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师,奶好我! 上——十年磨一贱
十年磨一贱  发于:2014年03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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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玩票之作,游戏背景WOW。 许多文中人物选择了熟悉的玩家的名字,如有冒犯,请见谅。 非纯技术流,不玩游戏应该也能看懂。 有小怪、有大神,有小白、有黑客。 三大主角关系提示: 雪夜VS星辰:兄弟 雪夜VS烧饼:CP (1V1) 烧饼VS星辰:基友(闺蜜) 星辰:(多人宠爱,基神之神) 牧师,奶好我!的关键字:牧师,奶好我!,十年磨一贱,神秘雪夜,呆囧烧饼,基神星辰…… 各职业相关介绍,扫盲贴 职业科普(非原创): 几种职业:战士、圣骑士、萨满祭司、盗贼、牧师、法师、德鲁伊、术士、猎人 战士:血,鲜红的血,模糊了我的双眼,我分不清,这是敌人的,还是我自己的。肉体有着撕裂般的疼痛,意识也开始模糊,但我还是站在这里,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一步也不曾后退。心中有一种信念一直在支撑着我,因为在我的身后,我感觉到我的战友们都还在,他们还需要我的守护,所以,怪物们,想动我的战友,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再说吧! 圣骑士:我很虔诚,我也很善良,我可以救助一切需要救助的人,也可以消灭一切危及人类安全的怪物,我有着最坚定的信仰,而给我这个信仰的,不是那些虚无飘渺的神,而是我身边这些跟我一起浴血奋战的战友。神圣干涉,用一命换一命,我从不曾后悔,也许你会觉得我很伟大,但我不这么认为,因为,我是一名圣骑。 萨满祭司:自从我信奉教会,就忘记了自己的姓名,只因坚信那崇高的智慧。战士需要我的帮助,我却第一次感到称为全能的无助。魔法在一点一滴枯竭,仍挽救不了他濒危的生命,于是我放下自尊向出口跑去,耳边传来他临死的悲嚎,我知道下一个就是我,我不害怕,却只恨不能在他们的身旁倒下。我没有反抗,我已确信我不会引怪,伟大的信仰让我重生,我的双手泛起了光芒。 盗贼:背负着冷血和无情之名,我一直行走在黑暗的边缘,虽然有着傲人的伤害力,但是我始终明白,我只是一名黑暗中的刺客,被敌人发现的那一刻,就是我的死亡之时。所以我一直都是躲在战士的身边,抓住怪物不防备那一刹那,施以致命一击。让怪物临死也没看过我的模样,一直都是让我骄傲的事情,但是此刻,我不再隐藏自己,暴露在怪物面前的我,不再压抑自己的实力,火力全开,只为了保护自己的战友! 牧师:手上又泛起温暖的白光,感觉如此的熟悉,就象是天使在对我微笑,站在队伍最后面的我,看着队友的背影,总是有一丝丝的羡慕。天生的孱弱,让我无法象战士一样挥动沉重的武器,也无法象法师术士一样使用强有力的攻击魔法,也许我真的很软弱吧,但是看着前方汹涌的怪物,我明白大家都还需要我的支持,所以,我会微笑着,微笑着,守护大家到最后一刻。 法师:“其实我真的非常羡慕战士,作为一名布衣,注定我永远也无法战斗在第一线,为战友扛下所有的伤害。但是现在,当大批的怪冲过来的时候,我看到远方的战士发出愤怒而绝望的怒吼,我看到猎人发疯一般的一箭接一箭做着徒劳的抵抗,我也看到身旁牧师恐惧绝望的目光,于是我突然感到很高兴,因为此刻我终于可以从一名被保护者变成一名保护者。手中凝聚起残留的魔法能量,下一刻,爆发,犹如一朵灿烂的烟花,吸引住所有怪物的目光,脆弱的身躯,在所有怪物的疯狂攻击下显得如此的单薄,但我明白我不能现在就倒下,我还要再撑久一点,再久一点,直到战士赶来,直到牧师脱离危险……” 德鲁伊:“比起战斗,我更喜欢旅行,在丛林漫步,听鸟儿低语。可是,是朋友们的召唤,让我来到这阴暗的地下城,跟大家并肩做战。前方的怪物似乎永远也杀不完,看看身旁的牧师,拼尽全力的她似乎也到了极限了,而前方的战友们身上的伤还是越来越多,是该轮到我做些什么的时候了。闭上双眼,我感觉到自然之力在我身体里流动,然后再传到周围队友的身上,身上的伤逐渐的愈合,我知道,下一刻,我将被愤怒的怪物们吞噬,那么,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我的朋友们。” 猎人:“也许我们经常是被歧视的角色,以至于经常没人组队下副本,甚至宝宝被禁止召唤。但是总有那么一些时刻,怪物ADD,于是我们召唤出宝宝,宝宝冲上,吸引住一只怪,尽量的拖延时间,减轻战士的压力。最后战斗终于结束,怪物都被消灭,没有人员伤亡,大家忙着补血,加BUFF,绷带,坐地板回血回蓝。只有我们默默的抬起双手,泛着绿光,复活刚才阵亡的宠物。” 术士:“作为一名术士的代价,就是以灵魂为代价跟恶魔签定契约。所以此刻,当火焰在我身上燃烧的时候,我甚至感觉不到一丝疼痛,这付躯体,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但是那都不打紧,我可以失去灵魂,也可以失去这肉体,但是,我不想失去我的战友。” ****** 特别提示: 什么是戒律牧师? 戒律牧师没有像暗影牧师一样完全放弃光明走进了黑暗,他们只是用自己的意志换来了更坚强的生存,他们暂时离开光明的一面不是因为缺乏治愈能力,而是有着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有些时候不得不一脚踏在恶魔的池塘一脚踏在天使的殿堂。 ****** 什么是“奶”? 关于标题,有许多非网游人不理解。 例如说: 什么是“奶”? 关于这个,不得不提到一些专业术语。 一般来说一个队伍里分为三类:T、DPS、奶,在台湾一般叫坦、D、补,意思一样。 所谓的T(又叫MT、坦克),是指比较坚挺的那类职业,例如防御战士、防护骑士、野性德鲁伊,简称战T、骑士T、德T,负责拉怪,一般是整个团队里的精神领袖,也有许多都是MT担任团长的。毕竟来说打副本时,如果有了拉怪的在,其余组人相对容易,如果没有T,根本没办法开组。 所谓的DPS(简称D或打),是中间输出伤害的一类。也就是有T在T怪,中间那些就负责无脑扔伤害,把怪往死里揍。一般这种职业有:法师、术士、猎人、还有非奶系非T系的其他职业。 所谓的奶(又叫补),是指的治疗者。一般站在队伍最末,给整个团队提供保护。这是非常默默无闻的一类人,名利永远不会落在他们头上。 有个很有意思的笑话,当一个团队灭团之后,MT会怪DPS输出的太慢,DPS会怪奶奶水不够,让他们死得太早,总之各种从大到小推卸责任,最后怪的还是可怜的奶妈,杯具啊! 但是并非所有的奶妈都是这样变动和弱势的!NO,其实奶妈是非常强大、非常重要的一类职业,而有许多职业除了治疗,还有其他天赋,一旦变换天赋,重新组合,可能会让人大吃一惊! 例如戒律牧师这个职业,并不是奶妈,或者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纯治疗职业,它是非常全面而特别的。在牧师里,神圣牧师才是专业奶,暗影牧师是高伤害者,戒律牧师处于光明与黑暗中间。你可以这样认为,这是一个能产生奇迹的类别。 例如在本书中,会有一个非常牛掰的戒律牧。 不过不幸的是,他的基友小烧饼,还有他的弟弟星辰,非常非常阿斗…… 菜逼到没有下限,杯具啊…… 我们可爱的小烧饼,还叫嚣着:牧师,奶好我,然后冲到最前去杀敌。 这是2012年度最好笑的笑话了,当他对着史上最伟大的戒律牧说这样的话时! 卷一:烧饼正传 第1章:雏鸟圈 “烧饼,站在这别瞎跑,乖乖等着我们!”兰舟一身漂亮的盔甲,骑着匹漂亮的战马,匆匆地跑过来下达着命令。模样说不出的嚣张跋扈。 不过对于他的骄傲嚣张、颐指气使,我早已经习惯。 他是我们这个城镇里首富白家的大公子,有骄傲的资本。 而我,只是一介草民。从小在他家的庄园里帮佣讨生活,自然要对他低眉顺眼。 “哥哥,快点,报名要迟到了。”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在他身侧提醒着,她是兰舟的双胞胎妹妹妖舟。 我看到妖舟小姐美丽的脸庞有一丝不快——她洁白的蕾丝长裙被这里无处不在的烂泥沾染了,真遗憾啊!脾气再好、修养再好的大小姐,都不可能会喜欢在这个如猪圈一样的地方多呆一秒的。毕竟爱美是她们的天性嘛! 更何况,在我身边有无数个像我一样低贱的下民们,正在用饥渴的眼神亵渎着这高贵美丽的女神,她的金发卷得那样漂亮,眼睛那样碧蓝,法杖上的红宝石也烁烁地闪着光芒,这样美人儿,的确不该出现在这里,被我们这些穷丑挫们觊觎。 兰舟比妖舟长得更好看些,不过因为那煞气腾腾的眼光,猥琐的草民谁也不敢在他身上多留停一秒。 因了这二位贵族与我说话,哪怕只是凶巴巴地点名,我感觉自己在这个雏鸟圈里的处境开始不妙。周围开始乱挤,我觉得内脏都快要被挤出嗓子眼儿…… “喂!”兰舟举出他炫目的长剑,指着那些“排挤”我的家伙,喝道:“你们几个,我都记住你们的脸了!要是挤死了我的奴隶,叫你们通通偿命!” 他并不是在开玩笑,白家庄园的少爷绝对可以草菅人命,捏死几个贱民和掐下几朵玫瑰一样轻易。 周围恶意的人开始给我腾出了点芝麻大的地方,我觉得自己又缓过气来了…… 我胡乱点点头,在拥挤又肮脏的“雏鸟圈”里冲他们大声回道:“知道了,少爷,小姐,你们快去报名吧!” “等我……”兰舟离开前继续气势汹汹地丢下一句警告。 什么嘛……我缩回身子,开始腹诽着:早知道自己独自偷偷过来,不要被这个家伙知道了。这样我也不会引起公愤……可是要出来的话,还得和他告假,他还是得知道。 当时,他凶巴巴地听了我告假的理由,别有深意地瞧了我一眼说:“你成年了?你十八岁生日是哪天?为什么不告诉我?” 拜托,凶了我十多年,我有什么理由非得告诉您啊,我伟大的少爷!再说您庄园里几百个佣人,您真心有必要知道每个人的生日? 然后兰舟少爷的下一段话让人目瞪口呆:“那么你的处女秀,就由我和妖舟带着你吧。要知道竞技赛一方最少是三人,而你这么菜逼的新人是根本没人要的,就算你在‘雏鸟圈’里等上十年,也没人会捡你这只烂肺子的……所以我和妖舟就日行一善了……你千万不要感动得哭,要哭也要把眼泪接好,不要弄脏我的羊毛地毯……” 然后我凶巴巴的少爷,昨天突然良心发现,要“提携”我这个新人,出人意料,大跌眼镜啊! 在我们泽尔国里,十八岁意味着成年,而成年的男女,可以去参加“英雄竞技比赛”来证明自己的强大。 如果输了,也可以领到几个面包和一篮子水果,万一赢了,可以得到英雄奖章。在这个国家里,英雄奖章可是黄金一样的存在啊,可以兑换多少东西啊……更高级的武器、盔甲、秘芨,更重要的是:荣耀! 特别是初出茅庐的小菜鸟,第一次出场参赛,有个特别奖励——童子军奖章! 有了这个奖章,泽尔国才会承认你是个真正的勇士! 我渴望长大,渴望成年,渴望参加竞技赛,更渴望可以拿到童子军奖章。玛尔拉奶奶在世的时候,天天念叨着,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看到我长大,看到我拿到勇者的证明…… 我想我一定会拿到它,并且去她的墓前,展示给她看……让她知道烧饼长大了,变强了! 第2章:你是男宠吧? 我站在拥挤的“雏鸟圈”里,四周浓烈的味道熏得人作呕。 那些臭汉子身上发出难闻的酒糟、劣质烟丝、汗味、尿骚……坐骑喔喔嗷嗷地乱叫着,四处都是马粪羊便…… 隔壁另一个姑娘们专属的圈里也干净不到哪去,两个粗野的乡下姑娘正互揪头发,打得不可开交。 天又下起雨来,淅淅沥沥,看来我选错日子来“破处”。 我没有坐骑,也没有很厚的衣服,只得蜷缩成一团,窝在角落里拥着自己取暖。 “喂,小白脸……”旁边一个大烟枪猥琐地过来勾起我的下巴,道:“你是白家少爷的男宠吧?不然他也不会罩着你。” 我抬起眼,正好对着他咧着的大嘴里。满口黄牙,烟垢把牙薰得如锅底。 我倔强地扭过脸去,心中骂着他八辈祖宗。因为兰舟妖舟刚刚的多此一举,害得我被他们各种羡慕嫉妒恨…… 算了,君子不动口也不动手,我的目标是拿奖章,不想找麻烦。 “让我看看男宠长什么样?”另几个醉汉也围拢过来,目光猥琐。 “干什么!”老子怒了,别欺负我年纪小、个子不高,可我也是个有血性的战士。 对,我的职业是战士。 我举起我的武器——“法律”,对着那帮猥琐男比划了一下。警告他们,若是再挑衅我,我也不是好惹的。 “这是什么?这是‘法律’?而且还是木头做的?一定是你中学毕业时体育课里发的吧,你就带这么把破斧子就来打竞技场!”一个看起来比我还瘦弱的汉子咯咯地笑起来,手里拿着把明晃晃的大刀。 我恼羞成怒地扬了扬“法律”外形的木斧子,叫嚣道:“怎么,我就用这个!来咬我啊!” 另一个胖胖短墩的奸商模样男人踱了过来,把我看了两眼,鉴定道:“我看这个小兄弟八成不是男宠吧。” 我感激地瞧了瞧他。还是有明白事理、见义勇为的人啊! 可惜他又接口道:“虽然白家大少爷的确喜欢男人,可是这个少年也太难看了,白大少也是有追求的吧,听说他临幸过的男孩子都长得绝色……可你看他……何况你们听他刚说的——这只是他的奴隶。奴隶嘛,就和他家的牲口一样……”说着狡猾如蛇地笑了一笑,脸像出笼的肉包。 我气得牙齿咯咯作喊,叫道:“我才不是奴隶……我更不是男宠!” “看出来了,你脸上这么大块黑疤,谁会找你做男宠呢,除非是瞎子……哈哈哈哈……”那个烟鬼嘲笑着,口水都快喷到我脸上。 我开始捂住自己的耳朵,慢慢地蹲了下去,再也不想听到这些粗言粗语,顺便也捂住自己耳边旁那一大块胎记。 没错,我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穷丑挫。 家住闪光镇丫儿湾穷家巷133号,有薄田三亩,茅屋一间,此屋冬冷夏热,吹风下雨必漏。我自小无父无母,与玛尔拉奶奶相依为命,两年前她去世了。听乡人说我是垃圾堆里刨出来的,被奶奶收养,还好大家都穷,也就互不嫌弃,加之奶奶人缘好,我也与邻人相处融洽,平安快乐地长大了! 我丑不是因为别的,事实上如果忽略了那个弱点,我绝对是个满分的美男,我曾无数次地脱光衣服站在湖边看过自己的影子。皮肤白皙,虽然身材不算高大威猛,但也算匀称,五官也长得不比任何人差,只不过在我的左耳处有一块非常明显的胎记,圆圆黑黑,如街上的烧饼一样大,直延伸到脖子上去。因为那个街上卖了三十年烧饼的二大叔一辈子手艺不精,总把烧饼烤糊,和我脸上这个一模一样,所以我的小名就叫烧饼了。 “烧饼,你上学去啊?” “烧饼,你放学啦?” “烧饼,我们去玩吧!” “烧饼,给你颗糖,甜的很。” 小时候一听到这绰号就觉得心酸,后来叫听得多了也麻木了,最后别人不叫我这名字我会不自在,叫着叫着就亲切自在、通体舒畅了。 好吧,我现在再一次被污辱了。因为脸上这块难看的黑“烧饼”。因了这个,我连做男宠都不具资格,略显苦逼啊! “你们看,白少爷的奴隶还很有性格,居然高傲地不想听我们说话!哈哈。” 就算是捂着耳朵,这些讨厌的声音还是嗡嗡地传来,不胜其烦。 奴隶个屁啊!你才是奴隶,你全家都是奴隶。 白家庄园是有许多卖身了的奴隶没错,但是我到他家帮佣,却是自由身。我可没签卖身契! 我的工作是在课余时间照顾白老爷子,也就是兰舟的爷爷。也就是传说中的“护工”。而白老爷子共有八个护工,我只是其中之一,也是唯一的男性。 没办法,我资质一般,成绩不算优异,加之不是富二代和官二代,家中无钱无关系,考上了医学院……的附属护理医院,已经读了一年护士专业,再读两年,我将会是一个有全国资格认证的专业的——男护士。 旁边那些混蛋们的调笑还没结束,开始没完没了。 “可惜了,脸上那块疤太丑,不然也算是个美人,那一半白净的脸瞧起来还不错。” “身材也妙得很啊……” “也许白家大少用块布遮了他的丑脸,也还能勉强做得下去,男宠也不光靠脸,床上功夫也很重要啊,对不对?” “哈哈哈哈,对对!一定是这样,不然也不会专程过来带这个奴隶去打竞技赛,而且还叫上了尊贵的妖舟大小姐。” “是啊,兰舟少爷是惩戒圣骑士,这个小男宠是个战士,妖舟大小姐刚好是位恢复萨满,可以治疗他们俩,这个阵容上竞技场,明显是提携他拿童子军奖章,若不是他取悦了主子,兰舟少爷怎么会花这么多功夫呢,是不是?” “是是是啊,你太聪明了……” 一阵阵淫笑传来…… 我回过头,僵硬地露了个自认为妖孽的笑,不紧不慢地对那些猥琐男说:“没错,我就是奴隶、就是男宠,可是我马上就要离开雏鸟圈,进行人生第一次试炼,我会赢,然后再也不会回到这个肮脏绝望低等的地方,我会越来越强,一步步地走到高处……不像你们,依然苦逼地呆在这里等待好心人的挑选和临幸,也许再过十年,头发都白了,也没有人会带你们走出这里,然后你们可以在这里慢慢地嘲笑任何进来的新人,一直嘲笑下去……” 四周安静了下来,听到他们气恼的磨牙声。怕是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吧! 很好,要的就是这结果。他们早该闭嘴了! 我又不是圣母,一次忍了,两次忍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第3章:帝痕的铠甲 “轰隆……”大门开了。 我们这些菜逼们翘首以待的时刻到了。 大约报名已经结束,我们都兴奋起来,等待老鸟们过来挑选,像等待临幸的后妃。 竞技场一般有三人赛,五人赛,基本都是呼朋唤友、成群结队组成自己的团队来参加,但偶尔也有一些队伍不够人数,二缺一,四缺一的情况出现,于是新人们便有机会了…… 这也正是“雏鸟圈”存在的原因。 没有参加过竞技赛,便没有资格报名,也没有资格挑选队友,只能坐在冷板凳上,等待高手们的挑选。 但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国度,什么都要排名排位,高手们去挑选菜逼,也得按竞技场上积累的名次来排,越是等级高的老鸟,越可以优先进入选择,大有市场卖菜的风范,先进来的挑好货,后进来的挑次货…… 以白家大少的成绩,在我们闪光镇周围百里怕是没有敌手,他应该会第一次冲进来,挑了我出去罢! 没想到,最先进来的是两个从未见过的,至少我在镇上从未见过。 第一个人骑着黄金套头大马走在最前头,远远地行过来,只一眼,我们圈里便沸腾了。 “这身铠甲酷毙了!” “从未见过这么帅的装备……” “神啊,这好像是‘帝痕’的铠甲?”一个略微有些失控的声音传来。我转过头看了一下,是一个清秀的年青人,一头扎眼的红头发,是刚刚唯一没有嘲笑我的人。 “是帝痕,是帝痕……”人们开始疯狂。 “但是帝痕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矮肥包子脸男皱眉问。 连我这个最不好奇的人,都抬起头多看了两眼那个首先进来的人。 那是个圣骑士,一身闪瞎人眼的惩戒装,趾高气扬、意气风发,简直骄傲到有些小人得志、猖狂得无法无天的味道。 “你怎么确定这是帝痕的铠甲?”我逮着那个红头发的年青人,好奇地问。 他的眼睛没看我,继续疯狂地膜拜着那件铠甲,激动地说:“当然了,当然了,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这些,我可是专家……” 专家也会出现在这破地方吗?我无力地吐槽着。 他眼睛里放出异样的神采:“帝痕,泽尔国年青一代里最伟大的圣骑士,全民偶像,他的照片都印成扑克牌了,也只有你这种穷乡僻壤的乡下佬会不认识啦!只需要一眼,我就能从一万件铠甲里找出属于他的装备!一眼!” 我看他打了鸡甲似地,非常不解。不就一件铠甲,至于这么疯狂吗?当然,我也是帝痕的粉丝。这年月,谁不是他的粉丝啊…… 十个青年八个板,八个板里七骑士,七骑士里六惩戒,说的就是这么个疯狂崇拜的事啊…… 是的,这话的意思是说,十个泽尔国的青年里有八个会选择板甲职业①,而八个板甲里就有七个是骑士,七个骑士里有六个惩戒系②的骑士,惩戒骑士多如狗……可想而知人们多疯狂……因为伟大的帝痕是个牛掰的惩戒骑啊! 包子脸男狡猾地转转褐色的眼珠,道:“咳,有什么大不了的,现在疯狂粉丝太多,到处都有这些名人的山寨装备卖,我刚去网上系统里查过,帝痕高仿全套A货也就五百个金币,那些阔少买得起!” 烟鬼也酸不溜秋地说:“可不是,这一定是个传说中的‘阔死’!山寨货。” “是coser,白痴!”那个青年纠正道,“又叫cosplayer!” “山寨货啊,白兴奋了……”人群开始委顿。 红发青年也若有所思地道:“大约是吧,不然帝痕怎么可能来到这么偏僻的小镇上来呢?”然后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 随着那个骑士越来越近,红发青年的面色又变得开始焦躁起来:“不可能啊,为什么这件仿得这么真,连胸口上破损的痕迹都一模一样?”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到那银白色的铠甲左胸处有一块破损,有修复过的痕迹。 “那是什么?怎么会有这样的瑕疵?” “白痴,那不是瑕疵,那是英雄的印记,是有故事的,你这个土包子是不会懂的……” ****** 备注①:战士、圣骑士是穿铠甲的,简称板甲系;牧师、术士、法师是布甲系;猎人、萨满祭司是锁甲系;德鲁伊、盗贼是皮甲系。 ②骑士有三系天赋:防护、惩戒、神圣。 防骑主防御,硬,抗打;惩戒骑战斗力强,攻击力强,是战场上的对方的噩梦;神圣骑士主治疗。 第4章:雪夜 我窘窘地看了看那个快疯魔的红发青年,尼玛不知道他的优越感是哪来的……你丫不是也和我一样作为小菜逼,被圈在这么个牲口圈里,等待临幸…… “唉,算了,告诉你吧……帝痕左胸受过伤,但并不是怪物、野兽、敌人伤的,像他这样优秀的圣骑士,怎么可能受伤,对不对?他这是在一次遇到魔魇逆袭屠城,为了保护‘智者’,用了圣骑士的‘神圣干涉’,自戕而造成的。你也知道‘智者’,从出生之日起练的就是智慧学识而不是魔法,有脑无力,只能被保护……” 他终于望了我一眼,像看白痴一样地说:“‘神圣干涉’你不会不懂吧!” 我撇撇嘴道:“自然知道,没知识也要有常识,没常识也可以查‘万事’。” “万事”是一款网上搜索引擎,简单好用,万事查查就通。 其实我还真属于叶公好龙型的粉丝,不像这红头发青年一样,说起帝痕如数家珍,但为了逞强我又不能说我真的不懂,多丢份儿……于是我进入冥想状态,速度连上系统,查了下“万事”,看到关于“神圣干涉”的介绍。 上头说:神圣干涉是最高阶圣骑士才能修习的魔法,以牺牲自己为代价,用神圣的力量保护一个队友不受任何伤害。所谓一命换一命,说的就是这个。 红发青年甩了甩眼角的泪花,道:“可以想象出来吧,我们最强悍伟大、所向无敌的骑士,也有这么侠骨柔肠的一面,为了保护自己最脆弱的队友,义无反顾地把手中的长剑亲自刺向自己的心脏,没有任何犹豫,用死前爆发的神圣之力保护‘智者’不被伤害,太感人了、太义气了、太爷们了,太基了……小道消息说帝痕和‘智者’有一腿,为了心爱的情人,可以不顾性命……甚至有八卦周刊曾拍到两人激吻的照片,不过后来官方又出来解释说照片是假的云云,当然这是后话。” “于是,他的铠甲在左胸处有一个这样的破损,后来修复了,但是用的是黄金,所以胸口那一个剑刃大小的部分,是不同的颜色,像一个英雄的奖章,多么伟大的帝痕大大啊……”红发青年星星眼。 我非常扫兴地打断他的话,问:“后来,帝痕就死了?” 红发青年愤怒地瞧了我一眼,鄙夷地道:“怎么可能?帝痕现在还活着呢……” “那你说他自戕了……为了救基友……” “当时是死了没错,为了救智者嘛……话说当时他独自一人保护着智者,以一个凡人之力抵挡着十个凶残的魔魇……后来,雪夜赶到了,不但把所有敌人都解决了,还及时复活了他。” “雪夜啊……”我喃喃道。 雪夜,泽尔国最强大的牧师,也是这九位行者里最神秘的一位。很少抛头露面,鲜少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但是他的能力毋庸置疑。 “有接近于神的雪夜牧师存在,怎么可能让帝痕死呢!”烟枪一脸膜拜,整个人高尚了许多。好像念到“雪夜”这个名字,人又纯洁了几分。 “是啊,如果有雪夜在,便可以力挽狂澜、起死回生。”连包子脸男也这样感慨道,面上是难得一见的正经和深深的崇拜。 雪夜在,力挽狂澜。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真理。 的、的、的,是那个身穿帝痕铠甲的圣骑士,正风骚得意地策马近前,摆了个潇洒的Pose,让我们这些菜逼可以看得更分明。 只见他戴了个华丽的舞会面具,各种美丽的羽毛编成的,更衬得他妖娆如魅魔。他的上半脸全藏在羽毛面具之后,只露出白皙好看的下巴,正咧着嘴在笑,唇红齿白,唇边荡着梨涡。那一身装备已经闪瞎了众人的眼,但那露出在外的小半张脸,直迷晕了在场的所有人。简直比我见过的所有男人女人都漂亮,连妖舟这样公认的美人,也不敌他之万一。 我又看了看他身后,还默默地跟着一个人,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气势,如同死神。那人正骑着匹狼坐骑,穿了件白色的牧师袍,宽广的帽沿遮住了他半张脸,黑暗中的似乎还戴了个奇怪的金属面具。 我听到身边红发青年压低声叫道:“这人Cosplay的是雪夜啊!” 第5章:小白与黑夜 雪夜? 哪个雪夜? 还有哪个雪夜,当然是那个雪夜。 我目瞪口呆,那个红头发的青年也再不敢发出声音。 从他刚刚对帝痕铠甲的前因后果的了解,我可以断定他不是一般人。没想到这种穷乡僻壤,居然卧虎藏龙。 “喂,要个人……”那个美得如孔雀一样的圣骑士举着纤长的手指,骄傲地对我们道。 所有人都探出脑袋,像争食的雏鸟,想要得到钦点。 那圣骑士转了转碧绿的眼睛,像在蛊惑众生,接着又道:“要最菜最菜的……最好是菜逼中的战斗机!” 这下,所以人都呆了。 就算大家都是菜逼中的菜逼,没人要的废材,可也有最后一点尊严,不可能自我否定啊! 果然美丽的人,都是残酷的。 也许他只是个吃饱了撑着的混蛋,过来羞辱我们取乐。 “没有吗?那还真是伤脑筋……”他笑盈盈地看了看沉默的人群,眼睛却似乎紧盯着我不放。 我囧囧有神地回瞪过去,我才不是最菜最菜的…… 我很强的!我下意识地扬了扬手中的“法律”。 一看到我手中的武器,那圣骑士碧绿的眼睛就更亮了,璀璨如星辰,夺人心魄。 他像孩子似地嚷道:“就你了,拿木斧子的那个……” 周围的人都把目光聚焦到我身上,红头发青年嫉妒而不屑地瞧着我,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我心中暗自生气,因为被人小瞧,面上却敛了气,摆摆手道:“对不起,先生,我不能做您的队友,我答应了白大少爷,正在这儿等他。” 那圣骑士像是看准了我不撒手似地,不依不挠地说:“可是我享有优先选择权,你说的什么白大少黑大少,可是排在我们后面呢……我选剩的才轮到他!” 我生平最恨这样自以为是的强权份子,于是有些愤怒地说:“你选择我我就要答应吗,我拒绝!来咬我啊!” 本以为他这样的人会恼羞成怒,没想到他却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地,哈哈大笑道:“有趣,你果然很有趣!”说完又心虚地朝后看了一眼那牧师,委屈地道:“你不觉得这样拒绝一位帅气优秀的圣骑士,会受良心谴责吗?” 那一瞬间,我真的有些动摇。他的碧色眼睛像是要委屈地滴出水来。拒绝这样一双眼睛,心中居然真的有愧疚感。 不过想一想我惹恼兰舟少爷的下场,不禁哆嗦了一下,还是别找事儿了。 那圣骑士似乎还是不放弃,下了马,朝我走来。 他轻轻俯到我耳边悄声说:“小白,是我啊……” 我如被雷霹,囧囧地盯着那对碧如翡翠的眼眸,心叫不妙。 称呼我为“小白”的,这世上仅有一个! ——那个该死的黑客! 我和那个黑客的冤孽,大约从我十六岁的时候开始。 某末,我发现我的系统开始缓慢,好像是传说中的“中毒”,当时我用了市面上的N款杀毒软件,都未能清除干净。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原来我的系统被某个蛋疼的黑客占领了。 他偷看我日记,乱拆我信件,翻看我裸照,克隆我的好友资料,乱用我的帐号在论坛里骂人、调戏妹子、挑衅管理员,害得我好几个养肥的大号被封号…… 当然,他还登陆我的游戏帐号,进去玩票了几次,刷新了我的游戏最高纪录,让我榜上有名,瞬间成了那游戏中的名人…… 他在我系统里来去自如,比我自己登陆的还频繁,直到有一天他觉得再也没有挑战性,终于开始和我聊天,自曝身份。 “你为什么要控制我的系统?” “找已经过气的病毒啊,你电脑里有很原始的病毒,就像生物界里的草履虫,很珍贵的……” “黑我这种草民的系统有什么逛头?有本事你黑大财团、大军阀的系统去啊……” “那个又不是没干过,天天干也会腻。所以还是找些乐子比较好,这叫饭后甜点。” “什么乐子?” “弱智儿童欢乐多,你这里超多欢乐的哟……” “滚……” 好吧,从此以后,他叫我小白,我叫他老黑。居然成了对互喷为乐的朋友。 现在我瞧着满面春风、风骚无限的家伙,咬牙切齿地道:“你怎么找到这儿来搅我好事?你黑了我系统就算了,还想黑了我的现实生活吗?” “谁说的,我是来帮你的!” “谁信你啊……你倒是说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他笑得露出一口白牙,白得泛出钻石的光芒,闪瞎人的眼。他笑眯眯地念叨着,一字一句:“亲爱的长腿叔叔,明天我就要去参加人生的第一场竞技,希望我可以赢得比赛,得到童子军奖章,以告慰玛尔拉奶奶在天之灵,请为我祈祷吧!” “长腿叔叔很快回信道:‘81号,祝你好运。’” 我气得发抖,人不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 长腿叔叔,是我的资助人。他是我心中真正的绅士和好人。听玛尔拉奶奶说,他一共助养了一百位孩子,而我是第81号,所以他会在来信里称呼我为81,他从我十岁的时候开始每月寄3金币给我,用于我的教育费用、玛尔拉奶奶的药费、还有我们的日常开销。 他是我心中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我不想和别人分享。 这个该死的人,居然把我的秘密撕开来看,还偷窥得这么理所当然、这么开心! 不可饶恕! 就在我准备把木斧挥过去时,我听到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了过来,是那个牧师。 雄浑有力的男人的声音:“你想赢吗?孩子。” 那是非常有说服力、让人臣服、让人信任的声音。虽然称呼我为孩子,声音也略显成熟稳重,但听得出,他并不老。 我顿住了。 接着他又补充道:“你想赢得人生的第一场比赛,得到童子军奖章吗?” “当然想。”我干脆地回答道。 “那你就加入我们吧。”那个牧师说,“如果要赢,得找最强的队友协助你,而我们,是最强的。” 我瞬间没了怒气,鬼使神差地点点头。 也完全把放了兰舟鸽子这事抛到九霄云外。 生平第一次,我觉得自己的心真正被蛊惑。 不由自主地只能点头,只能信任,不容拒绝。 第6章:狗仔 我不知道我这么一走了知,会是什么下场。兰舟少爷应该会暴跳如雷吧! 顾不了这么多了,因为现在我正与两个全然陌生的人组成了一个竞技队伍,准备上沙场。 人生的第一次。 “小白,你这坐骑速度怎么这么慢?”骑士骄傲地坐在高头大马上,那白马的马头还套着精致的金色马套、马辔,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还真是帅哥配良驹。 反观我自己骑着一只小山羊——这坐骑是市场里挑剩下的最后一匹,所以无论什么都是顶次的……跑得慢、脾气倔、吃得多、爱偷懒、不洗澡、毛发灰、还有一身怪味儿…… 骑士的马跑一步,这小山羊得迈五步才能赶上。所以现在三人蜗速行进中。 我回头看一看牧师的狼坐骑,那狼通体幽蓝,眼睛如上好的蓝宝石,一看就知道是高级货,正雄赳赳、气昂昂地踏着步子,踏雪无痕、落爪无声,我还是第一次在镇上见到这么拉风的坐骑。 “那啥,听那个红头发的说,你们是coser……”我说。 “What?”骑士惊诧了。 “就是说你俩Cosplay了当今的两个大英雄——帝痕和雪夜。”我解释道。 “哈哈……”那骑士差点从坐骑上笑掉下来,太不顾形象了…… 我再一次坚定了他是个蹩足的Coser!帝痕绝对不会像他这样失仪!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搞到这么一套高仿的装备和如此豪华的坐骑,还真是不惜血本呐! 那骑士得意地看了看牧师,突然收到什么警告似地,再也不敢张狂,只得敛了敛得意的劲头,压抑着笑意道:“看来那红头发的有点见识,这样也能被他发现……” 说完,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正在冥想,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恍然大悟地道:“哦,原来是只狗仔啊……” “什么?”我不明白。 骑士不以为然地说:“刚刚你提到这红头发的人,于是我马上黑进他的系统了解了一下,虽然设了几重密码,不过对我来说也就是一秒钟可以解决的事……我查到他并不是你们镇的常住民,他是由京都来的,而且我现在还查到,他是《京都八卦》的在编记者。” “所以说,他是个狗仔?”我愕然。我早就知道这小子定然不简单。 《京都八卦》是个娱乐性质的偏门杂志,风评并不是很好,喜欢爆丑闻,以八卦为卖点,记者如苍蝇一样无孔不入,蹲点在名人在门口,偷窥人家床事、偷翻人家的垃圾。所以这些八卦周刊的记者们被贬称为狗仔。 “哥哥,我们是不是被发现了?”骑士回过头去,对牧师说。 牧师没有回答,似乎在沉思。骑士似乎也变得有些心事重重。 我一见他俩不作声,心中更加没谱,嚷道:“那怎么办?你俩不会是花把式吧,还有狗仔队沿路现场报道?这可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比试,不是去搞Cosplay比赛,也不要上什么八卦杂志丢人现眼,你们可别把我的正事搞砸了!”我太了解这黑客有多不正经,多不靠谱了。 “小白,不要太担心,有我呐!”骑士笑着拍拍我的肩。我与他并肩走在队伍的最前头。 我囧囧地瞧着他,一眼就撞见他那双碧绿的眼睛,本来憋的那句话“你行吗?”也吞到肚子里去。 算了,就算我真说了,他也会马上自由地登入我的系统,找出更多秘辛出来嘲讽我,让我知道他有多行…… 天杀的黑客! 希望他除了会黑系统、爱Cosplay帝痕以外,还真有点本事。 但转念一想:如果他真是成天泡在网上学黑客的技术,哪来时间锻炼身体,变成真正的杀人利器啊?一想到这里,我真是肠子都悔青了,误上贼船啊! 我叹了口气,又下意识地偏过头,去看队伍里的另一个人——那个牧师。 他是队伍里最安静、最沉默的一个。去竞技场的路上就是我与骑士在针锋相对,他只是静静地呆在队伍最后面,什么表示也没有,就像一切都与他无关。 相比起他,他弟就像是被闷坏了,正疯狂地往外冒台词,整一个话痨。 终于来到竞技场的前沿,钢铁大门黑漆漆,里头还有一个厚重的大木门。似乎还能闻着血腥之气。我不由浑身都泛起了鸡皮…… 突然有种上刑场的恐惧。 “孩子,勇敢些。”一个沉着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像有镇定人心魂的作用。是那个牧师。“因为你是个战士。”他说。 “是啊!战士,可是冲在最前头的哦!”骑士又笑着伸了长臂过来,轻佻地刮刮我的下巴。 我不是傻子。虽然我是雏鸟,可我早在网络里查找过各种资料和视频,知道这些所谓的团队配合。 现在我们三个人正好是一个小团队,战士是吸引火力,抗住主要伤害的存在;而惩戒骑士是重炮和杀手,我们这个团队的主要火力就由他负责;而牧师,会站在队伍的最后,默默地治疗我们,为我们冲锋在前的人提供后援和续航。 基本上,我们这种阵容叫:一坦一打一奶。一个坦克、一个打手、一个奶妈。经典绝配。 我望了望他们俩,虽然全身颤抖得自己都控制不了,但还是咬牙道:“知道了,我会冲在最前头。” 那骑士又放声大笑起来,笑得羽毛面具都快要掉下来,忙扶正,然后捂着肚子道:“小白,你真的好勇敢,好有趣!不愧是我的好朋友……” 正闲聊着,竞技场开了! 对方的三个人也闪亮出场!那是和我们一样的职业配置,也是一个战士、一个骑士、一个牧师。 而那个战士,最少是我的两倍! 我是说那一身的肌肉……整一个大力士、一肉山,你说主办方没事儿放头大熊到竞技者和人打什么呀!应该放到兽斗场吧…… 尼玛的,我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第7章:哥,给发个安全套! 太不妙了…… 我目测了一下那只“大熊”战士的身板儿…… 尼玛的,大腿绝对有我腰粗! 也就不说他还有两个看起来相当靠谱的战友——骑士和牧师…… 最少他们没和我身边那货一样,就一身花把式。瞧人家三个人,应该是配合好久的,已经排成了一个队列,战士在前、骑士在中、牧师在后,摆开了一字长蛇阵…… 我们仨人是临时组成的阵营,配合方面肯定差人一大截。 我弱弱地看了一下老黑,他正喋喋不休地唠叨着,说对面的三只太弱了,简直是在污辱咱们仨强大的阵容。 我不由哆嗦了一下。据我的经验来看,叫狗不咬,咬狗不叫,我旁边的骑士老黑话多,怕是打架不怎么样了…… 我又下意识地去瞅了一眼牧师。 他下了坐骑,正站在我身后。清瘦高挑,我的脑海马上蹦出四字——玉树临风。 而我的高度只到他肩膀……矮丑挫的我马上就萎了…… 牧师就算再强大,也只是个布甲奶妈。 等下那仨儿一定会先灭了我,再灭了话痨骑士,再围着把我身后的牧师给KO…… 毫无疑问。 一想到我会率先牺牲,我虽挫败但并不觉得十分害怕,反正在竞技场上也不是真的挂掉,会有赛场天使过来复活我们,大不了就是输,也没什么…… 再想到风骚的老黑要挂,只是觉得他活该!我和他的私人恩怨已经不是一个“草”字可以了结的了。黑了我系统,黑了我人生啊! 不过一想到身后的牧师要被围殴,我就全身上下不舒服,老是觉得自己开始变得不对劲……也许我天生就是个善良的孩子吧,不忍受连累到一个无辜者。虽然他话不多,可他给我的感觉却这样亲切,难道我缺少父爱缺得这么犀利,别人叫我一声孩子我就在心理上把人当成老爸了?——不是吧! “开始吧!”牧师说。 我仔细听了一下,声音成熟但并不老,绝对不是我老爸的年纪,我看了看他的手,宽大修长,白皙如玉,没有一丝皱纹,也显得很年青,我估摸着他只有二十七八岁,辈份上我也只能叫他哥…… 我见前头三个凶神恶煞地向我们冲过来,也没有办法再想七想八,只能拿着我的木斧往前冲去,像是在临死前最后一次给队友警告和提示地大喊道:“牧师,奶好我!” 然后我听到旁边和我一起奔跑的骑士就瞬间抱着肚子缩到地上…… 他居然在笑,都什么时候了!大敌当前啊,他居然笑场了…… 还笑得蹲到地上,四肢无力……这该得多不靠谱,多没出息啊! 他一边笑,一边对着原地不动的牧师说:“啊啊……哥哥……上一个有胆说你是奶的,好像不知道死到哪去了吧?” “这个战士,还真有趣,真不怕死耶!”他又说。 我这一回头看不打紧,发现我这二个不靠谱的队友太气人了!骑士在半道上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狂笑,则牧师站在刚刚的原地一动不动,就只有我这傻叉继续往前冲冲冲。 然后我被三个轮了…… 没错,现在战士用大铁锤、骑士拿了长剑,一齐向我招呼过来……连牧师也不需要治疗队友,正拿了法杖对我敲敲敲……我弱弱地挣扎了一下,结果还没伸出木斧子就被那个大熊战士给“缴械”了,只能赤手空拳,还没伸出拳,就被骑士给念咒弄晕了,只能干站在那挨打。 全身爆疼,生命值直线下降,只能等着被秒杀…… 尼玛的,我在临死前再次后悔没有跟定白兰舟,而是跟了这老黑两兄弟…… 但是一秒后、五秒后、十秒后、一分钟后……我还是没有枯竭的感觉…… 难道我还活着?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圈柔和的光晕之中,全身被神圣的光晕笼罩着,他们仨正在打我没错,但是我不但没有死,反而生命值不断上升,而他们仨人明显着急了,越打越焦躁…… 我回过头,骑士还在笑不可扼,打滚中,牧师还在原地,手无寸铁,只是轻轻低着头,食指中指并拢,轻轻贴在唇边,似在念着咒语,又似在冥想低吟。 大约,这个牧师正在“奶”我?给我增加生命值? 我仔细地回顾了一下以往做的功课,突然想到牧师在保护队友时,有一项强大的技能——圣盾术。 圣盾可以吸收伤害,如果牧师把盾套在了队友身上,实际是给了他一层保护膜。而这盾的强弱和牧师本身的修为成正比。 牧师越强,盾越强,越难被破! 所以,那三个人使出吃奶的劲儿也破不了我身上那层光圈,所以正在恼羞成怒! “喂,老黑,尼玛的能别笑了吗?快来帮手!”我咬牙叫着那半道上犹自笑个不停的货。 我不就说了一句“牧师,奶好我”,他好像我讲了个天大的笑话似的,至于吗? 老黑终于一边忍着笑,一边慢悠悠地过来帮忙。 他一上来,那仨人见打我打得如泥牛入海,全无效果,也恼了,就直扑过去,三人围着殴他一个,这下子骑士终于笑不出来了,只得开始抵抗。 看他的水平,也不怎么样,也就真是个新手菜鸟,白瞎了那身好铠甲和犀利的武器。 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他要找个菜逼中的战斗机来做他的队友,因为他太菜了,所以还想找个垫背的下限,好在对比中找到自尊……太阴险了这家伙! 牧师站在一边冷眼旁观,像是在考验这骑士到底能撑多久。 终于,老黑撑不下去了,双拳难敌六手,于是大喊:“哥,给发个安全套!” 噗……神马嘛,我双颊微热地看着我眼前这对不靠谱的兄弟…… 安全套,什么情况? 牧师轻挥双指,一道圣光从指尖弹飞出去,直通通地铺到老黑身上,只见一道光圈笼罩他全身上下,他的生命正在迅速复苏! 原来安全套就是传说的圣盾啊! 不过他这形容很恰切!因为我们戴上这圣盾之后,真的被保护得滴水不漏,无懈可击! 第8章:秒杀 自从我和老黑被上了“安全套”之后,那仨气极! 也对,打了半天,拳拳打在棉花上,自然气急败坏。 “怎么办?”那大熊战士边抡铁锤边问二个队友。 “他们不过是有强奶罢了,这两个不足为患!” “对,先杀奶!回头再杀这两个菜逼!”那边的蓝衣骑士指了指老黑的哥哥,在那一动不动的牧师,叫嚣着扑了过去。 他们三个人瞬间便冲到了我们牧师身边。 “小心啊!”我也跟着冲过去,企图保护他。 就在一瞬间,一道强大的光闪过,像是从那沉默的牧师身上发出来的一样,绽放出绚丽的烟火…… 太璀璨了,我不由被强光逼着眯住眼。 再睁眼,那三个人已经倒下。 “挂光了,拖出去……”赛场急救者连忙过来清场,这三只酱油党就这么退出舞台了…… 我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以至于我听不到场外如雷的欢呼者、远处高台上如潮的人浪…… 我还没看到牧师如何出手,那三个货已经被秒杀了! 这才是真正的秒杀! 接着我听到旁边老黑拍掌大笑道:“小白,看见了没有,有胆子说我哥是奶的,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愣住了,原来这就是他大笑不止的原因。 虽然我是知道有些治疗职业很讨厌被人说是奶妈,因为奶妈是对治疗职业的贬称,有着前锋对后卫的道不明的歧视,但这也太…… 如此一想,我还真是可笑之人。 我这么菜逼,居然还叫身后那个强大如神的人奶好我,我去冲锋陷阵。难怪老黑狂笑不止。 没错,以牧师的能力,已经不是“奶妈”可以概括的了。 我认真地看着老黑,轻轻抬起头问:“你到底是谁?” “我是帝痕啊!”老黑得瑟地摆了个英雄造型,说不出的漂亮华丽。高台上疯狂的叫声更加疯狂……该死的颜控们! “不可能!帝痕要是水平这么次,怎么可能成为泽尔国头号圣骑士?”我凶巴巴地叫嚷着。 我刚刚看过他的出手,连那三个货都打不过,怎么可能是帝痕? “好吧,我是你的老黑啊!”他挫败地弱了一截气势。 “名字呢?你千里迢迢地来调戏我、作弄我,不可能连名号也不敢说吧!难道是怕我找你报仇?”我激将道。 “你一点也不可爱了……”他又轻佻地过来捏了捏我的脸,碧绿的眼睛开始蛊惑人心,然后微笑着道:“我叫星辰,很高兴认识你,烧小饼!” 我低下头不去看他的眼睛,生怕一不小心就原谅他了。于是直通通地找到那牧师身前,努力挺直脊梁,仰头直对着他的脸,问道:“大人,请问你是谁?” 他似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用那双黑如曜石的眼睛看了我好一阵,慢慢回答道:“我是星辰的哥哥,我叫雪夜。” 雪夜? 我震惊了! 但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他真的是雪夜。不是什么该死的Coser! 我怎么早没发现他这么强大的气场和小宇宙呢? 我痛苦地反省着自己犯的低级错误——我无入为主了,我单看出星辰是个和我一样的新手,但没想到他的哥哥是个超级大神。人们总是会犯这个错误的,当一个人强大,会以为他一家子都强大,龙兄虎弟,当一个人装B自恋又弱鸡,会以为他一家都是草包…… “当当当……战斗结束,由‘星辰天下第一帅’小组胜出!”竞技场的广播里播报出最后的战果。胜利的钟声像击在人心头,把我从反省里敲醒…… “星辰天下第一帅,这名字是你取的吧!”我面无表情地望了望星辰。 这得多自恋才能干出这样幼稚的事儿啊! “没错!”他弹了一下响指,意气风发地骑上了骏马,得瑟地说:“小白,走,领奖章去!” 我看了看雪夜,雪夜也骑上了他的幽灵狼坐骑,跟在我后头。 他总是习惯性跟在队伍最后,这是牧师的职业病吗? 我想问,又不敢问他。 毕竟我是草民,他是大神。中间的差距有银河系这么大……传说中的云泥之别就是这样吧。 我苦涩地走在路上,虽然奖章就要到手,心里却并不轻松。 毕竟这是明显的混赛,如果没有雪夜,就凭我们俩个菜逼,是不可能赢得比赛的。 而且我还对大神说了这么无理的话,叫他奶我。 “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你那样说……”我终于鼓足勇气,转过头去,盯着雪夜的眼睛对他道歉。 “哦?”他似乎都忘了我指的是什么。 “我是说,我不应该对你大喊,叫你奶好我……”我弱弱地提示着,脸不由自主地全涨红了,血液都涌到脖子以上。 他的眼睛似乎慢慢变弯,轻眯起来,不知道是危险的信号,还是微笑的信号……他带着牧师的帽子,而且带着金属面具,我看不全他整张脸,自然也揣摩不了他的心思,多么神秘的人啊…… “那个啊……没关系。保护好队友,是我的职责……”他最后这样说。让我心头巨石终于落下。 星辰眨着他绿宝石一样的眼睛,促狭地盯着我,酸溜溜地道:“看来,我哥对你还真是与众不同啊,以前有胆子说他是奶的,早已经被人道毁灭、化成飞灰了……” “哥,你要不就是转性了,要不就是有古怪。”他回头对着雪夜控诉着。 我本以为雪夜会酷酷地不解释,没想到他居然给出了个合理的答案:“烧饼是你的朋友,而且……童言无忌……我不会怪罪的。” 其实我很想反驳一句——我已经十八岁了,成年了,不是儿童了…… 不过再看看雪夜的眼睛,静如黑石、璨如星子,美极了,不由有些看呆了,欲辩忘言…… 万民景仰的大神就在我身边,真是幸福地不真实。 第9章:被挑战了! “我是来领童子军奖章的!”我大刺刺地说。 竞技者的管事老头抱歉地耸耸肩道:“对不起,你们的比赛还没有结束。” “不是只要赢了,我们这样初次入竞技者的人就能拿奖章吗?”我不解了。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今天的比赛有点小变故。”那位管事微微露出些奇异的神色。然后仔细地打量了我们一行三人,目光最终停留在雪夜身上,道:“没想到我们小镇终于来了大人物……在这个破地方做生做死三十多年,也算是不虚度了……雪夜大人,我终于看到真人了……好激动……”然后露出孩子般膜拜的目光,像只可怜兮兮的小狗,只差上去舔雪夜的脚趾了…… 雪夜并未有过大的情绪波动,看样子他很像隐藏自己的身份,但现在被曝光了,却也并不意外、也不恼怒,只是轻轻说:“挑战我们的是哪位大人?” “哦……是无尽大人和碳十四大人……”那位竞技者的管事毕恭毕敬地答道。 “不是吧,这么快!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儿的,我们可戴了面具啊!”星辰气得呲牙咧嘴的…… 他又气呼呼地说着:“而且两个还一块儿来!想要二对一啊?哥,他们明摆着欺负人啊!” 我暗自偷笑——这个自恋的家伙终于明白我们三个人里其实就雪夜一个能打的,我和他都是打酱油、跑龙套的,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那管事友情提示道:“咳,虽然两位阁下都戴了面具没错,可是能用一招‘神圣新星’就能秒杀掉我们竞技场蝉联了十周的冠军队伍,泽尔国只有一个牧师做得到……所以我才可以肯定您就是传说中的雪夜大人……” 我崇拜地瞧了一眼雪夜,心中忍俊不禁:“面具伪装神马的都是浮云啊,高手只要一出手,行家就知有没有。这管事虽然是个小地方的人,但也在竞技行业混迹了三十多年,怕是目光如炬,马上就瞧出来了。” 那管事又连忙撇清了自己的关系,摆摆手道:“不过雪夜大人,可不是老朽去通风报信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多事的人在我们竞技场内预先装好了摄像装置,把刚刚您那场比赛全程近距离录制了下来,而且即时传送到网络系统中,已经被点击了一百多万次……老朽斗胆揣测一句……现在怕是整个泽尔国的人都知道雪夜大人您在这里了……所以无尽和碳十四大人马上就通过网络连线上了总部报了名,说要挑战您的‘星辰天下第一帅’这只队伍……” 雪夜面无表情,也没有过份惊讶,也没有过份焦躁。 却是星辰气毛了,厉声道:“那个混蛋狗仔,居然又偷拍老子!看我不黑了他家祖坟!”说着进入冥想状态,连上了系统。 他说的自然是那个红头发的青年,没想到那货居然神通广大。看来各个行业都有专家!我摇摇头,知道又有一个苦逼要被黑客毁掉生活了…… 话说回来,他们被挑战、被追杀什么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啥,我奖章怎么办?”我弱弱地插了句嘴。 星辰又开始碎碎叨叨地念:“只能和他们打呗,打赢了就有了……虽然哥哥有许多年都未曾上过竞技场,而且还带着俩菜逼组了队,所有的高手都不会放过扳倒我哥哥的机会……但是他俩就这么想和我对阵?真不明白他俩平时看起来老实,现在给我添什么乱,尼玛的见了面非活活扁死他们不可!” “竞技场什么破规矩,为什么别的菜鸟打一盘赢了就有,现在我为什么要打两盘?”我再度和管事争论道。 不料他立即敛了刚刚马屁的表情,公事公办地对我说:“小朋友,如果你不懂规则请你去读一下我们场外的赛制第二百五十六条,当竞技者的段数达到二百以上,可以随时自由挑选正在竞技场里的队伍进行挑战,竞技赛继续进行,以最终结果为准。而在挑战发起后,双方阵列都不可以再更改阵容,现在挑战已经开始了,请做好准备!” 星辰如数家珍地念叨着:“无尽是220级,碳十四是216级,哥哥自然也超过了二百级……最讨厌这些高手云集了……好自卑……而且还不许换人,真烦透了!” 我囧囧地听他念叨着,等级为1的孩纸情何以堪啊!我们这整个闪光镇里,最厉害的勇士也不过60多级,这200级以上,是什么级别啊…… 果然高手是没有上限的,而毫无疑问,我是最下限。 没想到我这种弱鸡也会被牵涉到巅峰对决之中,虽然有些惊异与不适,却也暗自有些激动。 见我不言语,雪夜突然走到我面前,温和地盯着我说:“不用担心,奖章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听着这语气,像是在安慰我? “你相信我吗?”他问。 “相信。”我脱口而出。 大神都开口了,我怎么好意思再纠结这等小事。当然是舍命陪君子啦! 第10章:两只老虎 雪夜像是深思了一阵,突然开口对那管事老头说:“请告诉二位大人,我接受挑战,但是挑战的时间定在一个月后。” 竞技者管事好像有些吃惊:“一个月?二位大人说他们三日后就到……” 雪夜道:“是的,作为两支队伍里竞技等级最高的人,我有权决定挑战赛的时间。挑战赛快则即时举行,慢则一个月,我选择一个月,这并不违反泽尔国的竞技法。” 星辰听了这话,立即星星眼地凑了上去,谄媚地说:“哥,你终于决定对我进行为期一个月的魔鬼地狱式训练了吗?好的,我等的就是这一天……狠狠地蹂躏我吧……千万不要怜惜我这朵娇花……” 听得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多么神奇的弟弟! 雪夜似乎也恍了一会儿神,过了好一阵,终于正色道:“你的水平已经没有什么提高的空间,而且装备武器是顶级,一个月的时间我是为烧饼争取的,帮他换身更好的装备,再进行一下体能集训,这会更有建设性……” 现在轮到我捂着肚子在地上笑得打滚,星辰哭了…… 他被他哥鄙视了!他被大神鄙视了! 一种被重视的优越感油然而生啊! 当然,我的得瑟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我看到了一双怒气冲冲的战靴出现在眼帘…… 然后看到了很生气的腿、身子、脸…… 全身无一处不煞气腾腾、气急败坏。 “呃……兰舟少爷……”我理亏地从草地上起来,低着脑袋弱弱地说:“对不起……” 然后额头被手指点点点:“你翅膀硬了啊烧饼……胆子很肥啊……居然敢放本少爷鸽子……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 星辰这会儿也强力围观了过来,一把搂了我的脖子,在我耳边暧昧地道:“你基友啊?嘿嘿,看不出来哟……桃花蛮多的嘛……闷骚的烧小饼……” 我被雷得差点小便失禁,尼玛的……敢再猥琐点儿吗?白家少爷哪是我们这种小草民可以肖想的?就像雏鸟圈里的货们说的一样,我这样的姿色连做男宠的资格都没有…… 兰舟少爷先前的生气是十级愤怒,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升级到十二级台风,愤怒地有些阴沉,上前一把拉开星辰的手,质问我:“你和这骚货骑士很熟吗?勾肩搭背地,要不要脸啊!” 他这话明着说我,其实暗地里是针对星辰。 我一向对他唯唯诺诺惯了,有点儿奴隶惯性,于是弱弱地道:“熟吧……也不是太熟……反正认识……再说又不是我想和他勾肩搭背的……” 星辰那样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受兰舟这恶少的气,一下子就炸毛了,气势汹汹地跳起来吵道:“你算哪根葱!我是烧饼的好基友,我们都交往两年了,我看过他裸体、看过他私信、看过他日记,我从里到外都了解他,我们两年来天天在一块儿谈天说地、无所不聊,怎么,你羡慕嫉妒恨啊?” 这下子,兰舟少爷立马愤怒升级,直接海啸级。连妖舟小姐看着情况不对,也马上闪到一边儿扶持了,怕被殃及。 现在两只老虎正在对峙,杀气十足的兰舟VS风骚傲娇的星辰。 星辰的绿眼睛会盅惑人,所以兰舟也没坚持多久,立刻气急败坏地转了目光,凶巴巴地冲我嚷道:“你给我老实交待,坦白从宽,他刚才说的是不是事实?” 我老老实实地回忆了一下: 交往两年,系统被黑两年多了,没错。 日记信件被看,都被翻了个底朝天,连我给长腿叔叔的信都看了,没节操的货……这么说来,也没错。 裸体?裸体照片,还真被看过。 话说玛尔拉奶奶唯一的爱好是摄影,经常拿着那破二手相机到处拍拍拍,所以我小时候裸体下河戏水摸鱼摸戏的照片相当之多啊……甚至还有少年时期的……虽然让人觉得不好意思,但是作为对玛尔拉奶奶最后的怀念,这些照片我一并存到了文件夹里,按年月日排得整整齐齐……如此说来,看我裸体这个还真的可以有…… 那么结论是——星辰说的都是事实。 虽然很打击人,但我一向是个实事求是的诚实的娃子。 于是我点点头,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兰舟的愤怒和挫败。 于是,兰舟就瞬间和星辰打到了一块儿。 并不是使用魔法互K的那种,而是乡间野小子你一拳我一拳地肉搏。 附带着还在地上你骑我身上、我骑你身上,滚来滚去……十足的小孩子打架…… “你这个混蛋,居然猥亵未成年少男,你有没有节操,懂不懂法?现在我就替天行道,好好地教训你……”兰舟一边打一边骂。 原来他误会了,所以他现在是在替我报仇?我囧了。 “哎呀,杀人啦,哥快把这货人道毁灭了……”打不过开始叫人,是星辰的招牌动作。 “大泽国律法第九百六十条规定,如果和未成年人发生关系,无论是否自愿,均属违法,需提交刑堂核罪,处罚款500金币以上,情节严重者处5-15年监禁。”这是妖舟大小姐不卑不亢的声音。她是法律学院的高才生,自然帮着他哥哥。 星辰也在气头上,于是把事情抹得更黑,死不要脸地说:“怎么,你嫉妒啊?我就是睡了你的烧饼怎么着?烧饼可甜可香可好吃了,你白惦记了十八年,结果被我捷足先登了,你哭去啊!尼玛我最喜欢挖人墙角了,来咬我啊!” 这话说得简直是火上烧油,兰舟几乎疯了,像是要致星辰于死地。还好星辰的那身铠甲非常厉害,他挡住了许多攻击,但这么下去真怕会出人命,毕竟兰舟这样的大少,草菅人命的事也并不是没干过。 然后,雪夜出现了,阻止了。 他只是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兰舟身后,轻轻地把大掌搭在他的肩上,说了一句:“冷静……” 那声音似乎有魔力,兰舟马上就像变了个人似地,如怒海变成了镜湖。 戾气消失了、愤怒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冷静,还有满含悲悯的微笑。 这太诡异了吧! 星辰正准备开骂,雪夜也把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说了句:“安静……” 话痨变成了沉默有礼的绅士…… 如果说刚刚这里有两只老虎正掐得你死我活的话,现在就只剩下两只大猫,互相伸着右爪做着“招财进宝”的友好动作…… 我看了看雪夜,心中满是疑惑。 大人您是牧师,还是驯兽师? 第11章:兰舟少爷是集邮男?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雪夜使用的这招驯兽技能叫做——安抚心灵。 这招可以让安抚者的心灵平静下来,得到静化与提升。 