱,打就打,马上打,谁都别想睡觉了,不分出个胜负不要睡!” 云仙话还未落下,隔壁房间便传来了对骂声。 寒心朝云仙看去,嘴角勾起笑意:“还真没让我们失望。” 云仙也笑了笑:“我去看看,别闹出什么事来,我们可是有重任在身呢!” 寒心点点头:“去吧,我先睡了,你们也早点睡,叫她们别吵到其他人休息,如果不听就说是我说的。” “是!”云仙打开门出去。 “你个不要脸的骚货,我X你祖宗。” “你才是个骚货,你全家都是骚货,我掘你祖坟。” 辱骂声立即大声地钻了进来,简直不堪入耳。 云仙带上门离去,声音也被关在了门外,寒心无奈一笑躺上床睡去。 云仙来到云妖云魅的房间,推开房门,见两人已经掐在了一起,头发凌乱,珠钗耳坠全掉在了地上,衣口也被撕破了,露出胸前的雪肤来,这两人简直不像是两个武功高强的杀手,倒像是市井泼妇。 “吵什么吵,明天还要赶路,耽误了正事,你们俩个能担得起吗?”云仙拿出老大的威严来,朝死死扭打在一起的两个妖魅女子吼道。 “贱人,你还不放开。” “骚货你也放开。” “大姐,都是云妖那个贱人,竟敢明目张胆和我抢男人……” “大姐,你别听这骚货乱放屁,那男人明明是我先看上的。” 两人见到云仙前来纷纷罢了手,急冲冲来到云仙面前数落着对方的不是。 第014章:女人不能没有男人 云仙沉了脸,怒道:“好了,你们有完没完,在军营抢男人就算了,怎么出了门还这么浪荡?你们别忘了,你们身负重担,此次去天睿事关重大,绝不能有任何闪失,你们这样吵吵闹闹要是暴露了行踪怎么办?” 云妖一张妖精似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服气,火红的唇微微动了动,想说又不敢再说。 云魅一脸鬼魅之色,涂了黑色蔻丹的手指整了整被扯乱的衣服,深红的唇一张一合道:“大姐你不能这么说,食色性也,每个人都是与生俱来的,这女人天生就是须要男人滋润的,要是没有男人的柔情,就会像枯萎的花儿一样没有色采。”白手黑甲抚上鬼魅般的脸,说得理直气壮。 “没错,这女人要是没有男人啊!就像一桌美味佳肴忘了放盐,虽然色香十足,却缺了味,光有一副空皮囊而已,女人呀!要有由内而外的美。”云妖涂了血色蔻丹的手在自己身上从上到下一扫而过,妖孽般的身子妖娆妩媚。 云妖云魅年龄一样大,比云仙少一岁,一个妖艳,一个魅惑,任何男人都逃不过她们的手掌心,两人在军营中常管所有的军妓,自然狐媚功夫浑然天成。她们俩向来谁也不服谁,常常闹得整个军营鸡飞狗跳,女军师向来不管她们,只要不闹出人命来,就当没看到。 两人便更加肆无忌惮,常常为了点小事大打出手,却从来不动武功,只是像一般妇人那样,抓头发,扯衣服,也许是怕真的闹出人命来,女军师那里不好交待。 云仙沉了脸,现在怎么不吵了,还一唱一和教训起她来。 “少来这一套,别说我这个做大姐的没有提醒你们,少主可是发了话的,风云庄不能淡情说爱,若是被少主知道,你们俩个的下场是知道的。” 云魅被吓到了,乖乖住了嘴,黑指不由得捂向白嫩的脖子,这脑袋她可喜欢着,可不能丢了。 云妖却不以为然,双手环抱胸前,底气十足道:“大姐,要老二我说呀,禁情爱,你与风神可是第二个要被处罚的,可少主不也没杀你们,云妖可不是被吓大的。” 云仙眉头紧蹙,一张脸已黑如墨,她紧紧握了拳,心里恨道:若不是你在女军师面前告状,我与风神如何会被发现?风神又如何会受少主那致命一掌?你竟然还不知收敛,哪壶不开提哪壶? 简直不知死活! 云魅吃了一惊,如梦初醒般:“什么?大姐与风神?哦!我明白了,难怪最近大姐怪怪的,总是没事就往庄里跑,原来是与风神对上眼了,他们是第二,那第一是谁?” 云妖见云仙吃鳖不语更加得意,肆无忌惮起来:“第一个不就是女军师,三年前,她呀……哎哟!”话未说出,她已捂上左脸,痛得叫出声来。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到了云妖左脸上,云仙素手一收,怒吼道:“放肆!这话你也敢说,要是被女军师知道,谁也救不了你!” 云魅惊得捂住黑唇,一双同样画得黑如鬼魅般的眼睛瞪得极大。 这可是大姐第一次发火打人呢,大姐一向脾气好,任云妖如何放肆她都不与之计较,今日竟是打了云妖,看来大姐是真的生气了。 还可以证明一件事,三年前,女军师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大姐二姐都知道,所以云妖才能在大姐和女军师面前如此放肆。 这事,她也得去琢磨琢磨才行! 云妖被打得住了嘴,一双妖气十足的眸子闪着怨恨,灼灼地盯着云仙。 云仙看着她再道:“我告诉你们,女军师是我们的主子,就算她真的错了,也还是我们的主子,我们都没有资格去指责她,更何况像你这般不知死活地四处宣扬。 我是你们的大姐,错对与否你们也没资格去评论,少主既然不降罪,自然有他的用意,你们整天口无遮拦,小心送掉你们的命!” 云妖听其之意,心中不服气,嘴上却服了软:“云妖知错了。” 云魅也说:“老三也知错了。” 云仙见她们认错,心中的怒气也一点点消了下去,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明日早起,记住,女军师的事,别再提,我就当什么都发生过。” “云妖知道了!” 云仙走后,云妖的低眉顺眼立即变成了怨恨毒恶,怒气将桌上的茶具全扫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巨响,瓷器碎了一地。 “不过是个下贱的戏子之女,凭武功比我高了那么一点,竟然爬到我头上指手划脚,什么东西,总有一日,那老大的位置我云妖一定坐上去。到时候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云妖双手叉腰大声骂道,气得涨红了那张妖精似的脸。 云魅幸灾乐祸道:“刚刚她在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气焰这么高?人家都走了,你在这嚎个屁呀?你真那么能耐,当年比试排身份的时候你就打过她呀,如今已是板上定钉,你呀!永远都是低她一等咯!”云魅说着,轻快地朝床上走去:“唉,真累呀!我先睡了,你慢慢骂,小心让她听到,不给你好果子吃。” 第015章:抱了一下而已 “让她听到又怎么样?仗着女军师器重她,在我面前狐假虎威,我云妖才不怕她!”她朝门口走了几步,声音也加大了些。 “得,你厉害,我睡了。”说着将被子一盖,翻身睡去。 云妖紧紧握拳,心中恨道:云仙,我一定不会让你得意太久的。 云仙其实什么都听到了,她虽然与云妖之间隔了寒心的房间,但是终是隔音效果不好,一字一句尽收耳中,她不想与云妖计较。 自从那场决定身份的比试上,云仙赢了她,成了她的大姐后,云妖便开始明里暗里针对她。 偶然一次被云妖撞上与风神在一起,她便知道,云妖一定不会放过她。这不,那次与风神偷欢,若不是云妖悄悄跟着她,然后回去向女军师告秘,女军师何以会三更半夜回到风云庄?让她和风神差点丧命? 她一直不说并不是她不知道,而是不想与她计较,她是‘云’的老大,女军师最信任的人,她不能让女军师失望,那次之事,她已让女军师心寒,她不能再让女军师为难。 她娘亲虽然是个戏子,因爱上了朝昌国一个大官的儿子而身心俱付,最后被抛弃,含恨而终,连仅有五岁的她也一同丢出了府,小小的她不得不在街头卖身葬母,最后逼于无耐进了风云庄的杀手训练营,历经千辛万苦成就一身武艺。 那是流过多少血泪才成就的今天,她连这些小事都不能忍的话,她还有什么能耐成就大事,名惊天下? 翌日,天晴日朗。 寒心一早便起身出了客栈,门口已站满了人在等她了,临走时她点了下人数,发现老四云药不在。 “仙儿,药儿呢?还没起来吗?”寒心已翻身上马,对正牵马过来的云仙问道。 对于迟到爱睡懒觉的人,她真是无可奈何,但是今日爱睡懒觉的老十云朵都打着哈欠出来了,那一向早起勤快的云药怎么会还没到? “我去看看,怕是昨晚被人吵得睡得晚了。”云仙朝正在马上照镜子浓妆艳抹的云妖看去,然后将马交给一脸困意的云朵上了楼。 云妖愤恨将随身携带的小镜子重重合上,扭头哼了一声。 云朵继续打了个哈欠,揉着发涨的头,头上两根金黄色菊花发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她闪着一双圆圆的小眼睛看向云魅,埋怨道:“三姐,你们能不能别在大晚上吵架,这女人要是睡不好,会苍老得快的!” “朵儿,你才十五岁,还是朵刚盛开的小黄花呢!怎么就女人女人的,也不害臊?”云魅黑指朝小丫头指了指,然后抚上自己白嫩的下巴,一双魅眼朝云朵眨了眨,眨出无限妖魅来。 云朵身上一阵寒,不由得抖了抖才刚长成了小身子,樱桃小嘴动了动道:“三姐,你别朝我抛媚眼可以不?朵儿受不起。”说着赶紧站了个有阳光的地方,晒晒身上的寒气。 寒心在马背上闭目养神,静静听着她们的玩闹,嘴角挂着浅笑。 突然。 客栈内传来一阵打斗声,让众人不由得一惊,纷纷看向阳光下慵懒的寒心,见她并未作声,众人都不敢动身,静静听着打斗声。 客栈楼上的回廊上,一身黑衣的云药正与一身白衣的南宫景打得难舍难分,南宫景把玉骨折扇来回扇动,抵挡云药发出的无数银针。 银针被打到房门上,墙壁上以及地上,发出阵阵清响和银色火光。 而旁边至仁至剑全神关注地盯着南宫景的身影,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 若不是南宫景不让他们向前,他们哪用这么紧张,要是王爷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的脑袋砍十次都不够。 而另一头,云仙也静静地站在那里观看他们打斗,仔细观察着南宫景的身手,云药竟然连秘密武器都用上了也不能伤他分毫,此人武功真是高! “啊!”正沉思着,云药一声痛叫将云仙的注意力转到她身上。 只见白衣男子的玉骨折扇在云药胸前一点,云药已被他定住了。 “姑娘承认啊!”南宫景得意一笑,皓齿红唇格外风流。 “快放开我,你这个淫贼!”云药怒骂道,圆圆的脸上因打斗渗出了汗珠儿,仿佛一个沾着露水的熟透的苹,两只眼睛像黑宝石一样,亮晶晶的,闪耀着聪敏、慧巧和刚毅的光芒而这时却都被怒气盖了下去。 南宫景打开折扇扇着风,不以为然道:“别张口淫贼,闭口淫贼的,在下不过抱了你一下,算不上淫贼吧?” 早上起来,南宫景打开门出来,便看到一身黑衣的云药正从房间出来,那身影那衣着像极了昨夜梦中销魂的身影,他便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她,没想到这妞是个练家子,而且武功不错,打得他累得欢。 才抱了那么一下,又遭了累,还落了个淫贼的名声,他真是亏大了。 “你无耻……”云药儿红了脸,她长到十八岁还从来没被男人碰过,这个淫贼却抱了她,真是让她怒不可遏。可气的是,她还打不过他,竟然轻轻松松被他点了穴,动弹不得。 南宫景见那红苹果似的小脸无比动人,轻身走了过去,伸手就要抚上那因生气而越发红艳的唇。 “公子!”云仙急忙走了过来。 南宫景止了手上的动作,看向云仙,面上一惊,这个更美,而且也是一黑衣,却如仙女般脱俗,难不成这朝昌国的女子个个都喜欢着黑衣? 昨天那个是,今天这两个也是,且一个比一个美。 “公子,请原谅小妹的无理,此事一定是个误会,还望公子高抬贵手,放过小妹,她年纪还小不懂礼貌,公子勿要与她一般计较。”云仙礼貌朝南宫景抱拳一礼,款款道。 第016章:青楼的特别服务 南宫景回以一礼,和气道:“还是这位姑娘通情答理,在下不过是认错了人,既然姑娘这样说,在下只好算了,放过你家小妹。”说着折扇在云药身上一指,解了她的穴。 “你个死淫贼,看我不打死你……”云朵穴位刚松开,立即就要冲上南宫景。 “药儿,住手。”云仙一声呵斥,止了云药的动作。 “大姐,他、他占我的便宜。”云药脸又红了,气得脸更加圆更加红。 “这位公子都说是认错了人,何必耿耿于怀,我们还有正事,主子还在等着,不能耽误了时辰。” 云药还想说什么,却见云仙脸黑了下来,而且太阳高照了,女军师在下面等她,再闹下去,她也占不到好处,不得不将心中的怒意压下,沉稳地答了声:“是!” 云仙挂起礼貌的笑容对南宫景抱拳道:“公子,我们姐妹还有事在身,就告辞了,多有得罪。” “姑娘慢走,不送。”南宫景也抱拳礼道。 云仙拉着云药下了楼。 至仁至剑来到南宫景身旁崇拜不已。 至剑笑道:“爷,又让小的见识到您英宇飒爽的风姿了,当年你与梅姑娘是不是就是这样相识的?” 南宫景唰地打开折扇,风度翩翩地扇着,得意道:“没错,但梅儿的武功可比她高多了。” “那是那是,不然爷也不会受了伤逃回王府,还让小的们瞒着杜神医。”至仁也笑道。 南宫景这话不爱听了:“什么叫‘逃’?那时候梅儿已经走了,让你们瞒着神医是不想让爹知道,否则又要拿出娘来说事了。” 提到母亲,南宫景一扫脸上的玩世不恭,变得沉重起来。 至剑至仁见南宫景又想起王妃来,连忙闭了嘴,不敢再玩笑。 拉着云药下了楼,云仙儿语气重了起来:“谁叫你惹事的?好好的与那种登徒浪子打什么?小心误了女军师的大事。” 云药被怒火冲昏的大脑已经清醒了,低着头道:“云药知错了。” 两人出了客栈,个个已经等得心急如焚,想上去看热闹又不敢去,终于终到她们出来,云朵赶紧迎过去,拉着云药问:“四姐,你和谁打架呢?打赢了吗?” 云药抬头看了看寒心,只见她仍旧在马上闭目养神,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她低声回道:“别提了,一个无耻之徒,我们走吧!”说着翻身上了马。 云朵本以为有故事听,谁知白高兴一场,嘟嘟嘴看了里面一眼,上了马。 云仙也翻身上马,驾马走到寒心身边道:“女军师,走吧!” 寒心缓缓睁开眼,露出似水黑眸,静若止水。她一扬马鞭,便策了出去。 众人也都快速跟上,马蹄声嘈杂一片,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街头。 南宫景站在门口望着那群消失的黑影,不由得心中有些不安,这群黑衣女子要去哪里呢?那边可是出境的方向呢? “爷,我们也走吗?”至剑小声地询问。 南宫景沉了一会儿,又露出了洁白的牙齿:“走,找美人去。” 说着带着至仁至剑骑上马往朝昌国都城而去。 行了几日,南宫景终于到达了朝昌国的都城昌都。 “哎呀!这昌都竟如睿都一般繁华呢!” 南宫景站在昌都最繁华的街上,看着穿流不息的人群,满街都是琳琅满目的商品,还有身着怪异服装的高大男人牵着骆驼,驼着货物进进出出,老百姓和颜悦色,酒楼饭馆生意红火,真是繁华盛世呢。 怎么如此繁华的朝昌国竟然立于世上百年还只是个无名小国呢?难道朝昌的兵力真的不堪一战?那么,那名最近扬名的女军师又是个什么人物呢? “爷,此番没有白来吧?”至剑嬉皮笑脸道。 “那是,爷是什么人啊,他可是当今天子的……呜呜。”至仁正准备豪夸南宫景一番,谁知话未说完,便被至剑捂住了嘴。 “你小心点,这是在昌都,不是在野外,要是被人听了去,爷的安危你能保全吗?”至剑死死捂住至仁的嘴,左右顾看了看,见没有动静,这才放开他。 “不说就不说,你那么大劲干嘛?贱人!”至仁生气骂了一句,用袖子擦着嘴:“少用你那脏手来碰我。” 南宫景散懒地打着折扇,眉眼带笑地立着。 至剑不屑地嘴巴一翘,不理他了,走到南宫景面前道:“爷,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再去打听女军师的住处。” 南宫景点点头,三人走进里街,在一家豪华客栈门口停了下来。 “迎君楼!怎么看着像青楼的名儿?我们不是走错地了吧?”南宫景一手打着扇子一手负背,直立在门口,看着客栈的牌匾念道。 至剑赶紧跑到门口柱子上挂着被风吹翻过去的圆牌处,翻过来一看:“爷,你看,是客栈呢!” “呵呵,说不定有特别的服务也不一定,所以起个这样令人想入非非的名字,引君入翁。”至仁一副迫不急待的模样。 “是吗?那爷可是要去看看,就住这儿了,走。”南宫景打着扇子,翩翩步了进去。 进到里面,却别有洞天,大红灯笼高挂,红锦带也到处都是,一店的火红喜庆。大堂有个戏台子,客人可以边看戏边吃饭,倒是特别。 而这时戏台上空着,没有人在上面唱戏,台下却坐满了男女老少,像是在等待什么好戏上演。 南宫景来了兴趣,让至剑去定房间,他和至仁则坐在一旁的空桌子上,跟着等,看有什么好节目,值得这么多人在这里等待。 刚坐下,就有小二上酒上菜,压根不用他点菜,而且是陆续的端来,不一会儿就摆满了桌子,也不问他喜不喜欢,吃不吃得完。 南宫景心中疑惑,问小二:“小二哥,这菜在下没点吧?” 小二怪物似的看着南宫景,长得白皮细肉的,原来是个穷光蛋,小白脸,没钱就别出来找女人,心里骂着,嘴上粗声道:“你新来的吗?迎君阁的规矩都不知道?” 南宫景与至仁对视一眼,回头问小二:“什么规矩?在下是外地人,来昌都寻人的。” 店小二如梦初醒,扬手指向高台道:“迎君楼规矩,凡来要睹鸳鸯小姐风采的客人,必须吃上满桌酒菜方可,这些酒菜客人不准随意点,都是鸳鸯小姐亲自搭配给每桌客人的,而且价格是平时价位的三倍,吃不完可以,不能带走,否则下次绝不允许再踏进迎君楼。” 南宫景听得面上一愣,这鸳鸯小姐是何方神圣?竟然定下这么离谱的规矩?他南宫景倒是要见识见识,这美人到底有多美? 他看上桌上的菜,皆是主菜青菜与汤的合理搭配,看来这鸳鸯小姐乃是个懂得养生之道的人。 不就是花平日三倍的价钱吗?他南宫景什么都不缺,银子更不用说了,他朝身边的至仁使了个眼色。 第017章:为美人花点银子不算吃亏 至仁立即会意,掏出一带银子来往桌上一摔,似在说,老子有的是钱,别小看我家爷。 那势利眼店小二见南宫景是个有钱的主儿,脸色立即变了,点头哈腰忙为南宫景倒酒:“哟!原来是位贵人,爷您慢慢吃喝,鸳鸯小姐马上就出来了。” 至剑回来,看着桌上一大桌的菜吃惊道:“爷,您饿到这个份上了吗?早说嘛!” 南宫景哭笑不得,手上折扇唰地一下打开,朝至仁道:“你给这猪脑子解释解释。” 至仁一听南宫景骂至剑是猪脑子,面上不知道有多开心,笑着答:“是。”然后快速把小二的话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至剑听完,一双小眼睛立即变得又大又圆,愤愤道:“这也太离谱了吧?爷,这样的亏您也吃?” “无妨,为美人花这点银子不算吃亏。”南宫景摇着折扇往台上看了看,见台上那扇门上的红帘布里有些动静,这美人怕是要出来,端起桌上的酒杯喝起酒来,拭目以待。 不一会儿,那红帘布果然被掀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子,一身深黑色绸缎像个爆发户一样,他微眯着眼,身子圆滚滚的,踮一肚子油的大肚子站在高台上,看了一眼台下坐无虚席的客人,一双小眼睛立即笑成了月牙。 台下本来嘈杂的人群立即安静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台上的男子。 男子满意的点点头,朝台下的客人喊道:“让各位等久了,我们的鸳鸯小姐马上就出来了,今日给大家带来的表演是‘梅花钉’。” “好!鸳鸯鸳鸯……”台下立即叫好声一片,大叫鸳鸯的名字请她出来。 梅花钉?南宫景不由得摸出袖中那梅血红梅花,难道是她? 而这时台下满堂宾客的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坐着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面上的银色面具在红火的灯光下泛着森森寒气,听到台上的男子说到梅花钉同样吃了一惊。 “少主,真的有人打着女军师的名儿在这里招摇撞骗。”坐在旁边的风神对皱眉的冷情道。 冷情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吐出寒气逼人:“那本少主要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竟然敢借寒心之名来欺骗百姓。” 台上黑衣男子退下去,在客人热情的叫喊中那名叫鸳鸯的女子终于款款走了出来,一身火红云衫,展现婀娜多姿凹凸有致的身材,她面上蒙着红纱,看不到长相,却是气度优雅、娴静,双眼回盼流波,带着一丝迷人的妩媚。 “果然是个难得的美人呢!”南宫景折扇一收,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一脸的欣喜。 这双眼不正是他三年来思念成疾的眼吗?终于找到她了。 “爷,都看不到模样,您哪里看出她美了?”至仁不解地问。 至剑连忙答道:“说你是猪脑子你还真不让我们失望,你没看她衣着打扮身材气质都是美人特有的吗?哪个丑女会有这种气派?” 南宫景点头,这话倒是在理。 至仁冷哼一声,将头一歪不理至剑了。 “是她?”而角落里的冷情却是低呼了一句,在狂热的人海中惊不起一点波澜。 一旁的风神也吃了一惊:“这不是裴大人的千金吗?她……”望了一眼身旁已变了脸色的冷情,止了后话。 风云庄尽知,裴大将军之女裴语鸯有绝世之貌,喜着一身红衫宛如一朵红牡丹,美艳动人。她倾心风云庄少主风冷情,多次入庄求见,冷情少主都闭而不见,以家国天下为由拒绝裴小姐的浓浓爱意。 而近来一个月,裴小姐不再去风云庄了,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在冷情少主无数次的拒绝无情下死心了,渐渐的也都快把这事给淡忘了。 第018章:都给本王蹲大牢去! 可是近来几日,风云庄得知消息,在一个叫‘迎君楼’的地方有人打着女军师的名号欺行霸市,用意不明。 因而冷情少主今日便带着风神过来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风神没想到的是,竟然是裴语鸯。 原来她并没有死心,她应该是进不了风云庄,就想法子引冷情少主出来,果然是个聪名的女人呢!风神不由得暗暗赞叹了一句。 “鸳鸯,鸳鸯,鸳鸯。”客人们又高呼起来,整个客栈热闹非凡。 南宫景细指把玩着手中酒杯,反身问身后桌上的客人:“这鸳鸯小姐有什么来头吗?怎么会这么受欢迎?” “公子有所不知,这鸳鸯小姐乃是……”说着左右看了看,将声音压低再道:“她乃是朝昌国赫赫有名的女军师,有倾国倾城之貌,更有盖世武功,独门暗器梅花钉打遍天下无敌手。”一个慕名而来的年轻男子两眼泛光道。 南宫景点了点头,那一定是她没错了,他想了想又问:“她是女军师,为何跑到这商贾之地抛头露面?” “这个嘛,在下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她爱上了一个男子,那男子拒她于千里之外,她伤心欲绝因而来了这迎君楼。” 南宫景闻言心头一痛,她有心上人了?那他算什么? 眸中暗了下去,她看上那一身血红的女子,只见她晶亮的眸子正流转席中,似真的在找什么人,他低头饮了一杯酒,心痛感钻心刺骨。 台上的裴语鸯终是在那不起眼的人堆里看到了心心念念的那抹白银,他虽戴着银色面具,还是无法掩盖住他的风华,那风华是她多么痴迷的啊! 面纱下的动人红唇满意地笑了笑,朝台下的人海盈盈轻语:“多谢各位将鸳鸯的名声传出,鸳鸯终于见到了心上人,今生有缘得见他一面,鸳鸯无撼了!” 她看着冷情,秋水眸中是炙热的爱意,不经意将在座众人深深感化。 好一个痴情女子啊!如此出色的她,爱上的男人应该也是人中龙凤吧? 冷情对上她那炙热的目光,深沉的眸子闪躲了一下,在喧闹的人群中独饮青酒。 在这形形色色的人群中,他却给人一种出尘脱世,衣不带水,不惹尘埃之感,冷情而寂寥的他,有着不被人了解的落莫,更将他与这污浊的人群分开,犹如王子般坐在人海中。 他的世界那么冷,那么寒,那么静,让人望而却步。 而热情如火的裴语鸯却要靠近他,要融化他的冰冷…… 人群骚动起来,左右顾看,谁是鸳鸯小姐心仪的对像? 南宫宁也扫视着人海,见众人皆是凡夫俗子,哪有配得上鸳鸯的男人? 而这时,角落里的冷情却是在大家的喧闹声中,逞大家不注意之时起身离去了。 “少主,我们不拆穿她吗?”风神跟在他身后问。 “不必,此事本少主自会联系裴将军。”冷情衣袂飘扬出了客栈,步入阳光中。 南宫景只觉得门口有亮光一现,闪了他的眼,他回头望去,见到一抹风华绝代的白影翩然而去,他心头一动,难道鸳鸯爱上的男子是他? 他本想追去看看,这时门口却走来一位身着华丽锦袍的高大男子,将门口的白光瞬间遮去,带着一身明媚的阳光进来,一张尖嘴猴腮的脸却显露出满腹坏意来。 那男子大约三十来岁,一进门,便朝着众人狂妄喊道:“今天,谁都别想离开,凡是为了鸳鸯小姐而来的,都给本王蹲大牢去!” 南宫景不禁皱眉,好狂妄的人,竟然比他还狂妄!他倒要看看,这人有什么能耐让这么多人同时蹲大牢,怕是也住不下。 众人听到喊声皆惊骇不已,喧闹的迎君楼瞬间安静下来,目光齐唰唰地看向门口的男子大步迈了进来。 “九王爷!完了,这下完了!”南宫景身后的那个年轻男子吓得惊呼出声。 南宫景挑眉问道:“这九王爷又有什么来头?” 年轻男子颤抖道:“这九王爷乃是当今天子的胞弟,为人阴险狡诈,满腹毒计,平日里欺压百姓,恶贯满盈,乃是昌都的一大恶霸,我们老百姓没少受他的欺压。” “此等恶人,你们圣上不管的吗?好歹也是皇室后裔,他就不怕惹出众怒,自取灭亡?”南宫景甚是困惑。 一旁的至仁至剑听到南宫景这话心中暗叹,你不也是皇室后裔吗?还不照样在睿都横行霸道,皇上不也没管过你什么? 男子又道:“圣上早年争皇位这九王爷没少出力,圣上念他曾立下汗马功劳,对他恩宠有加,纵然知道他行径恶劣,也不会责罚,因而这九王爷越来越肆无忌惮。 前些日子在迎君楼见到鸳鸯小姐美貌,便一心要纳为王妃,想鸳鸯小姐乃仙子般的人物,又有心仪之人,自是不愿从了他,且九王爷府中已有二九十八位夫人,鸳鸯小姐若是嫁进王府必是要受尽委屈折磨的。 但是九王爷不肯罢休,日日缠着鸳鸯小姐,强权利语相挟皆无法令鸳鸯小姐相从,鸳鸯小姐发誓非心爱之人不嫁。” 第019章:哪个龟孙子敢与本王抢女人? 南宫景听了此事,不由得对台上之人起了敬意,若真是梅儿,这九王爷再要逼迫,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纵使她已变了心,忘了他。 