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雪影——凤在江湖
凤在江湖  发于:2014年03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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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我是谁?我自己也不知道。 这是哪里?你问我,我问谁去! 什么,你是我父皇? 那好吧,既然你说是,那就是吧! (其实根本不知道父皇是什么东西。) 婀娜,国师?水镜宫主? 月神,是被背叛,还是误会? 当一切都超出了我的预知, 我想知道,我到底是谁? 其实我只是个普通的人类——或许吧! 关键字:月雪影,雪族,祭祀,月华雪影(FZ),凤在江湖 正文: 落云山,直耸入云霄,山顶常年烟雾缭绕,仿若仙境。 山上终年被冰雪所覆盖,放眼望去,只有一色的白,与天地格格不入的白,纯洁无暇,却不显丝毫病态。 传说这山是仙人的居住地,不过究竟如何,却没有人知道,因为没有一个人能够跨入这座圣洁的山。 然而真相究竟如何,只有雪影王朝的掌权人才知道。 雪影王朝,这片泽云大陆最强大的王朝,每一代帝王都是人中翘楚。而关于落云山的传说,则是每代帝王口耳相传的秘密。 落云山的深处,有一座罗云谷,谷里住着神秘的雪之一族。他们拥有着绵长的寿命和操纵冰雪的能力,族人个个能力卓越,无论哪一个放到世间都能成为辅佐帝王的不世之才,但由于族规森严,基本上没有一个人敢轻易涉足尘世。 不知是命运造化,还是巧合,当年雪影王朝的第一任开国君王,路过落云山,被那些传说勾起了无尽的好奇心,而踏入了落云山,寻找那传说中的仙人之地,却正好救下了因贪玩偷偷下山却遇上危险的雪之一族的少族长,雪之一族为感念其恩情,就与他签订了一个百年契约,即每一代的帝王都可以进入罗云谷,并带走一位他选中的雪之族人,帮助其辅佐雪影王朝的建设,直到那个帝王陨殁为止。 被选中的族人,忠心的辅佐着每一任的帝王,成为雪影王朝不可或缺的人物。因而,每一任的帝王都在想着方法延长契约的时间,而今年正好是契约的100年期限。 落云山罗云谷 血,红的血,鲜艳妖娆,在洁白的雪地上处处绽放,有种说不出的魅惑力! 夜色迷蒙,本该寂静的山谷,此时却失去了往日的清冷,成为一片杀戮的屠场。一群黑衣武士在收割着一个个生命,强大的雪之一族,失去了操纵风雪的能力,此时就如待宰的羔羊,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黑色的雾气笼罩着整个山谷,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压抑之感! “为什么?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雪云很不甘心,作为雪之一族的族长,即使拥有着强大的力量,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族人被屠戮殆尽,而没有丝毫的办法,族人的惨叫,鲜血,无不刺激着他的神经,原来被封印了力量的自己,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为什么?呵~呵~呵~”领头的黑衣人不答反笑,“雪之一族,不过如此!要问为什么,去地府你就知道了!”说完一刀砍下了雪云的人头。 “头,已经全部解决了,没有留下一个活口!”一个黑衣人进来报告。 “好,撤退!”捡起雪云的人头,作为首领的黑衣人下达了命令,一会的功夫,所有的黑衣人都走了个干净,昔日美丽迷人的罗云谷,成为了人间炼狱。只是黑衣人没有想到,在他们走后不久,有一个老人慢慢的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他的怀里赫然抱着一个刚满月的婴儿! 血,到处都是血!摸上去甚至还留有余温,和平安逸的雪之一族,从此就在这个世间除名了。 “族长……”老人扑倒在雪云没有头的尸体上,他的声音已经沙哑,身上也受了不轻的伤,血一直流着,止也止不住。 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原本少族长的满月宴,这个欢庆的日子,竟变成了不折不扣的丧日。“族长,您放心,老仆就是拼着这条命不要也会保住少族长这条血脉的!”老人抹去眼角的泪水,看了看怀中熟睡的孩子,毅然的走出了山谷! 落云山,雪之一族的圣地,盛载了所有雪族人的梦,如今也成为了埋葬他们的坟墓。 …… 山脚下,一辆外表朴实的马车缓慢稳当的行驶着,赶车的是一个壮硕的中年人,精光毕露的眼睛,显出他的不凡。 “主子,就快到了!”中年人对着车内说道。 “是吗?”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回应道,接着一只修长莹润的手慢慢的掀开了车窗的帘布,露出一张年轻英俊却带着狷狂之气的脸,“这就是落云山了吗?果然不凡!”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雪山,年轻人感慨万分。 “主子,快变天了,您还是将帘子放下吧!”中年人尽职的提醒着。 “潇,你啊!”语气里带着淡淡的莫可奈何。 “这是最后一年了呢!哎,雪族和雪影王朝的契约啊!”车内的人喃喃自语。 潇没有再说话,主子的烦恼他又何尝不知道,可是他也无能为力啊! 突然,温顺的马变的躁动起来,潇处变不惊的连忙用力拉住缰绳。 “怎么了?”车内的人淡淡的询问。 “主子,前面似乎有东西,还有淡淡的血腥气!可能有什么危险,让属下先去探探虚实,主子,您先呆着别动!”潇说完就跃下了马车,慢慢的靠近车前10米处的地方。 “好不甘心,我的命难道就要葬送在这里了吗?少族长,我还没有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族长,老仆愧对您啊!”凸起的雪堆处似乎有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沙哑的低吼。 “什么人?”潇小心翼翼的靠近,出其不意的甩出手上的马鞭,卷起地上的物体。一个老人露了出来,怀里还紧紧的抱着一个包袱。老人圆睁着双眼,已经不会动弹了,全身到处都是血,在这极寒的气温下,甚至已经凝固起来了。 “没事吧!”潇赶紧上前查探,老人已经失去了呼吸,体温却还有些微热,显然刚死不久。 “怎么了?”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潇微微一怔,“主子,您怎么下来了?”他有些不满,主子还是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呵,我还没有那么弱!”年轻人轻笑,“雪族——”他讶异的看着眼前的老人。 “雪族!”潇闻言立马上前,那个雪族的怀里似乎有一个包裹,不知道是什么秘密?居然有雪族死在了落云山角,看来罗云谷出事了。主仆二人的心底同时扬起一抹不详之感。 “是什么?”看着潇不敢置信的表情,月静瑜——雪影王朝年轻的帝王诧异的问道。 “主子,是一个婴儿,居然还活着!”潇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况是真实的,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得到的包裹里居然是一个婴儿,在这样恶劣的天气条件下,婴儿还活着,这不能不让他感到惊奇。 “婴儿?”月静瑜好奇的接过潇手里的婴儿,“小家伙居然睡的这么熟!”他看着怀里的孩子,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情绪,连话语也不自觉的变的轻柔起来。 “潇,回去吧!罗云谷没有去的必要了!”月静瑜率先向马车走去,怀里的孩子好小,红扑扑的脸蛋,雪白的皮肤,可爱的小俏鼻,粉嫩的红唇,无一不透着吸引人的魅力。就是这么一个本该很脆弱的生命,居然顽强的活了下来,这不得不让人感叹生命的惊奇。 “主子,这……”潇连忙跟上,看来这次的事情不简单啊!不过主子貌似不想趟这趟浑水。 “从今天开始,你就叫月雪影,我月静瑜的孩子!”马车走了很久,还能听到月静瑜低沉磁魅的声音,潇无力的摇摇头。 而月静瑜怀里睡梦中的孩子仿佛听懂了一般,嘴角扬起了一抹诱人的笑,睡的越发香甜。月静瑜开始期待,期待他的小雪影睁开眼睛的那一刻! 暴风雪终于开始了! …… ****** “头,雇主真的在这里吗?”一群黑衣人停在一个山洞前犹豫不决。阴冷的山风吹的他们瑟瑟发抖,即使是杀人不眨眼,长期在刀口上过生活的他们都从心底涌起了一股凉意。 “应该是在这里吧!”领头的黑衣人略微停顿,然后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跟心中记载的地方进行了对比,确定的回答道。 “你们呆在原地复命,我一个人进去!”说着他就径自提着一个包裹走进了山洞,留下了其他人。 山洞里很黑,空气很潮湿,还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奇怪味道,只有微弱的暗黄色光线透出来。路很不好走,坑坑洼洼的,还很湿滑,黑衣人不由的提起了十二分的警觉,小心的向前走去。 “好深的洞啊!”他在心底暗想,越靠近里面,不安的感觉就愈发的浓烈,终于,他似乎来到了一间类似石室的地方。他犹豫了再三,还是跨了进去。 “有人吗?”黑衣人大声的叫喊,明明是封闭的石室,却有阵阵冷风向他刮来。 “你终于来了……”一个粗哑难听的声音蓦然的在耳边响起,黑衣人一惊,立刻想跳离别处,可是他却发现自己似乎被定住了,怎样也动不了。 “你是谁?”他从没有这么恐惧过,风似乎刮的更加猛烈了,割在他的皮肤上生疼。 “我吗?”粗哑的声音继续响起,同时石室的四周突然亮了起来,“我就是你的雇主啊!” “你——”黑衣人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来人穿着一件奇怪的黑色大斗篷,将他全身都包裹在里面,帽子并没有遮住脸,然而此刻黑衣人到宁愿他是遮住脸的。一张毫无血色,泛着病态苍白的脸就这样毫不掩饰的呈现在他的面前,嘴是青紫色的,感觉像是中了毒,眼睛只有眼白的部分,眼窝深陷。此时那个人正用那双恐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黑衣人。 “黑魔巫!你就是雇主吗?”黑衣人不确信的问,此时他只想赶快交差,拿到余款离开这里。 大陆上的黑魔巫是非常稀少的,他们总喜欢躲在阴暗的角落,操纵着邪恶的东西,即使是他这样的杀手也不免对黑魔巫心生厌恶,但黑魔巫却具有着强大的力量,根本不是他这个普通人能够应付的。所以人们虽然厌恶他们,但也不免惧怕黑魔巫的力量。 “任务完成了?”声音愈发的粗哑起来,仿佛是在拉着生锈的钢锯,磨得人心里十分难受。 “是的,这个是您要的东西!”腿虽不能动弹,但手还是可以行动的,他立马将手上的包裹打开,双手递了上去,包裹里赫然是一颗人头,还残留着干涸的褐色血渍。 “哈哈哈,雪族也不过如此,还不是轻易的就被我灭了!”黑斗篷伸出一双只有骨架的手接过雪云的人头,疯狂的大笑起来,死鱼样的眼睛越发的凸出,额上也暴起了青筋。“干的不错,现在你也可以去陪你的兄弟了!”喑哑难听的声音继续说道。 “什么意思?”黑衣人不相信眼前人嘴里的话,难道是要杀人灭口吗?可还没等他奋起反击,他就大睁着眼睛,一脸死不瞑目的倒在了地上。 黑斗篷毫不在意的看了地上的人一眼,只见一会功夫,黑衣人的身上就冒起了一股黑烟,黑烟慢慢的凝聚成型,随着烟的慢慢成型,地上的尸体却化为了一滩黑色的血水,血水里似乎还有活物在扭曲爬动,令人看之欲呕。而成型的黑烟赫然就是刚才的黑衣人。 “看来人类的力量还是太弱了!”黑斗篷不满的一撇嘴,“不过有了这个,祭祀很快就可以进行了!”他满意看着手上的人头,向石室深处走去,刚刚凝成的黑烟就跟在他的身后,似乎是一团黑色的云雾。 此时山洞外的黑衣人也全都消失不见了,只留下地上一滩滩的黑色血迹。 风刮的更加凛冽起来,黑夜里蔓延起一股不安的情绪! …… 真是可爱的宝宝,月静瑜越看越喜欢,一种初为人父的自豪感从心底油然而生,他不禁开始幻想到以后,可爱的小雪影睁开漂亮的大眼睛看着自己,诱人的小嘴甜甜的叫自己“父皇”……啊,越想他越觉得生活的美好。 “主子,风雪似乎越来越大了,看来今晚我们赶不到山下的小镇了,只能在山里过夜了。”潇的声音由马车外传来。 “这样啊!潇,找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就在山里过夜吧!对了,你也进来,外面冷!”虽是最强大王朝的年轻帝王,但是对下属还是很关心的。 “是!”潇将马车停在一块大石后面,拴好缰绳,也不推辞,径直掀开厚厚的车帘钻进了车里,顿时一股夹杂着雪花的冷风吹了进来,引来月静瑜不悦的瞪视,潇也没有在意,自顾自的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主子,您饿了吗?要不要吃点干粮?”潇尽职的询问。 “不用了!”月静瑜头也没抬,只是专心的盯着怀里的小人。马车内点着暖炉,软垫很舒服,不由的让人昏昏欲睡。 月静瑜渐渐的感到疲倦,上下眼皮似乎开始打架,他小心的挪挪怀中孩子的位置,慢慢的阖上了眼睛,而潇依旧坐的笔直,小心的戒备着。 似乎到了下半夜,风雪渐渐的小了下来,甚至不久后就停了,夜越发的静了。可是这样的静让人很不安,隐隐有股绝望之感。 潇下意识的打了个冷战,小心的掀开帘门,爬下了马车。不知何时,月亮出来了,清冷的月光,照着皑皑白雪,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潇下意识的盯着皎洁的月亮,心里涌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觉,周围的空气突然疯狂的躁动起来,风刮在脸上甚至拉出了一个个小小的血口。云层慢慢的将月亮完全包裹住,真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眼见不对劲,潇连忙爬进了车里,“主子,情况不对,快醒醒!”他大力的摇着月静瑜,但却小心翼翼的避开了怀中的孩子。 “怎么了?”月静瑜很不高兴,满眼怒气的瞪视眼前扰人清梦的罪魁祸首。 “主子,似乎有人在举行黑魔祭祀!”潇着急的说,不安的感觉越发的浓烈起来。 “黑魔祭祀?”月静瑜也变的沉重了,抱着婴儿就径直的跳出了马车。 隐在云层里的月亮又慢慢的露了出来,月亮的光华正在慢慢变淡,月晕周围甚至泛起了肉眼可见的黑雾,居然跟古书上记载的黑魔祭祀发生的情形一样。 “怎么回事?”