但据我所知,这招一般用于安抚低级的小动物,或是野外的小怪,让他们不容易发现你并攻击你,能把这招直接用于两个狂暴的人类,我还是第一次看见。 毫无疑问,在场的人都被征服了,这是神迹…… 大神果然是大神。 雪夜和星辰出了竞技场便入住了本镇最高级的旅馆。 这旅馆是白家的产业。 而且让人绝对想不到的是——十年未出过庄园一步的白老爷子,居然亲自过来迎接雪夜,激动地老泪纵横,而且还从轮椅上站起来,颤巍巍地给雪夜行了个礼,亲自交待自己的儿子白威好好招待贵宾。我心中暗自吐槽:能站能走为毛平时装成个瘫痪老头的样子,使唤着一大堆护工把你抬上抬下、搬上搬下,喂菜喂药,洗脸擦身的,恶寒! 白威是白兰舟的老爸,也是本镇的乡绅首富,听自己的老爹这样吩嘱,自然也不敢怠慢,忙舍了老爷的架子,跑着跑后地张罗着。 我先前是白老爷子的男护士,和他家自然极熟,不过一直被白家上下认为是个可有可无的小酱油奴隶,谁也可以使唤两声。和他家园子里跑来跑去的猫狗也没啥差别。 现在这事一出,大神和我成了队友,似乎有点狐假虎威的意思,整个镇子里的人突然对我刮目相看,我一夜之间身价倍增,连市场卖肉的大婶都再不敢骗我的秤,平时可是七两算一斤的说。卖葱的老头直接白送菜不要钱,这让人太不好意思了…… 我心中暗忖:看来雪夜不光是打架厉害,而且身份应该也很尊贵。不然八十岁的白老爷子也不用像个小奴才似地跟在后头卖笑,脸笑得像朵菊花似的。 安抚心灵是有时效的,一小时过去,星辰和白兰舟都从平静中恢复到狂暴常态。 但是再也吵不起来了。星辰是贵宾的弟弟,现在正被白家老爷子作为上宾地款待着,兰舟被父亲、祖父无限压制,哪敢造次,于是气势汹汹地瞪了我一百眼,冷哼了一百声,终于带着妖舟妹子回庄园去了。 我在角落偷偷地嘀咕道:“完了,以后去打工不知道怎么被他整。”兰舟是个被宠坏的少爷,睚眦必报,一想到未来我的悲惨处境,我就不禁打了个冷噤。 星辰见我正在这厢瑟瑟发抖,忙凑了过来说:“打你妹的工,以后有我罩着你,你就伺候好小爷我就行了,何必去当什么男护士、低三下四的。烧小饼,你的人生因我而改变,是不是要好好感谢我啊?” “什么?”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当然是感谢我拯救你于水火啦!你这没良心的……” “你拯救我什么了?你这不是来坑我的吗?”我无力地盯着他,觉得世界观都被颠覆了。 和黑客是讲不了道理的。 讲道理的就不是黑客了! 不料星辰却神秘地告诉我说:“你这个呆子,被人卖了还要替人数钱,我告诉你……” 他把唇轻凑到我耳边,悄悄说:“我在网上早告诉过你,要你机灵一点儿,可你非不听,其实早在你第一百零二次念叨自己被什么兰舟少爷各种捉弄的时候我就特别留心了……毕竟以我这样的智商和情商,太了解这种恶少的动机了……于是我黑进他的系统,了解了他黑暗肮脏的内心,你知道我看到什么了吗?” 他卖了个关子,倒把我惊得虎驱一震。 能有什么啊,兰舟这样的人,不就是被整个大家族宠坏了,一个花花少爷嘛…… 星辰做了个呕吐的表情,接着说:“他就是一集邮男啊!你知道吗?他系统里存了许多不堪入目的艳照,各种他征服过的美男的,品种太齐全了,各种姿势、花样百出,看得我都喷鼻血了……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居然在日记里写出了自己更加无耻的企图——他觊觎你的美色许久了,只不过碍于你未成年,所以迟迟没有下手,毕竟他前些年因为和一个隐瞒年龄的少年纠缠不清,赔了许多钱、找了许多关系才了事,被父亲狠揍了一顿。总之如果这次不是我及时赶到,八成你已经被他泡上手,成了他集邮册里的另一张艳照,你懂吗你?” 我听了这话,雷得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觊觎我的美色? 请问下我的美色在哪? 我再一次被兰舟少爷的眼光征服了。他那些男宠、男朋友们哪个不是天姿国色,甩我几条街? 所以我只是半信半疑地看了看星辰,弱弱地哦了一声。 “就‘哦’就完了?本大侠挽救了你的贞操,就‘哦’一声完了?为毛你不以身相许啊?”他气愤地指控着。 我噗地就笑了。 “老黑,开玩笑要有个限度,另外,你做戏不要做得这么像哦,又不是要去竞争影帝,放松,放松。”我轻轻拍拍他的肩膀。 星辰咬着白牙,像委屈的小媳妇,一副“你这白痴,败给你了”的模样。 我嘻嘻哈哈,不以为然。 雪夜静静地走过来,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壮硕的男人。听他恭敬地称呼雪夜为“主人”,想必是他的随从。 “烧饼,过来。”雪夜指着那个男人对我说:“他叫兽身,是一个战士。后来的一个月里,他会教授你作为战士应该懂的东西。你愿意学吗?” “愿意愿意。”我举起双手赞成。 我当然愿意了。我一直想学做个真正而强大的战士,但是付不起高昂的学费,所以到现在还是半桶水,也就靠在学校的体育课里学点儿基本功。 如今有这样的好机会,我当然得抓紧了。 ……而且,还是雪夜大人亲自吩咐的…… 内心觉得好温暖哦。 第12章:除了平砍,啥也不会  我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战士训练师,叫兽身,雪夜的随从。 虽然叫兽身,长的却是人样儿,而且比一般人要更高大威猛、英俊潇洒一些。 “你都会些什么?”兽身问我。 我对着手指回答:“就会那些基本的……” “基本是哪些?”他一皱浓眉。 我精神抖擞地拿起木斧子,冲锋前去,上挥、下挥、左挥、右挥,哼哼哈嘿…… 满头大汗地演示完,仰头看他:“就会这些……” 看到他漠然淡定的嘴角轻轻抽动一下,然后说:“还有别的吗?” “别的什么?” “断筋、盾击、缴械、撕裂……” 我摇摇头。 “雷霆一击、旋风斩、顺劈斩、盾墙……” 我茫然地摇摇头。 “唉……那就更别提:盾猛、复仇、援护、斩杀、反击风暴……”他面如死灰地瞧了瞧我。 我淡定地点点头。 没错,这些我全不懂。 体育课就招了二招——冲锋,砍! 兽身囧囧有神地回过头去,恭敬地对雪语说:“大人,这孩子只会冲锋和平砍,而且冲锋姿势不对、跑的不快……准确地说来这孩子除了平砍啥都不会……” 雪夜的面具依然戴着,只露出一双黑如墨玉的眼睛,那眼睛似乎轻眯了一下,接着听他道:“那一切就拜托你了,兽身。” 兽身一躬身,高大的身子折了下去,给雪夜行了个礼,右掌抚在左胸道:“是的,大人。” 星辰这会儿正得意地坐在树枝上,吃着盘冰镇蓝莓,喝着闪光镇的特产奶酪,不知道有多享受。 这会儿也忙插嘴道:“哥,你还是训练我吧,烧小饼的基础太差了,什么也不会……” 雪夜淡淡地瞅了他一眼,明显无视他了,接着又望着我的眼睛对着我说:“我会花半个月的时间帮你赶制一身装备,至于武器,你这木制的‘法律’和木盾也要换新的,这段时间你要和兽身多学技能,懂吗?” 我像在梦中一样点点头,激动得连自己姓啥都不知道。 天啊,雪夜大神刚说什么来着? 要帮我赶制一身装备,还要帮我换牛掰的武器。 真是天上掉烧饼啊! 不,是馅饼,还是超多五花肉馅的那种巨无霸馅饼。 泪流满面啊有木有! 直到雪夜大人走了,我还沉浸在狂喜之中,面露白痴的微笑,嘴角流着贪婪的口水。 “喂,回神,回神,本少爷可要好好监督你练功!”星辰扔了几颗蓝莓,砸在我头顶。 我醒了醒神,问道:“那啥,星辰,你哥不是个牧师吗?他怎么会做装备?” “你难道没学副业?”他不以为然地道。 “学了……” “所以嘛,我哥学的是熔炼和锻造,自然会做装备了,你走了狗屎运吧你。我求了他八百次他也不肯帮我做装备,害得老子还要用偷的……”他突然发现自己说漏嘴,忙停下来,谨慎地望了望我。 我眯了眯眼睛,心中暗忖:哦,原来这身牛掰到顶的装备,居然是用偷的啊……这个死心眼的Coser!居然偷高仿品出来威风炫耀。 先前我还以为黑客只不过是在网络系统里偷东西,没想到在现实中他也能这么犀利啊! 见我要发难,他忙转移话题说:“我学的是裁缝和制皮,你呢烧饼?”他扬着好看的嘴角,谄媚地望着我。 “急救和烹饪……”我低下脑袋弱弱地说。 “啊啊,难怪你是男护士,原来你学的急救啊……烧饼学做饼,太合适了……笑死我啦……”他从枝头摔了下来,还好兽身眼疾手快,把他稳稳地接住。 我气急败坏地嚷嚷着:“你呢……你呢……你还好意思笑我,你一个男孩子学什么女红,绣花呢你!你还学什么制皮,做个拨浪鼓哄三岁娃去……” “你你你,你什么也不懂……”他愤怒地指着我道:“哼,裁缝不但可以做各色衣服,还能做成有魔法加成的丝线,制皮是能做鼓没错,可比拨浪鼓高级多了,可以做很多高级的东西,你这个只会做烧饼的厨子是绝对想不到的……” “好了好了,星辰少爷您到旁边荫凉处休歇一会儿吧,我要开始教授他战士的技能了……”兽身终于看不过眼了,出来阻止了我们一天里的第一百零八次吵嘴。 我敛了敛神,挺起胸膛,觉得一股说不清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我会强力的,我会超强力。 总有一天,我会变成大泽国街知巷闻的大英雄,站在雪夜身边,穿着他给我亲手做的装备,向这个世界宣告:我是强者! 第13章:你为什么要选择战士?  村子外边的树丛里,挂了个警告牌——野猪出没注意。 兽身说这是我受训的好地方。 “选准目标,全神贯注,以迅雷之速,直线冲过去。这就是冲锋!” 兽身解说地热血沸腾,我也紧了紧小菊花,鸡动地挺直身子,狂热地点点头。 “看我的!”他做了个示范,以闪电之速冲到一头野猪面前。 连野猪都被吓了一跳,这速度太牛掰了! “冲锋过去第一件事不是瞎砍,而是盾牌猛击,把他击晕了,你可以安全三秒。这三秒里,你可以蓄积全身的力气,准备下一轮的攻击。”兽身一边解说着,一边举起钢铁大盾把那野猪拍得七荤八素。 “现在,你来!” “好咧!”我欢乐地冲锋上去,把小木盾对着野猪的脑袋就干了下去。 野猪瞬间被我拍醒了过来,目露凶光,扬了扬尖利的獠牙,朝我冲了过来。 “啊咧!要命啊。”我扭头就跑。我的勇敢果然持续不了五秒。 “嘿,孙子!”兽身在后面大声厉喝。 我一身冷汗地回头瞅了一眼,发现那头呆逼野猪放弃追我,而是回头冲向了兽身。 只见兽身拿起利斧,喝道:“断筋!”劈向野猪的腿,狂奔中的野猪立即减速,一瘸一拐地挪动着。 “撕裂!”他一抬斧,猛地砸到野猪身上,再一旋,伤口变宽,野猪鲜血直涌,嗷嗷叫痛。 兽身虎目一睁,对我道:“看好了,最后一招——斩杀!” 只见兽身猛地一跃,跃到半空,英勇地跳跃下来,大刀阔斧地劈了下去,正对着野猪的首级——只见卡嚓一声,野猪身首异处,鲜血喷涌如注,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四蹄扑腾了几下,过了一会儿,再也不挣扎,挂掉。 “看到了吧!”兽身意气风发地示范结束。 然后,他的俊脸抽动到扭曲。 ——烧饼,你在干什么?我的教练咆哮了! 我淡定地用自己头顶上的小钢盔帽儿接着野猪脖子喷出的血,回答他:“砍得太彻底,怕是救不活了……不过,新鲜猪血最好吃了,别浪费,晚上弄猪血炒韭菜,美味得不得了……” 星辰在旁边笑得花枝乱颤:“哎哟,烧小饼,你就算这个时候也不忘了自己的厨子本色啊……” 我淡定地瞥了他一眼道:“晚上猪杂火锅,要不要一起?” 星辰荡漾地舔舔嘴唇道:“好,就让你犒劳下本少爷,算你有点儿良心!” 我收拾着猪血、猪杂碎,把猪头一提,猪身子一扛到肩上,扭过头对兽身说:“大叔,天快黑了,明天再练?” 兽身一听了大叔这个称谓,明显嘴角又轻抽了一下,然后皱眉问:“烧饼,我刚教的几招记住了吗?” 我胡乱答道:“杀野猪啊,应该先冲锋,再一盾拍晕、跺蹄子、放血、砍头……宰猪四步曲……兽身大叔你以前做过屠夫吧,手法很凌厉啊!” “那你哪一招有学到啊?”他的淡定已经快要崩不住了。 “‘嘿,孙子’……你那个叫得超神奇,把怪都引过去了,那招叫什么来着?” “作为战士,连‘嘲讽’也不会,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哦,那我今天最少学会一招啊,对不对,不信你听我叫——嘿,孙子!嘿,孙子……” 三四头野猪从草丛中窜了出来,直奔我而来。 兽身直接风中凌乱了,一边麻利地解决着那些疯狂的野猪,一边咬牙道:“啊啊啊,你这个家伙,身体单薄、筋骨不佳、没有攻击力又没有防御力,记性也不好,还天生嘲讽脸,为什么非要做战士啊……” 这个嘛,当年我十五岁时选择职业时问过玛尔拉奶奶,我问她,一个人最可贵的品质是什么? 她说——勇敢。 末了她摸了摸一头银发道:你父母可都是非常勇敢的哦! 我父母吗?那个我从未见过的,却深深怀念着的父母吗? 要勇敢啊,烧饼。我好像听见他们在天堂这样对我说,面目模糊,声音却在我心头余音缭绕、久久不散。 我记得十五岁那一年,所有的少男少女们都围在登记处,决定自己将来要从事的竞技职业。 那个阅人无数的体检官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我,道:“孩子,你可以选择一个精神系的远程职业,未来你可是前途无量,会成为治疗中的传奇哦……” “可是,治疗是布甲,永远是站在最后一列,被板甲们保护,太没劲了。”我旁边冒出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子,他又嚣张地道:“我报的是战士,冲在最前线,第一个冲上去扛怪,超犀利的!” 是吗?战士永远是冲在最前头啊? 毫无疑问,最勇敢的就是前锋了! 那我也要做战士好了! 我下定决心,在那表格上勾选上战士,然后填上自己的大名——灵犀。 ****** 注:战士的“嘲讽”技能,是用于拉怪的,当怪去攻击其他人时,你为了保护队友,把怪吸引过来时,就会使用这个技能。这是拉单个怪的,还有一个群拉怪的,叫“群嘲”。 何谓“嘲讽脸”,就是指人品极度不佳,跑位极不风骚,基本上不用嘲讽也能直接引怪,成为灭团巨星一样的伟大存在,这种杯具被其它玩家戏称为“天生嘲讽脸”,或是“用脸拉嘲讽”。 第14章:揭开面具吧,星辰! 红泥炭炉上置一口瓦盆,咕嘟咕嘟地响着,热气氤氲,浓郁的肉香弥漫开来。 再放一把白胡椒,几片老姜,几段蒜白,大功告成。 “可以开动了!”我宣布。 “好香……”星辰又舔舔嘴角,明明单纯的样子,却极具诱惑。这个骚货! “啊啊,烧饼做的,那我就不客气啦!”兽身大叔还真是不客气,也不顾烫,夹了一大碗就狼吞虎咽起来。 星辰虽然也馋嘴,但动作却优雅多了,还问我有没有刀叉,被我一记杀人的眼光给逼了回去,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猪杂火锅,热气直把他的羽毛面具都沾湿了。 “装B到死,面具还不取下来?你不热吗?”我鄙视地看了看把猪杂当鹅肝品尝的天生贵族。 “不是怕你自卑嘛,取下也没什么关系。”他笑嘻嘻地看了看我破屋外头,我这个破茅屋人迹罕至——穷在闹市无人问,更何况是在这穷乡僻壤。 于是他摘下华丽的羽毛面具,为了更爽地吃猪杂火锅…… 我一看不打紧,看完真的自卑了。 ——妖是妖他妈生的,人是人他妈生的。 可是同是人类,差别咋就这么大涅? 星辰笑意盈盈地瞧着我,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那是一张毫无瑕疵的脸蛋,像剥了蛋的鸡蛋,发着象牙般的光芒。我极度怀疑这货一天最少贴三次面膜,不然为什么皮肤这么好?又细又嫩又水润,比妖舟大小姐的皮肤还有光泽,简直就是女人脸嘛! 他的五官轮廓分明,但却湿润地优雅着,一点也不觉得尖锐。精致的眉,修长的眼角,绿宝石一样的眼睛,水汪汪,总觉得那里面蓄着一池春水。 现在星辰正在用那玫瑰般漂亮的嘴唇咬着块猪肥肠,如此高贵的嘴唇咬着这么低贱的食物,我觉得自己简直是在作孽。 “还没烂,得多煮会儿……”他对肥肠做了个评价。 我冲上去一把把那块没咬烂的肥肠给扔了下来,气恼地说:“别吃了……” 他愣住了,但很快便又夹了块猪肚子继续嚼,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 尼玛的,这算什么事儿啊! 只是短短的一两天,我的生活被这个来路不明的货搅得天翻地覆地。 我应该一个人苦逼地吃着青菜萝卜,每天按时上课,放了学就去白家打工,晚上才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这个空荡荡的破茅屋,继续吃我的青菜萝卜。 但是现在,我轻而易举地赢得了本镇的竞技赛,以着超级新人的身份。我突然多了几个高不可攀的大神朋友,我们正欢乐地围在锅子旁吃着鲜美的晚餐。 这些野猪我平时是绝对吃不上的,一般要十个熟练的猎户才敢去那个树林里,花费九牛二虎之力才猎得一头,而且会优先卖去白家庄园,猪身上最鲜美的部分会煮成各种菜式,给老爷少爷小姐们享用,哪里轮得到我这样的草民? 我呆呆地望着星辰,他这样高贵的少爷应该坐在红木餐桌旁,脚踩着羊毛地毯,点着蜡烛,喝着红酒,优雅地吃着最高档的食物,而不是在这里,与我这样的穷丑挫为伍,喝着浊酒,吃着猪杂火锅。 我长长地吐了口气,道:“星辰,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你为什么要闯进我的生活?” 星辰一边和没嚼烂的猪肚较着劲,一边口齿不清地说:“你脑袋被门夹了吧?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少人哭着喊着要我闯进他们的生活,我都严辞拒绝了,你这个中了大奖的货能不能不要这么神经质?被本大神的圣光笼罩是多么荣幸的事啊,你要是一时接受不了,我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千万不要变态太久哦!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我挫败地摇摇头,知道自己绝对说不过他。我说一句他可以回一百句。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我定定地瞧着他问。 瞪大眼,再瞪大,务必让自己的表情更犀利狰狞一点。 他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的眼神吓到,一块猪肚还挂在嘴外头,忘了往里吸,整个人看起来相当不和谐。 “什么目的也没有啊,能有什么目的?你觉得我有啥目的?”他暧昧地挑挑我的下巴。 “我不知道……”我有些自卑地低下头。我的全身上下找不出一丝一毫可以让他觊觎的东西。 兽身已经干掉三大锅,正在滋溜地喝着鲜肉汤,见我这个样子,也安慰道:“你不是星辰少爷的朋友吗?朋友过来探访一下有什么奇怪的?兄弟就应该相互扶持、相亲相爱,还需要什么目的?” 他这简单的话倒把我点醒了,我再看看星辰,星辰的眼睛亮闪闪地,媚态万千地给我放了个电,然后说:“是啊,我们可是神交了两年的好基友,所以从神交变成面交,你不要太激动哟……魂淡……” 我被电得一抽,那些胡思乱想即时被抛到九霄云外。 我只是很担心,担心自己把一生所有的运气都花光。最后他们都撤出我的世界,像他们冷不丁地来到我的世界一样,我依然要回到最初,一个人吃我的青菜萝卜,在孤单中入眠,在平淡里终老。 第15章:探班雪夜 答应雪夜说要和兽身学武的时候,是欢欣雀跃的。 真正临到学武的时候,是苦逼到无法言喻的。 就像你永远只看到英雄秒杀一切,被万千群众鲜花夹道的一面,而永远看不到这个英雄在菜逼时期挥过多少刀、磨破了几次手掌、受过多少胯下之辱。 学“嘲讽”,我练了一天。 纠正“冲锋”姿势,我练了三天。 学“撕裂”,我练了六天,直到现在。 不过兽身说我“嘲讽”其实可以不学,因为我是天生“嘲讽脸”,不用这技能也能引怪、遭人砍。 我摸了摸耳边的黑色胎记,非常无语。 想想也对,一百个白面青年里突然来个有斑点的,怪物不咬它咬谁?就算是遭了强盗,四散逃窜,首领也一定会喊:先把那个带斑点的给我拿下! 我心中无力吐槽着,继续往稻草训练假人身上插了一刀,旋转九十度,做了个撕裂的动作,八千七百一十二下…… “出刀要快、准、狠……以你这速度别说会被人躲闪掉,就算是插中了,也没办法撕裂成功,那么你的攻击就会大打折扣。”兽身在旁边踱来踱去,厉声喝道。 我继续挥刀过去,手臂都开始打颤,仿佛不是自己身上的,而是机器臂膀,八千七百一十三下…… “撕裂是战士非常重要的一个基本功,放血可以加速你的战斗强度,达到你平砍十倍的效果,这个基本功就像扎马步一样,一定要练到家,这样你才可以学其它更高级的技能……” 我嗯嗯一声,继续心中默默地计着数儿。因为戳到一万下,星辰就答应带我去见雪夜。 而为了防止我偷懒,星辰这货居然在我的训练假人身上安了个计数器……这货该得多猥琐,才能干出这种事儿啊…… 直到傍晚时分我才终于完工,全身软绵绵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铺成了个“大”字形。 兽身满意地点点头道:“虽然天份差点儿、筋骨次点儿、力量小点儿、攻击弱点儿、反应慢点儿、人长得丑点儿,但是还算是勤奋刻苦嘛……孺子可教也!”呃,我长长地吁出口气,苦笑不得。 他自然不知道我会因为一句话而选择战士作为我的竞技职业。 他也不会了解我能练一个枯燥的技能练一万次的原因是——我想见雪夜。发疯似地想见他。 星辰当时见我有气无力地戳着训练假人,特意抛给我这个甜头——我哥正在给你打造装备和武器,等你把“撕裂”这招练一万次,我就带你去见他。 为了增强这个甜头的诱惑力,他还附加了一句——我哥锻造武器时的样子真是酷毙了、帅呆了! 也许我只是想看看我的新装备和武器打成什么样了,而不是因为想见雪夜才这么拼命,我对自己解释着自己不可名状的激动。 星辰是个守信的人,我练完了一万次,他如约地出现在我眼前,打着饿嗝,我知道他又一个人偷吃完了我们三人份的晚餐……而且还大言不惭地说:“嗝儿,烧小饼你也别自卑,虽然你身上优点几乎没有,但是至少厨艺还不错耶……今天晚上的火腿蛋饭好吃,酸甜排骨、紫苏小河螺也不错,我全部鉴定完毕了……没想到平民百姓的家常菜也别有一番风味,我该早点偷跑出来……”他一说完这句,马上捂住嘴巴,发现自己又说漏嘴了。 我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终于知道他绝对不是良民。 一、他是从某地偷跑出来的,而且偷跑地有些心虚。 二、他不但偷跑了出来,而且还偷了“帝痕的铠甲”。虽然不清楚这铠甲是真是假,但就算是仿品,也是高仿中的战斗机,绝对价值不菲。 而他不想说,我逼他也没用。 不要紧,我有耐心。 言多必失,只需要等他自己爆料就可以了…… ****** 我俩来见雪夜时,雪夜正在闪光镇最大的兵工厂。 这兵工厂直属大泽国国有,平时绝对封闭,不让镇民参观和滥入,我在这里生活了十八年也尚未窥得其中详细之构造,只是觉得这处所太过神秘,神秘得都有些恐怖了。 但一想想新装备、雪夜什么的,不由又动摇了,于是继续跟在大摇大摆的星辰身后,端着一锅排骨鲜菇汤。 排骨是猪身上顶好的一段,不肥不腻、骨肉均匀,所以我很自私地留给了雪夜。 也不知道他这十天以来有没有好好吃过饭、睡过觉。听说他既没有去旅馆休息,也没有回去吃饭,就像神仙一样一直呆在兵工厂。 星辰怪有面子的,拿出了个什么牌子在那守厂保卫那一晃,那原先在镇民面前耀武扬武的保卫就马上端起了笑脸,躬身把他和我一块儿送了进去,一边还叫着“大人,大人……” 我嘴角轻抽,就星辰这不靠谱的家伙,居然还叫他大人……你这是在污辱大人这个称号。 远远地听见兵工厂内部传来碰碰、锵锵地巨响,金属的锤击、敲击声。 心中有许多感动,顿时弥漫全身所有的细胞。 我们遁声前去,被里头热火朝天的景色震憾了…… 这是纯阳刚的场所,金属、熔炉、火花、壮汉。 我看到一个背影肖似雪夜的人,极高的个子,如鹤立鸡群,正挥动着硕大的重锤,敲打着一块扁扁的金属…… 他似乎听到我们的脚步声,于是转过头来,露出一张脸来。 那是没有带面具的一张脸,有些病态的苍白,但因为炉火的烘烤,脸颊有些妖异的潮红,额际还滴着汗珠,一双黑眸冷峻睿智、深沉含蓄。 看到那张脸,我可以肯定他是雪夜,除去了面具的雪夜。 因为他与星辰的长相有四五分相似,特别是脸型和眼睛、鼻子那一块,肖似得太过,一看就知道必是兄弟。 虽然五官构造肖似,但给人的感觉却这样迥异。星辰美得有些阴柔娇媚,绝色倾城,而同样的五官,长在雪夜脸上却更添坚毅与大气。 也许是因为更成熟年长些的缘故?或者是因为星辰的眼珠是碧绿的,而雪夜的眼珠是漆黑的?总之我就是觉得雪夜才能称得上“男人”,而星辰充其量也只是个“男孩”。 雪夜终于朝我们走来,而我则囧地再也不敢抬头看他……因为他裸着上身,只穿了条短裤,全身线条毕露…… “你们怎么来了?”他温和地说着。 果然是雪夜的声音,看来我的判断没错。 星辰那贱人自然没有什么好话,淫笑着说:“烧小饼要过来觊觎你的半裸身材,所以我就如他所愿了……嘿嘿嘿嘿……” 我窘得腿毛都打卷了,真想找个地缝钻下去,只得望着自己的脚尖,抢白道:“雪夜大人,我是给您送汤来着……” 我再望望自己的排骨汤,葱花正在水面上打着漂儿,油星子晃动在四周,许多大圆小圆挤来挤去,汇在一块儿又打散出去。 然后我看到一双手出现在我的视野中。那双手并不是顶干净,因为沾了许多铁屑与锈渍,黑红的污物刻到了皮肤的每一条缝隙和纹理中。但我就是知道这是雪夜的手。 他轻轻地捧起汤罐,有礼貌地说:“谢谢你。” 然后我听到喝汤的声音,接着是他的赞美:“很美味哦,烧饼,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你帮我打制装备武器这才辛苦呢……”我面红耳赤地微微抬起头,正撞见他光裸的上身…… 原先他穿着牧师的长袍,因为长得特别高,又不像那些人一样粗壮,所以让人误以为又高又瘦,但现在光着上身,才发现他并不孱弱。 看得分明了,才知道他白皙的身上紧实如石,宽肩细腰,倒三角体形,但并没有夸张到肌肉札结的程度,他的肌肉适到好处,是力与美的完美结合。若是切开,定然完全没有赘肉和多余的脂肪,全是弹性十足的精肉…… 好吧,我邪恶了,我厨子的老毛病又犯了。 我的脸涨得更红,心中唾弃了自己一百遍。 叫你对人的身材发花痴,叫你不正经…… 他似乎喝完了那罐汤,把罐子还给我说:“拿回去吧,再等十天,我的装备就做完了,到时候你会焕然一新的,我保证。” 我欣喜地点点头,脑袋一片空白。 我突然觉得在他面前,我会变得特别二。 他又说:“那些材料都找齐了,也锻烧熔练得差不多了,马上就要做模成型,一会儿我给你量量身材的具体尺寸,穿在身上的,尺寸可一点也不能马虎。” 我只能点头,不然我还能怎样? 幸福感要把我淹没了,我快乐地像个白痴。 星辰可不高兴了,酸溜溜地说:“为毛我有变成大灯泡的感觉?烧饼你为毛不熬排骨汤我喝?哥你为毛不给我亲手打造装备?这究竟是为毛啊!” 我:…… 雪夜:…… 第16章:小码战士 “伸直……”雪夜半命令着我,伸长臂膀。 “好……”他含糊地赞扬着我,一边记录下数据。 我原以为量身是件很简单的事,没想到…… 我这十八年也量过不少次尺寸,玛尔拉奶奶在的时候,每年会请裁缝帮我做衣服,两三套夏衣,一两套春秋衣,一套冬衣。 裁缝是个独眼太婆,年纪和玛尔拉奶奶不相上下,干枯的手指握了皮尺丈量着我幼小的身体。 但从来没有这么麻烦过啊……我还以为只用量胸围、臀围、肩宽、背长什么的就可以了。 好吧,我现在和雪夜差不多,也被逼得只剩下条破烂的裤钗。据说这样才可以量得更准。 习惯了被那个独眼太婆量身,突然换了个半裸男帮我量,突然全身都泛起了鸡皮。而且他炽热手指在我身上点燃了奇异的火花,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好,弯曲……”他又说,然后扶着我的手臂去量我的肘部圆周,痒痒的。 原先的裁缝只是量一个袖长便是,雪夜却分别量了我的肩膀圆周、上臂、下臂、肘部圆周、手腕粗细、每根手指的长度,而且手指也分成了两截…… 见我囧囧不解的样子,雪夜温和地轻眯双眼,说:“战士应该武装到牙齿,未来你会有头盔、肩甲、胸甲、手腕、手套、腰带、腿铠、鞋子,武器、盾甲。” “好多……这样打造起来岂不是好麻烦?还要精确到手指,那得多细致繁琐的功夫……” 我怪不好意思地望了他一眼,他漂亮的黑眼珠烁烁地发着晶亮的光,也正在看我。我立刻不敢和他对视,像被蜂蛰了一口似的。 “不麻烦。最麻烦的是采矿和锻造,我已经完成了。现在只需要把这些材料做成合乎尺寸、形状的物品就行。不过武器可能还得手工打制,这样韧性和强度都好一些。”他回答。 就这样,我们一高一矮,坦“裎”相对着。自己的视线平对着他优雅的锁骨,果然大神是需要小菜鸟们“仰望”的…… 正在我神游之际,一个粗壮彪悍的工头过来,打量了我全身,然后恭敬地对雪夜拱手道:“报告大人,熔炼好的材料应该够用,先前我还有些担心,若是给俺这样的大汉打一身装备,怕是顾上顾不了下,顾下顾不了上,总是欠一两件……还好这是个小码战士,看来材料只多不少。” 我囧了。脸像被炭火烤熟了似地辣辣地烧起来。 星辰却大乐,酸不拉叽的情绪瞬间变成爆笑:“哈哈哈哈,笑死我啦……小码战士……小码战士!小码战士亮了……” 爷觉得很受伤,几乎都听见自己咬牙切齿的声音。然后我冲出了这个工厂,漫无目的地往前跑啊跑的,只想跑到没人的地方去躲着,谁也不要找着我。 这个SB星辰,平日里取笑我也算了,现在在我最尊敬、最重视的大神面前损我,要死啊! 我欲哭无泪地站在工厂旁的荒坡上,往下望去,正是我所居住的村镇。这里地势高,能鸟瞰全镇的景色。最高最豪华的自然是兰舟家的庄园,在那浓密拥挤、没什么存在感的贫民区里,我总能从众多长得雷同的茅屋里找到属于我的那间。 我有三亩薄田,茅屋一间。我是个被人看不起的男护士,还有……身材矮小瘦弱的小码战士…… “这里风景不错。”一个成熟的男音从我身后传来。没想到雪夜也有这样温柔的时候。 我迅速地擦了擦鼻子,强颜欢笑地回道:“是啊,是啊,一起看风景吧。” 一件长衫轻轻地披到我的肩上,我吃惊地回头一看,见他也披了件牧师的袍子,又帮我把外衫拿了过来,认真地帮我扣好那些繁缛的扣子。 有时候连我自己也很厌烦那些密密麻麻的盘扣,扣一颗不扣一颗的,他却一颗不漏,细细地帮我全扣了起来。然后说:“就算是要看风景,可也要记得把衣服穿好,山顶风大,小心着凉。” 他明明说的是再简单不过的几句话,可就是让人忍不住地感动,鼻子更酸了。 我眨了眨涩涩的眼睛,泄气地说:“对不起,雪夜大人,要与我这样的废柴为伍,是拖累你了。但是请你相信,如果可以退出的话,我也不愿意成为你的累赘。” 雪夜用食指轻举至我的唇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认真地说:“我从不认为你会是任何人的累赘。”我吃惊地瞧着这位大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这是在鼓励我吗?鼓励我这只无足轻重的小菜鸟? 他静静站在山顶,如一棵挺直不动的树。白色宽广的牧师袍被山风吹动,飘飘欲仙。总觉得他不像是凡人,道风仙骨的感觉。 他远远地瞧着山底下的乡村小景,突然轻扬嘴角,轻眯眼睛,转过头来亲切地瞧着我说:“烧饼,你要时刻记住,自己是最强的,自己永远都不会是任何人的累赘,知道吗?” “呃……”我无语。这不明摆着自恋吗?还是自我精神催眠? 他又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认为所有的战士都应该和兽身一样,孔武有力、四肢发达、身材健硕,这样才可能成功,是这样吗?” “嗯……”我现在纠结的源头其实并不是星辰刚刚的嘲讽,而是“小码战士”这个称号对我理想的玷污与现实无情地提醒。 “可是啊,烧饼,你知道吗?”他的眼睛又眯了眯。接着说:“我当年也和你一样,不被所有人看好。就像有人质疑你——为什么你会选择战士这个职业,当年也有人质疑我——为什么你会选择牧师这个职业?其实我们俩正好相反,你更适合做牧师这样的职业,而我的身体素质练战士会比牧师好太多太多。事实上我的摔跤、体育各项成绩都非常不错,近身搏击我很有身体优势……” 他拿了我身上那把木剑,朝身边的树枝上挥去,只见唰唰几声,那些枝条应声断裂。 而我再看了一下那些切口,非常平整利落,可见挥剑的速度非常快。 兽身说过,人体的力量是有上限的,战士若是练到差不多的程度,高手与高手对招拼的就并不是力量了。是速度!唯快不破。雪夜又挥剑刺向树干,轻轻一旋,树皮被竖劈又横切过去,掉了一大块。 这招并不陌生,正是我练了六天的“撕裂”。而他轻轻地一使,比我练了一万次要更娴熟,效果更惊人。 一个牧师为什么会战士的技能?而且还用得神乎其神!这太不可思议了。 雪夜演示了这两下,轻声道:“所以你看……我是不是天生就适合做战士的?当时我选择了做牧师,我的体育老师可生气得要命呢!直到现在也不曾原谅我。” “那你当时为何要一意孤行?”我脱口而出。说出来才觉得欠妥。 “是啊,当时为何执意要选择牧师?呵呵,也许是为了守护自己想要的东西吧……烧饼,你又为何不听劝阻,不去做个精神系的治疗者,反而要去做个战士呢?” “我要做个战士,冲在最前面!像我的父母一样勇敢!”我说。 雪夜摸摸我的头,说:“好孩子。” 我囧了。 为什么他老爱说我“孩子”,您还没老到可以做我爹吧…… 他又拍一拍我的肩膀道:“当我放弃近战板甲,成为一个靠精神和意志的布甲牧师时,我比一般的孩子要付出多100倍的努力。他们练一个技能只需要一周,而我要两个月。” “啊?”我简直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可是,雪夜现在是大泽国年青一辈里最优秀的牧师,这是全国皆知的真理啊! 真没想到他居然也有过和我一样苦逼的初学时期。 “所以烧饼,就算你是小码战士,就算你的肌肉不发达,天生不适合做战士,也不能自暴自弃。这个世上没有谁天生就属于什么职业,天份虽然重要,但后天的修练才是决定性的。我就是个最好的例子。我在任何时候都没有觉得自己是团队里的累赘,我坚信自己是最好的。” 我如醍醐灌顶,全身的血液像是沸腾起来,英雄气概快要破胸而出。 “是的,雪夜大人,我会一直坚信自己是最强的,加油!” 在那一刻,我真的觉得——小码战士也有春天! 第17章:战士也能装备弓箭 因为被星辰这货鄙视,所以我决定冷淡他。 连吃了三餐野菜粥,星辰和兽身被吃得一脸菜色,双双投降。 “肉,肉,肉,尼玛老子又不是和尚,为毛顿顿都是菜粥?”他伸起长臂,开始夸张地呼号。 我无视他,继续练我的“盾击”技能。 真想给他一盾,把他那张俊脸打扁。 在星辰抗议了一上午未果后,他转一转碧绿的眼珠,明显开始出坏点子。 我下意识地菊花一紧,觉得额头凉飕飕地。 果然,他凑了过来,耸了耸高挑的眉毛说:“烧饼,你要是晚上还让我吃野菜粥,我就在十分钟内让你的裸照遍布大泽国的所有角落。” “你敢!”我死瞪着他。我就知道这货会来这招! 他风骚地露出一口白牙,反射着太阳的光,还夸张地闪了一下贼兮兮的白光,谄媚地凑到我耳边说:“那天做的河鱼煲不错、乡下的野鸡汤味道也好,今天晚上我想吃,你懂的……” 我炸毛了:“要吃鱼自己下河捞去,要吃鸡自己上山打去,以为老子是你佣人呐?” 星辰撇撇嘴,马上变成小媳妇儿状,咬着指甲道:“没有感恩之心神马的最讨厌了!” 我本来想质问他你对我有什么恩,可是一看到他与雪夜肖似的脸,心又软下去。 唉,算了,看在雪夜的份上,不和这二货一般见识。 雪夜啊,一点也没有大神的架子,是个很温柔的大人呢。 只要一想到他,我的心变得柔软极了,像是漫步云端。 我放下盾,卷起裤脚,去拿小渔网。 兽身潇洒地一拍胸脯,说山上捉野鸡的事就包在他身上。说完给自己装备了一张弓箭。 我奇怪地问:“兽身大叔,不是只有猎人才会有弓箭吗?” 兽身像遇见白痴似地答我:“难道你不知道战士除了装备单手剑和盾牌,还有个远程的武器?远程上装备可投掷的武器,或者弓箭。” “我真不知道……”因为我们镇子小,骑士多如狗,靠谱的战士本来就没几个,我们当年上体育课,也就一人发个木剑、木盾、长矛,我真还没见过有战士装备弓箭的。 “烧小饼你还真是奥特曼。”星辰都忍不住在旁边吐槽了。 “奥特曼又是什么?”我愣住了。 “OUT—MAN!”他一脸“我该拿白痴怎么办”的表情。 其实我是想问下什么是“OUT”,不过看他恶心的表情,又放弃了。 算了,我以后有空查“万事”。 见兽身取出了个箭袋,弯弓搭箭,我又忍不住问:“若是战士都可以用弓箭,那还要猎人这种职业干什么? ”兽身也像听到笑话似地,豪迈地哈哈大笑道:“虽然我也可以用弓箭,而且猎杀一打野鸡什么完全不在话下,但是要取代猎人是完全不可能的,猎人手里的弓箭可比我这把威力要强千百倍。我们是靠主手刀斧加盾牌攻击的,远程只能算补充,而猎人吃饭的家伙就是那把弓。” 我仔细看了看兽身的弓箭,看起来非常强力,于是对他所说的“比这强大千百倍”的弓箭相当感兴趣。那该有多强! 星辰激动地说:“可不是,伍歌的箭超帅超有型!兽身这把和他比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不是一个档次。而且伍歌绝对可以PK三个兽身没难度,我以前见他在竞技场里1V5个高手,最终完胜!他先把奶萨陷阱了,又用宝宝拖住战士,沉默射击了法师,又把二个骑士分别秒杀,最后个个击破,一一解决掉五人,太强大了!” 伍歌是泽尔国青年一辈里排名第一的猎人,神一样的猎人,他能不强吗?还用他解释?还说得这么激动! 我嘴角抽动,看着唾沫横飞的星辰,觉得星辰一定是传说中的脑残粉,一说起偶像就忘乎所以、情不自禁。 一开始Cosplay了帝痕,现在对伍歌赞不绝口,还是个哥控,我和雪夜说两句话他也要吃醋。 现在的问题是——他的偶像到底有多少? 我在心里列了个单子: 泽尔国青年一辈里最顶尖的人物: 牧师——雪夜 圣骑士——帝痕 法师——守护 猎人——伍歌 德鲁伊——鹌鹑 战士——法律 术士——无尽 盗贼——雪猫儿 萨满——碳十四 我就不信星辰这货能老少通吃,和谁都有一腿。说起列位大神如数家珍,就像说起他家后院的花花草草一样亲切简单。 当然很多年后,我泪流满面地接受了星辰这男颜祸水的事实,再回想现在这个时刻,觉得自己好傻好天真呐! 这是后话。 第18章:裸奔的百小生 今天收获颇丰,我提着半蒌渔获,开始下厨。 正一入厨房,直把我吓得够呛! 淅淅索索——一只不明生物正在我厨房里鬼鬼祟祟地偷东西。 难道是硕鼠? 我再定睛一看,好像有撮红毛,难道是狐狸?还是黄鼠狼? “谁?”我大喝一声。 “别打,别打,我啊!”略微有些熟悉的声音,像是在哪听过。 接着露出一张脸来,再看分明了,居然是我在“雏鸟圈”里见过的那个红头发青年。 这就奇怪了,他怎么会出现在我厨房,而且正把剩菜粥喝得一滴不剩…… 看来他是个不挑食的好孩子。这野菜粥就是因为兽身和星辰嫌难喝才会剩下,估计已经放得发酸变质了…… “你怎么会在这?”我问他。 他一看是我,显然也松了口气,收了惊惶的神色。马上自来熟地凑了过来,一脸巴结地说:“烧饼,烧饼,原来是你啊,吓了我一大跳。”这模样就像遇到了久别的战友。 他这一出来不打紧,我发现他狼狈不堪,全身上下光溜溜,就穿了一条树皮裤衩遮羞,身上看着肮脏不堪,像是泥地里打过滚,又像是被人棍棒交加过的效果…… “你怎么会搞成这样?”我皱眉问道。 “尼玛,别提了,得罪小人!”他现在不客气地在我的地头乱翻着,企图找出别的吃食。 可惜这几天我和星辰闹别扭,除了野菜粥啥也没置办。 “还有吃的不?桶里是啥?” “生鱼!”我拿给他看。 “饿,嗷嗷饿,看在我们战友一场,整点儿吃的吧!现在一头大象都吃得下!“他两眼泛绿光,我有种被饿狼盯上的错觉。 我只得马上蒸上饭,又开始弄河鱼煲。 他在一边也不停歇,两眼梭梭地望外瞧,生怕有人追来,又问我:“烧饼,有衣服吗,借我一身。” 我只得帮他拿了身衣裳让他随便穿上,这么裸奔也太失体统了。 他一边胡乱穿上一边千恩万谢。 “我说,你怎么搞成这样了?”我忍不住问。“你说的小人是谁?” 他系好裤带,一边念叨着“扣不上”。然后答我道:“能是谁,就是上次去邀请你加入竞技场队伍的那个货呗!坊间早说了他是个睚眦必报的家伙,可我还非淌了这趟混水,失策了!” “你说的是星辰?”我问他。 我终于想起来当时星辰和我说过,这个家伙是个烦人的狗仔队,然后星辰怒气冲冲地冥想,大约是黑他系统去了。难道? “星辰?他真的叫星辰?”他严肃地抓了我的手腕问。 “是啊,这是他告诉我的……”我觉得有些奇怪。 “难怪我会这么惨,尼玛的现在我死也瞑目了……我就说谁能把我整得这么惨……”他一边咬牙一边眼睛发着疯狂崇拜的光芒。然后突然神经质地一笑道:“嘿嘿,没事,我这辈子能见着星辰大人的真人,而且离得这么近,虽然他蒙着面,但也知足了!” 我觉得这孩子大约脑子被烧坏了,又怒又笑的。不知道要闹哪样。 “话说,你是谁?你怎么会跟踪星辰到这里来?然后还把他惹恼了!”我试图理顺这些关系。 他道:“我叫百小生,是当今八卦大王‘百晓生’的徒弟,在京城我也算是号人物。其实我是想找出帝痕的那个神秘基友是谁,这事是我们师徒一直跟进很多年的大Case,然后我偷翻师傅的信箱找出来这个线索,本来我师傅都不敢跟进,怕惹出大事。话说他不敢跟,这泽尔国也没人敢跟,可我就是不信邪,这不,我跟来了这里,然后居然被我发现了惊天的秘密……” “呃?”我好奇地盯着他泛红的眼睛。等下文。 不料他却嘎然而止,神秘地压低声音说:“烧饼,这事我不能再说了,总之我的下场你也看到了。我的系统被黑到瘫痪,银行负资产,负号后面的零数不清楚,然后我被银行的收款员到处追,一身衣服也当掉吃饭了,路上还被狗追,被村民当乞丐追打,苦逼不解释……沦落到这步是我咎由自取……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黑客,而且是泽尔国最厉害的黑客……” 我抽抽嘴角,没想到星辰害起人来还真不手软,把这孩子害到裸奔了都……如此看来他对我倒也不赖了。果然有对比才知差别啊! 我好心地给了他一碗饭吃,他又把那煲鱼吃了个精光,然后有些感恩之心地说:“烧饼,你是个好人,我要继续逃亡了,感谢你的衣服和饭菜,放心吧,只要我逃到京城就能活下来了。” 我也只能点点头,心中暗忖着:狗仔工作者果然很辛苦啊有木有! 最后要走的时候我还塞了点铜板给他,他感动地似乎要哭了。 然后他死命地抓抓头发,像是下定决心似地对我说:“烧饼,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惹上星辰这样的人,但是如果有可能,一定要和我一样跑得远远地,否则一百条命都不够死的,你懂了吗?” 我正要回答,突然窗外传来兽身的声音:“野鸡打回来了,烧饼!” 正是兽身打猎归来。 百小生往外盼出头微微瞄了一下,大惊失色,失声道:“这人是兽身,是雪夜身边的随从。雪夜……难道那人不是Coser,是真的雪夜大人?星辰、雪夜一起来了?” 他的样子像是惊恐万分。 “是的,雪夜应该是传说中那个大人,我看过他出手。”我回答他。 他立马面如死灰,往后门逃窜而去。 临走前嘀咕道:“烧饼你自求多福吧,惹上星辰最多和我一个下场,要是连雪夜你也惹上了,怕是一万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我耸耸肩,心道:“狗仔们说话还真夸张,夸张职业病啊!” 雪夜大人这么温柔,有他说的这么恐怖吗? 第19章:烈行者的铠甲 百小生的事情过去不久,我的生活还是相对平静的。 整日在星辰的嘲笑下,兽身的鞭策下开始努力学习新技能。 我还记得雪夜的鼓励,他都说过了,后天的努力比先天的天份更重要。那我还有啥说的,坚持不懈呗! 一个月飞快地过去,马上就是大限之日。 心中忐忑。 还好雪夜大人帮我打造的新装备已经提前出炉。 新装备自然没得说——棒! 我这辈子还没穿过这么高级的东西,就像一农民第一次喝上XO,乡下妹子第一次用上DIOR。心中的幸福感无法用语言形容。心中除了激动就是崇拜。大神果然是大神啊! 连星辰这么挑剔的货都赞不绝口,拿出相机给我拍了N张照片留念。 我穿着轻便、坚固、强悍的铠甲,觉得自己立即由菜逼升格为变形金刚,一股豪气油然而生。 难怪网上的铠甲商的广告词是:纯爷们,应该有这么一套牛B装!你,值得拥有。 我现在傻乐呵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居然呆呆地上去“强抱”了一把雪夜,直把身边的人都吓愣神了。 雪夜从善如流、淡定地让我抱了好一会儿,面上也挂着轻笑。直到后来我回过神,才不好意思地呵呵傻笑起来。 唉,不要太幸福哦! 星辰一边拍照一边教我摆Pose,还专门看看我的头盔说:“这个设计的太别致了,刚好挡住你耳畔的那个记号,现在你看起来也像个美少年了,不错不错。” 我照一照镜子,这才发现头盔的设计非常人性化,刚好露出我的眼睛、鼻子、嘴巴、下巴,却巧妙地遮盖住了我的双颊,那两片护甲一直延伸到脖子,形成整体的弧线型。 上次说我“小码战士”的那个工头也凑过来说:“别小看这个设计,如果是懂行的便知道这种‘曲身一次成型’有多难打造了,要知道这形状要完全贴合人的脸线和所有线条,差一丝一毫都会戴得不舒服。” 我摸了摸盔甲,冰冷有质感的金属正完美地贴在我的脸上,掩盖了我身上的缺陷,保护着我的颈部动脉。 兽身却别有深意地看了看我,然后对雪夜小声道:“大人,这好像是复古怀旧款战士铠甲。” 我一愣,也明白他的意思。 的确,现在这款的设计并不是最入时的。现在年青一代里最知名的战士是“法律”,他身上的装备与武器也成了最时兴的款式。就像我之前的木斧子便是照他用的样式仿制成的。而法律和兽身差不多的身形、高大威猛,身上的铠甲也重量惊人,一般的人穿上去已经很吃力,要正常战斗那简直不可能,就别提我这样的小身板了。 而烈行者…… 烈行者是现在这一代更早一代人里战士中最顶级的人。那一代里和现在的一代一样,全国都会在每个职业里推举出一个最优秀的竞技者,当时的战士被称为烈行者,是一个狂暴战士,而且是个女战士。 其实在许多历史钩沉的论坛里,有人贴过那九个行者的照片。 烈行者、风行者、云行者、幻行者、灵行者、术行者、雷行者、圣行者、潜行者…… 那九个职业,共有九个最强大的人,共同保护着泽尔国唯一的“智者”。 听说他们这九个人在幼时便被皇家训练,七八岁便在一起,一直到了三十岁左右才解甲回乡,而后来的故事也是一笔难书。现在这些行者里有的人还活着,把持着泽尔国的大政、成为元老。还有一些培养了现在的雪夜、法律、帝痕等一代新人。但还有一些只能在国家博物馆里化身为石像,展览千年。 例如烈行者,默默地立在石像的最前列,双眼紧闭,双持巨斧,气场强大,身上正是我这套铠甲一样的样式。 也难怪兽身会突然想到我这身铠甲眼熟,立即想到烈行者那一身了。 毕竟烈行者是战士职业心中的大神,幼时一定站在巨大的石像下暗自崇拜了好多好多年,那一身铠甲自然也熟烂于心。 雪夜也点点头,回应了兽身的猜想:“是的,烈行者是一位女性,所以她的铠甲不像法律和你身上这套这样沉重,烧饼本身高量不足、力量也有限,我觉得烈行者那身铠甲很适合他,所以在设计中借鉴了他的款式和金属含量。现在他穿起来应该轻便许多,相信会事半功倍。” 我星星眼地望着雪夜大人,激动地说:“大人,太谢谢你了,这套装备我太合适,太喜欢了,我要怎么感谢你?” 雪夜居然露出罕见的幽默,轻扬嘴角道:“你刚刚不是已经抱过我了?” “那个嘛……”我羞射了。 “好了,帮我打赢那场比赛,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他摸摸我的铠甲,指尖在那上面流连了一阵子。 我总觉得他的眼神有点怪,像是那铠甲上有什么他舍弃不了的情绪。 不过也对,这是打不眠不休打造了一个月的产品,就像自己的呕心沥血之作一样。他心中一定对那身铠甲定然有难以言喻的情感吧。 星辰有点泛酸地在旁边大叫:“讨厌,难看死了!” “哥你什么时候给我打造一身装备啊!你不要太偏心啊!我可是你亲弟弟,帮外人都不帮我弄,搞哪样啊!”他炸毛了。字字句句都是羡慕嫉妒恨。 第20章:比星辰更强大的黑客 “以前,当你还一身破烂时,你最多只能算个菜逼。” “自从穿上了我哥给你亲自打造的铠甲,你就成了纯傻逼。” “看,就是这种笑!傻得冒烟,知不知道自己多欠扁?” 星辰一个人在旁边剧烈地吐槽着,我无视他,继续快乐地练着技能。 破甲、破甲、杀杀杀! 明天就要比赛了,不过我压力并没自己原先想象的大。 因为雪夜摸着我的肩对我轻声说过:“别怕,烧饼,一切有我。” 多温柔的大人啊…… 我胸口冒着粉红的泡泡,美滋滋地挥着剑。 现在我的剑超帅!超帅哟! 听说是钛合金造的剑身,剑刃用纯铁手工打造,剑柄上还篏了块红色的宝石,星辰说这宝石原先是雪夜腰带上的装饰,却居然舍得把最大最亮的一块给我装到剑柄上,说起这事,他气得要命。 看着星辰很生气,我居然觉得很开心。果然我变态了、邪恶了? 这该死的哥控,滚边玩泥巴去吧! 不过到了晚上,星辰漂亮的脸蛋还是没有因为丰盛的晚餐而变得轻松起来。 如果是往常,他一见到好吃的东西就会眉开眼笑,这太不像他了…… 看着他一副便秘脸,我也觉得吃得不开心,于是出于人道主义地问了句:“星辰,你肿么嘞?” 星辰见我三天没理他,突然对他嘘寒问暖,绿眸变得水光盈盈,似是眨着泪星子。 “烧饼,你太体贴了……你怎么看出我有心事?” 尼玛,这能看不出吗?都脸都臭得堪比臭豆腐,这张便秘脸活像一星期没蹲成功的样子…… “其实我不开心有很多原因……”他开始漫长地吐槽。 “首先,我哥对你好,对我不好,这你是知道的……我现在后悔心血来潮跑出来……拯救你这小2B,而且还带了我哥来。我太傻了,我引狼入室,没想到你样子这么单纯居然还会挖劳资的墙角……坑全家啊……” 我囧在一边发起抖来。 “然后,无尽和碳十四那两个天杀的玩意儿居然跟到这里来了,还要挑战我哥,内讧啊,赤裸裸地内讧啊有木有……这两个货已经来了,那帝痕他们还会远吗?不敢想啊!” 我偷偷地看了一下强力吐槽党,开始后悔刚刚那么一句人道主义的询问。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问,该干嘛干嘛去。 现在明显我快要被星辰的口水淹没了…… “最TM受不了的事情是……”他突然卖了个官子,全身委顿起来。 认识他这么久,他时刻都像只骄傲的孔雀,浑身每个细胞都有着上帝一般的优越感。还真没见他这么沮丧过。 我突然有点好奇,于是嘴贱地又问了句:“到底怎么了?” 他的眼角下垂,可怜巴巴地托着下巴告诉我:“我受伤了,作为泽尔国最伟大的黑客,我吃瘪了!真是不可原谅啊!” 啊?这倒是新鲜事儿。我期待着他自动往外倒下文。 “高、富、帅已经不能概括本人,因为本人是美丽与智慧并重的,智慧,你懂的!在黑客这个行业,我要是说自己是老二,没人敢自称第一!但是现在这情况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到底怎么了!”我不耐烦地嚷着。 “咳,是这样的……”他坦白道:“从前几天开始,我已经黑不进你的系统了,就在我上次洋洋得意说我看了你裸照,看了你信件没多久之后吧……” “啊?有这样的大好事儿?”我欢迎地鼓起掌来! 卧槽,真强大啊,居然有这样的善人干了这样的善事!我最近果断人品嗷嗷,好到爆棚啊! “你不明白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进你的系统一向如入无人之境,就像骑着野马在草原上狂奔,突然有一天,我居然只能在外面干瞪眼,再也不能到你的裸照文件夹里用放大镜寻找你童年的小鸡鸡,不能看你和那个什么长腿叔叔倾诉你对他的崇拜之情,这让人多么沮丧你明白吗?” 我面色铁青地瞧着他,尼玛我真想一剑破了他的蛋! 他又不依不饶地继续说:“好吧,我承认现在泽尔国有个神秘的黑客,比我更厉害。这半个多月我和他斗法了一百多次,我进攻,他防守,但直到现在,你的系统依然固若金汤,我没办法攻破,所以我只能承认自己输了!” “真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我只能偷偷笑得肠子打结,敛了敛表情,假装同情地摸摸他的肩。 星辰啊星辰,你终于遇着敌手了吧! 我心中乐翻了天,终于可以恢复与长腿叔叔的通信了。 第21章:给长腿叔叔的信 亲爱的长腿叔叔: 很高兴可以和你恢复通信了。 先前我这里出了点小状况,寄信系统瘫痪,所以未能每周写信给你,太抱歉了。 谢天谢地,现在系统终于恢复正常,往后再也不用担心…… 在这一个月里,我经历了一连串的传奇事件,那是先前绝对料想不到的。 上次写信和你提到,我要去参加职业生涯里第一场比赛,后来,我去参赛了。 我不但参加了,而且还赢得了比赛。但是奖章我可能要迟一些才能领到了,但是请别为我担心。 长腿叔叔,你一定想不到最近我遇见了谁吧? 对不起,我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兴奋与激动,虽然这样会让我显得失礼。但是我依然忍不住要告诉你——我遇见了雪夜大神。 这中间的关系一言难尽。 大体说来我要感谢另一个叫做星辰的黑客。 虽然他不请自来,把我的生活搅得一团糟,但是他的哥哥是雪夜大神呢! 我是多么幸运可以遇见他啊。不但认识了,而且非常荣幸地成为了他的队友,更让人想不到的是——他亲手帮我打造了一身装备,还有武器。 雪夜大人是多么温柔体贴的人啊!我感觉这一切都像做梦一样,幸福的不真实。 请长腿叔叔分享我的快乐吧! 好了,我马上要去练习了,而且明天就要上战场,进行新的战斗。虽然对手是当今最强大的术士和萨满,但是我很有信心,这是雪夜大人给予我的信心。 有许多话要和您讲,但是容我下封信再细说吧,祝叔叔身体安康。 爱你的,81号 ****** 回信很快就收到了,和往常一样,很简短、很励志。 亲爱的81号: 很高兴收到你的信,听到你的传奇故事,真替你开心。 很高兴看到你踏出职业生涯的第一步,很高兴看到你不断进步,很高兴知道你正在幸福之中。 接下来的战斗,要更加努力。我会在远方为你祈祷。 你的,长腿叔叔 第22章:二南与二傻  我一边高兴地收发着邮件,一边收拾着小包袱。 星辰越到开场前越是面色阴沉,心事重重。连那风骚的羽毛面具都忘了戴。 反倒是我和雪夜一脸轻松。 我看着雪夜又戴了那副面具,奇怪地问:“雪夜大人,这次和你比试的不是您认识的人吗,为何还要戴面具?连星辰都不戴了。” 雪夜拿开他的面具,摊开来展示到我面前道:“这不是面具,这是我的武器。” “武器?”我汗。这就是一面具,怎么还就是武器了? 我知道一般牧师可以拿精神类的锤、匕首、法杖等,但没想到面具也是武器。 雪夜似乎知道我的疑问,解释道:“我的武器叫‘灭世者的面具’,你看……” 他把面具往我眼前推了推,我看到面具里有一行小字:“即使死去,他的余威犹在……” “其实它是一个法杖,只不过模样长的不像平常的法杖而已。”他轻笑,然后把面具稳稳地扣回那张俊美的脸上。 “我记得牧师也是有远程的……”我弱弱地看着他赤手空拳,不由忧心忡忡。 他伸出右手,只见中指上有一个指环,华美无匹,正闪着荧荧的紫色光。 “这是我的远程魔杖,叫‘佐兹诺之指’,所以我是有武器的,你别担心。”他像是有读心术,马上给我吃了颗定心丸。 我终于松了口气,捏紧手里的圆盾。 星辰这货估计也就打酱油,这场比试还得靠雪夜,还有自己。 真没想到雪夜居然有孙悟空一样的爱好,喜欢把武器变形成这样的器物,而没有和其他的牧师一样,左手拿着长柄法杖,右手握着短柄魔杖,看样子气势汹汹,其实外强中干。 难道雪夜已经到了一定程度,完全可以无招胜有招? 这太有可能了。 想到这里,我又更崇拜他了。神一样的戒律牧啊! 当然我的神游没有坚持多久,因为很快我们站到了竞技场中。竞技场外人潮涌动,就算是我们这个镇子倾巢而出也没这么多人,想必是来了许多外乡人。 我站在最前面,蔫巴巴的星辰与我并肩而立,雪夜站在我们后面不远处。排成了个倒三角型。 而一看着对面的阵容,我傻眼了! 我看见了一脸怒气的白兰舟。我没想到这3V3的组合里,另一个不确定的人物会是他。两个大神选中的另一个配角,居然是这位我熟悉的家伙。而他在我们镇来说,的确是非常强大的青年竞技者。星辰肯定打不过他。 除了白兰舟,另外的两个人应该是传说中的最强术士“无尽”,还有最强萨满祭司“碳十四”。 我一看职业装,立即可以分辨出二个人。 那个一身蓝色术士装的一定是“无尽”,只见他身形枯槁,一副快要精尽而亡的模样,瘦得不成人形,只有一对眸子是清亮的,正饥渴地盯着星辰看,样子别提多猥琐了。 另一个穿着绿色萨满装的肯定是“碳十四”,模样还挺周整,就是脸黑得厉害,真如黑碳一般,衬得眼白和牙齿白得惊人。他傻乎乎地瞧一瞧星辰,带点儿羞涩,又怯怯地看一眼雪夜,再把眼神缩回去,显然有些忌惮雪夜。 “星辰,星辰,哥来啦!”无尽快乐地给星辰一个电眼,又送了一个飞吻。 星辰炸毛地道:“你们俩跟来干什么?看我怎么整你们!” 无尽快乐地咧着嘴道:“来吧,尽情地鞭笞我吧!” 碳十四倒是老实许多,但是有点天然呆,认真地说:“星辰,你还是老老实实回去吧,我们这回就是来劝你回去的,别把小事弄大了,到时候不好收场。” 星辰气急败坏地嚷道:“死也不回去,好不容易逃出那个牢笼,休想让我回去!而且我哥在这里,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无尽和碳十四又看了一眼雪夜。雪夜什么话也没说,甚至一点更表情也没有,直让人猜不透他的立场。 碳十四又道:“星辰,我们也是为你好,你这逃跑的事儿,帝痕气得要命,我们才自高奋勇地说过来处理,你也知道若是把那几个家伙惹来了,准是世界大战……” 雪夜一扬嘴角:“我又不怕他们。” 碳十四委委屈屈地说:“可是大家都是兄弟,也没必要因为小事而自相残杀。” “可是我不觉得我弟弟的自由是小事。”雪夜说着,眼睛突然变得幽黑可怕。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样杀气腾腾的目光,所以不由哆嗦了一下。 碳十四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只听雪夜干脆地说道:“来了竞技场,废话少说,先练一场看看,让我帮你们验验一下这三年都退步了多少。” “输了这样你们也好回去和帝痕他们几个交待……”他又说。 这自信,太张狂了。我开始对雪夜重新认识!没想到原先我以为温柔宽厚的人,到了竞技场上如此霸气。 无尽苍白的脸变得更苍白,碳十四黑锅一样的脸更黑了。被气的不轻,我估计。 “三年不见,切磋一下是必须的!”碳十四轻一捏诀,只见他身边出现了一个硕大的火焰,有两人多高。那火焰慢慢聚出个强壮的人形。 我知道这是萨满的宝宝,人称火元素,只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个头这么大的一只,难道主人强大宝宝就会正比例地强大吗?这个有待验证。 “我招了二傻出来,你也招二南出来吧!”碳十四对无尽说。 无尽只得心虚地傻笑了一下,也把自己的宝宝给招唤出来。 无尽的宝宝应该是只魅魔,我也见过术士的魅魔,女王范儿,丰臀肥乳,媚眼如丝,暴胸装、吊带黑丝袜,长鞭高跟鞋…… 但是无尽的魅魔……太让人吃惊了! 