台上的鸳鸯似并不俱怕,直直站着,盯着那无耻之徒,静如无风。 那九王爷近了鸳鸯的高台,冲着她大喊道:“鸳鸯,今日本王一定要娶你过门,若是你不同意,这为你而来的在坐各位可都要去吃牢饭了!” “九王爷府中美人无数,风姿万千,何必为了鸳鸯而牵连无辜之人?鸳鸯说过,此生非心爱之人不嫁,九王爷,不好意思,您的心意,鸳鸯恐怕要辜负了。” 黄莺般的声音响起,裴语鸯直立弱小身子,一股铁铮铮的傲气袭向九王爷。 九王爷被语鸯的傲气震得面上无光,气急败坏道:“鸳鸯,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告诉本王,你所爱之人是谁?本王要去宰了他。” 众人听了这言,背脊阴寒,料想鸳鸯一定不会将心爱之人说出。 谁知。 “好,鸳鸯告诉九王爷,九王爷若有本事,就去杀他吧,等九王爷杀了他那一日,鸳鸯必定以身相许!” 众人惊骇,鸳鸯小姐是不是被吓傻了? “好,你说,本王倒是要看看,是哪个龟孙子,竟敢与本王抢女人!” 在场众人皆看向台上的红衫女子。 只见那红纱下,轻轻吐出气若游兰的香气,一个风云赫赫的名字跳入众人耳中:“鸳鸯心仪的男子便是风云庄的风、冷、情!” “什么?”九王爷被风冷情三个字震惊得后退几步,身后的下人赶紧扶住他。 众人也是大骇,怎么会是他? 南宫景看到九王爷的神情更是困惑,这风云庄是何地?风冷情又是何人?竟让狂妄如此的九王爷吓成这样? 正想问身后的人,高台上又传来鸳鸯的声音。 “九王爷?现在你还想强娶鸳鸯吗?”语气中明显有一种以风冷情为傲的得意。 “这、这、这有何不敢的,你等着,本王今夜就取了风冷情的人头来见你,你就乖乖等着做本王的女人吧!” 九王爷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又不想丢了面子,只得强装了气势,丢下狠话,急匆匆走了。 南宫景嘴角一勾,面上的轻蔑之意丝毫不掩。 待九王爷一走,在座众人都纷纷骂了起来。 “各位,别让他扫了大家的兴致,现在请看鸳鸯为大家表演独门暗器梅花钉。” 高台上,只见已站了几个下人打份的男子,并排笔直站着,而鸳鸯将大伙的吵闹声压下后,已站在他们面前。 众人齐聚目光于高台上,南宫景也捻着酒杯看过去,另一只手握着那枚血梅花,盯着鸳鸯的袖子。 梅花钉这门表演,是以活人为靶,表演者在蒙住双眼的情况下,发出暗器没打中人,方能算成功。 台上,裴语鸯已用黑巾蒙了眼,在并排的男子面前走了几步,然后站定,在大家的注视下,袖子一甩,甩出无数朵梅花来,唰唰地朝前面的男子打去。 大家顿了呼吸看着,这么多暗器一起发出,在看不见的情况下,难道不会打中前面的人吗? 大家正沉想之时,只见鸳鸯袖子一收,反过身拿下黑巾,素手朝身后的男子一扬,请大家见证。 众人定睛一看,那几十枚暗器皆打到了墙壁上,几名男子毫发无伤。 “好!”台下掌声雷动,叫好声气一片哄响。 南宫景面上大惊,那墙壁上的梅花钉与自己手上的梅花钉一模一样,真的是她? “爷,你看,那梅花钉与你那枚相似,她是梅姑娘!”至仁看得瞪大了双眼,提醒道。 “本王看到了。”南宫景紧紧握着那枚梅花,手心里渗出丝丝水气。 “多谢各位厚爱,现在是提问时间,各位对梅花钉有什么疑问的尽管提问,鸳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台上的面纱女子得到大家的认可,喜笑道。 没等众人开口,南宫景已唰地一声起身,对台上的红衫女子道:“请问鸳鸯小姐,记不记得三年前的一个雨夜?” 裴语鸯朝南宫景看去,只见他白衣华贵,容颜娇好,浓眉凤目中凸现无限英气,手中拿着玉骨折扇,翩然如仙,她不由得心头一震,这男子,身上竟有冷情的影子! 而他所问并非有关梅花钉的,三年前的雨夜,她也未曾见过这么一个人,看他那双莹亮的凤目中似夹杂着丝丝痛心,看来他是认错了人,把她当成三年前的故人了。 她浅笑:“公子所问之事与梅花钉无关,请换一个问题。” 南宫景见她眸中百转千回,犹豫不决,料定她便是那日夜牵挂之人,如今看到他,她仍不愿相认,看来对他的情义已弃之脑后,而他却历经千辛万苦前来寻她,他如何甘心? 一念至此,他折扇唰地一收,飞身而上,在众人惊诧的注视下,落在了她面前。 “你不愿认我?可我却日夜思念你,梅儿,你真的不爱我了吗?”他眸中尽是痛楚,步步走向她,盯着她那双晶莹透澈的眸,显露三载思念。 第020章:只要他想要,什么女人没有? “你、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快下去。”裴语鸯被他逼得步步后退,感到他身上有股强烈的霸气,让她不由得全身发冷,那双浓情带着无限痛苦的眼睛,这样赤裸裸地看着她,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梅儿,你爱上了别人我不怪你,我只是希望你还能认我,还记得曾经有一个深深爱着你的男人在苦苦寻你,你不要这么残忍好不好?”南宫景露出孩子般的脆弱与委屈来,将裴语鸯逼到了台上的柱子上。 所有人都惊呆了,这是什么情况?走了个九王爷,又来一个白衣男子,与九王爷一比,这个男子倒是长得风度翩翩的,还算配得上鸳鸯小姐。 听到客人们的心声,至仁至剑下巴一扬,那是,我们爷可是天之骄子,配个小小的鸳鸯算什么?只要他想要,什么公主郡主千金小姐唾手可得。 只不过他们家的爷走火入魔地爱上了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刺客,唉!二十又一了,还未成家呀!可把皇上六爷给急坏了。 惊讶地看着台上的南宫景,只见他停在鸳鸯面前,一双白皙大手已经抬了起来,握着的拳头,猛地打开,里面静静地躺了一朵血红梅花。 裴语鸯惊得皱眉,这、这是女军师的梅花钉?他是来找女军师的,难怪认错人? “不,公子,你真的认错人了,这、这不是我的。”她还想往后退,可身后的柱子挡住了她,她只能靠在柱子上无辜怯怕地望着南宫景。 南宫景徒然转身哈哈大笑:“你果真绝情,好,你不认我,我也不再勉强你,那我想……”他再次走近她,伸手一扯:“见你最后一面……呃?” 面纱在南宫景手上荡了荡,而面纱下的那张脸虽然美艳动人,却不是自己思念了三载的人。 “哇!”台下的客人见到裴语鸯的美貌不由得惊叫出声。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她的真面目。 只是听传言,她长得很美,能文能舞,因而前来一睹风彩,这些日子来,她却常用面纱遮面,只露出那弯秋水黑眸,由此推测,她确是美人,此刻见了真容才知道,她比想象中更美! 南宫景愣了愣:“你真的不是她?” 裴语鸯紧紧咬着唇猛地点头,一张鹅蛋脸吓得煞白,小小高挺的笔上吓出几丝细汗,完全没有了刚刚对九王爷说话时的刚烈。 南宫景有那么一瞬间跌落谷底又爬上来的感觉。 不是她,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她也许还记得他,没有爱上别人,在等他。 他凤眸不由得往上扬起,嘴角也有了好看的弧度。 而下一刻,他想起了什么,猛地抓住了她微微颤抖的手:“为什么要冒充她?她在哪?” 难道她出了什么事?所以、所以有人拿了她的暗器冒充她? “快说!这些梅花钉从哪里来的?”他急得加重了手上的力气,语气也大了许多,几乎是吼了起来。 “我、我……”裴语鸯不知从何说起,吞吞吐吐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放开她!” 正在裴语鸯手足无措之时,门外走进来一个身着戎装的男子,年约四十五六,一身大将之风带着威武之气袭上南宫景。 他身后跟着五六名身着军装的男子,个个持刀,高大魁梧,凶神恶煞地瞪着南宫景。 裴语鸯如获救星,惊喜朝男子叫道:“爹,救女儿。” 爹?台下众人大吃一惊,这裴大将军是鸳鸯小姐的父亲?那么鸳鸯小姐不是别人了,就是裴将军的庶女裴语鸯。 传言这个裴语鸯并不讨裴将军喜欢,因为母亲是裴将军的小妾,又早年病逝,裴语鸯虽长得貌美如仙,文武双全,却极让裴将军厌恶,其中原由,不被外人所知。 如今让裴将军知道这裴语鸯在此抛头露面,他会怎么样? 裴将军征战沙场几十年,武功极高,今日文弱的白衣男子怕是凶多吉少了! 众人都一副看好戏的神情,看着这对父女及台上的南宫景。 南宫景从小到大,‘怕’字怎么写的他都不知道,抓着裴语燕的手一丝没松开,泰若道:“要在下放开她也行,只要她告诉我梅花钉是从哪里来的?” “梅、梅花钉?”裴忠贵被这三个字惊得面上一僵,眉头一皱,朝裴语鸯吼了起来:“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连风云庄的女军师也敢招惹,你不怕冷情少主要了你的小命?” 裴语鸯见父亲不但不救她,反而骂她,这些年的委屈便如洪水决提般涌了出来:“我怕什么,女儿反正是个没爹疼没娘爱的孩子,这些年你可曾关心过女儿?可曾把女儿当成裴家的孩子?少主若真的因为女儿冒充了女军师而杀了女儿,女儿死在他的手下也甘之如饴,只怕他连杀了女儿也懒得动手!” “你、你、你这个下作的东西,竟说出这般无耻的话来。”今日若不是风云庄的人通知他,裴语鸯在此地,他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女儿竟然有这种本事,连风云庄也敢去招惹。 在这么多人面前,这个一直听话乖巧的女儿这般顶撞自已,让他一张老脸往哪搁? 他横眉怒目飞身而上,扬起巴掌就要打向这个有辱门风的女儿。 而大手还没落下便被一把玉骨折扇挡住了。 “这位老人家,你这样就不对了,就算她做错了什么,你这个做父亲的也不能动手呀!你看她长得如花似玉,打坏了可是损失呢!”南宫景用折扇挑开他的手,将裴语鸯拉到身后:“为人父母,生下孩子,不给予孩子温暖就算了,何必动手打骂呢?你这个父亲太不合格了!” “你、你是哪里冒出来的毛头小子,竟敢指责本将军?你可知道,本将军在打战时,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尿裤子呢?快给本将军滚开,否则连你一块打。”裴忠贵气得大胡子都颤动起来,一双剑气横飞的浓眉飞向两边,微微干枯的眼珠子凸出来,似吃人的兽。 “哈哈,你以为年纪大就了不起吗?你不知树老皮厚空心吗?”南宫景无谓地摇着折扇,笑得那个云淡风轻。 “老子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今日老子好好让你见识一下老子的厉害。”手已握住刀柄,拔出一半刀身。 南宫景却阻了他拔剑的动作:“等等,在下从来不与老人家动手,在下先走了。”说着搂着悲语鸯的细腰飞身而去,从至仁至剑面上飞过时,朝他二人叫道:“至仁至剑,我们走。” “是!”至仁至剑相视一笑,跟着出了客栈。 裴忠贵气得吹胡子瞪眼,老人家?他老吗?他可是正值中年的虎将军,竟在那小子眼里成了老人家? 这个小子,要是被他逮到,他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话说,我们风流倜傥的景睿王爷搂着美人出了迎君楼,便在一处宁静的巷子里停了下来,四处无人,太阳也快落下了,唯一的路口又被至仁至剑两人堵住了,这美若春花的裴语鸯是逃不出他的五指山了。 已有大半月没有碰女人的景睿王爷,这时不上更待何时? 只见他将裴语鸯的双手压在墙壁上,嘴唇正对着那双诱人的红唇,吐着急促的气息。 “你、你要做什么?”裴语鸯问了一个最容易勾起男人欲望的蠢问题。 “你说呢?”南宫景闭上那双桃花眼,嗅着她身上的清香:“美人在手在下从来都不会放过,除非你承认你不美!” “我、我当然……美了!” 第021章:残酷的杀手训练 裴语鸯毅然跳到这陷阱里,以她的聪慧她岂不知这句话的深意,没有任何一个美人会否定自己的美貌,不给她吃不给她喝可以,就是不能说她不美,恰巧裴语鸯便是这样一个承受不住打击的美人。 但是承认自己美的话,那就是告诉他,想让他轻薄。 这个男人,真是将女人的心思了解透砌了。 南宫景勾起风流一笑:“那你是想让在下碰你喽?”他低头伸到她白嫩的脖子处,吹着挑逗的气息。 “可是在下并不想碰你!”他突然放开钳制她双手的大手,不知不觉就掐住了她白嫩幽香的脖子。 “告诉我,梅花钉哪里来的。”他眸中的柔情瞬间散去,凛咧着焦急不安和不耐烦。 裴语鸯双手抱住他的手臂,吃力道:“是云妖给我的,一切都是她的主意,她知道我喜欢少主,所以给我出了这个法子。” “云妖是谁?” “是女军师手下的杀手,她一直想做老大,所以……咳咳。”裴语鸯拼命掰着南宫景的手,呼吸越来越小。 “那梅花钉究竟是何人之物?” “女、女、女军师的,放、放开我。”裴语鸯只觉得自己就要断气了。 南宫景猛地松开她,负手盯着她:“女军师叫什么?现在何处?” 裴语鸯大口大口的吸着新鲜的空气,揉着被掐红的脖子,低声道:“她叫云寒心,也是风云庄的女杀手,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只是知道于前几日带着风云庄所有的女杀手离开了朝昌国,这些都是我偷听爹与印池军师的淡话知道的。” 南宫景心里燃起不好的预感,想到那日在客栈遇到的那群黑衣女子,只觉得她们便是风云庄的女杀手。而她们前往的方向却是天睿的方向,莫不是她去了天睿? 被这个猜想惊了一跳,南宫景暗下决定,要尽快赶回去才行。 “那这风云庄是何地方,作何所用?”他想多打听点她消息。 “风云庄是一个秘密杀手组织,成立在二十多年前,里面的男子皆姓风,女子皆姓云,都是些无父无母的孤儿,个个武功极高,拥有无人可知的独门暗器。 上千人同时训练,层层筛选,只留下男女各一百人,经过多年训练,能够活下来的人,便会进入风云庄成为专门执行国家密令的杀手。 风云庄还掌管着大量的兵器和一些国家机密,是圣上极为重视的地方。”裴语鸯也不顾南宫景的身份,将她知道的一一道来。 南宫景心头一痛,梅儿也是这样活下来的吗?她是孤儿,要承受多少痛苦才能从千人成为百人活下来?难怪她眸中总是保持着那丝防备,难怪她眸中似有千言万语! 原来他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她! 沉痛半响,他说:“带我去风云庄!” 裴语鸯脸上刚刚恢复的血色在听到这句话后又失了颜色,她惊道:“不可,风云庄乃朝昌第一危险地,公子虽武功高强,但双拳难敌四手,就算你到了风云庄也无法进入,何必冒这无畏的险?” “你没有说不的权利!”南宫景脸上写着坚定。 裴语鸯看上他那双桃花眼,此刻看不出丝毫风流之气,流露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让她无法说不,她只得点头答应:“好吧,跟我走。” 天渐渐黑了,月亮爬了出来,挂在天空中,很月华清寒明亮。 风云庄离昌都有些远,南宫景与裴语鸯走了将近一个时辰。 “哎呀,娘的,怎么这么远呢?走得我腿都要断了。”至仁弯腰驼背两手无力地荡着,似要累爬下了。 “是啊,早知道这么远,坐马车来,或者骑马来也行啊!”至剑也累得要倒下了。 裴语鸯却转了转水灵的眼珠打着主意,然后停下来对南宫景说:“还远着呢,要不我们改日再去吧!” 南宫景怎不知她在打什么鬼主意,一脸平静道:“小丫头,你是不是活腻了?敢耍爷,带着爷绕了个这么大的圈子还在原地走?” 呀!被发现了。 裴语鸯一脸窘色,赶紧否认:“哪有,我们哪有走过这里?” 第022章:我是个女人了 南宫景无奈点头,带路的比跟路的还记性差,他指着远处一棵结着青梨的梨树道:“那棵梨树,爷早就看到了,只不过没说而已,想看看你是不是在带爷溜弯,没想到你这么乖,没让爷失望,啊?” 裴语鸯抬头看去,月光下,果真有一棵梨树在荡着青光,她怎么没发现呢,她正好饿了呢。 至仁至剑异口同声的问:“梨?在哪呢?” 裴语鸯素手一指:“呶,那呢!” 没等她的手放下,只见两人已朝那梨树冲了过去,等她回过神来,两人已爬上了树,打打闹闹如同两只泼猴,摇下了一地的梨来。 而一旁的南宫景却是摇着扇子,看着他们俩个笑得格外开心:“你带我们绕了这么久也饿了吧?走吧,吃点东西再去。” “哦!”裴语鸯哀怨应了一声跟在了他后面。 此时月亮很亮,照着微凉的月华能看清楚路,南宫景轻松地走在杂草丛生的小路上,倒是觉得别有一番滋味。 身后的裴语鸯望着那高大的背影,此刻倒是也不怕了,这个男子身份不明,武功极高,长得气宇轩昂,玩世不恭中夹杂着独特的华贵,眼波风流处又有霸道之气萦绕,看来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若是能跟着他,将来也许能有一番作为,总比现在被人践踏脚底要好。 这样想着,她在心底做了个决定。 再抬头,他们已经到了梨树下。 至仁至剑忙从树上跳下,将几个稍大的梨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递给了南宫景:“爷,给,可甜着呢。” 南宫景接过咬了一口,确实很甜,抬头望着四处的风景,这地方也太冷清了吧,这丫头倒也大胆,敢带着三个大男人来这种地方,她真不怕…… “呵呵!”这样想着,南宫景笑出声来,再抬头望了望,竟见到那树后不远处有火光在闪,隐隐约约听着有打斗声,他大手一指,问裴语鸯:“那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人在打架?” 裴语鸯望了望吱吱唔唔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南宫景便明白了,那里便就是那赫赫有名的风云庄了,原来这么近,害他走了那么久,真该死!他在心中暗骂了一句,然后将手中的梨核随手一扔,朝那打斗声走去。 至仁至剑用衣服包着一包梨也跟上。 “喂,不要去啊,那里危险。”裴语鸯急得大喊,见南宫景并不理她,而是快速走了过去,她不知如何是好,犹豫再三还是跟了上去。 “你不是怕吗?你还来。”南宫景知道她跟了上来,也不回头,问她,身后传来小声而有责任感的声音。 “我不放心你们,是我带你们来的,我要保护你们的安全。” 南宫景听到此话,不由得反过身看她一眼,见她小小的身子上竟有一丝男子的刚毅,他回身笑道:“嘿,小丫头,没想到你满嘴谎言心地倒是挺善良。” “那是,我裴语鸯是文武全才的女中豪杰!”她得意起来,跟在他身后走着。 “得,给点颜色就开染房了!”南宫景仍旧笑,觉得这丫头挺好玩。 “我说的是实话,还有,我十六岁了,别叫我小丫头,我是个女人了。”她跟不上南宫景的步子,索性小跑起来,跑到他身边,头刚好及他肩膀。 “哈哈哈……”三个大男人大笑起来。 等停下笑,他们已到了风云庄外,看着打斗中的两伙人,一伙身着白衣,一伙身着黄衣,白衣人略小些大概是十几人,显然是风云庄的男杀手,而那黄衣服的有上百人,倒像是九王爷的人。 “没想到他还真的敢来?”裴语鸯惊讶道。 “九王爷是吗?”南宫景摇着折扇问。 裴语鸯点点头:“风云庄虽直接归朝廷管,但是在江湖中也是风声鹤立的,所以皇家对风云庄都礼让三分,而这九王爷竟敢公然带人来找麻烦,怕是大限快到了。” 南宫景不以为然:“姑娘言重了吧?九王爷好歹是皇室后裔,风云庄就算再能耐也不敢动皇族中人吧?” 裴语鸯摇摇头:“公子初来乍到自然不知道风云庄的处事方式,他们一直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加倍还之’的宗旨,小小九王爷风冷情根本毫不放在眼里,他手下两百名杀手个个身怀绝技,以一敌百,十名一等杀手甚至能以一敌几百。 朝廷那群草包根本不及一提,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如果他想反朝廷,那也不是没有机会成功的,只是他不想而已。” 第023章:皇室出败类 刚说完,九王爷的一群黄衣手下已尽数倒在地上打滚嚎叫。 裴语鸯与南宫景对视,似在说,现在信了吧! 南宫景摇折扇的动作越来越大,真想见见这位风云庄的少主风冷情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南宫景肯定不知道,他此时这个愿望已被天上的月老听见了,竟多事帮他牵了红线,一头在他手上,而另一头在风冷情手上。 在不久的将来,他将与风冷情将相遇三生姻缘石前,邂逅青右煮酒台,陷入情海中苦苦挣扎。 “叫风冷情给本王出来!”九王爷皇甫炎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两手叉腰朝白衣杀手吼道。 地上的黄衣打手们都已从地上爬了起来,连连哀叫。 “九爷请回吧,少主已经歇下,不见客。”回话的是风姓杀手中一等杀手的老二风鬼,他带着他的十名杀手将皇甫炎的百名手下打得落花流水。 风鬼黑着一张寒气十足的脸,在黑暗中确实有些吓人,他字眼虽礼貌,眼神却满是轻蔑,双手环抱胸前,胜气凌人。 “什么?歇下了,本王来了他不出来迎接他竟然在睡觉,去把他叫起来!”皇甫炎听了气火冒三丈。 “抱歉,九爷,少主休息任何人都不能去打扰,少主要管理风云庄,要领兵打战,要为国立功,实在责任重大,一定要好好休息,九爷还是到别处玩去吧!” 言外之意,风冷情是干大事的人,而你九王爷不过是个闲得无聊找乐子的闲人。还有一个意思是,风冷情深受皇上器重,身挑重任,你动他不得。 皇甫炎被这话噎着了,竟敢抬出皇兄来压他……可是现在打也打不过,风冷情又拽得二五八万,见个面都见不到,看来迎君楼那个美人是得不到了,罢了,等他状告皇兄再来踏平风云庄。 一念至此,他心头暗暗笑了笑,领着一群人走了。临走时丢下了一句话:“转告风冷情,本王有的是机会陪他玩。” 风鬼面不改色,仰头答道:“风云庄随时恭候王爷大驾。” 只见皇甫炎气得背影一抖,回头看了风鬼一眼,恶狠狠道:“本王记住你了。” 风鬼毫无俱意:“风鬼也随时恭候王爷大驾。” 风鬼没料到的是,这一次他给风云庄埋下了一颗炸弹,多年已后,风云庄被灭便都是因为这一次的狂妄。 皇甫炎走后,风鬼带着十名杀手入了风云庄,大门一关,里面再没声响。 南宫景却在这场打斗中看出了朝昌国的命数。 君将生嫌隙,皇室出败类,以至民怨四起,动摇江山,这是自取灭亡之象啊! 静静地往回走,南宫景一直沉默着,在想些什么?又或许是在反省什么? “公子,前面便是迎君楼了,语鸯就不送你们进去了。”裴语鸯在街头站立,朝前面的迎君楼指了指。 “好,谢谢你了,你快回去吧!小心着点你爹,在下看他对你毫无父女之情,你以后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南宫景对她笑,想到那位将军的行径不由得为裴语鸯担扰。 “语鸯知道,公子放心,这些年语鸯一直是这么活下来的,再多伤痛也打击不到我了,他没把语鸯当女儿,语鸯也没把他当父亲。”她垂下剪水双瞳,将悲伤罩下,脚下似无意地提着青石。 自从娘去世后,她便成了裴家人人可欺之人,爹爹待两个嫡姐像珍宝,对大哥也看作生命,却唯独对她这个小女儿视如草芥,平日里亲见她受嫡姐欺负也不帮她言语一句,以至于嫡姐对她更加肆无忌惮变本加励。 早些年她还有了加入风云庄的念头,印池军师却顾及父亲的将军职位不愿收她,只能在私底下教了她几招防身之术,加之她偷学了一些,勉强能抵挡住嫡姐的打骂。 不打不骂并不代表日子就好过了,在府中,她连个下人都不如,穿用吃度皆是下等,脏累苦活她日以继夜。 她也是人,也有尊严,她姓裴,而裴家人却从来没把她当成家人看待,在这样的家里,她的心慢慢的寒如冰霜,日子久了,她长大了也懂事了,便学会了自食其力,不依赖裴家人,自己在膳食方面有些天赋,便在酒楼写写食谱,配配汤菜之类也能勉强养活自已,虽然日子清苦一些至少不用看人脸色。 直到几个月前,她去找印池军师,在军营中见到了风华万千的风冷情,她深深被他吸引,他虽然戴着银色面具,看不到脸,她却在他那双蔚蓝色的眸中,看到了他的眼底不为人知的孤寂和落莫,一种从未有过的疼惜感袭来,她竟有种想抱他的冲动…… 她爱上了他,不能自拔,心中脑中全是他的那双眸子,挥之不去,想忘也忘不了。 她觉得她的人生还是有希望的,有快乐的,她要和他在一起,她想知道名声赫赫的他,心中到底藏了什么痛苦? 他却不爱她,甚至不愿见她,伤透了她的心。 第024章:为朋友两肋插刀 终于有一日,云妖找到她,将云寒心的独门暗器交到她手上,教给了她这个引出风冷情的法子。 她照做了,终于在今日见到了那思念成疾的身影,她以为他会来到她面前质问她,她以为至少他该对她发火,可他却看到是她后,一言不发地走了,还将此事告诉了她的父亲…… 一无所有的她还能怎么办呢? 南宫景看到她的悲伤,心头一紧,轻轻走了过去,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然后笑道:“以后语鸯若是有困难可以来找我!” 裴语鸯又是惊讶又是惊喜,抬起像小扇子般的睫毛看他:“真的吗?我可以吗?” 南宫景看见她眸中跳跃着的喜悦,对她生了怜爱:“当然,在下已经把你当朋友了,朋友有事,在下自然两肋插刀。” “谢公子。”语鸯感动得快落下泪来:“公子何时离开?” “明日。” “明日语鸯可以不能来送公子,公子一路平安!” 南宫景露出两排皓月白齿,轻快道:“多谢!你快回去吧!” “那语鸯走了。”她不舍地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离去了。 其实她想跟他走的,其实她想离开这个地方,只不过她舍不得冷情。 除此之外,再无牵挂。 快步进了客栈,至仁问南宫景:“爷,您对语鸯小姐说了什么呢?” 南宫景笑着摇头:“佛曰:不可说。” “至剑猜一定是情话,你没看到语鸯小姐笑得很开心吗?” “我猜爷一定是把名字告诉她了,否则爷怎么会叫她去找爷?” 南宫景听着点点头:“至仁越来越聪明了呢!” “至仁猜对了吗?”至仁有些兴备。 南宫景点点头:“算对吧!”其实不是! 翌日,南宫景带着至仁至剑快马加鞭赶回天睿,他心中很不安,总觉得他不在天睿,天睿会发生什么事。 