虽然古书上记载的不是很详细,但是月静瑜也知道发动这场祭祀必定带来毁灭性的灾难,“不是说这个方法已经失传了吗?怎么还有人会施展?”从没有过这种无力的感觉,月静瑜才知道,原来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自己也只不过是一只可怜的蝼蚁而已。 两人只是紧紧的盯着头上月亮的变化,据说只要月亮全部变黑,黑魔祭祀就算完成了。此时谁也没有注意到月静瑜怀中的婴儿悄悄的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 ****** 似乎感觉到了周围的异动,月雪影慢慢的睁开了紧闭的双眼,霎时天地为之失色,血色的双瞳泛着诱人的红,仿如有两道实质的光芒,直射天上渐渐变黑的月亮。 月静瑜和潇无力的看着越变越黑的月亮,没有了月光的照射,四周也渐渐黑了下来,月亮也只剩下一个影子。谁也没有注意怀中的小宝贝已经睁开了他的双眼。 慢慢的黑雾似乎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所缠绕,一丝红线隐隐的纠缠其中,浓郁的黑月亮也开始变淡了,月的光华似乎在慢慢的恢复。 “潇,黑魔祭祀是这样的吗?”月静瑜不禁疑惑,虽然书上没有详尽的记载,可是看这样也不对啊! “这,属下不知道!”潇也疑惑了,真的是很奇怪的,为什么月还没有完全变黑又变回来了呢? 黑雾中的红线愈变愈粗,慢慢的居于主导地位,黑雾就像是被打败的人,节节败退,变的越加的稀淡。原本的黑月周围晕开了一抹红色的月环,那红仍不罢休,居然欺染上了刚刚恢复清明的白月,很快白月就被染红了,血一样的红。 月静瑜和潇看着眼前的奇景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们根本无法解释眼前看到的一切,似乎黑魔祭祀被破坏了,可是血月又是怎么回事?对于未知的恐惧,接下来意味着灾难毁灭还是幸事?谁也不知道! 心情莫名的烦乱,好久没有这样了,月静瑜不由的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似乎在那里可以找到他要知道的结果。没想到正对上的却是一双血色的琉璃样的眸子,美的妖异,就跟天上的血月一样,互相辉映。 “小影儿……”月静瑜不自觉的喃喃出声,他的异样也引来了潇的关注。 “怎么了,主子?”潇的话还没说完也傻愣愣的怔住了,“怎么会……怎么会……”他反复的重复着这一句话,声音里带着不可抑止的颤抖。 怀里的月雪影根本没有感受到周围的奇怪氛围,居然咧开粉唇,兀自笑的开心,就连妖异的红瞳也荡起了心旷神怡的笑意,甚至发出了“咯咯”的声音,十分可爱。 笑声惊动了呆滞的两人,无论他是不是天生血瞳,这还只是个可爱的孩子,就算那个预言是真的,谁也不忍心伤害这么幼小的生命。 “怎么办呢?小影儿,看来父皇要把你藏起来了!”月静瑜宠溺的用脸蹭了蹭怀里可爱的宝贝,不过这样也好,以后小影儿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仿佛知道他的顾虑,鲜红的眼瞳居然慢慢的退去了红色,变成了淡淡的银,而天上的血月似乎也接到了什么感应,也退去了令人心悸的红,慢慢的恢复了原色,周围真正的静了下来,就连风也停了下来。 “居然是雪之一族的直系,只有族长一脉才有银瞳吧!”月静瑜已经被刺激的麻木了,没有了看见血瞳那么的惊讶了。 “可是,主子,小主子的眼睛居然会变色啊!如果他不小心再变回血瞳,怎么办?”潇提出一个中肯的问题。此时的两人已然忘记去关心那奇怪的变来变去的月亮了。 “这个问题,要好好研究一下!”月静瑜郑重的点点头,“外面太冷,还是进马车再讨论吧!免得把我的小影儿冻着了!”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有让潇吐血的冲动。 “可是,黑魔祭祀……” “月亮不是变回来了吗?也没发生什么啊!”月静瑜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率先走进了车里。 “啊?”潇不可置信的看着头顶散发着银色光芒的月亮,怔忪了下,也跟着月静瑜爬上了马车。 …… “噗——”猛的吐出了一口黑血,身穿斗篷的黑魔巫似乎被抽去了浑身的力量。 “怎么会,不可能……”塔里瞪大了他那只有眼白部分如死鱼一般的眼珠,看着眼前的祭坛,粗哑的怪叫着。为什么没成功,明明所有的一切步骤都是对的,眼看就要成功了,整个天下就要掌握在他的手中了,为什么会失败,难道雪族没有被尽灭。 不管有没有成功,黑魔祭祀一旦发动就必须成功,如果中途失败,那么发动祭祀的人就会被反噬而死,付出的是灵魂的代价。塔里变的越来越虚弱,青白的脸色慢慢笼罩上一层死寂的灰。不甘心,好不甘心,强烈的愤恨涌上心头。 “嘎嘎嘎——”他痛苦的大笑起来,“即使天意如此,我也要逆天!”声音越发的喑哑,像是玻璃划在铁器上的感觉。他用尽最后一口气,用血画下了一个符阵,他看着那个符阵笑的越发狰狞,脸皮都皱在了一起。终于他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的身体开始慢慢变的透明,就这样消散在了空中。地上只留下那个没有发动完全的祭台,和一个血淋淋的符阵,透着异样的恐怖情素。 “呵呵——不自量力的蠢东西!”空气里突然传来一阵波动,有一个人突兀的出现在祭台的上方,稳稳的停留在那里,光线很暗,看不清来人的样貌,只隐隐见着一个轮廓。 也不见这个人有什么结印的手势,只是抬手一挥,石室里的一切就烟消云散了,只有血画上去的符阵还余有隐隐的印记。 “看来,执念还很深啊!算了。留着吧!或许以后是个不错的消遣呢!”毫不在意的看了一眼那个印记,突然出现的人如来时一样,就这样消失在空气中了,只留下一抹特殊的香味,昭示着有人来过! …… ****** “怎么这样,人家还没看够呢!”看着月雪影紧闭的双目,月静瑜不满的哀叹道。 潇看着眼前孩子气的主子,无奈的摇摇头!他在思考,明明是嗜杀的血瞳,怎么一下子就会变成银瞳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大陆上流传着关于血瞳的传说,据说拥有血瞳的人是暗夜修罗的转世,一旦出现,会给世间带来无止境的杀戮,甚至是毁灭。这个传说不知道是从哪一代传下来的,但是从来没有人真正见过所谓的血瞳,因而人们也就渐渐淡忘了这件事,以为传说不过是传说罢了! 可是今天,潇真正见到了血瞳,但是与想象中的也不一样,不是那样的嗜杀,而是妖艳,对,是妖艳,美得令人窒息。然而只是一会的功夫,血色的红瞳居然又变成了代表圣洁的银瞳,这又说明什么呢?小主子到底是不是暗夜修罗的转世呢?为什么黑魔祭祀的黑月会无故的变成血月?……一个个疑问缠绕在他的心头,让他越往深处想越加的烦乱! “潇,想那么多干什么呢?只有眼前的才是最重要的!”月静瑜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幽幽的想起,低低的磁性,让人不由的一怔。 是呀,既然主子都不在乎,自己还庸人自扰干嘛,一切顺其自然就好。只要相信主子就行了,眼前的人不是普通的不谙世事的少年,而是大陆最强帝国的年轻帝王,而自己作为他的仆人,只要效忠就可以了!(这个,算不算是愚忠呢?不解!!) …… 以下采用第一人称 我是谁?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你问我,我问谁去! 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就已经躺在了一个温暖的怀里,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人,发现,居然是一个帅哥!不服气,居然有人长的这么好看,身上还有一股好闻的味道!可是看着看着,发现不对劲了,为什么这个人这么高大啊,似乎我是躺在他的怀里的!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啊,怎么会,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婴儿了!虽然我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可是不至于是一个婴儿吧! 月雪影不自在的动了动自己短小的身材,试图引起抱着他的人的注意! 讨厌,为什么不看我啊! 月雪影不高兴了,自己的存在感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低了,都发出这么大动静了,这个人居然瞄都不瞄自己一眼! 他在看什么啊?为什么一副严肃的表情?雪影顺着月静瑜的目光向上看去……天啊,居然是个黑月亮,有人在发动“黑魔祭祀”!我为什么会知道,雪影不解!想了一下没有结果后,就丢到了一边! 好讨厌的感觉啊,讨厌黑月亮,月亮不应该是红色的嘛!血一样的红! 霎时,一股嗜杀的表情出现在雪影的脸上,他的目光犹如实质般的射向那慢慢变黑的月亮,月亮仿佛有感应一般,慢慢的由黑变红了,雪影满意的露出一个邪邪的笑容! 啊——啊——啊——他居然在看我了,可是为什么这么惊讶啊?雪影不解。一双清澈的黑瞳映进自己的血瞳中,可是那眼眸中居然是满满的诧异! “血瞳——”直到一个声音惊叫出声,雪影才知道原来是因为自己的血瞳。不知道为什么,既然眼前的人不喜欢,那就封印了吧!印象中自己似乎从没为什么人妥协过!(你不是不知道自己是谁吗?)可是今天却轻易的破例了!既然这个怀抱让自己这么温暖,那就满足一下他的小小心愿吧!雪影慢慢的闭上了变成银色的眼睛,沉入了昏睡中! …… 很快天就亮了,被折腾了一个晚上,月静瑜和潇都没能够好好的休息!不过天一亮他们就上路了,现在还是早点回去比较好。这是此时两人共同的心声! “主子,还有很久才到有人烟的地方,您先在车上吃些干粮,休息一下!” “嗯——”月静瑜低应一声,搂紧了怀里的宝宝,随着晃动的马车,小憩了起来!一路上虽然颠簸,但车跑的却很平稳,加上车内有厚厚的软垫,睡的也很是舒适!车厢里一派安逸祥和的气氛。 终于睡够的雪影此时睁大了美丽的银色眼瞳,好奇的四处张望,不过看的最多的还是月静瑜的脸。雪影的性格虽然不羁,但是也带着随遇而安的懒散。既然上天安排自己重生了,那就重生吧!只要自己开心就好,不过这个人到底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他苦恼的猜测着,难道自己会是他的孩子,看起来有这个可能!(小影,你还真聪明啊!) 不过,为什么自己的肚子一直在咕咕叫呢?好奇怪啊!雪影不解的看着自己被包的像圆球一样的肚子,心中是非常疑惑的!感觉似乎挺奇怪的,他一边研究,一边发出感慨! 突然一道奇怪的光朝自己直射而来,雪影郁闷的抬头,正对上那双清澈犹如黑宝石的黑眸。 “小家伙醒了!看来是饿了!”月静瑜仔细的观察着怀里的宝宝,真是好可爱啊,还很乖巧,饿了也不叫唤,小孩子都这么好带的吗? “来,父皇喂你吃东西。我记得车里有翠蜜的啊!怎么找不着了?”月静瑜开始在车里四处乱搜! “饿了?”雪影很茫然,原来饿了肚子会叫啊!“他是我父皇啊!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听起来感觉很亲切!”雪影高兴的叫起来! “啊——啊——”肚子好难受,饿了,他大声的抗议起来! “宝贝,在等一下,马上就找到了!”听到雪影的叫声,月静瑜愈发的急了,到底去哪了? “在左边的第二个抽屉。”沉稳的声音从车外传来! “啊,终于找到了!”月静瑜大呼一声,拿出一个绿色的瓶子,“来来,宝贝,甜的喔!”一边哄着,一边将一勺翠蜜送进了雪影的嘴里! 雪影咂了咂可爱的粉唇,嗯,不错,“啊——”还要! 看着可爱的小雪影,月静瑜的心里就像吃了蜜一样甜! ****** 马车渐渐的驶出了落云山区,山内山外是两个世界。山内是冰雪的天地,而山外则是绿树环绕,清水荡漾,一派天然的生机勃勃。就连风吹出来也是暖的,甚至带着远处迷人的花香气。随着气候的变化,潇的心情也渐渐有些回暖了,果然还是自己熟悉的地方更让自己安心,更重要的是再过不久,他们就要驶入王都的范围了。 月静瑜一路上和小雪影玩的不亦乐乎,他脱去身为帝王的枷锁,只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一个喜爱自己孩子的父亲。原来,有时候平凡才是最可贵的,可是他又怎么能够真正的平凡呢! “主子,前面是个树林,我们下车歇一会,属下去打点野味给主子换换口!”潇征询着月静瑜的意见。 “嗯,你看着办吧!”月静瑜现在满腹的心思都在雪影的身上,其实吃什么他真的不在乎。如果不是这次的机会,或许他一辈子都没法离开王都,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潇小心翼翼的将马车赶到一个小溪边,查看了一下四周,没有危险后,才将马车停好,让月静瑜下车。在车上坐了许久,月静瑜也高兴下车松松筋骨,他径直抱着雪影来到潇铺好垫子的树下坐好。 “潇,也不要弄什么了,我看着溪里应该有鱼,抓两条就行了,顺便把马给喂喂。” “好的!”潇领命,解开栓马的绳子,将马放开来,让它随意的吃草,自己则走到溪边去抓鱼了。 今天天气不错,挺风和日丽的,是一个居家旅游,尤其是出外踏青野餐的好日子。虽然一路上没有看到什么人,不过却可以看出人类活动的痕迹,看来离有人烟处也不远了。 月静瑜满意的看着抓鱼的潇,潇不愧是他的心腹,无论是武功,知识,还是野外生存什么的,都很精通。最重要的是潇了解他的一切,总是将他照顾的很好,就像是他的右手,一旦失去,就会不习惯! 雪影百无聊赖的窝在月静瑜的怀里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头,‘奇怪,父皇怎么不跟我玩了啊!’他的小眼睛滴溜溜的乱转,瞄到月静瑜正奇怪的看着抓鱼的潇,突然他变的不高兴起来,甚至噘起了小嘴,‘讨厌,为什么盯着那个人看!’他不甘示弱的晃动着自己肥胖的四肢,“啊——啊——”的叫了起来。 “怎么了?”月静瑜低下头查看怀里的小东西,“谁惹你不高兴了!嗯?”说着用手指轻轻的刮了一下雪影可爱的小鼻子。 …… “哼,看来你活的还蛮自在的嘛!居然变的这么蠢!” 婀娜看着面前水镜中浮现的景象,不屑的哼了一声。嘴角甚至还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仿佛是发现了一件新奇的玩意。 “如果你晓得暗他下去找你了,不知道那个时候还能笑出来吗?”婀娜继续自言自语,那神神叨叨的感觉和她的气质十分的不符合,“或许我应该去掺一脚也好,凭什么就你一个人玩的开心,我就只能整天呆在这水镜宫里无聊的数日子啊!不对,我应该是去保护你的安全。呵呵!”想到一个好理由,她笑的很开心。 作为水镜宫的主人,婀娜是个行动派,一旦她所决定的事情,就立刻会去做,她刚说完这句话就消失在空气中了,根本让人反应的机会也没有,就任性的丢下一个大摊子,光明正大的落跑了,留下一地恨的牙痒痒的下属。 