额滴神啊! 不光是我被震惊了,我想雪夜和星辰也都吓了一跳。 连碳十四都捂了脸,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 ——那货的魅魔不是个风骚的女人,而是个男人。 是男人就算了,长得居然和星辰一模一样! 而魅魔天生风骚妖娆,风情万种,此星辰非彼星辰也! 有了对比,我才知道正版星辰多纯洁了…… 那个叫“二南”的魅魔太犀利了!一招出来就开始骚首弄姿,跳起钢管舞来,他模样和星辰一样漂亮,穿着却更加大胆,黑丝半透的衬衣,紧身皮裤把身材毕露无遗,加之舞动的节奏热辣,动作勾人,长鞭啪啪地甩得山响,直把观众都看得流鼻血…… 我听到星辰咬牙切齿的声音,接着他终于爆发了:“无尽,你丫给我解释看看,这怎么回事?” 无尽干瘦的身子轻抖了一下,脸上露出猥琐的微红,羞涩地说:“短油,就是你看到的这么回事嘛……魅魔并不是一成不变的,特别像我这样高阶的术士,魅魔的修为也与日俱增,不断进化,你也知道魅魔最长处的技能是魅惑人心,所以她就不断进化成我喜欢的样子……” “喜欢你妹啊!”星辰磨着牙,开始飚脏话。 接着省略二人舌战五千字…… 总之还没开打,二边先开骂。 碳十四只得和他的宝宝“二傻”傻B兮兮地蹲在那听骂,看来他这样的正经人儿和无尽混迹在一起也不容易,想必日日都要受这等折磨,早习己为常。 我走到雪夜身边,弱弱地问:“这二傻与二南怎么样?是假把式还是真能打?” 雪夜回答道:“这么说吧,二南抽你三鞭,你就挂,二傻拍你三掌,你也挂。” 我都快吐血了,只得伸出手指尾纠结地总结道:“那这二个宝宝过来一起拍我一下半,我就得挂了?卧槽,这什么宝宝,岂不是比主人还强大!” 雪夜老老实实地看了我一眼说:“那倒不是,如果是碳十四和无尽,他们不需要一个技能已经可以秒杀十个你了。这两人都是输出职业,俗称重炮,伤害力超乎想象,连我也要忌惮他们三分,他们的宝宝自然不可能比主人强。比主人强的话,他们就不叫仆从了。这种主仆的契约本来就是建立在主人的绝对强大、仆从的绝对忠诚之上。” “那……那我还来送死?”我简直要昏过去了!在大神的夹缝中生活,真需要勇气。 “你穿了我亲手打制的铠甲,应该可以再撑得久一些,二南和二傻一起上,拍你八下你才会挂。而在第八下之前,我会奶好你!” 我又活过来了! 什么?他刚说什么?他刚说什么? 他说,他会奶好我! 我擦,因为这一句话,我可以立即去死,绝对不皱一下眉头! 第23章:多么腹黑滴银! 我被那句话感动地眼泪哗哗地,全身都软了…… 不料雪夜却突然走到我身后,开始和我耳语:“想赢的话,咱们得计划计划……”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难道我们不是准赢吗? 雪夜漆黑如墨的眼珠深深地瞧了我一眼说:“放心,只要一切按我的计划,准没事儿。” “什么计划?”我问。 他瞧了一眼对面的三人,不,是五人。 怒气冲冲正瞪着我的白兰舟,精尽而亡长相的无尽,还有天然呆的碳十四,还有他俩犀利的宝宝——火元素二傻、魅魔二南。 瞧了一会儿,我自己刚刚爆棚的信心又收了回去。我们这仨里就雪夜一个能打的,带着二个废柴,相当于1V5,这有胜算吗? 雪夜慢慢地分析着:“先要离间对面的三个人,无尽与碳十四都是我们一道训练、一道长大的,几乎形影不离、很有默契,所以就得从那个骑士下手。” 他看了一眼白兰舟,白兰舟正在瞪我。 “一会儿开始了,我来对付碳十四和无尽,让星辰和白兰舟纠缠一会儿,你抗着那两个宝宝……”他说。 “你怎么肯定他们会这样进攻?” 雪夜轻笑了一下,相当自负地说:“无尽与碳十四的计划里一定是他们俩对付我,让白兰舟先灭了你,最后只剩下星辰,他俩可以逗着星辰玩儿,不可能真对星辰下手,他俩舍不得……但白兰舟一定会先砍星辰不砍你,所以他会率先不听指挥,这样他们内部就先乱了。” “那你怎么肯定白兰舟一定会先砍星辰呢?万一他先砍我呢?”我忧心地问。 “他不会的,就像那俩人不舍得伤星辰一样。而且我可以保证他会按我说的做……”他说完这话,戳了戳星辰的背,悄声说:“小辰,过来……” “神马事,老子骂得正爽呢……”星辰不奈烦地转过头来。 “你过来,对烧饼做个亲热的动作……”他下了奇怪的命令。 “那尼……”他虽然觉得奇怪,不过还是过来了。然后问:“什么尺度?” “让对面那个白痴少爷吃醋就可以了。”他用下巴指了指白兰舟的方向。 “懂……”星辰贱贱地一笑,过来对我一个大熊抱,然后啵地在我脸上啃了一大口。 我还来不及躲闪,就被丫给吃得一口,脸都涨红了,气极! “行了行了……”估计连雪夜都没想到星辰这么豪放,把他一把推开,把我解救了出来。 “尺度过了,这么下去等下五个都要围着烧饼K了!”雪夜咬牙道。 果然,现在白兰舟气得眼睛都要喷出火来,直瞪着星辰,仇恨值满格。 我现在终于明白雪夜的计划了。多么腹黑滴银啊! 只见白兰舟再也忍不住怒火,率先冲了过来,和星辰缠斗起来。 毫无疑问,碳十四和无尽面色大变,冲口喊道:“白痴,叫你别打星辰,先砍了那个矮个子战士……” 但哪里还拦得住,星辰正穿着那套帝痕的铠甲充牛B,和白兰舟打得不亦乐乎。惩戒骑对惩戒骑,这是场磨人的战斗,虽然星辰技术差,但胜在装备好,也算能补拙。 雪夜悄声在我耳后道:“烧饼,你放心,那两个宝宝拍不死你,我会不断给你加血,你只管记住一件事!” “什么事?要我砍谁我就砍谁,你尽管吩咐。” “呵呵。”他笑了一笑,又道:“你砍他们是砍不动的,但是一会儿碳十四会插四根棍子,你在第一时间把那四根棍子斩掉,就行了!” “棍子?”我不解了。 “萨满的图腾。”他又道。“依我对他的了解,他会放出四种图腾——颤栗、地缚、法力之泉、火元素”。 “先砍哪个?”我弱弱地问了一下。我这一刀一个,也得砍四下。而且以我这水平一刀能不能砍掉一个还是问题。 “先砍颤栗,因为我与术士的对抗在于恐惧术的对抗,他恐惧我,我恐惧他,如果让这个图腾存在,我就控制不了他们。” “好……”我点点头,又问:“哪个是颤栗图腾?” “会震动那个棍子。”他微微抽动了一下嘴角。 “接着哪个?” “接着你砍那个炽红色的图腾,你别看二傻很强大,但你只要打掉火元素图腾,二傻就会消失。” “就这么简单?”我不解了。 “就这么简单,但是有许多人偏偏不懂,白白被一只傻瓜型火元素给拍死……接着你砍掉其余的图腾就行,你的目标就是一直不停地砍掉他放出的图腾,一直撑到最后一刻。” “好!” 我们在说话间,已经开战了。 第24章:果然不出所料 雪夜率先一挥指,一道结界设成。 很久之后我才知道这是牧师所设的恐惧结界,可以抗恐惧。 接着他沉默了碳十四。 碳十四是他们队伍中的治疗,这相当于一剑封喉。 然后他开始与无尽单独对抗。 无尽现在一脸严肃,身上弥漫出诡异的灰紫色,一个硕大奇异的黑球从掌中搓出,越来越大,如煤球一样,散发着邪恶的烟雾,如暗影、如箭一般飞快地向雪夜袭去。 雪夜迅速给我和他套了个圣盾,硬生生地接住了他这一招。 其实他可以躲闪的,但是他必须腾出时间来治疗我。 果然不出所料,二傻和二南直奔我而来,就算我开了盾墙,努力用小圆盾抵抗攻击,收效也并不大,生命值掉的很快…… 圣盾很快破了,那两个宝宝的攻击力很惊人! 还好雪夜的治疗都非常及时,总在最后一刻给我瞬间满血。 无尽一边搓着煤球,一边讥讽道:“雪夜,没想到你万年不治疗,现在为了这弱鸡战士居然用上了大招!” 后来我才知道他说的这个大招是戒律牧的杀手锏——苦修。 这是个逆天的技能,几乎可以力挽狂澜。 任何治疗效果都是缓慢渐进的,只有这一招——最优秀的戒律牧才能修练出这一招,可以让人直接由零点变成满血状态,让所有治疗者都望尘莫及。 我听了这话心中有些激荡,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一路小跑,借着自己满血状态,马上过去呼呼呼地砍了那四根图腾。 其实图腾不像人,它们没有生命,也不可能自我治疗,像砍树一样,还是相对容易的。 而这一下,我再回头,真发现火元素二傻已经消失了。 果然如此!火元素图腾消灭,火元素也会消灭。他们就算再强,也只是一个宝宝,就像一个幻影和魔魇一样,不过是个障眼法。 我和雪夜对视了一下,雪夜面有得色。碳十四却恼羞成怒了,居然一捏诀,向雪夜遥遥一指,雪夜居然瞬间变成了个青蛙。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雪夜变得比我鞋还小,欲哭无泪。 尼玛,别在这时候掉链子啊! 把大神变形了叫我等草民情何以堪啊! 碳十四这下得意了,黑碳一样的脸蛋浮现出十足的优越感,从掌心搓出一团火焰,变成一个巨大的火球,向我的胸口直推过来。 我本能地用盾挡了一挡,没有成功,看来我的盾术还不到位,我被火球推着走了好远,最终还是硬生生地挨了,生命值快要跌至零点。 正在我趴在地上如一条死狗一样时,雪夜突然及时地变回原来的形态,立即给我上了另一层保护。但这与圣盾又有所不同! 因为现在无尽和碳十四都在集火我,但我却一点血也没掉。 比圣盾更厉害的是什么? ——是痛苦压制! 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总之当时我活下来了,这是我第一次见证一个戒律牧可以有多强大。 然后我看见雪夜的目光带着我不熟悉的狠厉,转向了对方。 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真正发威。 只见他仰天尖啸一声,直把对面的三人一宝宝全给恐惧得捂住耳朵,而我与星辰却毫无不适。 然后雪夜给我迅速地治愈,给了我一个安慰的眼光,开始呻颂口诀。 那是我所听不懂的诗…… 总之这诗念完之后,无尽突然像被抽空了灵魂,变得三魂不见七魄,突然用掌中的暗影箭直冲冲地朝碳十四发射而去。 碳十四一开始还愣了会神,直到发现自己被打到快残废,才恍然道:“唉,又被精神控制了,瞧你这点儿出息!” 不光是这样,二南也和主人一起,开始拿鞭子抽打碳十四。 这下全乱套了,自己人打自己人。只不过是因为雪夜一个精神控制的技能…… 雪夜嘴角突然轻扬,略显邪恶,然后一挥手指,一道紫色的光朝碳十四身上射去。 那像是一个吸取灵魂的光波,不断地抽取对方的生命。 碳十四这下被雪夜、无尽、二南这三个人围攻,很快便倒在疆场,死不瞑目地圆瞪着眼,一边念叨着:“雪夜,你精神鞭笞攻击力要不要这么变态!” 过了好一会儿,无尽终于醒了过来,发现倒下的碳十四,弱弱地说:“噢,NO!这不是我干的!” 然后,无尽开始与雪夜单打独斗。二南跑过来追着抽我。 我现在胆子早吓大了,也就和这个伪星辰缠斗起来。 二南放会儿电,趁我发愣的时机,就伸给我一鞭子,女王真是惹不起! 无尽与雪夜的PK也没持续多久,我没见雪夜用什么招,无尽就嗝屁了。无尽一嗝屁,二南就消失了。 无尽圆瞪了眼在地上唠叨着:“我不要活下去了,被你抽干魔法不能出招就算了,居然活活被魔杖扔死,你这纯欺负人,我不玩啦!” 雪夜耸耸肩,道:“是你们要玩的,我只不过奉陪而已。不过以今天的情形看来,你们这三年来进步并不明显啊!也不知道你们这些年都在干什么,太不长进。”说话的语气居然有点像大师兄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三年忙什么?忙着和你弟搅基呗。”无尽偷偷地嘀咕着。 我在地上躺着肚子都笑疼了。觉得无尽虽然猥琐,但还是挺幽默的。 这么看来,胜负已定。一切都按着雪夜的推算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丝一毫都不差。雪夜真神人也! 由此可见,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是有道理的。 我们这边早完事了,星辰那边却顶不住了。也对,他这样的假打式哪里打得过白兰舟那疯子。 “哥,救我!亚灭爹!” “你这么爱出风头,就继续在那挺着吧!”雪夜也不治疗他,也不管他,自顾地过去拉我起来,然后站在旁边看星辰挨打,说着不咸不淡的风凉话。 我囧囧地瞧着苦逼的星辰,心想:这货是哪里惹着雪夜了。雪夜今天可真奇怪。 雪夜淡定地伸出白皙的手掌,揉了揉我的脸颊,像是在帮我擦脸。 好像是刚刚被星辰啃了一口的地方。 第25章:树屋 那天的超级竞技赛之后,我一战成名。 所谓的超级竞技赛,就是有大神参加的比赛。只要竞技等级能超过150级以上的,就叫大神。 而星辰曾对我说过:无尽是220级,碳十四是216级。听说在泽尔国里能超过二百级的不超过二十人,可见本次竞技赛的等级有多变态! 但雪夜具体是多少级我不知道,不过看他刚才的表现,几乎是在单挑这二人,想必强大到没边了,不是我等草民可以望及的。 当时比赛结束,无尽和碳十四是被抬下场的。急救小组的那帮家伙屁颠屁颠地过来抬了这二人下场急救。白兰舟是被押下场的,因为比赛时间都到了,他还和星辰缠斗在一块儿。竞技场上我们还有三人站着,他们只有一人,胜负不言而喻。 白兰舟被押下去的时候,还狠狠地瞪了我好一会儿。我本能地打了个寒战。 看了我没出意的样子,星辰狠狠地上来捏了我一把,骂道:“奴性真强!” 没办法,我一直在白家讨生活,自然要看着这位大少的脸色过日子,习惯了。 当然,真开心的是我终于拿到了“童子军奖章”。我颤抖着从竞技场老管事手里拿到这块奖章,心中澎湃激昂,久久不能平静。 老管事是看着我长大的,这会儿也禁不住摸摸我的脑袋说:“真没想到小烧饼一进场就能拿着奖章,真是好运气!而且能和这样最顶级的高手同场竞技,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我点点头,抚摸着那块奖章,奖章的后面刻着米粒大的小字——您的勇气已被证明,前进吧! 我望一望雪夜,雪夜的眼睛黑如墨曜。满心里的谢字说不出来。大恩不言谢,说了反而矫情。 晚上我饭也不做,就直接跑到村外头的墓地里——玛尔拉奶奶的坟头,和她絮絮地说着自己这几天的经历,激动地挤着小眼泪告诉她——小烧饼终于出息了,让她看看我别在胸前的奖章。 接着我上了系统,给长腿叔叔写了封信,捷报通传,想要他分享我的喜悦。 说起长腿叔叔,听说他从很早的时候已经开始资助我了,我问过玛尔拉奶奶,问他为什么从来不来与我见面。 玛尔拉奶奶告诉我说,长腿叔叔是一位曾经征战过沙场的将军,后来退役了,但是有一只腿在战场中受了伤,所以不良于行,而且常年的战场生涯催残了他的健康。 这也是为什么我选择成为一位男护士,选择“救急、救护”为我的其中一个副业的原因。 我想有一天我长大了可以报答他,就像我看护着白家庄园的白老爷子一样。 而我之所以选择“烹饪”作为我的另一个副业,是因为玛尔拉奶奶说长腿叔叔不能行走,但是个积极乐观、热爱生活、热爱美食的快乐的坤士。我当时想:等我长大了,不但可以照料他的身体,还能满足他的胃,成为他生活方面的管家,那就真是十全十美了。 去完墓地,我没有回家,直接回了家后山的田地里。 我家后面有三亩薄田,是属于玛尔拉奶奶的。 奶奶死后,它们属于我。 那里种不了粮食或经济作物,因为土地不够肥沃,野草都很难存活长大。那块地方只有一颗巨大的菩提树。 听说那棵树有几百岁了,也许是因为那棵树已经吸干了那一处土地所有的营养,也许是因为他的枝叶太过庞大、遮天蔽日,所以树荫下根本种不了作物,总之这块地没有人要,才分给了我们这样的贫农。 对于农民来说,偌大的地里荒长了一棵不顶用的树,是很恼火的事。而这棵树对我来说却是天堂。 这棵树留下了太多回忆!小时候玛尔拉奶奶在树下收集着树叶枯枝做柴火,我就在树藤上攀爬着。后来我大些了,玛尔拉奶奶就帮我在树枝上做了个秋千,我可以在那快乐地荡啊荡…… 到了秋天,玛尔拉奶奶采摘着菩提树的种子拿到市集上卖,我像只小猴子一样自高奋勇地爬到树上帮她摘果。我记得她扬着脸慌张地叫着:“烧饼,别爬得这么高……” 我快乐地回答她:“不高,不高,就在你手边上呢。” 那些回忆夹杂着快乐,永远也拿不走。树在,它们就在。 我有点伤感地来到树下,心中有股奇异的感觉。风吹在我周身,铠甲淅淅索索地响着。 太阳慢慢地落下去,月亮淡淡地升起来。 日升日落,周而复始。 树叶长起来,又落下,一年一年。 而我的玛尔拉奶奶越来越老,直到变成一方浅浅的坟茔。 人类对于这个自然界,是多么渺小啊。 我慢慢地从树洞里摸出一段绳索,沿着绳索迅速地攀爬上去,比猴子还轻盈。 浓密的树中间,我建了个树屋。已经建了快十年。 小时候我对玛尔拉奶奶说:“真不想回去,要是能一直在树下乘凉就好了。” 当时她笑着说:“傻孩子,那你就建个树屋吧!” “真的可以吗?” “是的,当然可以!”她慈爱而宠溺地说。“要是有一天,能和烧饼一起住进树屋,整夜都在树下乘凉,再也不用回闷热的茅屋,那就太好了!而且要是你的长腿叔叔能到这里看看咱们的杰作,晚上透过屋顶的亮瓦无拘无束地看星星、看月亮,他一定高兴极了!” “嗯!”我自信满满地拍拍小胸膛,觉得自己的人生总算有点目标了。 后来的十年里,我们一直在建那个树屋,像是建造自己的秘密基地。 长腿叔叔寄给我的钱,我几乎全花在这树屋上。 买最好的木料、油漆、装饰、工具、铁钉…… 这十年来,我几乎自学成长,成为一个手艺精湛的木匠。而因为挪用了长腿叔叔的这笔钱,所以我还得去白家庄园打短工来赚学费。 不过玛尔拉奶奶却深深地自豪着,觉得不靠别人的救济、能自食其力,才是个真正勇敢的孩子。 很多年以后我才明白她叫我建树屋的目的,我学会了自尊、自立、自强。而那时候她却永远地离开了我。 直到现在,这树屋我还未能完工。我和她一起住进来的目标没有能够实现,太遗憾了。 我连夜挥舞着小锤子开始继续建树屋,月光如水,照在这幽静的地方。 不要紧,一定还来得及,一定还来得及!另一个愿望一定可以实现! ——有一天,我会让长腿叔叔能和我并排躺在我的树屋里,透过水晶一样透明的屋顶,可以看见星星在他眼前闪烁、月亮偷偷地由床头溜到床尾。 那一定是世界上最美好的礼物。 第26章:第一次住酒店 在树屋里锤锤钉钉了一晚上,到了拂晓时分,我终于累极而睡,就地躺进树屋里一个已经建好的小房间里。 也不知道是因为太劳累,还是因为终于完成了竞技赛,得到奖章,放下了心头大石,我这一觉睡的相当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中途似乎听见外头有风声、雨声、雷声,但我呆在小屋里死睡着,心中想醒来,可眼睛就是睁不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熟悉而急促的呼唤声:“烧饼,烧饼……你在哪里?” 像是雪夜的声音,间或还夹杂着兽身和星辰的。 呼唤声由远及近,直到来到我耳畔。 我觉得有一个冰冷的东西触了触我的额头,低声道:“不好,发烧了……” 然后我觉得自己腾空了,像是被什么托了起来,接着我就彻底没知觉了。 等到我醒来,已经不知道多少天以后。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身边还睡了一个人。 定睛一看,吓了一跳! 居然是雪夜。 我一醒,一动,他也从浅眠中惊醒,定定地望着我,面露欣喜之色道:“你醒了?” 我点点头,心中涌动着莫名的感动。 感动完了,还有点小尴尬。 虽然大家都是男人,可是同床共枕、并排躺在一块儿耳鬓厮磨,是不是也太亲密了…… 接着他的动作让我更难为情。 只见他突然凑了过来,用自己的额头抵着我的额头,贴在一块儿,亲密无间。他鼻腔吐出的热气正扫着我的鼻子,他的嘴唇似乎近在咫尺。 正在我羞涩得起了鸡皮疙瘩、恍神恍到太平洋的功夫,他突然把脸收了回去,正色道:“嗯,不烫了,烧退了!” ……我无语。 原来只是在量体温啊,我果然想多了。不用这样的量体温的方式,还是第一次见。 我的脸腾地红了,他见我的面红成了蕃茄,有点不怀好意地轻扬嘴角道:“烧饼,你怎么又发烧了?”说着用宽厚的手掌捏捏我的脸,黑眼睛变得弯弯的,样子亲切极了,像邻家大哥,一点也没有大神的架子。 我暗自捏了一下小拳头,心道:“烧饼,拜托你出息一点行不,人家是正经银!你不能把雪夜当星辰那骚货,你的定力哪去了?坚定的意志哪去了?通通给我出来!心脏你要不要跳这么快!” 正我们说话间,星辰和兽身也闻声过来。原来他俩就住在隔壁房。 我一问究竟,星辰这话蒌子就如鱼得水得开始往外倒:“烧饼啊,你可真幸福,你一领了奖章就人间蒸发,可苦了我们几个了,漫山遍野里找你啊,都快把闪光镇翻了个底朝天……拜托你啊,你明白在狂风雷暴天气找人是个啥惨状吗?听说这还是你们闪光镇五十年一遇的强对流天气,一会儿闪电密布、雷声轰鸣,像世界大战爆发了,我们在路上都落不下去脚,怕被雷给霹中了,而且雨下的那个黄豆大,还夹着碗大的冰雹……”他用双手比划出盘子大小。直把我雷得不轻。 “碗大?”我嘴角抽搐地求证着。 多么疯狂的天气啊! 星辰面不改色地把比划的圆又缩小了一圈,更正道:“最少也有杯子大,不信你问我哥,连兽身都差点被冰雹砸晕,不信你摸摸他后脑勺上的包……” 这一说,兽身还真摸摸后脑勺镇重地说:“杯子大的包,这个可以有……唉,面积太大,被击中了……” 接着星辰继续手舞足蹈地神侃:“不光是冰雹,不光是瓢泼大雨,也不光是闪电巨雷,最坑人的是那狂风啊,要是在我胸前打一结,绑一根绳,直接当风筝放到天上去,你明白一活人吹到天上是什么概念吗?我这辈子还没遇到过这么大的风!那风吹得人呼吸不了,睁不了眼,还飞沙走石,我们往泥地里一走,风消停了再睁开眼,整张脸都做了个‘海底泥面膜’似的……顺着风走吧,人不用自己用力;逆着风走吧,半步都挪不开……” 我看着星辰正做着形象的艰难跋涉的样子,心内有许多感动,又觉得他的样子形象而喜感,让人忍俊不禁。 通过他绘声绘色的表演,我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我在小树屋里睡着的那会儿功夫,闪光镇里天气突变,刮了场台风。还好我的树屋被稳稳嵌在密枝之中,那百年巨树受到的影响还小一些。外头有许多小树被连根拔起,还有稍大的一些树被从中间折断,更杯具的是我的小茅屋的屋顶不知道吹哪去了,只剩下断壁残桓,家里肯定不用说,轻的被吹跑了,重的家什都被雨水浸泡着…… 就因为这样,所以这三人急了,以为我被吹到哪个角落,又或者以为我被压在哪个房梁下头。 听星辰说,雪夜和兽身先把我家方圆五百米范围的残瓦房梁全都揭起来找过一遍,没见着我才又扩大搜索范围,他们在洪水汇入的激流小河涌里涝过半日,在任何小水沟里都摸过几遍,最后找了一整天,一个邻人才告诉他们,我家的三亩薄田在哪,他们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去那里呼唤我、寻找我,直到在树屋里发现烧迷糊的我。 据说当时树屋也被树枝压塌了一大半,但老天保佑,我睡的那个小房间很坚实,因为我建屋时用的木料都是上好的,耐压、抗性强。 我对树屋近乎变态的坚持,救了自己一命。若是我还在原先的屋里,指不定已经被倒塌的房梁砸死了。 很多很多年以后,雪夜说起这次风灾事件,依然不免有些惶恐的神色。他说:“只有在巨大的天灾面前,你才能发现人类的渺小,自己的渺小。知道自己的无能为力,才会懂得谦逊;知道自己害怕失去,才会懂得珍惜。”然后他最后重重地抱着我,在我耳边说:“知道自己有所惧,才是真的勇敢。” 那是他对“勇敢”的新定义。在我懵懂的人生里,为我点燃新坐标,阐明新意义。 总之那次事情以后,我隐隐觉得自己的人生正在偏离原先的轨道,越来越不由自主地滑向另一片天地。 话说,我的老巢被老天爷给一锅端了之后,我只能和雪夜他们仨人住在酒店。我这种土鳖,还是第一次入住酒店,什么都觉得新鲜,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酒店这种地方,建在高处,屋子坚固,排水良好,受天灾的影响不大。而且因为有雪夜入住,白老爷子几乎把所有的人手都加派到了这里,唯恐伺候不周,不到半日这里便恢复正常。 在酒店里我和雪夜住在同一房。对于这个本来我有点弱弱的抗拒,不过星辰马上风骚地过来抚着我的肩说:“那和我一起同居吧,烧饼!”似乎生怕这威慑力不够,他还眨了眨那碧绿的眼,媚眼如丝地放了个电。 我哆嗦了一下,马上捣蒜似地点头道:“我就和雪夜住!” 和雪夜住也挺好,他是个安静整洁的人,把自己和房间都收拾的很干净,没事的时候就静坐在窗前看一本厚厚的书,也不打搅我,更不会像星辰一样话痨得我耳朵发麻。除了晚上他每晚会把我捞到怀里当布娃娃抱着,害得我一整夜热得像炉里的鸡蛋以外,其他的一切都好。 因为茅屋为狂风所破,所以我成了‘吃的在嘴里,穿的在身上’的极品穷B! 雪夜说要帮我买些新衣服换洗,星辰拍拍胸脯说不用另外买,就穿他的。还说什么“我淘汰下来的衣服就可以撑死你了”之类。 兽身太壮,雪夜太高,这三人里也就他和我的身材勉强差不多,星辰这骚货,出门还真敢带行李,装衣服的大箱子共有八九口,里头有几百套衣服,奢侈得我直想揍他,于是放心大胆地霸占他的衣服,一点不带内疚感的。 还别说,他的衣服材质都非常上等,虽然我不懂这些,但也觉得穿着无比舒适,如丝一样的触感,而且样式与镇上的人都不同,高贵的可以直接参加教皇加冕,潮得闪瞎人的眼。 不过也对,他的副业是裁缝,而且天生臭美,所以变成了衣服控。 我穿了他给挑的件花衣裳,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自己实在太帅了。我与星辰做在一块儿听他神侃,看他从容地指挥着服务生。 酒店里有精美的食物全天候供应,只要他打个响指,便会有个英俊的服务生过来听候差遣,然后山珍海味地端出来。我依样画瓢,服务生根本无视我。好伤心,我打响指和颐气指使的气势弱爆了,连星辰大爷的一根手指尾都不如。 星辰对此非常鄙视,鉴定道:“烧饼,你穿龙袍也不像太子,没有气场的土鳖,无可救药啊!” 我泪目,没办法,土鳖太久,一时半会儿也威风不起来啊! 正在我被星辰教育如何当个恶少、花少、阔少,雪夜和兽身过来了。兽身光着上身,露出漂亮的胸肌,胯上围了个浴巾,我真担心浴巾会掉下来发生露鸟的悲剧。一旁的雪夜保守多了,穿了一身白色的浴袍,只露了优雅的锁骨,整个人如一尊高大的雪山,施施然行来,玉树临风。 没办法,我穿龙袍也不像太子,雪夜穿浴袍都像大神。云泥之别啊有木有! “一起去泡温泉吧!”雪夜邀约着我们,顺便打量着我一身新衣服,轻皱一下眉道:“这套衣服不适合你,太花哨。” 我欲哭无泪地望了望自己一身花喜鹊一样的衣服,觉得自己太无辜了。这套衣服星辰穿起来就像王子、巨星,为啥我穿起来就像一菲律宾男佣? “嗯嗯,泡温泉去,我换浴袍去……”我逃也似地换衣服去。身后传来星辰这货夸张的笑声。 该死的家伙,我严重怀疑这货是故意的!一定就想看着我在雪夜面前出丑! 第27章:跟我回去! 正当我慌不择路,跑到更衣室里换浴袍时,我遇袭了! 尼玛的,你明白一个骚年正在单独而封闭的更衣间里脱光光,刚披上浴袍时,突然从背后伸出一只黑手时的心情吗? 而且那宽大的手掌还霸道地捂在我嘴上,不许我叫人! 心里咯噔狂跳,这玩的哪一出?劫财劫色啊? 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是我,别喊。” ——是白兰舟。 我牙齿打着架,哆嗦着转过头去,正迎上一对复杂的目光。 任何时候我都没见过这样的白兰舟。以往的他是骄傲、优雅、高高在上、自信满满的。而现在的他似乎受了挺大的打击,眼睛里布满血丝,看来挺久没好好睡过觉。 我心头终于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劫匪,算是个熟人儿。 他见我身子软下来,也不再捂着我的嘴,而是扳正我的身子,二人面对面地站着。 我弱弱地问:“怎么冷不丁地跑出来吓我一跳?” 他打量了我半晌,本来有些忧郁阴冷的眼神慢慢温和起来,扯一扯嘴角自负地说:“本少爷想什么时候见你就什么时候见你,还需要和你通传吗?” 我也打了个哈哈,谄媚地道:“那是,那是,少爷你找我有什么事?” 白兰舟曲了中指弹一弹我额头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我现在左右不是人,知道他又在找碴,只得咧着嘴陪笑。 这位兰舟少爷就是闪光镇的小霸王,性子被宠坏了,桀骜不驯,我和他也差不多是一块儿长大的,自是明白他的性子。他吃软不吃硬,只能顺着他,不能逆着他。 见我低眉顺眼的样子,他又发不了脾气,只得又弹一下我额头,低低地道:“前几天你躲哪去了?想吓唬人让本少爷担心你吗?” 我被雷得不轻,盯着他骄傲的表情看了好一会儿,低下脑袋心中无力吐槽着:“少爷,您想的太多了……” 见我低下头,他居然上前一步,把我紧紧搂在怀中,咬着我的耳朵说:“你知不知道不光是星辰他们三个在找你,我也到处找你,只不过他们捷足先登,率先发现你罢了!当时我在风雨之中发疯一样地找你的踪影,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我终于明白对你的心——我害怕失去你……不过谢天谢地,你安然无恙地活下来了。只要你活着,就算和星辰他们这群讨厌鬼们混迹在一块,本少爷也不怪你!” 我被雷得不轻,他这席话简直是重磅炸弹。见我一言不发,他又说:“烧饼,你居然和本少爷耍起小性子来了!是不是知道本少爷舍不得你,得意的说不出话来了!” 我简直无语了。我什么时候变得抢手了?我突然想到星辰和我说的话,说兰舟是个集邮男,觊觎了本人多年,苦于未成年,迟迟不能下手之类,心中觉得非常不妙,难道这些都是真的?那现在是不是正在猥琐已经成年的本人,而且还想做点儿非友谊的事? “兰舟少爷……”我无语而为难地抬头瞧了他一眼。 不料他的表情变得更加古怪,满布着血丝的眼睛变得幽深极了,居然凑了嘴唇过来,我见势不对,忙往后挣扎了一下,还好闪躲过去,不然就被嘴对嘴啃到了! 我就知道会这样,偷亲强吻神马的伤不起! 卧槽,自从上次被星辰啃了一下脸之后,我现在太有防备之心了,一见到不明嘴唇果断躲闪啊! 老子又不是妹子,为毛老是要被男人猥琐! 虽然星辰长得比女人还倾国倾城,兰舟少爷也是镇上数一数二的美男…… 但是老子可是个纯爷们,哪能这么轻易就犯。美人也不行! 士可杀,不可辱! 他有些不耐烦地扳过我的肩,想把我搂得更紧些,我只得左躲右闪,避免被这厮啃到帅脸。 这一挣扎,我那胡乱披好的浴袍就被弄得七凌八乱,穿和不穿也没啥区别。 这下子好,白兰舟还算一身周整,本大侠却几乎全裸。本大侠立马手忙脚乱地开始把自己裹紧,以防走光。 “烧饼,你这个坏小孩,跟星辰那样的妖孽混了几天,居然学会勾引人了!”他似乎有些生气,又有些兴奋,猴急地在我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啊!”我惊叫一声。难道白兰舟这货是属鳄鱼的?又或者是吸血鬼系?会不会咬破我的颈动脉?会不会吸到我的处男之血! 更过份的是——虽然隔了他薄薄的衣衫,但我还是可以感觉到他身体的热量,这位激动的人士和正在打寒战的本人之间形成鲜明对比,一冷一热,冰火两重天,于是觉得自己像被放在炭炉上烤着。 虽然本人一向有点天然呆,不过本能还是告诉我,现在自己正处于危险之中。因为对面这位花花少爷八成是兽性大发——不然怎么会咬了我一口,虽然没咬出血。 “能不咬人吗?”我弱弱地抗议着。 “你跟我回去,我就不咬你!”他突然开始耍赖皮,退化到七岁了,眼神却充满着欲望…… 一根硬邦邦的长条物正抵着本大侠的命根子。 我心中打着鼓:是不是如果我不答应,他就要拔出剑来,挥剑把爷给“废”了? 白兰舟这货太腹黑了,谈情说爱也要带着武器出来!还想利诱不成就动武? 准备穷途匕首现吗? 我虎驱一震,菊花一紧,泪流满面。 ——虽然本大侠鸡鸡不大,有胜于无。 ——虽然本大侠经常蛋疼,但蛋疼何尝不是一种人生。 “离开星辰他们,马上跟我回去,烧饼!”他有着最经常用的命令式语气。 我吸着鼻涕,苦逼地哀求着:“能先把剑收起来吗?有话好好说!” 说完,我弱弱地把那个抵着我命根子的剑柄往他身上一推,居然还有些烫手。 第28章:烧饼是我的! 我生平做过许多傻逼的事。 例如现在,我正在干的这件…… 那不是剑柄,我终于知道了。 因为剑柄不会长在他身上。而且还是烫手的…… 不能因为自己的命根子长得像台湾香肠,就以为天下人都有着杯催的台湾香肠,而不允许他们的命根子长得粗硕一点啊…… 人家果然有做集邮男的资本…… 我自卑地低下头,脸部急剧充血,好想死啊!好难为情啊! 我刚还说什么来着,叫他先把剑放下…… 本来有些古怪阴郁的白兰舟,这会儿也忍俊不禁,噗地笑出声来,最后捏捏我紫红色的脸说:“烧饼,你羞涩的样子太可爱了,来,给爷啃一口。” 我立即往后缩了两步,摆了摆手道:“别介,兰舟少爷,你别耍着我玩了。” “谁说我耍你玩来着,我再认真不过了!”他正色道。 “谁信啊……”我低着脑袋,如蚊子一样嘀咕了一声。 “总之我不管,你得跟我回去。” 天啊,怎么还在纠结这个问题。我跟您回去倒是干什么去?继续做您爷爷的看护?可是我看您爷爷没病啊,在雪夜身边跑前跑后比我腿脚还灵便,这不成心折腾人吗? 见我不爽快,也不答应他,他急了:“烧饼,平日见你挺老实的,没想到你也是个不讲信用、没有责任性的人。” “我怎么了……”我弱弱地顶嘴。 “你就这样一言不发就离开我们家,连辞工申请也没有递,一走了知,没交没待,还敢嘴硬了。”他用力掐了掐我的腮帮子,疼得我直咧嘴。 “雪夜不是说他已经和你爷爷打过招呼了,经过他同意了吗?” “雪夜雪夜,你喊得多亲热啊……”他忌妒地又拧一下我的脸。 我知道一般人称雪夜为大人,他是大泽国最优秀的牧师,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战功赫赫,是勋爵的品级。本来我也叫他大人,可他执意让我叫他雪夜就好了,不知不觉就习惯了。 “我爷爷那是批准你参赛,没说你比完赛还不回去。” “可我不是卖身给你们家的,我是合同工,还是一月一签的那种,所以现在我有权决定回不回去工作。” “你个小烧饼,翅膀硬了几天,就想飞跑了,还挺会顶嘴了……”兰舟现在咬牙切齿,又拿我没办法。因为我说的是事实,他又不好和平日一样太骄横。 看到他无力的样子,我居然有些开心。 “你到底跟不跟我走?”他又耍赖了。 “不跟……”我老老实实答道。 对于白老爷子没病还要一打护工伺候的事实,怎么想怎么觉得恶心。我去,我当时还天天帮他倒夜壶! 他似乎也觉察出我的不爽,于是强忍了霸道,讨好地说:“我重新雇你,三倍工资,让你做我的陪读,怎么样?” 三倍,这个不错哟…… 可是想了想雪夜,我还是咬牙摆摆头。 只要雪夜一天不赶我走,我还是决定呆在他身边。 “五倍工资!陪读可是最轻松的活哦!烧饼,不要得寸进尺,要见好就收!”他磨牙,伸出五根手指。 我正在纠结中,突然听见破门而入的声音。 星辰那骚货穿得花花地,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嚷道:“混蛋,想拐走烧饼,有没有问过爷的意思?” 星辰与白兰舟在竞技场上已经掐过了,正是一对天敌,此时见了,两人分外眼红,战斗一触即发! 我正要劝架,不料星辰却潇洒地一打响指,道:“你们俩,过来,替我扁他!” 大有“关门,放狗!”的气势。 于是星辰一让身子,后面闪出二个熟悉的人。 正是碳十四和无尽。 无尽摆摆头道:“出了竞技场还想欺负我家星辰,找死!” 碳十四也道:“在竞技场就看出这货反骨,居然不听指挥,真后悔找这样的队友,给我往死里打!” 然后,碳十四一个呼哨,火元素二傻出来了,直接上去拍打兰舟。 无尽也召出了二南,二南搔了搔头发,扭了下臀部,啪得一甩鞭子,上去抽打兰舟。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星辰带着二个爪牙,爪牙又召出了爪牙,正在狂K兰舟少爷…… 这是怎样混乱的一个世界啊! 星辰兴奋地眼睛都亮了、脸蛋红扑扑,直把旁边的碳十四和无尽看得傻了,于是指挥地更卖力,兰舟被K得愈发惨了。 “哼,烧饼是爷的,居然抢爷的人,白兰舟你必须死!” 我哆嗦了一下,有种才出虎口又入狼窝的感觉。 我趁他们几个不备,匆匆地逃了出去,恰好撞到一个人坚实的胸膛上,原来后面站着雪夜。 雪夜应该也听到了我与白兰舟的对话,一直在这里围观吧。 见我面色尴尬,他一言不发、自然而然地拉了我的手,静静地离开了这里,到了僻静的山顶。 自从上次我们在一起并肩而立、在山顶吹风以后,他似乎喜欢重复这一幕,经常拉了我去山顶,只是看看风景,吹吹风,有时候什么也不说,只是站在那里,间或对视一两眼。 我一肚子的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总觉得雪夜有时候就像神一样的存在,和他谈论这种鸡皮蒜毛的人间琐事,简直是一种亵渎。 最后我为了打破这种尴尬的宁静,开玩笑似地说:“没想到我也有这么抢手的一天,居然还有人为了争我而大打出手,若是在两个月前,我绝对不会相信。咳……” 雪夜偏过头来,黑漆漆的眼睛定定地瞧着我道:“不要跟白兰舟回去。” “什么?”我非常吃惊。 他以为我在问他为什么,居然也慢慢解释道:“兰舟这个人心性未定,花心叛逆,我担心他对你只是一时兴起,或者是为了和星辰赌气,才想赢了这场争夺。你是人,不是东西,没必要搅进这场浑水。” 呃,没想到雪夜居然会和我说这么多,太让人惊讶了! 他又说:“你也不是星辰的物品。你不属于他。” “那我属于谁?”我接口道,一脸茫然。 他突然扶住我的肩,看着我的眼睛说:“你属于自己。” “每个人,都应该属于自己。”他的眼睛发出星子一样的光芒,让人迷醉。原先我觉得他长得太过坚硬,现在才发现他也可以美得那样夺目,如同钻石。 “你知不知道人活在世上,最宝贵的是什么?”他问我。 我摇摇头,我只知道我小时候最在乎的是玛尔拉奶奶和长腿叔叔,后来奶奶死了,叔叔我还素未蒙面,其它的金钱、权力、名誉、地位,对于我这样的草民来说,还没有任何概念,所以谈不出任何感觉。 “有人告诉过我——人生在世,最宝贵的是自由。”他转过头去,望着远处的风景,似乎沉浸到辽远的回忆中。他的表情那样专注、感人,让我有鼻酸的感觉。我相信,他一定在思念一个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人。 “所以说,烧饼,你只属于你自己,不属于白兰舟、不属于星辰……” 我炽热地望着他,心中突然跳出几个字——我属于你! 他仿佛有读心术,一下就识破了我的小心思。他并不避讳这一点,他果断地下了结论:“……你也不属于我!” 我心中突然有着深深的失望。在那一瞬间,我多想听到相反的说法啊!我多想听他大声对世界说——烧饼是我的! 但是他没有这样说,他只是轻轻抚了抚我的头发,温柔地安慰道:“以后你会明白我说的意思,等你长大了!” “我已经长大了,我十八了!”我气呼呼地强调着。 真生气,永远把我当孩子! “是啊,我的烧饼长大了!”他突然含情脉脉地望了望我。四目交汇,我觉得有火花噼里啪啦的声音,是我的幻觉吗? 我窃喜地咬咬手指,乐死了。 “我的烧饼,我的烧饼,我的烧饼……”听到他说的没? 难道他的意思是——虽然我是他的烧饼,但是,我并不属于他?我是自由的? 第29章:宝宝的其他用途 等我和雪夜回到酒店,可怜的白兰舟已经消失了。 星辰得瑟地说:“他爷爷已经把他抬回去了……要不是看在住在人家酒店的份上,我非把丫人道毁灭不成!”说着亮亮小拳头。 我内心吐槽无力:拜托,别晃悠小拳头了,您还不是仗着有两巨强大的鹰犬爪牙? 要不是无尽和碳十四,不对,要不是他俩放了二个强大的宝宝——二傻和二南,能这么快摆平这位大少爷吗? 据说后来白老爷看见孙子被K成这样也面露心疼之色:“这……这是怎么回事?” 而无尽与碳十四大人则毫无抱歉之色地说:“啊啊……不好意思啊,我们宝宝刚刚不小心放出来,有人挑衅了一下,他们就自动还击了……宝宝嘛,野性难驯,白老爷子不要见怪啊……” “哪能呢……”白老爷子哆嗦着命着抬着宝贝孙子遁了。 “好了,走,泡温泉去。”雪夜自顾地对我说,似乎懒得理会星辰的这些破事儿。 自从上次星辰在竞技场上对本大侠啃了一口之后,雪夜对星辰就一直处于不咸不淡的状态,这让星辰很郁卒。 “等我……”星辰如尾巴一样谄媚地跟上。 “还有我……”无尽屁颠屁颠地跟在星辰后面。 “我也来……”碳十四又跟上了无尽,生怕自己吃了亏。 泡温泉的确很舒服,一开始我还扭扭捏捏,不好意思剥光,不好意思下水。可星辰一见了温泉直接变身变人鱼,光速跳到水里,还游来游去,直把无尽看得都快流口水,碳十四也看得呆了。 兽身是早就在池子里泡着的,这会儿全身都泡得红彤彤。 事先这里应该清过场子,所以现在这里就我们六个人。 我是最后一个下水的,像我这等草民何时到过这样的场所,进行过这样高档的享乐,于是心中激荡难当。 星辰最活跃,藏在水里一会儿调戏这个,一会儿调戏那个。就是不敢招惹雪夜。 不一会儿兽身就受不了他,直接从水里出来,说泡够了,羞涩地回去了。 后来我才知道他在水下不知道被星辰骚扰了多少次…… 接着我终于明白了……因为我被偷袭了! 星辰,你该有多猥琐,才会闷着头在水底下打探别人的命根子啊! 听着我尖叫,雪夜本来半闭着眼养神,也不由关切地望了我一眼。 “你干什么,星辰!”我不受控制地尖声叫道! 星辰从水里探出脑袋,笑嘻嘻地说:“嘿嘿,水底探宝……” 幼稚的孩子! 我忙往雪夜的位置挪了挪,本来我先前有些害羞,只穿了条泳裤也不敢和任何人靠太近,只是一个人藏在个不显眼的地方泡着,这会儿还是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雪夜只用一个眼神儿就把星辰给驱赶了,不一会儿,我发现无尽瘦削的脸上也露出诡异的笑容,碳十四甚至失声叫了一下。看来这货去骚扰那二个了。 不过他们仨吧,自得其乐。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还挨得很Happy! 泡完温泉,无尽招了二南,碳十四招了二傻,然后堂而皇之地趴在按摩床上,让这二个的宝宝给他们按摩背部。 我傻眼了,原来宝宝还有这用途啊,可真是物尽其用呐! 星辰遥遥地叫我:“烧饼,你做我宝宝吧?” “什么?” 星辰道:“叫你做我宝宝,你看他们都有,就我没有!以后你就当我宝宝好了。” “有什么好用?”我撇着嘴问。 “吃香喝辣!”他拍拍胸脯。“绝对比跟着那集邮男有前途!” “切!”我不屑地拒绝了。 “你不干,我就把你的裸照发给全世界看。”他开始威胁。 “你裸照不是比你更厉害的黑客删光了吗?”我弱弱地提醒着他。 他果然不受控制地抓狂了。我就知道那个比他还厉害的黑客是他的克星。 他不高兴,无尽和碳十四就心疼了,纷纷把自己的宝宝让给他享受。 我才刚刚从白兰舟那里逃脱出来,未来如果有可能,我谁的跟班、奴仆、佣人也不想做。 雪夜说的对,我是我自己。 现在雪夜也从出了水,高瘦的身材闪瞎了我的眼…… 我也从水里出来,亦步亦趋地跟上,然后不由自主地道:“那个……要不要我帮你按摩啊……” 话说我学急救的时候,还真学会物理治疗,而推理与按摩,我还真有点儿基础。 雪夜披着浴袍,回头看我,一脸正经地想了想,回答道:“好!” 我狗腿地巴上去,开始仔细地帮他推拿起来。 他并不像普通牧师那样孱弱。他虽然看起来没什么虬结的肌肉块,但并不是全无肌肉。相反,他的每一块肌肉都长得很节制,不多一分不少一分,在指尖弹性十足,柔韧又坚实。 心花怒放啊,有木有!多么光明正大地揩油啊! “偏心的烧饼,你不帮我按,却帮我哥按得这么起劲儿!”星辰不忙地嘟囔着。 我也不答他,犹自沉浸在窃喜中,粉红的泡泡乱冒的。 雪夜低低地说了一声:“好了,够了,现在到你了,我来帮你松松筋骨。” 那尼!大神刚说什么?他要帮我按? 我可以马上去死了! 第30章:与大神同床的日子 我有点花痴地躺在按摩床上,掐着自己的大腿。 疼……我呲着牙,明白这不是一场梦。 背上有一双温柔的大手,正在抚触着我。 ……几个月天,我绝对想不到,雪夜这样的大神会与我零距离接触,而且,正在帮我按摩。 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啊! 而这一切都正在发生。 星辰见状,醋意全显在面上,俊脸上满是委屈,嘟着嘴道:“哥你要不要这么偏心,居然亲自动手,帮烧小饼按摩!” 碳十四和无尽也当场石化,眼珠都快瞪掉到地上。 他们一块儿练功十数年,几曾见过雪夜大神亲自伺候过谁? 这两人的眼神由惊诧变为探究,最后变成打量,然后变得暧昧兮兮。 我懂他们的意思,因为我一直和雪夜住在一间房,一张床…… 对于这个,我和星辰他们解释过千百次,可解释就像掩饰,现在这按摩事件一出,估计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心里纠结得一团乱麻似的,雪夜却淡定的很,双掌用力均匀,不轻不重,按摩得本大侠爽歪歪,通体舒畅!就像传说中的一代宗师帮菜逼小男主角打通任督二脉的感觉。 连按摩人家也这么专业!我刚那哪叫推拿,简直是揉面,也亏得他啥也没评价。 人比人,气死人,总之在雪夜面前,我就总会心虚露怯,本身那点鲁莽的小勇气,也不知跑哪去了! “你高烧烧疼了筋骨,现在松一松,明天应该会好许多。”他在我身后轻声道。 我心中有点感动,我只不过前些日子轻声说了下:“烧得全身哪都疼”,没想着他居然记在心里了。 我心中纠结得厉害,总想一直这样病下去。 若是病好了,我还哪有理由再赖在他身边? 于是我连和星辰斗嘴的兴趣也没有,耷拉着脑袋闷不吭声。 晚上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前日烧得有些糊涂,大病初愈也有些嗜睡,但现在病好了,又被雪夜这么一推拿,全身都又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心中又有事儿,自然再也难以入眠。 一张宽大的怀抱如网一样地袭来,把我卷进一个温暖的港湾。 ——那是雪夜的怀里。 也不知他睡没睡着。也不知道他的拥抱是有意识的,还是无意识的。 我不敢问,也不敢猜想。 突然觉得有些自欺欺人,掩耳盗铃地享受着假想的宠爱。 “烧饼……”他在我耳畔轻声叫我,声音有些沙哑。让我耳边的皮肤全激活起来。 “嗯?大人你也醒着?”我转过头去,不巧碰着他的鼻尖。 他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有些尴尬,情绪也有些混乱。 我们不该这么亲密的……特别地,我们是两个男人。 虽然有这样的认知,我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烧饼,你激动个毛线啊!我对自己相当无语! “烧饼,你睡不着,是在想什么吗?”他问,鼻尖却依然没有退让,居然开始厮磨起我的脸畔。 我下意识地把耳畔有胎记的一边侧过去,这完全是下意识。 每个有缺陷的人,都会下意识地把完美的一面显现给世人,而刻意隐藏自己的丑陋。 我也不例外。 “我在想,等我病好了,我得回家修屋顶。”我把自己的胎记埋藏到他的鼻尖触不到的地方。 “需要帮忙吗?那可是个大工程。”他居然轻笑了,鼻息热烘烘地喷了过来,有着好闻的男人气息。是我们这等小男生绝对没有的味道。 我的脸更红了,还好黑夜隐藏了我的羞涩。 “怎么好意思叫你帮忙。” “不必客气,应该的。” “……”我无语。 大神,不是应该去拯救国家之类吗?为啥要来这小乡村,帮我这乡巴佬修屋顶?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对了,你那个树屋……”他提了个头,有意引我上钩。 “那是个理想,是个承诺,是我一定要完成的东西,就算台风毁了一半,我也会去再建好它。” “那树屋的木材,倒是上好的。”他突然说。 “嗯,我所有的零花钱,全投在上面。本来有一个绅士资助我读书,资助了许多年,不过等我十多岁后,可以自己打工了,我就开始把多余的钱拿来建这个树屋,我想把这个惊喜献给那些绅士。”也许是黑夜给了我倾诉的勇气,我居然会把这个秘密告诉雪夜。 “哦,原来这样啊!”他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道:“那位绅士真是个幸福的人啊,相信你的惊喜一定会让他喜欢。” “嗯。”我自信满满地点头。一提起长腿叔叔,我本能地觉得高兴。原来把神秘分享给别人,自己会轻松许多。 “那需要我帮你一并修理树屋吗?为了让那位绅士早一点看到这个惊喜。” “……”他的后一句话让人无从拒绝。 “可是我想凭借自己的努力……”我弱弱地说。 “这样啊……”他似乎陷入了沉思。 “可惜我现在丢了工作,又刚得罪了白兰舟,估计闪光镇已经没有人会雇我了,我得走出镇子去更远一些的地方找工作来维持生活。”我躺平身子,开始自言自语:“学校里的课也上的差不多了,快可以实习了……也许可以去外面找份护工的工作,应该不难。” “烧饼……”黑暗中,雪夜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你愿意去京都吗?我可以帮你联系京都的医学院。或者你可以考虑由护士升级到医生看看。” “啊!”我惊叫。在常人眼里,护士永远是护士,是不可能变成医生的。 而京都赫有名的医学院,万里挑一,岂是我们这样的人可以肖想的?而雪夜却说得这样轻巧,就像上街买块饼一样…… “你愿意吗?”他凑地更近了,近得我觉得他的睫毛都扫在我的脸畔。 我觉得脸有些痒痒地,全身都像燃烧起来。 没有谁会放弃这样的机会,除非这人是个傻子! 但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我冲口而出。 说出这话,我才知道自己失言,但已经收不回去了。 “我是说,你和星辰,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为什么要选我为队友,为什么会对我这样好……你甚至都帮我规划好未来了,为什么?” 其实有时候我并不傻,我只是不想去问这些问题罢了。毕竟每个人都是有私心的,能够得到圣光的庇护、能够有幸福的期望,谁不想伸手挽住呢? “烧饼,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说得出理由的。”他凑得更近,头发丝覆在我的颈上,让人心痒难耐。 “例如,喜欢。”他说完,突然用温热的东西覆上了我嘴唇。 这是一个惊心动魄的吻。而且绝对是真正意义上的吻。有别于之前每晚睡前的晚安吻。 那只是轻触,而这个——绝对是深一层次的交流……火一样热烈。 没想到本大侠的初吻居然断送在一个男人手里……有些让人哭笑不得。 但是在当时,我不能呼吸、不能思考、不能抗拒,有的只能是承受、接纳、在战栗中领略什么叫“说不出理由的‘喜欢’”。 很多很多年以后,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依然会回味着这个最初的吻,那是人生中最宝贵的体验。 而某人挺会煞风景的,有一次无意提及,居然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那哪是什么初吻……你发烧那晚上,我可是人工喂药、喂水……” “那个不算……”我涨红着脸赖皮。 “哦,那接着的每天晚上我也有偷亲,你睡着了,大约不知道吧……你记得的那次只不过你在清醒状态而已,应该也不叫初吻。” “啊!!!”我大囧。大神你还能再无耻点儿吗?偷亲神马的伤不起啊! 而事实上,他的确可以更无耻点儿。因为他后一句说:“嗯,不光是亲啦,趁你睡着了我还把你剥光光、摸光光,各种猥亵,嘿嘿……可惜你睡得太死,一次都没有发现呐!” 囧!大神的腹黑属性在很多很多年后才暴露出来。可惜了,当年我多纯洁一小白兔,就被丫这大尾巴狼给骗了啊! 第31章:上八卦头条了! 自从那个亲密的深吻之后,我成日处于梦幻状态,兽身一边教课一边摇头,说我心不在蔫。 拜托,让你被雪夜亲了试试,包你爆血管呢! 我这已经算很淡定的了! 白日里我继续学习着战士的技能,雪夜却一点没闲着。 因为他去帮我修茅屋去了。 有一日我练完了下课去瞧,他正穿了一身便装爬在屋顶与一帮汉子帮我修屋子盖瓦。 正是那帮军工厂里帮我打造装备的一伙人,那个工头正是叫我“小码战士”的那大汉。 而他们的速度也着实令人咋舌! 不到三天,我的那破茅草屋直接拆除重建,青砖绿瓦小二层,一楼是宽敞的客厅、客房、厨房,二楼有小天台,卧室和书房。 太不可思议了!这样的进度! 我噔噔噔地踩在结实的木楼梯上,楼上楼下地瞧着这新居,总觉得瞧不够似的。 这样的一个新屋,在这贫民窟里简直鹤立鸡群! 邻居苏珊大婶跑过来偷瞄了几百次,终于逮着我一个人的时候,在我耳畔神秘兮兮地说:“小烧饼,你真是行了大运了,可要好好珍惜哦!”说完暧昧地对着我一笑,又望了一眼雪夜,一脸崇拜。 我囧囧有神地望着她嘴角豆大的黑痣,上面还有一根长长的汗毛,本能地菊花一紧。 您这是嘛意思?嘛意思吗? 苏珊大婶虽然鸡婆了一点、八卦了一点,但还是不失善良,我知道她的本意是好的,觉得我找着了个好归宿,不是,是傍着了个好靠山。 夜里我们依然相拥而眠,我也慢慢由激动地整夜睡不着变成了淡定……抱就抱吧,又不会少块肉;亲就亲吧,其实我还挺喜欢这种感觉的…… 啊啊……烧饼你不要脸! 捂脸…… 雪夜把我从床单里解救出来,道:“你要闷死自己吗?” 我心里嘀咕:“没看到小爷正在羞涩吗?” 两人正在和床单较劲儿,突然有人破门而入……定睛一看,正是星辰! 话说星辰本来前些日子挺老实的,大约是在想着如何打败那个神一样的黑客对手。而且不知道雪夜和碳十四、无尽交待了些什么,反正星辰从未有在半夜的时候不敲门就这样冲进来。 “星辰!你干什么?”雪夜用床单把我裹好,自己整齐地起身,瞬间就拦在星辰前面,连我都没看清楚他怎么起身、下床、行走,他就这样瞬间移动过去了…… 星辰十万火急的模样,完全无视雪夜的警告,手里还捉着一张报纸,气急败坏地说:“不好啦,哥你和你烧饼上头条了!” “什么?”我一跃而起,也不顾自己衣衫不整,就劈手抢了那张报纸过来。 定睛一看,简直让人傻眼了! 这是《京都八卦》周刊,大封面正用着巨大的标题——修士也疯狂,雪夜嫩宠大曝光! 照片显然是偷拍的,从角度就能看出来。最大的一张是偷拍的我们泡温泉,刚好抓拍的很及时,我为了避星辰的“抓鸡龙爪手”,往雪夜那边躲去,而雪夜刚好伸出胳膊扶稳了我。 另几张照片,有的是拍着我们裹好浴袍离开温泉的,有的是拍着我俩的背影,一起进酒店房间的,他高高瘦瘦,我只齐他肩膀,背影非常有辨识度。 我对着这些白花花的半露肉照无可奈何,虽然雪夜那张胸肌看起来很诱人没错,不过本大侠看起来为啥这么弱鸡,怎么看怎么像小受,还是那种小码的弱受,随时可能在OOXX中昏迷过去的那种…… 尼玛的! 爷已经出离愤怒了!艹他的八辈祖宗,这么缺德拍这种照片,还用这么恶心的标题——嫩宠,嫩宠…… 星辰明显也很气愤,他翻进去内页,里面还有几个副标题,然后指着挨个数着字念道:“雪夜、星辰兄弟同科,与嫩宠大玩3P……” 我一口血差点喷出来,这照片太会选了,刚好选了一张我站在中间,雪夜在我左侧,伸了手帮我整理额际的碎发,星辰在我右侧,而且那手明显在和我拉扯,一只手还偷偷搭在我后腰上…… 揩油什么,我早就习惯了……星辰这货一会儿消停了就不叫星辰了…… 饶是雪夜这样稳重的,也被这样的标题激得说不出话来。特别是他死盯着星辰那只搭我屁股上揩油的手看了好一会儿。 无尽和碳十四一会儿也来了,见我们都围着那八卦周刊,有些幸灾乐祸地说:“恭喜雪夜啊,三年不回来,一回来就上头条!” 他俩在竞技场上被雪夜秒杀,这会儿看雪夜闭口不言,琢磨着雪夜应该气得不轻,所以暗爽到内伤。 无尽凑了脑袋来说:“虽然是偷拍,可是抓的镜头很准啊,看……这深情的眼神,深情的动作……” 我仔细一看,果然有这么点意思……雪夜看我的眼神那样温柔动人,的确是含情脉脉,半点不掺假。 刚刚本来快被气得吐血,可这会儿胸中满是甜蜜。 碳十四倒是托着下巴道:“这个作者没有署名,估计是怕被打击报复……可这《八卦周刊》的胆也太肥了!居然连雪夜的事也敢曝出来,这事怕没这么简单!” 星辰一握拳,眯了眯绿眸道:“我知道这是谁写的!” “谁?”我问。 “就是那个讨厌的狗仔呗!上次你在雏鸟圈时,在你旁边那个红头发的小子!我只恨当时没有对他赶尽杀绝,这才惹出这事来!哼!” 我恍然大悟,就是那个百小生。他说他是八卦圈大鳄百晓生的爱徒,而且当时我还救了他一命,给了他点钱让他回京都逃命去了。 心中百感交集。也许他当时没有急着逃命,而是执着地偷拍了这么重要的资料,然后回去曝了料。这样的大新闻也许便可以让他由小学徒变成大神。 虽然他这样做没有错,可我心中还是有点酸涩,有种农夫被蛇咬了的感觉。 雪夜却突然说:“你当时黑了他的系统,他身无分文,摄影器材也没有,怎么可能拍出这些照片呢?” 星辰也托着下巴说:“是啊,为什么呢?” 雪夜答:“说明在闪光镇,他有帮手。” 我脸刷得就红了。我总不能在这个时候弱弱地举手,告诉他们,当那个小混蛋逃命途中,我给了他饭吃,给了他衣穿,还给了点盘缠…… 那我怕星辰会给我一句:烧饼,你如此圣母为哪般? 雪夜却在深思后说道:“这些照片都是在白兰舟过来找烧饼不久后发生的,而这整个酒店都是白家的。” 在场的几个马上发出“哦……”的声音。大家恍然大悟。 我心虚地擦了下汗。 “一定是白兰舟那个混蛋,和老子抢烧饼抢不着,就和我的敌人联手,想把我们的名声搞臭搞坏,以达到抢人的目的。别说了,当时我追不到那只狗仔记者一定是他藏起来,然后还故意来这酒店找事,声东击西、打探虚实,一边让那狗仔偷拍我们,又添油加醋地写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居然说我们3P,这怎么可能!我又没和你们一个房间!”星辰有些不受控制地抓抓头发。 有些颤抖地自言自语道:“曝料你和烧饼倒没什么大事,现在扯上我就麻烦了……” 碳十四和无尽也整齐地点点头说:“确实……” 我不明白,探究地望了望星辰。 星辰继续抓着头发,嚎了一声道:“要是知道老子爬墙,那帮家伙非撕了我不可!而且一定会殃及烧饼的……烧饼不经打,万一他们不分清红皂白,一个技能就把他秒杀了!” 无尽点点头道:“可不是,那几个狼崽子可不像我和十四这样纯良……” “你们可一定要证明我的清白!”星辰忙过来谄媚地拉着碳十四和无尽的手开始卖萌。 无尽拍拍胸脯说:“当然了,你压根本不可能和你哥抢烧饼!这个杂志都是在胡说。” 星辰点点头,心心眼地道:“还是你们俩个好啊……” 无尽接着说:“那杂志太扯了,连主角CP都没搞明白,也敢发布出来……你明明晚上就是睡在我和十四中间的……要3P什么的,也是我们仨啊……” 碳十四也郑重地点头说:“可不是,我们晚上很忙的,白天也很忙,我们仨一直在忙,这个我是绝对可以帮你作证的,我们可是最好的时间证人。那杂志绝对是在瞎扯!” 星辰绝望地一捂脸,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 雪夜哼了一声,酷酷地说:“没关系,这是《京都八卦》的最后一期。有胆登出来,自然得付出代价。” 后来,就真再没在市面上看到过这种杂志了,虽然这杂志是娱乐大鳄旗下最赚钱、最有关系和门路的一本……听说当天他们系统就彻底瘫痪,所有数据都不明不白丢失掉。