实际上确实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 天睿王朝236年,夏未,睿都 睿都城的繁华随着烈日的西去,光明像是被人一把拽入了黑暗中。 此时已是亥时,空荡荡的大街上,凭空出现了马蹄声,打破了这沉静,没过一会儿,马蹄声渐近,在微黄的街灯下,只见三个容貌绝美的黑衣女子,骑着高头黑马停在了一座豪华府邸前。 三名女子皆下得马来,抬头看了一眼门上气派不凡的牌匾一眼。 “文府。”其中长得最为美貌的黑衣女子,银铃般地轻念牌匾上的字。顿了一会儿,走上台阶去敲门。 而豪华的府内,一名身着墨色软袍的男子正在府中着急的渡着,他看上去不到五十岁,玉冠束发,长须夹杂着银色,眉宇间有年轻时未散尽的英气,宽阔嘴巴,鼻梁和额头都很高,以致使他那两只微黑的眼睛只在眼窝深处像点漆一样发光。 他时而坐下去端起茶杯喝口苦茶,然后重重放下,时而一手握拳打在另一手的手心上,愤恨不已,夹着银色的眉毛紧紧拧成八字,嘴唇向上翘着,似有什么大事让难住了他,好不揪心。 这时有下人来报:“相爷,门外有三名黑衣女子求见。” “不见,没看本相正烦着吗?”男子大手朝下人一扫,示意他将人赶走,然后负着手再渡了起来。 “可是那三位姑娘说,她们能帮助相爷解决难题!” 不耐烦的文佃听了这话,停了下来,问:“是哪家姑娘?可认识的?” “不认识,没说是哪家姑娘,只说是故人。” 什么?文佃掐指算了算时日,急忙问:“那姑娘多大?” “十八九岁左右,与早去的王小姐长得有些相似。” “快、快请进来。”文佃急忙朝下人摆手,一张脸上全是紧张与惊喜。 待人进得门来,他看到那张曾经深爱的脸,眸中泛出了泪花,向前问道:“你是寒心?” 第025章:颠覆天睿 寒心点点头,领着云仙云朵单膝跪地:“伯父,寒心回来了。”话一出心中的万千愁绪翻滚而来,竟是悲痛得无以复加。 文佃老泪纵横连忙扶起寒心,握着她的手道:“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 寒心泪盈满眶,极力忍住道:“不苦,只要还活着,能报仇寒心并不觉得苦。” 文佃思绪翻滚点了点头:“好孩子,没想到十八年了,老夫还能见到你,对了,你兄长冷情怎么没与你一同回来?” “冷情在朝昌有要事在身,所以此次是寒心一人回来,报当年灭门之仇。”寒心痛苦的语气中露出恨意来,双手也不由得握了拳。 文佃看着寒心握拳的手,放开她叹了口气:“十八年了,寒心,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寒心向前一步,大声道:“不,当年我夜家满门尽灭,无道昏君竟连我等襁褓中的婴儿也不放过,若不是文伯父冒死相救,我兄妹二人早已死在那雨夜中,此仇不共戴天,寒心此生皆为仇恨而活,就算是死也要为仇恨而死。” “寒心……”他还想劝她,却看到她眸中尽是痛苦和恨意,已容不下任何东西,也就因为那颗为了报仇的心,她才能在那么坚难恶劣的条件下活下来,他还能用什么言辞来劝她呢? “罢了,反正老夫现在走投无路,皇上降下旨意,要老夫唯一的女儿入宫选秀,可是你采菊妹妹儿时大脑受创,早已痴傻成呆,如何入宫选秀,去了也不过是增人笑柄罢了,老夫奏明圣上,圣上毫无体谅之心,还揣测老夫是为蒙蔽,以图不让女儿入宫门。想老夫早年为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如今老矣还落个欺君妄上的罪名,老夫愤恨难当,痛心疾首啊!” 他长串怨怼道出,一脸蒙冤受屈之色。 寒心也是气愤不已,破口骂道:“昏君无道,贪图美色,不体人臣,不顾百姓,此等昏君留着也是遗臭万年,还不如让我等除之……” 文佃赶紧阻了寒心,惊道:“这话可不能随便说,这可是天子脚下。” 寒心雪颜一扬并不惧怕:“伯父放心,寒心定不会让你为难,寒心此次前来就是要代替妹妹入宫选透的。” “寒心想做什么?” “寒心要颠覆天睿,扬我朝昌国威!” 夜色微暗中,寒心笔直而立,一双星子似的眸子正闪着万丈光茫,全身散发出无与伦比的气魄,她看似纤弱的身子里蕴藏着无穷的力量,正在蠢蠢欲动,等待时机爆发出来,让人不寒而栗。 文佃仿佛看到了一座巨大的山峰立于面前,那么宏伟,那么气吞山河,让人不由得徒生敬意。 文佃算是默认了寒心的计划,除此之外他别无它法,神医杜荟曾为文采菊诊治过,早已结论无药可医,这个女儿必定要痴傻一世了。 这一日,文佃带着几个下人,来到女儿独自住着的小院,心中沉重万分。 这个院子自采菊受伤痴傻后便一直是她一个人住着,除了几个负责照顾她的下人婆子便不再有人过来,他这些年不曾来过,是因为他不忍心见到这个从小乖巧的女儿痴傻的样子,太让他心痛了。 他是自私的,不忍自己痛心却独将她丢在这个凄凉的寒院里六七年之久,而现在来看她,更是要将她关到地牢中,不让世人再见到她,换一句话说,就是让她自生自灭。 但是他的心是痛苦的,煎熬的,这是他的女儿啊,她身上流着他的血…… 他皱着眉来到小院。 “相爷,您怎么来了?”守门的妇人四十岁左右,长得微微有点胖,看到文佃过来她明显是惊喜的,因为她已以有六七年没见到除了傻小姐以外的主子了,她快要疯了。 “小姐呢?”他听了听里面的声音,很安静,不像早年时候,没日没夜的闹。 “在睡着呢!小姐现在一日难得醒来几次,可安静了。”说着眼神有些闪躲,面上也紧张起来。 其实,是她和几个下人商量着买了至人昏睡的药来给小姐喝下,让她不要日夜不休地折腾,快要将她们给逼疯了。 第026章:黑暗中臃懒的黑猫 现在老爷过来会不会是要接小姐出去?如果发现是她做了手脚,那她的老命可就完了。 “把门打开。”文佃对妇人扬了扬手。 “好、好。”她打开门忐忑地跟在了身后。 房间里还算干净,没有一点像神致不清的人所住,他走到女儿的小床上,看着那张陌生的脸,虽然痴傻却长得落落大方,白净娇嫩,若不是那年出事,她定是能找个好人家,幸福一辈子的。 他抹了抹泪花,坐在床上叫她:“菊儿菊儿?” 十七岁的采菊睡得很沉,没有因为父亲的叫唤而醒过来,又或者在她的脑中已经没有父亲这个词,她静静地睡着,呼吸声很平稳,像一个睡美人。 “老爷,小姐要睡好久呢!雷打不醒的,您事务繁忙,怕是耽误了您的正事。”身后的妇人越来越紧张,生怕他看出点什么来。 文佃点点头,起了身,对门外站着的下人道:“把小姐关到地牢中吧!” “真的吗?老爷?”那妇人的心一下松了,高兴得简直快要跳起来。 文佃察觉到她的过度兴备,回头看她:“你很想小姐关到地牢里吗?” 她压心惊喜,心虚道:“不、不,老爷,奴婢的意思是,小姐还这么小,关到地牢中好吗?” 文佃叹了口气:“现在不是说好与不好的时候,圣上的旨意不可违背,从今日起,你不必待在这里了,与你一起的几个人也回府中去吧。” 妇人喜笑颜开道:“是、是、是,老爷。”顿了顿她又问:“奴婢们去伺候谁?” 府中几位夫人都已过世,少爷又常年在外为官,府中一众下人都是负责老爷起居的,她们回去还真没人伺候,没事做就面临着要被解雇的危险,这右相府的铁饭碗她可不想丢了。 “采菊小姐。”文佃道。 “什么?采菊小姐不是要关到地牢吗?”妇人一颗心又悬上了。 “没错,是采菊小姐,以后文府没有痴傻的采菊小姐,只有一个貌美如仙,文才出众的采菊小姐。”文佃望着她语气中是不容至疑的坚定。 寒心住的烟暖阁。 “奴婢等参见采菊小姐。”妇人带着几个下人恭敬跪在寒心面前。 “你就是采菊的乳娘?”寒心眸中不起波澜地望着有些紧张的妇人。 “是、是,奴婢赵氏正是采菊小姐的乳娘。” “这么说采菊妹妹所有的事你都清楚?”还是没有温度的语气。 “正是。” “你起来吧!别跪着了,看得我累得慌。”寒心端起茶怀抿了口茶。 “是。”赵氏又拜了拜,带着几个人起了身。 抬头朝寒心望去,只见她一身黑衣端坐在那里,犹如黑暗中臃懒的黑猫,她被这长像惊了一跳。 她不是早年的右相府千金王家小姐吗?怎么? 寒心察出她的异常来,问她:“怎么?我的长相有什么不妥吗?” “不、不,小姐长得太美了,奴婢还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女子。”这长相倒比那睿都第一美人燕凤仪都要美上几分。 寒心被这话逗乐了,嫣然一笑道:“你倒是会说话,你身边这个叫什么?”她视线扫到一旁一直没说话的那个妇人身上,见她低眉顺目,倒是一副老实模样,比起这乖张的赵氏要让人安心得多。 “她是张氏,与奴婢一起伺候采菊小姐的。” “哦,倒是个不爱说话的老实人,你会绣花吗?”寒心问她。 “奴婢会一点。”张氏轻声地答,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在飞。 寒心放下茶杯,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好了,我累了,你们下去吧,张妈妈,等晚点过来一趟,教我绣些花样子,我一条手绢都没有呢!” “是!”张氏低声应了一声跟着赵氏出了门。 第027章:一夕白发 是夜,寒心独自在房内看书,听到有人敲门,她头也没抬,轻声道:“门没锁,进来吧!” 外面的人轻轻答了声是,推门进来,是下午的张氏,手中拿了几个绣帕样子,唯唯诺诺地走了进来:“小姐,您要的花样子,奴婢拿来了。”还是很小声,似怕惊到了主子。 “嗯,放着吧!”寒心懒散地爬在桌上,仍旧没抬眼,素手翻着书。 张氏低头走到桌前,将花样子放在她面前,手正要收回时,却一把被寒心抓住了。 那张氏反手一抽,就轻松将手收了回去,然后抬掌打向寒心,掌气强劲,犹如利刃。 寒心坐在椅子上并未起身,面若平和,挥掌如风,招招防守,没让张氏占到一丝便宜。 徒然,她反守为攻,快如疾风,一掌打向张氏的胸口,将她打得后退几步。 张氏却不气不怒,反而捂着胸口笑了:“女军师的武功果然出神入化,老妇人受教了。” 寒心低头理了理打翻的袖子,嘴角扬起一丝妩媚,笑魇如花道:“前辈过奖了,寒心年轻不谙世事,只是运气好了点,得到印池军师恩德,方得军师多传授了几招,因而略胜前辈一二,寒心还有很多地方要向前辈请教呢!” “你如何知道是我?”张氏立在那里盯着寒心,笑得极为神密。 “前辈的轻功想必是‘飞云’吧?寒心今日一见你,便看出你的步子中显出两分‘飞云’的影子来。” 这轻功仅有风云庄之人可练,而风神便是将‘飞云’练得出神入化之人。 张氏一听,寒心仅从她走路的步子中便能认出她来,心中暗暗佩服,连忙跪了地,恭敬抱拳道:“风云庄第一代杀手云竹参见女军师。” 寒心微笑看向她,素手往上一扬:“云前辈请起!” “谢女军师。”云竹起身,笔直而立,完全不见了进门时的低眉顺眼,她扬起的脸上不难看出,她年轻时的美貌光艳,那双略显干涸的眼里,尽是高手的傲气。 “前辈卧薪尝胆在天睿这么多年还能保持着这等功夫,寒心真是佩服。” “女军师过奖了,云竹的花拳绣腿岂能和女军师相提并伦,云竹早已半截黄土埋身的人,这大好山河,自然是尔等年轻人的天下了!” 寒心浅笑:“前辈谦虚了,当年印池军师独挑了你和云梅陪着第一任少主前往天睿,便可知,你的武功有多出色!” 云竹点了点头,哀伤道:“可惜少主被害,以至于你与冷情少主还是襁褓中的婴孩便失去了双亲,一路坚辛被送回朝昌,可怜呐!” “我爹娘是怎么死的?为何爹会暴露了身份?”寒心平静的脸上露出恨意来,拳头也紧紧握在了一起。 云竹看到寒心痛苦的样子,心里也暗暗痛了起来。 “此事还得从二十多年前说起,那年是天睿王朝221年,我国朝昌正值创建百年大庆,我与云梅、少主也刚进入风云庄,少主那时才仅有八岁,已从众杀手中脱颖而出,成为我等主子。 那一日,皇宫来了一个人,名号木土,是我国西南方向,无由国战神玄正王爷帐下的一名谋土,此人上知天文下通地理,谋略无双。他推算出无由国将有灭国之灾,因而在一年前秘密离开无由寻找解救之法,途经我朝昌,遇上了同样满腹谋略的印池军师,两人一见如,谈今论古,不谋而合。木土军师便请求与印池军师合谋解无由之难,印池军师答应了,带之面见我皇,我皇欣赏木土军师才略答应出兵援救无由。 介时,无由国东南方向的天睿王朝,兴举国之兵征战无由,多次惨败在玄正王爷手中,木土军师就是算出无由国将有一日会被天睿所灭,因而暗自离开寻找解救之法,谁知在他离去这一年中,天睿多次来犯,其中有一战便成了无由国毁灭之战。 那一战是由一名仅双十年华的年轻男子领兵而来的,那男子名燕不离,自负满腹才华武功高强,因而请战天睿皇帝出战无由国,仍旧败在了玄正王爷手中,玄正王爷本欲杀他,却得知王妃诞下郡主的喜讯,他一念之间饶了燕不离一命,引来天睿百万大军掀天劈地而来,暗袭了无由国…… 无由国被灭那一日,木军师正与我皇在殿中商议解救之法,忽然得知消息,木军师当场昏死过去,再醒来时,已满头青丝白如雪啊!” 第028章:先杀南宫景 “……无由国被灭那一日,木军师正与我皇在殿中商议解救之法,忽然得知这个消息,木军师当场昏死过去,再醒来时,已满头青丝白如雪啊!” 寒心惊痛不已,就快落下泪来,不由得赞叹,好一个忠心爱国的谋士! 云竹忍住伤痛再道:“后来木军师觉得有愧玄正王爷,便带领少主我还有云梅潜伏天睿以图寻找机会再复无由……谁知?这一住便是二十五年啊!” “你与云梅身份都未暴露,为何我爹却发现,累及满门?”寒心紧握掌心,心头悲愤难耐。 “这事说来话长啊!话说,无由国被灭后,玄正王爷刚满月的小郡主却并没有死,而是被燕不离带回了天睿,等了一年之久才明正言顺成了燕不离的长女,长到十七岁时已名冠睿都,与你母亲王素素合称为‘睿都双艳’深受刚登基四年的新帝南宫宁喜爱。 你母亲也是极爱南宫宁的,并且有与燕凤仪共伺一夫的心,谁知燕凤仪量小而不容你母亲,竟用狐媚手段诱引南宫宁先得了宠幸,让你母亲伤心欲绝,最后因为燕凤仪为无由国郡主的身份,燕不离不肯接圣旨,又得圣太后强力阻拦,燕凤仪虽已身怀六甲仍不能入宫,辗转嫁给了南宫宁的六弟南宫询为王妃,生下一子南宫景,三年后过世。 而那一日正好是你与冷情少主满月之日,你父亲的身份因为云梅而暴露了……” “云梅?她如何会暴露了父亲的身份?”寒心红着眼眸问。 “那时我与云梅分别进了左相燕府与右相王府为差,你母亲嫁给你父亲后,我便陪嫁回到了你父亲身边,而云梅却陪嫁到了六王府,渐渐爱上了六王爷南宫询。南宫景三岁生辰,少主命令云梅暗杀南宫询,云梅不愿意,便将你父亲的身份告诉了南宫询,因而引至你父亲被困皇宫,身中数剑而亡。 你母亲早知你父亲凶多吉少,便到六王府将燕凤仪身份一事抖了出来,逼死了燕凤仪,南宫宁气昏了头,降下圣旨将你夜府满门抄斩,鸡犬不留啊!” “昏君!”寒心伤心落泪,满面痛恨:“我云寒心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女军师有何打算?”云竹擦去泪痕问道。 “此次来到天睿就是要让所有的仇怨作个了结,而要报这大仇,第一个要杀的便是南宫景!”寒心将拳头握得咯咯作响,眸中也射出阴狠毒怨的目光。 “云竹一定赴汤蹈火助女军师得报大仇。” “好,云竹,难得你忠心耿耿。对了,叛徒云梅现在何处?” “她现在是六王府的侧妃,深受南宫询宠爱,是六王府的当家主母呢!” “哦?那我倒是要找个机会去会会她了!” 睿都东,六王府。 一阵阵哀怨绵延的笛声在府中回绕,人尽皆知,这曲子乃过世已久的王妃燕凤仪时常所奏的那曲‘殇’。 回廊上,一个身着浅紫衣云衫的女子,拖着逶迤长裙缓缓走来,她长得端正俏丽,历经三十几个春秋的她,并未让她华丽的脸上暗淡多少,反而越显妩媚迷人之色。 她步伐轻盈,是个身怀武功之人。 而自从罩上这身华丽高贵的侧妃身份后,她身藏不露的身手再没被人所知。 除了她的夫君六王爷南宫询与府中神医杜荟,没有人知道她乃是朝昌国的女杀手云梅。 因为她对夫君的爱,曾经那双犀利的眸子中再也不曾见得有杀气出现。 她款款地走来,身后跟着几名月白绸子的宫女,放眼望去,整个六王府的下人,无论男女,皆是一身清一色的月白色。 云梅仍记得,这干净清爽的月白色曾被她在天睿的主子,睿都第一美人——燕凤仪,谈笑为,似进到了道观中。 想到主子燕凤仪,云梅的心中沉重起来,听着这幽怨的笛声,她清楚地知道,这吹笛之人又在思念着燕凤仪了! 第029章:她走了,带走了天空所有的颜色 入了转角,再走过几个房间,她在书房停了下来,丫头要去敲门,她挥手阻止,亲身上前,素手轻轻敲了敲房门:“六爷,妾身可以进来吗?” 哀怨的笛声随着她的敲门声停了下来,里面传出一声悲痛的男声:“进来吧!” 强劲中略显苍桑。 云梅轻轻推开门进去,只见夫君南宫询一身深蓝色锦袍伫立在窗台,手中握着那只普通而又残旧的竹笛,她俏影轻盈:“六爷,又想王妃了吧?” 四十岁的南宫询,一脸哀痛地看向云梅点了点头。 一张曾经迷倒睿都无数少女的脸,因这些年的思痛苍老了许多,不再有当年的万千风华,不再有那薄情狠绝,遗留的,只有思念爱人的憔悴与苍桑。 而他曾经并不爱这深色衣着,年轻时的他长得风度翩翩,喜着一身月白色袍子,让他气宇不凡的气质发挥得泞漓尽致,自从心爱之人过世后,他便再没穿过那身月白色,被这深暗的颜色代替了,觉得没有她的世界里,所有的颜色都暗了…… 虽是深暗之色,仍从这暗沉的颜色中找到那秀雅的书卷气与皇室的贵气。 他是先帝的第六子,当今天子的胞弟,曾是睿都才略无双,风流倜傥,手狠薄情的六王爷,曾助圣上清除帝王路上的荆棘而推辞封赏,曾大手轻扬斩杀百名无由国俘虏仍面不改色,曾为心爱之人逼死妻儿不言后悔…… 曾经这样名惊睿都的他,现在却如西落之阳,让人觉得那么苍老?那么狼狈? “六爷……”云梅看着他的悲痛,险些落下泪来,一双淡了灵气的眸子,浮出无尽的心疼来。 “十八年了,凤儿走了十八年了,可本王为何觉得,她还在本王身边,还躺在床上咳嗽,她那纤弱的身影在还风中,本王还清楚地感受到她的痛,她的无奈,本王夜夜都能看到她站在床边,含着热泪看着本王……”南宫询痛得落下泪来,此刻他不再是人前高傲的六王爷,只是个思念心爱之人的普通男子。 他手里紧紧拽着那支心爱之人的竹笛,似是抓住了整个世界,又像是抓住她还没散去的仅留的气息。 云梅也哭得极为伤心,走到南宫询身侧搂住他的手臂道:“王妃要是知道六爷如此放不下她,她该有多担心,六爷,你快别伤心了,让王妃安心吧!” 南宫询含泪点了点头:“本王不会让凤儿在天上不安的。”抬袖擦了擦泪,他问云梅:“景儿还没回来吗?” “是啊,不知道疯到哪去了。”云梅想到南宫景,面上立即笑了出来。 “小月楼去问过了,是不是已经回来了,只是未回府中?” “刚着人去问过小月公子,不在小月楼,小月公子也是在念叨景儿呢!”云梅再笑道。 “唉!”南宫询叹了口气:“皇上近日忙于选秀之事,所以无暇顾及景儿,若是选秀过后,景儿还未回府,这事怕是要小事化大……这景儿老大不小了,也不好好成个家,一点都不让本王省心。”南宫询提到儿子,满面愁容中露出无限宠溺和无奈。 “六爷放心吧!景儿长得像王妃,有绝世之貌,又有六爷的风流倜傥,喜欢他的女子数不胜数,六爷就不要为他操心了。”云梅笑着劝道。 南宫询脸上的笑意暗了下来:“这风流倜傥若真是像本王就好了!” 云梅立即淡了笑容,紧张道:“妾身失言,还望王爷怒罪。” 南宫景看向窗外,不以为意道:“无妨,景儿的身世在睿都根本不是秘密,云儿不必放在心上。” “是!”云梅松了口气,不敢再多言。 “杜神医在忙什么呢?”南宫景徒然问。 “还不是为了景儿的事,怕是在教那假王爷有关景儿的脾性吧!呵呵!说到杜神医,妾身还真觉得有趣,景儿的名声可都被他败坏尽了呢!”云梅捂嘴笑了起来,她其实是个很爱笑的人。 南宫询长叹一口气:“不这样做又有什么其它的办法呢?只要能让皇上放弃让景儿继承大统的决定,景儿的名声好与恶都是无关紧要的。” “嗯,真是难为王爷与神医为景儿煞费苦心了。想必这会,那假王爷也该露面了吧!”云梅笑道,然后朝窗外探了探…… 第030章:你们要劫色! 繁华的睿都十三街。 睿都十三街是酒楼,商铺,客栈,青楼齐聚之地,为睿都所有街道中人流最大、商铺最齐全的主街。 在这里,你可以看到成群结队的美男美女衣着华丽,站在街边小贩琳琅满目的商品前挑花了眼,你可以看到生意火热的酒楼拥挤得迈不开步子,你可以看到奢靡的青楼上丝帕飞扬浪声一片,你可以看到赌坊里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 总之,应有尽有。 不知什么时候,川流不息的人群里,来了一名身着黑衣的芳华女子,身后跟着同样衣着的两名少女。 她们没有精心打扮,没有少女的娇羞,却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好美的女子呀,这是哪家小姐?”一个正在看字画的男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惊叹道。 “对呀,从没见过这么美的美人呢!”字画老板也不做生意了,看了过去。 “比过世的睿都双艳还要美呢!”这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玉器摊老板。 “哼,我们怎么不觉得?”旁边的几位姑娘却不以为然地撇过了头,隐下满脸的妒忌。 寒心听着这七嘴八舌的赞叹声浅浅地笑,轻如微风般从这赞叹中走了过去,遗留暗香阵阵。 忽然。 “呀!那不是景睿王爷吗?” “是啊,他又搂着哪家姑娘呢?” 引起了寒心的注意。 她回过头去,看向那手拿字画的男子手指的方向,果然见到在不远处的人群里,有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怀里抱着一个美人,正在大街上对美人上下其手,好不风流。 “唉,我们的万岁爷呀!真是会被气死,这景睿王爷竟没有一点他当年的气度,也没有六王妃的一丝才情,是个十足的草包呢!” “没错,要是过世的六王妃知道,她和皇帝的儿子竟是个风流成性的浪荡子弟,会不会气活了?” 寒心静静听着这些议论,脸上的笑意越发浓烈,趁大家不注意,已消失在人群中,慢慢跟上了那风流成性的身影。 一路无声无息地跟着那白衣身影到了一处安静的巷子里,寒心朝身后的云仙云朵使了个眼色,让她们去前面堵住他的去处。 云仙云朵点了点头,飞身而去,片刻工夫已落在了那怀抱美人的男子面前。 那男子还捏着美人的小嘴,时不时亲吻着,好不快活,突然看到面前落下两个黑衣人来,吓得变了脸色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挡本王的去路?你们活得不耐烦了吗?” 男子确实有几分像南宫景,长像身高气度都几分南宫景的影子,只不过那双灰暗的眸子却是永远及不上南宫景,也没有南宫景无意中凸现出来的皇室贵气。 男子怀中的女子也吓了一跳,面前这两个黑衣女子虽然貌可倾城,但这全身显露出来的阴冷之气以及眸中射过来的寒森森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她不由得挣脱男子的怀抱,冷得抱住了手臂,看来这两人是来者不善。 “你可是睿亲王南宫景?”云仙看向男子,冷冷问道。 “没、没错,是本王,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男子挺起身子佯装神气,而背后却吓出一身冷汗来。 心里嘀咕着,杜神医只是让我打着景睿王爷的名声寻欢作乐,这有吃有喝又有美人相伴的好差事,难道会有危险吗?神医也没提过啊? “那就没错了,我们找的就是你——南宫景!”云朵也利语扫了过去。 “你们找本王做什么?本王身上没带银子。”难道是劫财的? “哈!”云仙云朵对视一笑。 这南宫景确实是个草包,死到临头还丝毫不知。 “你们笑什么?”难道不是劫财?是劫色?男子不由得揪住衣口:“你们不是想非礼本王吧?” 第031章:心甘情愿死在你手里 “你们笑什么?”难道不是劫财?是劫色?男子不由得揪住衣口:“你们不会是想非礼本王吧?” “哈哈哈……”云仙云朵闻听此言,笑得前俯后仰。 她们做杀手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这种人,这草包一名真是名不虚传呐! 后面的寒心听到这话也笑着摇了摇头,暗暗悲叹:亏得这燕凤仪还有才女的美名,南宫宁也是风度翩翩的才子,怎的会生下这种人头猪脑的草包? 唉,悲剧啊! 男子被云仙云朵笑得面上一窘,然后气得脸涨得通红,跳了起来道:“嘿!本王看你们俩个丫头是逗本王乐吧?本王懒得和你们疯,本王还要陪美人去游湖呢!”说着将一旁瑟瑟发抖的女子一把拖进怀中,就要走。 云朵伸手一拦,面上的笑容不复,冷道:“今日你怕是没命陪美人游湖了,南宫景,今日就是你的忌日!”说着拦住男子的手疾风一般掐住了男子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啊!”男子怀中的女子吓得尖叫一声,滩倒在地。 而那男子却是有点腿脚功夫在身的,三两下竟然从云朵手中逃脱了,反身就跑。 没跑几步,便见到前面有一双黑色马靴挡住了他的去路,他急忙停下,惊慌地抬头看去,只见到前面又是一名黑衣女子,比刚刚那两个更加美貌,上比天仙,下魅妖孽。 没有人能把妖精与仙子的美同时融合,组成一种更妖更仙的妩媚,而前面这个黑衣女子却做到了,而且那么浑然天成。 男子不由得一惊,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奇女子?在她面前,任何美景都变得那么不堪一击地被摧毁! 他愣在那里惊奇不已,而寒心却轻轻地走了过来,对他妩媚地浅笑:“景睿王爷的名声,我真是千里之外就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令人刮目!我真是……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刮!” 男子还在震惊中,只觉得脖子上传来一道冰凉的力度,将他的空气瞬间阻断了,痛,脖子上剧烈的痛! 他看向女子喷火的水眸,在那熊熊怒火下,看到一弯蔚蓝的泉水,荡漾着清波,他仿佛被蛊惑了,竟忘记了反抗,感到空气越来越小,他的头闷得似要炸开,喉骨也要断烈,但他眼中的女子却笑得越来越妩媚,越来越勾人心魂…… 终于,他慢慢地闭了眼,嘴角还挂着笑,似心甘情愿死在她手上的。 寒心眸中的杀手慢慢退去,玉手一收,男子断了气的身体如一潭软泥倒在了地上。 “啊!杀人了,杀人了!”那滩坐在地的女子见到男子被杀后,吓得连滚带爬的爬出巷子,边爬边叫,声音无比凄惨恐慌。 寒心看着那爬远的身影朝云朵道:“朵儿。” “是。”云朵得令,花容上露出邪恶的笑容,将手伸向头上那两支金色闪亮的发簪上,取下一支,在手指上来回转了两圈,然后轻轻按上那朵金色菊花。 只见那发簪一头瞬间变成了金色勾子,疾风般飞了出去,被软铁丝牵引着,直射那逃跑之人,正好打中背上,勾进肉中。 云朵用内力将射入女子体内的勾子轻轻一转,女子痛哼一声,倒了地。 云朵轻轻一收,将勾子收回,用力一抖,勾子上的血迹便被抖去,闪着银光,瞬间功夫便收回发簪中。 那凶残的杀人工具立即变回了一支绚丽的金色发簪,云朵邪媚一笑,轻手插入发中,在青丝上无比耀眼。 整个过程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没有人知道,这绚丽迷人的发簪子竟然是老十云朵的秘密武器,名‘金蝉子’,是由高人设计而成,里面暗藏带勾软铁丝,小小的菊花上有个机关,轻轻一按便能弹出,由主人内力控制收发。 金蝉子的妙处在于,小巧轻便,不易被人发觉,只要藏于发上,便是最美的饰物,杀人后留下的伤口极小,不易被人发觉,杀人于无形中。 寒心满意点头,淡淡一笑,带着二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巷子。 第032章:景儿的灵堂在哪里? “神医,你看这是什么武功?”陆俊指着假南宫景脖子上的掐痕问站在一旁的老者。 “依杜某看,这杀手的手法与三年前那名女刺客的手法相似,如果杜某没猜错的话,那女刺客又重现江湖了。” “啊!是那令人胆寒的女刺客?”陆俊身边的陆杰惊得变了脸色。 陆俊也皱起了眉,与弟弟陆杰一同看向这位白发银须的老者。 神医杜荟,身高体瘦,身着浅灰色布衣,腿直腰挺,虽然六十又五的高龄,看起来却格外精神。 他一手负背,一手掳着银须,面上尽是担忧,三年前突然出现的女刺客,已杀了十几名朝中大臣,但不知何种原因,在杀左相燕不离不成的那个雨夜,突然消失,此后再无消息。 如今再现江湖,第一个杀的竟是他假造的南宫景? 看来天睿的浩劫这次是真的挡不住了?血雨腥风就要来了啊! 他叹了口气,心里暗悔,郡主啊!杜某对不起您啊! 他抬头看向蔚蓝的天空,眼前浮现出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十八年了,当年虽牺牲了您的爱情,却还是不能扭转这乾坤啊! 翌日,天还未亮,所有人都还在睡梦中,大街上安静极了,一行三人,行色匆匆,快速朝六王府而来,三人中,一人着银色袍子,背影高大挺拔,浑身散发出不寒而栗之气。 到了六王府,他吩咐下人去敲门,那下人恭敬拜了一拜后,快速走到门口,将门敲得砰砰作响。 “开门,快开门。” 里面安静的睡梦被惊醒,隐约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和慌乱的脚步声。 不一会儿,一个下人打扮的男子开了门,没好气地吼道:“谁呀,这么早在这里敲门,不知道这是六王府吗?胆子可真不小?” 那两名下人也不惧怕,看向身后的主子道:“快去通知你家主子,我家三爷驾到。” 六王府的下人朝那银袍男子望去,吓得立即变了脸色,急忙恭敬道:“三爷,是您呀!小的马上为您通报,您快进来。”说着急匆匆而去,边跑边叫:“大家快起来,三爷驾到。” 虽叫着三爷,这驾到两个字却泄露了他的身份。 这样一吵,六王府众人皆被惊了起来,南宫询与云梅快速穿好衣服急忙出门迎接,神医杜荟也衣衫不整出了门。 一众人纷纷睡眼朦胧匍匐在地,高呼:“恭迎皇上圣驾!” “景儿呢?景儿的灵堂在哪?”那被呼作万岁的银袍男子并不理会这跪拜,而是朝四处张望着,见府中无一丝办丧事的样子,不由得怒意四起。 景儿好歹也是他的儿子,名义上虽是南宫询的独子,这睿都上下谁人不知?景儿乃是他与凤儿的皇子,无故被杀不说,现在连个灵堂也不曾为他设,可怜景儿三岁丧母,又不能在亲生父亲身边长大,现在还落得个暴尸街头的下场,他南宫宁是做了什么孽啊? 一念至此,仍不见有人答话,他气得火冒三丈,怒吼道:“都哑巴了吗?说话!” 南宫询与众人正在惊愕中,皇上的消息也太灵通了吧?他们明明已经把消息封锁了,何以还是传到了南宫宁的耳中。 被这声怒吼吓了一跳,南宫询抱拳回答:“皇上,景儿没事,您误会了!” “没事?怎么会没事?朕明明听说景儿昨日被歹人刺杀在巷子中,连着一个青楼女子在内,这太守孙正今日一大早便来禀报朕了,还会有错?”他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急火攻心晕过去,若不是要赶来见景儿最后一面,他如何撑得下去? 南宫询与杜荟这才明白,原来是被南宫询逼死的王妃,孙轻言的父亲将这件事告诉了皇上,这也难怪,孙轻言的死终究对孙正打击太大了。 他一直想为女儿报仇,睿都平白无故死了两个人,身为太守的他,一定会知道。 况且,其中一个还是被杜伪装成南宫景的人,抓到这次机会,他还不到皇上面前参南宫询一本,无论死的是不是南宫景,对于六王府来说,都是大罪一宗。 这么多年了,这个孙正还是放不下当年的恩怨啊! 第033章:不曾愧对皇上 见众人又不说话了,南宫宁怒得眉毛都竖起来了,视线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一脸心虚的杜荟身上,顿时了然,又是这个老狐狸在背后搞鬼,他不由得指着杜荟大怒道:“你说!怎么回事?” 杜荟心头一惊,惶恐俯身,将事情如实道来:“回皇上,那刺客杀死的真的不是睿亲王,只是草民找人伪装的睿亲王,其实睿亲王于二个多月前离开了睿都,至今不明踪迹。” “什么?假王爷?不知踪迹?”南宫宁得知南宫景没事,心里终是松了口气,但一想到杜荟竟大胆到找人假冒亲王,就想直接砍了他,于是又朝他怒道:“你给朕到书房来!”说完一拂袖子,怒气而去。 众人赶紧起了身,南宫询对杜荟道:“神医稍会小心回话,看来皇上是要与你翻旧帐了!” “多谢王爷提醒,杜某一人做事一人当,就算皇上要与杜某秋后算帐,杜某也认了!”看了南宫询一眼,沉重迈向了书房。 推门进到书房,只见南宫宁正负手背对着他,盯着一直挂在墙上的画,一幅寒梅雪夜图。 这幅画与风云庄冷情房里那幅画一模一件,画上两男两女在寒梅盛开的雪夜合奏,皆为二十多年前,南宫宁亲手所画,画的未端还有南宫宁的印章,共有四幅,画中之人各一幅,只是现今存留的,却只有三幅了,因为有一幅在夜府被灭门时已被毁了。 还有一幅在南宫宁的宫中,日夜为伴。 “皇上!”杜荟忐忑朝那挺拔的背影拜了拜。 “大胆杜荟,你可知罪?”南宫宁反过身来,指着杜荟一声怒吼,而这声怒吼中,还带着深深的痛心。 杜荟面色一沉,急忙跪了地:“杜荟知罪!” “你既然知罪,为何一而再再而三明知故犯?难道你真的以为朕不敢杀了你?或是你根本就是活腻了?要追随你的旧主玄正而去?” 提到旧主,杜荟面上露出沉痛之色:“草民愧对玄正王爷,愧对郡主!” “你难道不觉得愧对朕吗?” 杜荟闻听此言,猛地抬头望去,见南宫宁眸中的痛意如洪水般翻滚,他心头狠狠一痛,却是正色道:“草民不曾愧对皇上!” “你说什么?当年你怂恿六王爷联合圣太后,拆散朕与凤儿,以至于凤儿身怀龙种痛嫁六王爷,最后郁郁而终,让景儿三岁失去母亲,更是让朕无法尽到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你如此陷朕于不义,你竟然说不曾愧对朕?” 杜荟抱拳义正严词道:“草民愧对玄正王爷的知遇之恩,愧对郡主的万般信任,但是对于皇上,对于天睿王朝,却是无愧于心。 郡主乃无由国皇室仅存的血脉,身系无由国复国大任,当年天睿周边小国虎视眈眈,只要天睿有任何风吹草动,皆会成为众矢之的,若是郡主的身份暴露,周边之国定会挟郡主以令天睿俯首,到时,江湖中血雨腥风掀天而来,将是天下苍生之劫,万民之苦,皇上不体黎民,此为不仁。 其二,先帝遗召,凡无由国者,见必杀,杀必尽,圣上若娶郡主便是有违君意,此乃不忠。 其三,圣太后痛恨无由国天下皆知,圣上若违母意,执意娶无由国郡主,此为不孝。 其四,皇上乃明君,草明得知圣太后当年以皇位相挟,不准皇上迎郡主入宫,皇上若为郡主放弃皇位,弃子民于不顾,此为不义。 草民虽不是天睿子民,却无法坐视不管,让皇上背负这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罪名,况且,不让郡主入宫,这也是玄正王爷的遗言……草民所做的一切皆为天睿、为皇上,臣无愧于皇上!” 南宫宁听了此言,为之动容,嘴上却反驳道:“少给朕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你别忘了,你是无由国之人,朕就不信,当年你诊出凤儿身怀有孕时,你心里就毫无动摇?” “草民承认,当年得知郡主有孕后,的确挣扎过……郡主虽为无由国皇室唯一血脉,却也是女儿身,且自小体弱,不能担复国大任,如果有了血脉,便有了复国之望,只不过……” 他看着南宫宁,似是有所顾忌,不敢再说下去,转了话题再道:“草民的心已如枯木,不愿见生灵涂炭,这太平盛世何必再起风波?” 南宫宁听得半信半疑,心中的怒气却是消了,但还是坚持他的决定:“不管你是心系天下还是别有用心,朕要让景儿继承大统之心都不会动摇,你最好是待在六王府安分一点,朕念在你多次救过凤儿的的份上,饶了你这一次。否则,二十多年前,百名无由国俘虏的下场将会在你身上重演!” 说完看了杜荟一眼,甩袖而去。 南宫询走进来:“神医,皇上可有为难你?” 杜荟叹了口气摇摇头:“只要皇上心中还有郡主,杜某便不会有事,这也是杜某敢冒大不违,找人假冒睿亲王的筹码,唉!皇上执意要立睿亲王为储君,杜某实在揪心呐!” 看到杜荟满腹的忧愁,南宫询疑惑问:“本王也有一事不明,神医乃无由国之人,如今让流有无由国血脉的景儿继承皇位,不就等于无由国的天下已有一半在手?神医何以三番四次费尽心思加以阻挠?” “唉!如果郡主当年生下的是女儿,也许无由国再复极有可能,可惜是……” “神医此言何意?”南宫询急问。 “这是天意呀!郡主与王小姐的恩怨,怕是要延续到她们的孩子身上了,而且是异极之象江湖上恐会再度掀起血腥,这气势之大,恐杜某一人之力无法阻止啊!” 一席话说得南宫询云里雾里,但他听懂了一点,惊问:“神医是说,王素素的双生儿女还存活于世?” 杜荟看着南宫询认真点头。 第034章:委身仇人亦无悔 一间普通茶楼,生意鼎沸,只见店小二忙得不可开交,楼上楼下客人进进出出络绎不绝,一片热闹奢靡的景象。 有一桌的客人边杯盘交叠边吐着最近的见闻。 “你们听说了吗?右相文府家的采菊小姐竟然被治好了!” “你说的是那个痴傻的采菊小姐?” “对呀!就是她,听说她不仅被治好了,而且在睿都城广发友情贴,要在近日新开的无洒楼以文会友呢!” “呀!痴傻之人也懂得舞文弄墨,诸位可得去瞧瞧。” “是啊,要去瞧瞧,还有呢,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睿都城突然多了不少商铺来,什么青楼、医馆、武馆、酒楼、客栈、戏班让人眼花缭乱。” “可不是,最奇怪的是,这些商铺的老板都是女子,你们不知道呀,长得可标致了,我还以为是天上的仙女降下凡尘来了呢!” “真有此事,那我也得去看看。” “对对对,我们等下去瞧瞧……” 议论声随着这桌客人撕开口子后,便引起了整个酒楼的共鸣,纷纷传开了。 一时间,睿都城的繁华便升上了一个极端。 风云庄内,冷情的房间,冷情在看信,寒心的信,他皱着眉,眸中有痛,还有疼。 风神突然敲门进来:“少主,印池军师来了。” 冷情抬头间,已见到一身布衣,手拿羽扇的印池进得门来,他赶紧起身,抱拳恭敬道:“师傅,怎么不提前通知冷情一声,冷情好出门相迎!” 还是那寒森森的银色面具,眸中的蔚蓝如同降不下雨来的大雾天气。 印池掳了掳胡须,扬扬手:“不必多礼。”看着冷情手上的信笺,他问:“是寒心的信吧?” “是!寒心已经成功成为右相府小姐,还杀了南宫景,为我们的复仇计划踏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冷情招呼印池坐,两人相对而坐。 “嗯,寒心果然没让为师失望。选秀一事呢?准备得怎么样了?”已是夏末,天气并不太热了,印池仍旧扇着着羽扇,神态自若。 “还有几日,寒心已经将右相府小姐的名声震惊睿都城,以一场‘以文会友’将才女的形象注入人们心中,相信选秀之日,必定手到擒来。” “那就好!”印池满意点了点头,然后认真地看向冷情:“这次恐怕要委屈寒心了,要让她委身仇人。” 冷情突然站了起来,走到窗前,背影很失望,又很痛心:“自从进了风云庄,冷情和寒心从未后悔过,所做一切皆为朝昌国,冷情相信,风云庄的所有兄弟姐妹也不曾有怨言。” 他看向一旁的风神,见风神认真地点了点头,他又道:“默默付出,哪怕不要这条贱命,我们都觉得是光荣的……可前提是,我们效忠的是一位明君。 然而,令人寒透心的是,我们效忠的并非明君,而是听信谗言,不分是非的昏君。” “冷情!”印池不由得吼了出来:“为师知道你现在的感受,皇上无故将你禁足风云庄对你来说很不公平,但是此事牵扯到九王爷,你手下的人也着实太过猖獗。” “冷情并不认为他们哪里做得过分了,他们所做一切冷情皆看在眼里,并且得到冷情默许,九王爷无故找茬,难道冷情也要陪他疯吗?” 冷情怒了,这是第一次对救寒心的恩人发火。 自九王爷为了裴语鸯来风云庄找事那日后,没过几天,他便接到皇帝的旨意,将他替代寒心的职务夺去,就连近日要交战天睿一事也不让他插手其中,并且让他与风云庄众人安心待着,未得旨意不可出庄。 冷情接到圣旨,只是冷笑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但是今日印池既然来了,他不得不将心中的憋屈一吐为快。 “我等为国呕心沥血,生死无度,然而他做了什么?放纵皇亲迫害无辜百姓,游手好闲四处惹事生非,现在昌都怨声四起,国战在即,他却将我等为国之人禁足于此,这无疑是自缚羽翼,动摇江山,断其根基之举! 寒心带着云身陷睿都危险之中,我等日日为国刨心挖肺,何时得过他一句奖赏?此等君王,令我等忠君之人寒心呐!” 第035章:少主可以自立门户 看到冷情眸中的受伤与绝望,印池缓下声音来:“冷情,为师知道你的心情,此事皇上确实做得欠妥,但是身为人臣,哪有不受气受委屈的时候?” 印池叹了口气,心中暗道:圣上这是越来越过分了,当年对他的父亲已经不人道,现在对他也是这般防备,唉,君臣反心,不利于国呀! “少主可以不受这等窝囊气,以少主的武功谋略,加上女军师与风神等人,少主完全可以自立门户……” “风神!”冷情大声喝止他:“此等话你怎可说?” 风神丝毫不惧:“少主都不怕,风神怕什么?风神早已将生死与少主系为一身,只要少主一句话,风神一定第一个为少主冲锋陷阵。” 冷情负背的手紧紧握了握,视线盯着风神,似在说:“好兄弟!” “冷情,此处虽是你风云庄,但是也要防防隔墙有耳,你们说话不可这般放肆,这话若是传到圣上耳中,风云庄虽坚不可催,但终究让你们走向一条不归之路!” 冷情此时已将怒火散去,意识到自已的失态,弯身谦敬道:“冷情失礼了。” 印池摆了摆手表示算了,而后道:“为师此次来,是要告诉你,为师明日要去高兰国与织衣国,商议联盟一事。” “为何这么急?与天睿一战近在眉捷,师傅可以推后几日再去?” “不可,这次好不容易得到高兰帝与织衣帝的点头,为师怕错过这个联盟的机会。唉,为师劝过皇上,将战事推后,可他急不可耐,执意要战,你与风云庄又被禁足,为师怕此战凶多吉少啊!” 冷情知道此次机会对朝昌的重要性。 高兰国与织衣国是朝昌国北方向的两个小国,因国土所限,实力尚小,一直不敢接朝昌国的联盟邀请,与其一起对抗大国天睿。 先前无由国有战神玄正方可能与天睿抗横,二十多年前,无由国被天睿所灭,战神玄正与旗下一支国魂前锋队被俘,天睿帝有意收纳玄正为已所用,谁料玄正忠心为国,刺杀天睿帝,被当场乱刀砍死。 此后天睿王朝所向披靡,成为无人能敌之大国,扩展疆土,欺压周边小国,令周边之国敢怒不敢言。 高兰国与织云国的实力及不上朝昌,却有利于作点的地势,高兰与织云国是兄弟之邦,若是与两国联盟,对抗天睿,胜算还是很大的。 但是高兰帝与织云帝乐于安份,不愿见生灵涂炭,一直不同意联盟,近日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同意了! 因而大战在即,印池要也去与之商议。 “哼,就算败了,也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风神再次怒道。 冷情点头同意风神的话:“那是谁领战?” “九王爷!” “哈!那冷情就拭目以待,看我们的九王爷如何成为战神!”冷情负手而立,银色面具下的眸子已淡得无波无谰。 “圣上看重九王爷,明知他并非战材也将帅印交于他手,朝昌国韬光养晦这些年只为这一战,如今怕是要毁在九王爷手里了。”印池也露出悲痛与失望来。 “师傅管那么多作甚?国是他之国,天下也是他的天下,他不担扰,我等听命于人,更不用担扰,师傅只管去高兰和织云,这边有冷情看着,不会让九王爷毁了师傅的心血。” 印池笑着点头,似所言这么多皆为等冷情这一语,顿时放下心头大石,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天睿的奸细抓到了吗?”冷情突然问。 放茶怀,印池道:“没有,裴将军已封城搜索,应该……” “少主,刚得到消息,天睿的奸细逃了!”一个下人急忙而来,在门口禀报。 第036章:她要血溅风云庄 冷情印池皆沉了眸子,一脸担扰。 这时,又匆匆而来一人:“少主,裴将军求见!” “哦?曹操来了?请他进来。”冷情也坐了回去。 下人反身出去,没过片刻,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就踏马般过来了,还伴随着满身怒气袭来:“老子要是抓到那个死丫头,老子一定打死她!” 冷情与印池对视一眼,摇了摇头,似是对裴忠贵的语气无可奈何,裴忠贵是武将,常年混迹军营,自然养成了这粗鲁和脏口,所有人都习以为常了。 “军师,少主,本将军来向两们赔罪来了!”说着人已经进了门来,对着印池与冷情就是一拜。 “裴将军礼重了,我等乃布衣,岂敢受将军大礼,快快请起。”印池起了身,拿着羽扇朝他民扬了扬。 冷情坐着没动身,淡笑道:“裴将军这是怎么了?进门就给我们行此大礼?” 森森面具寒气飞扬。 看着冷情在笑,裴忠贵却莫名地打了个寒颤,更是弯身道:“不孝女裴语鸯偷了本将军的令牌,将天睿的三名奸细放跑了,本将军特来向军师和少主请罪。” 冷情一征,是她放走的? 想到那张泪如雨下的脸,冷情微微有些歉意。 前些日子,裴语鸯再次来庄里求见,扬言不出去见她,就血溅风云庄,他无可奈何,只好出门与之一见。 她问他,到底愿不愿意接受她的感情,他回答得坚决肯定,否。 她哭得伤心欲绝,还是不愿放弃,持刀于颈上,要以死相挟。 他夺下她的武器,点了她的穴,并撒下狠话,就算她死,也不会接受她,然后命人将她送回了裴府,并告知裴将军严加管教。 后来听说,她被裴将军毒打了一顿,断了父女情分,离家而去。 没想到,她竟然偷了令牌,放走了天睿的奸细! 看来她对朝昌是再无留念了,也许,他做的真的过分了,伤了她的心,让她带着绝望与痛心离开朝昌。 一念至此,冷情收了笑,起身扶起裴忠贵:“裴将军严重了,此事源头在于冷情,是冷情之过,与裴将军无关,将军莫要自责,裴小姐不过是一时之气,相信她很快会回来的。” “哼,那个死丫头回不回来与本将军无任何关系,她最好是一辈子都不要回来,否则再见到她,本将军一定活活打死她。”反身过去,宽大的肩膀气得上下抖动。 冷情不由得心中一阵酸楚,说来说去,都是他的过错,以至于令他们父女情分尽断,不知道她将来会走向一条什么路? 裴语鸯的离去,注定成了朝昌国灭亡的开端,不久以后,天睿举兵来犯,而裴语鸯便是虎将之一,成了南宫景最得力的大将,为南宫景横扫天下奠定了雄厚的基础。 兵临城下之时,冷情坐于帐中,五味杂陈…… 冷情却从未后悔过,反而觉得这样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冷情早已看了裴语鸯眸中的不平凡,虽为庶女,受尽欺凌,练就出过分的坚强和睿智…… 如果不是因为她父亲,印池早有收她为徒的心思,以她的天份,足以成为出色的杀手。 第037章:本王有饭吃,绝不会饿着你 朝昌边境外五百里,一辆不起眼的破烂马车在拼命地狂奔,两个被磨得冒烟的轱辘发出吱哑的反抗声,这一路上马不停蹄的奔跑,这辆马车也快不行了。 “停下,停下。”马车里传来一个男子的怒吼声。 马车驾驶座上的两名男子立即收住缰绳,将马儿勒住,回头问里面的人:“爷,怎么了?” 南宫景大手将帘子一掀,怒气冲冲跳下了马车,手中折扇扇得让人眼花:“不跑了,本王何时有过这般狼狈,大不了被抓住,本王的命想要就拿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至仁至剑也跳下来,跟到他身边。 至仁劝道:“爷,不能这么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这什么呀!”意识到自己言词不当,至仁赶紧改了口,又道:“何况被抓还不一定就杀你,有可能抓你去要挟皇上,祸及的是整个天睿呀!” “没错,没错,爷您一世英明不能毁在朝昌小国手上。”至剑也符和。 南宫景面上稍微平和了些,可扇子还是扇得飞快。 一身红衣的裴语鸯也从马车上跳下来,走到南宫景面前,低声道:“都怪语鸯连累了公子,语鸯该死。” “语鸯,这也不怪你,都是这两个家伙要看什么花灯会,否则我们早日出境便不会被发现身份。”同宫景将折扇一收,朝至仁至剑头上狠狠打去。 “哎哟!爷,花灯会是您要去看的……”至仁至剑异口同声,却看到南宫景满眸杀气射了过来,只好住了嘴,改口道:“是小的们,小的知错!”一脸的委屈不言于表。 “不,是语鸯,若不是在他毒打语鸯时,语鸯扬言要追随公子而去,将公子的行踪暴露,公子也不会被困朝昌。”说着,又掉下泪来,不知是对南宫景愧疚还是对父亲寒心。 南宫景怒气压下,静静地看着她。 她已将父亲唤成了‘他’,很明显,从此,将生了她却不管她的父亲丢出了她的世界,从此,她是个没爹没娘没兄弟姐妹的孩子,从此,她四海为家。 十六岁的她,要独自承受世间的悲苦,风吹雨打也只能用单薄的身子来低挡。 唉!可怜呐! 南宫景长叹了口气安慰她:“语鸯别伤心了,从今日起,你就跟我回天睿,有我一口饭吃,绝不会饿着你!” 至仁至剑在一旁努嘴交换视线,他会没饭吃吗?只怕是他嘴还没张开,各种山珍海味都已送到了嘴边,咱爷真虚伪! “多谢公子!”语鸯抱拳跪地,此刻已毫无女儿家的脆弱,眸中满满的全是耀眼的喜悦。 “语鸯请起。” 裴语鸯起得身来,擦去泪痕:“公子以后勿要叫我语鸯,这是他起了名字,我既然不要这父亲,也不会再用他起的名字,以后公子就唤我鸳鸯吧!” “鸳鸯?”南宫景上下打量她,一身火红云衫,欲血妖娆,好一个鸳鸯,血鸳鸯!“好!以后,你就是鸳鸯,我会让你倍受重视,以前失去的统统补回来!” 南宫景今日这句承诺,在不久的一天得到了实现,江湖中让人闻风丧胆的血鸳鸯为南宫景冲锋陷阵立下赫赫战功,令裴家众人后悔不已。 “谢公子!公子,你到底是什么人?”步入马车中,继续前近,鸳鸯问南宫景。 南宫景笑而不答,只是对外面驾车的至仁至剑喊道:“还有半月路程,快点走,到了集市换成快马。” “是!” 马车又狂奔而去,激起尘埃无数。 南宫景不知道的是,他离开睿都的这两个多月,睿都城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场蓄谋已久的复仇计划正在朝他袭来,整个天下又卷进了血雨腥风之中…… 第038章:云惊睿都 天睿王朝236年,初秋。 看似繁华太平的睿都城,实际上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上至宫廷下至民间,皆变换了主角,一场浩劫正在朝睿都百姓乃至整个天睿袭来。 七月初三,也就是冷情收到寒心书信的前五日,寒心广发友情贴,在新开的无酒楼,以一场‘以文会友’将才女的形象注入了睿都百姓心中。 那日,寒心一身素白,以其过目不忘的天赋,熟背诗词歌赋,并用自创的一首曲子,赢得满堂喝彩,才女之名超过了睿都第一才女颜贞儿,结识了南宫景的三个损友‘睿都三杰’和化名而来的太子南宫颐。 从此名声大震,惊艳睿都。 寒心带至睿都的众位杀手以最快的速度寻好商铺,以自身所长占据了睿都的商业。 七月初四,老七云霞的‘无酒楼’因寒心的一场‘以文会友’生意红火,座无虚席。 同一时间,老四云药的医馆‘衣手遮天’,也因寒心传出文采菊乃是她医治好的而传名睿都,云药成了睿都最具实力的神医,名超六王府的神医杜荟。 寒心并命云药暗中医治地牢中的文采菊,以其后备。 当日酉时,老二云妖的‘风月楼’与老三云魅的‘娇人馆’对面开张,鞭炮声将整条街的生意都抢尽了,里面的头牌乃是她们手下的九名绝美杀手,没有男人能逃脱她们的手心,两家新店顿时成了风月街最出名的青楼。 七月初五,老五云鹤与老六云雀的武馆‘武秀阁’在辰时开张,大量招学徒,慕云鹤云雀美貌而来的人排成了长龙,武馆一朝壮大起来。 戌时,老八云烟的‘悦人客栈’装修完毕正式开门营业,生意红火,手下的九名杀手都换装上阵,忙得热火朝天。 同一时间,老九云蝶的‘醉花影戏班’也开场了,花旦个个貌美如花,技艺精湛,赢得叫好声一片,独领戏班风骚。 ‘云’的进驻,将睿都的繁华推上顶峰,金钱被寒心收纳囊中,以其垄断睿都的经济。 七月初七,寒心夜访宫廷乐器乐谱藏地小月楼,盗取圣太后当年所作曲谱‘殇’,一日学成。 七月初九,三年一度的选秀日,寒心一曲成殇,深得龙心,独占鳌头,当场被封为文贵人,于当夜获得南宫宁的宠幸。 而秀女中落选的名单里,却有先前的睿都第一才女太尉颜府的颜贞儿,皇后连施展才艺的机会都没给她,便直接将她从选秀名单中剔除了。 