婀娜凭空的消失,凭空的出现在人类的街市上,但周围的人根本没有在意突然出现的女子(又一个存在感低的家伙!),各自做着自己的事。 “这就是人类的地方吗?还蛮热闹蛮有意思的嘛!其实我早就应该出来看看了,把大把的青春浪费在水镜宫真不值得!”这是婀娜目前的感慨。 她一边新奇的逛着街,一边搜寻着有意思的事物,甚至还品尝起了人类的美食。尽管她原来根本不用吃东西。 “嗯,这个东西好好吃啊!人类果然是幸福的!”感慨,感慨,她现在只剩下感慨了,一边感慨还一边努力的将嘴里塞的满满的不知名东西咀嚼几下,然后吞咽下去。(也不怕噎死!) 她一直从天亮逛到天黑,却一点疲态也没有,仍然兴致勃勃的逛着夜市。突然她大吼一声,“糟了,我忘记我来的目的了!”说完就消失了,当然还是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婀娜飞快的向她从水镜中看到的地方赶去,她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似乎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同时她又暗暗懊恼自己只顾玩而耽误了时间。 “苏拉保佑,月那家伙没事,否则我就真的死定了!”可是等她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那一个人也没有了。“怎么回事,人呢?”她暗暗的低咒一声,“到底跑哪去了,怎么不等我来呢!”(等你来,黄花菜都凉了!) “寅——巳——寅——巳——寅——巳”她口里念念有词,手上开始结起了复杂的手印,不一会功夫,空气中的水分子开始不安的躁动起来,慢慢的向她的前方聚拢,晶化,形成一面水镜。“追——”她大喝一声,慢慢的水镜开始浮现事物的影子,是一辆马车,可是镜面很模糊,根本看的不是很真切。 “啪——”的一声,水镜居然毫无预兆的碎了,“怎么会这样,我的术居然失灵了!”婀娜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碎了一地的水之结晶,“是谁,是谁破了我的术?” 感受不到月的踪迹,婀娜变的烦躁起来,可是没一会功夫她就平静了下来,她在思考,即使月现在是一个小孩子了,不过她相信以月的能力没有人能够轻易的伤到他,她现在只能用这个理由安慰自己,一边想着法子找到月的踪迹。 ****** 空气中蔓延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整个人都变的昏昏沉沉起来,甚至还隐隐的飘着一些若有若无的血腥之气,让人全身都不舒服。 “主子,似乎不对劲……”潇的脸变得沉重起来,长期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是最能够感知到危险所在的。 “潇,把马车赶快点,前面应该就到迷留镇了,一切到那里再说!”月静瑜将雪影紧紧的抱在怀里,浓浓的不安感充斥着心头,还有这股气息,似乎让人变的愈发的不清醒起来。 月雪影似乎也感觉到了紧张的气氛,此时他安静的呆在他父皇的怀里,一动不动,机灵的大眼却在四处的乱转,期望能够找到什么。‘好熟悉的感觉,似乎是滦香的味道?’ “嗵——嘶——”疾驰的马车突然撞在了什么上面,马儿受到了惊吓,一声长嘶,瘫软在了地上。潇连忙稳住缰绳,才将马儿稳住,避免了马车的翻塌。 “怎么了?”尽管潇已经稳住了马车,不过强烈的冲击还是让坐在车内的月静瑜失去了平衡,头狠狠的撞在了车壁上,立刻肿起了一块,痛的他立刻呲牙咧嘴起来,虽然如此,他还不忘保护好雪影,让他免于受伤。 “主子,您呆在车上别动,我去看看!”潇跳下马车,快速的查看周围的状况,可是越看越心惊。跑了这么久,他们居然还在原地,难道遇到了传说中的鬼打墙了,而且更糟糕的是马车也不知道撞在了什么地方上,已经坏了,奇怪的是平坦的路面上根本不可能有撞上马车的东西。 “主子,走不了了!”潇稳住心神,向月静瑜禀报。 “怎么了?”月静瑜伸出了他高贵的头,只是那个肿包看起来有点可笑。 “主子,您的头……”潇有点担心的看着,不知该说点什么来安慰。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到底怎么了?”月静瑜有些不满道。 “主子,我们还在原地没动,而且马车坏了!”潇的语气难得的郑重起来,眼里有掩不住的担忧。 “是吗?”月静瑜爬下马车,当然不忘抱着雪影了,他看了看周围的情况,也变的凝重起来。四周没有一丝声音,静的可怕,这太反常了。 “谁?”潇突然大叫起来。空气中似乎有什么能量正在聚集,气流开始疯狂的躁动。 “你一个小小的人类,不配知道我是谁?”一个身穿黑衣的人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事先连一点征兆都没有。 潇下意识的将月静瑜护在身后,这个人好危险,他居然感觉不到他的力量,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这个人的力量太强大,强大到自己无可匹敌的地步。 月静瑜突然开始颤抖起来,全身的力量在一瞬间被抽空了,抱着雪影的手也在发抖,他努力了几次才将雪影抱紧在怀里,腿已经发软了,他咬牙让自己坚持,作为一代帝王,他决不允许自己的气势输给别人。 “不错嘛!居然能抵住我的威压,不过就算这样,还是要把你怀里面的人交出来!”黑衣人兴味感十足的挑挑眉,语气里却透着不容抗拒的坚决。 “你要小影儿,你到底是谁?”尽管几乎说不出话来了,可是月静瑜还是不示弱的坚持着。 今天的月雪影意外的安静,其实谁也不知道他此时的心中积满了怒火,自从眼前人一出现,他就有种不爽的感觉,如果不是他,自己的父皇不会受伤,同时他也在气着自己,自己的力量似乎比不过眼前的人,居然让父皇被对方压制。因此,雪影不爽的后果是很严重。 “怎么,月,你也有今天啊!居然变的这么可怜!”黑衣人自动忽略了月静瑜的问话,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他怀里的小婴儿,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虽然我不想乘人之危,但是难得的机会我也是不会放过的!”他居然能理所当然的说着这么无耻的话,这让在场的人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他一下。 “既然你不愿意把他给我,算了,我劳累一下,自己动手吧!”黑衣人说着慢慢的踱到了月静瑜的面前。 潇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衣人接近自己的主子,此时他才知道,自己的力量是这么的渺小。 “我不会把小影儿给你的!”尽管内心无比的恐惧,月静瑜还是努力的要将月雪影护在怀里。 “你不想又能怎么样呢?”黑衣人可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只是空谈而已。说完,想要一把夺过月静瑜怀里的雪影。 “别碰我——”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在众人面前响起,大家都不由的愣住了。刚才是谁在说话? 黑衣人伸出去的手就这样的僵在半空中,是收也不是,进也不是,整个一进退维谷,不知如何是好。 “你才刚满月吧!居然就会说话了,呵呵——”黑衣人居然讪讪的笑起来,气氛无比的诡异。突然他又变的狰狞起来,“就算你会说话又怎么样,现在的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话音刚落,就一掌向雪影拍了过去。(整个一双重人格!) 月静瑜绝望的闭上眼睛,他第一次感到这么的无能为力。 凌厉的掌势伴随着掌风呼啸而来,可是却在雪影的眼前硬生生的停住了。“不要,不准你伤害月!”黑衣人突然抱头痛苦的叫了起来,此时的他变的无比诡异,“滚回去!”他就像变成了两个人,两个势不两立的人在争夺着他的身体。 “这不会是传说中的双重人格吧!”月静瑜凉凉的说着,看热闹看的不亦可乎。 “主子——”潇彻底无语了,这都什么时候,主子居然还有这个闲心,“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趁着机会逃跑才对!”潇很无力,最近自己也变的有点脱线了。 “想跑——”那个恶的一面似乎战胜了,他恶狠狠的瞪了雪影一眼,右手轻轻一捻,向他射出了一道黑色的射线。 “不自量力!”月雪影又开口说话了,他的身上突然也溢出了强大无比的气势,黑色的射线就这样莫名的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此时的月静瑜突然发现雪影的身上炙热无比,温度高的吓人,他根本就没法抱住他了,手一松,没等他惊呼,雪影居然就这样突兀的停在了空中,身上还冒出了刺眼的亮光。(有点老的桥段!) “觉醒了,怎么可能这么快?”黑衣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发生的事情喃喃自语,一副被吓的不清的模样! …… ****** 雪影的周身都泛起耀眼的光,刺的人眼睛都睁不开了,即使黑衣人想靠近都不行。月静瑜担心的看着光圈中心的那个小小的裹着包被的婴儿,虽然心急如焚,但是却无能无力。到底怎么了,这是所有人目前心里共同的疑惑。 大概过了只有一分钟的时间,但在所有人看来却是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包裹着月雪影的光终于慢慢的黯淡下去了,而位于中心的月雪影此时却发生了变化。他的身体居然在缓慢的抽长,包裹着他身体的包被被撑开了,首先露出来的是一对雪白的可爱玉足,然后是肥短的小腿,白白嫩嫩的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接着是藕节似的小手臂,只是一会的功夫,月雪影就从一个刚满月的婴儿成功的蜕变成了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 等到雪影的身体停止生长的时候,他就慢慢的落在了地上。此时他的身上除了破碎的包被布没有任何的遮挡,整个白白嫩嫩的小身体大多都露在外面,引人垂涎极了。 “怎么会?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觉醒?”黑衣人非常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事实,一个劲的喃喃自语。 “他怎么了?”潇不解的看着眼前状若癫狂的人,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管他呢!”月静瑜现在可没闲心管这些,他一把扑上去,抱住了呆呆的站在地上的可爱小人,虽然天气不太冷,可是小孩子的身体是最柔弱的。 “天啊,好软,好可爱喔!”根本没有想过为什么会发生眼前怪异的事情,月静瑜一个劲的蹭着雪影可爱的发顶,软软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放开我,父皇,雪影好难受——”雪影不高兴的瘪起小嘴,他都要喘不过气了,感觉好难受。那表情,委屈的似乎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嗯嗯,乖啊,小影儿,父皇一时激动——”不自在的干笑两声,月静瑜连忙用那烂的已经不能再烂的破布包起雪影的身子,可是似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破布似乎更破了,一阵风刮过,所有人不由的打了个冷颤,月静瑜尴尬的拿着已经看不出样子的破布,不知所措了。 “还是我来吧!”潇的额头直冒青筋,嘴已经抽搐了,只好无奈的走上前,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赶快把冻的有点发抖的小主子利落的包裹起来。他们三人理所当然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压根忘记了面前还有一个黑衣人,似乎是来取雪影命的。 “你们无视我——”哀怨的声音幽幽的传来,仿佛是地狱冒出来的声音,让人不由的起一身鸡皮疙瘩。 这不说还好,一说雪影可来气了,他一手挥开正在他身上忙碌着的潇,“走开!”气冲冲的跑到了黑衣人的面前,那速度快的连月静瑜想阻止都不可能。 “叫你欺负我!”稚嫩的甜腻童音刚落,一个白色的光球就丢到了黑衣人的面前。 因为受到的打击太大了,黑衣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得狼狈的躲开,可是由于距离太近,光球就这样在他的面前爆炸了,立刻给他换了个流行的爆炸头,破烂的衣服,比雪影身上的包被碎片还要破。 这下黑衣人被彻底的激怒了,“月,你简直太过分了!不要以为你现在觉醒了我就怕你,哼,就凭你这三、四岁毛孩的力量还是打不倒我的!”然后根本不给别人反应的时间,一道黑色射线就放了过去。 雪影的身子尽管还是很小的,但是却意外的灵活。他一个优雅的旋身,轻易的就躲过了那道射线,双手一推,两个光球就又朝黑衣人丢了过去。战况开始变的空前的激烈起来,两人你来我往,谁也不输谁。(这根本就是小孩打架!晕!!) 既然这两人的战争自己也插不上手,而此时的雪影又没什么危险,似乎还略占上风,月静瑜和潇就悠闲的站在一边,当起了无聊的观众,看的津津有味,间或呐喊个几句什么的,当然还不忘躲过两人不小心射过来的光球和射线。 “你就会这个吗?”黑衣人轻蔑的说道。 雪影此时有点气喘了,这个身体果然有点弱,但是他却不甘心被人耻笑,连忙反击道,“你还不是只会这一招?” 场上的气氛一瞬间变的严肃起来,眼看黑衣人轻易的躲过一个光球,静静的立在原地,开始结起了复杂的手印。 “子——寅——戌——丑——卯”黑衣人念念有词,手也飞快的动作着,一会功夫已经让人眼花缭乱了,空气的压力变的大起来,就连呼吸也似乎变的困难了,还有奇怪的香味开始在空中飘散,让人变的昏昏欲睡。 雪影稚嫩的小脸上一派严肃,动作也变的小心翼翼的了,他死死的盯住黑衣人的手势,突然他也动了起来,他伸出左手掐了一个奇怪的花印,一朵莲花就冒了出来,令人奇怪的是莲花不是攻向黑衣人的,而是向月静瑜他们的方向飞了过去,就这样停在他们两人的头顶,发出淡淡柔和的银光,将两人完全的笼在其中,顿时那种窒息和昏睡的感觉就消失了。 “这个时候了,你还在顾别人!”一见这情景,黑衣人的脸色愈发的不好看了。空气中的味道也越发的浓郁,那种窒息和昏睡的双重感觉变的更加严重。 “哼——你管不着!”