然后几小时后,一队嚣张的兵马过来把他们的百年大楼夷为平地! 第32章:百晓生与百小生 京都。 太阳照到的地方,高楼大厦栉次鳞比,又宽又平整的大道上行驶着各式各样的坐骑。 有公共汽车、机械路霸、马拉车,还有各样威武的动物坐骑。 太阳照不到的地方,阴冷潮湿,时不时有几只夜行动物窜过,如蝙蝠、老鼠、蛇…… 这里是京都贫民窟的一间低贱的旅馆,而且是地下室。 一位大叔深吸了一口雪茄,烦燥地吐了个烟圈,说:“最后一枝了,他妈的。” 大叔身边有一位红头发的青年,正面色苍白、眼神呆滞地望着那个烟圈发傻。 谁能想得到,那个雄霸了泽尔国媒介二十年的大鳄就这样被扳倒了呢! 那样轻而易举地。 “艹泥马!让人把老子的所有资料都黑了也就罢了,居然直接过来把老子的办公大楼给推平,你够狠,雪夜!”百晓生恶狠狠地把雪茄嘴扔到地上,一脚下去,烟嘴变成了薄薄的一滩。 “师傅,对不起……”百小生脸色有些发青,弱弱地过来跪到百晓生面前。 百晓生本来想要发作,一看爱徒惨兮兮的脸都皱得像个包子,又有些不忍,只得说:“算了,这也不怪你。虽然这新闻是你写的,可最终是我签字同意印发的,责任在我。” “要不是我自作聪明,耍心眼,师傅也不会看都不看一眼就签字印发。师傅,我真的错了……”百小生现在真是欲哭无泪。他仗着自己师傅对他的全然信任,借着自己刚回来京都,师傅欣喜地为他接风洗尘,他把师傅灌得烂醉,然后让他签发了印刷许可,接着周刊全部发出去了,师傅才从宿醉中醒来,虽然震怒,却早已无济于事。 “师傅,怎么办?我其实只想出人头地,想让你对我刮目相看,让咱们的周刊销量可以直线上升……我真的没想到会闹得这么大!” 百晓生深深地瞧着小徒儿惶恐的面容,他烈焰一样的头发那样耀眼,简直灼伤人的眼。本来有千堆怒气、万堆责难,这会儿也全堵在嗓子眼,都发作不起来。 是啊,他就算是名动京都的娱乐圈老大,达官贵人都要唯他马首是瞻,到哪里都是呼风唤雨,可就是面对自己这个小爱徒,总是有些气短。 他上前去摸摸小生的头发,把那火一样红的头发揉乱,又理好。轻轻地说:“算了,过去的已经没办法挽回了,别再自责了。” 若是师傅打他骂他,就算是打死了他也无怨无恨,可现在师傅淡然处之,他反而又害怕又惊恐,总觉得现在像是山雨欲来。于是半哭丧着说:“师傅,师傅你别这样,你打我骂我吧,你现在这样,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怎么可能不要你呢!傻孩子!”百晓生马上就冲出这句话。 “那就好,只要师傅不赶我走,我以后保证乖乖听话,再也不犯混了!” 他从小是师傅养大的,那时候他还是个小豆丁,在孤儿院的围墙里看到一个俊美的青年背着新闻采访包,过来采访院长,临走时,他拉着他的包,漆黑如墨的眼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说:“带我走,求你。” 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执拗的小眼神打动了他,又或者他把他的包拉得太紧,他根本逃不脱,总之他还真收养了他。 他叫百晓生,是艺名。意思是这天下之事,百事都晓得。 他帮他取名百小生,宠溺之意天下皆知。 他问他:“喂,那我应该叫你什么,爸?哥?” 他的年龄有点尴尬,十九岁的人收养了个八岁的娃子。 百晓生想了想,轻扬嘴角:“往后你就叫我师傅吧。” “师傅……” “哎……” “师傅……” “哎……乖……” “师傅……” “哎……乖……摸头……”这娃有红色如火的发,扎人的眼。 往事都糊成一块,凝成地下室里墙上的一片污渍。只有那火红的头发,聚成眼前不散的亮光。 “哎,早说过要你不要追查下去的,为什么就是不听呢?”百晓生颓废地坐在床上,依然有些后怕。后怕的倒不是徒儿现在惹的祸,而是上次的不告而别,一个人卧底到闪光镇的事。 “可师傅你说的是不要追查帝痕的事。我的确是追查帝痕的基友是谁,才跟到了闪光镇……但我没想到连雪夜也不能动。”百小生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真的没动帝痕啊! “可你忘了,雪夜是和帝痕同一个骑士团的,你动他和动帝痕又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呢?” “我真没想到这个雪夜这么可怕。他一直都很低调、神秘,也从未上过我们的周刊,我以为他是个软柿子嘛。不像帝痕,上次偷拍了他,他过来交涉、警告、威胁,让我们登公告道歉,销毁那期的杂志……所以我想也许帝痕那样的大神已经是极限,这次登雪夜最多也只是这样……我万万没想到,这样一个不多言的人,出手居然这么狠,一点余地也不留!” 百晓生摇头对着爱徒说:“哎,你不记得民间说的那句话了——叫狗不咬,咬狗不叫。雪夜这样一声不吭、看似没有任何威胁性的人,是不会和你交涉、抗议、谈判的,他会直接操家伙……” “所以,这次他直接派兵把咱们的办公大楼拆了?我去,要不要这么嚣张啊!这简直就是兵匪啊!”百小生咬牙。 “想想吧,泽尔国一半的领土都是他们用血肉之躯争回来的,拆一栋新闻大楼算什么?就算是血洗京都,也只是勾勾手指头的事。” 百晓生叹气,自己和小爱徒的确是太过天真。也怪自己的欲望无限膨胀,以为自己在新闻媒体圈算是老大,却不想,这个世界——民不与官斗,他这样的小老大,哪里是军阀头头的对手? “话说,在我们的办公楼被踏平之前,我们的数据全部被黑客清空,这也是雪夜干的吗?若是他要踏平我们的楼,为何还要多此一举?”百小生不解地问。 “哼哼,你忘了雪夜的弟弟是谁了。泽尔国的智者。咱们整个网络系统就是他家后院,他今天想拔几棵白菜下锅煮,还不是凭着他的心情。黑了咱们系统,删了我们数据,如入无人之境啊!” “杯具啊……”白小生终于昏倒,一头倒在师傅怀里。 ****** 远处,闪光镇。 星辰打了五六个喷嚏,骂道:“谁尼玛在说爷的坏话?” 远处一个小战士正在挥汗如雨地练着技能,眉青目秀,面颊因运动而有些微红,美得不输给星辰,只是耳畔有个明显的黑胎记,白玉有瑕。他对着星辰撇撇嘴道:“你黑了人家京都八卦,删光了人数据,别人当然咒你啦。” 星辰微皱眉头,绿眸轻眯,似乎有些不高兴,终于忍不住小声说:“不是我干的!” 烧饼不以为意,以为星辰在狡辩,于是继续哼哼哈嘿地练技能。 星辰面色却越来越凝重。 现在谁都以为是他干的,可根本不是他。以那样的速度和水平,怕是世上只有他一个人做得到,也难怪别人都会这样推理。 不,不对,还有一个人。 ——那个黑客! 星辰一咬唇,倔强地再眯一下眼,心道:“总有一天打败你丫的,居然让老子给你背黑锅!” ****** 闪光镇,烧饼后院。 兽身一抬手,把最后一块砖递给主子。 雪夜把最后一块砖铺好,烧饼的小院子就完工了,很整洁,他满意地拍拍大掌。 兽身看了看雪夜主子的模样,心中有许多话,却不知道如何提起。他跟了主子十年,在这十年里,主子虽然待他不薄,可给他的印象一向是冷情、淡漠、坚毅、节制。有时候一年到头也不见他笑一笑。可最近却见他经常能会心一笑,那种笑是发自内心的,连他都受了感染,觉得快乐了许多。 “终于完工了!”雪夜打量了一下最近一周的工作成果。 烧饼的茅屋已经改造成了一个小别墅,漂亮得闪瞎人的眼。现在连小院的围墙也做好了,墙里还种了两棵果树,刚好可以乘凉遮荫。 “主子,你真动用了军队,把那个新闻大楼给踩平了吗?”兽身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以他对主子的了解,这不像是他这么冷静的人能干出来的事。 雪夜一扬嘴角,说:“有何不可?他们可以乱写,我就不可以乱踩了吗?只许百姓放火,不许州官点灯,这也太霸道了吧!” 兽身嘴角抽了一抽,觉得自己的主子真的变了。蓝颜祸水啊! 雪夜的黑眸却在无人之时黯了一黯。自己的随从果然很了解自己。他雪夜一向是能用脑子绝不用粗,能用手指绝不用腿,上过战场的人太习惯以多胜少、出奇制胜、事半功倍了! 踩平大楼的事,的确不是他干的。到底是谁,真他妈霸气! 第33章:他为什么会爱我? 很抱歉现在才有空写信给你。您的身体还好吗?希望您一切安好。 先前写信时,我正要进入竞技场,去打那场重要的比赛。 现在比赛已经结束了,我顺利地拿到了那个新手的奖章。 本来当时我欣喜若狂,在玛尔拉奶奶的墓前絮絮叨叨了一晚上。 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却觉得那其实也没什么。先前想得到那个奖章想得那样迫切,真的得到了,却又放下心头大石,觉得内心空的厉害。 也许您说的对,当时觉得重要的东西,在时过境迁之后也许会觉得并不是那么重要。至少,没有想象中重要。 是因为人变得贪心了,想要得到的更多吗?我不知道。 我上次有和你提过吧,我新交了许多朋友,有咱们泽尔国知名的几位大神。雪夜是青年一辈里最优秀的牧师,还有他的朋友碳十四和无尽,当然还有那个话多但善良的星辰。只有亲眼见识过他们的能力,我才会深深地觉得自卑。 所以最近我正在兽身的教导下加紧练习,于是也便忘了要时时给您写信。见谅。 而且恰好前不久有一场台风突袭我们小镇,我的茅屋被掀翻了屋顶,整个小镇几乎瞬间成为汪洋,还冲走了好几条牛,失踪了许多村民。但是谢天谢地,当时我在树桠上睡着了,捡了一条命。 事实上,这条命是雪夜他们捡到的,因为是他们在狂风暴雨中发现了我,并带我到了安全的地方,把我从高烧中救了回来。 所以,现在我欠他的更多了。不光是他让我赢得了胜利,不光给我亲手打制了一套极品装备,还叫他的朋友教我学习战士的技能……现在,他还救了我的命。 欠他的越多,我越是不自在。所以当他问我要不要随他一块去京都,要让我去上医学院时,我犹豫了。 有时候觉得最近的日子过得太过不真实。突然冒出来的好朋友,好朋友的哥哥对我太过关照,好朋友的朋友也对我很友好,把我当成他们圈子里的一员。 雪夜这样的大神会为一个平凡渺小的我屡屡破例,这我从他身边的朋友的表情里可以看出来。可见他不是个传说中的圣母,并不是对所有人都有这样的慈悲心。那么他对我如此不同,是为什么呢?同行同宿、不惜一切、不求代价地帮助我,为我打算……甚至为了我去毁掉一个乱报道的报纸集团…… 这是个困惑我很久的问题。我企图无视他,可理智却一次次敲醒我。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喜欢,他拥我在怀里,用蛊惑人心的语气对我说——他喜欢我。没有任何理由地喜欢我。 那这没有原由的喜欢又是来自哪呢? 而且,他吻了我。 亲爱的长腿叔叔,你是一个智慧的长者,你知道的、见识的一定比我多。那么请您告诉我——那是吻吗? 那并不是蜻蜓点水一样的晚安吻、早安吻、礼节性的吻,那是让人窒息的唇舌交接、不死不休的进攻防守。 就算我现在回忆起那个情形,我也不由自主地会全身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羞耻。 是的,叔叔,我和一个男人接吻了。而且因为他说喜欢我,让我内心变得无比柔软,心中涌动着那句话,快要破土而出——我也喜欢他。 可那样的喜欢在现实里显得这样渺小、可笑,甚至有些滑稽、扭曲。男人不是应该爱上女人吗?我是不是开始变态,变成不一样的自己?我是否应该为这样的禁忌之恋而忏悔? 叔叔,对不起,让您失望了。 我知道你对我有很大的期望。可是我这些年却一次又一次地让你失望。我的学业成绩不佳、职业技能也学得很皮毛、现在打工也打到半途而废,没有理想和目标,茫然无措。现在我居然还有了这样的绯闻,让全泽尔国都知道我身染六尘,居然和一个高不可攀的人羁绊在一块。 您知道吗?现在报纸上居然还刊登出我与雪夜的恋情,说我是他的“嫩宠”。我在这样的污辱之下也明白了一点——在世人眼里,我不过是他的宠物。 宠物是什么?只不过是暂时得到他的喜欢罢了。新宠变旧宠,得宠到失宠,如同猫狗一样的存在。他高兴便会过来摸摸我的毛,不高兴就会让我一边呆着。 想到这里,我内心痛苦极了。 我爱他,可我也有自尊。 我该怎么办?我是不是应该早一点走开,在我最后一点尊严还没有耗完之前? 你的:81号(星期二) ****** 81号: 很高兴又收到你的来信。 恭喜你拿到了属于自己的新人荣耀,也很庆幸你被圣光庇佑,在大灾里死里逃生。 我的经验告诉我,人若是经历一次大难不死,应该会有所顿悟。 很明显,你的这次生死对你的影响可能不大。因为你还在人生的细枝末节里纠结。 谢谢你的信任,谢谢你与我分享你的心情、感悟,甚至是你初次的悸动。 我想若是你怀念起一个吻会让你全身颤抖,那不是害怕,也不是什么罪恶感,也许你只是有些情难自抑。因为初次的悸动可能会很强烈,脸红心跳,每个细胞都战栗起来…… 你没有让我失望,你一直是我的骄傲,一直以来、从始至终。 你喜欢男人或女人都不可能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会祝福你,而不是责难你。 只要是真爱,那份喜欢来自真诚的内在,都值得祝福,值得珍惜。爱是一个人必经的洗礼,很高兴你拥有这样初次的体验。 好好享受这一切吧!多一点勇气,少一些怀疑。 你的:长腿叔叔(星期三) 第34章:四十一个盗贼 我的纠结没能持续多久,身为绯闻主角,我的世界只在这个边远小镇,于是影响只不过方圆十里。 例如:我现在去市集买菜,有小姑娘羞射地追着我半条街,送给我两棵白菜或是几条葱……末了还要加上:要努力哦,烧饼,我会祝福你们的…… 还有一个面生小姑娘直接星星眼,冲过来像盯着肉一样盯着我说:“啊啊,烧饼你要Hold住啊!雪夜大神就交给你了……新鲜采摘的菊花给你两包,记得一天两次地泡来喝哦……” 我看着这疯丫头硬塞过来的黄灿灿的两大包,散发着菊花香…… 是要泡菊花茶吗? ……那丫头一边笑得淫荡,一边笑着说:“以形补形啊,喝菊花茶,养菊花。雪夜后半辈子的性福就靠你啦!” 周围那帮狼女哄笑不已,囧我一口鲜血差点喷涌出来…… 不过这帮小女生已经算是最友善的了。还有一些大婶看我的眼神各种羡慕嫉妒恨,大叔大爷们看我的眼神就像看着块毒疮,若不是忌惮雪夜的威名,怕是早就上来挑衅我、污辱我了。我无奈地摆摆头,内心虽然难受,却只能生受着。这也没办法,杂志把我写得这么不堪,属于狐媚型靠身体上位,花言巧语傍上了神圣不可侵犯的雪夜大神,而且还和他弟弟不清不楚,自然会被那些粉丝不忿了。 买菜的途中饱尝了人间冷暖、人生百态,于是回来做饭时,就有些心不在蔫。 我们几人早不住酒店了,今天全部搬到我的小院里住下,连无尽、碳十四也贱兮兮地跟了过来,还好房间够用。本来和乐融融的一顿晚餐,被我的不在状态给搅局了。菜做的非常失水准,薰鲅鱼没放盐、排骨汤里居然放成了糖…… 晚上我拒绝和雪夜呆在一块儿,两孤男天天同床共枕,连自己也看不下去,于是吃了饭不收拾厨房便独自跑到破烂的小树屋去。打算有力气就修理树屋,没力气就躺在里头睡觉。 自然是没力气的……我挫败地躺在木板上,望着黄昏里的斜阳。 连上系统,正好收到长腿叔叔的信。信还是热的,读来让人心如暖冬。他说要我勇敢一点接受这一切,他说他不会看轻我…… 内心的伤口终于不再开裂,我在这世上最在乎的人没有瞧不起我,我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嘴角朝上,忧伤而紧缩的手开始慢慢放松,放松…… 咚,疼!脑袋疼爆了! 我终于觉悟到——自己被偷袭了! 我看不见他,却被他弄晕了!一个闷棍直敲在我的头顶,直接晕菜了!而我连是谁敲我的都没弄明白。只有直觉告诉我,这人是站在我背后偷袭的。 在我的意识迷糊之前,一个白影闪电般地窜了出来,身影高瘦,正是雪夜。 他迅速地给了我一个光盾,又对我进行“驱散”,驱散掉了晕头的效果,我顿时清醒过来,回头一看,居然没有任何人影! 不可能是鬼敲了我脑袋的啊!我大惊! 雪夜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嘴巴动了动,说了三个字:“有盗贼!” 盗贼!难怪了! 盗贼是神出鬼没的一类人,就靠偷袭活着啦。若是现了身,他的优势就完全没有了。所以现在雪夜是在与一个完全看不着的对手作战。 “怎么办?”我望了望雪夜。那些心中的不愉快全抛到九宵云外去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雪夜你不可以有事! 因为我没有什么仇家,来的人最终针对的人必是雪夜他们。我死不要紧,我只是个草民,可我不允许雪夜有事!也许别人会嘲笑我的幼稚可笑,但这是我的坚持。 我从腰间拔出剑,摸出小圆盾。开始穿装备。我是个战士,听说战士,特别是防御战士天生是盗贼的克星,那么这次,就由我来保护布衣的雪夜吧! 看我一脸认真,准备打架的严肃模样,雪夜居然忙里偷闲地笑了一下,像是了解我在想什么,然后凑到我耳畔说:“战士,请你保护好我!” 我自信地拍拍小胸脯说:“放心吧,牧师,一切就交给我了,请你奶好我!” 雪夜忍俊不禁地咬咬下唇,轻描淡写地小声打趣道:“好的,这里的四十一个盗贼就都交给你了!我会在后面‘奶’好你哟!” 神马?四十一个盗贼? 第35章:打不过,就叫人吧! 四十一个盗贼? 老天,你不是玩我吧! 我的雄心壮志这会儿都化成爪子里的一把冷汗。 “是不是有这么多啊?”我弱弱地问了句。 回答的是很肯定的一句——当然了。 非常笃定。 雪夜这会儿真站在我后面,一副准备“奶”好我的模样。 但是看他现在也不像在开玩笑。而且脑袋上还生疼生疼的,尼玛的下手太他妈狠了,一点不留情,这是有世仇啊还是怎么滴! 我握了握长剑,尴尬地涨红脸道:“那怎么办,这么多盗贼全都隐身着,我往哪儿冲锋?” 作为战士,第一个动作是冲锋,对不对? 可是连目标都没有,我往哪儿冲啊? 似乎听到一声轻笑,接着雪夜忍着笑,以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于是,打不过,就叫人吧!” 叫人? 我被雷得不轻,我满以为大神是那种可以以一敌百,血战到底的,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表示要去叫人……那啥这种术语不是叫——我去找增援吗? 他这话一说,身边突然有些异动。 看来是那些盗贼信以为真,以为我们真要叫人,有些按捺不住,想要急攻而上了…… 原来雪夜玩的是心理战? 尼玛的,我脑袋又挨了一棍,不是,是二三四五棍…… 接着看到四五个蒙面的家伙正拿着双刃插着老子的背…… 不过他们这是做白功,虽然闷棍我成功了,但是插着我的背却一点疼的感觉也没有,倒像是给咱挠痒痒。 好吧,充其量也只是给我做刮痧…… 因为咱有雪夜大神给扔的“安全套”啊。 光盾一闪一闪地,只要是消失,雪夜就会再扔一个过来保护我。 这帮盗贼这下子眼都急红了,估计一开始就以为我是一菜逼,但没想到我有如此强大的奶妈,看来偷袭不成了! 但一时半会儿又隐身不成,雪夜也没闲着,根本就不屑于用技能,直接扔了手指上那个指环,也就是他说的他的远程武器,一个特殊的魔杖过去,一敲一个准。 咚、咚、咚、咚……应声倒了四个,一动不动如死鱼一样躺了…… 这就像在游乐场里玩套环,雪夜居然童心发了,乐此不疲。 这四个倒下,估计其他盗贼都火了。 盗贼偷袭,应该速战速决,切忌夜长梦多。 于是剩下的几十个干脆全不要命,无心给我挠痒痒,直奔雪夜而去。 我就知道,他们要杀的是雪夜!不可能专门针对我这样的草民。 叔可忍,婶不可忍! 气死老子啦,我急中生智,居然想起兽身教给我的各种战士咆哮。 命令怒吼,是给队友和自己加耐力的,和吃点暂时性的补血丸子效果差不多…… 挫志怒吼,是长自己志气,灭别人威风的,可以让对手减点儿耐力去…… 挑战怒吼,差不多是群嘲了,就是可以让牲口们都过来,朝我开炮…… 破胆怒吼,这个有用,可以把五个敌人吓破胆,逃窜一小会儿…… 很好很强大,就用这个了——破胆怒吼。 “爷来啦!孙子们过来啊!”爷激动地冲上前去,准备杀出一条血路。 我的怒吼还算有效,居然真的有三个孙子给我吓得捂住耳朵,往边上逃窜了一会儿。 攻击雪夜的少了三人,还算有效。哈哈,还好我学艺的时候就喜欢先学些不用动筋骨的技能,嘲讽最先学会,接着就是这各种吼叫。 不过围攻雪夜的还有三十多个,咋办? 雪夜也不急,也不动,随便使了个“神圣新星”,只见又倒了一大排! 随便用了三四个,这周围的圈子里就黑压压倒了一大片。 这时候剩下的二十多人突然全部隐身了。 难道是要逃遁? 雪夜却并不笑,而是定定是对着我说:“炮灰死光了,高手藏起来了!” 我不明白。 他又说:“剩下的二十一个高手,正在伺机而动。”原来这四十一个贼里还有高中低几等啊! “那咋办?”我急问。 雪夜不是神,刚刚他用的这些技能,特别是频繁而奢侈地对我用光盾,已经消耗了太多魔法。 现在那些盗贼果然很精明,不给雪夜回魔的机会,无限地对他使用闷棍,对我使用闷棍,还时不时在我后背插几刀,似乎算准了雪夜一定会不断给我加血,想要耗完了他的魔法,再强杀他! 看着雪夜还在执着地给我用光盾、恢复、快速治疗。他对我的治疗明显过剩,太奢侈了…… 我哭丧着脸说:“你没魔法了,你没蓝了,别瞎使了!” 他这样岂不是中招? 就在这样的消耗战进行到尾声,雪夜的魔法值快到0时,他突然喊了声:“真拿腿短的家伙没办法……”样子从容淡定,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真好…… 接着就看见碳十四笑嘻嘻地站了出来,摸摸脑袋不好意思地说:“不好意思,星界传送出了点故障,刚刚修好,我来晚了!” 无尽也谄媚地说:“对啊,好不巧哦,我的拉人系统也刚好故障了,才刚刚修好耶。” 样子说的真言不由衷,一听就知道是假的,肯定早来了,就是不帮手,冷眼旁观,就看我俩能挺多久! 接着就听到星辰气愤的声音:“快点拉我过来,笨蛋!一个术士要是连拉人的功能都丧失掉,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咻的一声,星辰也被无尽给传送过来了。 这剩下的盗贼估计傻眼了,没想到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增援! 第36章:最后一个贼 因为有增援,所以后面打的很轻松。 虽然他们人数上占优势,但在群战时他们职业太过单一。 而我们这边:有强力的戒律牧雪夜、霸气的奶萨碳十四、还有威武的痛苦术士无尽,这已经是超强阵容了。算是有强力DPS和强力奶,如果非要说T的话,我也是个小菜T嘛…… 只有星辰比较酱油,就会穷吆喝,我觉得自己越来越比星辰厉害点儿了,最少刚我那招“破胆怒吼”还比较给力,一下子能吓跑三个盗贼。 而接下来我的这点自信就完全没有了…… 下面三个强力党开始表演秀。 那剩下的二十多个高级盗贼开始分三波各个击破,可惜功亏一篑……因为无论是进攻还是配合,都完全不是雪夜他们的对手。 人多的优势荡然无存!后来我才知道在群战中,人们最忌惮的职业是术士和牧师。术士和牧师可以用群恐技能,把冲进来的队伍打开缺口。雪夜用的是“心灵尖啸”,无尽用的是“恐惧嚎叫”,这技能一用,以他们为圆心,有五个以上的人受不了捂着耳朵逃窜而去,半天也归不了队。 这样一招使下去,盗贼队伍就失了一半的人……不过这帮孙子又开始打我和星辰,一直在消耗治疗者的魔法。明显的碳十四一个人奶着二个不抗打的货,有点顾不及。故伎重施啊! 雪夜已经没有魔法,碳十四忙插了根“法力之潮”图腾,只见大家的魔法一下子就涨了起来,如潮水一般,好神奇啊! 有了魔法,一切都水到渠成,连我都能趁机冲锋到一个正捂着耳朵的笨贼,星辰也不失时机地穿着那身牛叉的铠甲,正卡着一个贼的脖子,样子粗鲁的很,就像街头混混毫无章法的厮打…… 另外三个大神一脸淡定从容,就像在故意磨时间、逗他们玩似的。要是随便放个AOE,他们一定全死光,可他们似乎估计拖延着,想看看这一群盗贼还有什么手段。 这也正常,因为他们人数虽多,但阵形已经被破坏了,术士和牧师是玩“控制”的高手,虽然是布衣,但是如果不想让人近身,有的是办法。 碳十四也轻轻松松地插了根“熔岩图腾”就在那旁观着,反正哪个不长眼的要靠近他,就要被图腾烧着,烧着了就要显形,显形了就要被KO。 现在又倒下去十个精英盗贼,其余十个见势不对,忙隐身起来。 敌在暗,我在明,这挺让人揪心的,而且我着实不想再被人突然闷棍一下,眼冒金星了。 见我面露忧虑之色,雪夜瞧了我一眼,给了无尽一个眼色道:“别玩了,天都黑了,回家睡觉。” 没想到我们由黄昏打到了晚上,天都快要黑尽了。 无尽快乐地叫了声:“好呐!” 说完开始放“地狱烈焰”,又放了一个“火焰之雨”,只见他在身边某个区域开始施法,整个区域都有许多巨大的火球从天而降,重重地砸在地面,激起火焰星屑。有两三个倒霉的盗贼不小心中招,自然被伤害得显形了,碳十四一见状,马上一掌推过去一个火焰掌,活活烧死了几个倒霉贼。 而雪夜轻移步子,周边跑了几圈,又用了几个神圣新星,直接又逼出好几个隐身的家伙。 “好了,收工!”无尽快乐地数了数地上躺着的家伙的尸体,表示已经结束战斗。 我简直看得目瞪口呆,就这样就结束了?我还以为必是一场恶战,这被秒杀的也太简单了吧! 三个人,杀了四十一个盗贼?而且我刚看那最后几个倒下的人,的确身法技术都不错,最少也是练了十年以上的高手,这也太死不瞑目了。 我终于忍不住了,抛出心中想问了很久的问题:“话说最后那些高手,你们是怎么找出来的?他们不是隐身了吗?” 无尽痞笑道:“哥有千里眼!”说完拿了二根指头在眼睛那比划了一下,装酷。 雪夜过来轻轻碰了下我的肩,解释道:“你数数地上一共有多少个盗贼?” 我不解,但还是按他说的依次把这黑鸦鸦的一片数了个清楚,一、二、三、四……四十…… 怎么会是四十? 他们不是说有四十一个盗贼吗?难道还有一个? “是不是还有一个?而且是最强大的!”我急问。 “你说对了,的确还有一个最强大的盗贼。”雪夜轻笑。 “那怎么办?是不是打不过?”我忧愁了。 雪夜想了一下,举起食指放在唇边,像是在思考,又像是要念咒语,然后说:“要不我打打试试,看他经不经打?” “啊啊……不要啊……”一个女声传了出来,然后显身了。 是一个娇俏的女孩子,穿着一身精美帅气的红色皮甲,身段玲珑,还穿着件暗色的斗蓬,长得居然有些眼熟。我一下子就想起是在市集里硬塞了我两包菊花茶的那个,当时她还说了什么以形补形,养好菊花,雪夜才有性福之类的…… “怎么是你?”我冲口而出。 现在轮到其他人傻眼:“你们认识?” 只见她不好意思是搔搔脑袋,然后伸出纤纤玉手,握一握我的手,友好地说:“烧饼,你好,我叫雪猫儿,是雪夜他们的朋友……” “猫儿你来啦?”星辰睁着碧绿的眼,扑了过去。 她果然是早就认识雪夜星辰的。 后来我才知道她也是盗贼,而且在年青一辈里也是最优秀的,和雪夜无尽他们一样,同属一个团队。也是,他们这个团队只收每个职业最精英的份子。所以雪猫儿是贼中之王。 她是敏锐贼。所谓的敏锐贼与善用毒药的毁伤贼和暴力的战斗贼不同,完全是靠敏捷和速度取胜的。最关键的还有一点,若是所有的盗贼都在隐身状态,敏锐贼能发现其他品种盗贼的行踪。若大家同属敏锐系的,那就看能力高低,高水平的敏锐贼能发现低水平的敏锐贼。于是刚刚她一直暗自隐藏在一棵树上,冷静地看着这四十个盗贼与我们的战斗。 或者说,这四十个盗贼虽然在我们这些人看来是隐形的,但却逃不出她大小姐的法眼,她这才是真正的火眼金睛。 而刚刚他们之所以可以赢得这样轻松畅快,就是因为无论是贼的数量还是方位,甚至是装备情况,她都在她们联网的系统内部传递给了他们。 不然哪有这么容易,雪夜和无尽他们几个恰好在某个位置放点AOE,然后逼出几个贼…… 原来真相就是这样。这最后一个盗贼的确是最强大的一个,但是,她是自己人。 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 AOE:Areaofeffect,范围性作用技能(即在一定的范围内有效,可作用于多目标,DOTA中指范围性伤害向技能) 例如:::::::: 法师(mage)的暴风雪,烈焰风暴,魔爆术,冰锥术,冰霜新星 术士(warlock)的火焰之雨 圣骑士(paladin)的奉献,神圣风暴 德鲁伊(druid)的飓风 潜行者(rogue)的刀扇, 猎人(hunter)的乱射, 牧师(priest)的神圣新星 战士(warrior)的利刃风暴(大风车) 第37章:伤不起的腐妹子! 雪猫儿,雪夜…… 名字的相似性,也不知道他们有啥关系。 我觉得自己变得有点像个多疑的情人,似乎开始吃醋。 事实上雪猫儿和他们所有人都熟,和星辰都勾肩搭背,比雪夜亲密多了…… 心里还是有点酸酸的。 是啊,听说他们打小便在一块儿受训,在战场上又是生死与共的队友,是真正的“自己人”。我突然有种莫名其妙的身为“外人”的苦楚……他们都认识十几年了,还我才认识他两个月……怎么比嘛…… 雪夜瞧着闷闷不乐的我好一会儿,眼睛幽黑,眼神深不见底。 不过当时大家齐聚在我的宅院寒暄不已,有着久别重逢、他乡故知的欢乐,他在众人面前也没有什么太明显的表示。只是劝着盛怒的兽身,别和无尽这货一般见识,因为刚刚无尽只拉了星辰过去围观,而没拉兽身过去助阵。 最后无尽还极其猥琐地给自己找了个好借口:“我可是星辰一个人的御用司机,为了保持本大神的纯洁性,我决定不拉其他人……”碳十四也说:“杀几个贼而已,又不是啥大事,真有事会叫你上的。”兽身也只得耷拉下脑袋无语了。 入了夜,大家吃喝胡扯了一顿,各自安歇。 我一个人躺在窄小的单人床上,有点失眠。 夜里有个人突然偷偷潜行了过来……等到我发现时,他已经把我拥到怀里,然后调整了个最舒服的姿势。 我根本来不及惊呼,已经知道是谁了……除了把我拿抱枕当的人以外,还有谁这么无聊半夜不睡觉爬别人的床…… 我低低地咬牙道:“拜托,你是牧师,还是盗贼!” 他还挺有道理地说:“就算是牧师,也有‘渐隐术’的好不好,虽然不能和盗贼一样潜伏这么久,但从我屋到你屋这段路,还是能坚持的。” 我不学无术,这会儿受教了,不由更生气了,闷声不吭。 他似乎窃笑了一声,咬了我的脖子一口,道:“我和她没什么。虽然我们的名字似乎有点类似。不过她只是我们的战友,我们的妹妹而已。我们的团队里只有两个女性,一是她,另一个是个叫鹌鹑的小德,晚些你会见到……其余都是爷们,所以把这俩个都当妹妹看的。” “你会读心术?”我恐慌起来。他怎么知道我想什么? 他却一本正经地说:“读心术啊——还真会。高端的牧师,都会读心术,只不过程度不同。不过我的导师给过我忠告……不要对自己的爱人使用读心术,这是一种尊重。爱他就该尊重他。他若有心事,可以亲自告诉我。我不需要借用法术来做这样卑劣的事情。” “可你怎么会知道我想的什么?”我不信。虽然现在胸中有股情绪快要爆棚——他说“爱人”,爱人爱人爱人啊…… “你啊,什么事都写在脸上,我又不是瞎子,能不知道吗?”他又咬一下我的耳朵,痒死了,我不由全身缩成一团,抵御他的温柔攻势。 “那你说我现在在想什么?”我转过头去,嘟着嘴,孩子气地和他对视着。我先前和他冷战来着,我还在生气中呢,哼! 借着微若的烛光,他似乎也在打量我。打量完了嘴角轻扬,居然有些邪笑的味道,然后他凑了过来说:“看出来了,你在求吻!” “求吻你妹啊!”我炸毛了。 他逼近,炽热的唇覆了过来,盖住了我那些无礼的话……辗转纠缠不休了半宿,几乎都到了有些走火入魔的地步,直到我都有些害怕,他好不容易刹车停住了,窝在我脖后紧绷了好久,突然说:“其实你吃醋的样子还蛮可爱的,我喜欢你为了我吃醋。”说完又咬一口。 我泪流满面地发现了这么一事实——雪夜,外面斯文得体大方绅士成熟稳重大将风度,内心禽兽,属性牲口,爱好咬人,特长……接吻…… 淫荡的夜晚虽然没有做什么淫荡的事情,但第二天别人看我们的眼光……我知道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兽身只给我安排了半天的训练,说让我可以去睡个回笼觉。说完同情地看了我一眼我的脖子。 雪夜倒好,晚上各种猥琐,白日里神清气爽的样子,不过我看他一上午都在打坐冥想,鬼知道他是在练心法、气功神马,还是在打瞌睡? 我正郁闷地用长剑插着稻草人,练着破甲,碳十四莫名其妙地过来围观了一下我,突然问:“需要治疗吗?” 我既呆且囧地问:“我没事啊,治疗啥?” 他哦了一声,看了一眼我的脖子后面,走了。 无尽过来添了句:“烧饼,你好牛。瞧星辰那点儿出息,随便折腾一下要睡一整天不起来……”说完看了一眼我的脖子后面,荡淫地扭着瘦弱的身子走了。 小心精尽而亡,魂淡!我对他的背影比了个小指。 星辰在睡觉,所以来不及围观我。最近他睡觉的时间比较长,所以我耳根比较清净。感谢伟大的碳十四和无尽大人!威武霸气! 最后来的是雪猫儿。也不知道她隐身在这猫了多久,总之最后她才笑嘻嘻地假装路过,然后说:“吻痕什么的最有爱了,而且还标示在这么显眼的地方,霸道攻什么的好喜欢!” “什么?”我不明所以。这妞儿长得虽然不错,可是脑子绝对搭错线路。说的话都不是我们一个次元的。 她终于揭开了谜底——哪!你脖子上,还有吻痕,不,咬痕。看起来战况激烈啊! 她低声嘀咕着:“都怪昨天晚上太累睡太死,今天晚上一定要围观,不能睡觉也要围观到奸情!没想到雪夜这样的铁树也能开花,太狗血了!我太激动了!” 什么啊?我越来越不明白她的话,但是不自觉地去摸自己的脖子后面。的确有点酸酸痛痛的感觉。一定是雪夜那家伙昨天晚上咬人留下迹了! 好丢脸!能拿个镜子我看看是啥样的不,我哭丧着脸问她。 雪猫儿虽然八卦,却是个好人,见我对自己的伤情这么感兴趣,马上自高奋勇地拿了个相机拍了一下,递给我看:“那!你看这些痕迹多明显,特别是你小脖子又白又嫩,那些青青红红的再明显不过了!雪夜二十八颗牙,颗颗都印在你的小脖子上啊,下嘴可真够狠的……他该不会有SM倾向吧,可怜的烧饼……” 我对着那些痕迹,欲哭无泪。这货绝对是故意的,真是和他弟坏得有一拼。 接下来的日子相对平静,我做饭、练功,他们交谈。等我做完饭,他们凝重的小表情变瞬间转变成了笑容可鞠的样子。有时候我的第六感让我觉得他们一定有许多秘密没有告诉我,就像突然被四十个盗贼偷袭什么的,虽然他们说的轻描淡写,但中间一定有我不知道的内情。 可我问得多了吧,碳十四又会板出那张忠实老实的黑脸,严肃地说:“我们谈的内容涉及国家机密,所以不能告诉你,如果能说的,雪夜一定会亲口告诉你,不能说的,你打听我们也不能说,实在抱歉。” 一想到他们的身份,我又只得呐呐无语地去煮饭…… 相处了一段时间,我发现雪猫儿是个身手敏捷利落,头脑聪慧机灵的女孩子,就是看我和雪夜时眼神有点小猥琐……不,简直已经到了淫荡的地步。后来我才知道,世上有一种女子,属性腐,非常伤不起! 例如她会在突然某个角度里突然闪出来,打量着沐浴中的我说:“烧饼,你的腰好细哦,比女孩子的腰线还美,身材果然符合极品小受的标准,而且照我看还是个妖孽受……”接着我惊叫声响起……试想一下,你在洗澡的时候有个妙龄女子突然围观,你能不吓到吗?然后她星星眼地被雪夜无情地扔了出去…… “再围观他洗澡,就戳割你的眼。”雪夜只给她一句话。 她颤抖地耸着小肩膀:“好无情啊,有基情就没义气的雪夜大哥……亏得当时他们说你性无能和性冷淡时,我还力挺过你……说你只不过是春天还没来,还没遇上对的那个银……” “谁说过我性无能、性冷淡来着?”冷冷的声音如刀锋一样吓人。 “啊……啊……我说了吗?是谁谁……说过这话吗?……我语无伦次……噢,也许没有谁……头好疼……我健忘,我失忆了……”她宽面条泪,面上露出白痴的表情,像脑瘫一样爬过…… 我噗嗤一声笑了。他们言论之中似乎都对雪夜现在和我的亲密有些诧异,特别是初次见到我与他的。雪猫儿还说什么铁树开花,难道雪夜以前真这样冷酷无情、感情上一片荒芜? 一想到雪夜以前的日子可能只是在不断地训练、提高、变强、上战场、生死相拼、保护战友、保护弟弟,过着单调血腥的日子,我就不由心里难过。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矛盾,一方面希望他的爱情生涯里,你是唯一;另一方面,又会因为他荒芜寂寞的内心而无限同情。 希望自己爱的人也曾爱过人、被爱过,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不管是短暂还是长久。这算不算得上是不自私的爱? 第38章:听我的心跳,会不会骗你? 雪猫儿自从来了闪光镇就一直很兴奋。 围观奸情让她从早到晚都像打了鸡血似的,真佩服她这旺盛的精力。 连星辰也和我吐槽,说他在雪猫儿面前一点隐私也没有,从小被她围观到大,连星辰这样强悍的家伙都得让她三分,我自然知道她的功力深厚了…… 而自从那个吻痕事件之后,我和雪夜的奸情坐实,大家都认为我已经是雪夜的人了,他们认为我们一定早就发生了超友谊的事情…… 羞射地捂脸,哥纯洁着呢! 雪夜最近似乎也有些反常,似乎在等着什么人的到来。因为我发现他看着那本圣经有时候半天也不翻一页,而且时不时还出到楼顶的小天台,向远处眺望一下。 我终于忍不住问他:“雪夜,是不是还有人来?” 自从了解了他禽兽的一面之后,对于大神的仰慕变调了,再不叫他雪夜大人了……我是个现实的娃…… “嗯。”他答着。 “我就知道会这样,现在我有种驻闪光镇办事处的感觉。先是你和星辰来了,后来无尽他俩来了,接着雪猫儿来了,我就知道还会再有源源不断的神奇人物来……真不知道我这宅子下面是不是埋着千年宝藏啊……一个个趋之若鹜的。”我自言自语地嘟囔着。 雪夜黑漆漆的眼睛烁烁地望着我,正色道:“宝藏没埋地底下,就在眼前。” 说得我脸上一热,撇撇嘴说:“明明是根草,你非说是块宝。” 他却轻扬嘴角,自嘲道:“我说是宝就是宝,不但别人都相信了,而且还有许多人都要来和我抢。” “那四十大盗?”我问。难道是来劫走本大侠的? 难怪当时偷袭我时只闷棍我,不杀我,原来是想弄晕了装麻袋扛走,草,多么邪恶的人啊! “呵呵,算是吧。我视若珍宝的,我的敌人自然会来抢,我的朋友会过来围观。” “那你敌人多还是朋友多?” “你觉得呢?像我们这样的人,满手鲜血,背负着数不清的人命债,抢走别人的河山,清洗别人的家园,正是传说中的‘罄竹难书’,敌人又怎么会少呢?而且,我的朋友怕是世上也没有几个。” “那我岂不是很危险?你是不是故意拿我这样的路人甲当靶子子使,好趁机铲除异己,发现谁想杀掉你!”他刚刚那话实在让人太不爽了。好像把我当宝就是要让别人来抢似的。 “若真是这样,你会不会恨我?”他一脸无辜地瞧着我,可我却觉得他的模样说不出来的邪恶。就像一个天使背对阳光而站,只能看到他一身的阴影。 我心如刀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呼吸。 如果我真的只是一个靶子的存在,那么这一切都只是个圈套,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假象,虽然明明这样看起来更符合常理,逻辑上更经得起推敲,可是我还是拼命地抵抗这个想法! 一个靶子,随时准备牺牲,随时会被丢弃,多残酷啊! 嘭,额头被重重弹了一下! 雪夜的眼睛亮晶晶地瞧着我,笑道:“你这小脑袋乱想什么呢?” “没什么,就想着你为什么会凭白无故地对我好!” “别瞎想,刚刚是和你开玩笑呢。瞧你吓得脸都白了。” 我不说话,心脏疼得直抽抽。我不希望自己的幸福只是个错觉,或者一个泡沫。 “喂,你还在想,还在想!拜托……” “你说不对我用读心术的……” “你嘴都嘟到天上去了,能不知道你现在想什么吗?”他把我搂到怀里,把我的耳朵轻放在他的心口。 “听听我的心,他有没有在说谎?”他醇厚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听到他的心跳声,呯,呯,呯…… “我不知道……”我内心狂跳,急得手心都是汗。刚刚明明浑身冷汗,这会儿被他搂得紧了,又变成了热汗。这个算不算是在调情?还是在表白啊! 他似乎有些急了,生怕我不信,马上补充道:“咳,你为什么老想些悲观的东西,为什么不想想,像我这样的人,血雨腥风的战场滚过十数年,千帆过尽,对自己极端自信,喜欢直接了当,不喜欢把太多时间花在工心计上,所以根本不在乎那些敌人的小挑衅,也不愿意遮掩自己所谓的弱点。如果他们觉得自己够强,明的暗的随便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怎么对我这点信心也没有!” “嗯嗯……”我被圈在他怀里,紧紧地。耳边传来他强有力的心跳,突然有种踏实的幸福感。我觉得他是真的,他现在就算是说什么,我都信他。 他望了一望西面的夕阳,突然有些感慨地说:“人的心不像太阳的轨迹。你知道太阳早上会从东边升起,晚上会从西边落下。可你却不知道自己的心会不会在今天开心,明天突然爱上一个人。心是一个太难的东西,无从计划,就连自己也无法控制。” 他又说:“有一些秘密,未来我会在适当的时候和盘托出,可是现在我只能说——我不会让你有事,我会永远站在你身后保护你。想要伤害你,除非踏着我的尸体。” 他好像从未一次性说这么多话,都是因为这个蹩脚玩笑闹的误会,让他都有些急于解释。可也因为这次,让我们之间如空山新雨后,心中的情感被洗得越发清楚明白。 很多很多年后,每次我看到那些新兵营里那些小团队里的治疗者对前面冲锋的坦克说着:“放心吧,我会奶好你!”我心中就会浮现出那个情景。在夕阳下,有一个人对我说:“我会永远在你身后保护你……” 只是轻轻地回忆到那个情景,也会不由自主地泪流满面。 因为他后来的日子,的确用行动来践行了那个诺言。 第39章:帝痕来了! 雪夜等待的人终于到了,是帝痕。 无尽和碳十四是前锋,可这两个不靠谱的前锋刚刚冲过来,就倒在了星辰的美人计上,还乐此不疲,任务神马的早不知道扔哪个墙角去了…… 雪猫儿吧,算是第二批前锋,不过帝痕早就料定这货也是个极不靠谱的,只要有奸情围观,她甚至可以不吃饭,所以帝老爷终于亲自出马了! 帝痕不像前面三个那样低调,他这一出动,惊动了整个州郡。 前呼后拥的几百随从、几十厨子、几千兵马,还有旁边战战兢兢的州官、郡首陪同着。 就这阵势,星辰说这已经是一切从简了。 天啊,如果这是从简,正常来说得多大阵仗啊!国家领导人出来视察啊? 星辰点点头说,也差不多吧,他的官衔真差不多是万上之上了。 事实上,在这个军功至上的国家,每个职业顶尖的人物,都官至上品,贵不可及,这也正提醒了我这等草民与他们的差距。 这在闪光镇也算是建镇以来的头一遭。听说白老爷收到这个消息后,日夜不停地筹备着迎接工作,居然真给累病了。 兰舟的妹妹妖舟小姐也过来找过我一回,我本以为她是来劝说我回白家庄去伺候白老爷的,不过一看她杀气腾腾的脸,怕也不是这么回事儿。 她不开口我也不好问,最终她的一脸杀气变得有些哀怨:“烧饼,先前我倒是低看了你!”她咬牙道。 我望了望她的脸,本来长得挺漂亮的,因为生气,少女居然有些寡妇相,真杯具! 基本上她是来讨伐我的,因为只有她说的份,没我回的份儿。从她口里我得知兰舟少爷回去后被白老爷关了半个月禁闭,又重重罚了好些日子,而且听说生病了,到现在还没痊愈。 本来兰舟对我还不错,我是想去看看他的,可一看妖舟不可一世的嘴脸,心又放回去了。兰舟上次强吻事件之后,我还有些后怕。心中也知道再也回不到过去,以其这样,倒不如不让大家心存幻想。爱情不是双选或多选题,是单选。 选择了雪夜,对其他的人,我就得铁下心来。 最后妖舟见我一点说去探病他哥的话也没说,气得一甩袖子说了句:“蒜你狠”就走了。 话说另一边,帝痕排场、官架十足,第一天根本脚不沾地,和那些官员们四处巡查,赴着接风洗尘宴,又派人过来邀请雪夜等人。雪夜一抬手,来送信的货早已经飞出屋外,然后我见雪夜摇头自嘲道:“三天不打,蹬鼻子上脸,居然和老子摆谱……星辰,这仇你给我好好记着。” 我觉得雪夜太有才了,受了帝痕的鸟气,叫星辰给他找回来! 星辰尴尬地囧着脸,说:“哦……”哦完,面露忧虑之色,让我侧目不已。想到这世上还有人能让星辰手足无措,露出这样可爱的小表情,我觉得挺吃惊的。于是心中对帝痕的好奇又多了几分。 最终谁也不敢去赴宴,只得又害得老子一人煮这么多人的饭。 吃了晚饭,星辰的样子更反常,心事重重的样子,碧绿的眼珠子都像深了许多,耷拉着脑袋在那发呆,不言语。无尽和碳十四也陪他在那发呆,居然没有趁机吃豆腐,真神奇! 我洗着碗,收拾着残羹剩饭,夕阳正透了窗照在脸上,窗外云端一片血红的晚霞。 雪猫儿消无声息地突然在我身旁出现,贱贱地笑着,神秘地说:“烧饼,晚上陪我一起围观奸情吧。” 我吓了一跳,白了她一眼。她刚才一个人差不多干掉了半只烧鸡,吃得一嘴油,嘴上嘴下亮亮地一层。 真怀疑这货脚下是不是和猫一样有什么肉垫子,在哪出现都是一点脚步声也听不见…… “什么奸情?” “当然不是你的奸情,是星辰的。帝痕不是来了嘛,虽然现在端着高高在上,那是装样子,晚上肯定会忍不住来找他!”她得意地分析着。 “是不是啊?”我斜着眼故意装作不相信的样子。 她急了:“当然了,我都围观了多少年了,这点事儿还能猜不出来!赌什么!今天晚上帝痕要是不来和星辰幽会,就赌你没有小菊花!” “卧槽,他们有没有幽会和我有没有菊花有什么关系!”大姐你也太强了吧!没有菊花会SHI的好吧! “就是啊,你绝对不可能没菊花,所以他俩今天晚上也不可能不搅基。” “大姐您这是什么逻辑?怎么说都是你有理啊!那我还能说啥?”我摆摆手,继续擦碗。 她犹自沉浸在梦幻之中,快乐地意淫着:“想想吧,他俩快要三四个月不见了,一定干柴烈火。帝痕派了我们几个过来叫星辰回去,可都没成功——因为有雪夜这位大神仙在这坐镇谁能动得了他啊!雪夜这招来得真狠,真是釜底抽薪啊!所以这下子逼不得己,帝痕非得自己亲自出马了吧!哈哈!我断定今天晚上一定会有奸情可以围观……烧饼啊,同去吧!” 我把所有的餐具洗干净、码得整整齐齐,吐了口气回道:“我算明白了,你这是在拉我垫背!” 围观星辰也就算了,这围观帝痕八成是找死,所以这妞也算有点脑子,居然要拉我下水,万一东窗事发,想必雪夜也会保我,那她也会没事儿。 我估计,帝痕和雪夜,一定是在他们团队里可以互相牵制的对手?就像瑜亮一样。 第40章:和腐女一起围观奸情吧! 有点小兴奋呀! 第一次干这么贱的事,被那个天杀的腐女给忽悠的…… 好奇坑死爹啊! 没办法淡定,因为我内心良知的小人正在鞭打着邪恶的小人。 好吧,现在我和雪猫儿正藏在我屋外头的灌木丛里,像两只小贼。 雪猫儿自然是无限隐身中,她夸下海口,说怕这世上除了她师傅以外,没人能发现她的潜行姿态。顺便她还给我件隐身斗蓬,说是她什么师门传家之宝,让我洗白白了穿上。 我问为什么要洗了澡才可以穿? 她像打量白痴一样地打量了我一下,码出几个字:“不是姐有洁癖,而是这是作为潜行者的基本觉悟!” 因为我们要潜行状态下偷窥,所以我们到了系统里加了对方为好友,在一款聊天工具进行无声交流。 见我还是恍神状态,她鄙夷地解释着:“因为每个人的身上都是有气味的,就像你,现在刚煮了饭洗了碗,一身油烟味儿,低级潜行者只是隐身,而高级潜行者不但要隐身,还要消声,还要隐去一身的气味,甚至连呼吸都要平缓,不能在风中引起波动……” “盗贼不是这么好练的,我练如何平缓地呼吸,练了三年,练如何在草丛里穿行不发出声音,练了五年,练如何在别人出刀一次的时间里出刀五次,练了十年。”反正主角还没到,她干脆开始和我唠嗑。 我呲牙,码出一行字:“那大姐您从哪一年就开始练习这个啊?” “五岁……” “虐童啊……” “……烧饼你果然很傻很天真,你以为像我们这样能成为一个职业里最强的人,不用付出代价的啊?” “那雪夜是不是也和你一样,从小就……” “雪夜比我们练的晚一些,大约十二三岁才来的,他和法律、帝痕他们差不多大,星辰是和我们一样大的,大约七八岁左右……” “那他练的……也很艰苦吗?”一想到雪夜的以前,就不由心酸。也许只有我这样的傻瓜,才会无视他现在的光鲜,只想着你要达到大神所付出的代价。 “他比我们更艰苦,因为他来的晚,基础比所有人都差,而且中途洗了一次髓。” “洗髓?” “就是转换职业。他一开始来的时候,是战士,虽然基础差,但是很有天份,没多久便跟上了节奏,本来如果就这样发展下去,最强力的战士会是他,而不是法律,但不知道怎么了,他十五岁左右时突然要换职业,而且是换成牧师。所以就要洗髓啊!” 我紧张地捏着草丛里的一片叶子,直到叶子的肉都被我的手掌揉得稀烂。 “是怎么回事?”我打下这一行。 雪猫儿似乎轻轻地叹口气,轻得微不可闻。她回道:“总之洗髓比死还痛苦,所有的人里只有他一个人经历过这种痛苦,基本上你可以认为他是把全身的筋骨打断重接了一次,是真正的炼狱,也是脱胎换骨……总之他用了五年成为最顶尖的牧师……帝痕说的对,像雪夜这种变态,不管练什么职业都会成为顶尖的人物。心甘情愿去洗髓,不是傻子,就是变态……” 我全身都冷汗淋漓,止不住地牙齿轻颤,码字:“他为什么要换职业?”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问他?”她似乎倦了。接着又码了一行字:“不太想回忆过去,会让现在的自己心疼以前的自己。” 我的心像是被蚂蚁一样啃咬着,百感交集。对雪夜越在乎,认识他的越深,谜题就越多。而听雪猫儿的意思,想必他们的童年也不会怎样值得怀念。她说的对,要成为万人之中的最强者,是踏着太多人的失败而崛起的。 雪猫儿五岁就开始练功,雪夜接受了酷刑一样的洗髓,而其他人想必练成今日的强大,也各有故事。 雪猫儿似乎知道我现在心情郁闷,于是试图打破这个气氛,快乐地打了一行字:“雪夜有一次为了保护我们、引开敌人,被天灾军团捉住了,在刑房受了三日刑,一个字没招,等我们救他出来,他还轻松地说——比洗髓之痛差远了,刑师真他妈没种,抽人一点不给力!” 我一看这行字,眼泪刷刷地涌了出来,止都止不住。雪夜到底还受过多少苦啊~! 雪猫儿一看急了,忙加一句:“汗……他们早说我最不会讲笑话了……本来是拉你出来找乐子的,却引得你这么伤心……对不起啊,我以后绝对不讲这些蹩足的笑话了……” 我俩正在纠结这个,突然外头有点响动。 雪猫忙码了一行大字:“帝痕来了!” 我裹紧隐身的斗蓬,抬起泪眼,看见树丛那里来了一人一马。白色的高头大马上,有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的剪影,在黑暗中如同白玉一样的存在。 一弯明月在他身后变成了黯淡无光的陪衬,他的轮廓逆着光,看不分明,但气场惊人。 他没有穿铠甲,因为铠甲明显在星辰这货手里。现在我才觉悟,原来那件铠甲真是帝痕本尊的,不是什么山寨品。当初可真是瞎了我的氪金狗眼…… 白马上的男人,如同王子,穿了件月白色的骑士外衫,宽肩长臂,虽然身影英武不凡,但肌肉无比放松……不但是放松,甚至都到了温柔、柔和的程度,全身有一种让人沉迷的温润气质。如果不是雪猫儿告诉我,我不会把他与战神一样的人物联系在一块儿。现在他如此绅士,如此文艺。 是的,就在此时,他不是战场上的猛将,他只是解甲归田的普通男人。 正踏月而来,赴一个浪漫的幽会。 他是帝痕。 泽尔国最传奇、最优秀的青年圣骑士。 第41章:爱的惩罚 帝痕走到我们前面,突然勒马停住,下了马,静静地等待着。 我果然不是围观偷窥的料,紧张地手心都出汗,心脏都快停跳。 雪猫儿一脸淡定,笑得很淫邪。 我偷偷码了几个字给她:“一直等吗?” 她慢悠悠地回了几个字:“很快了,星辰一会儿就会自己出来,嘿嘿……” 嘿嘿两字,真是邪恶极了。 雪猫儿料的没错,不一会儿,就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儿从我的宅院里穿了出来,一身夜行衣,身后还背着个大包袱,像要畏罪潜逃的模样。 那黑影儿四肢纤长,腰身窈窕,细胳膊细腿,又跑得这么猥琐,一看就知道是星辰那厮。 于是这个慌不择路的家伙,一通瞎跑,正好撞在这个“必经之道”上等了许久的帝痕大人。 帝痕和雪夜的个子差不多高,因为是板甲,而且是攻击型暴力板甲,所以身形更伟岸一些。星辰这货的小脑袋就这么撞在了帝痕的前胸…… 哎呀!星辰正用黑布蒙了脸,露出绿宝石一样的对眸,一见了帝痕,就惊叫起来。 用着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表情,又像是鱼儿落网时的纠结模样。 但马上,表情逆转了!这也是我后来非常佩服星辰的地方——他见风使舵、墙头草的速度太惊人了。换脸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只见他惊恐的眼神马上变得谄媚,再到下一秒,简直是含情脉脉,都快要滴出水来…… “痕哥哥……你来啦……”星辰马上狗腿地巴了过去,两臂老实地圈到帝痕脖子上去,把小脑袋搁到他宽广的肩膀上。 我内心无比鄙视这没节操的家伙……他明显在卖萌撒娇搏同情……刚刚明明是要落跑,现在被人捉到,马上就变节了。 帝痕太了解星辰了,而雪猫儿也太了解这两人了。帝痕知道星辰会潜逃,雪猫儿知道星辰跑到院外就得被逮着,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也对,他们一伙人自小在一块儿长大,谁不了解对方的小心思。 “小辰……”帝痕的嗓声有些暗哑,一声呼唤,饱含深情。 “又要跑吗?”他摩挲着星辰金色的头发,又是宠溺,又带着危险与警告。 星辰把脸像鸵鸟一样埋在帝痕肩上,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我错了还不行吗?” 帝痕轻叹了口气,脸上的锐气顿消,只能无奈地问一句:“你倒是说说,你哪错了?” 星辰如此机灵的一个人,这会儿也变得如个猫儿一样,趴在帝痕怀里低低地说:“我不该偷了你的铠甲就跑了,这不,我把铠甲给你带来了,还给你……”他把身后的包袱一抖,传来金属的摩擦声,应该是帝痕的铠甲。 帝痕这会儿差点被这句话给噎死,表情僵硬地说:“避重就轻的家伙,还有呢?”一边说一边把他丑丑的蒙脸黑巾给解了,轻捏起他的下巴,端详着他的脸,像是永远也瞧不够他。 星辰缩了缩脖子,绿眸子在月光下泛着宝石一样的光,可怜兮兮地说:“好吧,我错了,我不该跟着我哥偷溜出门,没和你说一声就偷跑了……而且你叫无尽他们来叫我,我也拖着不回去……” 帝痕补充了一句:“不告而别,屡催不归,现在我过来了,你还想偷跑……”声音冷如寒冰。 星辰知道帝痕生气了,忙搂着帝痕的脖子卖萌:“痕哥哥,我错了,还不行吗?” 我被星辰这货娇滴滴软塌塌的声音给雷得不轻。一物降一物,果真不假。平时见着星辰趾高气扬,如孔雀一样,没想到也有这样小媳妇的姿态。 我看了看帝痕,以为这家伙定然会受不了地推开牛皮糖一样的赖皮货星辰,没想到——他居然真吃星辰这套,冷冰冰的俊脸上冰山融化,须臾竟然露出了温柔的神态,很享受美人在怀里撒娇。 我无力地打了个字给腐女:“囧”。 雪猫儿荡漾地回了个字:“昂……要被惩罚了……” “惩罚?星辰要挨打了吗?”我担忧地看了看这外面的强弱对比。星辰和我一样的小码身板儿,而帝痕壮硕如山,最少是星辰的1。5倍,我目测着他结实的大腿比星辰的腰还粗,力量悬殊、以石击卵啊!估计帝痕一拳能把星辰揍成肉饼,一个技能就把星辰给秒杀了……虽然星辰是个贱人,可毕竟与我在网上神交了N久,还是有点儿损友的情谊在的…… 我时刻准备着,估摸着一会儿星辰若是挨打了,我就冲上去力挺一下,真打不过了,还能回去叫人。 不过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上一刻,帝痕还在生气,星辰还在抱大腿卖萌,下一刻,已经在上演限制级镜头了。 星辰在帝痕怀里蹭了许久,最终是被帝痕反客为主…… “磨人的小辰……”他喃喃道,接着俯下身,重重地吻上了星辰。 这吻有点霸道,直逼得星辰往后缩脑袋,可帝痕按住他的后脑勺,不让他动弹。恰如俎上鱼肉,任人摆布。星辰被亲得呜咽着,不知道是兴奋还是难受,可是听起来暧昧极了,我在旁边都不禁替他面红耳赤、喘不过气。 “这两人肺活量可真大。”我打出几个字,以化解自己的尴尬。法式深吻,香艳刺激,像我这么纯洁的孩子,真不应该围观这么色情的场面……捂脸…… 雪猫儿发了个心心眼色色的表情:“看到了吧,这就是爱的惩罚……”看来她八成料到会有这么一幕,而且期待已久。 更尴尬更色情的还在后面。 那俩人现在全情投入,把那些小纠结小恩怨什么的全扔到爪哇国去了,好像这千里迢迢地逃啊追啊正是人家的情趣似的,这会儿可享受了。 星辰扬着脖子嗔道:“脖子酸……” “那你爬上来,夹紧……”帝痕满含情欲的声音。 “多么充满争议的话啊……”雪猫儿激动地发了一行字给我。连她都不淡定了。 我也雷得不轻,差点尿崩。于是双双直了脖子定睛看去。这俩连体婴过份了……星辰奔放地跳了上去,紧搂着帝痕的脖子,两腿夹到情人的腰上,如一只考拉。而帝痕则稳稳地托着星辰的体重,让他就这样攀在自己身上。 现在好了,星辰脖子不会酸了。现在他的姿势不需要仰着脖子Kiss,而是比帝痕还高一点,直接像个女王一样用唇轻点情人的额头。 帝痕受不了似地问:“小辰,小辰,你有没有想痕哥哥……” 星辰现在完全占上风了,早没有刚才小媳妇儿的委屈模样。他狡黠地吐了吐舌,快速地俯下头在帝痕唇上舔了一下,又像泥鳅一样地逃走,让他逮不到。看到帝痕挫败隐忍的样子,快乐而天真地回问:“那痕哥哥……你有没有想小辰?”一边说着,一边用纤长无骨的手指滑进帝痕的衬衣领子,开始放肆地游移…… 帝痕认真而深情地说:“想,每一分钟每一秒都想着你。我的小辰。” 星辰像是很享受这情话,满意地再舔一下情人的唇,不料这次运气不好,被逮住了,又是新一轮的唇舌纠缠、比刚刚更火热,更淫靡。因为现在星辰都已经麻利地解了帝痕衬衣所有的扣子,在粗壮的胸肌、腹肌上满意地游移着,调皮地制造着火花。现在帝痕已经全然臣服,眼里心里满满的都是那个月光下双眸如碧波的美少年。现在他像是被少年牵着鼻子的猛兽,被调戏着,却又心甘情愿。怕是立刻为他而死,他也会义无反顾。 看到这样香艳的挑逗场面,我不光是脸和脖子红透了,怕是全身都出了密密的一层汗。偷窥也是个力气活啊!这激吻什么的一吻半个小时,二吻一个小时,我小腿肚都要抽筋了。比起星辰女王这么多招数,我心中不平极了——为毛星辰就可以驯服野兽,我却老是要被野兽咬? 我摸了摸脖子后面的咬痕,还轻轻地疼着,也有些痒,怕是伤要好了。 以至于后来我不耻下问,向星辰请教时,星辰鄙视地点着我的额头说:“唉,你这条死鱼,不知道我哥看上你什么!你问的那个啊,没得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学这个还得如蜜蜂采蜜,多采几朵,包你一点就通!”他贱贱地笑着,拍拍我的肩,得瑟无比的样子。 我怒目而视,挺挺小胸脯,义正词严地握着小拳头说:“我只采雪夜这一朵!” 所以,直至今日,我还没学会星辰反客为主、扭转乾坤的技术。 第42章:你的弟弟,我的心肝 我的节操,算是彻底没有了。 内心两个小人儿胜负已分。纯良的小人,已被邪恶的小人PK至死,倒在地上口吐鲜血、垂死挣扎…… 没想到第一次看A片,居然是和个妹子在一块儿,腐妹子,伤不起哟。 当然了,两个主演太入戏,压根本不知道有两个邪恶无耻的偷窥者。 “很有爱,太有爱了……”雪猫儿一边给我发着消息,顺便还附了个狂流鼻血的花痴表情。 这个,是在交流看片心得吗? 我巨汗。不过眼睛不带眨地继续围观着这激情二人组。