当晚太子南宫颐怒砸太子府,口出不敬之语:“父皇不守信用,明明答应将文采菊赐于儿臣为太子妃,如今出尔反尔,实在令人恼怒。” 皇后梅若歆更是妒火中烧,视寒心为眼中钉,计划拔之而所快。 七月初十,南宫宁缠绵龙塌,废弃早朝,寒心晋升为文嫔,赐昭仁宫,文府的赏赐源源不断降下,右相文府顿时越过了睿都第一府的左相燕府。 而朝昌国的进犯便是在选秀正浓之日。 七月初九,朝昌国九王爷皇甫炎亲自挂率,领举国之军突袭天睿边境的逍遥城,左相燕不离得知消息,不顾祖制亲言进谏,却得皇后一语‘恐万岁遗忘其女’。 当日,南宫宁下旨命五十岁高龄的燕不离领三军兵符出战,并派大将军田松,骁骑主将蔡和为副帅,协助燕不离。 燕不离将近花甲之年披甲上阵,当日率军离开睿都城,与正在赶回睿都的南宫景失之交臂。 七月十八日,大军马不停蹄赶到了逍遥城,与皇甫炎的大军生死一战,燕不离得六王府杜荟千里相助,以三十万人马战胜朝昌五十万大军,大胜朝昌军,皇甫炎惨败而回。 初战大捷的消息传到天睿皇宫时,南宫宁正与寒心画眉,喜获捷报,南宫宁仰天大笑,直夸寒心乃上天赐予他的福星。 朝昌大败,朝昌帝皇甫政大发雷霆之怒,要将皇甫炎当场斩杀,皇甫炎搬出昔日功劳幸免一死。 皇甫政悔其前行,降旨风云庄命冷情相助,冷情以其行为亏损为由拒之,皇甫政无可奈何,亲自出宫相请,以三顾茅庐之诚意,请得冷情出庄。 七月二十二,冷情率领风云庄百名杀手赶往到边境,运筹维握之中,盏茶功夫将大局扭转,反败为胜。 燕不离拼战一日,身受重伤,三十万大军仅剩十万不到,被迫退至逍遥城外的古丽城。 战败的消息传到睿都时,南宫景正好到达睿都城。 南宫宁届时正与寒心赏菊御花园,得知消息后手中的菊花落手而去。 杜荟夜观星象,天睿浩劫近在咫尺,来势汹汹,看来只有他能阻挡这场灭国之灾了! 边境战败的消息传来,睿都百姓人心惶惶。 而这时,文嫔采菊却献一计,解救了天睿。 文嫔与南宫宁道:“为今之计可屯兵于昔年战败之地无由国,此国地势利于久战,当年天睿与无由一战久久不下,皆因地势之利,屯兵于此,与逍遥城形成两面夹击之势,朝昌国必败无疑。” 南宫宁听之拍案叫好,亲点武将文斌,也就是文采菊的大哥为大将军,率二十万大军前往无由,协助燕不离。 果然,一战大胜,朝昌军退出天睿边境,南宫宁喜不自禁,当场封寒心为妃,赐封号‘燕’。 燕妃之名便这样深入睿都百姓心中,为以后寒心母仪天下奠定了基础。 所有人都不知道,这场胜战只是暴风雨来临前夕的宁静,一场更大的战争即将袭向天睿…… ——第一卷·云惊睿都·完—— 第二卷:风动天下 第039章:相遇三生姻缘石 三个月后。 天睿王朝西北边境,逍遥城。 天空灰蒙蒙的,黑压压的云层层掩盖着天空,逍遥城自入冬以来便再未见到太阳的光辉,于是乎,让人的心情也不由得低沉下来。 南宫景漫无目地的走在逍遥城有名的古景地,环视左右叠峦起伏的青石,有种身在盘古未开天僻地时的古美感中。 这里是逍遥城的最有名的风景古迹,名‘姻缘石’。 传言,来这里的男女都会有一段好姻缘,没有对象的男女也会邂逅一场美妙的爱恋,而南宫景之所以来,是因为他身边那两个一把年纪还未嫁掉的老男人。 他本在营帐中午睡,至仁至剑却穿得花红柳绿俗不可耐,对他软硬兼施,将他骗到了这里,言曰,为了他们两个的终身大事,必须要来求一段姻缘。 此刻,那两个疯颠之人却说肚子饿了,去附近找吃的去了。 也许他们是想让他安静安静,在这个美丽的古城中独舔心伤。 南宫景冷冷一笑,姻缘石?如若真的那么灵,那天下那么多老得掉渣的男人不都来这里就可以嫁掉了吗? 慢慢走着,环视左右,周围一对对情侣贯穿在奇形怪状的青石堆里,有的相视疑眸,有的谈笑风生,有的含情脉脉,有的相拥指着美景远眺,更有的把自己心爱的女子惹怒了,在耐心哄着。 好不热闹, 可是这些热闹是别人的,而他,什么都没有。 看着这些,只会让他想起从朝昌国回到睿都后的那两个月所发生的事,心痛感侵袭而来,他收了眸光,转向了另一处。 低头默默地走着,昔日玩世不恭如他,风流倜傥如他,风华绝代如他, 此刻却显得那么寂缪…… “看,下雪了!” 一声银铃脆响将他惊得转头,只见远处有一个妙龄少女依在心爱之人温暖的大麾中,伸出玉手指着天空中正缓缓飘落的雪花,笑得格外天真。 顿时,姻缘石内所有的男女都欢呼起来:“下雪了,好美啊!” 围着心爱之人转起了圈,五颜六色的群袄将这个冬季点缀得格外艳丽。 在这里,看不到一丝大战过的迹象。 看着这不染世俗的纯净笑容,南宫景想起曾经只为他笑的女子,那笑容正如此刻,美得动人心弦。 他不由得勾起了嘴角,恢复了那风华万千的笑脸,他不知道的是,这一笑,却将一个人的心勾住了…… 他只顾着看那天真无邪的笑容,属不知前面正站着一个一身素白的少年,身披雪白大麾,正惊讶地盯着他绝美的笑容,眸中是一丝莫名的复杂。 南宫景感到有两道光线一直照在他脸上,暖暖的,柔柔的,他不由得转向前看去。 下一刻,他愣住了,脸上的笑容僵在了那里。 他看到了一双蔚蓝色的眸子,像纯净的湖水那般蓝,泛着层层波光,而蔚蓝的最深处,却涌着千愁万绪,似有千言万语无人倾诉,似有无尽的落莫无人探知。 这样一双孤独,凄凉,高处不胜寒的寂寞眸子,让人见了徒生疼惜,直想将这眸子的主人轻轻搂入怀中,好好安抚一番。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南宫景现在完全歇菜了,他只觉得心脏扑通扑通地快要跳出胸口来,全身的寒气迅速消散,心底一股暖流充满胸腔,正在轻柔得如微风般揉抚着他受伤的心。 这奇特的蔚蓝色,那么像她,却比她更加摄人心魂。 “是你?!”南宫景不由得吐出僵硬的两个字。 终于想起来了,他是在哪里见到过这种勾人心魂的蔚蓝。 那是在他三岁时,他跟着父亲南宫询去过一个叔父家里,趁父亲与叔父谈话其间,偷偷溜出门外去玩。 在一间房门前听到婴孩的啼哭声,他好奇地推门进去,爬上一张小床,只见到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孩在‘手舞足蹈’地大哭,将一张小脸哭得通红,却是见到他后立即停下了哭泣,瞪着一双又圆又大的泪眼看着他。 当时他看到那一湾清泉似的眼睛,直直地呆住了,三岁的他,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美,什么是妙。 他看着他,他也看着他,他笑,他不再哭。 直到下人抱着另一个婴孩进来,冲着他大喊:“谁叫你进少爷的房里来的?快出去!” 他才不舍地看了那蔚蓝的眸子一眼,快速跑了。 没想到,十八年后,他还能再见到他,大千世界,茫茫从海,他们竟还能相遇? 大雪纷飞中,两名白衣男子的对视,这疑眸而视的一刻,这四目交替的惊奇,都在告诉人们一件事,他们所站的地方,正是那千里姻缘一线牵的姻缘石前。 大雪中的惊呼声再次惊醒了南宫景,南宫景望着眼前面戴银色面具的白衣少年,森森面具下看不到他容貌,但从那双美眸以及他纤瘦修长的身影中,可以断定,这个少年,比他还要俊美。 现在怎么办呢?是不是该和他打个招呼?他这样想。 于是,他抬起僵硬的步子向前,扬起汗湿的手:“嗨,你好……” 不知是上天的有意捉弄,还是哪个吃饱了没事做的人故意整他,他不知怎么的就踩到了一根香蕉皮(谁说冬天没香蕉,我昨天刚吃过的),脚下一滑,失去重心向前扑倒过去…… 第040章:扑倒,强吻 不知是上天的有意捉弄,还是哪个吃饱了没事做的人故意整他,他不知怎么的就踩到了一根香蕉皮(谁说冬天没香蕉,我昨天刚吃过的),脚下一滑,失去重心向前扑倒过去…… 怎么这么倒霉?在他面前出这么大一丑!他的一世英明就这样毁于一旦,摔跤不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吗? 南宫景现在只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不过奇怪的是,跌倒在地上并不痛,还有一种软绵绵的舒适感,怎么会呢? 四处很安静,没有了刚刚的兴奋声以及欢闹声,没有对他摔跤的嘲笑声,亦没有人来—— 扶他一把。 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呢? 他感到一阵急促的气息吹在脸上,吹得他的睫毛在动,吹得他脸上一阵火辣。 他心头猛地一震,不会吧? 聚集所有的聚焦点看过去…… 他看到一双清澈的眸子,正带着点点委屈,点点怒气,点点激动,点点不可思异,还有一点点复杂不明的情绪,死死地,没错,就是死死地盯着他。 而他风华无限的俊脸正贴在一张狰狞的银色面具上,双手压着两块剧烈起伏的胸腔上,感到有些微微的凸起,修长强壮的身子全压在了一具纤瘦柔软的尸体上,袄,不,身体上…… 其实以上都是可以忽略的,看点在下面。 让南宫景血液沸腾的是,他性感饱满的唇正贴在身下之人的薄唇上,丝丝冰凉,丝丝香甜,丝丝滑嫩,如春日未散尽的寒气,如昨日刚食过的香甜点心,如刚出磨的细滑豆腐,这种感觉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 妙不可言!(读者:请问这是一个字吗?) 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就连在梅儿身上也未曾有过的美好。 心仿佛漏跳了一拍,一种全身的酥麻感侵袭而来,他再次全身僵硬,不敢动,不敢呼吸,只是与他四目相对,庆幸的是,对方也没动。 雪下得越来越大,坠落在他的发上,几缕发丝随着他的摔倒洒在身下的男子脖子里,幸免于难。 南宫景多想继续享受这种道不出来的美好,可是—— “爷,我们回来了……啊!这是什么状况?” 至仁至剑手中拿着吃食,站在两个倒在地上的白衣男子身边,满脸的惊讶。 而四周所有的人都捂着嘴看着这一幕,大雪中,两名绝美男子的倒地相吻。 就连面具男子身边的白衣手下也陷入了惊愕中,随着至仁一声嚎叫,所有人都回过神来,轰地炸开了。 “天拉!他们亲吻在一起了,那是两个男人吧?” 风神从震惊中回过神,双手一握,大喊出声:“你是谁?为什么侵犯我家公子?还不快起来!” 至仁至剑听到这话有些不满了:“什么叫侵犯你家公子?难道在上面的就一定是侵犯者吗?” “你们无耻!”风神怒了,在朝昌从来没有人敢对少主这样,何况还是个男人! “你才无耻,你全家都无耻!”至仁至剑相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吼向风神。 “你们……”风神气得张口结舌,面部抽动,挥着拳头就朝他们打去,这个社会,拳头硬才是道理,嘴利没用。 至仁是最不满的,跳出去就与风神打了起来。 也许是周围的议论声,也许是风神的怒声,又也许是打斗声, 将被南宫景扑倒在地强吻(南宫景冤枉,这不是强吻,是意外!)的冷情从惊异中回到了现实中来,南宫景只觉得他眼中所有的好情素瞬间蒸发掉了,汹涌而来的是势不可挡的—— 杀气! 然后,胸口居烈一痛,他已翻倒在雪地里,痛得撕牙裂嘴。 “爷,你没事吧!”一旁的至剑见状两手一抛,刚刚费尽千辛买回来的食物全被他抛到了身后,他跑过去扶起南宫景,着急地问。 没事!你挨一掌试试! 南宫景瞪了至剑一眼,朝冷情看过去,只见他已起身,拍去白衣上的尘土,寒森森的面具发出无尽寒气,那双蔚蓝色的瞳孔正恶狠狠地盯着他。 南宫景只觉得那眼神中萦绕着层层雾气,让他移不开视线。 纵然那雾气中尽是愤怒与杀气! 至仁与风神还在打,不用说,至仁是打不过风神的,这不,至仁被风神一拳打在嘴角,败了下来。 至剑见至仁败了,低碎了一句:“真没用。”然后拔腿要去帮忙。 “住手!” 至仁至剑风神一齐看向那两名白衣少年,因为这话是他们二人同时喊出来的。 尴尬。 这么有默契吗? 南宫景面上黑线,呵呵地笑了声,而冷情却未再言语一声,带着不服气的风神转身走了。 “姑娘……”南宫景朝那纤瘦的背影招手,却看到冷情背影一僵,他立即改口:“袄,不,公子,对不起呀!在下不是故意的!” 不说还好,一说,那背影更加走得快了,眨眼功夫便消失在青石堆里。 南宫景一脸无辜,问至仁至剑:“本王可是说错话了?” 至仁至剑点头如捣蒜,爷,你的老毛病又犯了,可是这次却换了口味,对方是个男人耶! 第041章:三载相思竟成儿戏? 话说风神跟着冷情回到营帐,一路上冷情未言只字片语,只是风神隐约察觉到冷情的异常来,他的背一直在抖,兴许是天气太冷的缘故。 他背上很脏,显得他很狼狈。 回到军营,风神再也忍不住了问道:“少主,以您的武功,刚刚绝对是可以躲开他的,您怎么?” 冷情在前面走,听到风神这样一问,突然顿下步子,并未回头,风神看不到冷情的神情(戴着面具的,回头也看不到的说),只是看到他背影猛地震了一下,只是那么片刻,冷情恢复平静,没有答话,径直进了营帐,连晚饭也没吃。 南宫景回去后,久久不能平静,他思前想后了许久,自己怎么会对男人有感觉了,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他一定是女扮男装。 想到这里,他手心一热,并没有感到双手压住的地方有多柔软啊?难道先天的发育不良? 南宫景叹了口气,他那么瘦,应该是自卑因而女扮男装吧! 一念至此,南宫景徒然生出疼惜来,想到那双摄人心魂的眸,南宫景徒然有一种冲动…… 夜至! 寒风凛冽的长廊上,白衣男子负手而立,对面站着身着高贵宫装的绝美女子,冷眸含冰。 “你到底愿不愿意跟我走?”男子一脸正色,交手在身后,高大挺直的身影在风中,大风吹得衣摆猎猎作响。 “本宫不会跟你走的,本宫有家仇国恨在身,儿女情长不过是游戏一场!”红唇一动一合地吐出绝情的字眼来,她在风中如中夜间开放的百合花,清香淡雅,美不胜收。 男子负在背后的手紧紧握着拳头,眸中痛色暗袭:“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容忍,他爱的女人夜夜承欢于别的男人身下,而且那个男人还是他的亲生父亲!” “那是你的事!与本宫何干?”她冰寒的眸子潋出一抹嘲笑,直直看着风中俊气超凡的他。 他眸中的痛意猛地聚集:“那好,从此以后,你我再无瓜葛。”他向前几步,负在手后的手伸到她面前,打开拳头,一枚血红的梅花暗器躺在他的手心,而手心已被暗器所伤,指缝间全是血红,蔓延整个手掌,他笑:“还给你。” 手心一空,再次握拳转身离去,走至转角处,他停下:“你放心,本王不会拆穿你的身份,你可以继续做你的燕妃娘娘,风光圣宠无限,因为本王对于一个已经不爱了的女人,连伤害她的心情都没有!” 猛地睁开眼睛,心痛感钻心而来,捂住心口,南宫景躺在床上装尸体,不动不眨眼地盯着帐顶,外面天已经亮了,光线很暗,显然又是个雪天。 一个月了,为何夜夜梦中都是这一番情景,而且次次心痛如绞,不是不爱她了吗?为何还会心痛? 三个月前,他带着鸳鸯回到睿都,便知得南宫宁选秀纳妃的事,加上战乱燕不离受伤,他本来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些不相干的事,反正他的‘父皇’南宫宁每三年便会选一批年轻貌美的女子入宫,成为他的‘母妃’。 南宫景心里不爽的是,南宫宁还日日在他耳边说对母亲燕凤仪有多爱多爱,如若是爱,何以三年一次的选秀,南宫宁那么乐在其中? 因而南宫景多次拒绝见这位得宠冠六宫的‘母妃’。 与她重逢是在一次入宫与南宫宁吵架后,他怒气冲冲从殿内出来,迎面便撞上了她,那一刻他才知道,原来他父皇宠爱的燕妃娘娘,竟是让他三年来思念成疾的女子。 而且在朝昌国的边境失之交臂。 如果,他与云药打架的时候,寒心上去了? 如果,他打完架早点下楼,看到马背上的她? 如果,他不被困朝昌,早日回到睿都? 如果,他自始至终都没离开睿都? 他们还会擦肩而过吗? 呵!这是多么悲剧的一件事? 他握紧拳头离去,他回头,她亦回头,与她长廊遥遥相望,他终是忍不住,当着宫女太监的面将她拉走,质问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为何会成了他的‘母妃’? 他怀疑她的身份,怀疑她的目的。 而她却用深情的吻堵住了他所有的疑惑,他们在昭仁宫倾尽三年的思念,此后一日风雪夜夜欢。 她装病不再伺寝,让他有机会撕扯她华丽的身份,他陷入其中,不能自已。 他还天真的认为,她是爱他的,至少第一次是心甘情愿的,然而,这只是她的手段,不想让他拆穿她的身份罢了! 三年前是,三年后亦是! 那次,他让她跟他走,她却说,感情只是儿戏,多好笑的笑话呀! 三年相思,无数次的缠绵,竟换来她一句儿戏! 第042章:风流王爷不风流 南宫景一动不动地盯着帐顶,这横七竖八的帐蓬是哪个天才造出来的?这样的人不进国家机构根本是浪费人才! 本来还想继续装尸下去,没想到帐外传来打闹的脚步声,人还没见到,对骂声已经吵得耳朵堵了。 以他如犬般敏感的嗅觉来说,这两个一把年纪还没嫁出去的老男人离营帐已经近了。 “爷,至淫就会打击我幼小的心灵,说我这身衣裳太年轻,可他穿的不是一样风骚吗?您给评评礼。”怒气中两只手在空中挥着,似在赶蚊子。 “你个贱人,你才风骚,你全家都风骚。”一脚踹向他的屁股,可惜落了空。 “哈哈,我全家就我一个人!”占了便宜似的大笑。 听着两个人进得帐来,南宫景坐了起来:“一大早就听你吵吵吵,本王都快被你们烦死了!” 南宫景穿好衣服,揉揉头,走向桌案,随意翻看着战报。 “爷,小月公子的信。”至仁不知从哪里变戏法似的变出一封信来递给南宫景。 “小月的信?难得他还记得本王在逍遥城卖命。”打开信,里面果然是杨小月苍劲飞扬的字。 “南宫景,我知道你一定会在接到信的时候说,‘难得他还记得本王在逍遥城卖命’,你爷爷的,我当然记得你在为国出力,你不是还欠我一顿酒吗?你是不是不打算还了,堂堂睿亲王,竟然无赖到这个境界……好,你不还就算了,记得保护好自己,咳咳!还有,朝昌美女多,有机会给我介绍几个,没有你在睿都,我着实寂寞,就这样,不废话了,最后啰嗦一句,要活着回来,还我一顿酒!” 南宫景合上信,笑着摇摇头,睿都三杰才是本王的损友,出口成脏还不带修边的,这风度翩翩的才子,堂堂宫廷大乐师怎么也学会了脏口?他爷爷的,还他奶奶的呢! 其实南宫景知道,杨小月这是在变像地抚慰他的心伤,为了让他走出失恋的阴霾,竟然牺牲大好形象来逗他开怀。 杨小月是个孤儿,无亲无故,性格有些孤僻,但是唯独对他袒露心菲,日子久了,南宫景发现杨小月在音乐方面是个天才,便将他引荐给南宫宁,让他在宫里应教,他便成了一名乐师,南宫宁欣赏他的才华,独赐小月楼,让他掌管着宫中的乐谱乐器,就连当年赐给南宫景的母亲燕凤仪的曲谱‘殇’也交给了他,对他可谓是器重有加。 然而‘殇’谱却无故被盗,杨小月亲手放走了盗谱之人,只因她是南宫景心心念念了三年的人。好在选秀过后,曲谱又还了回去,否则,小月楼可就要倒大霉了! 但南宫景回到睿都大半个月,杨小月始终没告诉南宫景,那宠冠六宫的燕妃便是他相思三载的‘梅儿’,兴许是怕南宫景伤心吧! 以前在睿都,繁忙之余,南宫景与杨小月会在小月楼的望月亭里饮酒品茶,谈诗论词,所言之语也是高贵文雅,然,这次,杨小月却牺牲了他的才子形象来宽慰他。 唉,得此良友,此生何求啊? 心情大好,他伸了个懒腰。 “爷,还有侧妃娘娘的信!”至仁又不知从哪个角落里抽出一封信给他。 “我说你小子能不能一次性给本王?好玩吗?”愤愤地拿过信,没好气地白了至仁一眼,打开信。 “景儿,丫头姨很多次想给你写信,可是都不知道写些什么,你离开睿都一个月了,丫头姨有满腹担扰,千言万语想要叮嘱你,可是每次提笔都不知从何处下笔,种种心绪化为一句话,景儿千万保重! 你父亲在王府日夜牵挂你,你别让你父亲担心,府中一切安好,你勿要挂心,知道你战务繁忙,丫头姨就不多说了,总之,你要保重,早日平安回来!” 南宫景眸中湿润,丫头姨啊,你待景儿如亲生,景儿感动万千,无以为报…… 丫头姨不是别人,正是云梅,在燕府时,因是燕凤仪的贴身丫头,又没名没姓,年龄最小,所以燕府上下喜欢唤她小丫头。 后来,燕凤仪为了给南宫询延续香火,又看小丫头对南宫询有意,便将她纳为侧妃,小丫头却一直没怀上孩子,连着府中她挑选其他的伺妾也是一样。 燕凤仪以为南宫询在这方面有问题,可是南宫询先前的王妃孙轻言却怀过孩子,只不过仅三月便被南宫询逼着喝下打胎药小产了,最后孙轻言神志不清,变了容貌,南宫询也未曾想过要杀了她,但是她却在小产一月后,将燕凤仪请到六王府,要杀燕凤仪,被南宫询一剑杀死。 因而结下了孙家这个梁子,这些年来,孙轻言的父亲孙正一直与六王府作对,南宫询自知对孙家有点亏欠,也没作声。 “爷,您怎么了?”至仁至剑走到南宫景身侧,像看怪物一般看着他。 咱爷也会哭? “滚开,爷感动!”被两个家伙一闹,本来想感怀一番的心情都没了。 “呵呵,爷,小的们理解,理解,回到睿都这些日子,发生了这么多事,您心情一定不好。” “知道就好,以后少在本王面前装孙子,本王看不惯你们一把年纪还装嫩!对了,你们的衣服哪弄的,这么俗?”指着两人身上花红柳绿的衣着,南宫景眼花道。 “逍遥城集市买的,老板说很好看的!”两人笑得格外花痴。 南宫景摇头,这两个笨蛋,卖东西的,哪个会说自己的东西丑,就算你穿成草包,他也会说胜过潘安。 “对了,鸳鸯有消息吗?” “没,自从跟了杜神医后,极少联系,怕是正在闭关,她在爷面前夸下海口的,说三月出师,小的真为她捏把冷汗。” “嘿,小子,别小看她,兴许她真的能做到,到时候你们两个都打不过她,可别哭着求本王。”南宫景懒散靠向倚背。 回到睿都后,他便把鸳鸯交给了杜荟,让她拜在杜荟门下学武,庆幸的是,神医杜荟轻口便答应了,将鸳鸯收为入室弟子,传授毕生所学,并让她带领秘密训练用以防万一的武士们。 南宫景纳闷了,杜荟从来不收徒弟,这次何以这般好说话? “还有信吗?”南宫景看向两个打闹的人正色问。 两人停下嬉闹顿了顿:“爷,没有燕妃娘娘的信!”见南宫景暗下眸子,至仁道:“爷,其实燕妃娘娘是误会您了,您可以把实情告诉她,那在风月楼风流的人不是您,只是戴着人皮面具的替身而已!” “没必要,是不是气话本王听得出来,她竟然说对本王是儿戏,本王何须对她认真?” 纵然他对她情有独钟,此生只碰过她一个女人! 在世人眼里,他或许是个风流无度之人,流连烟花之地,夜夜纵欲,花天酒地,可是这些都是杜荟造出来给南宫宁看的,以图让南宫宁放弃立他为储之心。 挑起怒意,南宫景豁然起身,走出营帐。 “爷,您去哪?”至仁至剑追出帐外。 “找美人!”南宫景风度翩翩往雪地走去。 第043章:邂逅青石煮酒台 逍遥城虽然是天睿的边境上一个不起眼的小城,但是热闹繁华不输大城,且城墙高筑,利于守卫,三个月前,左相燕不离落败退至古丽城,逍遥城仍旧有十万兵马守着,坚持到援军到来,仍未被朝昌攻下。 后因燕妃一计,让朝昌腹背受敌,朝昌国力不从心,最终放弃攻而转为守,此战上,朝昌帝皇甫政终是知道了,大国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他为当初的鲁莽后悔不已。 但是朝昌国有风冷情,虽然腹前受敌之战打了一个多月,朝昌仍旧处于安守状态。 直到战事僵持到两个月左右,天睿北方向的织云国与东北方向的高兰国合盟打来,战势逆转,形成三国相攻之势,天睿边境大乱。 西北有朝昌,北方有织云高兰,虽是小国,合盟之力也足以动荡疲累的天睿边境,文斌带领的十万兵马全军覆没,文斌重伤而逃。 只是有人曾看到,在文斌营帐中,曾出现过一个身着黑衣的妖艳女子,那女子与文斌在帐中一夜,第二日,文斌的十万兵马便不战而亡,死尸堆里,那黑衣女子迎风立于高坡之上,笑得绝世倾城。 而文斌战败逃回睿都,南宫宁却未曾责罚,反而赐‘神武将军’封号,着他好生休养。 花甲之年的燕不离身受重伤,却未得到南宫宁半点安慰,逍遥城被攻下,燕不离被困古丽城,身伤心伤以至于燕不离伤上再伤,眼看着就要倒下去…… 这时,南宫景自请出战解救外祖父,救援及时赶到了,精兵五十万,打退朝昌军,兵贵神速,势如破竹,朝昌军伤亡惨重,退出逍遥城,南宫景命人将燕不离送回睿都,命杜荟医治。 此后,逍遥城便安宁了下来,南宫景的到来将朝昌军击以重疮,退回朝昌国修养生息去了。 往后一月,逍遥城都是在安宁中度过的。 天空下着雪,飘扬在南宫景发上衣上,南宫景看着这一片安宁的净土,内心无比惆怅。 没有人想得到,在一个月前,这片宁静下,曾横尸遍野,血流成河,天睿的男儿们,尸体被垒成了山。 如果不是燕不离战败,他一定还沉迷在梅儿的柔情中…… 燕不离战败的消息传到他耳中,他便知道,当初献计屯兵无由只是她的一个计谋,只是想让天睿的兵马覆灭得更快,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文斌的十万精兵竟快到一朝尽亡的地步,他着实佩服她的手断。 因而他身为左相燕不离的外甥,天睿的亲王,皇帝南宫宁的儿子,他必须亲战沙场,如果她想要颠覆天睿,那么第一个死的必须是他南宫景! 鹅毛般的雪花絮絮扬扬,他摸摸鼻头,寒冷的雪水在手心冒着热气,他长叹一口气,继续走在雪地里,步伐由轻变重,踩得积雪咯咯地响。 身后紧紧跟着的两人这时安静极了,南宫景回过身去看,见他二人盯着他的背影,也是满面感伤。 南宫景想,怕是年关将近,此处冷清,他们怀念睿都的热闹了。 其实战后一个月了,南宫景早就可以回睿都复命了,而他选择继续留在这里,是因为睿都现在有他不想见的人。 “哈!”南宫景突然笑了一声:“你们俩个突然不吵不闹了,本王好不习惯呢!”大手拂去发上衣上的雪花,南宫景将白色斗篷裹了裹,好冷呢! 至仁至剑闻言立即笑开了:“爷,您不是常日嫌小的们吵吗?今日小的们安静一会儿您就受不了了,显然,您没有我们的吵闹不习惯了!” “是啊!你们自本王懂事起便在身边,本王早就习惯了有你们陪伴!” 两人眸中起了雾气,正色道:“爷,年关将近,您从来没在外面度过除夕夜,以往皇上六爷都会单独为您设宴,庆祝您又长了一岁,可如今,你只身一人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怕是一桌好菜都无法为您凑齐,爷,我们回睿都吧!” 原来他们不是为了睿都的繁华而揪心,而是为了他,不忍看他独自在凄凉之地度过这旧年,好兄弟呀! “本王并非一人,不是还有你们吗?