雪影恨恨的瞪着黑衣人,右手也不停歇的和左手掐起了花印,随着每一个花印的结束,天空中遍布了无数的花,将他整个人密密的包裹着,不留一丝的缝隙,这既是良好的守势,也是可以随时发动的攻势。 月静瑜和潇只能焦急的站在莲花的光晕下,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眼前的战况。 “黑幕大地——”随着黑衣人一声大吼,黑幕霎时笼罩了天空,原来还是白天的立马就变成了黑夜,黑色的幕布将所有人完全包裹在其中,除了月静瑜他们身边的银光,和雪影周身的白光,什么也看不见了。 强大的力量被压缩在了小小的空间里,一旦释放就是毁天灭地! …… “不好,月——”婀娜感知到了无与伦比的力量,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原地,向力量来源处瞬移了过去。 ****** 黑色越来越浓,莲花发出来的光芒渐渐被逼了下去,不安笼罩着大地。 眼见情况不妙,雪影立马把围绕在身体周围的莲花向黑衣人攻了过去,黑衣人面对来势汹汹的莲花,根本不避也不闪,仍然站在原地,发动着术法。 “黑幕大地”不属于人间,是来自魔界的一个禁咒,只有达到魔将级别的高手才能够施展出来,一旦施展,威力惊人,方圆五百里间寸草不生,而中了这个术的人就是魂飞魄散的下场,连转世轮回的机会也没有。 而眼前的黑衣人,虽能够施展此术,但是控制起来却很费力,他的力量似乎很快就要被抽干了,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脸颊流到地上,脸也开始发白起来,但是他死咬着嘴唇,坚持着。其实他本来操纵这个术是绰绰有余的,可是经过先前和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打了一架,争夺身体的操纵权,他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而施展“黑幕大地”纯粹因为赌气所致。 ‘看来我支撑不了多久了!不过就算死,我也要让月陪葬!’终于,结完最后一个手印,黑幕大地全面爆发了,而雪影的莲花也来到了他的面前,只见一黑一白两道强烈的光柱在空中发生激烈的碰撞,巨大的冲力将在场的人撞向很远的地方。 空间被撕裂开来,产生巨大的吸力,而在裂缝周围的事物被吸得一干二净,连渣滓都不剩一点。月静瑜他们因为有着莲花的保护,并没有受太大的伤,只是被冲击的昏了过去。 强光过后,周围的地面都被烧焦了,雪影被冲击的很远,他艰难的站了起来,小小的身子受了不轻的伤,他毫不在意的用手抹掉了嘴角的血迹,不屑的看着仍躺在地上没有丝毫动弹的黑衣人。 尽管雪影的力量还没有全部的觉醒,但是他的莲花威力也不低,被这样直面的打击到,再加上强行运用术法的反噬,黑衣人看来是伤的很严重,甚至可能已经丧命了。 “没用的东西,就这样也敢跟我叫板!哼~”雪影没在理会黑衣人,他摇摇晃晃的向月静瑜走去,‘父皇最好没事,否则就算你死了我也要把你鞭尸!“他恨恨的想着。(太恶毒了,还这么小啊!) “父皇,你怎么样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小小的雪影终于来到了月静瑜的身边,他伸出黑乎乎的小手,使劲的摇着月静瑜的身体,丝毫不介意在他雪白的衣服上留下两个黑黑的爪印。 “嗯——我这是怎么了?”过了良久,月静瑜才幽幽转醒,被撞了这一下,他的头更疼了。接着,潇也醒了过来。两人面面相觑,还没搞清楚状况。 “呜——父皇你终于醒了,吓死雪影了!”直到一个软软小小的身子毫无预兆的扑进他的怀里,他才立刻清醒过来。 “小影儿,你有没有怎么样?”月静瑜焦急的查看宝贝儿子的状况,此时雪影的一张小脸已经变的脏兮兮的了,漂亮的银眸不停的流着眼泪,嘴角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迹,一身的黑袍子破的更彻底了,东一块,西一块的挂在身上,这情这景,怎能用一个惨字形容。 “父皇,我没事!我把那个坏人杀死了!”果然是小孩子的脸,刚才还哭的惨兮兮的,结果立马就笑开了,一脸可爱的向着月静瑜邀功。 “嗯,小影儿真是厉害!潇,你去看看,小心一点!”月静瑜宠溺的摸摸雪影的小脸,转头向潇吩咐道。 “是。”潇立马领命去查看黑衣人的情况。 “父皇,我也给你摸摸!”说着一只脏兮兮的小手就摸向了他额头被撞肿的地方,只感觉到一阵清清凉凉的,他的头就不痛,肿块也消了下去,只是在原来肿块的地方,留下了一个黑黑的可笑小手印。 “你喔——看父皇不打你的小屁屁!”月静瑜无奈的用雪白的袖口擦去雪影脸上的脏污,顺便也揩去自己额头上的,这时候了,谁也没功夫穷讲究了不是。 “小心——”你一个女子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来。 沉浸在自我世界的两人根本没有注意到来自后方的危险。原来黑衣人并没有完全死去,他居然趁雪影没有注意的时候,悄悄的坐了起来,双手同时发出两个黑色能量球,一个射向了去查看他情况的潇,一个射向了月静瑜。是的,他杀不了月,但是他要杀了那个凡人,那个月在乎的人,这样月就会痛苦一辈子了。 可是突然出现了两块水镜挡住了两个能量球的攻击。黑衣人死死的瞪着突然出现的水镜碎片,一口气没上来,背了过去,昏倒在了地上。 潇心有余悸了拍了拍胸脯,幸好被救了,不然自己就跟眼前的水镜一样碎了。 “居然还敢偷袭,我杀了你!”愤怒的小雪影立马一个光球丢过去,可是却被刚刚一样的水镜给挡了下来。 “还好来的及!”刚才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话音刚落,一个美丽的女子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是你挡了我的光球!”雪影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女子,从来没有人敢阻止他做任何事情,虽然眼前的女子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但是这也不能作为阻挡他的借口。 “哇,怎么一会不见,小月你就长这么大了,连力量也开始觉醒了!”婀娜可对那个凶狠的眼神免疫了,丝毫不在意的冲到了月雪影的面前,刚准备把面前的小人抱进怀里狠狠的亲亲,可是突然就撒住了脚,“小月,你好脏啊!”说完就一个水球过去,把月雪影淋成了一只小落汤鸡。 “你——我要杀了你!”张牙舞爪的小孩煞是可爱。 “这个,貌似有点没控制住啊!见谅!”婀娜可不是笨蛋,立马躲的远远的,只留下月静瑜承受着宝贝的怒气。 潇已经很无力了,这个女人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不过看起来应该不是敌人。 周围很混乱,混乱的无以复加! …… ******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阻止我杀他?”雪影恶狠狠的问着突然出现,还喷了他一身水的女人。 虽然他的样子比较有气势,声调也是凶狠的,可是配上雪影现在的样子,一身不能蔽体的黑色破布,欲掉不掉,全身跟个落汤鸡似的,那气势顿时就弱了下去,再加上小孩子特有的软糯童音,原本应该凶恶的话,落在婀娜的耳朵里就一点杀伤力都没有了。 婀娜状若不在意的用纤白的手指掏了掏耳朵,对于兀自叫嚣的小孩来说,那根本就是赤裸裸的无视,而且无视的很彻底。 雪影怒了,从没想过居然有人敢这样对他,伸手就一个光球朝婀娜丢了过去,动作快的连月静瑜都没拉住。当然了,刚刚动用了大术法的雪影不可能还有多少力量,他的光球对于婀娜来说只是跟挠痒没多大差别,只见她随手一挥,光球就改变轨道,炸在一旁的树上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眼看雪影欲冲上来咬死自己,婀娜总算放下了不正经。 现在的月还不是自己的对手,因为他的力量和记忆都还没有完全觉醒,如果他以后恢复了,知道自己当初这么对他,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自己铁定吃不了兜着走。 婀娜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为小雪影解惑,“第一,我是谁你目前为止是不用知道的!只要知道我叫婀娜就行了!至于阻止你杀他吗,是因为他还不能死!” 听完婀娜的话以后,潇和月静瑜无力的翻了个白眼,这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根本就一样的嘛!月静瑜紧张的将雪影抱紧,以防他真的气的扑上去咬死那个无良的女人。 “呃——”看到三道射过来的仿佛要吞了自己的视线,婀娜下意识的紧了紧衣领,考虑了良久,才讪讪的开口。 “算了,如果今天我不说清楚,你们是不会放过我的,还是告诉你吧!”不过那语气就像是施了别人多大的恩惠似的。 “嗯,怎么说呢?”婀娜又开始卖关子,“就是我是谁啊,你暂时真的不用知道,只要知道我是婀娜就行!”看到雪影似乎要剜死他的眼神,婀娜又加了一句,“我是来保护你的!”说完后,她还满意的点点头。 剩下的三只已经无力在生气了,只是挫败的低下了头,这个女人果然是脱线来着。 “哼~我才不要你保护呢!”雪影不屑。 “你——小屁孩,我不跟你计较!”真是一点也不可爱,和原来一样,“至于那个黑衣人吗?他是你的手下,也是来保护你的!” “我的手下?”雪影不可置信的用白嫩的小手指了指自己。 “保护小影儿?”月静瑜也愣住了。 “保护小主子?”潇压根没想到会是这种答案。 接连三声的惊叹,让婀娜很诧异,什么时候他们这么有默契了,难道才呆了几天,他就跟这几个人类培养出了感情了。(汗,完全不知道她的思维是跳跃的如此彻底!) “怎么,你们在怀疑我?”看着三双眼睛里写满了不相信,婀娜觉得她的自尊被深深的打击到了。 “这根本不是疑问好吧!这个家伙一出来就对我们大打出手,那凶狠样简直就像是我们跟他有杀父之仇似的,你说他是小影儿的手下,来保护小影儿的,我们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又或者说,你根本和他是一伙的,救我们也只是为了达到什么目的,所以你现在不用编造什么可笑的理由了,要杀就杀吧!我们根本不在意!” 月静瑜的声音低低的很悦耳,听着他说的话,雪影赞同的点点头,就算现在自己已经脱力,但是拼着一死,也不会让这个女人伤害父皇的。此时,潇也暗暗的戒备起来。 “我可是水镜宫主哎,你这个人类居然不相信我?月,就算你失去了记忆,可是你不可能连暗的力量都感觉不出来啊!”婀娜一副看怪物的眼光盯着眼前的三人,气死她了,她什么时候沦落到这种地步了,自己的话居然还被人质疑,现在的她在他们看来根本就是一个大骗子吧,还是一个自作聪明的骗子。 “水镜宫主?好熟悉啊!”雪影托着自己的下巴,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好,那你说他为什么一见我就要杀我?”雪影决定给这个女人一个申诉的机会,因为他没从她的身上感到杀机,他决定还是弄清楚。 “咳——”婀娜清了清嗓子,“话说暗确实是你侍卫啊,而且是最忠心的。可是呢,渐渐的他待在你的身边越久,对你的敬佩之情越盛,直到这种感情慢慢的转化为不可名状的暧昧之情。” “我是男的!”雪影立马打断了婀娜的话,尖叫出声。虽然他没有什么记忆,还很懵懂,但是他就知道男的应该是和女的在一起的,这是世界的秩序。 听到这,月静瑜和潇也很诧异。月静瑜的心里甚至还升起了一种危机感,这个家伙居然敢觊觎自己的小影儿,果然不能放过他! “听我说完吗?你怎么变的这么性急了,就因为这个不为世人所接受啊,暗的心里就非常痛苦,他整天都在苦苦挣扎,最后——”婀娜买了个关子,停顿了一下,好笑的看着大家关注她的眼神,心里暗暗得意,“最后嘛,他练功就走火入魔了,结果就练出了两种人格!一种人格就想杀了你,解开他心中的束缚,让他更好的化身成魔,另一个自然要阻止了,可是由于他受的伤太严重了,善的那面根本就压制不住恶,所以他就以下来保护你的名义来杀你了!就这样,所以,月你不能杀他!” 终于解释清楚了,婀娜大力的吸了几口气,开始观察月的反应。这时候要是有杯茶就更好了,她心里暗想。 “就这样?”雪影发问,“可是我还是要杀了他,否则的话我哪天被他杀了不就很惨!”雪影固执的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向暗挪去。 “哎,月,你怎么不听劝呢,真是,枉费暗对你那么忠心呢!”婀娜立马上前阻止,开玩笑,要是在她的保护下,暗还是被月给杀了,那她以后真的不用再混了。 奇怪的是,这一次月静瑜没有在阻止雪影的动作,在他的心里,恨不得把那个叫暗的给千刀万剐了,所以他此时很厌恶的看着阻止雪影的婀娜。 “这样,我把暗封印送回去总行了吧!”眼看雪影杀意坚决,婀娜只好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行,我给你这个机会,只要你保证他在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放过他!”真的要出手时,雪影又犹豫了,这个人可能真的是自己的手下吧!算了,放了吧,这个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可是如果再有下一次,决不轻饶。 “是,是,是!”婀娜认命的将暗给封印起来,一指划开虚空,将暗送了进去,然后她满意的拍了拍手。 “好了,接下来我们该去哪了,是雪影王朝的都城吗?”婀娜已经迫不及待的见识一下更热闹的人间生活了。 “你要跟着我们?” “那是当然,我可是专门来保护你的安全的!”婀娜可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她很自觉的爬上了马车,占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而奇怪的是,原本坏掉的马车,在这时也奇迹般的好了,就跟没坏过一样! 看来赶走婀娜是不可能了,雪影三人只好认命的看清现实,无奈的爬上马车,迎向他们的未来之旅。 ****** 新的生活,新的起点! 今天雪影王朝的皇宫里非常的热闹,原因就是他们出门一个多月的王终于回来,可是令人惊讶的是王这次居然没有带回来国师,这跟历任王比起来是一件很奇怪的事,臣子们虽然有疑虑,但是却不敢问出口。更奇怪的是,王这次居然带回来一个美若天仙的姑娘和一个长的漂亮的孩子。 “哎,崔姐姐,你说陛下带回来的那个孩子是不是他的私生子啊?” “小羽,你疯了,这种事情怎么能乱说啊!