看现场太刺激了,今天收获很多,性启蒙啊…… “小辰……”某个帅哥被星辰摸透了,衬衫大敞,月光照在诱人的胸肌上。 “痕哥哥……”星辰手脚并用,像得胜的女王,骑在宝马神驹之上,时不时还贴上去磨蹭一下。 周围的温度上升了最少两度。只听见衣服淅淅梭梭的声音和星辰的娇喘、帝痕隐忍的低吼。 “小辰,不要乱摸了……不然你得负责灭火。”沙哑的警告声。 “不舒服吗?那我帮你亲亲好了。” “磨人的小辰,再玩下去,我可不保证不会就地惩罚你……”受不了的压抑的声音。 星辰狡黠地轻笑,动一动屁股,得意地说:“好啊,来咬我啊……” “……这里是野外……小辰不要乱来……”帝痕咬牙发着最后通碟。 “还没有试过在野外,要不要试试……”星辰果然不知死活。我默默地表示,自己绝对不认识这货。 “通”地一声,两人直接滚到草丛去了。 我和雪猫儿伸长脖子张望。雪猫儿激动地发来一句:“不是吧,这二个货真要打野战?” 我:“……回去吧,别围观了……” 再围观下去,我怕后果不堪设想。知情不报,雪夜要生气,我和雪猫儿一起看A片,雪夜也要生气,反正怎么想,都觉得挺对不住雪夜的。 皎洁的月光下,半尺长的草丛里有两个热辣的躯体。星辰依然保持那个姿势,快乐地骑在帝痕身上,像个天真无邪的碧眼天使。那身黑色的夜行装早就被解开了,微露着香肩,锁骨在月光下荡出漂亮的波痕。身下压着的人怕是脱得更彻底。 “啊啊,在野外真的好刺激……痕哥哥,你躺在地上会不会不舒服?我会不会压疼你?”星辰嘻嘻地笑着,像是个被宠坏的孩子,早把节操什么的不知扔哪去了。 帝痕没回答,只能发出些没有章法的呻吟,没法解读意思。 帝痕刚才还是个白马王子,这会儿被推倒在草丛里各种猥琐,看不到表情。这外头的野草丛里石块、烂瓦多,估计躺在地上,上头还骑着个乱动的人,肯定轻松不到哪去。 听了半天,我总算听懂了。帝痕在说:“小辰,别动了……会有人来……我带你回酒店……我带你走……” 星辰依然任性地不起来,各种磨人。不过一句话就收服这位大英雄了:“我一刻也等不及了,好久没有被你吃,你就不想我吗?” 接着是帝痕挫败的低吼。英雄气短,在小情人面前,直接投降了。 我和雪猫儿在旁边听着都无语了,这前戏进行了大半夜了,情意绵绵的,有完没完啊!真佩服星辰挑逗的花样繁多,更佩服帝痕超强的忍耐力。 呃,腿肚子抽筋抽得更厉害,好像还有好多蚊子小虫在咬我的脚后跟。下次坚决不干偷窥这种事了。 正在二个渐入佳境、箭在弦上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强力插入:“帝痕,你还要不要脸?” 雪夜的声音,杀气腾腾。 帝痕明显受了惊,腾地支起赤裸的上身,盯着声音的方向,一言不发。他本来想站起来,可惜胯上还压着星辰。 “星辰你给我起来!”雪夜终于现身了,就在不远处,正披了件白色的袍子,如一尊冰冷的玉雕。 帝痕马上帮星辰披好衣服,遮好肩膀,等包扎得一丝也不透了,才回雪夜道:“雪夜你也没高尚到哪去,没想到你也有偷窥的爱好。” 这二个人剑拔弩张之时,星辰这个脑抽的货眨巴着漂亮的绿眼睛,突然来了一句:“哥,哥,你看,我扳回一局了!” 众人不解,只有雪夜脸上面如死灰。 星辰又解释给帝痕听:“我哥说了,我不能老被压,偶尔我也得扳回一局!你看,现在我不是正在压帝痕吗?对不对?” 雪夜的脸简直快要扭曲了。我估计这会儿这家伙心里一定念叨着:这白痴不是我弟弟。 雪夜脸越黑,帝痕笑得越得意。他一边不紧不慢地穿起衬衣,一边摸摸星辰的脑袋说:“我家小辰说的对,你扳回一局了。以后你想怎么压就怎么压,想在上面就告诉我嘛,我一定全力配合……”很明显他这个“上”和那个“上”意义完全不同。 “痕哥哥,爱死你了……啵……”星辰赏了帝痕一个响吻,又转过头来,快乐地瞧着自己哥哥,一脸准备等待表扬的样子。 雪猫儿忍着笑,揉着肚子。给我打了句话:“笑死我了……星辰这个,真是大智若愚啊!” 雪夜面如寒冰,冷飕飕地说了句:“星辰你给我过不过来?” 星辰只得一跳一跳地起来,恋恋不舍地望了望帝痕,跑到雪夜身边去。这一蹦一蹦的还差点把裤子跳掉,只得一手提着裤带,像个迷糊又性感的大孩子。 帝痕现在半点儿没有刚刚被星辰折腾的毫无招架之力的样,马上恢复到先前淡定高贵的正常状态。他很快把自己收拾好,没有一点被大舅子捉奸在床的囧态。 雪夜狠狠地弹了弹星辰的额头,下一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帝痕发了个技能。只见帝痕毫无抵抗地生生挨了他一招。那是牧师的一个强大技能——神圣之火。帝痕被一大团圣火灼烧着、几乎吞噬了他整个人,想必挨得并不轻松,但他却并不反抗,只是一动不动地屹立着。 “穿上你的铠甲,好好干一架!别以为你不反抗、不闪躲,我就不会杀你!”雪夜怒道。 “我不会还手,也不会和你打,你动手吧!”帝痕坦荡地挺直身子。 星辰急了,也顾不得裤子,忙跑到雪夜前头,挡住帝痕,哀求道:“哥,哥,你住手,不要打他!”又回过头去,对着帝痕喊道:“你别傻了,我哥真会打死你的。” 帝痕一动不动,凄然笑道:“他打死我也是应该。当初他把你拜托给我照顾,没想到我会照顾成这样……是我该死。” 他又对着雪夜说:“我的命是你给的,你可以随时收回。” 星辰急摇摇头,辩白道:“不是这样的,哥哥,不是你想的这样,我是心甘情愿的。是我勾引他,是我错,求你不要杀他!你要是杀了他,我也不活了。” 帝痕深深地望着星辰,眼里的柔情浓得化不开。 雪夜虽然气极,但却没有再出招。他只是静静地瞧着面前两个人。一个是他世上唯一的至亲,一个是他生死与共的战友、知己。他愤愤地吐了口气,横眉冷对,手指直点着帝痕的脸,咬牙道:“帝痕,你搞上我弟弟的时候,带他走上这条不归路的时候,没有一丝愧疚感吗?” 帝痕轻轻闭上眼,不紧不慢地说:“他是你弟弟,可也是我的心肝。你剜去我的心肝,怂恿着他离开我、躲起来,就没有一丝愧疚感吗?” 周围静悄悄的。面前的三人成了雕塑,各自心中波澜万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沉默而已。像是要在沉默里爆发。星辰挡在自己情人和哥哥中间,像惊恐的小白兔,像是知道马上会有一场血雨腥风、生死相搏。 这是多么刺激的时刻啊,如果这是在演电视剧,一定是正好插播广告的好时间!连雪猫儿也一言不发,再没打给我一个字。 最后打破沉默的是我。 “卟……”挺悠长的一个屁,我忍很久了…… “谁在放屁?”星辰看了一眼雪夜,又看了一眼帝痕。最后表明清白地说:“不是我放的。” 我看见雪夜和帝痕嘴角不易察觉地轻抽了一下。冰山开始消融。 三双眼睛直瞪瞪地瞧着我所在的位置。 “雪猫儿,给我滚出来!”雪夜怒喝。能隐身的只有雪猫儿,她真是躺着也中枪。 雪猫儿为表清白,马上把我出卖了。她一现身,马上一揭斗蓬,把我给暴露出来,然后撇着嘴、捂着鼻子说:“屁不是姐放的,是烧饼。” 我讪讪地摆了摆手,尴尬地对他们三人说:“那啥,晚上好啊……你们也在赏月啊?那啥,今天晚上吃多了……不好意思啊,影响你们了……我马上消失,马上,马上……” 这个屁,放的可正是时候。 打破了僵局。 第43章:一屁成名 我一屁成名。 后来星辰经常拿这个取笑我:“两强相争,剑拔弩张,连我都阻止不了了,烧饼一个响屁劈了过去,化干戈为玉帛,化腐朽为神奇。” 吃五谷杂粮,放个屁不是很正常吗?有本事你一辈子不拉屎不放屁……我吐槽着。 只不过我这个屁放的时候比较巧,周围太安静,而且暴露了我的偷窥方向。 当时我显身后,雪夜呈半石化状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帝痕则一脸考究地望了我一眼,阴霾的表情一扫而空,耸眉道:“雪夜,这就是你的绯闻嫩宠?” “闭嘴。”雪夜扔给他两字。 帝痕怎么可能闭嘴。他当然不会放过这样挖苦大舅子的机会,于是施施然走了过来,友好地打着招呼:“你好,我是帝痕。”说完作势要做个热情的大拥抱。 雪夜简直是瞬间移动,挡在了他面前,寒冰一样地来了句:“离他远点儿。” 帝痕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浓,调侃道:“看来八卦新闻也不全是胡扯。不然也不会惹到你把人的百新闻大楼都踩平……” 他打量了我一圈,然后似乎是总结性地对我说:“看来雪夜很紧张你。” “先管好你自己的事。”雪夜轻蔑地说。 帝痕一笑,后退几步,然后牵回自己的马。一边慢悠悠地说:“雪夜啊雪夜,你往后还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不也走上了这条不归路吗?不过我比你坦诚,从来就不避讳自己对小辰的爱,而你却骗过了我们所有人,让我们把你当石头人当了二十多年。” 然后帝痕吻别了星辰,回酒店了,这晚安吻吻得太过缠绵,直到雪夜都不耐烦地喝道:“星辰你还不快点滚回去睡!”这二人才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被强行分开。 星辰嘟着嘴,不情不愿地耷拉着脑袋回去了。一脸的欲求不满。 雪猫儿今天看得相当过瘾,满足地抱着枕头流口水去了。 我老实跑回自己的单人床,哪里睡得着。 偷窥这事已经很不地道了,偷窥被捉了个现形儿更是囧到家。因为放屁这等事导致被抓,好想死啊!我把自己闷在软枕中间,直想把自己闷死得了。 后颈被提,熟悉的声音传来:“肚子还疼吗?” 是雪夜。 “床单都快抓破了……和电影里生孩子似的……”他指指我手里皱成一团的床单。 我囧囧有神地望着他,真不想和他解释。 难道我能说:“刚刚我只是想把自己闷死,不是在生小孩,更不是肚子疼……放个屁和肚子疼没有关系的好吧……屁嘛,想放就放……小屁怡情……” 他见我面色正常,不像有病的样子,终于放了心,只是轻轻把我圈到怀里说:“往后别老和雪猫儿一块儿疯。那个傻丫头要不是一直有法律护着,也不知道闯出多少祸了……万一哪天你们和今天一样被逮住了,她且可以逃走,你怎么办?” 法律……难道是和他们齐名的最牛掰的战士。我嗅到了一点奸情的气味儿。 “是那个法律吗?” “嗯。” “他俩?是一对吗?” 雪夜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一咬我的后颈说:“你什么时候对别人的事这么感兴趣?” 我心中一震,难道他在吃我和雪猫儿的醋?因为我问得多了一点儿,以为我对她有什么想法? 雪夜见我不说话,又补了句:“别人的事情,我一般不想多闻多问多管。” “可你干涉了星辰和帝痕。” “他是我弟弟。” “可你弟暗地里和无尽、碳十四不也不清不楚的?”我敢肯定,他们仨儿在一块儿绝对不像我和雪夜一样纯洁。 “你也说是暗地里。星辰早就成年了,他如果有需求我不会过问,只要不特别过份。” “那么帝痕……” “帝痕从小对星辰就格外不同,我早知道的。但没想到他的特别对待不是出自兄弟和职责,而是情人之间的喜欢。有一次我要出任务,只留了帝痕一个人在大本营驻守,所以拜托他好好照顾星辰。没想到就是因为这一次他俩有独处的机会,等我回来时,大错已经铸成。” “那当时你岂不是大发雷霆?” “我怎么发?对着帝痕的尸体发吗?” “啊?”我大惊。帝痕现在不活生生的吗? “……那是一次调虎离山,把我们全部引走,目标却是星辰。等我们觉悟了回到家里,星辰安然无恙,帝痕已经变成一具尸体。” “拼死守护着爱的人吗?”我喃喃着。好感动啊! “他们准备充分,高手众多,而且还带了魔魇,而你也知道星辰什么也不会,只有帝痕一个人力抗群雄。” “结果,最后就战死了?” “他不是战死,他只不过在最后一刻使用了神圣干涉,一命换一命。因为被众多魔魇包围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他用神圣的力量保护着星辰,让他不受伤害,自戕而死。” 哦,这就是当时百小生和我八卦的内容。说什么帝痕的铠甲上有一个破损之处,来龙去脉什么的。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帝痕真的做出过这样伟大的牺牲。 “一个人可以为你弟弟去死,还是无法感动你吗?” “感动?也许吧。总之当时我们赶了回来,杀了剩下的敌人。我复活了帝痕。而因为这场复活,我闭关修练了三年才补回元气。” “啊?”我又吃惊了。我原以为复活只是件小事,为什么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雪夜像是知道我的不解,说:“他死得太久,而且他是青年一代能力最强的圣骑士,所以我要花耗的心神也非常巨大。复活术是一种逆天的法术,不像你想的那样容易。但是他是为星辰而死的,我不想欠他。” “然后三年后,你回来了,气还没消,于是带星辰离家出走了?”我试图理顺这整件事。 “他说他要娶星辰做老婆,星辰还屁颠屁颠地点头求表扬求祝福,你觉得我像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吗?” “那你还想咋样……”好别扭的哥哥。 “我最好的兄弟,搞了我弟弟,还大言不惭地告诉全天下,他是在上面的那个,要老子的颜面何存?”雪夜的身子僵硬了。 “所以你就叫你弟弟去反攻,扳回一局?”我嘴角抽动。 星辰昨天晚上真的很用力去扳回一局了……这对儿让人无语的兄弟啊! 第44章:从嫩宠到管家 帝痕来了,星辰和雪夜的逃亡宣告结束。 他们又开始召开圆桌骑士会议,把本小爷支使着去厨房工作,连兽身也不许偷听,被支使着去打一头野猪回来。 帝痕、雪夜、星辰、无尽、碳十四、雪猫儿,这六个人关上门神秘兮兮地在里头讨论老半天了。谁能想到,我这普通的农家宅院正在召开一场这么重要的会议呢?九大高手、军政要员,这里就集中了五人。 自帝痕在这,无尽和碳十四变得更猥琐了,最少和星辰眉来眼去的小表情都收敛了。 我卯足了劲在门口偷听,居然还听着了一些片段。 “必须得回去了。老爷子们……那边,我会去解释……”这是帝痕的声音。 “是时候下个决定了,你是不是站在我这边?”雪夜说。 “拿着星辰做筹码有意思吗?”帝痕有点小愤怒。 “别吵了,别吵了……”星辰着急了。 雪夜:“总得抉择,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帝痕不语。 雪夜又说:“无尽、十四,你们呢?” 无尽沉默了半晌,坚定地说:“我的使命是守护星辰,我永远会站在星辰这边。” “非要闹成如今这样吗?能不闹吗?”碳十四有点崩溃了。 “我不会逼你们做出选择。十四、猫儿……” “……你觉得我现在作为知情人,还能置身事外?”雪猫儿的声音早没有平日的轻松。 “我没想把你们扯到这件事里。但你们是我兄弟,我不想中间有什么误会,所以我就算是要造反也不想瞒着你们,若是日后兵戎相见也心里有底。你们有权力知道,而且未来会知道的更多……”这是雪夜沉稳的声音。 “我没说不站在你这边,但是这事太大了,真要这样吗?没有第三种选择吗?”碳十四一向是个折中派。 “你们知道那帮老家伙的脾气,你们觉得有第三个选择吗?”雪夜说。 众人都沉默了。 半晌后,雪猫儿突然念叨了一句:“和老家伙们斗,是在玩命。真有个万一,烧饼怎么办?” 我的心头一哽。觉得一辈子也没有如此揪心的时刻。就像一个死刑犯在面临一场最终的判决。 雪夜清晰的回答道:“为了星辰,你们不许输;为了烧饼,我会让自己赢。” …… 我真后悔自己偷听了他们的谈话。虽然因为最后一句,有点感动,而且心潮澎湃,久久难平。 唉,他们早告诉过我,他们说的是国家大事,我操心不来的那些大事情。我不信,现在我信了,再也没办法回到以前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小天真状态。 ——雪夜要去做一件谋反的大事,而且危险巨大。 这是我的结论。 得出了结论没错,可心中的疑问却越来越多,滚雪球似地在心中越积越大,如鱼刺哽在喉中,吞不进、吐不出。 不多久,兽身就扛了头野猪回来。 我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认真地来煮东西,只有全心去做一件事,才能不去想那些永远想不明白的事情。 那几位大神打架厉害,可是作为帮厨真是到了低能的地步。星辰打烂了我的碗,雪猫儿把孜然给弄洒了一地。 最后我把他们几个全请了出去,还是决定亲力亲为,自己动手处理食材、下锅烹煮。 猪杂火锅,星辰说想念很久了,必须得煮。 排骨汤,雪夜的最爱。 水晶猪蹄、黑椒猪扒、白菜什菇猪肉丸…… 我一丝不苟地做着这些早就熟烂于心的菜式,如何用那些纷繁的调味料与最新鲜的食材调配,而且做成独一无二的美味,我自有一套。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什么也不想。直到我把这满桌美食全端到桌上,终于松了口气。 “请大家享用吧!”我自信地挺挺小胸脯。 “啊啊,烧饼,我太爱你了……”星辰张牙舞爪地挥舞着筷子,开始夹猪杂,也不顾烫,直直地往嘴里送,热得直吐舌头,动作太不斯文了。 “……卖相虽不怎么精致,闻起来倒不错。”帝痕微微点点头。他吃惯了酒店宫廷里的优秀出品,突然看见乡野小菜,已经是很高的评价了。 “烧饼做的很好吃的,帝痕你有口福啦!”碳十四也不客气地抢了块猪扒。 “你爱吃不吃。烧饼,过来一起吃……煮这么多干嘛,就煮我们俩人份的够了。这帮吃货根本不用管他们的。”雪夜对我招一招手,指指他身边的空位。是给我留着的。 我心头一暖。也不扭捏,就直接脱了围裙,洗了手,坐在雪夜旁边。 只有这一刻,我才有那么一点存在感。 他们现在简直换了一副模样,要多轻松有多轻松,仿佛刚刚关起门来谈事情的严肃气氛只是我的错觉。 一边吃着,帝痕一边说:“事不宜迟,明天大家便起程回京吧。” 雪夜也没和他驳嘴,只是望着我说了句:“你也收拾收拾一起走。” “我就不去……” 还没等我说出拒绝,雪夜率先用一筷子菜封住了我的嘴,用他的筷子。 然后像是对外宣布似地说:“烧饼的厨艺有目共睹,我决定挖角,好好犒劳自己的胃。从今天开始,烧饼将是我府里的管家。” 围观群众一脸意味不明的表情,急欲吐槽,可看了雪夜那冰川脸,又只得吞回肚里去。兽身忍着笑,可嘴角都快裂到耳朵旁边。 雪夜又恶狠狠地补充道:“烧饼到了京都,会一边读医学院,一边在课余做我的管家。以后谁他妈敢说他是我的嫩宠的,揍到丫生活不能自理。” 嘴里一口菜急急地往下吞,我差点噎死…… 雪夜大人,您也太霸道了,咱的生活您都给安排好了,能许小人说个不字吗? 从嫩宠到管家,这是升官还是降职啊? 第45章:烧饼,抬起头! 且不管由“嫩宠”变成“管家”是升是降。心中还是蛮纠结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这次是真的要离开闪光镇了。去之前写了封信给长腿叔叔,告诉他,我要去京都。 尼玛拉奶奶生前说过,长腿叔叔是一位身居高位的绅士,而这些重要的人物多住在京都。如此看来,去那里说不定是离他更近了。 如果不是因为“管家”这个职位,我想我也不可能心甘情愿地去那个陌生的大城市,哪怕有着去医学院这样天大的好机会。虽然没有了雪夜爱宠的虚名,心中的酸涩无法言喻,但是另一种情绪却又张扬起来。我想我因为这种称呼变得更有自尊,更能接受。 用自己的劳动,获得那些机会,这是公平的。这世上最虚无的便是宠爱。就像雪夜自己也这样说过,心是最难把握的东西,你能知道太阳早上必会升起,晚上必会落下,却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开心,明天会不会爱上一个人。 我想也许可以补充一句——后天会不会遗忘一个人。 也许给那段突如其来的感情降降温也是对的,太甜蜜的幸福总会让人措手不及,平实而有缘有的给与予才更让人安心。一切都是可以解释的——也许只是我的厨艺吸引了雪夜大神。仅此而已。 长腿叔叔很快给我回了信,说了些鼓励的话。最后说了一句:无论何时,记得时时检查自己的心。生命里总有许多障眼法,如果不能拨云散雾,那么问问自己的心,重温自己的初衷与本心,便会坦然。 我合上信纸,独自坐在树屋里发呆。落日的余晖透过窗棂斜照过来,在墙上爬着格子。我的影子印在墙上,被斜阳一寸寸蚕食。突然想到一个词——顾影自怜。 我苦涩地扬起嘴角,依然不愿意自己在黄昏里沉沦、难过。明天我将要启程,而我的树屋仍未完工。 我学烹饪和急救是为了有一天成为长腿叔叔的管家,做他的腿,做他最好的厨师,用自己的能力报答他。 我的树屋是为他搭建的,是神秘的礼物,最厚重的感恩。 我的本心——在几个月前,我的心里只装得下两个人,玛尔拉奶奶、长腿叔叔。 而现在,我的心开始烦躁不安。因为住进了另一个人——雪夜。 晚上我没有回去,我一个人呆在树屋里过了一夜。 我不知道雪夜半夜有没有偷偷来过,但是我身上多了一床毯子,把我裹得严严实实,如果轻嗅,还有他的气息。胸口闷疼,快要喘不过气,我觉得自己越来越不争气。 揉揉眼睛,透过窗户看海边的日出。那样熟悉的一幕,可每天都美得不同。 我叹了口气,去了京都,怕是再也看不见这样的山村美景。 我从藤子梯慢慢走下去,任浅草上的露珠打湿我的裤腿。鸡开始叫了,苏珊大婶正在喂鸡,见了我,满面红光地和我兴奋地打着招呼,还一边热心肠地挥着手说:“烧饼,去了京都了,就会忘了大婶吧!” “哪能呢?我是去读书,又不是不回来。”我笑着对她摆摆手。 “嗯,给雪夜大人当管家,可真是个好差事。而且还能从护士变成医生,上最有名的医学院。你奶奶这下可放心了!烧饼,你可要加油啊!要给咱们闪光镇长脸。”她做了个加油的姿势。 我面上堆着笑,灿烂地说:“知道了知道了大婶,放假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回来时记得给我捎带几匹漂亮的布料,京都的布料!”苏珊大婶邻家的独眼太婆也闻声出了来。我的衣服都是找她做的,从小到大。 “嗯,我知道了。”她是玛尔拉奶奶的手帕交,是个好裁缝,也是个好人。 她从怀里摸出个包袱,递了过来,塞到我怀里:“这两套衣服拿着,就算是做管家、做厨子,也得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别给你奶奶丢人,知道了吗?” 我垂下头,不让自己的眼泪被她看见。小心地把那个包袱收起来,又认真地点点头。 “烧饼,抬起头!”她命令道。 她是个有骨气的老太婆,哪怕她已经六七十岁了,而且还瞎了一只眼。听说她上过战场,在战场中没了那只眼,还有丈夫和两个儿子。 就算生活在贫民窟,她也一直保持着军人的风范与硬气,干事麻利、从不拖泥带水,更不会认命低头。 “是!”我像回应长官的小士兵,马上抬起头来。在她面前,我出于本能地服从。 她用枯树根一样的手抹去我鬓角的泪,粗糙的触感,有些轻疼。她从来就是冷硬、不留情面的。我勉强用红红的眼睛直视着她的脸。她戴着眼罩,遮着那个空空的眼窝,另一只蔚蓝而苍老的眼珠发着坚毅的光,正紧盯着我。她满布皱纹的嘴角紧抿着,冷酷极了。 她与玛尔拉奶奶是最好的朋友。虽然性格是两个极端。玛尔拉奶奶热情、活跃、善交际,她冷酷少言、很难相处。但是我看着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玛尔拉奶奶。她们都是真正关心我的人。 她鹰一样的眼睛逼视着我,命令道:“记得,一辈子都要抬起头做人,无论在哪里,懂了吗?” “是!”我挺挺小胸脯。胸中忍不住激荡。 再见,奶奶。 第46章:接招吧,雪夜! 别啦,闪光镇! 我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 熟悉的村镇在我背后越来越远,我回过头,再望一眼,只能看见白家庄园里教堂的顶尖。 离开的时候,送别的队伍挺壮观的。几乎到了万人空巷的地步。各级的领导都来送几位大神,特别是帝痕。其他的人都是来看热闹的。这种僻静的山村一气儿来了这么多传奇人物,万民偶像,不趁机来看简直是傻瓜。 透过密密的送别人群,我看到了妖舟和兰舟。妖舟漂亮的脸上满是怨毒,兰舟的样子无比憔悴,只有一双眸子清亮,紧盯着我。 雪夜他们被那些领导们围住寒暄,我瞧着没人注意我,偷偷溜下了马车,走到兰舟面前。 有些不忍地对他说:“我走了。” 他点点头,胡渣分明的脸更显清瘦。他以前就像王子,从未有这样不修边幅的模样。 “多保重。”他像是释然地一笑,有些凄凉的意味。 “烧饼,你这个喜新厌旧的贱人,傍上大神就踹了我哥,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吗?”妖舟终于受不了,两眼通红地出来冲着我吼道。 我同情地看着这个一脸寡妇相的少女,生气让一个人变得这样丑陋。 “闭嘴。”兰舟冲他妹妹喝道。 “我说错了吗?烧饼你这么多年来就是我们白家的一条狗,亏我哥哥还把你当回事儿,你还真以为自己二五八万、了不起了,现在雪夜吃惯了山珍海味,所以吃了一口野菜觉得还不错,这才宠你几天,你还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做凤凰了!就凭你这张脸,给我哥做狗都嫌你丑,雪夜也是瞎了眼才会搞上你……你怎么不撒泡尿看清楚自己的丑德行……你看着吧,不出三天,他就会像甩了破衣服一样甩了你,到时候你可别哭着喊着死不要脸地再来巴着我哥!” “啪!”一声响亮的巴掌响起。 她闭嘴了,因为被兰舟狠狠甩了一耳光。 她不敢置信地瞧着兰舟,脸肿得老高,目露疯狂的光:“哥,你神经病啊!我是在帮你说话!” 兰舟面露痛苦之色,又是愧疚又是狠绝:“我说过了,叫你闭嘴!” “我是你妹,你居然为这个贱奴打我,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妖兰美丽的脸庞现在简直扭曲得不像人,泪如雨下。 我无语地瞧着这纠结的兄妹俩。心中纠结万分。说实在的,直到现在我才瞧清楚妖舟的真面目,挺让人灰心的。毕竟咱青葱的岁月里也曾被这位高贵的名媛吸引过,不是暗恋,只是单纯萌过这萝莉之美。如今恶毒的表情已经埋没了这份美丽,太遗憾了。 我对兰舟的感觉挺复杂的。被他欺负了许多年,我都快被虐成个抖M,各种逆来顺受。现在突然形势逆转,他用着哀怨的目光瞧着我,似乎在说“留下吧,烧饼。”这倒让我无所适从。 也许他更适合斜着眼,高傲地瞧着我,打击我、贬损我,然后潇洒地对我挥手说:滚吧烧饼,我一秒钟也不想看见你。以后你再嚣张就见一次打一次。 若是这样,可能我还不会这样纠结。 妖舟哭着跑了,兰舟一眼也没有瞧她,只是定定地盯着我。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雪夜的方向,他正在和那些官员们敷衍着,眼睛时不时瞧下我这边。这下子我不由紧张起来,这种紧张完全出自本能。 太没出息了我。我为毛要和兰舟撇清关系以示清白? 我现在只是人家的“管家”! 这样三束目光囧囧地互相打量着,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横下心,主动上前握了握兰舟的手说:“少爷,我只是外出打工、读书,别一副生离死别的模样。” 我的余光很满意地看着雪夜的面色越来越难看。 兰舟的面色却从绝望中回暖,眼神变得复杂起来,居然还涌现了一丝希望。 兽身遥遥招呼了一声:“烧饼,跟上来!” 我应了应,准备上马车。 兰舟轻车熟路地扶了我一把。 远处看去,雪夜的眼神简直像要杀人。脸色像锅底一样黑。 我心下大快,笑一笑,挨到兰舟耳边轻声说:“少爷,你先回吧。你也别太责怪妖舟小姐。我不怪她。” 兰舟木然地点点头。他可能不明白为啥我说着这么正经的话,却用着这样暧昧的方式,于是不免有些心猿意马,一双眸子秋波流转,还好我对电眼的免疫力上限很高,自认识了星辰,这上限值就嗷嗷直升上去。于是我还是很淡定地挺住了。 仿佛嫌这样并不够,我又巴到他耳边,慢悠悠地说:“多保重,我得了空还是会回来的,毕竟闪光镇才是我的老巢嘛。” 小小地安慰一下他,不算过份吧。毕竟他高高在上了许多年,在闪光镇难逢敌手、作威作福的,突然一堆大神过来秒杀他,受了这么大的打击,连我这样的小厮都留不住,这一关也真挺难捱的。 小巫见大巫,得重做心理建设,苦逼不解释啊。 听了说了这句话,兰舟终于从烦闷呆滞中抬起头来,微微一笑,点点头说:“我等你。” 不知道我们刚刚的动作在外人看来会不会觉得亲密呢? 我坐在马车里,托着下巴瞧着帘外的风景。 整整一个下午,雪夜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不进马车,不理我,只是骑着他的狼坐骑,一骑当先,走在队伍最前头,只留给我一个酷酷的背影。 难道是吃醋了? 呵呵,我摸摸下巴。大神也吃醋,太好玩了! 闪光镇越来越远,京都越来越近。 我,烧饼,雪夜的新管家,此时在去京都途中的马车上笑得很奸诈。 接招吧,雪夜! ——卷一:烧饼正传·完——  卷二:雪夜传说 第47章:晚上吃烤全羊 这是泽尔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这是泽尔国的首府。最繁华的一座城。过了护城运河,是繁华的商业区,车如流水马如龙。依街而建的商铺中间是宽广的大道,熙熙攘攘的民众骑着各色拉风坐骑快速地穿行在大街小巷…… 一队豪华的马车缓缓行入城中,马上被周围的百姓围观了。 “帝痕大人的马车……”一个眼尖的家伙嚷道。 “嗯,看来帝痕大人回朝了!” “咦,队伍最前头的,好像是雪夜大人!” “是啊,是雪夜大人!天啊……终于看到真人了,以前我就靠着报上那些超不清晰的偷拍照活着啦……”激动地快要昏倒的声音,抖得都不成调了。 “雪夜大人,雪夜大人……”声浪一声高过一声,人群疯狂地涌动,围着队伍最前一个骑幽灵狼坐骑的牧师。只见那牧师瘦高身形,穿着件白色的牧师长袍,帽沿低低地盖住额发,一个金属面具冷冷地嵌在脸上,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骇人的气势,如同死神。 虽然他沉稳地骑着狼,气场寒冷,发着生人勿近的警告,并没有下坐骑和周围的群众打招呼,甚至压根本就一副心不在蔫、我行我素、目中无人的冷酷表情,可还是不能阻止群众们激动地涌过来膜拜和围观。 “雪夜大人,您终于回来啦?”“雪夜大人,您闭关三年,我们好想您啊!”热情的群众都快要把他从坐骑上挤下去,早把刚刚对帝痕的爱不知扔哪去了。 看着这热闹的一幕,刚刚还被万民关注的帝痕轻抽了一下嘴角。唉,这帮粉丝还真是无情啊。前一秒还在帝痕帝痕地叫着他的名字,下一秒全跑去雪夜那了! 帝痕放下车帘子,摸一摸怀中温软的人,终于得到些安慰。帝痕没有像雪夜一样,赌着气在外头日晒雨淋,而是舒舒服服地坐在豪华大马车里,怀中抱着个金发碧眼的妙人儿。 正是星辰。 星辰见帝痕面上的表情,调戏他道:“痕哥哥,看来你的受欢迎程度还是不如我哥啊!我哥他就一闷葫芦,只会装酷,为啥人们反而更喜欢他呢?” 帝痕再摸了一把情人的小细腰,满眼都是宠溺,和他解释着:“我每天在京都转悠,上朝下朝,四处巡视,和群众们打成一片,简直是个吉祥物的存在。可你哥闭关了三年,平时又一副爱理不理的臭脸,根本不可能和那些大婶阿婆搭上话,今天破天荒地出现在大街上,自然被人围堵了!” 的确是围堵,因为现在马车已经无法前行,被堵得水泄不通。 雪夜从深思中抬起头,发现自己被一群不明真相的好奇群众围着了。 挺烦闷的,拥挤、人多、喧闹、混乱。 他皱着眉,面无表情地扫视着周遭激动的人。那些人,他一个人也不认识,虽然他们一脸急于和他攀谈的样子,还有一些少男少女正对他发着花痴,可他一点兴趣也没有。 他不由自主地回过头去,目光落在最后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上。那马车后面还栓着一匹又丑又懒又慢的羊。毛是灰色的,也不知是天生,还是太久没洗澡,脏的。 那是烧饼的坐骑。跑起来简直比他坐骑收藏里那只海龟还慢。 海龟在陆上爬,几乎是最慢的坐骑。到了海里就不一样,最少是陆上的两三倍。 可就算是那只海龟在陆地上爬行,也比烧饼这只懒懒的灰羊快一些。 但就算这样,烧饼还是舍不得扔。真执着。 烧饼有时候挺随和,像只温柔的猫。可有时候会突然亮出小爪子,你一不留神,他就能挠你三五条血痕。 例如临走的时候,他居然趁机去和那个叫白兰舟的家伙“咬耳朵”,一个说一个笑,不知道说什么说得这么开心。 烧饼你这个死货,嘴唇都快要凑到那人的耳垂,气炸他了!所以一路上他都故意冷淡这个小家伙。他本以为这家伙会像星辰一样,遇强则弱、遇弱则强,谄媚地跑过来抱大腿,给他解释自己和那个兰舟没什么,你别生气之类的。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也赌气,一路上老实坐在车里,一声不吭,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更别提跑会过来送水送菜、嘘寒问暖了。 雪夜暗自一握拳,骨骼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一不小心,霸气侧漏,眼神有点杀气,身上戾气聚集,周围的群众都后退几米,让出一点位置。 雪夜在,力挽狂澜。这是全民皆知的真理。他是泽尔国的保护神。 雪夜是最强大的存在没错,但不代表他不会生气,不会杀人。 虽然他是戒律牧,但他杀起人来,暴戾指数也是五星。有一点儿眼力见的,都不会忽略这一点。雪夜冷冷地说了句:“请各位帮我让出一条道来,谢谢!” 人们只得收了花痴崇拜的心,慢慢地往后退去,让出一条道来。 马车的最末,有一只灰羊。 “咩~咩~咩~”它努力叫了几声,表示自己很渴很饿很累。尼玛的,一辈子都没走过这么长时间的路,真拿牲口不当人看。 未果,自己的主人依然没有揭起帘子过来看自己一眼。 最后一招了——装死! 腹黑的灰羊轰然倒地,如英勇就义的模样,把倒地的声音无限放大,摆了个巨凄凉的Pose,又嫌不够,撅着四蹄在路上做了个翻滚的抽搐状。 烧饼郁闷地揭了帘子,不出意外地看见自己倒霉催的坐骑又不争气地倒在道旁。 响动惊动了挺多人,星辰快乐地从车帘里探出头来,嘲笑道:“烧小饼,你的坐骑这是第一百零一次倒地装死!它如果不是在引起你的注意,那就一定是在打滚卖萌!它太可爱了,真是有其主必有其畜……” 烧饼本来憋了一肚子气,正气雪夜对他一路上不闻不问,冷战闹了好多日子,这下好了,灰羊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又玩这出,还被星辰这货嘲笑,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跳下马车,指着地上的羊狠踢了一脚,骂道:“不争气的货,才走多远又给我躺在地上赖着不起来?今天别想着老子把你抬到车里急救,不上你当了。” 远远地雪夜几个也下了坐骑,慢慢地过来围观。 烧饼无暇理他,继续指着那装死装得很彻底的坏羊骂道:“你除了装死以外就没别的能耐了是吧!看我怎么收拾你!” 烧饼愤愤地叉着腰。想当初,雪夜和他说:“我有一百多个坐骑,你去里头任选几头喜欢的。”可他自尊心作祟,严词拒绝了。还巴巴地把这只懒惰的丑羊千里迢迢捎带上。这下好,一点面子不给他争,半夜瞎叫唤、无病呻吟也就算了,时不时去猥琐一下帝痕的白马、自不量力地觊觎一下雪夜的幽灵狼也算了,你这一路上装死装了一百多回算哪般啊? 一路上就光抢救自己家这头牲口都要累趴下了,它能不折腾吗? “今天晚上吃烤全羊,必须的!”烧饼死死地盯着地上的懒羊,磨着牙。 “那记得给我来个烤羊腿。”雪夜突然强力插入了一句,把烧饼吓了一跳。 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直把烧饼的眼睛都无端弄红了。 烧饼嘟着嘴,哼了一声,嘀咕道:“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理我了。” 雪夜突然笑了,虽然隔着金属面具,可烧饼看到他的眼睛变细,变弯。想必面具下面,唇边必荡开了笑纹。 就这样,简简单单地,解开了僵局,合好原来就是这样轻易。 烧饼心中又是哽涩又是温暖,嘴却依然很硬,继续朝懒羊骂道:“今天晚上就拿你做菜了!” 那只羊终于觉悟了!呃,还以为晚上吃烤全羊和他没啥关系,原来…… 好心狠的主人啊!烤全羊神马的好可怕! 它淡定地一跃而起,亮了亮四蹄,咩咩地再叫了两声,无耻地原地复活了! 烧饼鄙视地踢了它屁股一脚,道:“就知道你这死货是装的,再有下次,直接上架开烤不解释,一半辣的,一半原味……” 灰羊泪流满面地看着自己的主人。主人现在虽然说得很可怕,面上的表情却一副雨过天晴的样子。 “闷在车里终于肯出来啦?来,上坐骑,带你看看京都热闹的街景!”雪夜不由分说地搂了烧饼在怀里,过去骑上他的幽灵狼。 幽灵狼淡定地看了看自己的主人,松了一口气……主人多少天来第一次难得的好脸色、好心情啊……前些日子像是人人欠他几百万金子似的,捏把汗。还有,哥一个驮两个,很累很辛苦!尼玛后面那头腹黑羊,啥活不干,就会装死卖萌,鄙视啊! 烧饼开心地窝在雪夜怀里与他共骑,被万人围观着,心情大好。 京都,我来了! 第48章:我是智者 听说,风水学真是有的,而且越是达官贵人,越是信风水。 烧饼不懂风水,但就算不懂风水,也知道面前是块宝地。 依山傍水。延绵的青山在那片宫殿之后如卧龙,像是舞台后面美轮美奂的背景。 山上的泉水汩汩地奔流而下,在山脚下汇成一片,缠绵片刻,变成清澈的小河,不急不缓在流了下来,滋养着一方水土。 上游甘甜的溪水有一部分被水利系统引入宫殿里,其余的水则自由地流入到下游的水库里,供养着一方百姓。 “这叫什么宫?”烧饼问。 “无名宫。”雪夜回答。 烧饼抽了抽,问了等于没问,答了等于没答。 宫殿的确任何招牌,无名之宫。但有个奇异的图案。像是星座图,众星拱月。一个太阳在图案中间,外面发散开来九个小行星。这无名宫殿外头卫士林立,看来守卫森严。 还好和雪夜同乘一骑,不然还得下来被搜身盘查什么的,烧饼的自豪感油然而生,挺了挺小脊背,不小心又蹭了一下雪夜的胸。雪夜一僵,轻身凑到他耳边说了句:“别乱动。” 不知死活的烧饼又得意地扭动了一下。 雪夜又加了一句,成功地让烧饼消停下来。 他说:“再动就吃了你……” 好吧,烧饼像屁股着了火似地,马上蹦下坐骑,钻到星辰那马车。 星辰手脚都没闲着,都黏在帝痕身上,手袭着人胸,脚勾着人背,衣衫不正,烧饼来的真是时候……于是三个人尴尬地对视了半分钟…… “咳,星辰,我们到了。那啥,告诉你一下……你们继续……”烧饼难为情地退了出去。 星辰果然是个神奇的娃,只用了五秒就把自己该遮的遮好,手脚都缩了回来,做了个正人君子的模样,钻出马车道:“烧饼,等一等,我陪你四处逛逛!” 说完星辰快乐地跳下马车,拉着烧饼的手,和他介绍着这无名宫的一切,以尽地主之宜。另一边,雪夜和帝痕、无尽几个默默地聚在一起,朝另一个律政殿走去。一回朝就得去拜见几位长老,这是基本的礼数。 星辰站到观景台,比划着一望无边的宫殿,告诉给自己的好朋友:“看到没,这宫殿建了几百年了,中间那个最大的宫殿是我的,外头九个扇形的宫殿是九位行者的。” 烧饼自进了这京都,心时预期就一直在破表。 所谓山外有山,城外有城,果然如此。原来坐骑的品种这么多、商市可以这样繁华、而这里的无名宫可以这样宏伟…… “哇,好大,好漂亮!”烧饼指了指那些漂亮的琉璃雕花屋顶,还有白色的塔尖,眼睛都快不够用了。 “那当然,听说这宫殿一直建了一百多年,到现在还在不断翻修。你看我府里的人工湖,每年都在拓宽。”他指了指中间那个大宅府露天的湖泊。一眼望不到边。 烧饼激动地拍一拍星辰的肩,颤抖地说:“星辰,你家好有钱!” 星辰一笑,碧绿的眼睛比蔚蓝的天空还吸引人,但那漂亮的眼睛却藏着淡淡的忧伤,望着眼前的景色有点走神。 烧饼也好久没和星辰独处,一见他没精打采,忙贴心地问:“你怎么了?” 虽然平时烧饼和星辰老是唇枪舌剑,但是自己仔细想想,当年他俩还是“小白”和“黑客”时,的确是心灵相交的好朋友。就算网络是虚拟的,但这份友情却是真诚的。 星辰轻叹了一声,抓抓漂亮的金头发说:“我从小在这长大,住了十几年。从小到大,一有烦心的时候,就会偷偷跑到这里来,远眺整个无名宫。站得高、看得远,心情也会好许多。我不记得自己有多少次站在这个地方……所以眼前的一切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没想到我逃出去没几个月,还是得回来这个地方……这个牢笼……有时候真不知道这是命运的安排,还是注定如此,烧饼……你明白吗?我还真是百感交集啊……” 烧饼皱了下眉问:“也就是你从小到大,经常会不开心吗?” 星辰的眼睛一闪一闪地,故作轻松地拍拍烧饼的肩说:“唉,我有什么不开心的。从小到大有我哥,还有痕哥哥许多哥哥守护着我,我不应该不开心。他们为了我,许多年来过得很辛苦……” “他们……怎么了?”烧饼揪着他的袖子问。他太想知道星辰说的很辛苦是什么意思,特别是雪夜…… 星辰看他着急了,忙打了个马虎眼儿,说:“你个傻瓜,到今天还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吧?” “还真不知道!你爸一定是亿万富翁吧?要不肯定是贵族!”不然怎么能住这么豪华的大房子,真是富得天怒人怨啊! 星辰拍拍烧饼的脑袋,又拿出一损友的姿态,嘲笑道:“白痴,我是智者!泽尔国的智者,就是我。” 神马?泽尔国的国宝,就是眼前这货?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第49章:你哥是和尚? 烧饼囧、呆、傻中。 对于星辰的身份他真没往深里想。再说了,对于该国宝,国内媒体一向只称呼“伟大的智者”,“泽尔国的智者大人”,从来没有人敢直称他名讳的,于是像烧饼这样的乡巴佬、又没有丁点儿政治觉悟的,不知道也就不奇怪了! 星辰摆摆手,得瑟地说:“我的身份只有很少的几个人知道,或者说别人只在乎我是智者,不在乎我的真名。外头八卦周刊最多也就知道我是雪夜的弟弟,所以你不知道也很正常。千万不要因为自己的愚蠢而愧疚,本神会原谅你的。” “要死啊!你就算穿上马甲、戴上墨镜,可还是改变不了混蛋的本质啊!”烧饼用力地一推他,完全不把这国宝放在眼里。在他眼里,这货叫星辰,在网上就是个捣蛋鬼,在现实生活中就是个是非精,身无长物、武艺不佳、绣花枕头、基友众多,这就是他的全部标签,和什么万众拥戴的国之瑰宝真没半毛钱关系。 星辰被推得碰在白色的围栏上,摸了摸脊背,讪讪地指着烧饼说:“很好,我欣赏你这种态度!不愧是我的好朋友,我没看错你。” 他就知道,这个傻乎乎、单纯的乡下小子不会因为他是智者就巴结他,定也不会因为他是罪臣就唾弃他。他有自己的世界观和坚持,太难得了。 之前他不懂为什么哥哥会看上这个不起眼的家伙,现在多少有点儿明白。连带着瞧见烧饼脸上那块胎记,也越看越顺眼。 “那是我哥的府邸!”他指了指最偏僻的一处扇形宫殿区域。 烧饼顺着他指着的地方看了过去,院里树种的挺多,郁郁葱葱。里头还有个教堂,这会儿正在敲钟,似乎还能听到颂经声。 烧饼囧囧有神地问:“看起来怎么这么怪,有把教堂修家里的吗?” 星辰终于又找到嘲讽他的机会,用力戳了戳他的额头道:“不记得我哥是什么职业了?他是个牧师,还是戒律牧……” “那尼,那还有修女吗?”烧饼雷得不轻。 “还真有,他只留了一栋楼自住,其它地方全给他徒弟们住,照顾学徒们的有修士,还有修女……不过年纪都挺大的,最年轻的也有五十多岁,最大的都快七十了……这个你不用担心……” 烧饼耳朵都快烧起来,红着脸说:“谁担心来着……” 星辰贱贱地一笑道:“可是,你也别安心地太早……” “肿么?” “因为我哥的徒弟,都长得不错,最少比你美貌多了。”星辰拍拍烧饼的肩,看他的表情像是在说:“你靠美貌神马的怕是不占优势,还得从其它方面加强点儿才能更有竞争力”。 烧饼心虚地甩开他的手:“什么嘛!我才没有担心这个呢!他徒弟长得美不美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是来帮你哥做管家的!只要我煮饭好吃就行了,会干活儿才是王道!” “看来你对管家这称呼挺不满的嘛。” “才没有!” “那你更喜欢嫩宠这称呼?” “都说了没有,没有,没有,你好烦啊星辰!”烧饼心烦意乱,只好什么都不承认。 “烧饼,其实你也不要太介意,我哥在众人面前宣布雇你做他的管家,却不承认你们情人的身份……是有原因的。” 烧饼抬起头,只见星辰明明笑着,表情却有些认真:“我哥是牧师,而且是戒律牧,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说真的,不明白。牧师只是一种职业而已,这有什么呢?烧饼不懂了。 星辰又戳一戳烧饼的额头说:“傻烧饼,作为戒律牧师,是用坚定的意志和铁一样的戒律苦修来换取力挽狂澜的力量,所以他不可以有情人,也不可以有欲念,自他成为戒律牧的那天起,就把爱贡献给了神。这样说,你明白吗?” 烧饼的心咯噔一下,真有点雷天霹雳的感觉,直往后退了两步,面色苍白,一脸的不敢置信:“那……这意思是说——你哥是和尚?还不能有七情六欲?” 星辰苦笑了一下说:“差不多吧。其实民间的牧师和普通人一样,对于他们来说这只是一种职业,不影响他们成家立业、生儿育女。但是我哥不同,或者说我们不同。” “怎么不同?”怎么就不同了呢?他们也是人,和民间的人有何不同? “你认识的人,包括帝痕、我哥、雪猫儿、无尽、碳十四,都是新一届的‘行者’。九大职业,会有九位最顶级的人,成为行者。行者是一种官职,承任国家许多部门的工作,但最根本的职责是——保护智者,也就是我。每位行者都务求自己在这个职业里一直领先,永远立于不败之地。而作为一个戒律牧师,若要得到极限的能力,就要极限地克制自己的欲念。如果真的破了戒,也许现在他具备的强大的力量会渐渐消融,甚至会化为乌有……所以虽然你们在闪光镇时天天同床共枕,但我相信你们其实并没有做什么实质上的‘坏事’,最少你们一定没有做到最后一步……我哥哥似乎还在计划什么大事,在这件事没有完成前,他应该不会允许自己变弱。” 烧饼听了这席话,简直呆住了。他没想到刚到京都,刚进了“大观园”,就了解了这么多内幕和真相。突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教堂的钟声停了,颂经声也渐渐消了。烧饼的脑袋也像是停摆了,突然嗡地一声,像无线电在尖叫。 他单知道这些人要成为青年一辈最强大的人必经过长年苦练,忍常人所不能忍,但他没想到除了虐身,还要屏蔽感情。 他要清心寡欲地活着,如果想要保持现在强大的状态的话。 可是烧饼明明白白地记得他们在闪光镇的每个晚上……那些如火一样炽热的吻,他粗糙的手指在他身上制造着火花,他用臂膀丈量着他的腰,他用嘴唇膜拜着他的耳廊、下巴、领窝、锁骨、心房的位置。他让他听他的心跳,他把他揉在怀里,像对待心肝宝贝一样小心翼翼……那些,都只是梦吗? 烧饼深深地吸了口气,开始理清整件事。他不是傻瓜,他明白那些每晚的厮磨是什么尺度、什么性质。那绝对是情人之间亲昵的调情。雪夜说过,他的心跳不会骗他。 甚至于他蓬勃的欲望抵在他的身后的感觉,他也如同昨日,不需温习。他坚硬如铁,像焊死在他身上,不肯离开。他不介意让他知道他的欲望有多浓烈,但他没有下一步的侵略。他的欲望强悍地持续着,折磨着两个人。雪夜整夜难耐,翻来覆去。烧饼也不好过,自己被弄得心猿意马却又不得章法,被剑架着脖子,小心脏崩得死紧,生怕一不小心,就被神器给就地正法了。那样的日子,甜蜜着却也痛苦着。 对于这个,烧饼不是没有纠结和怀疑过,而在这一刻,一切都得到了解答。 有欲望却要节制,有爱却不能爱。 去他妹的牧师啊!说的好听,不就是一和尚。 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烧饼第一次为雪夜的这破烂职业感到纠结,好无力! 第50章:他是你父亲,可你只是棋子! 京都,无名宫,律政殿。 雪夜和帝痕并肩走在长长的走廊上。 “还记得从这门口走到里头,一共是多少步吗?”帝痕轻扭脖子,看了看身边的好友兼大舅子。 “我第一年来的时候,一共是六百八十步。现在是四百七十二步。”雪夜依然戴着那金属的面具,露出的眼睛如两潭死水,平静无波。 人会长大,步伐会越来越大,路还是相同的距离。人在前行,廊柱一步步退后,像挽不住的时光…… 帝痕轻扬嘴角:“时间快得真快,我出生在这里,到如今也有二十七八年,而你来这都十五六年了……” 雪夜黑如墨漆的眼睛微微一闪,用着嘲讽的语调说:“时间是最无用的东西,除了证明自己的无能与懦弱,什么也证明不了。我们在这牢笼里一住十几二十年,难道是件很荣幸的事吗?” 帝痕轻咬下唇,压低声道:“……他毕竟是我父亲。” “他从没当过你是他儿子。我们都是棋子,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 “雪夜……”帝痕伸出手,像是要挽住匆匆奔到前头去的白色人影。 雪夜望着前面的大门,最后留给身后的人一句话:“我没强迫你站在我这边,不过是时候有人打破这一切了——这荒唐的一切。” 雪夜一抬手,手并没有碰到门,只听“轰”地一声,厚重的青铜大门缓缓开了,发出陈旧吱呀的声音。 帝痕暗暗被雪夜这隔空推门的动作给震惊了,心中暗忖:“三年不见,雪夜明着说是在修养元气,暗地里肯定是在苦修,看他现在的样子,修为臻至化境、深不可测,否则也不会这样张狂、志在必得地要去打破这一切。” 青铜门里,富丽堂皇,比龙宫还威严高贵。可惜这金色的大厅太过冷清,就显得更空洞。 这里太大,又太安静,雪夜与帝痕走在大厅里,只能听到风穿过厅里呜呜地打转。帝痕的军靴在地上踢踏作响,雪夜的牧师布靴沙沙地发出些声音…… 无数巨大的梁柱支撑着这栋恢宏的建筑。红漆梁柱有些东方特色,上面还塑着蟠龙,威风凛凛、栩栩如生。 比这些蟠龙更威风的,是坐在厅堂里的四个男人。 他们正各自在案几边投首工作,案几上只有一杯水,其余全是卷宗和文书,他们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又像是不近人情的酷吏。 “帝痕向各位大人问安!”帝痕行了个礼。 “雪夜向各位大人问安,别来无恙。”雪夜取下面具,左腿轻曲,右手轻触心脏,行了个礼。这是他三年来首次回归,并且乖乖进来请安。几个月前他过其门而不入,只是拐走了弟弟就落跑了,相信此番还得回来收拾收拾这烂摊子。 中间的一个男人扔了笔,抬起脸来。他穿着圣骑士的套装,长得和帝痕有几分相似,年约五十多岁,但五官更显严苛,虽然岁月在他脸上雕刻着沟纹,额际有些白发,但看如今的气度仪态,想必年轻时也是个英俊无比的风流人物。他用刀锋一样尖锐的鹰眼瞧了雪夜好一阵,阴沉不定的脸突然绽出奇异的笑,大声地拍起手掌笑道:“雪夜,欢迎回归,我的孩子!” 他的拍掌声,在空洞的大厅里传来阵阵回声,听在人耳里,如同雷轰。 雪夜轻一握拳,定了定心情,笑着拱手道:“孩儿回来晚了,还望帝刹大人……惩罚。” 帝刹残忍地一笑,道:“惩罚?你觉得什么样的惩罚比较合适你?闭关三年后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泽尔国的智者给拐跑,还给我藏起来。你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可以飞了吗?” 雪夜依然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没有抬头,只是平静地回答着:“我只是带我弟弟出去游玩了几个月,是雪夜思虑不周、玩心太大,求帝刹大人责罚。” 帝刹旁边有个和他同年龄的萨满,见现在风雨欲来,忙打圆场说:“帝刹,现在雪夜和星辰都回来了,迷途知返犹未晚,也别太怪罪他们了。兴许是他闭关了三年,的确闷坏了,这才带了弟弟出去散了个心、渡了个假。” 这人正是碳十二,算是这四个元老里脾气最好的一个。帝痕这会儿也偷偷抬起头,给碳十二叔递了个感激的小眼神。现在这四个大神仙里,他也就能笼络得了一个心软的。帝痕他们小时候若是惹了事,最常去求他,另三个家伙可是心比石头还硬,求也没用、冥顽不灵。 碳十二对面,是个术士,无尽的师傅——无怨。他本来就瘦,老了缩了,就显得如枯树枝一样、形容枯槁。这会儿见碳十二在帮雪夜求情,咭咭地笑道:“帝刹,你省点力气吧。雪夜洗髓之痛都熬过去了,还怕你那十大酷刑?打坏了可就不妙了……” 无怨旁边有个法师,一身淡蓝的法师布衣套装,面如寒霜,长得却俊美异常。大约是面瘫脸不容易长皱纹,总之他是这四人里最显年轻的一个。他叫文森。 他看了一眼台下的雪夜,阴冷地吐了一句:“原先我以为雪夜是个聪明孩子,后来发现最蠢的就是他。” 碳十二和无怨都齐齐转过目光,瞧着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家伙。 只见文森法师说:“居然为了个无关紧要的死人耗尽自己全部的法力,害得要闭关多少年才能复原,真是蠢到家了!” 帝痕心中一凛,他当然知道说的是雪夜全力把他复活的事。当时他们还以为雪夜要闭关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才能出来。还好雪夜比他们想象中给力点儿。 “牧师虽然优秀的不多,可圣骑士一抓一大把。死一个又怎么样,把二号扶正就行了,凭白浪费一个珍稀而优秀的牧师几年时光,太愚蠢了!”文森像是一个法官,正在称量着那件事的代价多寡。 雪夜默不作声。他身边的帝痕暗握拳头,不露声色地用余光打量着那四个人。 只见中间的帝刹也点点头,赞成文森的说法。他明白法师的意思,他要惩罚雪夜的想法已经收敛了起来。如无大错,他不可能真的对雪夜怎么样。这是他们四人的共识。 帝痕的指甲掐到手掌中去,隐忍着心中的裂痛。他的生命,轻贱到还不如雪夜的三年时光。虽然他外面风光无限、风头无二,可只有自己知道,这些浮华名利是多么虚假、如履薄冰。 是的,泽尔国从来不乏优秀的圣骑士。他有许多同父兄弟,还有许多备选人物。他死了,还会有二号、三号、四号等着上位、等着崛起。 因为圣骑士的训练师还活着。就在眼前,高高在上——帝刹。他还可以训练更多优秀的圣骑士。 而牧师训练师却沉睡了,沉睡之前,他只收了一个徒弟——雪夜。 雪夜,算是绝版货。 而他帝痕作为一颗无足轻重的棋子,随时要做好被遗弃的准备。 第51章:灵心(重要) “好了,雪夜、帝痕,你俩退下吧。刚刚回城,舟车劳顿的,各自回府休歇吧!”碳十二见这风雨平息了,终于放下心头大石。 雪夜本以为会有场暴风雨,没想到居然什么也没发生。难道三年不见,那些老家伙的脾气居然收敛了?这样也不能激怒他们?他沉稳地行了个礼,与面色铁青的帝痕一齐退出来。 每次进这青铜大门,总会压抑得想死。而出了这大门,如获新生。 雪夜看了看帝痕。帝痕俊美的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可越是平静,内心的波澜越惊骇。 雪夜搭住帝痕的肩,低声道:“明知道会这样,可还是忍不住要计较吗?都多少年了,放下吧!” 帝痕讥俏地轻扯嘴角,拿开雪夜的手说:“省省吧,你的‘安抚心灵’对我无效。” 雪夜也懒得和他多废话,擂了他一拳以示安慰,然后疾步向前,健步如飞。 帝痕问:“去救火啊?” 雪夜说:“去找星辰和烧饼,这俩人在一块儿准没啥好事……太不让人省心了……” 以后有个不省心的弟弟,现在多了个不省心的小情人……苦逼的雪夜啊。 帝痕听了这话,也马不停蹄地追了上去。 ****** 青铜门内,当今泽尔国最有实权的四个大神级人物都没有再继续手里的工作,而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雪夜变了。”帝刹静静地下着结论。 “怎么?”碳十二问。 帝刹目露着捉摸不透的光芒,缓缓地说:“他的眼神变了。” “是因为他最近的绯闻吗?我倒是听说他在这几个月里火速搭上了个貌不惊人的乡下丑小子,脸上的那块胎记像块饼一样大……没想到雪夜这样极度自负的人,会这样重口味,这眼光真是让人不敢恭维啊!”术士无怨撇了撇嘴。 帝刹轻哼一声,否定了无怨的猜想,解释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眼神,开始叛逆,野心勃勃,像是在等待一场决裂……这也正是为什么今天我没处罚他的原因。我倒是要看看他玩什么花样。”帝刹横纵江湖朝堂几十年,目光如炬,自然什么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碳十二叹了口气说:“咱们当年不也一样。长大了、能力强了,自然想着把老家伙们赶下神坛。大约……我们已经老了吧。” 一直没说话的法师文森耸了耸眉,清俊的面上露出嘲讽的表情,说:“帝刹的意思是——雪夜开始反骨,而他如果反起来,会不计后果。毕竟……我们是他的仇人。” 碳十二汗如雨下,问:“难道以前的事,他知道了?” 无怨也面色铁青,关键地问:“不会吧……他不可能知道啊!” “知道又能怎么样?他如今的实力,还不足以撼动我们!”帝刹不以为然,坚毅的脸上露出浓浓的煞气。 文森说:“不管他知不知道,我们得留一手了。播种子的事,事不疑迟。” 无怨咭咭地怪笑一声:“嘿嘿,早安排好了。三十个美女,早就送过去了。” 碳十二皱眉道:“这样真的有效吗?万一他冥顽不灵怎么办?就算他真的从了,那他辛苦了许多年的戒律就破了,还怎么做最强的戒律牧?” 帝刹不以为然地说:“如果他从了,种子留下了,我们后继有人;如果他不从,他成了废人,危机解除,我们再也不用担心他会发现自己的身世,更不用担心他会发现我们与当年的惨案有关……或者说,他的利用价值也差不多了,他乖乖的,就留他几天;他若有异动,除去也不用可惜……” 碳十二一听说“惨案”二字,面色苍白,全身颤抖起来。无怨和文森也轻松不了,崩得如一张弓。 许久,碳十二才张开铁青的唇,低声道:“若不是灵心的那个孩子早已经不在人世,咱们也不用花这么多心思去栽培一个没有行者高贵血统的人。” 帝刹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类似温柔的表情,眼皮轻垂,道:“虽然他不是灵心的骨肉,可他是他亲自选的徒弟,总错不了。而且他的实力也证明了这一点。相信他的种子是最优秀的,他的孩子未来也定是一个最有天赋的牧师。” “灵心的眼光一向不错。雪夜也算不负他的厚望。”碳十二点头。 帝刹说:“雪夜本来就是不同的。虽然他身上没有流着牧师行者的血。但是他是沙沙和艾维尔的儿子,又怎么可能和寻常人一样呢?” 无怨撇撇嘴:“真想不明白,智者艾维尔对所有的美女都不屑一顾,我还以为他这书呆子是个Gay,没想到他居然暗恋着暴力的烈行者沙沙,直到现在我还觉得这太匪夷所思了。” 文森冷笑着,总结道:“这样奇异的组合虽把他们一家送上了末路,但最少对我们的研究有重要的意义——极智者和极力量者结合,可以生出优秀的孩子——星辰吸完美地遗传了智者的智商,而雪夜一开始则完全活脱脱是另一个沙沙。他若是没有被灵心挖走,绝对顺理成章地可以成为最强力的战士。” “所以雪夜依然是特别的。