本王想好了,除夕夜,本王就与你们,不,还有众兵将,一醉方休,什么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本王也享受享受自由的生活!” 自由!?从来没有人敢限制南宫景的自由吧? 至仁至剑相视一笑:“听着貌似不错啊,爷,哪里有好酒?” 说到酒,至仁至剑谗得流口水了。 “本王前些日子在逍遥城的市集发现一家酒馆,那里的酒清香纯厚,本王已经定了几百坛,到时候来个除夕拼酒会,雪地里燃一堆火,众人围着火堆,一醉方休!” “好耶!爷,原来你什么都打算好了,难得小的们为您伤心了,真是的!”两人一脸委屈,嬉笑起来。 正说着酒,南宫景的狗鼻子真的嗅到了酒香。 “这冰天雪地的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酒香,莫不是这里有个酒馆?”南宫景好奇地四处眺望。 可四处只有冰天雪地和几座雪山,哪里有酒馆? 至仁至剑也跟着四外张望,至仁道:“爷,听说逍遥城除了‘姻缘石’一处古景外还有一个地方也很有名,好像叫什么‘青石台’? 传言在很多年前,一个上山打柴的樵夫,偶然发现了一块会发热的青石,惊奇不已,广传人知,有人便自发将青石台加以打造,并盖了一个凉亭,时常有雅兴之人,携伴而来,带上酒菜,在青石台上煮酒论诗,好不风雅!” 南宫景两眼泛光:“有这等神奇之地,本王倒要见识见识。” 至剑也道:“好像就在这附近不远吧,小的也闻到酒香了。” 三人赶紧寻着酒香而去。 千转百回,南宫景三人终是在一处低洼地看到了那个传说中的‘青石台’,里面果然有人在煮酒,酒香扑鼻而来,令人精神抖擞,寒气尽除。 而令人更加惊奇的是,凉亭周边种了一大片的红白双梅,白的如雪,红的似火,凌傲枝头相互渲染,分外娇嫩。 絮絮扬扬的雪花洒在娇艳的花朵上,冰封住的娇嫩花蕊从透明的寒冰中透出沁人心脾的清凉幽香,与青石台上的酒香混合在一起,令人迷醉。 南宫景深吸一口气,叹道:“人间仙境莫不就是此处了?” 大步迈下高坡,南宫景走向凉亭,轻快笑道:“这位朋友好雅性,在下在百里之外都闻到酒香了。” 凉亭里是一位身着白衣的年华男子,正背对着南宫景来的方向,听到南宫景的身影,背影一僵,回头望去,银色面具冷光一显,只见雪地里一名男子,白衣飘扬风度翩翩而来,眸中暗沉蔓延开一丝复杂。 南宫景一愣,对上那银色面具,惊呼出声:“是你?”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 第044章:青石台煮酒论英雄 冷情并未是未起身,回过头去继续煮酒,而他身侧的白衣风神却是跳到雪地里拦住南宫景,不允许他靠近冷情。 至仁至剑见状也跳到南宫景面前,作势就要开打。 南宫景心里暗道,这三个人是猴子变的吗?怎么跳来跳去的? “至仁至剑不得无礼!”南宫景朝二人低吼一声。 “风神!”亭子里的冷情也轻轻唤了风神一声。 两边的人各自退下。 南宫景喜笑迎面,跨上亭子里,笑道:“公子,看来我们两个还真是有缘,在哪里都能相遇!” 冷情听到‘有缘’二字,眉头一蹙,轻启薄唇:“公子言重了,茫茫人海,偶而相遇一二次并不算缘份,况且在下从不信缘份二字!” 南宫景紧紧盯着冷情一张一合的诱人红唇,想起昨日雪地上的吻,心里火热起来。 亭子外下着大雪,双梅胜开,被人打造成圆桌的台上,清酒正喷着薄薄的雾气,冷情坐在薄雾中,精美的五官越显白嫩,如同天宫上的仙子,无辜降下凡间来,那么超俗,那么绝美。 南宫景突然有种想揭开他狰狞面具的冲动,想看看那张面具下是一张什么样的容貌! 而他却没有,只是抖了抖身上的雪花,不请自坐,与冷情迎面而坐,更加看清了冷情冰雕似的五官。 冷情看着南宫景,眸中是一抹化不开的墨色,片刻,在他面前放了一个白玉小酒杯,斟了一杯甘露。 南宫景受宠若惊似的轻轻捻起酒杯,放在嘴边闻了闻酒香,然后轻呷了一小口:“嗯,好酒!”然后仰头一饮而尽,抬首沉眸间,说不出的绝代风华。 冷情看着他豪爽不拘的气度,面上微变,也端起小杯饮了一杯。 放下酒杯,南宫景豪气冲天:“遥想三国之时,曹操刘备青梅时节煮酒论英雄,曹操狂曰‘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当时所闻此言者,皆会言曹操狂妄,而在下则认为,胸怀大志者,必当如此! 后曹操称帝,成魏国,天下三分,他实力为首,便更加证实了他的雄心大志,满腹才谋并非狂妄!” 冷情也放下酒杯,再往二人杯中着满清酒,回道:“在下也赞同公子所言,曹操乃实至名归,为一代枭雄。 然,在下更喜刘备,他寄人篱下,一味谦恭,装孬不折本,却不为曹操所知,满腹经谋能与之抗衡,‘虽无飞,飞必冲天;虽无鸣,鸣必惊人’,说的便是他了!” 南宫景兴致大起,复饮清酒,长虚一口酒气道:“公子见解独到,天下英雄皆是两类如此,听公子此言,让在下想起一个人来,此人便是‘鸣必惊人’之辈。” 冷情轻问:“何人?” 南宫景沉了半晌,起身望向亭外的冰天雪地,红白寒梅迎傲枝头,此景美不胜收,他负手在背,背影坚直挺拔,忽伸出大手,指向西北方向:“此人便是朝昌国的谋士风冷情,在下闻之,他在山森隐忍十八载,方才以一战名惊宇内。” 冷情闻言面上一惊,也起得身来:“公子何以见得?” 南宫景望着冷情大笑道:“天睿与朝昌一战,天睿左相燕不离稳坐泰山之势,只凭他谋策在帐,须臾便扭转乾坤,反败为胜,此人才略,当真天下无双!” 冷情心中暗动:“兴许他有人相助?”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有人相助也要自身有实力,何人会助草包一个?” “兴许他运气好?” “上天向来只妒英才,少助英才!” 冷情眸中尽是折服,也想起一人来:“在下也暗暗佩服一人,此人以风流之名掩人耳目,以草包之举行事,却是腹满韬晦,也是以一战反亏为赢,让朝昌国兵败如山倒!” 南宫景挺直背脊,心中暗道,那是,本王是谁?才子也! 然,让南宫景对冷情心生敬意的却是,南宫景草包一名传之广也,天下无人识君,皆认定他为草包,而冷情却能看破玄机,慧眼独具,视他为英雄,此不为知已,何人为? “在下可闻得,他乃有天下第一谋士之称的杜荟相助,才得勉强赢得此战?” “公子前面所言‘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他便是那‘得道者’!” “或许他以众敌寡,胜之不武?” “兵家常言,勇将不在多,英才不在满,谋者坐令三军,胜利在望,想当年以寡敌众之战不在少数,如若他才谋亏缺,纵使给他百万人马,也不一定能胜!” …… 静了。 南宫景不再说话,冷情也不再说话,豪气尽在两人身上萦绕。 亭子外的雪花稀稀拉拉地打在寒梅上,发出点点沙沙声,他们站在亭子里,无声对望,眸中是一抹散不去的深浓,悄悄的,两人的眼中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们如知已相遇,相逢恨晚,又似散落天涯之人,心心相惜,满腹谋略,相互赞叹,满身风华,令人迷醉。 酒不醉人,人自醉! 风神三人立在旁子边上,看着对视无语的两人。 有些人虽然置身人海却也无法掩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大将之气,这相视而立的两人便是这样的人! 第045章:生死之战 “哈哈哈!”两人豪爽的笑声打破了凝视。 两人都被对方的豪气折服,大笑起来,露出一排明月般的皓齿,更显俊美。 不知不觉得,这两人心中对对方徒然生出一种亲切感来,似早就认识,旧友重逢的喜悦感。 此时,酒中雾气更甚,雪花更大,寒梅更艳。 两人扬手重新坐回去,喝酒聊天,从古至今,无话不谈,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对方的眸中萌生,两人浑然不知。 是夜。 冷情营帐中,风神立于他身侧,看着沉思的冷情道:“少主,今日是您十九岁生辰,这些年,您一直是和女军师一起度过的,今年女军师身在天睿皇宫,您也奉命留在逍遥城查探军情,风神怕您独自一人未免感伤,故而邀您去青石台煮酒…… 所幸遇上那位公子,少主,您今日之风华是风神昔日见所未见的,风神觉得,这样的少主才是真正的少主……以前您太过伪装自己,将自己一颗火热的心藏在冰冷的外面下,风云庄众兄弟看着都心疼呢!” 沉思中的冷情猛地抬头望向风神,眸中升起一抹水气,没想到风神这般了解他。 他垂下感动的眸,轻道:“没错,那位公子身上确实有一种无穷的力量,让人不由得想靠近他,对他交心,袒露心扉,是位难得的知已好友,只可惜他身带贵气,非普通百姓,是我等不可接近之人!” 风神点头,他也看出来了,南宫景身上不知不觉凸现出来的不寻常的贵气。 “少主,在此一个月了,心中可是有打算?”风神徒然问 冷情轻轻靠着倚子,纤瘦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桌案上敲着,眸中尽是计谋:“年前再战一回!” “什么?”风神有些不可置信,一个月前那一战,朝昌国输得很惨,元气大伤,若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战一回,朝昌再输可就…… “没错,战事必须在年前发起,这一个月来,我在逍遥城看到的皆是安宁、松懈与年前的喜悦平和,南宫景一定想不到,伤亡惨重的朝昌国会在这么短时间内卷土重来,而且是年关将近的时候,因而他一定没有任何准备,此时一战,胜算很大,此是生死存亡之战,必须请示印池军师!” 风神听着不由得点头。 这时,帐外有白影一闪,霎时功夫便入了帐来,风神听到动静,一个翻身,安稳落在冷情桌案前,将来人挡住,大喊道:“来者何人?” 那白影潇洒地用手将垂在额前的一缕黑发撩开,露出一张俊美的笑脸来,一双桃花眼,细小却迷人,冲着风神笑道:“老大,是我老三。” “风圣?怎么是你?你不是和风鬼在风云庄守着吗?怎么这个时候来逍遥城了?说过你多少次了?少主面前不可放肆,你怎么说不听呢?”风神放下戒备的手,严厉道。 “无妨。”冷情淡笑,阻了风神的责备,显然对风圣的嬉闹习以为常。 风圣连忙绕过风神,正色抱拳跪地:“风圣见过少主!” “起来吧,星夜来此,可有要事?” 风圣依言起身回道:“风圣本来是与老二在风云庄喝酒……不,练功,谁知印池军师突然‘驾到’,交给我一封密函,命我马不停蹄赶过来交给少主。”说着从怀中掏了一封信函来,递给冷情。 “哦?军师的信?”冷情接过,打开细看了一番,蓦地大笑起来。 “少主,何事高兴?”风神不解地问。 “你自已看吧!”冷情将信递给风神。 风神看过后,也笑了起来:“原来少主与印池军师不谋而合。” 风圣困惑挠头,问:“少主,你们在说什么?” 风神与冷情相视一笑,风神道:“这封是任命信,印池军师已说服皇上,在年前与睿军一战,与少主的想法不谋而和,且大军于三日前已经开拔,大战之日定在半月后!” “太好了,上次被南宫景那斯占了便宜,是该到报仇的时候了。”风圣听了兴奋不已,已作挽袖状,似就要前去与南宫景打上一场。 “风圣你速回风云庄,将庄内兄弟尽数带来,此战乃生死存亡之战,必须倾巢而出,方可胜之。”冷情双眸亮光闪闪,微弱的火光下,银色面具凸现无尽的杀气与雄心。 “是!” 第046章:太子纳妃 南宫景一定想不到,让他心底佩服的风冷情,早已将他算计在一场生死存亡的大战中,他丝毫感觉不到危机感的存在,与至仁至剑在营帐准备除夕夜的狂欢晚会。 更多空闲时邀请冷情往青石台煮酒赏雪看梅花,小日子过得格外惬意。 而睿都皇宫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寒心生辰之夜,云妖扮成宫女入了寒心寝宫,她前来复命。 一个多月前,她奉命前往无由国旧地,迷惑主将文斌,并用自制毒药‘妖精’将天睿屯在无由旧地的十万精兵一朝毒尽。 此事办得相当完美,她本该在半月前就要回来复命,而她却在左相府的后院与文斌日夜偷欢,拖延半月之久。 正遭云仙责备,南宫宁夜深而至,云妖躲至寝宫的屏风后,听得南宫宁对寒心宠爱无度,连一国之母的皇后也因她一句话便说罚就罚,她暗生妒意,故意推倒屏风,以得南宫宁注意。 结果可想而知,以云妖的妩媚手段,南宫宁怎么会逃得脱她的手心,当夜南宫宁便宠幸了云妖,次日封为仪嫔,一连三日,南宫宁都没有踏入寒心的昭仁宫。 云仙心急问寒心:“何以这般纵容云妖,它日纵成祸害,怎么办?” 寒心面上泰然笑道:“只要南宫宁还爱着燕凤仪,他必不会贪恋云妖太久。” 果不其然,第五日,南宫宁便将云妖丢在一旁,复宠寒心了,云妖心中妒意横生,竟谋计暗害起寒心来。 而这时,寒心却得到了另一个震惊的消息,太子南宫颐要纳太子妃了,所纳之人不是别人,就是在她之前的睿都第一才女颜贞儿。 原来在以文会友之日,颜贞儿便对南宫颐一见钟情,因而她父亲在选秀前禀明了皇后,将她从秀女名单中剔除,皇后看中颜贞儿母家权势,便一口应允,选透之日,颜贞儿的落选原来是事先安排好的。 待选秀风波过后,皇后便禀明南宫宁,将颜贞儿赐与太子为妃,南宫宁当场下了旨意。 夜深之时,寒心独自坐在西宫小亭中,吹着寒风。 一个身影走到她身侧,以她的武功她自是早就发觉,没有动身,只因这个身影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人——南宫颐。 她抬头望向他一脸的悲痛,他双眸中有种难以掩制的不舍与心痛,这是一张与南宫景相差不大的俊美容颜,全身上下有难以掩埋的君王之气。 这身影,多少次在她受到皇后万般刁难时,及时挺身而去,为她解围,多少次在她与宫中的女人斗得身心俱疲时给她依靠,他不求任何回报,只是希望在她身侧,给她依靠。 她犹记得,那次与南宫景结束后,她独自一人坐在这里伤心哭泣,他也是这般悄悄来到她的身边,将她的头按在肩上,心疼地说:“至少你还有我,一个真正不变的朋友,只要你需要我,告诉我,我愿意永远陪你度过每一次的痛与悲,他不理解你,带给你的伤痛,你就当是一场梦,梦醒后,你仍旧是你,勇敢的燕妃!。” 那时候她便知道,南宫景对她的爱并不完整,他的爱那么自私,只会带给她更多的痛苦和无耐,而他,南宫颐,身为天睿王朝的太子,有着至高无限的地位与权势,却对她这个身份不明的女人爱得这般卑微。 为她与南宫景的事情保密,不嫌弃她这具残体,用无限的真情来抚慰她的心伤…… 而如今,他马上要迎娶别的女人为妻,只因他多次与她解围,多次将对她的心意表露在外,惹得宫内非意……南宫宁亲自赐婚,他无从拒绝。 这样的结果,她心里是难过的吧? 否则怎么会听到消息后,将自己关在宫里直到深夜才出来? 这一夜,南宫颐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将她搂入怀中,抱了好久,然后离去。 第二日,太子府的婚礼空前盛大,传言太子妃艳冠全场,只是太子似不是很高兴。 而寒心的处境却越来越危险了,寒心总觉得将有大事发生,因为她派去解决叛徒云梅的云竹始终没有消息。 直到这一日,皇帝南宫宁降下旨意,将寒心身边的贴身宫女云仙赐与七皇子南宫轩为侧妃,事情便如同突然降下骤雨般,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事情是这样的,那一日,云仙去御药房为寒心取药,回宫时无意间撞上了刚从行宫回来的七皇子,七皇子见云仙貌美,因而留了心,但一直是以友相交,过了些日子,七皇子不知为何,突然大胆禀明了南宫宁,要纳云仙为侧妃,南宫宁虽嫌云仙身份低下配不上七皇子,却因是寒心的贴身宫女而同意了。 便降下了赐婚旨意,将云仙推上了死亡的边缘。 第047章:喜事成殇 逍遥城的风神得到消息后,拼死要赶去睿都救云仙,大战在即,冷情自不会让他孤身离开,于是两人在营帐大吵起来,风神一怒之下,竟对冷情动了手。 “你竟对我动手?”冷情负手立在风神面前,眸中尽是失望与痛心。 而风神此刻已急红了眼,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冲冷情喊道:“少主,风神不能没有她,我们早已私定终身,我答应过她,等她回来娶她为妻,她不能嫁给那什么七皇子,少主,求求你,让风神去吧!” “不可,此事寒心定会打算,与天睿一战迫在眉睫,你身为主将,不可离开,且你与云仙之事,本少主还记着你们的帐,本少主不会答应你们成亲的。”冷情转过身去,不再看风神痛苦的脸。 “少主!”风神痛喊一声,掀袍跪在了地上,白色袍子在空中划起一道优美的弧度。 冷情背影猛地一抖,却是没有回头,半晌他的声音传出:“相信本少主,相信寒心,云仙之事,她定会处理好,如若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到时让云朵代替云仙也可。” 风神眸中一动:“少主,云朵自小对你有意,女军师特意带在身边,就是为了你,她如何会让云朵代替云仙出嫁?” 冷情心中隐隐紧了紧,却淡然道:“本少主对儿女情长从不挂心,且早已对云朵说清道明,只当她是妹妹,此事关乎国运,没有私情可言!” 说完此话,冷情脑中却浮出一张笑脸来,白衣如雪,风度翩翩。 “少主……”风神还想作最后的努力。 而冷情却挥手阻了他:“此事不必再说!这两日你就好好待在军营,哪里也不要去,本少主会通知风鬼看着你,你别想逃出去,否则,你与云仙无论逃到天涯海角,本少主也会抓你们回来的!” 风神顿时滩了下去,双眼一片空荡。 而天睿皇宫,云仙房中,寒心拖着华贵锦服而来,站在云仙身侧,只道了一句话:“此乃是你的命,你不愿嫁也得嫁,国家大事面前,个人私情微不足道,这些年你定当清楚,准备好,明日准备做你的皇子妃吧!” 寒心走后,云仙笑得流出泪来,眸中暗暗生了恨意。 翌日,婚礼上,各皇亲贵戚围坐满堂,其中就有太子南宫颐夫妇,而寒心是最后来的,南宫宁因在宫中议国事,未来参加,皇后与七皇子的母妃章妃不合也没来。 因而,南宫颐夫妇便是替了皇后而来,寒心便替了皇帝而来。 因了寒心的到来,太子妃颜贞儿的风光尽被寒心抢了去,众人见到寒心的倾国之貌与全身的华贵惊为天人。 吉时之前,寒心独赐了七皇子一杯酒,七皇子笑颜饮下,然后与云仙拜堂。 礼炮响起时,云仙袖中的短剑已握在手上,准备一死也要为风神保住清白。 谁知,七皇子却突然倒地,再也没醒来过。 一干人等都被扣留了下来,南宫宁赶了过来,命太医验明原因,太医却查不出丝毫症状,只得说是太过兴奋,突发心疾而亡。 好好的喜事突然变了丧事,一群人都觉得晦气,相继回了各自府中。 云仙并未与七皇子拜堂,被谴回了寒心身边。 此事本来没人知道,只有云仙察觉出来,是寒心为了救她而毒死了七皇子,心中后悔万分,却是已经晚了。 原来,在成亲前夜,她暗自联系了云妖,与之一同暗害寒心。 众人走后,颜贞儿将七皇子喝过的酒杯偷偷藏于袖中,带去了六王府,交给了神医杜荟…… 事情便这样抽丝剥茧的被揪了出来…… 第048章:昭仁宫围杀 那一日,天空下着鹅毛大雪,寒心倚在贵妃塌上,看完了母亲王素素的最后一页手撰,刚合上,还来不及为母亲悲剧的一生伤痛,南宫宁就带着一众御林军气势汹汹来了昭仁宫,将整个昭仁宫团团围住。 寒心知道大事不妙,面上却是极力冷静,事发突然,她连命人通知宫外的云药等人前来解救的机会都没有,便这样被南宫宁拔剑指向了自己。 她在南宫宁愤怒的眼神中看到了痛心与失望,她知道,南宫宁此时一定想将她千刀万刮,因为他一直把她当成了死去的燕凤仪,把未来得及对燕凤仪付出的爱全倾付在了她身上,宠得无理由,疼得令人匪夷所思,连上天都有些红眼了。 此刻,他知道了她的身份,不是他爱至生命的燕凤仪,亦不是文府的千金文采菊,而是朝昌国潜入天睿的细作,他还与她同桌共枕几个月,这形同留了一只随时会吃人的老虎在身边。 想到此,南宫宁就浑身冷战,握剑的手也紧了紧。 南宫宁身边站着的是云妖和颜贞儿,她们两个身着高贵,举止大方地站在南宫宁身边,看好戏地看着寒心。 此刻,在云妖眼中,寒心已不是那个在朝昌国耀武扬威的女军师,不再是她的主子,亦不再是天睿皇宫宠冠后宫的‘燕妃’,而是她即将踩在脚下的手下败将。 她得意,她激动万分。 南宫宁握剑的手有些发抖,这双手多久没有握剑,再一次握剑,对上的却是自己宠爱了几个月的女人, 这,多么可悲? 寒心仍旧冷静,她身边的云仙云朵面上微变,知道今日的大雪将会被染成一片血红。 而寒心却知道,南宫宁下不了手,她身上还有燕凤仪的影子,在宫里这些日子,她从母亲的手撰和那本《睿都双艳秘史》中,得知了母亲与燕凤仪的一切,更是清楚南宫宁对燕凤仪的爱有多刻骨铭心,所以,他不忍心再次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死去。 果然,南宫宁手颤抖了几下,垂了下去,转过身不再看她倾城绝世的容貌,对身后的御林军令道:“拿下吧!” 寒心三人被众人团团围住,利器闪着腾腾杀气,形成外面的冰天雪地,冰冻三尺。 寒心并不怕死,只是就这样死去,大仇还未得报,她不甘心,徒留冷情独自在世,她不舍,还有他…… 望着利器的冷光,寒心嘴角勾起那抹久违的笑容,云妖暗道不好,而寒心双手中八枚梅花钉已然在手指间。 下一刻,她一个优雅转身,朝围着她的御林军射去,顿时间,八名御林军瞬间倒地而亡。 云仙云朵见状也亮出了武器。 云仙两手一伸,两把袖中短剑已握在手上,她轻身而上,朝御林军杀去,一剑一个,身影飘扬优美。 云朵也将发上金簪取下,射向迎面而来的御林军。 三人大战百名大内高手,这一战,南宫宁看得目瞪口呆。 显然,御林军再多也不是这三人的对手。 云妖见状,顾不得南宫宁在场,纵身而上,打向云仙。 失去云仙的力量,云朵显然力不从心,她可是排行最小的一个,武功也远远不及云仙云妖。 寒心顾此失彼,御林军还在增多,寒心慢慢落了下风。 她仿佛看到了死神在向她招手,嘴角的笑意更加迷人,南宫宁看得神魂颠倒,却是清楚地知道,她虽美,但要亡天睿者,必杀之,如昔日的无由国,如朝昌国细作夜尽忠。 寒心似看到了十九年前,她的父亲也是这般被无数高手围杀,最终死在无数利剑下,留下在府中苦苦等待的娘亲…… 她笑,笑得极美极魅。 终是,云仙吃了云妖一掌,云朵也中了一剑。 寒心一个分心,便被无数把利剑架在了脖子上。 云仙云朵亦是。 第049章:太子驾到 南宫宁静静走过来,伸出大手钳制住寒心完美的下颚,眼神极冷:“你就是夜尽忠与王素素的女儿?果然有你母亲的下贱作风!” 寒心自然知道南宫宁为何说母亲下贱,当年南宫宁不愿纳母亲为妃,母亲放不下南宫宁,便在好友慧敏公主的帮助下,向南宫宁表明心意,遭到南宫宁拒绝,一气之下,与父亲夜尽忠酒醉迷情。 而后燕凤仪痛嫁六王府,她也于同一日嫁给了父亲。 这么多年了,南宫宁仍只记得母亲的错,完全不记得母亲的深情,此等男人,留有何用? 她眸中怨恨骤起,聚集全身内力,将御林军架在她脖子上的剑尽数挡去,细手一扬,一枚梅花钉朝南宫宁射去,直中南宫宁眉心。 南宫宁在众人的惊愕中慢慢倒地,睁大双眼,死在了血泊中。 时间静止了,一切都暂停了,所有人都惊得张大嘴,胆小的宫人吓得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云妖一脸死灰,南宫宁死了,那她所做的一切都白废了! “啊!她杀了皇上,快把她抓起来!”颜贞儿最先回过神来,喊出了这一句惊魂之语。 刀剑声齐刷刷地挥向寒心,寒心却不再遗憾了,总算为爹娘报了仇,而她死也甘愿了!只是他,她终是负了! 闭上眼,她等着刀剑砍在她身上,心中暗念:别了,冷情,别了,景,别了,朝昌的一切…… 而这些刀剑却并未如她所愿落下来。 因为宫外,传来的打斗声,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随后而来的是一阵倒地的哀叫声,寒心睁开眼睛,只见南宫颐手握满是腥血的利剑冲了进来,随他而来的是更多的大内高手,将围着寒心的御林军团团围住。 寒心松了口气,她知道,这一次,她不会死了! 他来了,来救她了。 原来临死前那一刻,除了冷情,她最想见的人是他——南宫颐! 这个一直默默无私爱着自己的男人! “都给本太子跪下!宫外已全是本太子的人,你们如今只有听命于本太子,方可饶过一死!”南宫颐手握利剑指着那群吓傻了的御林军叫道。 御林军左看看右看看,相互点了点头,将手中利器哗啦啦丢在了地上,跪地大呼:“参见太子殿下。” 颜贞儿也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连忙跪地。 一屋子的人都跪地惊呼:“参见太子殿下。” 殿中,只有寒心与云妖相立而视。 云妖早已面如死灰,为何?局势会突然逆转了? 寒心冷冷一笑,在她身侧走了一圈:“云妖呀云妖,本宫不得不说,你的聪明才智并不比本宫差,武功也在短短几月超过了云仙,但是你知不知道有句话是这样说的,‘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你所做了这么多的动作,还是落得这般下场,本宫真是为你寒心呢!” “你都知道?”云妖紧紧咬住嘴唇,半晌问寒心。 “没错,你所做的一切,本宫都知道,自从在朝昌国你将本宫的梅花钉偷走,交给裴语鸯那时起,你的一举一动,本宫便都看在眼里了,本宫不说,是想看你究竟有多少花招,没想到你果真没让本宫失望?”寒心绕到她身前,若有似无地浅笑,这笑,让云妖倍感寒冷。 寒心十分满意云妖的反应,接着道:“你暗中勾结文斌,拉拢势力,请回七皇子,暗害云仙,并与太子妃……”她看向跪在地上发抖的颜贞儿冷笑道:“……合谋,将本宫身份透露给南宫宁,为本宫招来这场杀身之祸,云妖啊,你说本宫该如何处罚你的叛变呢?” 云妖闻此言,已是面如死灰,一张妖艳的脸拉得很长,她最后一搏,指着云仙大喊:“是她先找的我,她也是叛徒!” 云仙面上大惊,愣了一会儿,然后跪地求道:“娘娘饶命,云仙知错了!” 寒心云朵皆变了脸色,看向跪地的云仙,寒心深吸一口气,双眸紧闭,心中痛得似要裂开,下一刻,她突然睁开眸子,细手一扬,云妖还来不及闪躲,额头上已烙上了一个梅花印记。 “你……”云妖伸出一只手指着寒心,痛得僵硬着身子重重倒在了地上。 “就凭你也想霍乱本宫的心智?你还嫩了点!”寒心收起衣袖,看了地上的云仙一眼,回身望着昔日豪华的昭仁宫。 