不过有这个可能喔,应该就是那个漂亮的姑娘生的!” “是呀,是呀,崔姐姐,你不知道那个陛下带回来的女子有多漂亮啊,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那么漂亮的人呢!” “小主子也好可爱啊,粉雕玉琢的,大概只有陛下才能生出来吧!” …… 常年生活在宫里的侍女太监门,整天除了做事还是做事,根本没有别的什么娱乐,难得主子有了什么八卦,还不尽情的讨论?虽然知道讨论这些是犯忌讳的事,可是人皆有好奇之心,你越不让他讨论,他越想去探究事情的结果究竟是什么样的! 所以没用多久的时间,雪影王朝的年轻陛下在外面有一个漂亮的情人,并给他生了一个私生子的事情就传遍了宫中内外,甚至在京城的百姓中也小小的流传起来。 当然这一切刚刚死里逃生回来的月静瑜主仆是不知道的。不过就算知道了,月静瑜也不会说什么的,他早就将月雪影当成自己的儿子了。至于说婀娜是他在外面的情人?如果知道了大概会抓狂的吧,那个脱线的女人,虽然漂亮,可是他是一点也看不上眼的。(话说,婀娜没那么差吧!) 翌日早朝 今天的早朝格外的热闹,月静瑜还没有上殿,底下的臣子们就开始热火朝天的讨论起来了。当然了,讨论的内容不外乎陛下的私生子,红颜知己以及国师之类的。有好事者甚至还开起了赌局,就赌陛下带回来的人跟他的关系,有人嗤之以鼻,但也有人兴味的掺合了一脚。 突然大殿整个安静下来,原来是月静瑜上殿了,早朝开始了。 月静瑜抱着小雪影慢慢的走到自己的王座上坐了下来,然后把雪影放在自己的腿上抱好。今天的雪影穿了一身白的的衣服,衣服上绣着紫色的四爪飞龙,头上戴着一个紫色的小金冠,衬托着他雪白的小脸,愈发的可爱。此时他乖巧的坐在月静瑜的腿上,一动也不动。 而婀娜也跟了过来,用她的话来说就是随时保护雪影的安全,既然她要跟,月静瑜也没法,谁让自己打不过她,形式比人强呢! 婀娜根本不管底下人诧异,探究的目光,理所当然的站在了月静瑜的右侧身后,这让月静瑜大大的松了口气,幸好她没要坐自己的王座。 潇则是静静的站在月静瑜的左侧身后,一脸严肃的表情。 “今天孤要跟大家宣布一件事情——” 停顿了一下,果然看到那班臣子们伸长脖子,竖起耳朵一副听八卦的表情,月静瑜有些无奈的摇摇头,看来自己真的给他们太多的好日子过了。 “这个是月雪影,从今天开始,他就是孤的太子,雪影王朝下一任的王!” 根本不给任何人反驳的机会,月静瑜霸道的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这个,陛下还年轻,这么早立太子似乎——” 不过还真有不怕死的,左丞相立马跨出队伍,中肯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卿是在质疑孤的决定吗?” 一股凌然的气势从月静瑜的身上喷薄而出,引来婀娜奇怪的一瞥,这个人果然是个帝王啊! “不敢,老臣不敢!”似乎被吓到的左丞相立马擦擦额头根本不存在的汗珠,讪讪的回到了队伍中。大家一见左丞相碰了个硬钉子,非常识相的把想说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看来众位是没有意见了,那孤要宣布下一件事了。” 此时所有人的心声是,陛下您都这样讲了,我们就算有意见也不敢提啊,不是! “孤想大家最关心的就是孤出去接国师的事情,所以孤现在要宣布的就是,这次的国师就由婀娜姑娘担任!” 月静瑜又丢了一个炸弹下去,立马下面就炸开了锅。有讨论国师为什么是女子的,有讨论婀娜姑娘是何许人也的,真是五花八门无所不有。 而被点名的当事人则愣愣的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你说我,当国师?” “是,还不下去受封,孤不管你是谁,是何来历,既然你要待在孤的小影儿身边,你就要做国师!” 月静瑜小声的在婀娜的耳边说着貌似威胁的话,既然是可利用的资源,为什么不好好利用。 “算你狠!”婀娜恨恨的瞪了这个狡猾的人类一眼,施施然的走下了放置御座的高台。 “白痴!”雪影不屑的看着婀娜,心里想着,还是父皇聪明,当然就将自己的父皇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了。 虽然雪影的声音很小,但是以婀娜的实力还是听了个清楚,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也不好发作,免得破坏了她优雅的形象,她只能暗暗将气憋在心里,等会回去再准备找雪影算账。 大臣们奇怪的看着这个突然走下来的女子,哇,近看更美哎,这是此时所有人心中共同的想法,甚至还有些人暗暗的吞起了口水。 “是,婀娜遵旨!”随意的鞠了一个躬,算是感谢月静瑜的册封。 直到这时众人才恍然大悟,这就是婀娜啊,原来这不是陛下的红颜知己,而是带回来的国师。 “国师啊,似乎是个不错的玩意,既然自己这么无聊,暂时玩玩也好!”婀娜百无聊奈的把玩着自己细白的手指,心里暗想,“人间果然有意思呢!” …… ****** 自从当上太子以后,雪影是愈发的闲了,而月静瑜因为要处理堆积了一个月的公事,陪他的时间也少了,这就导致了他整天的无所事事,晃来晃去,无聊的快要发霉了。 虽然月静瑜叮嘱过小雪影没事的时候不要乱跑,否则会被坏人拐走了(宫里哪来的坏人,你说你自己吧!),可是雪影认为这是自己的父皇太过杞人忧天了,这么多天过去了自己还不是没事? 早就听婀娜说过,帝王的后宫啊,是非多,尤其是一个男人由众多的女人来分享,即使是那些在外面温文尔雅的女人也会变成洪水猛兽的。听到这,雪影不由的暗暗记在了心里,整天想着要去后宫看看,那些所谓的父皇的妃子。(只是好奇喔,根本不是嫉妒!) 说到婀娜这个女人啊,也已经有一阵子没见了,自从当上国师后,就跑的没影了,虽然雪影现在还是很不待见她,但是没有她的陪伴,他愈发觉得无趣了。 今天天气不错,挺风和日丽的,是一个探险的好日子。为了免于自己英年早逝,还是无聊死的,雪影决定去探索一下后宫,那些比洪水猛兽还要可怕的女人。 仗着自己身材矮小,武功高强,雪影很容易的就摆脱了父皇派来保护他的人的追随,他一路施展风之魔法,很快的来到了皇宫花园一处隐秘的角落。 “怎么办,小主子不见了。”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幸好周围没有人,不然还不被当成刺客了。 “你先去找,我去向主人汇报!”居然还有一个人,也一样的黑衣,这个黑衣人说完话就消失了,第一个出现的人眼见同伴离开,自己也消失不见了。 暗一和暗二很郁闷,自从他们的主子将他们安排来保护小主子后就没一天消停过,从没想过一个3、4岁的娃娃会这么的厉害,不仅在他们第一天到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他们,还整天以捉弄他们为乐。 碍于他是主,自己是仆,暗一暗二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只好将委屈含着泪水往肚里咽。不过小主子虽然顽皮,但是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突然消失不见的,这不由的让他们担忧了起来。 “唔——我该去哪呢?”一个小小的人蹲在花丛边上自言自语,而这个小人就是我们的雪影了。 虽然想着去找后宫,可是雪影根本不知道要从何找起,到底什么又算后宫呢?况且他还有一个不能让人家知道的弱点,这就让他更加懊悔自己的决定了。(什么弱点?那还用说,就是路痴呗,这都看不出来!) 考虑了良久,雪影决定还是边走,边想吧,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说不定自己运气好,很快就找到后宫呢!一旦下定这个决定,雪影认同的点点头,刚准备站起来,耳边就突然传来一个女子好奇的声音。 “小朋友,你在这做什么呢?” 雪影抬头,但由于逆着光,根本没有看清来人的样子,不过这个人的声音却是意外的好听呢,雪影心里暗想。 白雪没想到自己随便在御花园逛逛也能发现精灵,眼前的孩子有着一双漂亮的银色眼瞳,小小的脸上带着点可爱的婴儿肥,白嫩的皮肤,甚至能掐出水来,红彤彤的小嘴,漂亮的黑色长发随意的挽成个髻子,用一根银色的发簪恰恰别住。 她一向对漂亮的小孩最没有吸引力,尤其是这种极品,不由自主的就伸出了手摸上孩子可爱漂亮的小脸。 雪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双手给轻易调戏了,小脸霎时就红了,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害羞的。 …… “你是父皇的妃子吗?” 雪影一边吃着白雪讨好的递上来的糕点,幸福的咀嚼着,一边问着话。(这孩子,真是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就这么轻易被拐走了~) “父皇?”白雪疑惑,“你是陛下的皇子吗?可是我怎么没有见过你啊?” 白雪仔细的想了一下,陛下有三子二女,她都见过,如果这个孩子是陛下的孩子的话,她不可能忘记啊,难道他是那个近日传的沸沸扬扬的太子? “你是太子?” 白雪问出心中的疑惑,不过她已经肯定她的猜测是正确的了。 “是啊!” 雪影毫不在意的回答,此时的他是一个真正的小孩子,眼前的姐姐好温柔喔,他喜欢她。 “那你是父皇的妃子吗?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后宫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像婀娜说的那样整天都是勾心斗角的?” 雪影歪着小脑袋,不死心的再一次问出心底的疑惑,那可爱的模样让白雪抑制不住的又扑了上去,将那可爱的小脸狠狠的揉进怀里,鼻尖传来的阵阵奶香让她那抑制不住的母性的口水开始泛滥,她不禁问老天,“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孩子的?” 雪影从来没想过居然有人比婀娜还可怕,不愧是后宫的女人,果然如婀娜所说的一样是洪水猛兽,天啊,他已经不能呼吸了,好难受,此时的他恨不得有谁来救他,无论是谁? “小影儿!” 月静瑜的声音在雪影的耳朵里无疑是天籁,他快速的挣脱白雪的桎梏,欢快的扑到月静瑜的怀里,防备的盯着白雪看。 “小东西!” 一见可爱儿子的模样,月静瑜不由的笑出了声,刚刚那见到别人抱住自己宝贝的醋意也消失不见了,心里溢满了不尽的喜悦,原来自己还是最重要的。 “怎么跑到这来了,不知道父皇找你很着急吗?真是不听话,父皇要好好的惩罚你!” 对于突然跑出来的程咬金,白雪是气的牙痒痒的,可是却也无可奈何,谁叫人家是君王呢,掌握着他们的生死,尽管勉强自己行礼了,可是那眼底的哀怨,是怎么也掩藏不了的。 “父皇,雪影很乖的,谁让你不陪我,雪影只是要找后宫玩,父皇,你不能罚我!” 其乐融融的父子俩早已忘记旁边还跪着一个人,只是自顾自的表演着肉麻,把个白雪气的银牙直咬,恨不得咬碎了直接吞进肚子里去。 “好,好,是父皇不好,既然小影儿要看后宫,那父皇明天就开个宴会,把后宫所有的人都召集起来让小影儿看好不好?” 宠溺的在雪影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月静瑜不在意的许下自己的承诺。 “父皇,雪影知道你最好了!” 学着月静瑜的样子,雪影也在他的脸上吧唧了一口。然后两人就亲昵的走了,自始至终都忘了还有一个人跪在地上。 “陛下,太子——” 白雪的声音哀怨的传了很远,但是却没有人听到。 “以后再也不能甩开父皇派来保护你的人了知道了吗?……” 空气中只有那对父子的声音还传的很远很远! ****** 一听说月静瑜要举办一个宴会,后宫简直炸开了锅,所有大大小小的嫔妃们一早就开始忙碌起来,选衣,化妆,梳头,无一不做足了功夫,甚至连一些细枝末节都不放过。毕竟这可是一个难得的见到君王的机会啊,如果陛下今天看上了眼,说不定自己就能一朝蒙圣宠,夜夜沐晨露了呢!所以这个机会是所有人都不会放过的。 当然还是有一个人例外的,那就是白雪。 第一她根本不想得到什么陛下的宠爱,白雪是个聪慧的女子,是大将军白木飞的妹妹,从小立志就是奔赴战场上阵杀敌,哪曾想一道圣旨下,自己就被选进了后宫,成了静帝的雪妃,虽然如此,她却很快的游刃于后宫,将自己置身于事外。 至于第二吗,她知道这个宴会举办的原因,所以她也不会傻傻的有那份期待,不过她还是好好的打扮了一下自己,当然目的不是静帝,而是那个可爱的太子。 …… “就因为这个原因,月静瑜要开个宴会?” 婀娜毫无形象的坐在雪影的软榻上,不客气的享用着月静瑜让人拿来的新鲜的水果,一脸吃惊的问着。 “是呀!” 对于婀娜的行为雪影是一点也不在意,他的心里现在是满满的憧憬,终于要看到后宫了,一想到这,他的心不由的跳动的更快了。 “白痴——” 婀娜也没有多做评论,看着那个两眼冒心的小人,她已经是彻底的无语了,突然她想到要是月恢复了记忆知道他自己曾经做了这么蠢的事会不会将自己这个唯一的知情人给灭口了,要知道以前的他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想到这,她不由的全身打了个寒战,心里拔凉拔凉的。 “好了,你别管这个了,这几天你干嘛去了,不是说要保护我的吗,结果连个人影也不见!” 雪影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个,婀娜就来气。 “你还好意思说啊,这都要怪你的父皇,什么不好做,偏偏让我做国师,我原本还以为国师应该是个轻松的活呢,结果比菲佣还不如,什么都要我做,忙的我连气都喘不过来!” 说到气愤出,婀娜还示威的扬了扬拳头,把个西瓜汁溅得到处都是,甚至还有几滴落到了雪影的小脸上。 雪影不悦的皱起了眉头,用手擦去脸上的红色汁水,狠狠的瞪了婀娜一眼,看来她过的还很清闲,一定要让父皇派更多的事给她做。雪影生气了,后果很严重,而惹到他的那个婀娜有危险。 “不过话又说回来,什么是菲佣啊?”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可是雪影表面上却一点也没露出来。不过他对婀娜说的新词到是蛮感兴趣的。 “呃?菲佣?” 一时义愤填膺的婀娜没成想居然把这词给说出来了,一时也噎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算不算破坏历史轨迹啊,不过这是架空的世界,应该没关系吧? 婀娜想着怎样搪塞过去,却对上了雪影水汪汪的银色眼眸,似乎在说着,你可不能骗我喔,否则我哭给你看! “菲佣啊,就是佣人啦!” “那为什么佣人不直接叫佣人,而叫菲佣呢?” 雪影不死心的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 “那个,是因为原来我们家有个佣人叫阿菲啦,我一直就叫她菲佣啊,叫着,叫着就习惯了!” 婀娜的脸上冒出一排竖线,她也不知道向来聪明的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么蠢的话,只好尴尬的笑笑,立马低头卖力的啃起了西瓜。 “这样啊,你们家的称呼还真奇怪!” 雪影知道婀娜是在敷衍自己,也不打算在问下去了,正好这时绿柳进来了,雪影就准备去换衣服了。 绿柳是跟着月静瑜的贴身侍女,然后月静瑜就把她派来照顾雪影的生活起居了。 “绿柳参见太子和国师!” 一个身穿绿衣的女子对着上首的两人盈盈下拜,虽不是绝色美女却透着一股清新淡雅的气质。 “好了绿柳,快给我准备,晚宴过一会就要开始了!” 雪影急忙的拉起绿柳,将她拖进了内室。绿柳无奈的看着小主子,嘴角扬起了一抹淡雅的微笑。 …… 宴会是在鸿门摆设的,历来皇家的重大宴会都在鸿门。(不要问我为什么是鸿门,这是架空知道啵,所以就这样了!)初一听到鸿门这个地名的时候,婀娜含在嘴里的茶就那么的喷了出来,她一想到今晚的宴会就设在鸿门,心里不由的泛起一抹坏笑,原来鸿门宴就是这么回事啊! 雪影到的时候,周围已经坐满了人,姹紫嫣红,各色美女争相斗艳,让人眼花缭乱。空气中各种胭脂,香粉的味道交错在一起,让他不由的大大的打了个喷嚏。 这一个喷嚏就惹来了大家的关注,各色人用不同的眼神看着眼前身穿白底绣着紫色四爪龙,头戴紫金冠的小人,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小影儿,怎么了,到父皇这来!” 月静瑜一见自己的宝贝儿子的到来,原本懒洋洋的神态立马变了,一听到雪影打了喷嚏,立马着急起来,不会是生了病了吧? “父皇,我没事,只是太香了,雪影有点不习惯!” 雪影理所当然的占据着月静瑜的怀抱,乖巧的说着。 “是吗?孤宣布,以后后宫的所有人都不得施过香的胭脂水粉,违令者重罚!” 婀娜看着宠爱儿子已经到人神共愤地步的月静瑜,也没说什么,径自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吃起了菜肴,而底下的妃嫔们听到这个命令均心头一怔,但是又敢怒而不敢言,心里暗暗的把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太子殿下恨了个彻底! “既然如此,那么鸿门宴就开始吧!” 静帝一声令下,宴会就真正开始了,一时歌舞齐名,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听到“鸿门宴”三个字,婀娜的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虽然很雷人,但她还是生生的忍住了再次喷水的冲动! …… ****** 其实自古以来的宴会也就那么回事,不外乎表演表演节目,吃吃宴席,顺便把不长聚在一起的人聚在一起,联络一下感情。 而这次鸿门宴的发起主要是为了月静瑜的宝贝儿子——月雪影,就因为他说想要看看后宫,这就把所有的人忙的个人仰马翻的了。 宴会上,雪影的一双眼睛可没闲着,滴溜溜的到处乱转,当然了那些歌舞表演啊他是一点兴趣也没有的,他感兴趣的是下面坐着的一群花枝招展的女的,而他在观察别人的同时,也被别人观察着。 在最角落的地方,坐着一个7、8岁的小男孩,因为孩子的身子很小,宴会上的灯光也有些暗,加上那么隐蔽的位置,自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因为大家的注意都集中在他们的君王那里呢! 这是月静瑜的的第二个儿子,月筱,是雅妃所出,但由于雅妃生下他后因为难产,就死了,所以他就成了一个没娘的孩子。呆在这个后宫,孤身一人,而月静瑜向来是个冷漠的人,对于不在意的人从来就没有拿出多一份的关心,因而月筱受尽了他人的欺凌。 月筱复杂的看着那个比自己小的弟弟,精致可爱,那个孩子享受了他从来没有享有过的一切,父皇,地位,无尽的宠爱…… 突然场上的音乐高亢起来,一队穿着异域特色服饰手脚带着银铃的少女走了进来,随着少女的走动,清脆的铃声有节奏的发了出来,立刻引来了月雪影的好奇。 “这是飞轮舞!来,小影儿吃点这个。” 月静瑜低低的在雪影的耳边解释,一边用筷子夹起了一些蔬菜递到了雪影的嘴边,雪影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场中翩翩起舞的少女,一边张开小嘴,乖乖的吞下月静瑜递来的食物。 看着宝贝儿子温驯的样子,月静瑜奖励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喂的更欢了。 跳舞的少女们渐渐的越舞越快,将一个白衣的少女围在了中间形成了一个圈,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随着鼓乐的急促,周边的少女又渐渐的四散开来,只留下那个少女一人的独舞。 雪影静静的打量着正在舞动的白衣女子,眉如远黛,肤如白雪,一头青丝挽成繁复的发髻用全银的头饰装饰起来,此时少女仿若秋波样的水眸,瞬也不瞬的看着月静瑜,甚至还不时的投过一个魅惑的眼神。 察觉到女子的用意,雪影不悦的皱起了眉头,狠狠的瞪着那个女人,那眼神似乎要将她的身上生生灼出一个洞来,可是那女子好似一点也不受影响,反而越来越靠近月静瑜的身边。 一切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原本还脉脉含情的白衣女子,突然一脸冷清的抬起头来,飞快的向月静瑜和雪影的方向一甩水袖,接着整个人也高高的跃了起来,随着水袖的挥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刀也直扑月雪影的面部。 …… 所有人都开始尖叫,无论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侍卫们涌进大殿,为了保护陛下的安全而来,然而月雪影却混不在意即将到来的利刃,就连月静瑜也坐的端正,一点也没有想躲的意思。 果然,在刀还没有刺到月雪影身上的时候,就被一面突然出现的水镜给挡住了,看似锋利的刀居然就这样“咔”的一声断成了两节,这让所有人都无法理解! 婀娜仍然坐在那里悠闲的吃着水果,喝着酒,一派轻松自在,似乎这鸿门上的一切均与她无关。 终于,月雪影开始动了,他从月静瑜的身上一跃而起,雪白的小手随意的一挥,一道透明的丝线就从中牵扯出来,丝线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出七彩琉璃色的光。明明只是造出来的死物,但是这丝线仿佛有意识般,径直朝着飘在空中还没落下的少女缠去,无论那女子如何的闪避,丝线就怎样的追捕,不一会就缠了个结实。 一看刺客被抓住了,大家才庆幸的拍拍胸口,慢慢嘈杂的大厅也安静了下来,个个心有余悸。 月筱此时看月雪影的目光更加复杂了,他从没想过那个他认为徒有长相一无是处的人,居然有这样的本事,他自认为比不上,因而心里更加的酸楚,原来父皇喜欢他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少女一见自己被抓住了,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尽,可是还没等她吞下含在嘴里的毒药,她整个人突然动弹不起来了,就连舌头都变的僵硬,此时她就像是一具光有意识,但无法行动的木偶,任人宰割。 “月好不容易抓到你,怎么能轻易让你死了!” 沉默了一个晚上的婀娜淡淡的开口,看着少女的眼神是说不出的讥讽。只是一个小小的人类,居然妄图刺杀她的月,她没有办法原谅,任何人在她的面前都不能伤害月。 “好了,婀娜,既然这样,你把她带回去,好好审问一下,明天我要知道结果!” 制止了婀娜接下来的举动,月雪影开始发号施令,那眼神,那神情简直就是一个君临天下的王者。 “是!” 这是第一次婀娜这样的听话,似乎月就要真正觉醒了。 “父皇,我可以要一个人吗?” 雪影突然露出一个欢快的笑脸,冲着月静瑜甜甜的叫了一声。 “谁啊,只要是小影儿想要的,无论是谁,父皇都给你!” 月静瑜宠溺的摸了摸雪影的小脑袋,满眼毫不掩饰的笑意,这样又让坐在下面第一次看到这样陛下的人一怔! “那我要他——” 小小的手指赫然指的是月筱的方向,这让月筱一怔,呆呆的站在那,不知如何自处! …… ****** 月静瑜有些不悦了,难道自己平时对他们管的太松了吗,这些人居然可以这样的肆无忌惮。他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咳——小影儿,你为什么要他呢?” 底下的众人在帝王的不满下,终于安静下来了,睁大了眼睛,竖起耳朵听着事态的发展。 月静瑜定睛看了看角落里有些怯弱的小男孩,能来这的应该是自己的皇子吧,不过由于自己没怎么注意,还真的不知道那是谁,虽然自己的皇子不多,也就那么两三个。 “父皇,不行吗?” 月雪影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歪着小脑袋,一脸期盼的看着他的父皇。 “这——” 想要叫那个孩子上前,可是一时真不知道名字,月静瑜愣在那里,场面有点尴尬,潇一见,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一边心里哀叹这个小主子真是会惹事,一边上前,自觉的为月静瑜解除尴尬。 “宣二皇子月筱上前——” 对于潇的自作主张,月静瑜难得没有表示不满,等着月筱上前,细细观察一番。 月筱的心里是五味杂成,不是没想过让自己的父皇注意自己,可是却是用这种方式,这怎么不让他心里悲伤?虽说自己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可是居然就因为那个小人一句话,父皇就要把自己送给他了,这让他怎么甘心? 有些怯弱的慢慢走上前,一路上对于妃子们投来的幸灾乐祸,鄙视等眼神视若无睹。月筱走的很慢,明明很短的距离,却走了很久,他甚至希望这段路没有尽头,那么他就不用面对即将到来的残酷事实。 “把头抬起来,孤看看!” 听到上首的威严声音,月筱不由自主的抬起了头,那是他仰望已久的父皇啊,这是第一次他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 “儿臣参见父皇!” 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越矩,月筱急急下拜,心里却暗自懊恼,怎么一见父皇就什么礼节都忘了。 “好了,免了!小影儿,你告诉父皇,为什么想要他?” 随意的打断了那繁复的缛节,月静瑜连忙将注意转回到宝贝儿子身上,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弄清楚原因。 “他有趣,所以影儿要他!” 很恶霸的话,但是被这么个小人说出来就变的理所当然起来。 “哎——好吧,月筱你以后就跟着小影儿一起住吧!” 无奈的叹口气,月静瑜妥协的答应了宝贝儿子的要求。 一石激起千层浪,听到帝王的妥协,所有人的心里被各种各样的情绪给溢满了,想过陛下宠着那个孩子,可是没想到却是宠成这样的,就连皇子也愿意给他当玩具,虽说是一个不受宠的。 有心人甚至暗暗估计起了这其中的价值,开始盘算了起来。 听到已成事实的论断,月筱不自觉的紧握住自己的手,从没有过的屈辱感觉溢上心头,除了恨,他此时没有任何的情绪,尽管如此,小小的他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压抑在心底,因为他知道,此时只要自己表现出一分不满的情绪,那么他就真正的完了。 “是,父皇!” 他除了恭敬的答应,没有任何的办法。 真是有意思呢!早在月筱用那种目光盯着自己的时候,月雪影就注意到那个角落了,他顿时觉得有趣起来,现在看来,以后的日子不会无聊了,即使父皇没时间陪他,他也有事情做了。 …… “二殿下,您以后就住在这里行吗?” 绿柳温柔的问着月筱。这个二殿下她是知道的,因为雅妃死的早,一个孩子就在这皇宫里艰难的过日子,看着这个清瘦的孩子,根本没有一点皇子的感觉,绿柳的怜惜之情更盛了。 “谢谢绿柳姑娘,这很好!” 月筱原本以为自己会受到什么不人道的对待,可是没想到却是住这么好的房子,比自己原来的宫殿好太多了,而且还有这么温柔的绿柳姐姐,要知道原来是没有人这么温柔的对自己说话的,一时心里暖暖的。 “殿下不要客气,这是奴婢应该做的,如果殿下有什么需要,可以吩咐奴婢!其实小主子他是个很好的人,让殿下来大概是一个人寂寞,想找个玩伴,二殿下待久了就知道了!哎~” 想到他们家那个主子,绿柳不由的一阵头疼,不过即使如此,他还是不希望二殿下怨恨她的小主子。 “我会的!” 月筱不想在谈这个话题,这一天他已经身心疲惫了,只想早早的歇下。 “既然如此,那绿柳就不打扰殿下休息了,先退下了!” 盈盈一拜,绿柳也不多说,就轻轻的带上门,出去了。只余下月筱一人。 夜很静,尤其是在这空旷的殿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明明很累了,可是月筱却怎么也无法闭上眼睛,宴会上的一幕幕情景不停的在眼前闪现,有自己的不甘,有那个小人的笑颜,此时他的心情很复杂,怎么理也理不清。 他摸了摸身下软滑的丝被,不由的长叹一口气,决定什么也不去想,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 “你怎么又到我这来了?” 月雪影不悦的看着无良的某人又大大咧咧的霸占着自己的超级软榻,心安理得的吃着自己的小点心,心里那个气啊,可是却也没任何办法。 “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可是特意来跟你报告审讯结果的,难道你不想知道?” 对于婀娜这种厚脸皮的女人来说,月雪影媲美刀子的目光射到她身上根本是毫无感觉,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又拿起一块翡翠糕丢进自己的嘴里,幸福的咀嚼着。心里想着,还是月这儿好,有这么多的好吃的。 “结果出来了?知道是谁派来的吗?” 月雪影淡淡的问着,手也不甘示弱的拿起最后一块的翡翠糕,那可是他最爱吃的糕点,晶莹剔透,甜而不腻,很是清爽,他毫不怀疑,自己要是下手再慢一点,这一盘的糕点就会全进了婀娜的肚子里。 “好了,不就吃你点东西嘛!看你那小气样啊!” ‘哼,最后一块都不留给我。’婀娜恨恨的想着,眼睛直溜溜的盯着月雪影不停动着的小嘴,直到那块糕被他全部吞下,一点也不剩了,婀娜才回过神,不甘不愿的报告起来。 “那是一个杀手组织的杀手,代号叫飘云,尤其擅长轻功,而这个杀手组织叫追魂,是这几年才在大陆上兴起起来的,号称‘只要你给的起价钱,即使是一国之王,我也能帮你杀了’。这个组织行动十分隐蔽,即使是身为其组织的杀手也不知道里面的真正情况,因而我也没从那个飘云那得到雇主的信息。” 