他有能力成为最强的战士,但是他选择了牧师以后,也成为了最强的牧师,这便是奇迹。可以纯近战肉搏,又可以远程精神,这太超乎想象了。”碳十二一脸激动地说着。 “别忘了他的父亲是智者。智者专攻精神,而牧师最重要的便是精神。所以灵心当时应该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并且激发了他的潜能。这个奇迹虽然来源于行者优秀的血统,可也是灵心创造的……” “所以他的种子必须广泛地撒下去,说不定还能制造出更强大的变种,这对于我们的研究太重要了。”文森笃定地托了托下巴。 他们似乎回到辽远的回忆中去。一提到“灵心”这个名字,这四人的表情都变得微妙起来。像春风拂过,有着温暖的怀恋。 灵心,九大行者之一。当年最强大的牧师,人称“灵行者”。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伙伴、战友……爱人…… 他也是雪夜的师傅。教授完所有的东西给雪夜以后,他选择了自我沉睡,在这无名宫最森严的地底深处…… 第52章:三十个果女! 雪夜料的没错,当他的极品事儿B弟弟加上2B小情人,必会有事发生。 所以他和帝痕马不停蹄地往回奔的,还真是对的。 事情是这样的。 星辰和烧饼在那鸟瞰了整个无名宫的美景,便一拍即合,每个宫地去瞧热闹。烧饼什么都觉得新鲜,星辰便得意洋洋地给他介绍这、介绍那,如同在介绍自己家后宫。 到了雪夜的府邸,居然被拦住了。 正是雪夜的三个徒弟——小圣、小戒、小暗。小圣是个温婉的少女,小戒和小暗是两个样貌堂堂的少年。 牧师有三类天赋:神圣、戒律、暗影。这三个人分别是三类不同牧师学徒里的领队。这些少男少女是全国最有天赋的种子选手,天之骄子,直属泽尔国最优秀的牧师——雪夜。他们跟着导师已经很多年了。但他们也三年都未曾见到他。没有谁会了解他们的思念,没有谁会了解他们的心思——老师是属于他们的。 “智者大人,这会儿真的不能进去!”小圣着急地解释着。小戒和小暗也做了个勿进的动作。 星辰狡黠地一笑,拉着烧饼的手,凑到他耳畔说:“看到没有,你还没进府,小鬼们就给你下马威了……” 烧饼囧囧有神地瞧着目前的状况,一头雾水。 星辰看着烧饼呆囧的表情,怒其不争地弹弹他的额头道:“还不懂啊!我哥的徒弟,一群恋师狂!估计看了那个八卦杂志,都把你当假想敌呢!” 烧饼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眼着的三个小牧师,一脸义正词严、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居然只是……吃醋? 烧饼打量着这三个年约十六七的人。只比他小一两岁,可无论是长相、气质都超越他一大截。云泥之别啊……就单看人家的眼睛,闪耀着睿智、超然的光芒,金童玉女、天之骄子。不像他,从里到外都土得掉渣。 星辰很得意地凑到烧饼耳边悄悄说:“怎么,看到他们,自卑了吧?” “去你的。” “不要紧,我哥不吃窝边草。他是有节操的。这些都只是我哥的学生……”星辰小声在他耳边说。 小圣、小戒、小暗三个家伙也在打量烧饼。他们几乎是全泽尔国最聪明、意志最坚定的孩子。动心忍性,所以他们喜怒不形于色,虽然还是最血气方刚、最冲动的年纪。 那个在智者旁边的乡下小子,一定是八卦新闻里那个毁了老师清白的家伙了。样子不出色,至少在他们看来。那耳边的一块乌青胎记,简直称得上丑陋。清高的他们绝对不相信自己的老师会和这样的低等人物传绯闻,这简直是对他们整个“牧师堂”的污辱! 可是,为什么这个人,会到他们这里呢?难道真像传说中的那样,老师带了这个乡下小子回京,而且还雇佣他做府上的管家?岂不是以后他们都得听他管理?一想及此,就算他们再淡定,面上也露出了一些不忿之色。 小戒首先发难:“对不起,我们这里不允许闲杂人等进入,请回吧!”眼睛盯着烧饼说的。 “连我也不能进?我哥的府第我为毛不能进?”星辰依然半笑着问。他自然看出这几个小子针对的是烧饼。 烧饼一言不发。静观其变,未尝不是一个好选择。 “我们自然不敢阻止智者大人您进入。但是刚刚帝刹大人派了人过来,并吩咐我们,除了雪夜大人本人,其余人等都不得进入,所以我们也不能违背上头的命令。”小圣一头金发,虽样子温婉,但说的话却句句有力。明显是拿了帝刹来压人。 现在连星辰也不说话了。 当一个话痨不说话,这问题就大条了。 这表示他现在生气了。 烧饼囧囧地一瞧星辰。星辰脸上还泛着笑,碧绿的眼睛却泛着点寒光。做着个傀儡王子,处处被压制,连哥哥的院儿都不让进,任是谁也得发脾气。 “智者大人,我劝您还是别进去了!不然会有您承受不了的后果。”小暗偷笑了一声,样子别提多奸诈了。此娃腹黑。 “艹,老子今天还非进不可了!挡我者死!”星辰发威了。 这一咆哮,首先倒把他旁边的烧饼吓了一跳。您这嗓子吼得把人耳膜都快震穿了!因为他从未见过星辰真正发愤的样子。以往他见识的只有他搞笑、逗乐、无赖的一面,见他发怒,这还是第一次。 挡着他们的三个家伙倒真愣了愣,毕竟谁也不敢开罪这位小爷。要是这大神仙可以把他们银行财产全清空,甚至连学业成绩、档案都给清零,户口都给销毁,整成黑户人士、负资产人士,这太可怕了。 最后小暗叹了口气,邪邪地说:“泽尔国里,智者最大。小的自然不敢阻拦,但您进去了发生什么事了……隔了这么远,就算是叫破嗓子,我们也听不到的……” “哼!我哥屋里又没养条蛇,怕个毛!走,烧饼,带你参观我哥的和尚庙去!”星辰一仰头,拉着小烧饼就往里去。 后面三个腹黑的娃目送着二个纯2B远去的背景,相视一笑,无奈地摇摇头,忍俊不禁地说:“真拿他没办法……老师若是怪罪起来,咱们最少可以说……当时,我们真的拦过,但是拦不住啊!” “自作孽,不可活啊!” “蛇算个啥,那些……比蛇可怕多了!” “可不是!” …… 星辰带着烧饼强行进入,便到处参观,星辰快乐地指点着:这是教堂、那是神像、这是图书馆、这是学生们的教室、那是操练、那是琴房,最后才来到雪夜住的地方。 那是一幢最不起眼的小楼。藏在树荫之中,若是没有人指点,真没有人会注意这个房子。 星辰一边推门,一边叨叨着:“我哥吧,住的简单,你去了就知道。里头就一张大床,一个桌、一张椅、一盏灯、一个案几、一排大书柜,别的没了……他吧,干啥都有点用力过猛,他读书学艺有点头悬梁、锥刺股的疯狂劲,在生活上吧,还来个卧薪尝胆,有钱也不让自己住得舒服点儿,非把自己的住处弄得忆苦思甜……” 轰隆一声,门开了。浓浓的脂粉味、香水味、发油味扑面而来。还有一些莺语浪声。 星辰傻眼了! 烧饼傻眼了! 里面很典型地是一个自律、清贫修士的居所。真只有一案一几一椅一灯一柜一床。 但是,尼玛的,还有三十个裸女! “魂淡啊,怎么回事?你不是说的和尚庙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师太!”烧饼就算再老实巴交,此时也已经爆发了!额际的青筋都露了来了。 “我艹,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星辰也傻眼了,赤条条的大腿、白花花的咪咪、黑森森的那啥…… “啊……”那些裸体显然不来对劲。满地的衣裳一定是她们自己剥光的。肤色微红、娇喘连连、瞳孔放大……大约是被喂了什么药物,那种能让圣女变成荡妇的药。 她们在屋里已经快要撑不住,如在沙漠里饥渴了三天的人,什么道德廉耻、圣操节念,全部荡然无存,她们只剩下最原始的欲望本能……而现在,有两个俊秀的青年进屋了。 如鱼得水! “魂淡,都是魂淡!”烧饼现在想发火,可已经被五个裸女压着了……他好恨,他就知道那什么戒律牧的说辞全是星辰骗人的,瞧雪夜在闪光镇每晚淫荡的表现,绝对不是个自律的人。他就知道这两兄弟不靠谱!真后悔跟雪夜回京都,居然要亲眼目睹这些恶心的事! 他恨死了,没想到居然养了三十个女人。他吃得消吗他! 星辰这会儿想给烧饼解释,但根本没机会说出来。他这会儿被八个女人上下其手,忙着扯回衣裳,以免被剥光,自顾不暇,只会嚷嚷:“哎呀妈啊,救命啊,救命啊!” 雪夜屋里真没养着蛇,可目前这情况,简直是置身于蛇沼啊!要了命了。现在星辰才悔了一肚子血。难怪那三个小混蛋说什么你叫破喉咙,我们也不会来救你的……他们绝对是故意的! 多么诡异的事啊!本是清静简陋的修士房间,冒出三十个发情正烈的裸女。两个误打误撞的年轻人进去了,被围攻了! 那边烧饼兀自气愤着,这边星辰在手忙脚乱地躲开那些女人的骚扰,一边理着思路。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些女人一定是帝刹他们准备给哥哥的。而他们提前到了。 该死,真该死。 难怪哥哥铁了心,都要打破这荒唐的一切。 他们是人,不是牲口。 第53章:差点被轮了,你说严重不! 这是一个快要废弃不用的聊天群组。名字叫“女王的忠犬群”。 群主:星辰。群必然是群主命名的…… 群友:法律(战士)、帝痕(圣骑士)、文顿(法师)、雪夜(牧师)、鹌鹑(德鲁伊)、伍歌(猎人)、雪猫儿(盗贼)、碳十四(萨满祭司)、无尽(术士)。 这时候,只有星辰的号突然闪电般地上线了,其余的头像都是灰色。要么不在线,要么隐身中。 这群已经建立了十多年,该聊的早聊尽了,所以都快被人遗忘,在角落里闷到发霉。 但是今天,发出一条消息。由于是群组,一条消息所有人都可以接收到。 群主星辰:SOS……亚灭爹……[附带跪地大哭苦B表情] ……没有人响应。 原谅这帮群友吧。狼来了狼来了叫了太多次,最终的结果就是,没有人相信狼真的来了。 群主星辰:救命啊! 鹌鹑:……肿么了。 群主星辰:快来……救偶…… 雪猫儿:你不就呆在无名宫里嘛,不会是腿抽筋了叫我们去帮你揉吧……[附带鄙视表情] 群主星辰:快来雪夜院里,救我! 雪夜:? 帝痕:我们正在往回赶,怎么了? 法律:我和伍歌、文顿、鹌鹑正在前线,与敌厮杀中,不能救驾,你们继续…… 群主星辰:帝痕快来救我,要死啦! 雪夜:在我宫里能发生什么事?小圣他们不在吗? 帝痕:[瀑布汗表情]严重不? 群主星辰:[暴怒表情]尼玛的,我和烧饼快被三十个骚女人轮了,你说严重不? 好吧,他本来不想说的。这种事儿,会成为他未来的耻辱,成为这些家伙们茶余饭后的笑谈,不过,这全是他们逼的…… 鹌鹑:…… 雪猫儿:我艹……那我就不用来了吧,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雪夜:!!!我宫里? 帝痕:等我们,马上到! 法律:[偷笑表情] 伍歌:……交给你了帝痕! 无尽:哥来啦! 碳十四:我也来!莫急哇! 文顿:……法律,这仗别打了,鸣金收兵,回京都。老子倒要看看谁他妈胆子大到动星辰! 众人:…… 群主星辰:……[感动表情] 能因为这事想到马上停止一场战斗的,只有文顿。虽然平时他霸道到让他有些吃不消。不过患难之中见真情啊。星辰一边与那些裸女战斗着,一边在冥想状态发出最后一条消息: 群主星辰:……速来,快挺不住啦! …… 五秒后,雪夜与帝痕回到牧师堂。帝痕开了飚车光环,雪夜开了圣盾,心急火燎的。 门口正站着三个表情猥琐、一脸期待的娃子。正是小圣、小暗、小戒。 雪夜阴狠地扫了他们一眼,冷声道:“一会儿再来和你们算帐”,和帝痕一转眼便不见了。只剩下三个娃子低着头绞着手指,一脸心虚。 老师生气了,而且很生气……肿么办? 碳十四和无尽差不多同一时间也赶到。他们都是会用传送的职业,直接瞬间移动。 雪夜在裸女堆里把烧饼捞了出来,帝痕把几乎全裸的星辰往外扯…… “我一向不打女人,今天破戒!”无尽一边说,一边往里放群恐。 四大高手在,要对付全无装备和武器,浑身赤裸的三十个女人,不费吹灰之力,几乎在五秒内就收拾干净了。 三十具玉体,横陈在整个大厅,白白软软、散发着绮靡的气息,像一条肉欲的河流。 水落石出。 这些一动不动的女人身体下面,终于挖出了一脸菜色的烧饼和星辰。除了小内裤还勉强在身上,其余的衣裳都变成破布四处碎开。身上还被狼女们蹂躏得青一块紫一块,唇印儿到处都是。 郁闷的两位大神除了把心爱的人紧拥在怀里安慰,还真有些手足无措。 星辰一见了自己的护卫们都来救驾,感动得眼泪哗哗的,碧绿的眼睛直愣愣地往外冒液体,止都止不住,一会儿眼睛就肿得像个桃子,我见犹怜,直把帝痕无尽几个哭得心都碎了。 “你们要是还来迟一步,我就贞操不保了。”星辰委委屈屈地说着。 帝痕铁青着脸,把星辰又往怀里裹紧了些,以免走光。他的衣裳早变成破布,四散在屋里了。 真可恶,这一套早就屡见不鲜了,但万万没想到此次受害的是自己心头肉。 烧饼这会儿也披着雪夜的牧师外袍,哆哆嗦嗦地缩在雪夜怀里,嗅着情人熟悉的气息,努力把心中的恐惧赶走。 这会儿听了星辰说的那句“贞操不保”,突然有点想笑场。想吐槽说——壮士,这地上掉的贞操是你的吗?基友这么多,还谈贞操。 这么一想,总算把心头那些不愉快的事赶跑了些,忍不住闷闷地笑了一声,胸腔颤抖得厉害。 雪夜紧盯着烧饼,黑眸里满是宠溺,像一方醉湖。 温柔地安慰道:“对不起,来晚了。没有下一次了,我保证。” 烧饼抬起脸,简直神魂都被这双深情的黑眸吸住了。脑袋里一片空白,只得傻傻地点头说:“我没事……” 星辰却不依了,他向来是要无中生有,小事化大的。破了点皮都会说自己快要挂掉,如今收了这么大的委曲,哪能说没事?于是嚷嚷道:“尼玛都快被三十个女人给轮了,还说没事!我有事有事太有事了,我不管,你们得给我做主。” 帝痕一边哄着星辰,一边与雪夜、无尽等人对视了一眼。彼此间心知肚明。 好不容易把这二个小家伙哄睡了。几个人又偷偷碰头在一处地下室。 谁的宅院都有那么几个耳目,只有地下室反而更安全。 “今天这事,是针对我。”雪夜先总结了一句。 “还用说吗?”无尽翻了个白眼。 “你不在的三年,他们这招都快用烂了。”帝痕皱了皱眉。 雪夜有些惊异地望了一眼眼前的三个苦逼。 难道他不在的三年,他们都是这样渡过的? 碳十四点了点头。 无尽点了点头。 连帝痕也皱着眉,点了点头。 “新一轮的悲剧开始了!”雪夜又做了个总结。 “……你是在讥讽我们是吧?把我们的痛苦当笑话。”无尽撇着嘴,不满地抗议着。 “他当然不知道我们的痛苦,这三年,他没在宫里……免受荼毒……” “可今天那帮老家伙们已经派了三十个美女去整他啊……他和我们一样可悲,真是五十步笑百步。”他们决定嘲笑回来。三十个耶,他们当时被整时,最多只是十个。这下整整三倍,好强大…… 帝痕倒是很冷静,自嘲道:“可他至少不会在裸女里见到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妹,不是吗?” 无尽和碳十四嘴角抽动,简直快要口吐白沫了。 没错。那帮老家伙都是变态。他们变态得认为自己的基因很强大,所以繁衍了一批优秀品种,从小开始培养,进行魔鬼地狱式训练,将最强大的一个选择为新一代的行者,继承他们这个职业的大统。而他们认为近亲繁殖,可以保证血统的纯正,所以他们交配的对象居然有不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同父异母的姐妹…… 雪夜同情地看了看这三人,苦笑道:“这么看来,作为孤儿的我,成为你们羡慕的对象,仅仅是因为未来我没有乱伦的危险?” 现在所有人都翻白眼了。 “这是什么世道?”雪夜轻扬嘴角,讥讽道:“而你们居然还不想着反抗。” 三个听者有意,都陷入了沉默。 对于送美女前来诱惑他们当种马的事情,先前他们可以敷衍对付一下就过了。可如今都动了他们一直守护着的人。一想到这里,他们就忍不住气得颤抖。要是刚刚他们的心肝宝贝真有一差二错,他们真是毁灭整个泽尔国的念头都有。 叔可忍,婶不可忍。 是时候,给他们点color-see-see了! 第54章:血统决定一切! 小的邪恶四人组开会完毕,老的邪恶四人组也没闲着。 “什么?搞砸了?雪夜还没回去,先被星辰进去撞破了?一群酒囊饭袋!”帝刹咆哮起来。 “我也没想到这次居然这么棘手!”无怨苦着一张苦瓜脸。 碳十二忍不住弱弱地吐槽道:“你哪次得手了?若是得手了,那些新一代的优良品种应该已经诞生,满地跑了,哪像现在这么失败,一个都没有……一个都没有!” 文森咧着一口白牙说:“由此可见,无怨你逊毙了!想想当年那帮老爷子,连帝刹都得乖乖低头,听从摆布。”说完瞟了瞟自己的好友帝刹。 帝刹目露杀气,咬牙道:“别尽说我啊,他拿了灵心的命来威胁我们就范,又给我们下药,还用了幻术,以为我们上床的对象是心中最爱的那个人……能不中招吗?也没见你们高明到哪去!” 的确如此,否则也不会有这些下一代的行者。 行者的确是泽尔国最风光的职业,不仅要随时为国家献出自己的生命,还要为葆有优良的基因而贡献自己的身体。 碳十二打了个寒战,摇头道:“这样的事情可一不可再,还好现在轮到那帮小崽子们献身……不然让我再来一次,我宁愿死。” 文森道:“虽然我们记恨那些老家伙们,但现在想想,却也体谅他们的苦心。如果血缘基因之说没有用,我们的孩子又怎么会在数百个孩子里脱颖而出呢?如果只有一个,说明不了问题。问题是所有……明白吗?所有……” 几个人默默地点点头。 当年的智者艾维尔的小儿子星辰,成为新一届的智者。父继子业。因为他是数万个孩子里对于控制网络系统和精力系统最有天赋的孩子,当之无愧的最佳智者继承人。 帝刹的孩子帝痕,无可争议地成为最优秀的青年一代圣骑士。 碳十二的孩子碳十四,也成了最优秀的萨满。 无怨的儿子无尽,是术士中的第一人。 伍澈虽然退隐了,但他的儿子伍歌却不得不被征召到无名宫,成为猎人之首。 雪雨霏不知道去了何方,大约因为当年的事与他们相忘于江湖。但她留下的那个女儿雪猫儿,如今已成为盗贼里最优秀的一个。 安佑的女儿安纯,被他们戏称为“鹌鹑”,果断继承了他作为德鲁伊的天份,成为首席小德。不过安佑不热衷于政事,向来远离政治中心,过着自己田园般的生活。 只有灵心,他的孩子死了。这世上最优秀牧师的血统,后继无人。太遗憾了! 还好有雪夜在。智者与最优秀的战士结合而生的另一个孩子。 他是个天生的战士,谁都能一眼看出来。 就像他们当年第一次见到这两个孩子时的第一印象。 十三四岁的黑眸少年,筋骨扎实、气势沉稳,已经是个根基天赋极佳的小战士。他牵着个绿眸金发的聪慧男孩,只有六七岁,活脱脱是个年纪版的艾维尔。 他们的母亲烈行者,莎狄迦尔,是黑发黑眸的女战士。 他们的母亲艾维尔,是最聪明的绿眸金发智者。 他们的孩子也都继承了各一边的天份。 现在雪夜与星辰都很优秀。所以事实也证明了——血统决定一切! 不是吗? 就算雪夜洗髓之后,由战士变成牧师,但他也有智者强大精神力的基因,不足为奇。 更何况,法律的母亲是莎狄迦尔的妹妹。这更是血统学说另一个正面的证明。 这所有的一切,绝对不是偶然。 所以当年那些老家伙们的学说没有错。血统至上。 那帮崽子们,是时候繁衍出下一代优良的行者了。在他们最精华的年纪里。 毕竟新一代行者的培养,最少需要二十年,希望他们的有生之年,可以看到第三代的行者被选拔出来。 窗外,黑云压城。 无名宫外山雨欲来。 同样的故事,又开始上演了,不管是不是新一轮的悲剧,不管是不是连自己都不欲接受的,亦要强施予人。像天上云卷云舒,周而复始,没有谁可以抵抗,更无从掌握。 也许,这便是他们心中的天道。 ****** 旧行者名单: 九大行者: 灵行者(灵心):牧师。雪夜的师傅。 烈行者(莎狄迦尔):战士。昵称“沙沙”。雪夜与星辰的母亲。丈夫是智者——艾维尔。 风行者(伍澈):猎人。伍歌的母亲。 云行者(安佑):德鲁伊。安纯(鹌鹑)的父亲。 圣行者(帝刹):圣骑士。帝痕的生父。 幻行者(文森):法师。文顿的生父。 潜行者(雪雨霏):盗贼。雪猫儿的母亲。 术行者(无怨):术士。无尽的生父。 雷行者(碳十二):萨满。碳十四的生父。 智者:艾维尔。雪夜与星辰的父亲。烈行者“沙沙”的丈夫。 ****** 雪夜身上的武器说明: 主手武器:灭世者的面具“即使死去,他的余威犹在“(平时化为面孔戴在脸上) 远程魔杖:佐诺兹之指(平时变成指环戴在手指上) 第55章:要考入医学院,只能靠作弊了! 烧饼属于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体质。 差点被轮的事过了没几天,雪夜陪着他到京都各处看了看热闹,共骑着幽灵狼四处招摇、卿卿我我,没多久他就完全恢复原状。雪夜和其余几人自然暗中行动起来了,但是他们达成了基本共识——那就是不让星辰和烧饼知道。所以黑暗里的逆流蠢蠢欲动,而星辰与烧饼依然蒙在鼓里,做着快乐的小二B! 小圣、小暗、小戒被罚洗三个月地板,欲哭无泪。只是因了那点小心思,没有第一时间通知雪夜他们。本来想借机给烧饼一个下马威,结果偷鸡不成浊把米,悲剧啊! 星辰也很快进入工作状态,但闲暇的时间也很多。有空的时候除了去和帝痕撒娇,欺负一下无尽和碳十四,也会匀出时间来关心星辰。在他心目中,已经完全没把烧饼当外人。 烧饼,是他星辰的网友、基友、闺密,而且还是他未来大嫂。当然得特别照顾了。 例如现在,星辰就在为烧饼进医学院的事情操心。 “烧饼,虽然你上头有人,我哥是校董,不过按规矩进医学院必须得考试。你不说考八九十,最少得及格才行啊!”星辰随意地躺在案几上,托着香腮,更衬得唇红齿白、眉目如画、碧眼如波。 烧饼埋首在书海中,简直想撞墙。 虽然他不算是门外汉,有许多专业术语还是能看懂一些的。但是护理与医生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一个以急救、护理、简单处理为主,另一个要求更系统、深切,既要懂得医学原理,还要学习临床医学。 这也是为什么烧饼一开始有些自卑,望而生畏的原因。毕竟由个男护士蜕变成医生,这跨度也太大了! 现在烧饼要看完几十本基础科目的书,简直想死。要了命了啊!那些星云众多的名词,那些艰深的解释,还有让人云里雾里的各个系统…… 雪夜一边似看非看地捧着本圣经,正襟危坐在旁,一边瞟着炸毛中的烧饼。觉得他就连生气都这样可爱,直想去揉他的头发。 星辰看了看被书堆快要淹死的烧饼,托着下巴嘀咕道:“看来要让烧饼考入医学院,只能作弊了……”说完瞟了一眼自己的哥。 雪夜在一边摇摇头,眼睛盯着书,像是什么也没听到。 那就是放任了是不?星辰窃喜。校董都默许了,他就不客气啦。 啦啦啦啦……火速登入京都医学院内部资料库,开始找本学年的入学考试试卷。 矮油,如入无人之境耶。太没挑战了。 星辰突然开始想念那个处处与他争锋相对的黑客。那个唯一有能力与他相抗衡的黑客。 五秒,搞到卷子。七秒,找到正确答案。十秒,收工闪人!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不费吹灰之力! “来,烧饼,看在你与我曾经出生入死、共同抵抗三十个SB女人的份上,战友我特地帮你弄到份好东西!”星辰打出十几页的卷子和答案,递到焦头烂额的烧饼手里。 “啥东西?”烧饼扬起小脸,傻傻地望着那堆卷子。 “终级必杀技!信辰哥,不挂科;信辰哥,得永生!”得意扬扬的星辰开心地嚷着。 烧饼接过卷子。上面赫然几个大字“XXXX年度京都医学院入学资格考试”。这,这,这,这卷子哪来的?烧饼都快语无伦次了! “我怎么可以做这样没节操的事!”烧饼红着脸,连耳朵尖都像要滴血。他瞟了一眼旁边老神在在的雪夜。雪夜正闭着眼清修中,像是啥也没听见。 “那你和你的节操过日子吧。以你现在的程度,走正常途径是绝对不可能及格的。只有这一招。你看着办!”星辰一摊手。 “啊啊……好纠结……”烧饼一向最讨厌选择了。特别是现在这种。 在分数目前,好像节操什么的真没有了。以往的血勇与坚持,也都似乎荡然无存。 好讨厌这样的自己。好势利、好肤浅。 但是雪夜千辛万苦带他从穷山沟,等的就是这个机会——送他去医学院。万一因为入门考试进不去,岂不是辜负他一番苦心? 烧饼和星辰依然扯着卷子做着拉锯战。一个送过去,一个推回来。再递过去,再送回来……无赖与节操之战,真好看! 星辰没有注意到,自己是第二个攻破防火墙进入医学院内部系统的。 他黑进去花了五秒。是第二名。 第一名,只用了三秒。 星辰是第二个下载者。 第一个下载者,默默地销毁了下载文件。然后,静静地再回到原地,给医学院的护火墙加了层保护。 相信这样才是彻底的安全了。 第56章:A卷B卷 这世上最幸运的事情是:明天你要考试,今天晚上拿到了考试题。 哦也! 这世上最不幸的事情是:你连夜背完了所有答案,上了考场才发现居然还分A、B卷…… 我擦! 烧饼拿到卷子的那一刻,真想把自己一掌拍死。 所有选择题的次序都打乱了,连选项位置也都变动了,虽然题还是原题…… 早知道应该把选择题的题目和答案都看清楚一点,不用死记着标准答案的排列了:DAEBA-ECABD…… 好吧,就算是当时背了,ABCDE这五顶答案长得这么像,有的就一个符号的小差别,他真心也不记得哪个是该勾选的真命天子。 例如这题吧: 典型的弥漫性甲状腺肿伴甲亢(Graves病)实验室检查所见为() A.TSH降低、TT3升高、TT4下降 B.TSH降低、TT3升高、TT4升高 C.TSH降低、TT3下降、TT4下降 D.TSH升高、TT3升高、TT4升高 E.TSH升高、TT3下降、TT4下降 你妹的,这明摆着是欺负人……长得这么像……还打乱次序…… 烧饼偷瞄了一下前面、左边、右边,左前方、右前方,各样高贵的少年们都在埋头苦干,胸有成竹的样子。 似乎左前方那货发觉烧饼在偷瞄他,居然还用右肘子挡了一下卷子,以防被抄…… 我勒个去,这么远,至于嘛! 烧饼暗自吐槽——我只不过想看看你们做到哪里了,没想抄你丫的…… 烧饼只得咬咬牙,先做后面的应用题,还好应用题当时真背下来几题。 不过这什么考试嘛,选择题居然占了75%的比重? 烧饼默写完了应用题的答案,开始算一笔帐…… 后面的全对也才25分,还得在选择题里捞个35分才有希望及格,但目前看来,想做对一半以上的选择题……有点够呛。 肿么办? 联系星辰吧! 烧饼猥琐地登陆到网络中,发现眼前一片空白。 考场已经屏蔽了一切信息传递方式,以防止作弊。 星辰这会儿正快乐地和基友做着快乐的运动,坐等烧饼凯旋归来呢!哪里知道这万无一失的事儿会有这等变故。 烧饼欲哭无泪,都快把铅笔咬断了…… 突然,窗外路过一群人…… 好吧,那是巡逻考场的老师。 烧饼斜着眼瞟了一眼,差点尿崩…… 为首的居然是雪夜。 也对,他是校董,后面还跟着些学校的校长、主任,狗腿地跟在他后面…… 雪夜走的极快,面色淡定,目光在烧饼那里停留了一秒,又恢复常态,快步路过…… 烧饼无力地趴在桌上,知道雪夜已经无视地走过了。血淋淋的一地花瓣掉过…… 要知道他会路过,事先应该准备个求助的表情……现在雪夜的确看到他了,不过他一脸痴呆儿的表情……他怎么知道他吃瘪了? 昨天搞作弊事件的是他和星辰,雪夜在旁边看书,根本就全程无参与。 烧饼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等死。 “考试离结束还有十五分钟,请大家检查好有没填好考号、姓名,答题卡……”监考老师在做最后的提醒。 烧饼揉揉眼睛,撑起爪子,决定随便在答题卡上乱沫几个得了。死就死吧! 突然他发现自己的网络连线通了! 不可思议! 难道是星辰来救他了?能突破这么严密的考场信息屏蔽墙的,只有星辰啊!烧饼想。 一个陌生的号码出现,给他打了一行字:“1-10全填D,11-20全填B,21-30全填A,31-40全填E,其它随意。” 为什么不用星辰以前的号?这人到底是不是星辰? 烧饼觉得有些惊喜,又奇怪。 那个陌生的新号似乎知道烧饼的顾虑,发了最后一条信息:“信我。” 然后就消失了。 烧饼是个简单的人,没有心性多疑的毛病,当然会信他。他淡定地按那个指引涂好答题卡。 刚涂完,铃响了,起立,出试室,结束考试。 擦擦汗水,走出校门。路上远远看到雪夜被那些学校的领导包围着,脱不开身。估计还得和他们应酬一下,贵人事多。 雪夜越过众人瞧了烧饼一眼,唇边似乎还带着一抹恶意的笑,意味不明。最后朝他做了个嘴形,说的是:“等我!” 烧饼点点头,去兽栏里牵坐骑。 烧饼的灰色懒羊和雪夜的威武幽灵狼寄放在一个栏里。烧饼去的时候,正看见自己的懒羊在猥琐那匹狼,拿了自己湿亮的鼻子去嗅狼的PP。雪夜的幽灵狼是高级兽,外表高富帅,内心却很纯良简单。哪里会明白那头猥琐羊的心思,于是居然呆傻傻地站在那,像军人一样站着漂亮的军姿,完全不受周围任何情况骚扰。 烧饼哭笑不得地把自己的坐骑给硬拉了过来,这会儿它正准备把二个前蹄搭到狼背上去,真是不知死活…… 牵它地来,它还执拗地扭动,后来干脆在地上打起滚来。 雪夜纯良的狼坐骑好奇地打量着地上灰灰的一团东西,觉得自己的视野又拓宽了许多……多么神奇的羊啊!和它认识的那些都不同。 这么会撒娇、卖萌,还特别喜欢无端磨蹭它…… 雪夜好不容易应酬完了,四处找烧饼,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形——烧饼在和自己的坐骑较劲,自己的蓝狼在旁边好奇地围观。 烧饼一见雪夜来了,一脸笑吟吟地盯着自己,也忙松了手,不和自家牲口拉据。 “忙完了?” “考完了?”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然后一起点点头。 “一起回家。”雪夜顺理成章地把烧饼搂到怀里,一起骑到幽灵狼坐骑上。慢慢地往无名宫里去。 灰羊本来还在地上张着四蹄翻滚,一看主人不要它了,忙追了上去。 “魂淡,晚上烤了你吃!”烧饼对着那懒羊恶狠狠地来了一句。 一路上,雪夜都只是指点风景,嘘寒问暖,顺便揉揉烧饼的头发,丝毫不问他考的如何。 烧饼心中有愧,自然不敢告诉雪夜他猥琐作弊的详情。 只不过心里还是不由地想着——他就不怕我通不过考试吗? ****** 回到家中,立马去找星辰。不巧正撞上香艳的一幕,只得摆摆手尴尬地说:“你们继续,继续……” 帝痕与星辰正快乐地滚在一团,衣裳没一件在身上。前戏已经结束,现在正在激战中,而且战况空前,几乎都没听见他刚刚插入的一句道歉……好吧,自己来的的确不是时候…… 按时间来推算,刚刚给他传递消息的,一定不是星辰。星辰正在忙着…… 烧饼闪身退出,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脑袋回家。雪夜正在看书,一见他愁眉苦脸、面色通红的小模样,噗地一声笑了,道:“早叫你别过去打搅别人,非不信……” 烧饼无比郁闷地说:“要勒个命呐!这次真糟了!星辰怎么也有山寨货?” 雪夜一问究竟,烧饼只得一五一十地把细节都说了。 雪夜细细听了,突然问:“那你最后听了那个陌生人的意见没?” 烧饼扭了扭身子道:“当然听了……我不以为是星辰给我传递的消息嘛……而且当时我也没办法,只有死马当活马医……” “那应该没问题啊,坐等录取通知吧!”雪夜淡定地继续看书。 把烧饼弄得一愣一愣的。 就这样? 擦,雪夜大仙,您这自信是哪来的? 第57章 2B二人组  成绩出来了,61分! 烧饼滴着口水望着放榜栏,脸都快笑烂了。 作弊的中间环节已成过眼云烟,及格才是硬道理啊! “烧饼牛逼威武霸气!”星辰在旁边飞过来一个媚眼……他自然知道后来AB卷的事,本来以为自己搞砸了,不报啥希望,结果发现烧饼瞎蒙乱猜都能及格,太膜拜了! 烧饼被星辰电得一抽,正准备打到回府,突然觉得周围的围观群众越来越多,身边越来越拥挤。 四围一扫,全是面带花痴之色的医学院学长学姐,全盯着星辰,还有几个人在叨叨着——这骚年长得好像传说中的智者啊…… 智者是神一样的存在,只能放在神坛里供着,在祭祀的时候出来露个脸,或是放在纪念钞里正襟危坐,怎么可能混迹到医学院放榜的人群中,这不可能啊……所以他们认为这只是个长得像智者的山寨货……不过就算是山寨货,长得也太美了吧……完美的存在啊! 挤挤挤死嘞!烧饼觉得自己快要变成压缩饼干了。 结果放榜之后,烧饼还得在花痴堆里搭救星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看来下次出来得易个容。在京都太扎眼。”星辰理理衣服。那帮没节操的围观群众,花痴就花痴,看看就行嘛,为毛要扯爷的衣服! 烧饼现在小心脏里满得得瑟。啊,终于可以混进医学院了。而雪夜对于他能上医学院这一点,由始至终都成竹在胸,没有半点儿犹豫,也不知道是谁给他这么大的信心。 记得当时他愁眉苦脸地问雪夜:“我基础这么差,就算侥幸进去,又有什么用?” 雪夜只说了一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烧饼自然听不懂。 雪夜只得解释:“全国最有名的医学院,必有过人之处。你可以认为,这个名校学府的学习氛围可以带动你,顺水推舟,无形中你就前进了,说得通俗一点,虽然你基础不好,但只要是个人,混进去几年,就算成绩不是最拔尖,出来也可以独挡一面。这就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啦……” 烧饼现在懂了,自己又被鄙视了…… 雪夜当时还在百忙之中摸了摸他的脑袋说:“我相信你,一定行的。” 好吧,小宇宙又开始燃烧嘞! 烧饼与星辰,2B二人组,一并溜回无名宫。这两天无名宫挺奇怪,雪夜他们似乎有忙不完的工作,连老家伙们也没时间来找他们麻烦。一想到当时他们派了三十个裸女过来引诱雪夜,烧饼就一肚子火。星辰安慰他说:“别看九大行者名号多牛掰,其实说白了就是我这傀儡货的打手,兼职种马。” “那雪夜做了几回种马?”烧饼捏捏小拳头。 “你别忘了我哥是和尚了,戒律牧啊!也不知道那帮老家伙怎么样的,主意居然打到他头上去。大约是我哥清修三年太久了吧,而且国内精英的牧师如凤毛麟角,没什么备选,他们想再培养下一代的继承人了!” 星辰说的太复杂,什么老一辈行者、新一辈行者、优良的血统决定一切……烧饼一下子也不能全盘吸收。但是只要知道自己心爱的人没有真被什么裸女强奸什么的,就觉得心情豁然开朗……世界都美好起来!他上次和星辰差点被轮,就当是给雪夜挡煞了,无所谓。 “那帝痕他们,岂不是危险?”烧饼脑抽,突然问到星辰身上去。 星辰明显变得不自然,但还是死鸭子嘴硬地挺起小胸膛说:“本神秒杀那帮要脑没脑要美色没美色的女人!不要把本神和那帮凡夫俗子拿来比较,她们帮本神提鞋都不配,更别说和本神抢男人了!哼~”说完气呼呼的样子。 “那倒也是。”烧饼安慰地拍拍星辰的肩。他也认为帝痕他们几个对他是真心的,那帮裸女根本不是星辰的对手。 虽然一开始烧饼对星辰挺排斥的,但一旦接受了雪夜,就会接受雪夜相关的所有人。他的朋友、战友、还有他唯一的弟弟星辰。而且他俩还是先认识的,要不是星辰,他也不可能认识雪夜。 一想到这里,烧饼又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立场——自己要和星辰组成统一联盟,扫平自己男人身边所有的苍蝇。三十个裸女算神马,三百个都不怕。见一个灭一个,见两个灭一双! 因为雪夜帝痕最近都在神神秘秘地忙他们的事,所以星辰和烧饼在一块儿的时间就特别多。两个二B青年在一起,事儿也就特别多。 自从烧饼在“牧师堂”上任了大管家一职之后,虽然碍于雪夜的面子,大家对于烧饼毕恭毕敬,但骨子里其实谁也不把他放在眼里。 特别是那帮恋师的小牧师们。本身就是全国贵族家的优秀人才,家世背景也好,天赋又极佳,被选入国家殿堂级学府里简直光耀门楣、给八辈祖宗长脸,如今怎可屈从一个乡下小子之手?——他年纪只比他们大一两岁,而且脸上还有这么难看的胎记。 他们可真想不明白自己的老师是在哪里找来这么个“人才”,而且看样子智者也对他格外不同,整日里见着烧饼与星辰二人如胶似漆,一副好朋友好基友,像连体婴,真不知道跌破多少人的眼镜。 总之吧,他们对这位新上任的年轻总管各种羡慕嫉妒恨,觉得他进牧师堂简直拉低了他们牧师堂的整体质素和水平,耻辱啊! 烧饼倒还没什么,本身就自卑,觉得自己就像太阳里的黑子,对于小牧师们各种仰望,对于比他年长的修士修女们也各种尊敬,就差点匍匐在这些圣洁的人面前了…… 对于烧饼的低姿态和狗腿,星辰简直恨铁不成钢。 “烧饼,能争气点儿嘛,现在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能拿出点霸气嘛。”真是气死他了,一看到自己哥哥的学生在烧饼面前趾高气扬的模样,他就替烧饼不平。 “哎呀,我真是好崇拜他们哦!牧师袍子超有范儿,有木有,他们练法术我偷窥过,超强大的!好华丽的效果啊……” “得了吧,你不要忘了,上次小圣、小暗、小戒三个还坑过咱们俩。” “他们也没办法违抗老行者们的命令嘛。”烧饼还是很讲道理的。 不过他基友不讲道理。 “我看他们仨是故意的,就想给你下马威。哼哼,此愁不报非君子,我还是得找回来……”星辰握握拳。烧饼厚道,他可不厚道哟…… 此时,小圣、小暗、小戒接二连三地打了个喷嚏。阴风吹过。 谁没事惦记他们啊?  第58章 集体破戒  烧饼决定用怀柔政策笼络雪夜的学生们。 所以在星辰的怂恿与帮助下,花了三天的功夫,终于准备了个周末超级大餐。 要先征服一个人,要先征服他们的胃。 想当年,雪夜大神不也是败在他的一锅排骨汤下……哼哼,烧饼得意地想。 “全羊宴”还真的做了,当然不是用的烧饼神一样的座骑“小灰”。 把一只大肥羊洗净,将各种佐料放入羊肚子里,整只放到烤炉里烤熟。烤的过程中,得开三次炉,刷一次冰水在羊的表皮,再刷两次油。出炉的羊色泽金黄、皮酥肉嫩,看得星辰垂涎欲滴…… “居然,还有苹果的青香耶……”星辰吞着口水。 “是啊,我刚还塞了几个野苹果到羊的肚子里,这样味道会更鲜美。而且表皮还沾了鲍鱼汁哦,吃起来应该超香的……”他就不相信,这样的出品,不能征服这几十个馋鬼! 烤全羊弄好的时候,羊杂汤也煮好了。 “因为羊杂比较膻腥,所以要放一些孜然,另放一些酸辣麻香的调味料,以求汤汁清素不膻。”烧饼一边把一个巨形锅子抬了上来,把汤平均分到几十个饭缸。一边给星辰解释着。 然后又略显失望地感慨着:“我这就一个烤羊、一个羊杂汤。可我听说真正的全羊宴一共有八十多道菜,炸溜、爆、烧、炖、焖、煨、炒,每种功夫都要用到,而且就连眼、舌、耳、心,都可以做成各种名称独特、样貌养眼的菜品。所以我这水平还是不达标,有很多进步的空间啊!”毕竟这乡野民间的煮法,和真正的科班大厨级,还是有相当的差距。 星辰一边抢了一碗汤有滋有味地喝着,一边不以为然地说:“这有何难,京都御厨学院,我帮你报个名不就好了……作为大管家,学个顶级厨艺是必须的!” “真的吗?那可是殿堂级高手云集的地方!”作为一个学烹饪专业的小菜鸟,这就等于听到了哈佛剑桥,他这小学没毕业的,真的有可能被录取吗? “这有何难。此事包在我身上好了。你先弄完这餐,把这帮小兔崽子收服。”星辰帮忙把美味端到长条的餐桌上,志在必得。 他就不信,这帮装模作样的小混蛋能抵抗得了全羊宴的诱惑! 放课铃响了,一帮仙风道骨的小牧师们下了课,有秩序地进入了餐厅,面上的表情,简直不是惊愕可以形容的! 星辰得意极了! 烧饼得意极了! 要的就是这效果,吼吼! 原本以为会是松露椰蓉蛋糕、芋头萝卜酥、花生酱醮粗麦面包、麦片、罗宋汤、水果沙拉、牛奶、布丁等寻常餐点,没想到……居然是烤全羊和香喷喷的羊杂汤! 这就像阳春白雪的公主王子突然空降到下里巴人的厨房。 羊杂汤,这不是吓人嘛!居然是用羊肚子里的东西煮就而成的,呕…… “这可是你们新上任的管家大人,忙乎三日帮你们准备的大餐,请大家尽情享用吧!”星辰摊开双手,做了个豪爽的邀请。 ……众牧师无语,冷汗直滴。 “另外忘了说,你们的管家大人,是我最好的朋友。这餐呢,本大人也有帮手做,如果你们不尽情享用呢,就是不给我面子,哼哼,你们看着办!” ……小牧师们露出艰难的表情,脸变得青青白白,煞是漂亮! 烧饼不解地看着星辰正在恩威并施,他做的菜有这么难以接受吗?真伤心! ……接着,小牧师们带着恨恨的小表情,开始开动。 一开始,小心翼翼地喝着汤,咦,居然味道出奇地好!一饮而尽,腆着脸问:“还有汤吗?我还要一碗……” 烤羊也是,先切下小小一块,咬下去。好酥,好香,好脆的羊皮!和油煎的饼、糕、腐竹全然不同的好吃,因为——这是肉啊! 超好吃的哇!而且羊肉这么嫩滑,一口咬下去,入口即化,美味的酱汁全流了下来,快用嘴接住,一滴也不想浪费!而且汁水中不但有羊肉的味道,还有一种青青的苹果香,好神奇! 味觉、嗅觉被无限放大,耻辱节操可以全抛下了! 原来肉肉这么好吃!以前吃的蔬菜瓜果全是杂草啊有木有!肉肉万岁! 烧饼幸福地看着自己的羊杂汤被一抢而空,烤全羊被迅速刮分成空空的骨架,超有成就感。可惜了,雪夜居然不在,说是和帝痕人们出去有要事要办,不然让他也尝尝就好了!不过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 烧饼旁边的星辰笑得很奸诈。 嘿嘿,我就知道你们这帮小牧师都是装模作样,现在美味当前,又被他智者的身份命令着,集体破戒啊,有木有! 往后看你们还吃素不? 咦嘻嘻嘻,灭哈哈哈! 星辰在得瑟中突然泪流满面。突然回忆起在闪光镇的时候,自己老哥端起烧饼的排骨汤那一幕…… 当时他在想,自己的哥哥接还是不接。毕竟他作为戒律牧,已经茹素多年,和他的徒弟一样。他应该会拒绝吧! 但是大跌眼镜的是,他亲眼看见老哥坦然地接下了那锅排骨汤,咕嘟咕嘟地喝了个底朝天,还对烧饼大赞了一回。 如此想来,当年,让老哥破戒的是烧饼。 这次让这帮小崽子们集体破戒的,又是烧饼。 谁他妈说我好朋友烧饼很逊的,给我死一边去! 第59章:要杀他,先杀我!  小牧师们集体破戒吃肉的事,还是传开了…… 帝刹气得发疯,直接化身咆哮教教主:“本来精英牧师就少,这些优质种子可是我们辛苦栽培了十几年的结果!他们从全国上下挑选出来,是天赋最好的苗子,三五岁时就送来无名宫里……现在全搞砸了!” 无怨、文森、碳十二也在旁边面色凝重。 帝刹虽然是个牛脾气,但这次的事的确够严重。这对于牧师职业是个毁灭性的打击。灵心不在了,根本没有一个优秀而合格的牧师训练师,只能由灵心的独传弟子雪夜来教授这帮半大小子。 雪夜如今已生反骨,最近正和帝痕密谋了许多事,嚣张到了不避人耳目的程度,他们只能寄希望于“种子”! 种子共有两种。一类种子,直接继承了他们的优良基因。例如他们的儿子们。可惜他们派了三十个裸女去勾引雪夜,撒了这么大一张网,却被星辰横插一扛子,未果。 另一类种子,就是优秀者亲自教授的徒儿。例如灵心亲自教授出来的雪夜,又例如雪夜“牧师堂”里那些优秀的小牧师们。可是,就连这些小牧师,也被祸害了! 情何以堪啊!想把全国最优秀的牧师一网打尽吗?他们安的什么心啊!念及此事,直把帝刹的银牙都咬碎了! “这事究竟是谁干的?”帝刹目露杀气,如盛怒中的狮子。 “好像听说是雪夜新聘回来的厨子……”文森托着下巴说。 无怨补充道:“不是厨子,听说是管家!从乡下带来的。” 帝刹:“难道他不知道牧师都要吃素的?天杀的蠢材!” 碳十二也唯唯诺诺地点头道:“可不是,没知识也要有常识,没常识也要查万事!” 万事搜索引擎,能晓天下万事。查一查,马上就知道最佳答案。 帝刹:“是个小管家是吗?传令,把他拖出去,斩了……” “……去雪夜府里拖人出去斩,这个会不会……”碳十二有点犹豫。 帝刹一看碳十二龟毛的样子就来气,恨铁不成钢,气鼓鼓地说:“斩了他还算便宜他,难消我心头之恨,我亲自动手!” 说完一甩披风,一握铁拳,冲将出去,势不可挡。 那个笨蛋厨子,居然让小牧师们吃荤的,坏他大事!真是不可饶恕…… 这边帝老爷正杀气腾腾地冲过来,另一边,两个快乐的小2B还蒙在鼓里,一点儿危机感也没有。 烧饼还在幻想着有朝一日可以边上医学院边上御厨学院,两手都硬,两者兼得。到时候可以成为超牛叉的医生、还有超牛掰的御厨……星辰则还沉浸在大仇得报的窃喜中,洋洋得意,全身无一处不舒坦。丝毫不知道自己这一小小的捣蛋带来了什么严重的后果。 帝刹杀气腾腾地要秒杀这两个小2B时,雪夜恰好不在。 但是雪夜的小徒弟们在,正懒懒地晒着太阳,排排坐在教堂外头的台阶上,回味着刚才破天荒的一幕,擦着唇上的荤油,打着羊肉饱嗝。 真香啊,看来这个丑丑土土的管家还有两把刷子嘛。如此看来,自家老师应该就只看中了他还不赖的厨艺,把他请来做饭的,仅此而已。嫩宠什么的,定是八卦杂志瞎编的,一定是这样! 这么说,烧饼就不是他们的情敌嘛,早说嘛,害他们这样担心! 只要不和小牧师们抢老师,一切都只是人民内部矛盾,好说,好说。 “那啥,我们破戒了,肿么办,能力会不会变弱……”小圣很担心地问小戒与小暗。 小戒摆摆手:“好像没有,我刚试了一下,好像比平时更有劲了……” “肉肉的力量果然强大啊!”小暗嘲笑道。 “没办法啊,我们也不愿意。大家要统一口径——是在智者大人的逼迫之下才就范的!到时候就算老师怪起来,也自会先责怪智者大人……但是我们老师从来不会生智者大人的气,于是,我们是安全的……”旁边一个小牧师分析道。 “必须的……” “下次有肉,还敢吃吗?” “都已经破了,还能粘回去吗?随缘吧孩子……” …… “有没有看到帝老爷刚刚踩着风火轮路过……”小戒眨了眨眼睛,不太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还真看到了……”小圣肯定地点点头。 “我有种不详的预感……”小暗重重地握紧拳头。 ……是的,不详。 且不说他们是全国最优秀的青年牧师,且不说牧师有着读心术,可以看透人心。 单只是个普通人,也能感受到帝刹一身的杀气。那是一把出了鞘的利剑,不饮血,不罢休。 “肿么办,有杀气!”小暗担忧地问。 他们看着帝老爷往烧饼和星辰所在的位置狂奔,便知道这是“秋后算帐”。看来他们吃荤破戒的事情已经被老家伙们知道了。速度还真快呢!这才多大一会儿功夫,就有众多耳目汇报上去。 事情,真是不简单。可见老师平日说的没错。他们只是笼中鸟,处处被人监视着。以前他们不觉得,今日便格外愤愤。 “这次我们得站好队了,别和上次一样……要知道,被师傅责罚倒也便罢,万一又被智者大人用损招来恶整我们,可有得受了……”刚刚被恶整的人们纷纷颤抖起来…… 这次是站在帝刹那边,还是站在智者大人这边,必须有个抉择。 帝刹是泽尔国的真正实权人物之一,他们的邪恶轴心真正统计了这个国家几十年,坚不中摧。得罪他,等于得罪整个国家,未来自己休想有立椎之地…… 可是智者大人才应该是这个国家真正的主人,真正的王者,不是吗?而且智者大人是他们恩师的弟弟。 好吧,另外,如果这会儿帝老爷冲过去把烧饼和星辰砍了,他们再也找不到机会吃肉了。 好不容易尝到肉的滋味,马上又要回到贫乏的素食岁月了吗?虽然是小事,可是……好不甘心呐! 还好几十个小牧师这次做的决定还挺快的。马上站好队,连上网络,发送SOS消息…… “智者大人与总管大人有生命之虞,老师你速归!速速速!”五星级加急。 这是他们牧师之心的专用通道,相当于局域网。所以传送速度简直是光速,直接就到了雪夜那儿……烧饼他们就算是死也想不到,居然是一顿肉肉救了他们的命…… 还好,还好赶得及! 赶得及在帝刹发出第一招时及时挡在弟弟和烧饼面前!雪夜在收到消息后的瞬间立即折回,还好他早有提防,事先已经设好了超级传送,一发现不对劲,立即点燃符文,传送回自己府邸。他早知道这个节骨眼上,老家伙们绝对会让他“后院”起火。 ——雪夜硬生生地挨了帝刹一招:“审判”! 这一招要真是用上去,那两只小菜鸟必死无疑,而且会死得连尸体都变成渣渣,没有复活的可能,完全变成灰。 所以雪夜还是庆幸自己能赶得及,挡住这招“审判”! 帝刹不可思议地望着眼着这个年青人。 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一种叫做坚毅的神情,黑如墨丸的眼睛勇敢地与他对视,没有一点回避。他用自己的身体生生捱住了那致命一击,如母鸡一样庇护着身后那两个欠调教的破孩子! 殷红的鲜血沿着嘴角慢慢流了下来,一直蜿蜒到下巴,滴到牧师洁白的衣领上,触目惊心。 他对帝刹无所畏惧地扬了扬嘴角,挺直脊背说:“要杀他,先杀我!” 第60章:当NB对上NB  雪夜是当今最优秀的牧师,毫无疑问。 他在PK中无数次地与帝痕硬碰硬。因为他们在一起集训了十几年,自然会有无数场交锋。 三年前,他赢的次数占六成。 现在,他觉得他能完虐帝痕。牧师天生克制圣骑士,这是职业优势。 但现在他对战的不是帝痕,是帝刹。 帝刹是帝痕的训练师,也是他的生父。论资历、竞技经验,都老辣许多。 这是一场真正的巅峰对决。大家都很NB。一对一的PK,拼的其实不只是防御、伤害值,真正拼的其实是心理、经验,还有应对。若是能做到知己知彼,知道他马上要出什么招,就提前做出应对,那便可以以弱胜强,化腐朽为神奇。 帝刹没有再废话。此时一切语言都是多余的。作为自己的一颗棋子,居然公然挑战他的权威,这是在自寻死路。就算他是国宝,该杀也一样不会手软! 棋子,应该学会服从。叛逆者,就是敌人! 帝刹是个血腥的惩戒骑,可以说是当今泽尔国最有杀伤力的老家伙。 烧饼和星辰前一秒还在嬉闹,下一秒就遇到了这样的局面。星辰还好些,早已经见过高手与高手的对决,略显镇静,烧饼还没见过场外这么不要命地PK的。 最主要的是,那个不认识的阿叔,把他家雪夜打得吐血了! 只用了一招! 这尼玛什么来路啊? “他谁?”烧饼捉了星辰的袖子,弱弱地问。 “这传说中的帝老爷,唉……没想到他会亲自动手……”星辰在一边惨白着脸。他正在计算自己哥哥与帝刹对决,能有几成胜算。 只见帝刹毫不客气地追着雪夜在砍。帝刹是近战,雪夜是远程,所以基本上是帝刹拿着巨剑追着雪夜,雪夜则顶了个圣盾,尽量拉开距离,一边防御一边让他摸不着他。 ——只要摸不着他,便不能近攻击。 这在烧饼眼里看来可不妙,他哪懂这些门道。他只看到自己家的雪夜正被虐得好惨。而且那帝老爷还突然张出一对硕大、金色的翅膀,像是圣光庇佑下的天神,看起来好威武霸气。 “那是什么?” “圣骑开翅膀了,攻击强度加倍……”星辰解释着,不过估摸着烧饼不懂,又换了个说法:“就是喝了兴奋剂或伟哥这意思吧……狂暴了,和大力水手吃了菠菜一样。” “听起来好可怕的样子……”烧饼全身都颤抖起来。 帝刹的攻击似乎变快了,而且动作又凶又狠,不留一点活口,一大轮“忏悔、十字军打击、审判”如暴风骤雨一般地侵袭了过去,还好雪夜是个又坚韧又强大的戒律牧,居然碰生生地挺着,一轮下来都没能把他制服。 这真是一场强强对决!帝刹无限伤害扔了过去,雪夜没有反击,只是顶了个盾,自己给自己治疗。就像是在考验到底是毁得快,还是补得快! 眼看着雪夜似乎不济,帝刹觉得时机已到,猛地扔了一个“愤怒之锤”!此招相当于战士的“斩杀”。用在对手的生命力快要枯竭时,给他们致命一击,直接让他们血尽见阎王。 这招下去,他必死无疑。帝刹露出不可一世的怪笑,本来英俊耐看的脸变得有些扭曲。 不料雪夜却淡定地给自己再补了一个盾,然后微曲手指,如拈花一笑的指法,轻轻靠在唇边,轻捏了一个诀。 一、二、三,只需要三秒。 雪夜由垂死状态一下子精神焕发,如获新生。 帝刹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喃喃道:“你居然……练成……苦修了?”而且看样子现在苦修的等阶最少到了第三层。 这怎么可能,当年灵心也是二十五岁左右才突破,练成了苦修第一层…… 他这个半路出家,由战士洗髓成牧师的家伙,怎么可能超越他的老师,青出于蓝? 这不可能! 雪夜优雅地笑了笑,一点也不避讳自己正在使用“读心术”,接着他心中的念想,回应道:“这怎么不可能,眼见为实……怎么,很吃惊吗?” 他真愚蠢,士别三日都应该刮目相看,更何况是三年。若是他没有在这三年里顿悟,突破了自己本身的局限,变得比以前更强大,他怎么敢与他对抗,而且是公然对抗? 帝刹被这个发现弄呆了几秒,而且想到灵心,动作就自然慢了。灵心啊,那孩子毕竟是灵心唯一亲自教授的孩子,而现在,他要亲手杀了他…… 他的动作一缓,雪夜便占了便宜,闷声不吭地站得远远地,有条不紊地做着二个动作——驱散、法力燃烧。 驱散,可以驱散掉对手有益的光环和圣盾,把他身上的保护装置给破坏掉……这样便可以事半功倍。 潜力燃烧,这个略弱显猥琐。 圣骑士是需要有法力才可以攻击的,虽然他是个近战,但与战士还是不同的,他要是没有蓝,就是一木桩加废柴。 抽光你的蓝,看你还敢嚣张不! 但帝刹毕竟是老江湖,很快便发现自己只有一半的法力,马上从回忆中抬起头来,越是发起狠来,动作也更不留情。冲过去就给了雪夜一锤子…… “怎么办,雪夜晕了!”烧饼激动地揪着星辰的胳膊。 “淡定,这是圣骑士的‘制裁之锤’,可以把对手敲晕几秒。只是个技能……能不能放手,卧槽,烧饼轻点,都快捏骨折了……” 这个技能,的确是圣骑士比较有优势的“控制”技能。能把对手弄晕,马上可以准备下一轮的攻击,只要对手一清醒,马上又是劈头盖脸的一顿爆揍…… 眼看着雪夜晕得不醒人事,烧饼也不知在哪涌出一股血勇,突然站了起来,赤手空拳地朝帝刹冲锋了过去。 奶奶的,要杀雪夜,你这个坏老头!老子和你拼了! 第61章:叫人…… 烧饼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他是个战士,他要保护雪夜!于是他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和死老头拼了! 星辰在一边看着烧饼无脑冲锋向帝刹,简直震惊了! 这是以卵击石、还是自取灭亡啊?不,这简直就是自杀式袭击!他囧囧地想:可是人家自杀式袭击好歹是同归于尽了,可烧饼这上去,是给人挠痒痒呢还是剪指甲……不然他是去秀下限,逗人家笑场的? 要了个命了,千万别说我认识这货…… 星辰挫败地捂住眼睛,不忍见小基友血溅当场,变成一堆肉泥…… 星辰没有夸张,敢于挑战帝刹的,要不就是被上帝请去喝茶了,要不就已经变成一堆飞灰了……不过无论如何,他们都曾被扁成一堆肉泥,无法复活,救无可救,死透了…… 帝刹这样的人,膜拜力量,对弱者不屑于顾,不会留余地,更不会留活口,这傻瓜烧饼…… 八成,是要挂掉吧,好可惜,好不容易有这么个好朋友,哥哥看样子也挺喜欢他的说…… 星辰猛不住从手指缝里再偷看了一眼,一眼不得了,更吃惊! ——烧饼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但用了冲锋,还用了“盾牌猛击”。 ——烧饼这种头脑单纯的人,心思较少,他只记得兽身教过他,先冲锋,再盾击,让怪物晕掉,这样可以留点时间准备下一招。 于是他用了盾牌猛击了帝刹的脑袋。 ——是跳起来敲的。 而且雷人的是——居然敲中了,而且把帝刹敲得一懵! 他只知道那个自己准备KO掉的小厨子突然朝他冲了过来,但他没想到这个无头无脑的白痴,居然是个战士,而且还把冲锋用得有模有样。 他正准备看看这只小蚂蚁一样的家伙还有什么本事,他就冷不丁地来了个盾击! 居然还命中了,还把他真敲晕了三秒。 ——真是耻辱,他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居然被这么低端的小屁孩在他头上动土,他真是活腻了! 帝刹凶相毕露,腥红的眼睛简直像妖魔一样,他从短暂的晕眩中清醒过来,重重地举起剑,想要把烧饼剁成肉碎,千刀万剐! 烧饼这会儿也是箭在弦上,生死置之度外,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又用一招“缴械”…… 若是放在平时,他是绝对想不到用这么高端的一招的…… 但这会儿雪夜还晕着,星辰那胆小鬼又龟缩在一边,他只能靠自己,见那白生生、明晃晃的巨剑高高扬起,他本能地用了“缴械”…… 心中也只有一个信念——老子把你刀缴了,看你拿什么砍爷! 但他这么做实在太对了! 也算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 若是烧饼用任何一招,有可能因为对方的防御等级太高而被格档,但唯独刚刚用的盾牌猛击和缴械,成功率超高,就算是再低端的战士,面对超高端的敌人,也可以用这基本功。 这就像在两人PK中,一个市井小民对上一个武林高手,若是你用什么高级的招式,或是暗器,都难不倒那高手,但你突然跳上去抓了人家的脸,还给人两耳光,这就有些猝不及防了…… 人家这辈子,真还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对手…… 不过烧饼到底太过低端,他的缴械只不过持续了三秒,那巨剑马上就被帝刹给夺回去了。 外带着,帝刹比先前更愤怒,直接把巨剑迎头劈了下来,想把烧饼变成二分之一…… 左半边,右半边…… 烧饼正以为完蛋的时候,突然耳边响起一声尖啸。 那声音太过熟悉,是雪夜的声音。他正在使用心灵尖啸。牧师最重要的控制技能。 帝刹被迫收了武器,捂着耳朵暂避几米。 烧饼刚刚拖延的几秒是非常重要的,足以让雪夜够时间从晕眩中醒来…… 死也值了,烧饼绝然一笑,正对上雪夜黑漆漆的眸子。有些生死与共的味道。烧饼觉得时间在这一刻定格了,他们相看不厌,彼此觉得对方的命比自己更重要,觉得对方才是自己活着的意见、存在于世的全部价值。 虽然雪夜吐血了,嘴角还有一挂血迹,但一点也无损他的好看。烧饼心心眼地望着,心中暗自发着花痴:唉,没办法,吐血都吐得这么帅…… 雪夜初一醒,看到烧饼差点被劈成两半,心都提到嗓子眼,整个人战栗起来,腹中又多呕出几口血来…… 烧饼正准备去帮他擦血,雪夜轻挥一掌把他弹得远远地。遥遥见到雪夜嘴巴动了动,挤出几个他刚好能听见的悄悄话:“躲起来,叫人……” 烧饼终于明白,原为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真是对的。 另外,没想到雪夜大神的终级绝招居然是——叫人…… 第62章:地底迷 让烧饼去叫人是假,让烧饼和星辰快点躲起来是真。 他知道烧饼这家伙一根筋,让他这个节骨眼上逃跑,他一定宁死不屈。所以,给他派个任务,去叫人…… 听起来合情合理,不是吗? 但这叫人,谈何容易? 他现在的对手,是帝刹。帮助他对抗帝刹,等于众逆亲离,与整个泽尔国为敌。帮助他,等于马上与他一起被列为“谋逆之臣”。这是拖人下水,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连累太多无辜者。 雪夜叹了口气,余光看见弟弟硬拽了烧饼走到地下迷宫里去。 很好,到了地下室,进入迷宫就安全了。因为迷宫太过复杂、机关众多,普通人若进去不到一刻钟便会走头无路、变成无头苍蝇,最后困死在迷宫千篇一律的巷道中。 就算是帝痕、碳十四这些从小长在宫里的,也只是熟悉一些寻常通道的路线,搞不懂那些旁支暗道的诡秘延伸。 无名宫分两部分,一部分曝露在阳光底下,就是地面上的那些建筑。但还有一部分深埋在地下,比陆上的建筑更宏伟、更浩大、曲径幽通、深不可测。听说,地底迷宫比人们所能想象的还要神奇,他暗自连通了整个京都的军事要塞。有的古道,存在已有千年历史。 掌握了这整座秘道的全部机关和地底暗道,相当于了解了京都的整个军事布防,也即是控制了整座城。 而且听说地宫中有三十六处金库,集合了历朝历代的所有财富,是神秘的国库。想要进入这些金银成山的库房,中途也必有层层关卡,不是这样轻易的。这些金库的所在,连那些至高的掌权者都摸不着线索,一辈子在那迷宫中找宝藏,一辈子都找不出真正的所在。若是真能全部找出来,那便得到一笔足可颠覆王朝的巨额资金,可了不得! 这一切的秘密,只掌握在一个人手里。 智者。 要把那比蜘蛛网和乱麻还复杂的整个地下系统全记在脑子里——只记在脑子里,不留下任何草稿作底,必记忆力惊人、智商超高。