此刻因打斗催毁了所有的华贵,徒留一地的破碎…… 第050章:父女对战 南宫宁死后,南宫颐传出消息,南宫宁因病过世,并封锁宫中消息,当日昭仁宫所有的宫中都被关近了大牢,连同太子妃颜贞儿在内。 朝中有一半官员推崇南宫颐登基为帝,更有大半官员是支持南宫景的,因而朝局陷入僵持之中。 而六王府众人在这时被软禁了,左相燕府也被软禁,所有人员不得随意外出。 神医杜荟还是命人将消息带去了逍遥城,只不过从睿都到逍遥城,快马也要五日…… 杜荟叹息,若是鸳鸯再晚走一日,便可以及时将消息传给南宫景了,天意呀! 消息传到逍遥城的这一日,正是朝昌国大军压境之日。 在大战前一日,鸳鸯已出师,领着杜荟秘密训练的一支取名为‘烈日’的人马赶到了逍遥城。 聚集一身武艺的鸳鸯,更加自信更加独特,她跪在南宫景面前道:“爷,鸳鸯来了。” 南宫景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百万大军势如中虹之气,这种力量,让人不由得暗生敬意,他向前扶起她:“此后,你便是我国第一位女将军!” 朝昌大军压来之时,南宫景还浑然不知,昨夜与鸳鸯聊得太晚,以至于战鼓声响起时,他还以为是梦中的雷声。 直到至仁至剑急色冲进帐中将他拽了起来,他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披甲上阵,紧急聚集所有人马,只用了一柱香的时间,这一个月来,虽无战事,南宫景对军士的要求一如既往,因而虽然朝昌军措手不及的打来,也不至于令他太快败阵。 战场上,黑压压一片的人头,两边的人马如同黑林里初长成的青树般,面对面立着,气势压人。 朝昌国领头的将军还是裴忠贵,他一身黑色盔甲,稳坐高头大马上,神气威武,身边是白衣风圣,领着一众白衣杀手,正坐在马背上傲视对面的人群。 南宫景身着银色盔甲,打着哈欠骑在马背上,身边是红衣鸳鸯,南宫景看看鸳鸯又看看前方领头的朝昌大将,徒然道:“那个,鸳鸯啊,前面的主将可是你的父亲,你要不要……” “爷,您错了,那个人不是鸳鸯的父亲,鸳鸯自跟了爷后,就再也没有父亲和亲人了,鸳鸯只记得自己是出自天睿王朝的六王府,主子是爷您!” “那便好!” 南宫景满意地点点头,再望向前去,只见裴忠贵已独自驾马出得人群前来。 “朝昌国大将军裴忠贵听闻景睿王爷武功盖世,今日特来请教!” 南宫景嘴色淡淡一笑,请教?他可是领教过裴忠贵的粗野的,今日倒是文诌谄了。 鸳鸯闻此言,驾马就要向前,南宫景拦住她道:“鸳鸯,要不让瑰手去吧!” 鸳鸯朝旁边的瑰手看去,见他朝自己点点头,也赞同南宫景的意思,她回头对南宫景摇摇头,毅然驾马而去,对裴忠贵叫道:“小小将军一名,何须我家王爷,鸳鸯将来领教!” 裴忠贵早就看到南宫景身边的红影,那身影太过熟悉,熟悉得让他不敢相信是她。 而两人接上招,擦肩走马而过之时,他终还是看清了来人,正是自己心中猜想的人,没想到仅仅几月,她的武功已在他之上! 鸳鸯看到裴忠贵面上的惊诧,嘴角勾起笑容,裴忠贵看到她的嘲笑,心底的傲气不由得冲了上来,再次挥刀与她打在了一起,顿时间,沙场尘土飞扬,刀光剑影,人影朦胧。 “什么?是她?”冷情坐于帐中,得知消息后,握着茶杯的手轻轻一抖,心中五味杂陈。 “没错,正是裴小姐,她的武功已在裴将军之上,怕是经过高人训练。”风神禀道。 放下茶杯,冷情靠上倚子道:“一定是杜荟,除了他没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她的武功提升到这个程度,看来此战凶多吉少了!” 第051章:扭转乾坤 经过了几个回合的打斗,裴忠贵果然不负众望败下阵来,鸳鸯坐在马上,长剑指着跌落马背狼狈不堪的亲生父亲,冷道:“没想到吧?你也会有今日,当日被你扫地出门的女儿竟会有这般风光?哈哈哈,我是该恨你还是谢你呢?裴大将军?” 裴忠贵气得脸发青,怒目狠狠盯着马背上言笑晏晏的红衣女子,对着她的不屑与讽刺,他气急败坏道:“成者为王败为寇,是我技不如人,你要杀便杀,不必废话!” “那好!”鸳鸯目光闪过一丝锐利,紧紧握了剑,就要朝他刺去。 “鸳鸯呐!”南宫景伸手朝不远处的人叫道:“只不过是个手下败将,留着也成不了什么气侯!” 鸳鸯闻言顿了手中的剑,朝南宫景投去感激的目光,手中的剑快速收入剑鞘,复看了裴忠贵一眼,调转马头离去。 对于悲忠贵而言,南宫景的话无疑不是天大的侮辱,身为久战沙场的一国大将,竟然被人视做废物,连杀了他都觉得是多余,与这句话相比,还不如杀了他。 看着离去的红影,他怒火中烧地喊道:“裴某一生戎马,从未受到此等侮辱,士可杀不可辱……”他猛地爬过去捡起跌落在地的刀,朝腹中刺去。 “咣!”一个白影纵身而来,手中樱枪及时击落了裴忠贵手中的刀,然后稳落在视死如归的裴忠贵面前,快手定住他的穴位,起身道:“少主早已料到你有视死之心,命老三无论如何要保住将军性命,将军乃朝昌英雄,何以受此小小挫折便有轻生之念?” 随后命人将裴忠贵抬走,潇洒起身,望向黑压压的朝昌军。 此时的朝昌军个个低着头,无疑,他们的大将军败了,败在了自己的女儿手里,让他们心中唯一的胜利之望随着裴忠贵的首败而破灭了,前不久才经过战败的他们,再次看到他们的主将惨败,他们的心已承受不起。 “朝昌的英雄们!你们看到了吗?”风圣突然喊着,指着回头望过这边的红影:“这是你们裴将军的千金,裴语鸯小姐,如今她已投靠了敌国,成了敌国之将,天睿无耻呀!令我们国不成国,家不成家,令我们家破人亡,颠沛流离,我等七尺男儿,该当如何?” 人群很静,风呼呼地吹着,没有人敢说话,而这时所有人都仰起了头,看着那名手握缨枪的白衣男子,隐约中,仿佛看到所有的朝昌军胸腔由慢慢地起伏变成剧烈澎湃。 “杀!” 一个朝昌军低低呼出声来,传到了安静的军队中。 “杀!” 一片洪亮的喊声在人群中一阵阵荡漾,气吞山河之势压了过来。 “对!杀!”风圣高举长枪,胸腔澎湃起万千豪气。 随着风圣的动作,所有朝昌军都拔出了武器高举大喊起来:“杀杀杀!” 就这样,朝昌军的气势瞬间被激励出来,朝昌军所有的士兵都怒红了眼。 南宫景佩服道:“这风冷情果然有两下子,竟想出这般法子激励士气,瞬间扭转了乾坤,看来是该会会他了。” 年近三十的瑰手有些不解,驾马近身问道:“爷,何以见得是风冷情的主意?这风冷情面都没有露啊?” 南宫景朝瑰手看去,笑道:“瑰手啊,亏你还是‘烈日’之首,这都看不出来,这喊话的不过是听命行事,真正的高人在那……”南宫景朝朝昌军身后的一顶营帐指去。 瑰手点点头:“难怪会有顶帐篷,原来是风冷情用以藏身的!那现在怎么办?” “打呀!”南宫景指着已经朝这边冲过来的朝昌军道,面上却不见急色。 “是!”瑰手高举长剑,对着身后的大军喊道:“鸣鼓,开战!” 霎时,战场锣鼓宣天,两军交战处踏起尘土飞扬。 第052章:当仇人之子遇上仇人之子 天睿王朝236年,冬,朝昌国倾举国之兵侵犯边境逍遥城,睿亲王南宫景领军迎战。 这一战可谓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远远望去,只见人影重叠,锦旗飞扬,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是皇帝南宫宁上位以来,最为激烈的一战,而这时,已算是南宫宁死后的第一大战。 南宫景在战场浴血奋战之时,睿都城正发生着天大的变化。 碍于南宫景在睿都的势力,南宫颐无法登基为帝,只有将阻碍拔除,才能高枕无忧,因而,太子南宫颐迅速拉拢朝中重臣,顺者昌,逆者亡。 其中,在暗中帮助南宫颐的,正是寒心从朝昌带来的百名杀手,只要是言一句不服太子的朝臣,第二日,便是满门不留的下场,因而,引至朝中大臣人心惶惶,朝中的势力,慢慢地倒向了太子南宫颐这边。 其中,南宫景的好友睿都三杰,小月楼的杨小月,都慢慢转为投靠了太子。 左相燕府与六王府仍旧无进无出,安静得很,却不知这安静的表面下,正预谋着另一场血腥。 战场上,南宫景挥剑杀敌,英气风发,战至响午时分,两军不相上下,南宫景却是极想见见那位传说中的人物了。 于是他朝着不远处的帐篷大声喊道:“风云庄的少主难道只是个不敢露面的宵小之辈?” 与鸳鸯交手的风圣驾马过来,对南宫景道:“我家少主运筹帷幄,哪是你说见就能见的?” 此时冷情确实很忙,他坐于桌案前,狼毫挥洒:“风侠带十人东方出,风雪十人西方入,风月十人北方出,风声十人南方入,见血就收,由此阵转换,不停歇。”细手一扬,一道兵符丢至风神手中。 风神接过转身出去。 “此为响午,战马皆疲,传令下去,分批换马,然后在营帐口煮马食。”又一道兵符丢出,落入风鬼手中。 风鬼得令转身传下令去。 一刻钟时间,本是不分胜负的战局,南宫景这边已渐渐显露败势。 特别战马嗅到马食的香味时,便不再听从主人指令,四处奔窜。 南宫景眉头紧皱,心中暗骂,这风冷情,果然够狠,别说马儿了,他嗅到这味儿肚子都打鼓了。 风神回营帐回报,南宫景已露败势,请示下一步该当如何,冷情丢下狼毫,起身取下‘不离’剑,领着风神风鬼出了营帐。 这一战已到了紧要关头,他得亲自出马,寒心心软,未能取了南宫景的人头为父母报仇,那就只有他这个做兄长的来了。 披上白色大麾,驾白色骏马,手握宝剑‘不离’,今日便是他为家为国得报大仇之日了。 坐在马上,望着远处的那抹身影,手中的剑气挥洒之处,便有朝昌国的烈士倒下,冷情眸中的杀气如寒铁面具,森森然。 风鬼已去通报,擂战鼓,竖国旗,迎少主。 南宫景割断一个朝昌军的头,扬起笑容,终于出来了,用衣袖擦去剑上的血,抚摸着剑鞘上的字,‘不弃’。 这把剑本是梅儿所赠,乃朝昌国所有,如今却用来杀朝昌国之人,正合适! 他命鸳鸯为他弹奏一曲…… 此刻,鸳鸯已登上逍遥城的高楼,怀抱古琴,红衣飘扬,在寒风中等侯命令。 在旗帜飘扬,战鼓雷动下,面带森寒面具的冷情终于驾马过来了,南宫景朝高城之上的鸳鸯扬手,城楼之上,立即响起了琴音,令睿军军心大振,两军再次拼杀在了一起。 冷情拔出‘不离’剑,冲向南宫景,一路上,血肉横飞,沙尘迷眼,染红了他雪白的战袍。 南宫景也挥剑过来,混乱中未看清对方容貌,而两把剑已交叠在了一起,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混乱中,只见两名身披白色大麾的男子,稳坐马背上,双手握剑交叠在了一起,停一顿,双双望去,四眸相交…… 他大惊。 他大骇。 同呼出一句:“是你?” 两名华贵的少年,两把绝世的好剑! 就这样,一切混乱静止在了他们的眸光中。 他们乃是仇人之子,他的母亲害死了他的母亲,他的父亲灭了他的满门,当仇人之子遇上仇人之子,这一战本是不死不休之战…… 第053章:银色面具下的真容 不知过了多久,城楼之上的琴声越来越激烈,银色面具的男子回过神来,望了一眼高楼上的红影,然后聚集内力于手中,剑身往面前之人刺去。 南宫景痛得回神,捂住胸口,一个重心不稳,跌落马背。 ‘铿!’只听见高楼上传来一声破音,琴弦断了。 “王爷!”天睿军大呼。 至仁至剑飞身过来,扶起南宫景急忙撤退。 朝昌军势气大涨,挥旗而上,斩杀了无数天睿军,将天睿军逼退逍遥城内。 这时,明明可以趁胜一举拿下逍遥城,取南宫景人头,直逼睿都城,颠覆天睿指日可待。 而冷情却挥手阻止了。 朝昌军退至五十里,扎营待命。 南宫景被抬回逍遥城后,紧闭城门,鸳鸯将所有人马都派去守城了,她料定朝昌军会来攻城,可没想到的是,她将南宫景的伤口处理完,包扎好了,城门口仍旧宁静一片。 正当她松下戒备时,城门外突然有动静了。 一人,一马,一信,求见景睿王爷。 来人披麻带孝,一身风尘,手中紧紧拽着一封信函,在南宫景的营帐外等着。 南宫景光着半边膀子,胸口上被纱布裹了一层又一层,却还是遮盖不住涌出的血红,纱布被染红了一大片,他一只手臂被吊着,坚难地从榻上起来。 鸳鸯说,这一剑,风冷情还是手下留情了的,不然,再深上分毫,恐怕神医杜荟也无法救活他,更何况是只学了神医五成医术的她。 南宫景心下松了口气,心中有些得意,冷情对他还是有情的! 来人被宣进营帐,南宫景一看到他那披麻带孝的阵势,心里就慌了。 果然,来人见到南宫景,手捧信函跪倒在他面前,大哭道:“王爷,皇上驾崩了!” 南宫景只觉得天旋地转,四处一片灰暗,伤口处一阵剧烈的痛意传来,似要将他整个人都撕裂开来。 驾崩?死了? 怎么可能呢?他才离开一个多月,走的时候,他还生龙活虎,与梅儿日夜寻欢,他任性地要领兵打战,他还与他大吵了一架。 他从未喊过他一声父皇,他恨他,恨他懦弱,为了皇位,放弃了他的母亲。 他为了让他生气,将皇宫闹得鸡飞狗跳,在睿都城为所欲为,他都不曾责怪半句…… 他怎么就死了? 南宫景紧紧拽住胸口,鲜血从胸口涌出,从指缝间流出,痛吗? 痛! 他终是痛得倒了下去! “王爷!” 一众人围了上来,他已分不清谁是谁,只听到嘈杂的声音在喊着“王爷,王爷……”,然后,他索性闭上眼睛,陷入了黑暗中! 是夜。 冷情挥退左右,独自坐在营帐中擦拭着‘不离’剑,一丝一丝,小心翼翼,营帐中光线很暗,他低着头,垂着眸子,看不到他眸中的情愫,只见得银色面具的光辉在微黄的火光下,一点一点放大缩小。 突然火光一摇,他手中的动作轻轻顿了顿,然后继续。 面前已经站了一个人,他知道是谁,并未作声,门外的守卫早已被他打发走了,所以没有人会知道他的到来! “你来了?”似已等待很久,他仍旧低头擦着剑。 “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你会是风冷情?”南宫景身着黑色袍子,同样的风华绝代,眸中是无法仰制的痛意。 冷情抬起头看他,对上了那双痛苦的眸子,心中隐隐一痛,瞥向别处:“这是天意,你我只能听天命!” “什么天意?这也是天意吗?”南宫景将‘不弃’剑丢到冷情桌上,走近他:“本王今日才知晓,原来,你是她的孪生哥哥!” “没错,我们是孪生兄妹,从小相依为命,如果不是她爱上了你,你怎么会三番五次从她手中活命?” “那你呢?为何本王也能从你手中活命?”他更近一步,紧紧盯着那双勾住他心魂的眸子。 冷情没说话,只是与他对视着。 半晌,南宫景抬起一只大手,伸向他的银色面具,而冷情并未闪躲,十岁以后,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容貌,就连寒心也未曾见过…… 面具慢慢被拿下,露出一张倾世绝美的容貌来,与梅儿的那般相似,却比梅儿更娇美,更蛊惑人心。 而南宫景却是知道,他真正爱的,是这张比女人还美艳的脸,从前,只是把梅儿当成了他! 这张容颜,看得南宫景紧拧眉头,手紧紧拽着面具,胸口上已染红了一大片。 第054章:天下大乱 南宫景紧紧盯着那张绝世之颜,痛道:“天睿王朝御史夜尽忠的公子风冷情?朝昌国一战动天下的谋士风冷情?统领上百杀手的风云庄少主风冷情?还是那个与本王在三生姻缘石偶遇的华贵男子?亦或是与本王在青石台邂逅谈笑的知音人?再或天睿王朝宠妃燕妃娘娘的亲生兄长?” “都是!”绝代风华的脸露出绝世笑容来,淡漠极了。 “本王希望你只是那个与本王在青石台谈笑风生的知已!” “我们是仇人,你父亲南宫宁杀了我夜家满门!更逼得我朝昌国如同蝼蚁,此仇不共戴天!” “但是你我的母亲也曾是十载相伴义结金兰的姐妹!且你的母亲也害死了本王的母亲,本王是不是也该向你寻仇?”他喊了出来,双手撑在桌案上支持着痛裂的身子。 “我爱你!”南宫景徒然道。 冷情猛地抬头望向他,眸中闪过挣扎,却还是被理智取代:“你别忘了,你我皆是男子,此言,天理不容!” “爱情不分男女,也无国界,感情使然,哪是天理能控制?你说这是天意,那我信天命,你我相遇,你我相爱皆是天意,你信吗?” 冷情紧紧握了拳头:“可你是寒心所爱的男人,你也曾爱过寒心,就算你前面所说皆是理,寒心这里,你又如何解说?” “本王只是把她当成了你!”我南宫景三岁便认识你,只是再次相遇晚了,更是认错了人,天意使然,这能怪我吗? “你走吧!”看着他胸口上慢慢渗出的鲜红,他冷道:“这次我手下留情皆是因为寒心和你手中的‘不弃’剑,下次再相见,我一定不会手软!” “你爱我吗?本王只要你一个答案,也许这次相见后,以后的机会会很少了,你能给我一个答案吗?” 冷情不明白他话中意思,并没给他想要的答案:“风冷情从来不过问儿女情长,只有家仇国恨尽报后,才会考虑个人情感!” 南宫景紧握拳头:“好!祝你早日成功!后会无期!” 南宫景走了,这一夜,冷情一夜未眠,天亮后,天空又下起了雪,冷情收到消息,南宫景于昨夜离开了逍遥城,赶回了睿都,不知所为何事。 冷情隐约猜得发生了什么事,因为昨天晚上,他来的时候,穿的竟然是黑衣,且话中有话。 响午时分,冷情收到了印池的信,这才得知,南宫宁死了,而寒心失去了消息,整个睿都城都被太子南中颐控制了。 冷情这才知道南宫景话中之意,原来,昨夜他带着万千悲痛前来,只为得到他一个答案,因为南宫景知道,此次回睿都,九死一生,南宫颐一定不会放过他,所以…… 冷情心中一阵剧烈的痛,聚集人马就要赶去睿都,传言,救女军师! 而这时,圣旨到了,宣他即刻回昌都。 两难之下,他只得命风鬼带着人马回朝昌,他带领风神风圣手下二十名杀手前往睿都,希望能追上南宫景。 南宫景马不停蹄赶回睿都,在途中又得到另一个消息,南宫询被杀了,六王府众人各奔东西,六王府已形成废墟。 再次的沉重打击,南宫景恨得手指掐进了手心里,心中暗暗发誓,南宫颐,本王必让你血债血偿! 行了三日,本来眼看要追上南宫景了,冷情却半路调头回了朝昌国,因为他得知,风云庄被灭,风鬼带领的众杀手在回朝昌的途中被围杀,一众杀手死伤无数,活着的已不知去向。 原来,皇甫炎在逍遥城安排了眼线,监视冷情的一举一动,清楚他与南宫景的一切,更知道他放了南宫景一命,包括在营中相见,降下圣旨召他回昌都就是要治他的罪,碍于冷情的战功,和印池军师的求情,本想召回朝昌夺去军权软禁风云庄便可,谁知他竟然抗旨,前往睿都与南宫景合谋。 皇甫炎抓到这个机会,还不乘机一举消灭风云庄这个眼中钉? 救南宫景是无暇顾及了,冷情一路奔向朝昌,只为讨个说法,风云庄忠心耿耿,皇室何以再次自断羽翼? ——第二卷·风动天下·完—— 第三卷:君心动 第055章:吾皇万岁 五日后,南宫景带着至仁至剑回到了睿都,一踏进睿都城他便被太子南宫颐的人抓了起来,南宫景并未反抗,他知道,反抗也没有多大的用处,现在的天睿已是南宫颐的天下,他有的,只是逍遥城那一方小天地,而今已是落败之城。 鸳鸯并未回来,她要守着逍遥城。 关进牢中三日,终是迎来了太子殿下。 此时的南宫景,衣衫破烂,头发凌乱,被冷情刺伤的伤口已经溃烂,一直发着高烧,昔日的风华不复,绝世之颜烧成了红色,南宫颐站在他面前时,他还能勉强起身。 看着面前一身明黄龙服的太子,南宫景大笑道:“太子殿下,好威风啊?弑君夺位,杀叔灭臣,这天睿的江山,终是落到你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手中了?啊!” “南宫景,你别胡言乱语,父皇是病逝,你父亲南宫询也是被别人所杀,与本太子无关!”南宫颐一身高贵,冷眼傲视他:“只要你说不与本太子争夺皇位,本太子就放你出去,赠你封地,你仍旧是风光无限的睿亲王!” “如果本王不答应呢?” “那你就在牢中长住下去吧!” “南宫颐,天睿的江山已被你血染成一片赤红,你还不知悔改吗?你就不怕午夜梦回之时,那些冤魂前来取你性命?” “这……”南宫颐被吓得后退几步。 “太子殿下怕什么?所有的人都是本宫所杀,与殿下无关,那些冤魂找的自然是本宫!”寒心一身浅色衣裙婀娜而来,弯身进了牢房,接下了南宫景的话。 “太子殿下,本宫与他有些话要说,可否请殿下先行离去!” 南宫颐点点头,负手而去。 南宫景坚难站立,紧紧盯着她:“你成功了,恭喜你报仇成功!” “没错,南宫宁是被我所杀,你早知会有今日,不是吗?当日你没有拆穿我的身份,引致今日祸端,你有一半的责任!” “本王真后悔!”南宫景紧紧拧眉,拳头拽得死死的。 “后悔不早日揭发我?”寒心嘴色仍旧是那抹笑意。 “不,本王后悔爱过你!” 寒心面上黑了下来,心痛如绞,却是强装坚强:“南宫景,只要你助太子顺利登基,我一定保你平安离开!” 南宫景却似没听到她所说之言,兀自道:“爱上你本王后悔了,但是爱上冷情,本王决不后悔!” 寒心脑中一片轰隆,不由得一个踉跄:“你、你说什么?你爱上了冷情?” “没错,本王爱上了你的孪生哥哥风冷情,这才发现,以前只不过是把你当成了他,本王真正爱的其实是他!” 寒心再次后退,扶住牢门,眸中已尽是泪花:“南宫景,你狠!难道我夜家世世代代都要被你南宫家玩弄于鼓掌之上?我不允许你靠近冷情,不允许!” “本王怎么认为你是在妒忌冷情?无法接受本王变心,爱上别人。” “南宫景……你!”寒心风一般飘过来,掐住南宫景的脖子:“信不信我现在杀了你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信!本、本王当然、然信,只不过,如果冷情知道,是他的亲妹妹杀了他所爱的男人,他会怎么样?”南宫景并不挣扎任由他掐着自己。 “他接受了?”寒心手上的力度轻了轻,惊诧问。 “当然!” 寒心没再说话,突然松开南宫景,背影落漠,离开了牢房。 南宫景跌落在地上,已是全身无力,他木纳地躺在地上,脑中一片空白。 寒心走后没多久,来了一名大夫为南宫景诊治,南宫景不知道是南宫颐派来的还是寒心派来的,任由大夫为他治病,端来的药也一口饮尽,完全不担心会是毒药。 关了几日,南宫景身子渐渐恢复了,南宫颐与寒心再也没来过,外面是个什么变化他也丝毫不知。 直到这一日,南宫颐的再次到来,让南宫景俯首称臣,跪倒在地。 南宫景拿着一首圣旨,双手颤抖,一字一字看进眼里,这道圣旨乃是南宫宁生前立下的传位圣诏,圣诏上若大的‘传位于太子南宫颐’刺痛了他的眼。 原来在某一日,南宫宁早已改变了立他为储的决定,暗自立下这道传位圣诏,以防他反心! 天大的笑话,他南宫景从未窥视皇位,一直是南宫宁一厢情愿,何来反心一说,当年南宫宁为了皇位将母亲燕凤仪逼进六王府,令他堂堂皇子成了世子,再丢个什么睿亲王的虚名给他,以为是给了他多大的恩赐。 三岁丧母,他被逼着当储君,被逼着与南宫颐争皇位,将他逼进危险之中,如今,南宫宁竟然怕他反心,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看到了吧?就算你不答应,本太子也同样是明正言顺,其实本太子早就可以登上皇位,只是不想落下个不仁不义的罪名,如今有父皇这道圣诏,我南宫颐便是天睿的正主,谁也别敢再有异言!” 南宫景笑出声来,笑得满眸泪光,半响,他手捧圣旨,跪地:“臣弟南宫景,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众狱卒也先后跪地大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056章:局中局 天睿王朝236年,冬末,睿都。 睿帝南宫宁驾崩半个月后,太子南宫颐登基为帝,大赦天下,睿亲王南宫景被无罪释放,仍享亲王爵位,赐西北封地,恩泽可留在睿都三日,料理父亲六王爷南宫询的后事。 左相燕府也被解禁,左相燕不离以年老病重一由,自请辞去左相一职,新帝南宫颐准奏,让他回老家安度晚年,左相一职由太守孙正暂代。 南宫景亲自送祖父燕不离离开睿都,这日准备回六王府料理余后事,谁料在街头见到了侧王妃云梅。 自六王爷南宫询被杀后,侧妃云梅、神医杜荟便与府中活着的人一起不知去向,南宫景好奇,为何这个时候,丫头姨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身边还有另一个妇人,这个妇人他认识,是右相文府的粗使下人,他见过两次的。 慢慢跟着两人,直到跟到了畅音阁,他更觉得事有蹊跷,因而并未作声,偷偷在门外侧耳倾听,只听得里面传来跪地的声音。 “云竹参见女军师!” “云竹,你终于露面了,何以去了这般久,一直无消息?她怎么还活着?” “女军师你糊涂了,她是我朝昌国的杀手云梅呀,是您一直安排在南宫询身边的,那日你命我前去,助她杀南宫询,这不成功后,我们便躲避起来,直到今日才敢回来向您复命!” “你说什么……” “哐!” 南宫景一脚将门踢开,出现在三人面前,眸中已燃起熊熊怒火,对着一身华服的寒心怒道:“你好狠毒的心肠,真的要本王家破人亡?是不是本王的命也要拿去?” “南宫景!”云梅惊得呼出声来。 “还有你,亏本王喊你丫头姨喊了二十多年,你竟然是一只披着人皮的豺狼,燕家与六王府待你不薄,你怎么对与你同床共枕二十多年的夫君下得了手?”南宫景转向一身黑衣的云梅怒问。 “对我再好,我也记得自己的使命,你真的以为我爱上了你的父亲?其实这一切都是一个阴谋,你真是天真,你父亲南宫询也天真,直到死在我手上还不知道这一切为何会这样?亏得他二十年前还是睿都的一代才子,堪称智谋无双,在我云梅眼中,也不过是个痴情种而已,哈哈哈!” “你无耻,利用我爹对你的同情,害死了他,如今还口吐不敬之言,本王要杀了你,以慰他在天之灵!”语毕,南宫景已满脸怒火,挥掌朝云梅打去。 云竹云梅见状,纷纷出招。 三人打得正激烈,南宫景本已快将两人击败,谁知空中突然飞来一枚梅花暗器,直直打进了南宫景的胸口,南宫景吃痛望去,只见那绝世般的美人立在风中,紧紧拽着袖子,钉钉地看着他。 南宫景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南宫景发现他已回到了六王府,身边守着至仁至剑,从他们口中得知,是他的好兄弟杨小月救了他,并帮他杀了云梅云竹,将他送了回来,而寒心自然回了皇宫。 本来南宫景要前去答谢杨小月,杨小月却留下口信,不必前去,日后必会再见。 三日期限已到,南宫景处理好南宫询的后事,揣着一道封地圣旨离开了睿都城,此后西北逍遥城便是他南宫景的家,睿都再也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 南宫景走后,寒心独自坐在寒亭中赏雪,云仙悄悄来到身侧,为她披上御寒披风。 自从南宫宁被杀那日起,寒心便不愿留她在身边,她知道,她与寒心再也不能回到以前推心置腹的日子了,背叛过寒心的人,从来没有活命的,她还活着,皆因为以前的情份。 “女军师,外面冷,还是回宫吧!”这是进宫以来,云仙第一次这样叫她。 寒心仍旧不动,痴痴地盯着絮絮扬扬的雪花,眸中尽是哀痛:“你走吧!