而且他们一向是世袭的,一代一代,心口相传。 所以,人们叫这个极慧者为——智者。 这一朝的智者,是星辰。 所以星辰带着烧饼藏到地宫——他的地盘,再明智不过。这混小子虽然平时2起来没边没际,在紧要关头,还是一点也不傻。 于是,他们安全了。 于是,他可以和帝刹好好练练,心无旁骛,再也不用担心那两个小2B会被误杀,或者,被他吓到! 听帝痕开玩笑得说过,说他嗜血狂杀的模样太过黑暗,会吓坏小孩子的。他不想让烧饼看到自己阴暗的一面。 帝刹这边,被“心灵尖啸”逼退了一会儿,肺都快要气炸了。他纵横江湖几十年,所向披靡,这次被雪夜这个反骨仔克制也便罢了,毕竟雪夜是牧师,职业克服圣骑士,而且他是灵心唯一的亲授爱徒,学足他十成也不奇怪。 遥想当年,他与灵心对战,也有七八成都是被虐着,当时他们还开玩笑说这便是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所以被虐着他心里也是甜蜜的。 这下好了,不但被小字辈的虐,连那个菜鸟战士都敢冲锋他,还盾击、还缴械,要死啊!那不知死活的小混球! 人家是战士,他是战士,哪个战士不是肌肉发达,威猛蛮力,就他那么豆丁大小的身板,他居然还冲锋!真是荒谬,简直是污辱战士这个职业。 等着吧,等我把雪夜解决了,一定像小蚂蚁一样地捏死你…… 帝刹老脸一横,心中暗自发誓。 第63章:星辰病发 “快跑……”星辰在这十分钟里,说的最多的这句台词。足见星辰对于帝刹的恐惧有多强大,居然支撑着疾奔了这么久。 起初是他拽着烧饼,烧饼没头没脑地跟着他下了地下通道,穿行在这无边无际的地宫中。 后来,是烧饼拽着星辰……星辰的确跑不过从小就翻山越岭的乡下娃子。烧饼虽然比不上那些肉堆一般的壮硕战士,但体力、耐力、脚力却远胜星辰。 星辰这货,从小养尊处优,被哥哥和基友们宠坏了,很少会有体力活动,才跑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唇白面青……须得烧饼半拖半拽…… “叫人,叫人,跑地下怎么叫人?”烧饼一边飞奔着,一边皱眉。他自然不会忘了自己的使命。但怎么星辰现在逃命的成份比较多? “早叫了……放心吧……”星辰体力不支,满头大汗地回答着。 他在地面上的时候就已经在自己的专用群“女王的忠犬群”里通知过各个鹰犬了。 相信一会儿碳十四、无尽、帝痕会率先赶到。但是帝刹的几个好友也会马上赶到——碳十二、无怨、文森。 其实这4V4的组合,并不乐观。 因为帝痕是帝刹教出来的,碳十四是碳十二教出来的,无尽是无怨教出来的,多出来的只不过是雪夜与文森。 正常来分析,雪夜他们的优势是治疗者更多,因为雪夜与碳十四都可以主治疗。帝刹那队则伤害力更强大,控制力更佳——因为文森,是冰系魔法师。超强大的存在。 这四对四的PK,最后可能演变成,帝刹他们努力毁灭,而雪夜他们勉力支撑不倒下去。一方破坏,一方修复,死循环。雪夜他们也没办法压制过去,最后也许单挑变成群P,再惊动了各自的党羽、内侍、禁卫军,来个大围剿,哥哥就会穷途末路。 星辰的嘴唇变得有些乌紫,几乎已经预见了现在地面上的厮杀有多激烈。兽身被派去办一件跑路的闲差,支援不了自己的主人,这大约也是他们早就订下的计划。而且连雪猫儿也受命出了城,现在他只能在心底里不停念叨:“文顿、伍歌、鹌鹑、法律……你们快点啊,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只要他们回来,形势便可以逆转。或者,哪怕只有文顿一个人回来,天平也会马上偏斜。平时他嫌弃文顿是个变态,这个骨节眼上却又分外想念那个霸道嚣张的家伙。 哪怕是与他老爸文森那个老变态对上,他也不会心软手软。或者说,这世上能克制文森那个老变态的,只有文顿这只小变态。 “文顿,到了没有?”他打上一排字。 文顿回的很简练:“马上。” 好,希望那个马上,可以赶得及。 “你怎么了?”烧饼突然喝了一声,星辰被这轻喝惊得心跳乱了几拍,胸口闷疼。终于身子一软,重重地倒了下去…… “星辰,星辰,星辰……”烧饼一看星辰面色不对,终于停止疾跑,察看星辰的情况。 地宫的通道都是一模一样,坚硬的青砖砌成,千篇一律地泛着阴冷的颜色,每隔二十米有一处灯台,嵌着些照明石,空气中泛着些历史悠久的霉味…… 星辰歪在烧饼腿上,双眼紧闭,嘴唇乌紫,气若游丝,如一滩软泥。他这样骄傲的一个人,如今这样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一定不是装的。 还好烧饼是学“男护士”出身,自然也学过急救。这一看情况,知道是心脏上的问题,马上把他略微扶起来一些,揽着他的腰,把双腿垂放,呈半仰卧状态。 星辰的身子越来越冰冷,烧饼越来越焦急,没有药的话,这些急救措施只能缓和,能不能挺过去还未知。 烧饼轻握拳头,有节奏地轻叩着星辰的左胸。不停地和他讲话:“星辰,你醒醒,快醒过来,懂不懂?” “你这混蛋,把我带到迷宫,前面后面左边右边全长的一个样,知不知道我会迷路,会困死在这儿的啊……这里没有食物,没有水,只有跑不到尽头的路,你这是什么逃跑路线啊……星辰,你给我快醒来,好不好?”最后一声,简直近乎哀求。 没想到这个货,平日里古怪机灵、整蛊作怪,嘻嘻哈哈的,居然有这心脏上的毛病。心脏上的问题,是会致命的。他知道。 好像只有到了末路穷途,才会回顾,才会珍视。他与星辰的过往历历在目。 …… 星辰黑了他的电脑,进入他的系统,如入无人之境。 星辰知道他今天开不开心,快不快乐。因为星辰爱偷看他的日记,甚至还偷看了他写给长腿叔叔的气。 星辰知道他在白家打工,白家有一个霸道的叫白兰舟的少爷。 星辰知道他什么时候十八岁,在十八岁那天,要去拿一个人生最重要的奖章。 星辰看过他所有的照片,那些合影者都是爱他的邻居和乡人,甚至看过他幼时的裸照。 星辰在他十八岁的那天,骑着白马,穿着偷来的盔甲,说要助他一臂之力,帮他赢得奖章。而且,他还带着一个犀利无比,遇神杀佛的哥哥。 星辰,带他来到京都,陪他在无名宫里见识,与他一起被三十个裸女猥琐,帮他作弊,帮助他进入医学院和御厨学院…… 原来他的一生,有星辰这么多的参与。原来他也能获得最最珍贵的友情。以往对他的抱怨、埋怨、生气都不知去哪了,剩下的只有他对他的好,他对他的重要。 星辰,刚刚带着他一起逃命,那个叫“帝老爷”的疯子肯定跟不到现在这个位置,他们安全了。可是,他病发了,他的最佳损友,现在软软地、乖乖地倒在他的怀里…… 星辰,你不要死! 烧饼终于忍不住,失控得泪流满面,在这个寂静阴森的地下通道里…… 第64章:药,药,药…… 星辰从虚弱中略微缓过一口气,微眯起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烧饼那幅苦媳妇儿相。囧字眉,涕泪双流,别提多凄惨了…… 尼玛的,傻逼啊,哥还没咽气,丫的就开始哭丧了! 心中各种吐槽,可惜心脏还是时不时抽痛,四肢无力,气息不稳,所以没力气表达自己的愤慨。 烧饼这倒霉孩子一见星辰好像睫毛动了动,大喜。全身颤抖起来,鸡动地帮他揉起心窝子来——好吧,这叫按摩心脏。 星辰攒了半天的劲儿,终于咬牙吐了同个字来:“药,药,药……”说送用眼睛斜了一下,死盯着自己胸前的星辰吊坠。意思是——帮我把救心丸子拿出来喂哥服下。 烧饼听这诈尸的货好不容易放了几句屁,居然说的是这个,大哭,捶着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功夫唱歌……” 最近有一个叫“传奇凤凰”的歌唱组合,红遍泽尔国。他们唱腔大气磅礴、琅琅上口、贴近民俗,被广大银民群众所喜闻乐见,传唱大江南北。特别是他们乡土气十足的前奏——哟、哟、哟…… 三岁大的娃,都会时不时来一句——耀、耀、耀…… 所以烧饼这才出离愤怒了嘛!星辰大仙,您都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思唱流行歌曲? 星辰本来缓过一口气,被烧饼气得不轻,一咬牙关,又把眼闭死了。现在不光是心疼,肝疼、肺疼、脾疼、肠子疼、连蛋蛋都疼痛欲裂……一口血就要喷出来。 烧饼一看星辰又要挺尸,急了,立马说:“我就说了,叫你刚醒别唱歌,气短,非不信。现在可咋办……”说着像热锅上的蚂蚁,直跳脚。 在这个阴森空寂的地道,只有他俩,呼叫不了其他人帮忙。就算叫了人,也应该先帮雪夜。接着才可能到地下来找到他们…… 然后,男护士烧饼终于决定出绝招——人工呼吸。 虽然只有几秒,但烧饼做了几百次心理建设,踌躇了又踌躇、犹豫了又犹豫,审慎了又审慎,终于决定下嘴。 然后,慢慢凑了过去,闭上眼,强行地对上了星辰的嘴。 不知道为什么,烧饼心中升起一股强大的恶寒。讨厌、抗拒、恶心、受不了…… 明明,他长得这样好看,他们又是关系这样铁的好朋友,可是,为什么不行呢? 为什么和雪夜在一起亲亲抱抱摸摸就这样自然、顺理成章,觉得没什么心理负担,而现在只是单纯地要去嘴对嘴送个气,就这样爱不了,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难道,只有雪夜才可以,别人,都无法接受吗? 这就是生理上的排斥,心理上的一根筋吗? 烧饼疑惑了。 还好,星辰在最后关头,终于把眼睛睁开了。突然睁圆眼睛,看着嘴巴快要亲到他的家伙。我去,这太吓人了!猪猪想要强吻他!好乱伦的感觉,他可是哥哥的人。 这一吓,倒真把星辰给吓精神了,也把烧饼给定格了——还好没有真贴上嘴巴。这俩2B大眼瞪小眼,目光互相厮杀了一阵。 “药……在这里……”星辰终于挣扎着说了一句差不多完整的话。目光终于瞅着自己的吊坠。 烧饼大囧,这才明白刚才自己摆乌龙了。马上哆嗦着去研究星辰胸前美无匹的项链坠子。 那是一个美丽的星形坠子,如瀚海星辰,镶有许多大小碎钻,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 烧饼也不算笨,很快发现那坠子其实是个小机关,可以打开。轻轻把锁解了,里面居然是中空的,藏有一颗黑黑的药丸,有一个小指甲大小,占据了这小盒一半的空间,一开这盖,便散发出浓郁的药香。 烧饼这才知道星辰身上经常有些若有若无的药味,是哪里传来的,原来脖上还挂了粒药。 星辰又慢慢吐了几个字:“半颗……” 烧饼把药搓了一半粒,往星辰嘴里一送。星辰慢慢含着,又咽了一会儿,终于脸色越来越好,彻底缓过劲来。 烧饼见星辰终于活过来,也舒了口气,放下心头大石。这一松懈,就直接站起不来,直和星辰一样歪坐在地上休歇。 半明半黯的照明石,发出些幽幽的光,温柔地照在星辰脸上,发出别样的美态。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密密的阴影,他的眸子一闪一闪,如幽湖发着动人的波光。 “上一次用药,是好多年前了……”星辰有些黯然地说。 “哦?”烧饼还沉浸在无法言喻的情绪中。又有些庆幸星辰可以活过来,又担心雪夜在上面会不会有什么不测。 “上一次我发病,也和帝刹有关……其实我一直很害怕这个人……这个魔鬼……”星辰简直开始咬牙切齿。漂亮的脸上露出罕见的表情。 烧饼吃惊地看着基友第一次露出这样的副面表情。如果他没看错,这种表情叫:痛恨。 也不知道星辰和帝刹以前有什么过节,让一个善良的人露出这样的表情,看来梁子结的一定很深。 烧饼觉得,星辰也许将要马上告诉他一些真相,一些可能让他永远也回不去从前的事情。他也许身不由己地被卷入了这场漩涡里。 但那已经不重要了。现在,他只需要倾听。 第65章:黑龙  星辰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再也不会唇青面白。 看来那药丸相当神奇,超级速效,直接药到命保。 迎着烧饼关切的眼神,星辰开始坦白:“我有先天性的心脏病,会不定时发作。” 烧饼的心咯噔了一下,果然猜对了。心脏上的事可大可小…… 星辰似乎知道烧饼在想什么,笑了笑道:“是的,如果发作,可能致命。” “所以我一直很小心地保护自己,让自己不要发作。所以我不是说过了,上次发作还是好多好多年前,那时候我才八岁。” “你说当时也是被帝刹那死老头给吓的?”烧饼皱眉问。 “当时发病,也与他有关系。但是那些事情,现在我想说,等我什么时候身体更好些,心情更好些,想说的时候,我会告诉你……或者,某一天哥哥会告诉你……” 烧饼囧了。到底什么事这么神秘?他还以为星辰这回要揭谜底,没想到又抛出更多谜团…… 烧饼看自己也没啥好安慰的,只能说:“没有关系,只要你平时注意身体,再不要像这次一样疯跑……而且地下室里本来就空气不好,你又惊又吓的……再说你不是有药吗?这药挺神的,一吃就没事了……” “可这药只有一颗,我一次服四分之一。我幼时发过一次病,八岁第二次,现在是第三次,那么我只剩下一次的份量……” “……”烧饼现在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会儿的情绪就和坐过山车似的,时上时下。 “所以那救心丸,也只能容许我再出一次错。” “就不能再多做点那同样的药吗?” “做那味药需要黑龙的胆汁做药引,可是要杀黑龙,谈何容易!” “那你现在这药是哪来的?” “是我父母当年杀掉黑龙,一颗龙胆萃制成一丸,一丸可以吃四次。” “当年杀黑龙,花了多长时间?” “三年。” “……” “我出生时就有病,所以他们马不停蹄地去杀黑龙,以求入药。当时他们召集到当世所有的高手,花了三年的时间,什么都放下、什么都舍弃,千辛万苦才入了黑龙的巢穴……要知道,黑龙的巢穴里可不止有一条龙,守护黑龙的,有几千几万条傀儡龙,只有清完了这些挡道者,进入龙巢最深处,才能击杀到黑龙……” “那现在,可以去杀黑龙吗?”如果药对星辰这么重要,没理由雪夜帝痕会这么多年不去做这件事的。 “就算能组到与当年我父母同样的杀龙阵容,也无济于事。因为现在我们根本不知道黑龙的巢穴在哪。所谓的黑龙就像蚁巢里的蚁后,一个蚁后死去,就会有新的蚁后诞生,他们需要一段时间的发育期,大约需要十年,同时它们还会搬离原先的龙巢,去新的地方繁衍。” “所以,你们现在不是人手不够,而是根本找不着黑龙的老巢?” “可以说,是的……” 两人沉默了。一想到星辰背后有这么我辛酸,烧饼就觉得肠子都打结了。原来阳光背后便是阴影。这世上没有真正的十全十美。 见烧饼一脸伤感,星辰笑了笑,说:“像我这样美丽与智慧并重,又身居高位,还被众人宠爱着,岂不是老天都嫉妒?所以人生不免有这点小残缺,这便是天道的平衡。情伤不寿,慧极必伤。也许我明天便会病发而亡,但也许我下半辈子再也不会发病呢?未来的事情谁也不能预料,你怎么比我还不乐观?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星辰慢慢扶着墙站起身,缓慢地向前走着。烧饼忙上前去搀着他,不明所以地跟随着。心中自然也在打鼓,不知道要被带到这地迷宫的哪一处去。 七弯八拐地,烧饼头都兜晕了,可星辰却依然神情自若、胸有成竹。 “我说,不知道上面打成什么样了。”烧饼现在满脑子想着雪夜,不知道上头战况如何。 星辰苦笑:“不知道,现在我们已经到了地下五层,已经不在网络的覆盖范围内,所以连不上系统。” 也就是不能靠网络系统了解现在的战况和实时报道。 “那我们不如去上面看看到底什么情况?”烧饼脑抽地说。 “你忘了我们怎么下来的了?我们现在上去,刚好被那帮老货拿来威胁我哥,作为人质肉鸡……”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到底怎样,我不能贪生怕死,不行,我要上去帮雪夜!”烧饼说干就干,准备调头就走,重新回去上面。 “你懂回去的路吗?” “……”还真不懂,这什么蜘蛛网一样的地道啊,坑爹呐! “别和我走散,走散了你真会在这地道中变成枯骨的。”星辰认真地盯着烧饼,警告了一声。 烧饼进退两难。星辰反而比平时淡定许多,像是一夕间长大了,拍拍烧饼的肩说:“知道上面正在进行一场什么吗?” “PK?”两只老虎的PK?NB和NB的PK? “政变。”星辰淡淡地说了这两个字。淡定地像是在谈论今天刮风还是下雨,天晴还是落雪。 “啊?打个架这么严重?” “那要看是谁在打架。”两个超强的BOSS打架,就不像乡野村夫打架那样了。因为他们各自代表着自己庞大的势力。 “政变,其实我早料到有一天会发生。泽尔国三四十年便会政变一次,发生一场弑父谋逆的事情。有人说是天意,但其实是体制上的问题。新的智者会代替旧的智者,新的九大行者会取代旧的九大行者。一山不容二虎,一代新人换旧人……” “你说的这些,我都听不懂……”烧饼虽然聪明,但聪明在用香叶还是用陈皮到炖肉里,哪一种会更香一点,不是聪明在明白社会体制、人事、政治、哲学…… “简单地说,这场政变提前了。因为你。” “……”一个小小的我,怎么可能推动历史的进程?烧饼无力吐槽。 “因为帝刹要杀你,所以我哥要和他提前扛上,不惜动武、撕破脸。于是政变提前了。” “可帝刹当时明明是冲上我俩,你怎么肯定他不是来杀你的……”老实人烧饼说了句老实话,倒把星辰哽住了。 不过星辰马上死鸭子嘴硬地说:“不可能,我还有利用价值,还要帮他们找宝藏的埋藏地,怎么可能杀我。一定是杀你,谁叫你做肉给小牧师们吃,让他们集体破戒……一定是为这个他才发火。不过他没料的是他杀个小小的管家,我哥居然会这么大的反应,直接和他扛上。” “做肉这个不是你叫我做的吗?难道你是在故意害我?还说政变是因为我提前的,明明是你蓄谋已久的……”烧饼说话一针见血。因为现在星辰自己嘴大,把中间怎么也相不明白的一环给补上了。就是嘛,平白无故他小烧饼怎会被人追杀,搞了半天,原来是被从当枪使了。 “好吧,你今天是不是吃了聪明丸子,居然能说会道的。” “我本来就不笨……”烧饼只是有时候会犯2犯浑而已。 “好了,总之上面正在政变,我俩保持淡定,在下面乖乖躲几天,等地面上太平了,我哥自然会下来找我们。我们贸然上去,只会拖我哥后腿。” “几天?那我们岂不是得饿死!”不饿死也渴死啊。 “白痴,跟我来。这地宫可是我的地盘。” “你怎么这么有信心,你就不担心你哥?” “他是戒律牧,没人可以秒杀他。再说我下来的时候不是叫人了。文顿答应过我要回来支援,我还怕什么?” “看来你的信心来源于文顿?” “文顿是我的秘密武器啊,必须的。”星辰自信地一拍胸膛,满目星辰。 第66章:文顿与星辰的J情之始  十五年前,无名宫,训练场。 成百上千个少年少女们正在进行世上最严苛的训练。 或者,这并不是训练,而是一场屠杀。 杀光除自己以外的人,然后——保持活着。 每次你的死亡先后,都会排一个名次,所有场次的数据都会被统计、分析。从而决定你在这整个训练营的地位,每个职业的首席,会成为未来的行者。 一个清俊的少年,正在疯狂嗜血的人群中游刃有余地左突右闪,保存实力。他长得并不十分高大,也不像近战职业那样威猛,给人压迫感,又不会自我治疗,更不会像盗贼一样,可以将自己隐身,伺机后发。 他,看起来甚至有些单薄孱弱,身边没有联盟者。没有人帮他抵抗伤害,也没有人给他加血。他永远像孤狼一样。他一直是一个人。 他叫文顿,一个法师。芸芸法师里的其中之一。 他努力着,但他有自己的坚持——永远只做法师里的第二名。 他顶着冰盾,闪现了一下,刚好地避过一个战士的“旋风斩”。好险!若是慢一秒,或是闪现错方位,也许会被一个术士的火焰之雨给灼伤。 这里杀气沸腾,危机四伏,而且越来越艰难。 没错,那些反应不够快的已经被淘汰掉,剩下的都是强者。而且随着一批又一批的人被搬运去休息室,场上已经没办法浑水摸鱼,大家的厮杀也越来越烈。 又一个牧师正在燃烧他的魔法,文顿早就发现他了,只是静静地连用了个技能——“法术窃取”。很好,他身上的“韧”和“圣盾”被他偷了过来,刚好顶住一个萨满对他的重炮火力…… 场上只剩下十几个人,两个法师。 他,文顿,还有文特——他哥哥。 法师的第一名不固定,有时候是文特,有时候是文砌,有时候是文安斯,但只有第二名是固定的,就是他——文顿。 战场的金鼓响起,文顿摊一摊手,静静地望了望天,今天天有些阴,气压低,会让人心情不好。他不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简直是停止了一切防守与攻击。 他在坦然受死。 不出意料地,他被三四个不同职业的人给消灭了。他舒了口气,终于放下心来。 很好,还是第二。 他平静地蹲到角落,把身子缩得小小的。尽量不引人注意。 现在有几百号人正在休息室里呻吟,埋怨、打闹,如一个乱哄哄的菜市场,所以应该没有人会注意到少了一个人。 轻轻地用了一个闪现,文顿越过了墙,到了隔壁的一个小房间里。 那里是个杂物间,堆放着一些陈旧古老的东西,人迹罕至。 虽然灰尘厚重,而且空间并不大,但胜在够安静,够独立。他眼不见、耳不听,不需要被那些人打扰。 不过还是有人打扰他了。 当他怨毒地抬起头,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地过来打扰他休息时,撞上了一双碧绿的眼睛。 很漂亮的一对眼睛,像绿宝石一样璀璨夺目。不,宝石是凝固的,可那双眼睛却是灵动的,鲜活的……动人的…… 虽然,它的主人,还只是个孩子。 “你是谁?”那个七八岁的孩子穿着睡衣,有些睡眼惺忪的样子,一边揉揉金色的长发,用着最软糯的童音。 她的发色是纯金色,如秋天的麦子折射着太阳的光芒,发尾处微微打着卷。她的睡袍上还绣着漂亮华丽的花纹,看来应该是个贵族家的孩子,或者,学徒。 文顿没有回答她,却只是淡淡地半眯起眼,盘问起她来:“你又是谁?” 绿眼睛的漂亮小孩轻咳了一声,挺直身子道:“我不告诉你。” “那算了……” “呃……”小孩子吃瘪,轻轻撅着嘴巴,像两片甜美的玫瑰花瓣。 文顿灰黑色的眼珠微微动了动,不由自主地舔舔自己干涩的双唇,突然有种饥渴的感觉。 那个孩子,秀色可餐。 她就一点也不害怕吗?和一只危险的狼呆在一块儿。 刚刚从一场毫无人性的战场里下来的人,要被隔离一段时间,消散戾气。不然他们可能会四处生事,发泄过剩的雄性激素。 所以严格来说,文顿这会儿正在休生养性。 而一个美味的点心迷迷糊糊地跑过来,好像在说:来吃我。 “你是不是受伤了?”那迷糊的家伙居然不怕他,还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用软软的手指点在他的手臂上。他的手的确受伤了,被一个战士不小心砍到几刀,伤口并不深,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我帮你包扎。”她自顾地从兜里掏出个可爱的小手绢,小心地帮他包扎起来。然后发现伤口太多,一个手绢根本不够,又说:“下次我带多几个帮你包扎……” 软乎乎的手笨拙而认真地处理着他的伤口,这一瞬,文顿的心突然有些异动。 就像千年玄冰,突然照进一抹暖阳,万年冻土,开始松动。 那个小美人身上有着好闻的味道。奶香味、糖果味、柠檬味,一切好闻的味道的集合。 “你是不是很疼?”她小心地看着他身上的伤口。 疼?疼很重要吗?文顿不懂了。疼对他来说没有意义。就像他的生命、人生一样,毫无意义。他只是单纯想要活下去,作为动物的本能。 “我给你糖吃啊,有糖吃,你就不会痛痛了……”她从兜里像变戏法似地摸出一颗糖,小心地剥开糖纸,硬塞到他嘴里。 她的手指碰着他的唇,美好的触觉。美好到想要重温,不愿放手。 第67章:我叫文顿  文顿居然真的在发傻的瞬间被小家伙抄袭成功,一颗糖被塞到他的口腔……甜味丝丝化开,居然真的很美好……原来糖居然有这种魔力。 可笑的是,文顿这是记事以来第一次吃糖。糖是用来哄小孩的,他从懂事那一刻就要学习法师的技能、学会杀人的技巧,学会和自己的兄弟姐妹、同门师兄弟们竞争、厮杀,他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文顿深深地盯着那个金发碧眼的小家伙。年纪是小了点儿,可是,他一点儿也不想隐瞒自己的狼子野心。他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早熟。现在,他很冲动。 在最后一刻,文顿终于还是咬牙道:“滚出去,别惹我!” 甜蜜的味道会让人堕落,只有卧薪尝胆,才不会退步。 美丽的东西会让人沉迷,智勇多困于所溺,他不需要。 所以,还是在这一刻停止吧。 这一声吼,真把那个小家伙吓得不轻。她小声地说:“对不起,我只不过想问问,你认不认识我哥……因为我看你应该也是和我哥一样,在那里接受什么训练的。” 文顿突然有些内疚,特别是对上那双碧绿的,快要哭出来的眼睛时。 他心烦意乱地随口问:“你哥是谁?” “我哥叫雪夜,新来的,是个战士。” 文顿有些印象了。最近听说战士堂的确来了个新人,资质天赋极佳,他还真见过,高高个子,不像寻常蛮子,只会无脑冲锋乱砍,他非常有头脑,PK意识一流,可惜杀人方面,还不够狠,心,还不够辣…… “嗯,你找你哥干吗?” “我只是想打听打听,我很担心他。我只有一个哥哥……”那孩子絮絮地开始说许多事,一点也不把他当外人,一点防备之心也没有,傻瓜! 文顿现在思绪万千。他刚在战场还真看见那个战士了,可惜在第一轮就被轮殴,抬出场去。并不是他的水平问题,而是他一进来就锋芒毕露,加之是新人,没有什么同盟小团队,必然在战士堂里已经引人嫉妒,所以一开场就被二十个战士给率先解决了。 小傻瓜的哥哥,是个大傻瓜。 木秀于林,风必催之。他新来的,肯定不懂这里头的门道。 哪里像他,他是老油条,做个万年老二,既不会被所有人围攻,也不至于名落孙山,被淘汰到完全没资格,最终变成卫兵或陪练。未来他不用当行者,当个小训练师就行。 “那你知道我哥哥现在在哪里吗?他有没有受伤,他现在好不好?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过他,我很想他……”一双绿眼睛扑闪扑闪,睫毛长长,像蝴蝶的双翼。 文顿突然有些憋闷,没来由地有些生气。最后突然说:“想知道你哥哥怎么样?那过来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说完,自己都有些吃惊。吃惊于自己的轻薄。这明显在欺负那个孩子。这太不像平时的自己了。 那孩子真的很着急,犹豫了一会儿,居然真的冲上前来,轻搂着他的双肩,在他的脸颊上吧叽地亲了一口,再认直地问:“现在可以了吗?” 傻瓜,居然这么好骗!文顿现在更生气了。只不过生气里还夹杂着一丝羞涩。居然真亲了! 文顿脸红了。也不知是不是气的。 “你哥现在很好,你不用担心他。”文顿胡乱地安慰了一下这个心急的孩子。他可不想告诉这小家伙,她哥中了几十刀,还剩下一口气在急救室里挺尸呢…… “那就好,我就知道我哥是最棒的,我相信他一定可以成为最顶尖的战士!” “最顶尖有什么好?” “可以成为行者啊,这你都不知道?” “成为行者有什么好?”文顿望了望那小家伙。 “所有的训练者都在抢行者的位子啊!” “可是大家都抢的,就一定是好的吗?” “那照你这么说,你不想当行者?”小家伙很吃惊。他遇见了这么多人,这是唯一一个对行者之位完全没兴趣的。真是个奇怪的人。 “是的,我不愿意当行者。” “为什么?” “……”他今天话会不会多了点。他为什么要和一个小屁孩解释这么多? 他唯一不愿意当行者的原因在于,不想成为一个棋子,一个悲剧,一个笑话。他的母亲,是父亲文森的妹妹。他和许多人一样,是近亲的产物。 他不愿意自己最后也成为这样的人,和自己的姐妹乱伦,生下一堆罪恶的孩子。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他要如何和他解释什么是乱伦?真伤脑筋。 “因为行者,外表需要风光,位高权重,可为了保留自己优良的基因,有可能要与亲属同系结合……咳……打个比方,假如要你嫁给你哥哥,你愿意吗?”一说到这句,文顿的胸口又开始闷疼。 雪夜的确是个很优秀的战士,如果未来适应了这里的残酷无情,他会越来越优秀,出类拔萃,到时候,他真的有可能成战士中的佼佼者,成为行者。而悲剧发生时,他眼前这个金发碧眼的小家伙,将为会这荒唐陈腐规矩里的祭品,然后和她“亲爱的哥哥”生一大堆孩子,一生下来便作为下一代的行者进行培养…… 他多么不愿意见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啊!好恨! “哈哈,这怎么可能?”小家伙大乐,声音清亮起来,连嘴角也泛起小梨涡,可爱极了。 不过下一句让文顿呆住了。 她说:“我是个男孩子,怎么可能嫁给男人,而且他是我哥啊!” 她她她她,居然是个男孩子? 文顿简直一口血就要喷出来,下意识地就去摸小家伙的胯下。 果然……有只小鸟…… 但瞬间,他就释然了。 他是男孩又如何? 那更好,他未来不会成为牺牲品,不会成为乱伦的受害者。这再好不过了! 他是男孩,可是,也不会因此减少对他的喜欢啊。 他人生第一次的喜欢,献给了这个漂亮的小家伙,这个不怕他、帮他包扎、喂他糖吃、愿意吻他的小家伙。 “我叫文顿,记住我的名字……你叫什么?”文顿灰黑的眼睛蛊惑着小家伙,或者,逼迫着小家伙。 “我叫星辰。”他无可奈何地回答着,然后后退了一步,捂住胯下。 他当然记住这个无礼的家伙了,居然偷摸他的小鸡鸡,下次告诉哥哥,叫他揍扁他。 文顿听了这个名字,又一次震惊了。他这一天之内的震惊,简直比以前的十年还多。 星辰?这个名字他听这。他的生父文森与帝刹等人密谈时,他不小心听到,说要扶持一上叫星辰的孩子做新一任的智者。因为别无选择。当今世上只有这个叫“星辰”的八岁孩子继承了智者的能力。 如今看来,必是他无疑。 新一任的智者,将要被九个行者守护。保护智者,是行者的意义所在。就像天空为了星辰而存在着一样。 好吧,法师行者这个职位,他争定了。万年老二这个假象,他懒得再演下去了。 颠覆所有,只为了,可以永远守护在他身边,只为了,可以离他更近一点。 星辰,记住,我叫文顿。 第68章:我的星辰在哪里? 痛!心像刀扎一样的痛! 雪夜痛苦地弯下腰去…… 久违的痛感,让他有不详的预感。 雪夜没有心脏病,小时候爸爸经常开玩笑地说:“我们家小雪夜就和妈妈一样,强壮得可以打死几只老虎。”那时候妈妈就会突然走过来,作势要动武,吓得爸爸马上逃窜。 当时,三口之家,没有任何忧虑。 可是,后来妈妈生下了弟弟。弟弟生下来并不漂亮,眼睛都没有力气睁开,全身皱得像个小老头。当时雪夜已经五六岁,看见父母一眼愁容,很是不解。 “这是你的弟弟哦,过来摸摸他的小手……”妈妈坚强地抹抹眼角,牵过他的小手,去摸那只黑瘦皱巴巴的“小爪子”…… “给他取个名字吧!”爸爸是个乐观的人,那双碧绿的眼睛里永远看不出任何埋怨,更不会有放弃。 “这个世上最浪漫的是什么?”妈妈问。 “风花雪夜。”爸爸笑着回应。 所以他们的大儿子,叫做雪夜。 “那这个世上最美的是什么?”妈妈的眼睛一闪一闪。 看着挚爱的黑眼睛,像是黑色天幕里最亮的星星,爸爸脱口而出:“沙沙,世上最美的是璀璨星辰。” “那我们的小宝贝,就叫星辰吧。”妈妈摸摸初生婴儿金黄色的胎发。 “对不起……”爸爸一向那样坚强,突然没有前奏地流泪了。“沙沙,对不起……” “艾维尔,别这样……”莎荻加尔轻轻扶住丈夫的肩。 “都怪我,都怪我……你看雪夜长得像你,所以身体强壮,龙精虎猛。可星辰是像我才会有先天性的心脏病……”艾维尔摸摸雪夜的黑头发。雪夜的确长得更像母亲。 初生婴儿终于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好奇地扫视着四周。一双相当漂亮的碧绿的眼睛啊!的确和艾维尔如同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本来婴儿睁眼是件多么高兴的事,但现在却只是验证了父亲刚刚的说法。 没错,他们的小儿子继承了父亲的金发碧眼,可是,也继承了父亲的先天性遗传疾病。 而且,比父辈更严重。 上天为什么这么残酷,难道是因为嫉妒他们的幸福美满吗? 往事像风一样吹散了,父母的音容笑貌像被流沙一寸一寸掩埋。自从那天起,他们就计划着去打黑龙,取龙胆,为星辰制药。所以他们不得不从隐居状态重回当年的政治权力中心,而且集合一国之力,去做这件简直不可想象的浩大工程。 杀黑龙,要杀掉黑龙周遭成千上万的小龙守卫,需要多大的人力、财力、物力,要牺牲掉多少…… 可是,没有办法,他们的孩子,他们不想失去。 眼前浮现出师傅的面容,绝世无双的面容。 灵心轻念咒语,往雪夜的胸前一指,微启朱唇:“连心咒已经结成,如果你的弟弟犯病,你也会有痛感,这样你就可以及时赶过去救他!” “谢谢师傅……” ……所以,雪夜很清楚他的疼痛来源于哪。连心咒…… 星辰犯病了! 该死的……可惜他现在赶不过去,因为只有他顶多一秒,星辰和烧饼才可以跑得更远一点,藏到最安全的地方,彻底不被他们找到。 现在他要拖延住他们!冷静、冷静、冷静,雪夜对自己说,虽然星辰犯病了,但是他不是一个人,他身边还有烧饼,烧饼是个很会照顾他人的人,他是经验丰富的男护士,而且马上要入读医学院,星辰的救命药丸就挂在脖子上……他相信烧饼。 所以雪夜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继续战斗。 帝刹本来和雪夜对磨得有些没耐性了,但是见雪夜刚刚颓然掉地了一下,以为被击倒了,又有了信心。打倒这臭小子是迟早的事,而且他的战友们也来增援了! 雪夜家的小牧师一看自己牧师堂乱成一锅粥,简直傻眼了。 先是帝刹大人过来单挑自己的老师,然后文森、碳十二、无怨大人都带了大批人马过来…… 这是准备——以多欺负人少吗?想搞辗压啊! 太不把他们牧师堂放在眼里了! “怎么办?”小暗的脸都黑了。 “你们说呢?”小戒冷哼一声。 是坐以待毙、袖手旁观,还是强力插入?这是个问题。 小圣这个平时如大家闺秀一样的女孩子虎着脸,突然爆了句粗话:“妈的,欺人太甚,准备开搞!” 这话一吼出来,直把一堆小牧师雷得不轻。连乖乖牌都怒了,他们怎么可能坐看老师在自己家被欺负! 其实虽然同属无名宫,但是还是有门派之别的。就像文人自古相轻,各个职业间也各有派系,互相看不起对方。牧师们一向被人们求着、捧着,毕竟上了战场,要是得罪了治疗们,岂不是自寻死路?自然要和他们搞好关系,求他们罩着。 如今,这帮平时抱他们大腿,看他们脸色的混蛋们也狐假虎威,跟着长老们一块儿冲到他们家来兴风作浪,正准备去轮殴老师,他们当然要护短了。 ……于是场上的情况是这样!雪夜被数不清的人轮殴着,但却并未被打倒。不但如此,他还能抽空发点技能把旁边的小酱油们灭一堆。他的身边堆着来不及清理和急救的虾兵蟹将们的尸体…… 为什么?难道帝刹等四个老家伙加千军万马也打不倒一个人吗? ……不,只不过因为小牧师们正悄悄站在不远处的看台上,给自己的老师上治疗…… 看你们攻击力强,还是我们的治疗力强,拼了! 一边的人猛砍雪夜,火力强劲,一边的小牧师团们无脑扔治疗,驱散魔法。 若是没人看出其中的猫腻,会以为雪夜以一敌百,成了金刚不破之身。以至于这一幕被有心人偷录成视频放到网络上,成了经典传奇之战,雪夜传说就盛于此役。 牧师的治疗是远程,小牧师们猥琐地藏在房顶、阁楼、窗边,稍不注意谁也发现不了他们从旁协助。所以视频上只显示雪夜正被无数人集火,但是他如神一般屹立不倒,像是这世上没有谁可以打败他。 但老江湖马上就瞧出问题了,文森一个闪现,如幽灵般闪现到屋顶,正好闪现到一堆小牧师中间,把他们逮了个正着。他阴侧侧地道:“选好你们的立场,想想自己的家人!” 该死的,居然拿家人威胁他们!小牧们纷纷握着拳头,敢怒不敢言。 文森一针见血。他们的确想帮老师,但是,他们也不能不顾及自己的家人的性命。 毕竟以目前的局势来看,雪夜除了他们,没有任何增援,现在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老家伙们人多势重,到时候抓来他们的家人当人质,他们一样得妥协…… 他们不治疗雪夜,雪夜便挺不了多久了。怎么办? 雪夜自然压力也很大,但依然坚持着,现在比较窘迫的并不是别的问题,而是他的法力不够,无法续航。 希望圣歌,已经唱过三次了,连暗影恶魔也放过三轮了,现在他要用法力一边保护自身安全,一边击退对手,显然不够用了。 “受死吧!”帝刹叫嚣着,发出最后的攻击! 突然,听到达达的马蹄和各种坐骑的狂奔声,先是几头,后来是十几头,接着似乎是千军万马。 帝刹几个诧异地望了望旁边,沙尘滚滚,都是疾奔的坐骑带起来的,迎面而来浓浓的血腥与杀戳的气息——帝刹再清楚不过,这是什么气息,这是战场的气息,像出鞘的剑,戾气未消,见血封喉。 这个时候,他们铺天盖地而来,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领头的正是几个他们再熟悉不过的孩子们。 当年的孩子,如今新一任的行者,青年俊杰。 跑在最前头的居然是个法师,他腾地下了坐骑,几个闪现,冲在了最前头。 他冰冷的眼紧盯着帝刹几个,只问了一句:“我的星辰在哪里?” 只一句,杀气逼人。 第69章:冲冠一怒 “我的星辰在哪里?”文顿只说了一遍。 但是眼睛却扫视了一圈,杀气腾腾的目光把帝刹、文森这些老江湖都震慑了。 震慑他们的原因无他,只因实力。 遥想当年,文顿不温不红地做了无数年的“法师老二”,万年的第二名,却在最终一次的考核中脱颖而出,拔得头筹,以压倒性的胜利,辗压所有竞争对手,成为无可争议的法师NO1。 那是他们最重要的一场考试,谁是胜者,谁便是新一届的行者。所以是场决定性的战役。 几乎是所有人都认为他还会和往常一样,慢悠悠地成为第二名,成为行者的助手或训练师、教练什么的。 但是他的表现令人大跌眼镜! 海选过后,他一共和三十人单挑过,一开始他打败平时就比他差一些的对手,这也罢了,虽然他赢得相当轻松。 但是最后,他对阵的全部是曾经凌驾于他之上的第一名们,却出人意料地完虐他们。 那最终的几场PK赛被记录在册,成为新手们必看的经典典范。 连文森当时也托着下巴说:“真想不到,他居然破了我的纪录。” “果然是青出于蓝啊!”帝刹这样苛刻的人,都不免对战斗中的文顿另眼相看。 要知道,文森是历代法师里最突出的一个,竞技赛的总分是3890分,而文顿居然是3990分!接近于满分4000分! 当他虐完全场所有的法师,震撼了全场之后,接下来是更震撼的事…… 所有职业的第一名,未来的行者,还进行了一场PK赛。 一对一,顶尖高手对战顶尖高手!文顿对阵法律,控制得法律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直接扔寒冰箭扔到死……文顿对阵帝痕,继续控制,开翅膀怕什么,使用变形术,变成乌龟,而且是有翅膀的乌龟,看你能奈我何!其余的更不在话下,只是最后一场对阵雪夜,一个强力伤害,一个强力韧抗,两个人都是一注技术,手法风骚,直打得天昏地暗,打了一整天不分胜负,最后算是平局。 所以就论PK技术和单打独斗,文顿是当之无愧的插旗王!法师是战神的亲儿子,这话自有几分道理。 所以现在他怒发冲冠,煞气浓浓,帝刹也不由紧握拳头,有些忌惮。 “你这是什么态度?”文森冲上前去,指着不肖子的鼻子,“居然这么和老子说话!有把我们放在眼里吗?一回家就只问星辰在哪里,怎么,想和雪夜一样造反啊?” “反就反,怕你啊?”文顿逼视着与他相似的灰黑眼睛。这人除了捐了一颗精,幼时苛刻地训练过他以外,和他没半毛钱关系。父子关系?他不稀罕。 ——还是星辰比较重要。 雪夜这会儿被虐得只剩一口气,一见了兄弟回来,还不开打,正在斗嘴,气不打一出来,郁闷地喝道:“艹,帮还是不帮?” 鹌鹑马上一路小跑过来,变成一棵治疗树,一抬手就施了个“三花术”——回春、愈合、绽放……只见雪夜起死回生,生命力马上恢复正常。 法律也骑着高大的巨兽,站到了雪夜这边。 “你们这是干什么?”帝刹雷霆大怒,“前方的战争还在继续,你们这帮沙场之人,居然违抗军令,临阵退缩,该当何罪?” “……战争是我们挑起来的,什么时候说结束也是我们说了算。”帝痕直视着帝刹,全身充满巨大的勇气。 就连帝痕,也不再听命于他了吗?他的徒弟,他的儿子。帝刹气得面色铁青。 生气的何止帝刹。文森现在比他更气。自己儿子居然就这么大刺刺地搬了正在打仗的兵马回来,而且一进家门就是质问他们,把他的小基友藏哪去了,这这这,太离谱了! 难道江山、父亲、行者的荣耀,还不如一个小小的星辰? 碳十二都快要气到脑抽,忙过去拽自己儿子的袖子,点着他的脑门说:“不肖子,你跑回来干什么?” “星辰求救,我们当然要赶回来救他。” “……”没救了这帮货。 如今看来,这件小事已经被无限扩大: 一开始,帝刹要教训烧饼,刚好烧饼和星辰在一块儿,于是星辰叫人了,同时雪夜护短了。 于是,帝刹和雪夜打起来了,星辰带着烧饼遁到地宫了。 接着,星辰这货叫了所有行者回来保护他…… 而无论如何,在公在私,他这样做都是无从诟病的。 在公,所有行者都要护卫智者的安全,这是天经地义的。 在私,所有行者都是他的好基友、好朋友,他们把他的命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怎么可能不救? 于是,现在帝刹他们被动了。 教训小人物,变成了大政变。而且似乎这样变成了他们胁天子以令诸侯,不义的反而是他们! 此时迷迷糊糊的小烧饼绝对没想到因为他,引起了泽尔国的轩然大波。 雪夜也没想到自己的计划会提前。 百小生和百晓生两师徒正猫在潜行斗蓬里,把自己挂在高高的树上。从头到尾兴奋地拿着摄影机,拍摄着这精彩绝伦的过程…… 卧槽,拍政变果然比拍八卦、基情什么的给力多了! 好刺激! “文顿是要站到雪夜这边了吗?”百小生轻声问师傅。 百晓生点点头答道:“何止,依我看,这回来的所有援兵都会站在雪夜这边。” “为神马?” “不为什么,但我就是知道。”他知道雪夜和这帮行者之间如战友、如兄弟,同生共死的关系。每个人都欠了雪夜不知多少条命。而且他们与星辰都是…… 他们怎么可能不站在星辰这边? 那帮老家伙,平时怎样飞扬跋扈都行,怎样残酷铁血都行,就是不应该动他们的软肋。 现在星辰不在眼前,雪夜又被他们围殴成这样,自然以为星辰也被他们关起来了。 ……一场血腥的对拼,就此展开。 “啊,好厉害!”百小生指着文顿。 文顿正在放冰风暴,所有的人都挪不开步子,只能被无数凭空而降的冰椎砸中。 一个人放冰风暴毕竟有限。 可怕的是他身后还站着和他一样蓝色法师服的少年法师,一共十二个,也在一起放冰风暴。漫天的暴风雨无边无际,几乎所有的人都被困住了…… 那十二个法师,就算是出征的时候,文顿也带在身边教授。他们并不是贵族家的孩子,他们是他在民间收的弃儿,无父无母,是他打小就抚养大的,亦父亦师。 他们是文顿最忠的死士。而且重要的是,他们没有后顾之忧。 就算是老家伙们威胁他,也没什么可威胁的。他们没有家人,他们只有一个师傅。 “实在是……震憾!”连百晓生这个见过大场面的人,也被面前的杀戳场面给震惊了! “冲冠一怒为红颜,太有爱了!”百小生托着下巴,心想,要是谁能为了他这样,他死也无憾。 百晓生却在下一秒突然想到一件事…… 这些小法师怎么这么熟悉,非常非常像踏平他新闻大楼的那一群…… 日,那事儿不是雪夜干的吗? 为毛啊? 第70章:星辰的秘密基地 无名宫的地面上正打得稀里哗啦、不可开交,两个引起世界大战的罪魁祸首去哪了呢? 他们正在地底下悠哉游哉…… “啊……这地底下,真是别有洞天!”烧饼跟着星辰钻进一个黑地道,不久后豁然开朗,居然是个挺不错的小房间。 比起那些阴湿的石道,这房间显得温馨极了。 “啊哈哈,必须的。这可是我的秘密基地,带你来看!”星辰得意地按了按墙上的机关,几颗夜光珠从墙里被推了出来,房间变得更亮堂。 “这里有张床,还有书桌,椅子,茶几,为了防止潮湿,我这还弄了两箱木炭吸潮,这边还有一缸清水,两柜子干粮,这里甚至还有灶具,可以煮小米粥哦!” “可这是封闭的密室,生火煮饭可以吗?”烧饼不明白了。氧气岂不是越烧越少? “笨蛋烧饼,这个地宫的设计极其复杂,有严密的通风系统,只不过都设置在你看不见的地方罢了,若是这么容易断氧,当年那些人如何在地宫之下搬动呢?” “搬运啥?” “金子、财宝、军火、甚至还有文书、馆藏,反正什么重要的东西都会放在地宫就是了。” “好奇怪。”为嘛啥值钱的、重要的全往地底下藏?人又不是蚂蚁,不是活在地面上吗? “这有什么奇怪的。破烧饼你一定没读过历史,不知道泽尔国在几百年前年年征战,有十几个小国你打我、我打你,搞得民不聊生,而京都作为战略要寨,又兼风水极好、水草丰沛,是军家必争之地,一打赢了就在这城里建立都城,但是没过多久别的小国打过来,就会被洗劫一番,大约每过几十年便要改朝换代一次。最后他们便养成了奇怪的习惯……” “……把贵重的东西埋土里?”烧饼终于猜出来了。 “没错。所以他们便很担心自己好不容易敛集的好东西马上被掠劫,于是便就地往地底挖了许多暗道,一是方便城破之时,可以逃到城外去,另一个功能是把贵重的东西就地转移到某个秘密的地方,因为金子很重的,打起仗来、逃起命来没办法抬着几车金子逃遁,所以只能就地掩藏在地宫深处……” “于是,地宫就形成了?而且地宫还有超多宝藏?” “必须的,于是我们泽尔国一直以来就沿袭了这个旧传统,但凡有了好东西,就爱藏到地底下去,以免被人觊觎。” “唉,真不容易,都把人活活逼成老鼠了。只有老鼠才会把口粮往地底下藏。”烧饼耸耸肩,他有时候真搞不懂这些人类啦!有时候活得人不像人,老鼠都不如。 星辰被烧饼逗得格格大笑,捂着肚子说:“哎妈,烧饼你太逗了。总算知道为啥我哥会看上你这朵奇葩……但是,你话糙理不糙。” 两人死里逃生,现在又来到这个“安全屋”,有水有粮有床,有种宛如再生的幸福感,于是烧饼挽起袖子煮了粥来,两人香喷喷地吃了一顿。又横七竖八地躺在床上,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幸福地长叹着。 “也不知道雪夜现在在上头怎么样。” “爱他就要对他有信心。”星辰拧了拧烧饼的脸。 “谁谁……爱……他来着?”烧饼的脸腾地就红了。居然用这样的字眼,讨厌! “好,等我上去,我告诉我哥,你不爱他。让他对你死心吧!”星辰打趣道。 “什么啊……你越说越离谱了……”烧饼支起身子,觉得星辰邪恶极了。他哪有说了不爱雪夜了…… “好了好了,带你去看一个东西。”星辰休息得差不多,走到房间的角落,站到木炭箱子上去,再按一个机关,只见墙轻轻地松动了,露出一条缝来。 “这是什么?” “我秘密基地的终极秘密啊!”好东西要和好基友一起分享。反正他也是哥哥的爱宠没错啦,所以秘密神马的可以告诉他没关系。 “是什么?” “上来自己看!”星辰示意烧饼上来,又把那个缝让给他看。 烧饼好奇地把眼睛凑上去,不看不知道,一看便震惊了! 只见外面是一个地下博物馆,灯火通明,约有五层楼这么高,无比宽广,宏伟到了极致。 “哇,好壮观!这里是哪?”烧饼被眼前看到的景象震撼了,一边问道。 星辰说:“这里是英雄博物馆,爱国主义教育基地。京都里凡是小学毕业了的孩子都一定来过这里。” 原来如此。 “星辰你为什么会在博物馆旁边偷偷弄个这样的秘密基地?”烧饼不解了。难道是因为他从小便是个志向远大的青年,要做个伟大的英雄? 星辰的绿眸像是瞬间黯淡下去,撇了撇嘴道:“因为小时候我很寂寞。” “然后……” “哥哥要天天练习,让自己变强。你也知道他洗了髓,由战士转职业为牧师,要比别人付出多一百倍的努力,所以很多时候我都是一个人呆着,我读书并不需要费太多的劲,课业结束,我只能闷得发霉。”星辰自顿地说着,像是沉浸在往昔的回忆中。 “你看那两个人,就是在我们正对着的那两个石雕。”星辰说着。 烧饼顺着他的指引看了过去。正对着他们的两个雕像是一男一女。 男的穿着和星辰一样的长袍,头戴着个金色的宝石头冠。 女的高举双斧,身穿戒装,是一位双持的女战士。 烧饼震惊了!因为那个女战士身上穿的装备,居然和雪夜专门打给他的一套有八九成相似。唯一的一点差别在于雪夜改造了脸部的设计,多出了一点用来遮盖烧饼耳畔的乌青。 其余的部分,几乎一模一样。 烧饼突然想到雪夜当时和他说过的话。他说他的这身装备,灵感来源于一位非常优秀的女战士,烧饼身量不足,是个小码战士,所以并不适合于兽身那样沉重的铠甲…… 原来,原来这个女战士便是雪夜说过的原型。 烧饼眼前突然出现雪夜当时深情抚摸那套铠甲的表情,那样认真,那样悲伤。 原来,一切都是有原因的。谜底,总是在不经意间揭开。 星辰见烧饼没说话,只是自顾地解释着:“……那是我的父母。我的父亲是我上一届的智者,叫艾维尔;站在我父亲旁边的是我母亲,叫莎狄加尔,行者之一,最强力的女战士,人们叫她‘烈行者’。” 烧饼现在简直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只觉得耳边突突地,像是心脏的跳动。 原来星辰与雪夜,居然有这样的身世。 雪夜当时打造那件战衣给自己,心中想必是温暖又悲伤的吧?深深怀念着自己的母亲…… 那么他那样对自己,是别有深意的是吗?他,是爱着我的吧?烧饼捂着发烧的脸…… 星辰喃喃道:“所以我建了这个秘密基地,就是想要离他们近一点,再近一点。我一不开心便会来这个小屋,想呆多久便呆多久,想看多久便看多久。有时候我在想,要是我一直看着他们,他们会不会活过来,突然从石雕里出来,变成活生生的人,过来拥抱我、哄哄我,告诉我他们爱我……” 烧饼难过地看着星辰,星辰的眼睛像被打湿的绿宝石。 他自然知道,在博物馆展览的这些雕塑人物,均已作古,早不在人世。 所以,雪夜和烧饼,居然是孤儿!虽然他们的父母是全国人民膜拜的英雄,在这里展览千年,但却不能像普通的父母那样,给孩子一个温暖的拥抱,任孩子在他们怀里痛哭一场,何其残忍! 烧饼刷刷地滴了几串眼泪,慢慢捂住心窝。心里好难受,像被啃过了、捏碎了。不知道雪夜会不会和星辰一样,在那些疯狂想念的日子,透过狭小的墙缝,肆无忌惮地看着父母的雕像,盼望他们又活过来。 雪夜,雪夜,没有关系,往后我会疼你爱你,弥补你所有缺失的爱。 我的爱很多很多,多到泛滥。要是你不嫌弃,可以全部拿走哦! 第71章:神秘圣歌  烧饼叹了口气,再看了看那并肩而立的英雄雕塑,感慨万千…… 他其实很想问问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毕竟这两个人一个聪明盖世,一个勇猛无双,加在一起怎么也是智勇双全,又有谁能将他们打倒呢? 但一提起这些旧事,必然触到星辰的隐痛。 星辰这泫然若泣的模样,我见犹怜的,烧饼怎敢开口发问? 不过心中的疑惑也升起来了。听星辰的话、又看雪夜的作派,显然对帝刹等人积怨久矣。但如果是这样,他们怎么可能在仇人眼皮底下长大,甚至一个成为国宝——智者,一个身居高位,成为行者? 难道,这许多年里,他们俩兄弟都在忍辱负重? 星辰见烧饼皱着眉头,心情沉重,反而来开解他道:“哎,烧饼,丑媳妇见公婆哦!是不是很紧张?” “什么嘛……”烧饼脸迅速烧了起来。心里尴尬极了,但觉得那两尊雕塑又可亲了许多。 若是他们还在世,不知道会不会同意他和雪夜呢? 瞎想什么呢,人家雪夜可没有明确表示要和你怎么怎么的…… 他最多只是说我会保护你,或者“要杀他,先杀我”这类,可没有肉麻兮兮地说:“烧饼,嫁给我吧……”或是“烧饼,结婚吧!” 一想到雪夜说这样的台词,烧饼内心强烈否决掉了。雪夜怎么可能说这样的话? 星辰见烧饼的表情在瞬间变化多端,纠结不已,不禁笑他道:“好啦好啦,想必他们会喜欢你的……就算在天堂,也会祝福你和我哥的……”说完,又有些伤感。 “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上去?”烧饼无力地躺到床上。一天有十二小时,他满满地都在记挂着那个人。思念如此难熬! “等吧,等到有人通知我。” “怎么通知?” “我这个安全屋,有一个与地面连接的机关,可以直接传递纸条……”星辰走到角落,指着一个不起眼的水漕。 “这个是?” “把纸条放到一个蜡丸里,放到水里,顺水而流,可以直接送到我这屋里来。” “通过排水系统送信号,太神奇了!” “当然了,这招是我想的!烧饼你这个马屁精,是在抱本神大腿吗?好吧,你的赞美本神收了……” “……你就自恋吧你!”烧饼翻了个白眼。 “我不是自恋,是自信。” “那上面有谁给我们传消息?你不是说这是你的秘密基地吗?” “我的马仔会传消息给我啊,你以为我这么大的屋子一个人能建出来吗?当然是我策划加总指挥,马仔们动手搬搬抬抬啊……” “马仔?”这倒是个新鲜词儿,烧饼咂摸着这意思。 “就是九大行者,我的九大行者。”星辰灿然一笑。 “你为什么这么有信心?”烧饼有些不懂了,“对你的九大行者这么有信心。” 对雪夜有信心,是因为他是他哥哥。他们相依为命。 但是帝痕他们,他们面对自己的主人和自己的父亲,会有怎样的抉择,星辰为什么可以这预见,可以笃定? 星辰仿佛猜到他的想法,笑着道:“我的行者是我的人,他们一定会站在我这边。他们不会发誓要与我同生共死,一定不会不管我的死活。我信他们,就这么简单。” 能用生命来信任一群人,真幸福。烧饼想。 两人就这样互相打趣,终于困极而睡。他们已经有一天一夜没合眼了…… 迷迷蒙蒙中,烧饼突然听到一个声音。 一个男人的声音,他低声唱着一首圣歌: “远处回荡,野兽的声音, 深夜里谈论不伦的罪行。 血染的正义, 污秽的身体, 重复的错误,轮回前进。 死亡的尘土,从天而降, 妖魔们天真地潜行。 堕落的天使,与圣洁的羽翼交换的禁忌之杯。 欲望的漩涡加速人性的沉没。 哈利路亚,冲洗一切吧! 哈利路亚,纯洁的孩子重生吧!” …… 烧饼不由自由地随着温柔的声音起身,行走。他要寻找,要寻找这亲切而熟悉的声音来源。这欲望这样强烈,以至于他都开始疾奔。 他记得星辰开启这个房间的开关在哪里,所以他很轻易地就开启了开关,走到了石道里,像疯子一样追随着那声音…… 他在哪里?唱歌的人在哪里?为什么那个圣歌居然有催人泪下的魔力? …… 第72章:团战的艺术  地面上的团战依旧如火如荼。 那满天的暴风雪不是真的雪,是众多法师正在无限施放“冰风暴”。虽然不是真的风雪,却比真的风雨更可怕。因为这样的风雨让所有敌人寸步难行,无法施法,只能坐以待毙。 那火焰包裹着的不是火炭,而是术士们正在燃烧着“火焰之雨”,他的威力堪比火山爆发,夹杂着怒火和仇恨,灼烧大地。 那蜿蜒如触须的闪电,不是雷雨天里的雷电,而是萨满祭司正在施放“闪电链”,所过之处,滋滋作响,不幸被击中的人,轻重手脚麻痹,重则横尸当场。 嗖嗖而过的不是飞鸟,而是利箭。它们密如蝗虫、如疾雨,所过之处,不留活口。那是山腰上的猎人正在对下面的人群施放“乱射”。乱射过后,再选准快要垂死的人,潇洒地一记“杀戮射击”射过去,巨大的身躯轰然倒下…… 法师、萨满、猎人、术士,虽是布甲、锁甲,却是团队作战时的血腥中坚。 它们站在队伍的中央,或许猫在山腰、或许蹲在不易察觉的角落,默默地施法…… 而战士、圣骑士、盗贼、野性德鲁伊则战斗在最前方,掩护着他们的中锋与最后排的治疗。 法律一马当先,冲在最前头,正面与帝刹对抗。兽身也终于赶了回来,与法律并肩作战。帝痕也冲在人群中间,抗住了五个铠甲骑士的冲锋。 这三个坚硬的坦克冲在战斗的最前沿,对抗着最棘手的敌人!所向披靡…… 他们只有一个信念!不能让对手冲到自己队伍里头! 是的,如果被这些铠甲们冲散了自己的队形,中间那些布甲、皮甲、锁甲将不堪一击,更别提那些最后面的治疗们了。虽然法师、猎人他们火力足,但是他们不能和铠甲们近身肉搏。毕竟,不是所有布甲都和雪夜这么变态,这么耐抗! 雪夜终于脱身,再不恋战,只见他闪身扎到人堆,一回首就给法律、帝痕、兽身一人一个圣盾。 并不是他贪生怕死,而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撮口为哨,发了个命令。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听懂这其中的意义的。音调的长短、节奏的微小变化,便是截然不同的意思。 这是他操练他的小牧师们,专用的暗号。 这个命令的意思是——集合! 几十个小牧师神速从各个角落拢聚到雪夜身畔,目光灼灼地瞧着自己的老师。 萌娃子们扁着嘴,简直感动地要哭了。 还好老师没有死,老师果然是神一样的存在! 雪夜马上开始下命令:“三组摆开,分开站位。小暗一组,全部集火伍歌标记的人物,灭一个是一个;小戒一组全力驱散所有区域,给快死的上圣盾;小圣一组掐好时间,轮流唱神圣祝颂,适时穿插治疗之环……” 暗牧、戒律牧、神牧,本来就是三种功用不同的牧师。 小牧师们听了吩咐,训练有素地开始站位,如同鬼魅。 远程,应该有远程的样子。让自己全无存在感,便是最对的!一个治疗要保证治疗好一个团队,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一切按部就班,三组不同天赋的小牧师们郑重地点点头,各就各位。 暗牧其实伤害力惊人。他们不同于战士骑士的物理伤害,他们是暗影伤害,这种伤害让人虚弱,而且伤害是持续的。 伍歌悄然攀上一棵树,像只敏捷的猿猴。他把自己藏的很好,绿叶巨枝掩藏着他的身子。 他观察着下面的战况,给一个不起眼的盗贼上了个“猎人印记”。这个盗贼偷偷跑到队伍中断,专晕治疗。现在给他上了印记,不管他是否隐身,都逃不掉了。 小暗马上命令自己这组暗牧集火那个盗贼。十几个“精神鞭笞”下去,几乎是秒杀了那个倒霉鬼。 伍歌又进行下一个标记,小暗牧们只需要看到人群中哪个被点亮了,无脑扔伤害就行,几乎是一打一个准儿,迅速地把几个混迹在人群里的高威胁份子给解决掉了…… 小戒们也没闲着,一直在人群中施放“群体驱散”。 虽然他们的技术没有老师的好,老师一个驱散能驱散一百码内的所有不良效果,而他们只能驱散三十码。不过他们胜在人多力量大。 老师曾经说过:团战的艺术在于牧师,而牧师的艺术在于驱散。 打个比方,前方正在酣战,而近战者无非是控制对方、砍杀对方、置对方于死地。 除了拼双方治疗者的实力以外,还拼自身的控制力。 你被恐惧了,被变成一只羊咩咩了,或是被变成一青蛙了,瞬间便让对方有可趁之机,冲到人群狂砍你中段的输出者和治疗者,那作为一只坦克,你便失败了,纵使你力量再大、伤害力再强,也无济于事。 所以牧师的群体驱散显得犹为重要!几乎决定了一场战场的胜负。因为驱散是把双刃剑,一方面驱除掉这个区域内自己人受到的不良效果,另一方面驱除掉敌人身上所带的光环和增益效果。 被牧师驱散过的地方,如春回大地。被敌人恐惧的马上回过神来了,晕了的人马上解晕了,被陷阱冻住的人马上解冻了,被变成各种小动物的人马上恢复人形,继续冲上去,所向无敌。而敌方呢?法师发现自己身上的寒冰盾不见了,萨满发现自己身上的大地之盾不见了,术士发现自己的魔甲不在了,骑士发现王者都被驱掉了…… 虽然别的职业也有单个解诅咒、净化的功能,但是能在一整个区域内集体驱散的,只有牧师。 这也正是帝刹对牧师堂这样看重的原因。 若是牧师这个职业从泽尔国消失,那也几乎等于灭国。 但他错在不经意间得罪了牧师的大神——雪夜。所以说,他这是在自寻死路。 现在局势开始逆转了。因为帝刹他们人多,而且一开始就列好了队型,所以雪夜他们被逼在包围圈里,但现在形势明朗化了! 法律在血海中抬起头来,突然高喝一声,凌空一跃,又空出左手,背在头顶。打了个手势。 法律的个头很高大,身形威猛,只要是自己身后的队友,都可以看见他的手势。 三…… 三个手指,这是他的口令。 一个团队的首领,永远是战士,冲锋在最前方的战士。 团队的另一个艺术,叫服从。 兽身和帝痕再也不恋战,而是慢慢靠拢到法律身侧,一左一右,成为法律的左膀右臂。 鹌鹑和雪猫儿再熟悉不过这个口令,立即隐身,谨慎地绕了个弯,慢慢兜到敌人的后方去…… 二…… 法律再伸出两个手指。 碳十四从藏身的小石缝里跳了起来,文顿也闪身到了法律身后,连伍歌也抖抖身上的树叶,从高高的枝头跳了下来,和文顿他们站在一排。 一…… 法律只留了一个食指。 雪夜和无尽一齐向前几步,贴着法律的脚跟站好。 上…… 法律五指齐开,往前一挥!这是集体向前冲的信号! 第73章:结界破了 三、二、一,上! 战士法律站在队伍最前头,高大壮硕,铁甲上早已没有金属的光泽,因为被鲜血染遍! 如跳舞的那个最强音,舞动的最高点,那一声令下,散沙似的队伍突然如利箭插了过去,雪夜和无尽一同施放起恐惧术,把包围圈突了一个口子! 法律冲锋了上去,兽身和帝痕从左右两翼援护了上去! “冰环!”文顿直接把敌人的前锋给冻住了,手脚被冻僵,千里马都变成木乃伊! 法律冲到敌人中段,突然换了武器。原先他左手拿着柄长剑,右手持着巨盾。现在他把剑盾收起来,从身后拿出两把黄橙橙的大斧,手持双斧,如大力士一般地舞开来!他已然修练成了战士的终极技能——泰坦之握。可以双手都持双手武器。一个“剑刃风暴”转过去,如剑刃风车,又如刀光龙卷风,所过之处,血肉横飞! 须知,先前他与尖兵对抗,讲求的是硬,所以必须以防御为主,而现在他冲到了中路,面对那些布衣锁甲,只需要砍菜就行,请求的是伤害力大,快刀斩乱麻。所以他切换为“绞肉机”! 帝刹气急败坏,因为他还没冲过去,就被文顿变成了一只乌龟。 碳十二马上给他解诅咒,刚解完,无尽又突然来了个群恐,碳十二马上放了个防恐图腾,刚得瑟中,伍歌对着图腾一箭就把它射崩了,再接着,碳十四居然起手妖术,把碳十二变成了一只青蛙…… “浑小子!”居然把老子变青蛙,懂不懂什么叫父慈子孝啊! 可怜帝刹他们没有牧师,挨个儿解诅咒,解了这个解不了那个。哪像雪夜这边,雪夜也不杀人,就悠闲地站在半道上,灵活跑位,放群体大驱散。 前锋如入无人之境,直接把他们的包围圈拉了个大口子。 正在此时,雪猫儿和鹌鹑也发威了。她俩打起架来比爷们还爷们!毕竟能在自己本职业里脱颖而出,必战胜了无数男人,所以真打起来,不让须眉。 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雪猫儿走到敌人最后方,对准治疗就是一个闷棍,等他清醒过来,迎接他的便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胖揍:“出血、毒刃、背刺、剔骨……”鹌鹑也变成猫德形态,一顿扑天盖地的撕咬:“割裂、斜掠、爪击、撕碎……” 再强大的人也经不住这两个隐形忍者的联合捕杀。状况,盗贼和猫德的伤害力非常惊人! 战争要先断粮草,团战要先杀治疗。 杀掉一个治疗,相当于干掉三个前锋,事半功倍。 就这样前后夹击,很快包围圈便破了一半。 雪夜他们的队伍突破了这个圈,向左右推进。 帝刹他们几个越来越吃力,因为如果在战场中一旦被反扑,那边就会气势如虹,他们便会兵败如山倒! 不,绝对不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这帮反骨仔,翅膀硬了,居然欺师灭组、弑父夺权! 不可原谅! 帝刹老脸一横,和文森使了一个眼色,相视点一点头,道:“是时候放死士们出来了!” 死士是他们培养的一批秘密后援力量,留在最危急的时刻才使用的。可以说是他的杀手锏。 一声低沉的唿哨之后,突然由四面八方杀出来许多黑衣人。 黑衣人五人一小组,配合的天衣无缝,只攻不守,全然不要命的打法,专选那些布甲治疗砍,雪夜这边一瞬间放倒了好几个小牧师…… 局限又开始僵持起来。 这一战,从白日打到天黑,又打到半夜…… 雪夜也只得忙里抽空复活小牧师们,但无论如何,他复活的速度也比不上被黑衣人偷袭的速度。 这样僵持下去,唯一的结果,大概是两败俱伤了吧!法律咬牙又冲了上去,心中却暗暗吃紧。 帝刹也并不乐观,却骑虎难下,死也不会停止这场荒谬的对抗! 本以为会就此由半夜打到黎明,没想到,尖锐的警报声划破长空,打破了这一切! “迪迪,迪迪……”这是警报声。 帝刹文森惊呆了,雪夜也全身都战栗起了…… 这是,有人闯进了灵心沉睡的地宫密室。 而且,结界破了! 这怎么可能,没有任何人可以通过众多暗影恶魔驻守的密室!它们数量众多,吸血嗜杀,非常难缠,而且它们几乎和灵心的生命相辅相承,帝刹他们也不敢冒然消灭这些“绊脚石”和“守护者”,甚至还要每过一段时间放牲口进去喂养它们。 所以事实上没有任何人可以踏入灵心自我沉睡后的地底密室。包括雪夜、帝刹他们所有人! 但是他们在进入密室的必经之处设了一个监控设置,所有的影像会直接传送到无名宫中心“英雄广场”的大屏幕上。 现在警报启动,黑暗了无数年的大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众人不由自主地放下手里的武器,都仰起脑袋好奇地看起大屏幕来。他们自然也知道这个传说,谁能不好奇呢? 这,这,这怎么可能? 雪夜吃惊地看着屏幕上的身影,居然是烧饼的! 绝对没有错!在幽暗的地道里,一个纤瘦的年轻人,慢慢地走着。正是烧饼。 帝刹眯了眯眼,仔细看了一眼,是那个厨子没错,但是他觉得有些不妥! 非常不妥! 没有人可以破掉灵心所设的结界,连他们都不能,连他的爱徒雪夜都不能!灵心他是想要得到真正的安宁,不受任何人打扰,为什么……那个不起眼的年轻人可以轻松进入? 不对……他的眼睛是闭着的……他的样子像是在梦游,他没有意识!而且……旁边凶猛的暗影恶魔自动往后退散,分开一条通道,居然对他很友善! ……一切都太过不可思议了! 第74章:各怀鬼胎  雪夜和帝刹他不约而同地往地宫里跑,无心恋战。 最在乎的那个人,以为会永远沉睡的那个人,身边出现的任何异动,都有可能搅起新的风云! 而剩下的人马,也跃跃欲试地想要跟进去,却都不想放过对方! 文森这个老家伙早就百爪挠心,但面上却冷静非常。因为他还要牵制他的操蛋儿子文顿。 小变态文顿随手扔了个冰枪过去,皮笑肉不笑地说:“灵心的结界破了,你居然不想下去关心一下?不担心灵心真的醒了,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你,而是帝刹?” 老变态文森躲闪了一下,气得牙都快咬碎,深恨自己的儿子说话一针见血,面上却阴笑道:“操心你老子,不如操心你自己吧……你看那个厨子一个人到处梦游,身边居然不见星辰……星辰,说不定被那些‘血魔’吸干吃静了吧!” 一父一子两个变态都心怀鬼胎,互不相让。 其实心中各自打鼓。文森的确急着想下去看看灵心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他多少年来爱他的心一直不比任何人少,岂容这关键时刻不在他身边? 文顿也被自己的变态老爹说中了心事,这会儿没见到星辰在监控里出现,真担心他出什么事了。毕竟灵心结界附近的守护者——暗影恶魔,相当厉害,兽性十足,星辰手无搏鸡之力,一点战斗力也没有,倒真是悬乎…… 于是大小变态相视六秒,异口同声地说:“你先停手,歇会再打!” “你先停!”文顿指着他爹,态度强硬。 “你先停!”谁知道这小狐狸会不会耍花招。就从这货骗了他十几年,在他眼皮底下隐藏实力这么久,就知道这货做事必有后招!不可信任! “一起住手!”好,达成共识。 法律见这样僵持下去,两不讨好,又见文顿文森已经达成共识,也果断地挥手道:“鸣金,收兵!” 于是这两队人马各自划了楚河汉界,各自拿出干粮开始补充体力,修复装备,盘腿休息。 所有的持久战,都不可能48小时不睡觉,是人总有枯竭的时候,修养生息是必须的。 帝痕、文森几个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他们几个马不停蹄地往地宫里赶去,他们的几个老爸和他们同一路线、狭路相逢,却早已经没有打的兴趣,只是急急往前赶……先去看看自己心爱的人怎么样,这些帐可以往后慢慢算! 帝痕几个心急火燎的。刚刚文森这老变态提醒了他们:烧饼破了结界,那星辰呢? ……星辰现在正甜甜地睡着,丝毫没觉察出身边少了个人,他折腾了这么久,的确太困了。 他的好基友、好朋友烧饼同学,其实和他一样!也迷迷糊糊地睡着…… 好吧,虽然撒开两腿,慢悠悠如幽灵一样地走着,但是他真心睡着呢。 这个,叫梦游。 其实烧饼没有梦游的习惯。 除了晚上会像小兔子一样本能地寻找温暖的地方,往他胸口和领窝里钻,然后像个八爪鱼一样缠着他以外,没这么大的动静……雪夜想。 现在雪夜和帝刹率先赶到现场,只能远远地看着烧饼的背影,无能为力。 因为脚下,是一望无际的“暗影恶魔”,它们,都是灵心的宠物,与他心血相连。 它们大小不一,繁殖能力极快,而且是分裂繁殖,不需要交配。只要长到足够大,便会由母体里脱出一个小一号的恶魔,慢慢长大,接着如病菌一样越长越多。起初只有一只,深紫色,圆头有尾,四只蹼,没有眼睛,靠气味辨识方位。后来变得成千上万,大的有半人大小,小的只有拳头大小。 它们是肉食动物,喜欢喝血吃肉。帝刹会派人定期投放活牛活羊进去喂养它们。毕竟,它是灵心的宠物,是灵心密室的守护者。 本来当年只有一只,他们也能定期进去看看水晶棺里自我沉睡的爱人。没想到由于他们的爱乌至屋,把那只小恶魔养起来,数量却不能得到控制,最后变成了中间不可逾越的恶魔禁卫! 民间称牧师的这种“暗影恶魔”为“血魔”。可见它们的能力非常不凡,而且凶猛极了。 如若单打独斗,也许不足为患。但是它们现在集体协作,威力惊人!灵心沉睡已经十年,这十年里,这里已经繁衍成了名副其实的“血魔之窟”。它们成了灵心所在地天然的结界。 帝刹和雪夜都见识过它们的厉害,一头牛送进去,顷刻会变成一架白骨,骨架上一点碎肉都不剩,像被煮过一样干净;地面上一滴血也不留,全被这些家伙吸到腹中。真是看得人全身汗毛直竖。 现在他们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烧饼在一大堆血魔之中,如入无人之境,从容地进到了密室内……多么诡异的场面啊! “这个小厨子,一定有古怪!你找过来的人,有没有查过他的底细?”帝刹恶狠狠地逼视着雪夜。 雪夜毫不客气地回敬道:“我的人不用你操心,你若敢动我的人,和你势不两立!” “你的人?难怪你为了他居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都公然和我对抗了。哈哈哈哈……”帝刹突然嚣张地笑起来,声音回响在石道里,阴森可怕。 雪夜半眯着眼,给他一个危险的讯号。 帝刹笑够了,又道:“你的眼光可真是不敢恭维,照这么看,不论男女,只要是个人,你就能上。我本以为,你是很挑剔的……”毕竟在所有人看来,雪夜这许多年来半点绯闻也没有,洁身自好,他们还以为他真是把身体、灵魂都献给神了。 现在突然正面肯定了和这个小子的关系,那么,他们一定早就有肮脏的关系了!帝刹想。 “要你管!”雪夜冷飕飕的来了句。 “为了这么个丑陋的贱民,和我撕破脸,值得吗?要知道,若是你败了,你的权力、地位、威名,所有的一切将会化为乌有,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那是我自己的事,与你何干?” “不过你死了,你的弟弟,还有你这个瘦小的小基友……可是会比你惨一万倍啊!”帝刹阴笑着,脸在地道里显得异常狰狞。 “还不知道是谁先死呢!”雪夜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并没有动手。他和帝刹早已经打了上千回合,他打不死帝刹,但帝刹也杀不了他,与其这样,不如留点力气去救烧饼。 他并不是在这抬扛,他只是在静待结果。不像帝刹,虽然表面上冷静,想必心里早乱成一团麻了吧! 帝刹看着烧饼的身影越来越远,拐了个弯就不见了,怂恿着雪夜:“你就不怕你的基友这会儿已经被血魔们吃干净了?还不冲进去?” 雪夜耸耸眉道:“要吃早吃了,你没看见血魔给他让路?倒是你,你就不担心你的灵心被他给一刀杀掉脑袋?你怎么不冲进去救你心爱的人啊?”说完,很高兴地看着帝刹的面色变了一变。 不过帝刹很快又笑起来说:“他没这本事!” “新手打死老师傅,这个可难说!你也领教过他的厉害不是?” “你!”帝刹气得发抖。没错,他先前的确小瞧他了,还被他冲锋、盾击、缴械!现在想起来也是一肚子气!这个小码战士的确勇气可佳,肚子大的没边儿。初生牛犊不怕虎,实在是可恶! “别诈了!我就不信你不担心你的基友会出事,更不相信你会不担心你恩师的安危,那么,我们谈一个条件吧,不如联手、并肩作战,暂时放下成见,怎么样?”帝刹凑了过来,诱惑着道。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不相信。但是……我现在不想和你谈任何条件。”雪夜自信地又扬了扬唇角。 他相信烧饼会好好的,师傅灵心也会安然无恙。他坚信这一点! 他这辈子,绝不再和帝刹这个魔鬼谈任何条件!绝不! 第75章:水晶棺里的美人 “远处回荡,野兽的声音, 深夜里谈论不伦的罪行。 血染的正义, 污秽的身体, 重复的错误,轮回前进。 死亡的尘土,从天而降, 妖魔们天真地潜行。 堕落的天使,与圣洁的羽翼交换的禁忌之杯。 欲望的漩涡加速人性的沉没。 哈利路亚,冲洗一切吧! 哈利路亚,纯洁的孩子重生吧!” …… 有个男人在唱歌,在烧饼的梦里。 烧饼迷迷糊糊听着那首歌,像诗一样的圣歌…… 像是被召唤,被迷惑。烧饼的意识被这歌吸引,要命地吸引。然后不由自主地追随…… 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亮动人。 好喜欢。 烧饼在梦里穿行,走在一团迷雾中。伸出双臂,像是有人在牵引着他,他挪着步子,追寻着飘渺仙音…… 那歌回环往复,一直唱啊唱,像是永远也停不了。 多么纯洁美妙的梦境啊!烧饼像是被天使牵引,来到了天堂一样的地方。 天蓝蓝、白云悠悠,天使拍着翅膀在唱歌。白鸽飞过,教堂的屋顶,自己的肩膀上也伸出一对翅膀。飞行吧,孩子,接受神的洗礼…… “这是在哪里?”烧饼不由自主地喃喃道。 那个男人的歌声被打断了,他似乎轻笑一声,道:“孩子,欢迎你……终于找到我。”那声音有说不出来的磁性、魄力十足、风情万种。他从未听过这么美好的声音。 “那……我认识您吗?大人?”烧饼好想努力睁开眼,看看这个唱歌的人,有世上最美好嗓音的人,长的是什么模样。 “是的,孩子。我们……很熟哦!”声音如音乐般悦耳。 “那为啥我从来没听过你的声音,没有印象?”烧饼再努力,再努力,可眼皮好沉重。 “呵呵,你一定有听过我的声音。只不过……你不记得了哦!”好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脑袋传来温柔的抚摸。是那个人在摸他的头发吗? “为什么我会不记得呢?你是谁?”烧饼有些急了。 “为什么不记得啊?因为……因为你的记忆被封印了啊!” “谁封印了我的记忆?为什么!”烧饼心乱如麻,简直震惊了。 “……对不起,是我封印了你的记忆,所以你现在应该不记得我了。”男人的声音似有些遗憾。 “为什么啊?”烧饼现在越来越急躁。原先他以为有谜题的只是星辰和雪夜他们,怎么他自己也有这许多秘密?他是多么简单的一个人,怎么突然会这样? “为了保护你啊,我的小犀。” “小犀?”烧饼像被雷霹了一样。像是久远的记忆突然被激活。他的声音像是与很久很久前的记忆有了交集,有了重合。他身上像是起了鸡皮一样,简直战栗起来!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所有的人都叫他烧饼,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人会叫他“小犀”? 小犀、小犀,是谁叫过他这个名字,好熟悉,可是,就是想不起来,一往深里想,脑袋就像放到绞肉机里绞动一样的疼…… “你忘了你原来的名字了吗?小犀?”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忘。我的绰号是烧饼,可是我的本名,叫灵犀!”烧饼握着小拳头,再次试图把眼睛睁开,死也要看这个人一眼。 这个神秘的人,到底和他有什么关系? “你告诉我,你是谁?你为什么知道我的真名?为什么!”他在内心大声咆哮着、呼喊着。 但那个男人却只是长叹了一声,答非所问地说:“真感慨啊,都已经十五年了。我的小犀都已经成年了呢!” 烧饼的指甲都掐到手掌里去,用疼痛使自己快速清醒过来。 “啊……”烧饼终于睁开眼。 眼前的一切,简直让他震惊! 只见他居然已经离开星辰的那个“秘密基地”,到了另一个超大的房间。 四臂都是墙,很宽阔,石地板,顶上也是硬石顶,那说明还是在地道里的某个房间。 房间很空,四壁有许多落地大书架,整齐地摆放着许多书,但落满了灰尘,像是有许多年都没有人进来过。 四臂上有着月光石、四根柱上居然还嵌着四个巨大的夜明珠,所以这个房间比寻常的房间更亮堂些。 四颗巨大的夜明珠正聚集了灯光,射在房间中间一个长长的矩形物体上。 烧饼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直盯着那个聚光之下的灰色矩形。本能地被引诱着。 真想抹去它上面的灰尘,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桌子?太长了吧。 箱子?太大了吧? 那么,难道是口棺材吗? 烧饼脊背一寒。这个形状还真有些像。 现在两个小人又在打架。一个正呼喊着“逃走,烧饼!”另一个正叫嚣着:“烧饼,打开它!” 真像潘多拉盒子的诱惑啊! 烧饼纠结了一会儿,终于鬼使神差地迈开步子,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个落满灰尘的“大盒子”。他本能地觉得那个温柔的声音与这个蹊跷的东西有关。 也许就是从这盒子里发出来的呢? 这里面究竟是什么? 烧饼怯怯地用手指抹去上面的灰尘,本以为会是木盒或铁盒,但他手掌接触到的并不是木或金属的质感,而是冰冷如冰块,纯洁如琉璃的感觉,看分明了才发现这是透明的! 难道是冰?不可能,冰会化掉。 这是水晶!一定是。玛尔拉奶奶以前有个水晶石的吊坠,是她这一生最宝贵的东西,纯洁、透明、如水滴一样。听玛尔拉奶奶说那个拇指大小的水晶堪比白银,上等的水晶堪比黄金。 那眼前这么大一块,若都是水晶,该多么价值连城啊! 不,简直是无价之宝! 烧饼惊骇了! 烧饼忙用手指抹去更多灰尘,眼前出现白色的东西。透过透明的水晶,这才发现里面居然有东西! 烧饼今天受的惊吓真是够了!现在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让人有些不管不顾的执着。烧饼开始用袖子大面积地抹地尘埃,居然发现里面那白色的东西是人的袍子。 烧饼越擦越快,那块灰蒙的东西终于露出本来的面目! 烧饼惊愕地瞧着那块巨大的水晶,终于知道这是什么了。 ——没错,这真的是水晶,这是一副天然的水晶棺。 里面的袍子,如果猜的没错,应该是件牧师袍,和雪夜的款式差不多。 最惊愕的莫过于:那个穿着牧师袍的,身置于水晶棺里的人。 他是一个男人,年约二三十岁,像是处在人生最好的年纪。褪去了青涩,却又没有过份成熟。像是昙花悄然开放在夜晚最温柔的一刻,像是清晨的牧丹正把风情展现到不浓不淡的一瞬。 他紧闭着眼,静静地呆在水晶馆里。黑发白袍,神情安祥。 那墨一样的黑发散乱地延伸着,却不显凌乱,每一缕都像是艺术家的墨笔,勾划着最美的曲线。 他的眉如黛、如远山。又黑又长的睫毛微垂着,虽然整个人都静止着,那双睫毛却像黑蝴蝶一样显出妖异的美,像是轻风过去,它们就会惊起,翩然离去。 他的嘴唇恰到好处,像是夏日莲花最粉嫩的颜色,像是玫瑰最柔软的光泽,轻轻上扬,嘴角似乎还揉了一丝哨皮的温柔。像是在嘲讽众生,又像是看破红尘。 烧饼简直惊呆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美人。 先前他在闪光镇,觉得兰舟少爷、妖舟小姐已经算是漂亮的了,可后来又见着了雪夜、星辰、帝痕这些精英,审美度飙升好几倍,共应该粪土凡夫俗子。可如今见了这个水晶棺里的人,依然只能用四字形容心中巨大的冲击——惊为天人!他的美,是不分年龄,不论性别的,是夺人心魄的美。 他,就是唱歌的那个男人吗? 他为什么会在水晶棺材里? 他,还活着吗? 下一秒,烧饼就把自己推翻了。他一定还活着,没有死人会美成这样,特别是上面的灰尘最少已经积了十年左右,若是死人早变成一堆枯骨,怎会颜色如生?也许,他只是不小心睡着了。 正在烧饼还沉浸在震撼之中时,一声呼唤从外面传了过来,满含着焦急与不安。 像是经过了许多地道的传输,嗡嗡的有些回声。 “烧饼,你怎么样?烧饼,你可以听到我吗?” 是雪夜的声音。 烧饼疑惑了。他是在梦里,还是醒着? 第76章:我有密集恐惧症 “烧饼,快回答我!”这是雪夜的声音没错,但是为什么夹杂着恐惧与不安? 他认识的雪夜,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一直就是从容、淡定,又怎么会有这样的时刻呢? 这一定是做梦吧,烧饼恍着神,继续盯着眼着的美男子。 美的,不像凡人,有种让人移不开眼的魔力。 还好他闭着眼,若是他睁开眼,也许自己就不敢这样放肆而贪婪地觊觎着他的美了吧。那时候,只会自惭形秽、觉得自己不配注视他…… “烧饼,我知道你在,你要是听见我,一定要回答我!”雪夜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同时还有另一个声音也传了过来。居然是那个臭老头,正在诘诘大笑:“哈哈,雪夜,你的小基友一定被血魔啃得渣都不剩了,又怎么会回答你呢?” “闭嘴!”外面听到几声巨响,像是两个人打斗了起来。 轰隆之声在封闭的地下被无限传播开去,还有阵阵回声,显得有些恐怖。 “哈哈,血魔的结界,是这么好破的吗?那可都是灵心的宠物啊!”那老头的声音夹杂着许多骄傲。 接着人越来越多,人声越来越杂,应该是各边都来了支援,在那狭窄的石道里打得呯呯碰碰,不亦乐乎…… 烧饼被轰隆隆的打斗声惊动了,感觉到轻微的震动,像是两三级地震似的,石顶上都掉了些许灰尘下来,足见外面打得有多激烈了! 雪夜一方又在和死老头一方打了?连做梦也会梦到这样的情节,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烧饼又呆又囧,但还是快速地往外跑。 帮助雪夜他们,干掉臭老头,这是身体的本能。 刚跑到门口,烧饼就惊叫起来! “啊~”杀猪般地叫来了…… 这究竟些神马啊?好恐怖!只见一些深紫色的恐怖动物密密麻麻地爬满了整个石壁。圆圆的脑袋,丑丑的短尾巴,四脚有蹼,血盆大嘴里吐着像蛇一样的信子,咝咝作响。 两边的墙壁、地板、石顶,全部是,全部是啊…… 大的、小的……爬满了…… “哎呀呀!”烧饼捂住眼睛,吓得都快尿崩了。最讨厌这些密集的东西了。而且这些玩意儿看起来还像是爬行类,好可怕。 真想立即奔到雪夜怀里躲起来,可是中间隔了这么多这玩意儿,真是密到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看它们的样子软软黏黏的,踩上一脚会不会流出一地的肠啊肚啊汁啊……就像踩扁一个毛毛虫,或者灭掉一只软泥怪,发现里面一肚子的垃圾和浮渣、白骨? 好恶心,光是用想的,已经要把人吓屎了! “呜呜~”烧饼绝望了。 “烧饼,镇定!听到了吗?镇定!我在这,就在你前面。”雪夜一边与帝刹过招,一边冲烧饼大喊。 烧饼现在哭得全无形象,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一边呜呜地捂着脸哭一边叨叨:“啊,人家有密集恐惧症啊,那个玩意儿,好多,好可怕啊!” 帝刹见状,阴阴地喝道:“那个东西,叫血魔,最喜欢的,是吸血吃肉哦。像你这样的年纪,肉正嫩,血正甜,它们最是喜欢!” “闭嘴!”雪夜愤怒地扔了一记神圣之火过去,神圣伤害,不可免疫,一招杀去了帝刹三分之一的生命力。 “呜呜,真的吗?雪夜,那虫子真会吃我吗?这么多,好可怕啊!”烧饼不怕帝刹这大魔头,居然怕小小的动物,这个的确是没办法的事。 密集恐怖症嘛…… “放心吧,勇敢地走出来!” “可不可以帮我赶它们走?或是清理掉?还是好恐怖!” “它是牧师的宠物,也可以说是牧师的仆从,它与主人签了契约,做了灵魂连接,所以杀掉它们也会影响主人的精神力。它的主人现在正在沉睡中,所以不能再损耗他的心血与精神,只能放任它们任意生长。” “他是牧师的宠物?不带这么蒙人啊,谁会找这么恶心的动物当宠物的!” 雪夜继续说:“烧饼,你听我说,这个东西,我也有的,它真是牧师的宠物……” “啊?”烧饼大吃一惊。他真没见过牧师也有宠物的。 “你信我吗?烧饼。” “信。”这个回答比较干脆。他不可能不信任他啊。 “嗯,乖孩子。这叫暗影恶魔,是高阶牧师才有的宠物,就像碳十四的火元素——二傻,无尽的魅魔——二南,你都见过的对不对。所以牧师也是有宠物的,那就是暗影恶魔。” “真的吗?”烧饼从指缝中偷瞧了一眼雪夜。 透过爬满“暗影恶魔”的石壁,看见雪夜正一袭白衣,从容地与帝刹缠斗着,简直帅呆了。 石室里的那个沉睡中的男人,是美,不可言喻的美;雪夜,是帅,帅得天昏地暗的帅。风格不同。 烧饼原先被恐怖占满的心,现在偷偷冒着粉红的泡泡。 “你看,我也能招出一样的宠物哦!”雪夜轻念咒语,还真招出一个和这些东西一模一样的家伙来。而且那家伙马上扑过去咬帝刹,不依不饶的,好萌,萌呆了! ——看来,这东西还真是牧师的宠物。被扫盲了! 只不过,这个数量有点多得吓人! “啊啊,暗影恶魔怎么这么多?这些也是你的吗?” “不是,是我师傅的。本来只有一只,被有些白痴养得过肥,所以分蘖出许多子子孙孙来。你不要怕它们!”说着雪夜瞪了一眼帝刹,帝刹气得吹胡子瞪眼。 “你师傅?” “是的,里面沉睡着的,是我的师傅——灵心。” “灵心?”原来这就是美人的名字。为什么他也姓灵?人多眼杂的,往后得好好问问雪夜,看这灵心是不是他亲戚或本家。 “你看,这些暗影恶魔并不可怕,而且它们都在给你让路,你快出来!快!” 烧饼忙往地上一看,果然那些东西乖乖往后退散,让出一条道路来。 再不逃跑,更待何时。 烧饼一把就扑到雪夜怀里。雪夜搂了烧饼,也不恋战,顶了圣盾就往外疾奔。 这一刻,再没有比失而复得更让人感动的了。 烧饼窝在雪夜怀里,像温柔的港湾。没有噩梦、没有怪物,有的是他淡淡的汗味,安心的感觉啊! 后面似乎有人要追杀他们呢!不过没关系,只要一秒就好,这一秒,用心与喜欢的人依偎在一起,像是死过一次又活过来,明白自己最重要的、最想要的东西,然后紧紧把握当下。 雪夜抱着烧饼,像是又捡回了心中缺失的那一块,最柔软的那一块。 明明就只是一个承诺,现在快要完成了,快要实现了。突然发现,自己沦陷了。 他好像并不是自己想象中这样坚硬,他很迷茫,却在一秒后释然。 爱上,似乎也并不是件坏事。 第77章:烧饼,做我的人吧! 七弯八拐,终于把这些阴魂不散的家伙甩掉了。看来地宫错综的线路的确是相当好的逃跑路径。 阴森的石道,好像永远没有尽头。 烧饼刚刚被吓得三魂不见七魄,现在直接腿软,所以雪夜搂着他的背和腿弯,把他横抱起来,慢慢往地宫的出口走去。 ……这是传说中的公主抱吗?烧饼羞涩地捂住脸。 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一个月前他不敢相信自己会离开闪光镇,一周前他不会想到自己会身处阴湿的地宫,被雪夜这样抱着。 心好乱,可是好甜蜜。 从指缝看见雪夜的侧脸,在月光石的折射下勾勒出优美的弧度。他第一次发现雪夜的睫毛这样长,微微上翘,迷人极了。黑黑的眼珠像揉碎了一湖星子,深情又坚定。 烧饼不好意思地说:“……放我下来吧,你在上面应该一直和他们缠斗了两天两夜,没有休息过吧?” “嗯。”雪夜轻轻应了声,脸色的确难掩疲倦,但并没有放他下来。 烧饼微微挣扎了一下,雪夜站在一个三岔口,停顿了一下,不但没有放他下来,反而把他搂得更紧些,让下巴贴着烧饼的脖颈,道:“你还好吧?” “还好啊……”烧饼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是问他下了地宫还好,还是问刚刚被那些血魔吓得还好?好像一切都有些糟糕,难以应付,却因为雪夜,全都克服了。果然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啊! “星辰还好吧?”雪夜又问。 “……哦,他刚下来犯了病,不过吃了药已经好多了,这会儿他正在……” “他在秘密基地,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已经连上了网络系统,他已经在群里报了平安。” “原来如此。”想必,离地面也不远了吧,不然也不可能连上网络,烧饼想。 只不过,为什么雪夜突然停下来呢? “谢谢你,临危不乱,救了星辰。” “啊……不用这么客气。”其实他也没啥功劳啦…… “……” 有些尴尬的静默着,俩人就这样紧紧抱在一块,用体温互相熨烫,万语千言,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雪夜轻轻用下巴抵了抵烧饼的侧脸,把他的耳边贴在自己的左心房,让他可以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像是在说,听听我的心。 烧饼突然有种想哭的感动,真想一辈子都停留在这一瞬,安静地倾听爱人心脏为自己而跳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烧饼听到雪夜轻叹了一口气。 雪夜轻轻说:“穿过这条走廊,一直走上去,便回到地面了。” “嗯。”其实烧饼心里在想:不管是上天入地,都跟定你。 雪夜又说:“烧饼,我有许多话要和你说。” “那就说啊……” “好像有点无从说起……到了地面上,在阳光底下,我可能没有勇气和你说这些……” 烧饼噗地笑了,没想到淡定得不像人的雪夜,也会有如此黔驴技穷的时候…… 雪夜不自在地轻咳了一下,掩盖自己的困窘,然后直着嗓子说:“你应该知道帝痕和星辰的事吧……那天你也在,对不对?” 烧饼捂着嘴,偷笑着。他当然知道了,那天他一个响屁化解了一场战斗嘛。 “我说的是,你明白星辰和帝痕他们的关系吧?” “一辈子的好基友,好朋友……”烧饼乐了,狡黠地回答着。 好像这一瞬间,雪夜和烧饼的位置突然颠倒了。以往是雪夜高高在上,烧饼诚惶诚恐,膜拜不已。今天却是雪夜手足无措,烧饼坐看他别扭地表达自己…… “我原先很抵制这种不伦的关系,我曾经极力反对星辰和帝痕他们……可没想到我也会有沦陷的一天……”雪夜面露出自嘲的表情。 烧饼瞪大眼看着雪夜的脸,惊异非常。他,他,他到底要说什么? 雪夜有些不着边际地说:“……帝刹砍向你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毁灭全世界的嗜血冲动。明知道这不在我的计划内,我的势力还不足以一举铲除帝刹他们,但当时我就是冲动了,就是愤怒了,就是不想任何人动你一根汗毛……” 烧饼泪眼巴巴地望着雪夜,幸福地想死。 他就知道,当时雪夜是专程来救他,而不是救星辰的同时顺带也救了他。他就知道! 雪夜低头看了看烧饼,终于把他安放到地面上,俯看着烧饼的脸,然后用手抹去他脸上的泪痕,撇着嘴说:“真拿你没办法,你今天都哭了三回了!” “哪有?”烧饼不争气地眼泪哗哗的。 “第一次,被我师傅的宠物们吓哭了;第二次,刚刚我抱着你,你偷偷地流眼泪,把我袖子都打湿了;第三次,就是现在,听到我的告白,感动得哭了。”雪夜像个精确的技术人员,居然还列出了清单。 烧饼囧了…… “要和我并肩而立,站在我的身旁,就不能这样脆弱啊!你可是个战士。”雪夜用粗糙的手掌抹去烧饼脸蛋上泛滥成灾的眼泪。 烧饼在朦胧中望着雪夜的眼睛,不可思议地张大嘴巴说:“什么,什么并肩而立?什么站在你身旁?” 大神,您能不打哑谜吗?烧饼是不笨,但在这关键时刻,的确变傻了。爱情把智者也变傻瓜,这俩人也不能幸免。 雪夜捏捏烧饼的脸蛋,无可奈何地说:“我是说……你要坚强点,别再动不动就和孩子似的哭鼻子。要变强,才可以配得上本神啊!”说着,脸上居然露出强撑起来傲气。 烧饼现在简直哭笑不得。这到底是在贬损他,还是在和他告白啊!相当无语! 雪夜偷偷瞥了瞥烧饼,发现这货居然这么不上道,一点也没有感动得上来献吻的样子,只好又咳了一声,抽动着嘴角说:“你有没有女朋友?” 烧饼摇摇头……人家纯的像一张白纸。女朋友是什么,可以吃吗? “那你也没有男朋友对吧?”雪夜直接下了结论。 ……烧饼抽搐着嘴角,静待下文。我看你能死撑多久! “我也没有男朋友或者女朋友……”雪夜很有耐心地解释着。 ……咬死你哦,魂淡。烧饼生平第一次有点想揍雪夜。 “烧饼,做我的人吧!”雪夜终于鼓起勇气,做了个总结。 然后,静静地看着烧饼,等待着终审判决。表面上淡定,内心焦躁得起毛。 烧饼差点又泪崩了,不过想了想身边雪夜未来的伴侣,一定要有范儿,又酸着鼻子把眼泪往肚里吞了下去。 突然身处冰冷阴湿的地宫,可心却像沉浸在泡满玫瑰花瓣的温泉里。满满的全是答应。 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满满的答应,挤得人快要不能呼吸,不能说话。 像是突然听不到,动不了,呆掉、傻掉。 在他们闪光镇,若是答应对方的求爱,便会吻对方的手背,以示珍视和全然接受。 雪夜的手在哪里?烧饼疯狂地找着雪夜的手。 ……没有,没有找到…… 急躁地找寻了半天,原来,雪夜的手搭在烧饼的脸上,还保持着帮他擦眼泪的姿势…… 亲他的手背,亲他的手背,答应他,给他爱的回复,爱的承诺。 可是他的手…… 定睛一看,触目惊心。原来雪夜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衣冠还算从容整洁,事实上,这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的拼杀却真留下了印记——他的手掌手背全是伤,一直延伸到手臂。 烧饼把他白色的牧师袖袍往上一撸,见他的手臂果然全是伤,鲜血已经浸透了里衣。 那些如外翻的长条伤口,一定是战士或骑士的武器砍伤的;黑色烧灼的伤口,如被火炭烤过,一定是术士、火系法师、萨满造成的;那些蓝紫色的痕迹,表面看起来虽然没有破损,但肯定受了很严重的内伤,一定是冰系法师的“杰作”;那些深深的血窟窿,像是把箭头从肉里生生拔出来过,一定中过猎人的箭,这么多窟窿,当时岂不是被射得像刺猬? 这些隐藏在衣服里的、数不胜数的伤口,无不告诉烧饼,地面上的血拼有多激烈! 枪林弹雨、流火飞矢、高手云集、血肉横飞…… 他,身负重伤还到地宫救他。刚刚一声不吭地用这样血肉模糊的双臂抱了他这么久。 他以为他是铁做的吗?他不会疼吗? 烧饼又飙泪了,像疯子一样扒开雪夜的衣领,露出他大半个胸膛。 ——果然,伤痕密布,比手臂上的更严重! “为什么?你不是治疗吗?为什么不治疗自己?”烧饼控诉着。 “……刚刚忙着复活其余的治疗者,没有时间治疗自己……再说这点小伤我还挺得住。”雪夜不以为然地耸耸肩。 就是怕烧饼担心,所以才做了个障眼法,让他的袍子看起来是纯白色的。不然,那件不知道是黑还是红的袍子,怕会被烧饼给活活吓昏过去吧,如果他晕血的话。 烧饼蹲在地上,呜呜地哭起来。现在谁也阻止不了他难过。 大神的伴侣,又不是铁做的,为什么连哭也不准?谁说过男子汉就不能哭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他不只为雪夜这一身的伤而哭。他刚还说“这点小伤”,意思是以前经常受比现在更重的伤喽!心好痛!突然想到他们以前说雪夜“洗髓”过,而且为掩护队友被敌国抓住,大刑伺候,就觉得全身每个细胞都伤心得不能自抑。 雪夜呆呆地瞧着自己脚下哭成一团的小家伙,真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他,是在为自己受伤而痛哭吗?还真是个傻孩子! 烧饼哭了半晌,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紧紧地搂住雪夜的脖子,挂在他身上,信誓旦旦地说:“雪夜,我会变强的,会的,我会变成最强力的战士。往后,再也不让你受伤,再也不!我要保护你!你只要站在我身后,奶好我就行了,冲锋杀敌什么的,由战士来吧!” 雪夜目瞪口呆地看着某个呆瓜,眼睛都肿成了桃子,居然在他面前说要保护他。 虽然有点像蚂蚁说要保护大象一样可笑,可是,冰封的心却真的被感动到。 回忆起很多年前,一个女战士也拿着双斧,对她的伴侣回首一笑说:“艾维尔,我会保护你的,冲锋杀敌什么的,就由战士来做吧!” 她还对身后的牧师俏皮地眨了眨眼说:“牧师,奶好我……” 那个牧师,是个黑发白袍、美得不像凡人的男人。只见他轻垂眼帘,熟练地给战士一套祝福祷言,外加圣盾,然后说:“沙沙,我会奶好你……” …… 往事遥远而稀薄,但那一幕铭刻在雪夜心里,变成每日温习的必修记忆,慢慢变成了传奇。 如今,有一个热血而坚定的孩子,重复了同样的话。 重叠的一切,是巧合,还是轮回,或者宿命? 雪夜突然有种死而无憾的幸福感。 雪夜传说,从今日开始书写吧。有一个战士,是传说中唯一的主角。至于那个牧师,心里默默地说着:“烧饼,我会奶好你!” 第78章:泡泡王子与百万将军 六年前,沙城。 东面是泽尔国,西面是布罗国,沙城位于二国之间,纯属一个三不管地带。 有猛虎,有巨禽;有流民,有草寇;有悍匪,有逃兵;有商贩,有艺人。 所谓沙城,并不是沙漠之城。 这里也有植被,有森林,有羊肠小道,有小溪栈桥。 落风岗正是沙城风光最美之处。 山川之美在于险奇。这里的确是沙城最险要之处。 穿过这里,就是泽尔国。但是因为地形的关系,人们一般绕到另一边的平原上走,那需要多走一天一夜,虽然耗时费力,但致少没有生命之虞。 落风岗,一不小心,轻则迷路,被蛇虫咬伤,重则被猛虎叼走,或是落入深涧峡谷。 但是现在却有一队人马不得不穿过这里。 因为他们正在被一大队布罗国士兵追杀。 那红色的旗帜上,正飘扬着大大的“万”字。 布罗国最所向披靡的队伍,阿里巴巴·百万的精英骑士团。 被追的一小队人马,在岔道口处停住了。 “走哪边?”无尽望了望法律。 法律和雪夜对视了一下,心里明镜似的。这个时候,总得有人打掩护,才有一丝逃生的机会。 “兵分两路。”法律下了命令,“雪夜你带他们走,我和十四留下拖延时间,吸引他们注意力。” “不,我也要留下!”安纯漂亮的眼睛布满水雾,激动起来。她是个安静的女孩子,识大体,隐忍坚强,可一听说法律要留下抵挡敌人,立马表示要与他同生共死。 “鹌鹑姐要留下,那我也留下帮法律哥。”雪猫儿紧握着涂满毒药的双匕。 “都别争了。”雪夜打断他们,果断地说:“安纯、雪猫儿跟我一队,其余的人跟着法律。” “可是……” “别可是了,就这么办!”法律一挥大手,敲定了此事。 雪夜又说:“法律,你们走左边,那里相对好走些,没有深谷悬崖,正常人一定会追那边。我带她们走另一边……” “那边的悬崖过不了怎么办?” “我是牧师,有飘浮术,德鲁伊可以变成鸟形态,雪猫儿身子轻盈灵活,到时候有藤蔓甩过去就成了……” 法律抹了抹额头的汗,心中百感交集,总觉得哪里有不妥,可又说不上来。 雪夜理了理牧师的宽袖,淡然地说:“你们一路走,不要回头,若是他们追不上,便万事大吉,到时候我们在泽尔国边城的城门口会合。若是追上了,你们尽力拖延,我们回国了就搬兵来增援……” 法律咬牙道:“她们就拜托你了,我们走!” 看着法律一行人疾奔而去,与他们分道扬镳,安纯的眼睛又湿润了。也不知道此刻分开,各自有怎样的际遇。她是多么想和法律并肩作战啊!但是服从是天职,军令不可抗。她只能忍受现在心碎的感觉。 于是雪夜带着队伍里唯一的女性,踏上了另一条路。那里地势最是险峻。 “雪夜,为什么你走的这么慢?”一路开着疾跑的雪猫儿忍不住催促着。 变身为猎豹形态的安纯也觉得雪夜今天走的的确很慢。 他明明可以顶着圣盾,跟上她俩的速度的! 为什么? 雪夜轻掐了一下手指,冷静地道:“我在算时间。” “什么时间?”安纯一惊。 “百万追上我们的时间。” “啊?”雪猫儿惊呆了,“追……我们?” “是的。如果是普通人,一定会追法律那条道路,但是百万毕竟是百万,他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所以……”安纯越来越不安。她隐隐觉得雪夜的脸上,写着破釜沉舟。 “所以,我们要折回去,引诱他,让他来追我们,完全确保他不会分兵去追法律他们。”太过聪明,也会成为百万的弱点。他一向疑心病重,不见兔子不撒鹰,若是让他刚好看到他们三个的背影,想必会集中兵力,一举歼灭。他可以利用百万的这种心理。 “……可我们只有三个人。” “虽然只有三人,可我们的阵容已经具备了团队的所有要素。安纯你变身野德,抗一下;雪猫儿你输出伤害,我治疗你们。有坦克、有杀手、有治疗,可以抵挡一阵子。” “虽然是这样,可我们只能抵挡一会儿,终是会寡不敌众的……”安纯不是怕死,她只不过是在阐述事实。 雪夜像是早已经料到似的,坦然说:“到了最后一刻,你俩迅速脱战。变身开疾跑,然后隐身,藏在林子里,不会有事。等他们走了,再从法律那条路上回国。” “那你呢?”安纯终于明白雪夜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他已经早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那所谓的分工,根本是个圈套。他已经算好了所有的棋局。 骗走法律他们,留下两个可以隐身逃脱的职业陪他一路,拖延时间。 最后脱不了身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我啊,我会等你们来救我啊!”雪夜居然笑了,笑得云淡风轻。 …… 一切如雪夜所料。 他们三人配合的天衣无缝,成功地吸引了阿里巴巴·百万的注意。 “百万,追哪边?”一个头载金冠的美丽少年穿着一袭华服,坐在高大的猛犸象坐骑上,笑得嚣张无比。一想到可以杀了那几个泽尔国的刺客,他全身的细胞都兴奋起来。他像是个激动的小猎手,正在围猎! 百万骄傲地坐在高头大马上,用巨剑指着雪夜的背影,道:“我亲爱的王子,当然追这边……治疗一向是跑在队伍最后面,所以这队人马应该全部都从这边逃跑了!” 雪夜白色的衣服在羊肠小道上显得格外惹眼,像是一面招摇的旗帜。 “我也看到那个白衣的牧师了……他们一定全从这边跑了是不是?”王子笑得更开心,唇红齿白的俏模样真是闪瞎了那位百万将军的眼。 “当然。没有治疗的团队就不能称之为团队。没有任何一个团队会放弃治疗,自己单独跑光的。” “可是前面是悬崖,他们这样跑不是自寻死路吗?” “……你有没有听过什么叫慌不择路?” “没有……” “那今天让你见识下,什么叫……穷途末路!他们死定了!”居然不走寻常路骗他上当?没这么容易。他就知道这帮家伙狡诈的很!哈哈,猫捉老鼠的游戏正式开始,把他们逼到悬崖绝壁上,然后一个个地宰光光!在小王子面前显摆一下,太有成就感了! “太好了,先杀掉那个法师好不好!他杀人最多。简直是个冰枪杀手啦!而且刚刚他还把我变成乌龟,气死我啦,百万你要替我报仇!” 百万宠溺地注视着眼着嚣张跋扈的泡泡王子,豪爽地说:“好,一切由王子说了算。” 泡泡王子咬了咬大拇指,古怪精灵地转了转眼珠,说:“不行,我改变主意了,先杀那个牧师。那个牧师更讨厌,明明我们杀得快死掉的,他一抬手就救活了。若不是他,我们在王宫就把他们整个小队歼灭了,何至于跑这么远的路,跟到这个破地方来,有蚊子还有跳蚤,讨厌死了!” 百万扬了扬眉,心道:“自己的小主子总算想明白了一回,真是不容易。杀一个团队,必先杀奶,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没了奶,这个团队就自动瓦解,不堪一击!” “百万,你说好不好?” “好好好……到时候活捉他,然后让王子你亲手割破他的喉管。” “……不,我可不要让他死得这么痛快,我要每天抽他一百鞭,再一片片切下他的肉,在他伤口上洒调料,放盐腌他,放糖引蚂蚁来咬他,让他求饶、下跪、痛哭,生不如死……等我折磨腻了他,再把他扔到蛇窟里喂我的小蛇们,你说好不好?” 百万嘴角抽动了一下,自己的小主子折磨起人来果然花样繁多。不过就算是残忍地笑着,也是如此明艳动人,独一无二啊…… ……雪夜预料的没有错。在引他们这大队人马进入寸步难行的谷地以后,短兵相接了。 百万马上觉察到不对,因为追近了才发现只有三人,心中自觉上当,却不敢声张,生怕被泡泡王子鄙视。而泡泡王子年纪尚幼,全然沉浸在“活捉那个牧师”的恶趣味里,早忘了当时追的目的是什么。 缠斗了好一会儿,大大超过他们的预期。本以为这千军万马之下,逮捕区区三人是易如反掌的。没想到这三个人居然分工明确,分毫不乱,硬是挺住了无数次攻击。 最后简直变成了一场消耗战,从中午打到夜幕降临。 最终,尸体都快堆成小山,才耗到三人完全没有力气再挣扎。 雪夜轻轻发了句暗语:“走!” 示意雪猫儿和安纯快速隐身逃遁。今天没有云、没有月亮,没有星。是逃遁的好时机。 耗到晚上,等的就是这上佳的机会。 两个少女含泪隐身,悄然消失在丛林里,再也不见踪影。独留牧师瘫倒在小溪里。 他轻扬嘴角,放松四肢,束手就擒。 他实在太累了,真是一动都不想动。她俩能够逃脱,法律他们能安全,一切都是值得的。 泡泡王子拍掌大笑道:“百万,百万,捉到那个牧师了,捉到他了!小的们,给我绑好他,押入我的府内,我要亲自折磨他!” 百万心里恨得牙痒痒的,却什么也不敢说出来。 真失败啊,九个人居然给他们逃跑了八个,这个天杀的牧师! 第79章:百万将军的心事 阿里巴巴·百万现在骑虎难下、纠结郁闷。 哎,若是没有自己心爱的小主人跟着,他抓到雪夜的第一件事就是切断他的喉管,然后碎尸万断。可现在小主人对他感兴趣,把他关到自己的府内,以折磨他为乐,自己反而不好下手。 毕竟他与这牧师交过手,是个恐怖顽强的对手。如果不是有这个牧师,早杀了他们几十次了。可惜了,每次杀到最后,总会被他救活,简直是在死神嘴里夺人。 这样的强手,若不能成为朋友与助力,便是个非常棘手的敌人。 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居然就在眼皮底下溜走了。不杀他,真是后患无穷,让人坐立不安! 可偏生,自己不好忤逆小主子。他从小被自己宠坏了,想要什么,必要得到手,从未有失。如今他怎好和他抢“玩具”?大不了,等他玩腻了那牧师,打个机会赶紧灭了他! 想想就憋气!他们守卫森严的兵部内府居然被个九个小分队给秘密潜入,还被窃取了不知多少军事机密。想必他们的军事布防图已经被拿走了吧!那个防火墙都被秒拆! 还说什么这内府使用了当今最先进的防卫科技,电子密码锁、红外线、数码监控、声控报警,结果还不是摆设?这次所谓的高科技,还不如他养的狗。 因为黑客可以瞬间篡改数据,攻入系统,但狗却可以嗅到敌人的气味!操蛋的高科技,迷信高科技,果然要不得! 雪夜一行九人,受命完成这个任务,完成后便升为正式的行者,若是不能完成,或是中途命陨当场,则由每个职业的第二名顶替。这大约是行者上任前的最后一门毕业考了吧。 本来大家进行的非常顺利,雪夜说星辰已经替他们做好了一切技术上的辅助,于是飞速地攻破了他们的电子防御系统,又秒破了他们的防火墙,拷贝到相当多超级军事机密…… 但是,就在他们逃离时,出了意外。 狗,他们被狗追了。 九个绝世高手,屁股后面跟了四十条狗。四十条狗撒开了往前追去,像万马奔腾,飞跑狂呔的,惊动了御卫们。 这是阿里巴巴·百万的御狗。他比较偏好组建不大不小的精英团队,例如四十只御狗,四十个盗贼,四十个萨满,四十个战士……四十个,很好很强大,人数不多不少,横八人、纵五排,方便排兵布阵。 百万是布罗国里最年轻的将军,王子的老师兼保镖兼保姆…… 布罗国国君没有死,但是……他已经七十多岁,十年前就已经老年痴呆。还好他五六十岁时生了个独苗,封为王子。 这根独苗略显苦逼。刚生下来他娘就被杀了,布罗国为防外戚干政,一诞下王子便要斩杀母亲。过了不多久老王就痴呆了,后宫明争暗斗,忙着分财产,最后抚养这可怜的王子的事居然辗转落到了内侍阿里巴巴·百万的手里。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御卫统领兼内侍,王身边最近的人。于是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年青人便又当爹又当妈、一泡屎一把尿地把王子给拉拔大了…… 冷俊英武的御卫统领背着个明黄色的金背篓,里面放了个粉雕玉琢的奶娃娃,一时成为宫中奇景。再后来可爱的奶娃娃长大了些,便被他抱在怀中,再大些便成日跟着他屁股跑。 王子大名Taboo,小名泡泡,百万给取的。泡泡属性恶魔,从奶娃时期就表现出来了,在背篓开始抓百万的头发,抱在怀里掐百万的咪咪,后来成了跟班天天在百万后面抓他屁股…… Taboo王子七岁时: “百万,等等我……”挥挥爪子,小短腿永远也跟不上百万豪迈的步伐。 “泡泡,做功课去……” “不嘛,我今天要和你一块儿去刑房……” “小屁孩去刑房干吗?” “帮你抽打犯人啊,超好玩的……” “……”小恶魔啊……七八岁的小孩子为何有这样的恶魔趣味? Taboo王子十二岁时: “百万,等等我……” “泡泡,去练功……你的闪电链连蚊子都电不死……” “百万,你再叫我泡泡,我就剥了你的皮……”叉腰,很凶狠的样子,绝对不是开玩笑哦。 “百万不敢……王子……”语气略带忧伤。小恶魔果然已经长大了吗?君臣之别,总该有的。就算现在升为将军,简直是摄政王一样的存在,可也是沾小主人的光,怎可以忘恩负义,持宠而骄? 王子停住,看着百万有些萧瑟的背影,忙追上去,嘟着肉乎乎的脸说:“从今往后,谁也不许叫我泡泡……幼稚到恶心的名字……但是百万例外,百万……你往后就叫我泡泡王子吧,本王子特批你叫这个,对你破例!” 百万转过头,看着自己养大的小恶魔,露出罕有欣慰的微笑道:“遵命,我的泡泡王子!” 第80章:滚边,矮子! 布罗国,泡泡王子的王府地下室,因地制宜地改造成了一个地下“刑房”。 巨大结实的精钢铁镣绑住一个年青人的四肢。他面上戴着金色的面具,黑发散乱,白色的牧师袍上满是血痕。此人正是为救八个同伴而被俘虏的雪夜。 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得瑟地踱着步子,在牧师面前来回晃悠了十几趟,像打量刚买回家的骡子…… “百万,你看,任他再厉害,也逃不出本王子的手心了,所以,还是我比较厉害,对不对?”少年趾高气扬地爬上一张高凳,高凳上铺着上好的白狐皮草。是一整张完整的皮草,蓬松的尾巴垂在椅侧,毛茸茸,更衬得少年明眸皓齿,娇巧可爱。 是的,娇巧…… 不光是因为年纪小,更重要的是布罗国的王室属精灵一族,坑爹的并不是血精灵、暗夜精灵,而是……地精。所谓地精,就是小矮人一样的精灵。于是从泡泡爷爷,到泡泡爹,再到泡泡王子,都是小矮子。而百万乃武士出身,有兽人基因,比寻常人更高大威猛一点,这对比就更强烈了! 所以王子长了十二三年,终于由拉着百万的裤腿,变成可以够得上他的衣角。 民间有个偷偷流传的笑话——泡泡王子急得跳了起来,对着百万将军的膝盖就是一拳……取笑的正这位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小魔王。 所以泡泡王子的坐骑是当今世上体型最大的“猛犸象”,家里也一概都是高桌高椅高凳,务求自己坐着时,比正常人都要高一些。至于站着时——他一般不站,出远门靠坐骑驮,走近路靠百万抱……被抱着还不算,还要骑在百万肩上,比百万还高两个头…… 这样的话,当今世上能比泡泡王子高的,还真是罕见,多么神奇的心理补偿啊…… 百万安静地站在小主子旁边,体贴地帮他额前的碎发拨到耳后,然后恭敬地说:“……王子,要不要吃了晚饭再来审他?他已经被捉住,插翅难逃,先饿他三五天挫挫锐气,杀杀威风……” “可是我超好奇,这么牛逼的牧师长的什么样子。”泡泡王子蹬着小短腿,一晃一晃地,又说:“一个牧师,居然还戴面具,果断闷骚啊!” “……一定是太丑,不好意思见人吧!”百万撇撇嘴。他很讨厌这种感觉,小主人对其它生物感兴趣的感觉。酸溜溜。 “可是超神秘的啊,让人忍不住想揭开的说!”泡泡兴奋地瞪大眸子,食指往前一挥:“百万,给我拿开他的面具,让我看看他的真面目,哈哈哈哈!” 百万不情不愿地走过去,把雪夜脸上的面具揭开。寻常人以为这只是普通的面具,其实这是他的武器——他师傅灵心传给他的。 揭掉金属面具,本来叽叽喳喳的泡泡王子突然安静了。他褐色的眼珠紧订着雪夜的脸看了许久,大约是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只见那个牧师长的英俊极了,年约二十岁,轮廓漂亮极了。额际、鬓角、颧骨、鼻峰、眉梢、唇形、下巴……每一处都像是演算过千百次,符合最黄金的比例,以最美的结合方式组合着,每一处都好看得经得起推敲! 最漂亮的是那对墨如点漆的黑色的眼珠,如曜石一样闪着动人的光,但那眼神却冷漠而飘乎,像是这刑房里的任何一个空间都比这两个活人好看多了。 不光是泡泡呆掉,连百万都凝视了好一阵子。他的确没想到这么一个高手,急于隐蔽自己长相的高手,居然不是因为太丑,而是太漂亮。 百万在那一瞬间杀心更盛。 这个牧师,是个难以对付的敌手。不光是PK能力强大到变态级,能打的莽夫多的是,他百万从不放在眼里。可怕的是这个人能破解他们的安防系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瓦解他们引以为豪的防火墙,而且最后在逃跑的时候还摆了他们一道,以一敌百,以最小的牺牲换取所有队友的成功脱逃。 他是个有大智慧的人。强大、有智慧,这还不算,他还长得这样好看。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完人?美丽与智慧并重? 百万摆摆头,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泡泡王子现在兴奋起来,绞着手,微红着脸颊问:“牧师,你叫什么名字?” “……”牧师像没有听到这话,冷漠的眼神继续飘乎,神游太虚。 “喂,我问你话呢!” “……”继续无视。 “百万,百万,你看那个牧师太不上道了,居然对我这么无礼……” “大刑伺候,然后逼问出来啊……”百万轻扬嘴角,趁机排除异己。 “……可是那张脸这么漂亮,打烂了多可惜。你怎么一点脑子也没有,布罗国你见过这样漂亮的脸吗?”泡泡炸毛了。 “那怎么办?他不理你,又不给动刑,难不成要我去哄他?他可是敌国奸细……”百万无奈地耸耸肩。 “你快给我查查这货的底细……要把他的八辈祖宗的资料都给查出来,他家几口人,家里几亩地,地里几头牛,我全都要知道……” “……遵命,我的王子。”百万刚转过身走出刑房,突转回来问:“要这些资料做什么?” 泡泡王子正在满意地打量着牧师,准备二人来说个悄悄话什么的,一见不识趣的人突然折回来,烦躁地说:“当然……当然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啊!百万你不是教过我这个吗?而且这样的青年俊杰若是可以招降过来,为布罗国所用,那岂不是件天大的好事?” “哦,那我去查他的资料了。王子你得拷问清楚他是如何破解掉我们的防火墙的,而且要他交待出此次偷盗的资料有哪些,偷去了哪里,这些资料现在在何处,是谁指使的,他们的同伴是从哪边逃跑的……” “知道了,知道了……” “刑具全在旁边放着,你懂的……”那是泡泡的专长,本来说应该不用担心,不过今天主子似乎被这张脸迷住了,能下得去手吗? “你很啰嗦耶,百万……本王子最擅长的就是严刑逼供了……你是在质疑本王子的专业性吗?”泡泡双手抱胸,怒目而视。 百万只好摸着鼻子,乖乖去查泽尔国有什么强大的牧师。 泡泡现在如雨得水,终于可以和美人独处,于是努力放轻声音问:“好啦,现在本王子问你,你是受何人指使来我国盗取密件的?” “……” “你只要告诉我主使者的名字,我就不杀你。”泡泡狡猾地咂着嘴,诱惑着他。 “那你告诉我,你是如何破掉我的防火墙的?用什么方法?” 回答他的依然只有沉默。太气人了,美则美矣,是个不会说话的傻逼。冷山美人伤不起啊! 泡泡忍了一肚子血,继续问:“你的同伴是朝哪个方向跑了,这你总该知道吧?他们把你一个人扔在最后,太不义气了,我帮你去教训他们,好不好?” 不得不说,泡泡王子是个极聪明的少年,逼供时也懂得攻其弱点。不过他不知道雪夜那是故意阻止逃兵,而不是被同伴放弃掉的…… 泡泡王子问了一百句,也没有回音,累得有些气短。最后道:“算了,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只要你答应我,以后誓死效忠本王,和泽尔国脱离关系,为我所用。我保证封你做大官,让你吃香喝辣!” 雪夜的眼睛一动不动,连呼吸也不会比平常快一点。明显诱惑不够。 泡泡暗自捏拳,笑嘻嘻地道:“……你长得这么漂亮,而且又聪明,还沉着淡定,本王子决定——让你加入本王的后宫好了!” 尼玛还不行吗?难道要出绝招?泡泡气急败坏。这个破间谍,居然软硬不吃! “……让你当本王的王妃。往后我继位了,你就是王后,好不好?”泡泡脸颊微红,一想到这个美人要和自己同床共眠,就觉得好羞涩。这个诱惑够大了吧,泡泡对自己的权位和长相还是很有信心的。谁会拒绝这样的诱惑啊? 雪夜的眼睛微微动了一下,朝上翻了个白眼。非常的蔑视……不以为然。 于是,泡泡终于出离愤怒了。忍气吞声这么久,居然被翻了个白眼,坑爹呐? “别以为你长得有几分颜色就噔鼻子上脸,像自己二五八万似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信不信我每天抽你一百鞭,所有的刑具给你用一遍,再把你扔到蛇窟里喂蛇!你这贱人,王妃给你当你还看不上,那我就叫外面的卫兵进来挨个过来压你、爆你菊花一百遍啊一百遍啊,爆到你死死死!” 泡泡从高凳上一跃而上,仰着脑袋,横眉冷对地指着雪夜的鼻子骂得那叫个彻底。 末了还跑过去,垫着个高椅子上去,把雪夜的上衣给撕了! 虽然那身材好得简直闪瞎人的眼,一个牧师不应该是手无缚鸡之力才对吗?为啥还有胸肌腹肌神马的? 就在泡泡对着雪夜的好身材发花痴、流口水时,雪夜终于忍不出低声说了几个字。 等泡泡竖着耳朵听分明了,简直如晴天霹雳…… 他说话了,他说话了。 他说:滚边,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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