去找风神!” “女军师要赶云仙走?云仙已经知错了,再也不……” “什么都别说了,走吧,去救他!我刚刚得知消息,风云庄被灭,冷情与风神都被抓了,你带着云魅云朵所有的人去救人!” “什么?这到底怎么回事?”云仙大惊失色。 “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也许这一切都是一个局,爹、我、冷情都是别人手中的棋子,利用完了,便要毁了棋子!” 自从从畅音阁回来,她前前后将整个事情想了一遍,终于想通了,这一切,不过是皇甫政与皇甫炎设下的圈套,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云竹会违背她的命令,反而与云梅杀了南宫询来嫁祸给她,想令她被南宫景所杀。 当年父亲夜尽忠便是做了那弃军保帅之人。 现在轮到她和冷情了,可恨的是,她与冷情为朝昌忠心耿耿这些年,竟落到这个下场…… 伸手接下一朵雪花,雪花遇到手中的温度立即融化成水,然后从她手心流走,人生不也是这样吗?无论你是强大或是弱小,终有会化成水流走消失的那一天。 她徒然觉得好累,不想再卷入这纷争和杀戮中,因而,她只有命云仙带人去救冷情,而她终究也有她的宿命! 第057章:天下第一谋士离殇 云仙走了,将朝昌国安排在天睿所有的眼线都带走了,临走时,寒心将母亲王素素的手撰交给了她,让她带给冷情,对南宫景是杀还是留都凭他决定。 南宫景到达逍遥城不过两日,北方的织云国与高兰国就打了过来,鸳鸯带兵出战,‘烈日’之势锐不可挡。 交战间,神医杜荟也来到了逍遥城,其间他去了哪里,他一直不肯说,南宫景也没有追问,只是觉得他与往日有些不一样了。 多了天下第一谋士的相助,南宫景的兵队更如猛虎。 云仙带着人马救出了冷情,整个风云庄的风姓杀手,死的逃的只剩下二十余人,冷情身边的一等杀手也只剩下风神风圣,风云庄已被毁,朝昌国现正在通缉冷情,他们无处可去。 这时,南宫景率人接济了他们。 “去逍遥城,我们还是知已,姻缘石前看雪,青石台上煮酒!”风中的白衣男子浅浅笑道。 冷情犹豫了会儿,抬起湖水般的眸子看向他,点了点头。 就这样,南宫景又多了一支精锐人马,横扫西北,名惊天下,指日可待。 天睿王朝237年,春。 新帝南宫颐大婚封后,新皇后不是别人,正是昔日的燕妃文采菊,可是她现在不叫文采菊,而是右相文家的义女文寒心,地牢中的文采菊早已被云药医治好,成了后宫太妃。 寒心封后那日,曾经的太子妃颜贞儿在牢中自尽,接钟而来的是太后病重的消息传出,有知情的宫人在茶余饭后谈论,太后是阻制皇上封后才被软禁宫中,并未生病。 寒心被封为皇后的消息传到逍遥城时,南宫景正与冷情青石台煮酒,得知消息,两人沉默了半响,而后相视一笑,举杯相饮。 西北的战事断断续续持续了半年之久,南宫景将所有的军务都交给了鸳鸯,自己则整日同冷情游山玩水,快意人生。 这样,血鸳鸯的名气越发高涨,南宫景的风流名气也未见收敛。 军队中常常传出,景睿王爷得了一个貌若天仙的美人儿,整日风花雪夜,好不风流。 冷情每每听到此言,就用杀人般的眼神看着南宫景,南宫景则多半是无视,然后无赖地靠近冷情道:“美人,今日我们去哪玩乐玩乐?” 冷情则丢给他一个愤怒的背影离开。 南宫景很满意现在的日子,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权位争夺,只要有冷情在身边,一切都是浮云。 只是很多时候,南宫景都会发现,冷情独自一人时,在翻看着一本小册子,见他靠近就收起来,任他如何软磨硬泡,都不肯给他看。 时间久了,南宫景也不去在意了,只要冷情留在他身边,他爱看什么就让他看去吧! 这日,南宫景与冷情并肩走在逍遥城的市集上,南宫景总是去握冷情的手,冷情次次都逃脱了,南宫景不死心,趁冷情不注意,一把将他的手拽住,死都不肯放,冷情无可奈何,在心中暗骂了一句无赖,便放弃了挣扎,任由他牵着。 此时的冷情还是戴着那面银色面具,却仍见风华,集市上的行人纷纷指着两名风华绝代的白衣男子细细说说,南宫景满脸得意,拉着冷情从他们的议论中走过去。 这件事后,冷情再也不愿与南宫景上街,南宫景自知做了一件蠢事,失去了与冷情公开露面的机会。 本以为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着,可是宁静还是在某一天被打破了…… 这日,南宫景偶然看到杜荟与云药在吵架,南宫景的小偷行径又被激发出来了,他躲在墙角听,不听还好,一听才知道,原来杜荟与云药是亲戚。 云药乃是杜荟的外孙女,杜荟曾抛弃过云药的外祖母,投到了无由国玄正王爷门下,因而,云药懂事起,便承接了母亲的遗训,寻找杜荟报仇。 南宫景正听得内心叫苦不堪,突然传来了杜荟的痛喊声,等他跳出去,杜荟已躺在了血泊中,而云药在一旁哭泣。 南宫景走过去,杜荟只对他说了句:“对不起!”便走了。 没想到,天下第一谋士竟会这般收场,死在自己的亲人手里,南宫景心中五味杂阵,正感伤着,又是一阵痛喊声传来,云药也切腹自尽了,南宫景惊得变了脸色,纳纳地看着这一切,只觉得仇恨这东西,害人又害已。 他在害怕,有一日他与冷情也终会走向这一步。 转角处,冷情默默看着这一切并未出声,然后紧紧握住袖子离去。 第058章:奈何多年兄弟亦是错付 天睿王朝237年秋。 睿亲王南宫景麾下的血鸳鸯带领‘烈日’与风云庄的杀手们突袭了织云国与高兰国,焚烧了两国储粮,然后大军围杀,高兰国与织云国战败而降,割地纳奉,承诺永远不再进犯天睿王朝。 朝昌国痛失盟国,成了独木之桥,也成不了多大气侯,而南宫景的意思却是势必要灭了朝昌国。 天睿王朝238年初秋,血鸳鸯通过大半年的整顿后,再次挥军进攻朝昌国,以奇特的战术,精猛的两只兵马,大胜朝昌国。 同年秋未,攻下昌都,大将军裴忠贵携家眷逃离了朝昌,鸳鸯杀了九王爷皇甫炎,活捉了皇帝皇甫政,火烧了朝昌皇宫。 历经百年的朝昌国终于落下了帷幕。 西北战争历经两年时间终于圆满结束了。 某一日,冷情去逍遥城的牢中看过皇甫政后,第二日,皇甫政自尽于牢中。 逍遥城举城欢腾,掀起了极至的繁华。 这次是冷情与南宫景第二次走在逍遥城的街上,南宫景一脸得意道:“情儿,你看,两年前这逍遥还是战火硝烟的废城,如今经本王整改,多繁华多气派!” 冷情跟在旁边浅浅地笑:“是啊,人们常说,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亮的,说的便是你!” “那是!冷情,战事结束了,我们离开这里吧!” “去哪里?” “天涯海角,去过我们俩个人的日子!”南宫景停下步子深情地望着冷情。 冷情眸中闪动片刻,然后静静垂下,默默走向前去。 南宫景总觉得,冷情有事瞒着他,这件事是什么,终于在某一天知道了。 那日,他与冷情在屋子里下棋,杨小月突然到了逍遥城,向他讨那顿酒来了,南宫景很高兴,与杨小月对酒吟诗,坐在楼顶赏月,冷情静静地在远处看着他们,心事重重。 酒喝完了,天也亮了,杨小月突然问南宫景:“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我的身份?” 南宫景酒还没醒,迷迷糊糊道:“怀疑,怎么会不怀疑?那你告诉本王,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那我说我是高兰国之人,你信吗?”杨小月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说话的时候喜欢盯着你一动不动,正如此时。 “信,只要是你说的本王都信。”南宫景笑道,以为杨小月与他开玩笑,因为以前,他也开过同样的玩笑。 “那我说此次前来,我是来取你性命的你信吗?” 南宫景摇摇头:“不会的,我们这么多年情份,你下不了手!” 而杨小月却取出了一把匕首,插进了南宫景的腹中,南宫景就这样笑着掉下了屋顶。 只是没有落地,他已被冷情接住,冷情袖中的欲血凌刺向了杨小月,杨小月并未闪躲,他知道,他闪躲不了。 杨小月摔了下来,狠狠砸在地上,南宫景眸中痛色,此刻酒已完全醒了:“为什么?你我兄弟这些年,为什么你要这样?” 杨小月口吐鲜血,吃力道:“小月对不起你,怪只怪小月乃他国之人,接近你,与你为友皆是别有用心,这些年是你错付了!” “不,本王没有错付,本王知道,你是逼不得已,否则,怎么会等今日才下手?” “没错,当年高兰国突然同意与朝昌为盟,皆是小月用你的性命换来的,还有那次云寒心前往小月楼盗曲谱,我一眼便认出她来,我没有告诉你,皆是因为我答应了我皇,助云寒心颠覆天睿。 还有那次畅音阁,其实那枚梅花钉是我发出的,云梅云竹也是听我的命令,杀了南宫询,杜荟就是察觉到了才追踪而去,没想到查出了云药的身份……这一切都是我在背后操控!” “那今日呢?你又是受谁指使?” “今日是为了你我这些年的兄弟情份而来做个了结,杀了你再自杀,也算、算对得起我、我高兰国,也、也对得起你、你了!”再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来,杨小月招手让冷情过去。 南宫景握住冷情的手,瞒眸担心,冷情示意他放心,走了过去,杨小月轻轻在冷情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断了气。 冷情再次回到南宫景身边,冷情的脸黑得如同墨炭,南宫景知道,事情还没结束,真正的战争是他与冷情的那一战。 第059章:强占 杨小月的后事处理完后,南宫景命人将他和杜荟祖孙的骨灰一同送回了他们的国土安葬,也算是让他们落叶归根了。 战事结束了,南宫颐降下圣旨命南宫景回睿都复命,南宫景知道,此次回去,南宫颐定是要他交出兵权,从此以后,他徒留的只是一个虚名而已了,南宫景反而觉得全身轻松了,这样便可以与冷情平静地过日子了。 回睿都的前一日,南宫景有些不放心,怕冷情趁他不在的日子里离去,因而,这一日,他将冷情压倒在大床上,想强行占有他。 吐着水气的眸子深情望着身下的男子,南宫景迷乱道:“情儿,无论如何,今日本王都要得到你!” 冷情深吸一口气,平静永远不起波澜的脸对上那双霸道的凤眸,无奈道:“景睿王爷风华万千,自有无数美人投怀送抱,何须追着冷情不放?”被他压在身下的手紧紧拽了拽,渗出了丝丝水气,那颗平静的心也越发狂乱起来。 “本王不管,本王可以为了你放弃天下所有的美人,独独要得到你!”霸道说完,火热的唇压在那冰冷微微颤抖的唇上,撕咬起来。 印象中,这是第二次亲吻,第一次是在几年前,姻缘石前的偶遇,那次是意外,而今日这次,才算是真正地吻了他。 抚摸着冷情火热的身子,南宫景越发控制不住自己,一只手就这么不听使唤地伸进了冷情的衣服里,本想好好爱抚一番,岂料身下一阵痛意袭来,令他止了手下的动作,起身大喊道:“哎呀,情儿,你是想让本王绝后吗?” 冷情快速翻身起来,整理好衣服,冷冷看着捂着下身的南宫景:“王爷还想要香火的话,以后就不要行此举动!”说完怒气而去。 “情儿!”南宫景正色唤住他:“为了你,南宫景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你!” 冷情内心紧紧一痛,轻声道:“我等你回来!” “等本王从睿都回来,我们就离开吧!找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过只有我们俩个人的日子,世间所有的纷争仇怨,我们都不要去管不要去问,好吗?” “……好!” 外面下着雨,稀稀沥沥,冷情独坐窗台合上母亲王素素的最后一页手撰,终于看完了,紧紧拽着这本暗黄的册子,冷情眉心紧拧。 母亲的恨意是那么强烈,以致于在死前的前一晚还写着:绝不会让燕凤仪好过,就算死也不会让燕凤仪好过! 而现在,他爱上的竟是母亲最最痛恨的仇人之子,抬头望向外面的雨天,冷情不由得抚上胸口,因为那个地方,传来了痛意。 南宫景走了将近一个月了,这些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他何其寂寞,只从与他相遇,他的世界里多的是欢乐,如果没有了他,那么,世界还会有光彩吗?就如现在的天气一般,自从他走了,雨便下了整整一个月…… 这场雨,似在替他哭泣! 起身,将手撰塞进袖子中,看着外面的雨,他在心里暗道,娘,您的遗愿,冷情会替你实现的! 半个月后,南宫景回来了,他风尘仆仆地站在冷情面前,笑道:“情儿,本王回来了!” 冷情第一次笑得格外阳光,因为外面正是阳光明媚,迎来了这个冬天第一次阳光。 南宫景将他紧紧搂入怀中,在他耳边轻柔道:“本王想你,好想你!” “我也是!”冷情回道,细手搂住他修长的腰:“可以替我做一件事吗?” 南宫景放开他,认真道:“什么事?只要是你开口,无论什么事,本王都答应你!” “……” 南宫景万万没想到的是,冷情让他做的事竟然是…… 第060章:我们成亲吧! 逍遥城集市上,人山人海,阳光冉冉升上空中,带着点点温暖洒向这片繁华的大地。 南宫景与冷情一身素白,立于街道最繁华处,身边站着风云庄的杀手们与红衣鸳鸯,今日他们要在这里见证一场誓言。 “情儿,你想好了吗?不后悔?”南宫景害怕这只是冷情一时烧坏了脑子的兴起,要是等会令他出了丑,他堂堂一国亲王,这人不就丢大了?所以,他得再确认一遍。 冷情再次认真地点点头。 南宫景开心地笑,露出皓月贝齿,顿时信心十足,走向前几步,对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喊道:“各位父老乡亲,请停下你们的步子,看过来,本王是南宫景!” 本来忙碌的百姓听到喊声都回头看了过来,听喊话的人说自己是南宫景后,都快速围了过来,跪地大喊:“拜见景睿王爷,王爷是我们逍遥城的英雄呀!快过来拜见景睿王爷!” 霎时,整个集市的男女老少都围了过来,跪倒在地,大喊:“王爷千岁!” 南宫景看向冷情,一脸得意,似在说,看本王多有威望,冷情淡淡地笑,立在一旁没有说话。 南宫景回过头让众人起身,他理了理白色披风道:“各位,今日本王来此,是想让大家为本王见证,本王要向你们宣布一件事,本王爱上了一个人!” “好啊!”众人都鼓起掌来:“哪家小姐能得到景睿王爷厚爱,真是天大的福气啊。” “是啊,景睿王爷风流倜傥,一表人才,是个美男子呢!” 一时间,人群骚动,各种对南宫景的赞扬热闹非凡。 南宫景大手一扬,立即让人群静了下来:“这个人就是他!”南宫景指向身后的白衣身影,大声道:“本王爱上的就是他——风冷情!” “什么?那好像是个男人吧?” “不会吧!景睿王爷爱上的人是男人?这、这怎么行呢?” “这有违伦常啊,行不通的!” “那男子长得真是美啊!比女人还美呢!难怪景睿王爷会钟情于他!” 南宫景早已料到众人的反应,他视若无睹,轻步走向冷情,握住他的手,拉到人群中间:“今日不管有没有人祝福我们,本王都要向全天下人宣布,南宫景此生海可枯石可烂,山可崩地可裂,唯独不能没有他!” 人群又开始嘈杂起来,多的是摇头晃脑的人,良久,一抹红影站了出来:“祝你们幸福!” 冷情手上一紧,没想到这第一个祝福他们的人,竟是她,他曾拒绝她的深情,令她差点自杀的女子。 “鸳鸯,好妹子,多谢!”南宫景抱拳一礼,大笑道。 鸳鸯笑着摇摇头,退了回去,说不难过那是假的,那可是她曾经爱到可以放弃生命的男人,只不过,她懂得知足,失去了爱情,她得到了更多珍贵的东西,名、权、利还有南宫景的兄妹情份,这还不够吗? “少主!”这次说话的是云朵,他走到冷情面前,还是红着小脸,与每一次靠近冷情一样,那单纯的羞涩,都显露出来,这个少女对眼前男子的爱慕。 红着小脸,她还是鼓起勇气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少主,朵儿知道,您每次拒绝朵儿并不关家国仇恨,只是您不喜欢朵儿,朵儿刚开始知道您和景睿王爷的事时,真的怪过您,经过这么多年,亲眼看到王爷对您的感情,与您的默默接受,朵儿这才知道,这天下,能和少主并肩而行的,只有王爷,你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除了他,任何女子站在您身边都是高攀,少主,朵儿还是喜欢您,永远……但是今日还是要祝您和王爷幸福!” “朵儿,谢谢你,你一定会找到一个真心爱你的人的!”冷情眸中尽是感动,轻轻握了握云朵的手道。 云朵脸更红了,低着头退了下去。 冷情看向南宫景,鼓起全身勇气道:“如果可以,我们成亲吧!” 南宫景只觉得今日是个梦,不然,冷情怎么会主动说这样的话?他惊得愣住了,半晌才点头:“好,好,今日就成亲!” “好!”风云庄众人大喊鼓起掌来,带动起在场所有的人都先后鼓起掌来。 再也没有人怀疑这两个人的真心,因为当天晚上,红火的喜晏就摆满了整个逍遥城,这场婚礼空前盛大,几乎动用了整个逍遥城的人。 当一身红喜服的南宫景牵着同样一身红喜服的冷情,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两位风华绝代的男子,同时穿上红色喜服竟是比那身白衣更加颠倒众生。 当着众人行了三拜大礼,然后两人丢下满堂宾客再也没出现在众人面前,话说春宵一刻值千金,这两人也太抠了吧?连敬酒都未露面? 回到房间,南宫景搂住冷情还是觉得这是一场梦,因为风冷情乃是朝昌国赫赫有名的冷情谋士,连对人笑的几率都少得可怜,更何况是亲口向他提出成亲,更与他一起大红喜服并肩走过红地毯,相拥于这满屋子喜色的卧房里。 接下来要做什么,南宫景几乎是一片空白的,对冷情,他是不忍心粗野的。 “你是认真的是吗?今生与本王喜结连理,白头到老?”南宫景不放心地问他。 并不是他不自信,而是这些年来搁在他心中的疑惑一直没得到答案。 “嗯,你知道吗?冷情第一次在姻缘石前见到你的笑容,心就被这道明媚的笑容深深吸引了,心中的凄凉落莫仿佛瞬间散去,我们好似早已相识,那种亲切感,除了寒心,便再没有人能给。” “那当然,本王三岁便偷偷见过你,那时候你还没满月呢!” “所以,请不要怀疑!” 对视片刻,冷情主动吻上了他,两人拥吻在一起,洒落一地喜服。 身心交融之时,冷情心中暗道:这一次,冷情身心俱付了,明日,便是我夜家灭门之日,南宫景,别恨我! 第061章:今生就要在一起(大结局) 大红的喜烛燃尽了,只留下轻烟萦绕起点点烟圈慢慢消散在空中。 一地的凌乱,满室的春光,大床上,两名男子激情燃烧后的相拥而眠,都显示这一夜的操劳倾尽了毕生渴望。 天微亮,冷情从南宫景怀中轻轻起来,默默穿好衣服,静静看了床上熟睡的男子片刻,心一狠,独自出了门。 桌上是早已写好的信,随着透过窗台的风吹进屋子,翻飞着。 天大亮的时候,南宫景醒了,发现早已不见了冷情的身影,猛地翻身起来,快速穿好衣服,抬头便看到桌上的信,南宫景只觉得全身颤抖,僵着步子走过去,拿起信打开。 冷情飞扬的字印入眼帘:“我知道你会怪我,但是这一日,是你我都要面对的,昨天夜里,冷情心身俱付,便再也不欠你什么了,但我夜家满门大仇,是冷情的使命,你我是仇敌,自出生那一刻便已注定,哪怕是相爱至深也无法抹去这一世的仇怨。 那么,就让我们在姻缘石前一决生死,了却这一场仇怨!冷情字。” 南宫景怒气将信抛向空中,紧握拳头,情儿,经过这么多年,本王还是不能让你放下仇恨,难道仇怨竟比真爱更重要吗?你要一决生死,本王如你所愿,如果本王的命可以换你一句后悔,本王令愿将这条命给你! 换下大红喜服,着上一身雪白锦袍,拿上‘不弃’剑,南宫景毅然前往姻缘石。 姻缘石前,冷情早已在那等候,南宫景看着那抹白色背影,心口痛得如同裂开,终于,还是要走到你死我活这一步吗? “你来了!”冷情听到步子声,回过身来,看向南宫景,目光冰冷。 “是,本王来了!”手中的剑紧紧握了握,南宫景剑眉一挑:“非得这样吗?没有别的办法了?” 冷情摇摇头:“出手吧!”缓缓拔剑,手中内力已聚集一起。 “好!既然你如此决绝,那本王就成全你!”一个翻身,南宫景已飞身向前,手中宝剑咣的一声出鞘,刺向冷情。 ‘咣!’绝世好剑相撞的清响传来,南宫景毫不留情地挥剑出招,招招不留余地。 冷情也是,只是打斗了几十招,用的都只是‘不离’剑,未使出欲血凌。 下雪了,两名白衣男子在雪地里激励的打斗,令整个天空变了颜色,两人的身影时而飞上时而落下,剑气横飞,击在周围的青石上,爆出阵阵火光。 两人的身手不相上下,看似招招致命,却到了紧要关头,南宫景还是手下留情了,这一打斗,持续了半个时辰,冷情最终还是使出了欲血凌。 欲血妖娆的欲血凌疾风般飞向南宫景,南宫景挥剑砍挡,却是挡不住,眼看这红带子就要绕向自己的脖子,南宫景随意挥剑朝前面一刺,他已做好了死在冷情手上的冷备。 “啊!” 痛苦的声音传进耳朵,南宫景猛地抬头看去,只见自己的剑正刺正了冷情的胸口,剑端穿过冷情瘦弱的身子,滴着血。 他惊得全身颤抖,放开剑柄,搂住就要倒下的冷情,大喊道:“为什么?你这是为了什么?明明可以杀了我,为何又要手下留情?” 冷情笑了,捂住血流如注的胸口道:“因为我爱你……” 南宫景听到这句话,所有的坚强防备都跨了下来,顾不得什么皇室身份王爷头衔,将冷情搂进怀中,落下泪来:“本王不准你死,你答应过本王要与本王白头偕老,你不能言而无信,你是风云庄的少主,一言九鼎!” “别哭,你是英雄,不能哭……”他抬手抹去他的泪,却是越抹越多,止也止不住。 直到最后,他也忍不住落下泪来:“若有来世,我一定化身女子,伴君一生,相遇三生姻缘石,邂逅青石煮酒台,执手笑看红尘,悲亦喜,苦亦乐!” 南宫景心痛如刀绞,握着他纤细的手猛地摇头:“今生就要君身如你,不要苦等来世,如若留不住你,我愿随君共赴黄泉,与你相伴不离不弃,痛亦喜,哀亦乐!” “别傻,你要好好活着……”他痛苦地吐出血来。 “不,情儿,你不能丢下我,我们还要去青石台煮酒,找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过一辈子,你说过要与我白头偕老……”他哽咽,泪如雨下。 “对不起,下辈子我们再继续,今生只能陪你走到这里……” “不,情儿,今生我们就要在一起,我不要下辈子,不要,就算抛开一切我都愿意,我只要你,如果没有你,来世还有什么意义?情儿,情儿,南宫景只要你呀!” “对不起,冷情累了,先走了……” 第062章:结局之外的结局 眼睁睁看着那温热的细手慢慢垂下,那双如湖水般蔚蓝的眸子也慢慢闭上了,长而翘的睫毛上还有丝丝泪水,多么完美的一张脸,多么让他舍不下的一双眸,竟这样绝情的闭上了? “不!情儿!”南宫景痛得仰天大喊。 雪越下越大,南宫景被染盖成了一个雪人。 …… “情儿,情儿,你不能死!”南宫景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睛看着这熟悉的一切,原来又是梦。 风鬼从外面进来,扶起南宫景关切道:“王爷,又做梦了吧,三年了,您还是日夜做着这个梦,还是忘不掉那一天吗?” 南宫景起身穿好衣服下床:“如何忘得了?冷情的一切早已印在本王心中……风鬼,现在什么时辰了?” 风鬼打开门看着天色道:“刚过了申时,您看,天空又下雪了呢!” 风鬼是南宫景于一年前在这个名为殇雪苑的地方遇上的,听风鬼说,那年他与冷情别后,领着人马回朝昌,在半路遇袭,他被打落深渊,得到一名采药的老者所救,便与他来到了这个世外桃园,再没离开。 直到一年前,南宫景独自游历至此,在此相遇,才知道,三年前,冷情少主已经过世了,还得知了有关冷情与南宫景所有的事,因而对南宫景深深佩服,自愿留在了他身边。 三年前,冷情走后,南宫景解散了风云庄的杀手们,风神与云仙早已双宿双飞,寻得一个宁静地过上了幸福的日子,鸳鸯也与风圣擦出爱情的火花,双双离去了,至仁至剑两个老男人也游历江湖去了。 而他,独自一人,走遍天下,寻到了这么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只是身边已没有那个与他白头偕老的人了! “是吗?又下雪了,走,出去走走吧!”南宫景徒步踏了出去。 走到宁静的山谷中,南宫景看着这开得娇艳的寒梅,嗅得这清冷的纷芳,觉得心里慢慢轻松了。 “王爷,听说前面的梅林住着一位高人,从未有人见过真容,要不我们去拜访一下?”风鬼指着不远处开得最盛的梅花林说道。 “世外高人?何为高人?”南宫景并无兴趣,顺手摘下一枝梅花,放在鼻前嗅着。 “风鬼也不知道,只是听说此人武功极高,能上通天文下知地理,特别是精通姻缘配术,很多年轻男女来此求得了好姻缘呢!” “哦?月老在此住着吗?那本王倒是要去拜访了!”说着梅枝往发上一插,风流模样又显露出来了,大步往那梅林深处走去。 七弯八拐的终于看到了一处小木屋子,屋子里正炊烟袅袅,飘出一阵鱼香味。 南宫景闻到这香味,想起以前冷情就特别喜欢吃鱼,徒然伤感起来,若是他与冷情也住到这么一片梅林中来,有山有水,有花有鱼,那该多好。 正四处打量着这里的一切,屋里突然走出两个小孩童来,对着南宫景一顿怒吼:“你们是哪里来的,不知道我家主子的规矩吗?求姻缘的都要提前预约,直接前来,我家主子是不会理会的!” 小孩童大约十岁的模样,却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双手插腰,满脸怒意。 “嘿,小子,爷我来了还要预约,快叫你家主子出来迎接!”南宫景头次听说算姻缘还要预约的,还弄两个小屁孩守着,直是小看他了。 “何人这般狂妄?”里面传出一阵清冷的声音,这声音如寒冰盖雪,冷至骨髓。 这声音让南宫景全身颤抖。 里面的人随着声音出来,南宫景看到那张脸后,僵在了那里。 “主子,是他,可猖狂着呢!”两名小孩童皆指向呆了的南宫景。 那绝世高人随着孩童指着的方向看去,对上一双满是泪光的眸子,也是僵在了那里。 “少主!是你吗?”风鬼冲向前去,惊喜喊道。 “站住,不准靠近我家主子!”小孩童向前挡住风鬼。 绝世高人细手一扬,挥退两名孩童,朝风鬼点了点头,然后慢慢走向傻愣愣站在院中的南宫景。 大雪中,两人相视无语,将对方嵌入眸中,双双泪如雨下!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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