一想到这个,婀娜不禁有些恼火,自己费了那么大功夫,最后居然连搜魂术都使出来了,才获得这么一点基本上没多大价值的信息,这让她的自尊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追魂,你派人去查了没有?” 月雪影一下就抓住了话里的重点,问了起来。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不过这些人类的效率不知道怎么样啊?” 一想到没有将自己的得力助手带下来,婀娜就有些后悔,她现在已经开始怀念那什么都不用她做,自己只要在一旁看着的日子了,话说现在事事都要亲自动手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嗯,这样啊,不过你还是要跟进这件事,越早查出来越好。对了,你有去将结果告诉父皇吗?” “当然告诉他了,不然的话谁派人去查啊,难道还要我自己跑一趟啊,那我可不干!” 等了一会,月雪影奇怪的看了仍懒洋洋躺着不动的婀娜,婀娜被他的眼神看的有点发毛,立刻防卫的抱住自己的胸部。 “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你为什么还不走?” 这女人什么意思,不要说自己这么婀娜的身体,只要自己的眼睛没有问题,都不会看上她的好不好,虽然婀娜长的是不错啦,不过跟一个整天神神叨叨的女人在一起,是个常人都要发疯的,更何况他了。 “你——你——你们父子都一样,全都把我当菲佣使唤!哼~~” 婀娜气冲冲的从软榻上爬起来,准备心不甘情不愿的去干月雪影交代的事。 “等一下——” 一只脚刚跨出门口,婀娜就被叫住了,她满怀希望的回头,“是不是不要我去了?”一脸希冀的问着。 “不是,我想问一下,刚刚你说的那个吕洞宾是谁?” 闻言,婀娜真的有一种立马晕倒的冲动了,果然自己太不小心了,总是冒出一些这个世界不应该存在的词,这让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怎么,不会又是你们家的什么佣人吧!” “呃,大概是吧!” 婀娜尴尬的笑了笑,立刻脚底抹油开溜了。 …… “小主子,二殿下来了。” 绿柳柔柔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月雪影一听,立马让她把人带进来。他可是迫不及待要见那个让他感兴趣的小孩了呢!(其实你自己比别人更小的说!) 月筱一进月华殿就把头埋得低低的,对于这个比自己小的孩子,他还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 “哇——你叫月筱吗?” 月雪影此时围着月筱团团的转着,那神情就像是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又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玩具的小孩子。 月筱尴尬的站在原地,脸涨的通红,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羞的。 “咳咳咳——” 绿柳连忙咳嗽几声,用以提醒此时已经不知道想到哪去的主子。她其实是十分哀怨的,摊上这样的主子,不知是幸还是祸。 “嗯哼——那个,你坐吧!”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月雪影立马假装清清嗓子,然后一本正经的让月筱坐下。这更让人知道他觉悟的有点晚,有故作正经之嫌。 月筱不自在的坐了下来,身体绷的挺直,心里七上八下的,他不知道这个时而是天使,时而又是恶魔的孩子会怎样对待他,此时的他就是他人砧板上的鱼,是杀还是怎样只能由着别人了。 “你怕我?怎么会呢,人家这么可爱,见到的人不是都应该会喜欢的吗?” 月雪影状若不解的歪着小脑袋,那情态,那动作,不知道他内里本质的人真的会不顾一切的扑上去,简直是太可爱了,不过扑上去的人却要做好死的准备! “呃——” 没想到被这么直白的问,月筱不知道怎么回答,不过也发出了自从进到月华殿的第一个声音。 …… ****** 雪影王朝的皇室是以月为姓的,而月这个姓氏在这片大陆上也只存在于雪影王朝。 传说一百多年前,月神曾经降临凡间,为这片大陆带来福泽,而月神后来就爱上了一个人类的男子,这个男子就是雪影王朝的开国君王。月神为了他,甘愿放弃自己神人的身份,一心一意的呆在君王的身边,帮助他开疆辟土,随侍左右。 君王建立了雪影王朝以后,就将自己姓氏改为月,说是为了纪念月神。当然了,君王和月神虽然一个是神,一个是凡人,但并没有故事上所说的不得善终,他们幸福的过了一辈子,他们的故事还被引为了一段佳话。 雪影王朝的子民们为了感恩月神的恩泽,特地设立了一个祭月祀来纪念这件事。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命运的安排,也是在一百多年前,君王恰恰救了雪族遇险的少族长,因而跟雪族签订了百年契约,得以保雪影王朝百年兴盛。 …… 听到上面的历史,月雪影不由的被迷住了,尤其是关于祭月祀的。整天追着月静瑜问东问西的,不过他之所以那么热衷是因为他又找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了。 大陆历九月九日,是雪影王朝一年一度的祭月祀开始。祭月祀一共举行7天,而为期7天的祭典则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王家祭典,一个是民众祭典。而受不了月雪影每天不下五次骚扰的月静瑜,早已妥协答应要带他出去玩了。 首先开始的是王家祭典,分为两天,由每一任的君王独自一人呆在望月台上进行祭祀。至于祭祀什么,谁也不知道,只是知道这个步骤是为了祈佑月神保护,王朝昌顺的。在这两天内呢,君王不能接触任何人,否则就算祭祀失败。 所谓望月台,是一座很高的台子。那是当年君王为了让变成凡人的月神能够更好的遥望自己的家乡,不惜耗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建造的,正可谓高耸入云霄。虽然叫台,但是在台子的顶端却有一座类似塔楼一样的封闭屋子,而在这两天的祭祀里,君王就是呆在那里面的。 祭祀的第二部分则是为期5天的民间祭祀,相当于庆典一样。在这丰收的季节,辛劳了一年的人们,全都趁着这个日子好好的娱乐放松一下,交换物品,载歌载舞,大街小巷处处都洋溢着幸福热闹的氛围。 ****** “父皇,你真的要一个人去那个黑屋子里关两天,不能带影儿去吗?” 月雪影哀怨的看着盛装打扮的月静瑜,话语里的楚楚可怜不禁让人心软,他死死的拽进月静瑜的曳地华服,本着对望月台的好奇,不住的哀求着。 “小影儿,你乖乖的呆在宫里,父皇很快就回来了。你不是要出去玩吗?等父皇回来就带你去好不好?” 月静瑜丝毫不顾帝王的尊严,慢慢的蹲了下来,与月雪影平视着。 “哼,父皇不疼影儿了,影儿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影儿的命好苦啊!” 月雪影说着居然哭了起来,软软的童音,带着腻腻的哭腔,叫人好不心疼。明知道月雪影是在假哭,可是月静瑜却心疼的紧。他不由的将那小小的身子紧紧的抱进怀里,细声安慰道。 “小影儿乖,这个是皇族的规矩,是不能更改的。等到影儿当了王,影儿就能去了。到时父皇也不会阻止你去,不是很好吗?” “陛下,时辰到了,请您移驾。” 一个尖利的嗓音从殿外传来,月静瑜宠溺的亲了亲月雪影白嫩的小脸,放下他,就急急的往外走去。 “小影儿乖,等父皇回来带你出去啊!” 一边走还不忘一边回头继续叮咛几句。 “讨厌,父皇讨厌——” 月雪影不依不饶的大吼着。一直站在一边看着的月筱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表情很是复杂。从来没想到父皇居然也有这样的一面。 一直以来,父皇都是那么的严肃,无论是对谁都是没有表情的,可是今天—— 月静瑜不是没有温情,只是在对特定的人时才会露出来。果然,所有的一切只是自己的幻想吗?虽然不甘愿,还是住进了月华殿,见着月静瑜的机会的却增多了,可是那个人却连一眼也没有施舍给自己。 “父皇不带我去,我自己不会去嘛!喂,月筱,你要不要一起去?” 原本站在一边自怨自艾的月筱,被这句话惊醒了,他不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傻傻的看着月雪影。他刚才说要去哪了,如果他理解的没错的话,月雪影是要去望月台吧! “看什么看,无论如何你都要陪我去。” 月雪影可不管月筱在想什么,一脸恶霸的道。 “去哪,去哪,我也去!” 还在门外没有进来的婀娜似乎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脸跃跃欲试的跑了进来。有好玩的事情,她怎么能不掺一脚呢! 月筱觉得自己的头很痛,这些日子下来,他已经弄清楚这个外表美丽,可是内心却唯恐天下不乱的国师的性子了,他觉得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的悲惨,摊上这样的两个人。 …… ****** 啊,终于把这章补完了,哀叹一声啊!大家不要啪我啊,凤不想的,可是这两天突然生病了,没精力补啊!原谅则个啊! “望月台,就是那个王城里最高的那个破塔楼一样的建筑?” 听了月雪影的诉说,婀娜不置信的又问了一遍,兴趣被浓浓的勾了上来。话说来王城的第一天,她就见到了那座高台了,一直想去的,可是却因为忙着做国师的事给忘了,这次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的看一看传说中月神仰望家乡的祭台。 “你要去,可以。但是出什么事情的话,责任全都你担着。” 月雪影可不会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被父皇发现,他也可以全推到婀娜的身上去,这样的话,他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责任我担?” 婀娜惊讶的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心里暗暗恨开了。这个死小鬼,还是这么不可爱,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看着月雪影理所当然的眼神,婀娜妥协了,无奈的点点头。 “好吧,我担就我担,谁让我是你名义上的监护人呢!” “监护人,什么东西?” 对于婀娜时不时的冒出的奇怪词汇,月雪影也渐渐习以为常,不再追究了。他将头转向一直站在一边没说一句话的月筱。 “喂,你要不要去?我可是好心喔,你要是不去就算了!” 听着两人的对话,月筱是百感交集,其实他真的很想去那个望月台啦。从小唯一疼爱他的奶娘就对他说过望月台的神秘,可是他却是没有机会去的。如果以后是月雪影登基为王的话,他就更没有机会了。然而有族规约束着他,让他不能去,这让他很是矛盾。 “你到底要不要去?” 月雪影有些不耐烦了,看着不停变换脸色的月筱。 “这个就是你要的那个人,啧啧,长的还不赖吗?” 婀娜像是才发现似的,对着月筱一阵上下打量,一边看还一边露出垂涎的表情。 “我——我去。” 最终,月筱的好奇战胜了他的理智,必定还只是一个7岁的孩子,虽然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过早的历练他成熟,可是骨子里的那些稚气是消散不了的。 “好,就这样决定了。” 得到满意的答复,月雪影立马就笑开了,心情是无与伦比的好。 …… “喂,婀娜,四周都是人,我们怎么进去啊?” 在离望月台方圆五十米的地方,已经密密麻麻的站满了几百个侍卫,将整个望月台围的水泄不通,虽说连苍蝇也飞不进去是有点夸张了,但是这架势别说是人,真是连一只鸟也别想飞进去。 “早知道你会这么问。怎么样,带我来是正确的选择吧!” 婀娜洋洋自得的夸赞着自己,殊不知望着他的月雪影的小脸已经越来越黑了。 “好,我这就带你们进去。” 接收了那来自月雪影的杀人目光,婀娜立马识时务的转过话头。 她一手一个牵起两个孩子,嘴里默默的念了几句类似咒语的东西,然后他们就从原地消失了。 “这个难道就是空间转移魔法吗?” 月筱惊奇的问道。因为自己不受宠,所以根本没有修习魔法的机会,不过月筱对于那些奇妙的魔法还是很羡慕的。 “喂,喂,不要把那种低俗的人类玩意加到我身上好吧!我这可是正宗的瞬移啊!” 婀娜可不愿意了,高贵血统的她怎么能用人类的粗俗玩意呢?她那骨子里的骄傲可不允许。 “那是什么,更厉害吗?” 月筱一脸崇拜的看着婀娜,没想到这个原本在他看来一无是处的国师,居然这么的厉害,果然人不可貌相的啊! “那是当然,不是一个等级的,一个是天,一个是地。” 婀娜得意的炫耀着。还没等她高兴一会,月雪影的一盆冷水就浇了下来,凉她个彻底。 “猪,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你到底把我们移到哪了,你看看!” “这——” 婀娜自动的忽略了那个不雅的称呼,定睛查看四周,不禁也吃惊起来。这里是一个密闭的空间,四周什么都没有,明明应该很暗,可是却奇怪的能看见周围的物体。 “这里是哪?” “废话,你问我我问谁去?” 月雪影怒了,果然相信这个白痴女人比相信猪会上树还要难。 “不可能的啊,我的瞬移怎么会出错。虽然我的力量被封印的还有三成,可也不至于啊!” 婀娜不解的查看四周,她在思考种种的可能性。说着她又念动了咒语,试图在瞬移出去,可是她的法术居然失灵了。 “怎么回事?” 月雪影看着婀娜凝重的表情,不禁问道。 “我的法术失灵了,我们瞬移不出去了。” “你们看那——” 突然月筱叫了起来,婀娜和月雪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来在他们正前方的墙上,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一个银色的月形印记。 婀娜不由的上前查看,那个印记上居然带着强大的力量。 “怎么样,是什么?” 月雪影问道,他隐隐有种奇怪的感觉,看着那个银色的印记,他的心似乎要从胸膛跳出来了,全身的力量开始沸腾起来。 “不知道,不过力量很奇怪。不过照我估计,我们应该在望月台里面。而之所以出不去,大概跟这个银月有关。” “望月台里面?望月台不就是一个台子,上面有个密室吗?如果我们在上面的密室,应该会看见父皇的,可是我们现在在哪呢?” 月筱提出疑问。 “我也不知道。月——月你怎么了?” 婀娜焦急的叫了起来,一直站在一边的月雪影不知道什么时候脸颊涨的通红,神色很是痛苦,他的小身子遥遥欲坠,似乎感觉要晕过去了。 “月,不要吓我!” 婀娜上前一步扶住月雪影,焦急的查看他的状况。 “好难受啊!” 月雪影只来得及说出这几个字,就晕了过去。 …… ****** “你是我的继任者吗?没想到居然让我等了一百年!” 头脑中有人在说话,月雪影有些不解。他知道他此刻是昏迷的,可是为什么明明应该失去意识的他却听到有人在说话呢?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的脑子里?” “我是月神啊!” 那个声音很快的回答了月雪影的提问,然而这却让月雪影更加的疑惑了。月神,就是那个一百多年前的月神吗,不是听说他抛弃了神族的身份,陪着那个帝王一起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可是现在你需要听我说——” “我是月神,是那个爱上了人间帝王的月神。我为了我的帝王,毅然抛弃了身为神族人的荣耀,只为呆在他的身边。然而后来,我却发现我错了,错的是那么的离谱。” “你错了,怎么会呢?” 月雪影不解,听那段帝国历史的时候,他明明记得月神和帝王是如何的相爱的啊,可是照现在这个架势看,似乎他们的感情并没有外界传的那么真,那么深啊!他立刻竖起了耳朵,听的更加专心了,不知道是不是跟婀娜呆久了,他越发的爱听别人的八卦了。 “是呀,我错了。当我一天天老去,一天天站在这座高台,望着那遥不可及的月亮,我不知道自己的内心是怎么想的。我原以为我不会后悔,可是不久后发生的一件事让我痛不欲生——” 说到这里,月神的语气莫名的变的悲伤起来,看来那件事真的不是什么好事呢?月雪影默默的想着。 “他居然爱上了别人,明明曾经海誓山盟的,可是他却背弃了我们的誓言——” 是恨吗,还是悔,明明已经过了一百年了,可是说到这里,月神仍是那样的悲愤,他是恨着的吧,有多么的爱那个人,就有多么的恨。 “你说的是那个帝王吗?爱上别人,他爱上了谁了?” 好奇啊,实在是好奇,居然能听到这样的大秘辛,这怎么不叫月雪影激动不已呢。原来是一段爱恨情仇啊,果然皇宫是个多是非的地方! “他爱上了那个雪族!哼~只是一个区区的雪族,他怎么能跟我比,为什么他会爱上雪族呢?” 月神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他是在问月雪影,但是更多是是在自问吧!为什么,他到底哪里不好,为了那个人,他放弃了一切,到头来却什么也没有得到!他不甘心,所以他要报复,报复帝王,报复雪族,报复这个人间。 “雪族吗?” 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月雪影愣了愣,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似乎潇曾经跟他说过,他应该是雪族的。可是这样一来,不就变的矛盾了吗,憎恶着雪族的月神居然找了一个雪族的继任者。 “你确定我是你的继任者?” “当然确定!” 月神幽幽的叹息道。 “我知道你有疑惑,其实你并不是雪族!否则在雪族被灭的时候你也早就死掉了。” “我不是雪族?那怎么会——” 月雪影此时的情绪是有点复杂的,如果自己不是雪族,那为什么会身在雪族。自己到底是谁,婀娜又是谁…… 一个个的疑问缠绕在他的心头,这是他第一次开始思考。月神的继任者吗,跟婀娜口中的“月”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呢? “其实你是谁我并不知道,只是你身上蕴藏的能量我感到很熟悉,而那个银月就是辨别我继任者的途径!” 想了良久也没有得出什么结论,月雪影决定不在纠缠下去,毕竟现在这个样子蛮好的。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搞清楚继任者要做些什么,如果是什么责任也就算了,至于好处吗,那他就欣然接受了。 “那你要我做什么呢?” “你不用做什么,你只要传承我的力量就可以了。而作为得到力量的条件就是我要你让这个帝国灭亡!” 不知何时,月神的语气里又渲染上了莫名的恨意,即使过了一百年,这份恨也没有减弱一点,反而沉淀的愈发的深刻了。 “好啊,我答应你!” 月雪影答得很是干脆,不过内心里想的却不是这么回事了,他只是想着怎样将月神的力量弄到手,至于帝国覆灭吗,那就跟他没有关系了。 “好,待会你就会醒过来,你只要将右手放在那个墙上的银月上,我的力量自然而然就是你的了。不过,你答应我的事一定要去做,否则,你会后悔的——” 月神的声音渐渐的弱了下去,慢慢的消失不见了。 而月雪影也渐渐的恢复了意识,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刚一睁开眼睛就正对上婀娜担忧的双眸,他的心里一暖,似乎有什么被触动了。 “月,你感觉怎么样了,没事吧?” 婀娜关心的问着。 “没事——” 月雪影挣扎着站了起来,慢慢的向那个银月走去—— …… ****** 婀娜奇怪的看着有些步履蹒跚的雪影,想要叫住他,可是想了想却没叫出口。 月雪影慢慢的走到了银月的面前,仔细的看着那发出幽幽银光的图案,突然有些犹豫了,得到力量固然是好事,可是—— “怎么了,那个图形有什么奇怪吗?” 婀娜好奇的问着,她第一次看到月雪影有了思考的表情,心头疑惑万分。 “没什么!” 终于,他深吸了一口气,将小小的手掌慢慢的朝那个银月映了过去,可是啼笑皆非的一幕出现了,因为他现在还是个小孩子,所以那个身高就很矮了,所以无论他怎么努力的伸长手臂,明明只在眼前的银月,愣是没够着。 “哈哈哈——” 看着月雪影无力的样子,婀娜和月筱都不由的笑出了声,当然了月筱不敢像婀娜那样猖狂放肆的大笑,只是捂着嘴,偷偷的笑着。 月雪影的小脸一下就黑了,额上青筋直冒,他愤怒的转过头,用恨不得杀人的眼神瞪着看笑话的两人。 “好了,好了,月我不笑了,你是不是要够那个月亮啊,我抱你上去!” 婀娜见好就收。立马变换了嘴脸,一副讨好卖乖的样子。 “哼~” 月雪影重重的哼了一声,也没拒绝,婀娜立马识相的上前,抱住他小小软软的身子。 “可恶,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这个样子太不方便了!” 月雪影心里暗暗的抱怨着,不过面上却一点也不敢露出来,生怕别人看出来更会笑话他。 在婀娜的帮助下,他终于够着那个银月,当他的小手一碰到那个图形,就有银白色的光向他直射了过来,很快将他的身体包住,而婀娜却被那光震了出去,放开了月雪影,虽然没有婀娜的支持,月雪影却就这样的浮在了空中。 银色的光带来了微微的暖意,照的人很舒服,婀娜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那光圈,生怕有丝毫的意外。 “怎么会这样,这才多久,力量怎么会——” 婀娜喃喃的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月筱则“咻”的瞪大了眼睛,原来月雪影的身子正在慢慢的抽长,变大,原本只是三岁孩子的身躯,不一会就变成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摸样。 突然银色的光圈居然透出一丝诡异的红光,而那红光就这样直接的隐进了月雪影的眉际。 自从那束红光出现后,婀娜的脸色就变的凝重起来,甚至变的有些苍白,她想去阻止,可是术法失灵的她却不能有任何动作。 很快,银光慢慢的黯淡下去,浮在空中的月雪影缓缓的落在了地上。 婀娜连忙冲了过去,“月,你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然而她的眼睛看的却是月雪影眉际出现的一个红色的奇怪图案。 “我的力量更强了,不过却感觉很奇怪!” 月雪影低头看着自己的身子,心头却莫名的涌上一股不安。 “好了,什么事等我们从这个破地方出去再说!” 婀娜明显不想在多说什么。 “怎么,你能带我们出去了?” 月雪影奇怪的看着脸色发白的婀娜,他知道婀娜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嗯,突然恢复了,我这就带你们出去。” 拉上两人的手,婀娜念起了咒语,一个瞬移,就将他们带了出去。 …… “你先出去!” 这一次,婀娜直接将他们瞬移回了月华殿,然后立刻就让月筱出去。那话语里隐隐带了焦急,不耐等一系列的情绪。 “婀娜——” 月雪影不满的提醒她,先不论月筱的地位,月筱毕竟是他的哥哥,她这样跟他说话,原本就有些不妥! “没事,我出去了!” 月筱的怯弱的说着,然后就快速的跑了出去。 “到底怎么了,这不像你!” “你还问我怎么了,你知不知道你被人定契了?” 婀娜疯狂的冲着月雪影叫嚣道,那声音震的人耳朵生疼了起来。看来她是气疯了,不过幸好她已经事先在殿外布了一层隐秘结界,不仅可以防止人的窥视,也可以隔音。 “定契?”月雪影有些不解,“什么契?” “你先告诉我,你的力量突然这么快的觉醒是不是因为在你昏迷的那段时间答应过别人什么东西,是不是跟那个银月有关?” 婀娜气急败坏的问着。 “是,我跟月神交流了!而那个银月就是月神的力量!可是——” 月神明明说只要继承他的力量就好,为什么会突然定契呢?难道那个月神骗他的!月雪影也觉察出事情不妙,大概自己被那个月神骗了。 “你答应他什么条件了?” 虽是疑问,不过婀娜心里已然确定了。她恨恨的想着,月虽然没有记忆,可是为什么会变的这么笨。 “嗯!”月雪影此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考虑了良久他才艰涩的开口,“他让我把帝国给毁灭了!可是他明明说只要继承他的力量就好,我以为——” “行了,不用再说了!” 婀娜打断了月雪影的话,她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要把这个帝国毁灭,那也没什么! “婀娜,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契?” “这是月随!”婀娜想到只要毁了帝国,月雪影就没有危险了,所以现在她的心情很放松,因而可以慢慢的解释,“这是月神一族的诅咒!” “诅咒?月神一族?” 月雪影看着婀娜不紧不慢的踱到桌边,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的啜饮着,心底愈发的焦急起来。 “哼~急急你也好,看你下次还乱来不!”婀娜心里暗暗的想着。终于吊足了某人的胃口,她才大发慈悲的缓缓开口。 “月神并不是人类认为的只有一个,他们是一个种族,就叫做月神一族!他们世代居住在月亮之上,是一个很神秘的种族! 而月随是月神一族最高的契!其实说它是契也不尽然,因为这算是诅咒。 这个契不是随便能够定立的,这需要定契者全部的力量,同时还要有彻地的恨意,可以说这个契是因恨而生的。 而中了这个契的人,必须无条件的服从定契初答应的事情,就算你不想做这件事,到最后也会身不由主。月随会跟着人一辈子,是深深印刻在灵魂中的,只有等你完成了那件事,它才会消散。同时每个月月圆的时候,你还会遭到它的反噬,简直是痛不欲生。“ “你的意思是说,我必须要让帝国毁灭?” 月雪影怔忪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整个人思绪如麻! “那是当然的了,不过,月你放心,我一定会在这个月月圆之前帮你把事情办好的,到时你就不会承受那种痛苦了。” 婀娜的话里带着些狠厉,月神一族已经成功的惹毛她了,他们千不该万不该的来设计月,所以他们该死。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把月的契给解了。 “不准,我不准!婀娜,你听到没有?” 他怎么可能去做,这是父皇的帝国,这里有父皇,帝国毁灭是不是连父皇也要杀死,不能,他不能让这些事发生。 “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论你同不同意,我都要去做!” 婀娜说完,一拂衣袖,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 “婀娜——” 月雪影无力的叫唤着已经走远的人,心里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种种不安的情绪涌向心头。 婀娜不是没有听到月雪影在叫她,可是一想到月随的可怕之处,她也只能狠下心当做没听见。月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不能让他受到一丝的伤害。 原本是负气想要去直接杀了月静瑜的。目前来看,也只有这个办法是最快,最方便的,因为雪影王朝的帝王还很年青,而他的子息均还是稚嫩的年龄,皇家的血脉也就剩下他这么一支,这个时候如果受到万人敬仰的帝王有个什么闪失的话,那么整个帝国也会跟着土崩瓦解的。 可是一想到月雪影会为此伤心,婀娜又犹豫了。考虑了再三,她还是不情不愿的回去了。 婀娜走出去后,月雪影并没有追过去,不是不想阻止,只是在考虑一些一直以来没有考虑过的问题。 “我没有要去杀他,你不用以这幅样子对着我!” 看着那个兀自陷入沉思的小小少年,满脸与年龄不符合的沉思,甚至还有莫名的郁足表情,婀娜就感到气不打一处来。那个视天下为无物的月,什么时候会露出这种懦弱的表情,难道自己当初的决定错了吗? “我到底是谁?” 沉默了良久,就连空气都染上了微微的凉意,以为会这样一直的寂静下去的婀娜,突然听到了月雪影幽幽开口的声音,“我到底是谁?” 看着有些怔忪的婀娜,没有得到答案的月雪影又不厌其烦的问了一遍。 “怎么会突然想到问这个,你以前不是不想知道的吗?” 婀娜不答反问,心下却在思量,月的力量是越来越强了,可是如今这幅身子根本承受不了,到底要不要告诉他事实呢?她犹豫了—— “我现在想知道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让我觉得自己一直都是活在一个迷局中,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拨弄着我的命运,而我自己则是一个身不由己的棋子,被人肆意的玩弄着!” 明明还是稚气的少年面孔,可是说出话来的语气就像是经过千万年光阴的老者一般,让人觉着有些可笑。 “好吧,我觉得也是时候告诉你了——” 婀娜仿佛下了一个重大决定,深沉的开口,可是她的话才刚起个头,就被人打断了。 “殿下,殿下,不好了——” 绿柳慌张的声音从殿外传了进来,向来稳妥的绿柳第一次这么惊慌着,甚至没有经过允许就直直的闯进了殿中。 “殿下——” 她的话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绿柳不敢相信的看着殿中的少年,殿下怎么会—— “绿柳,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惊慌成这样,一点也不像你?” “我——我——不是,是陛下出事了,您赶快去看看吧!” “父皇出事了,怎么会,父皇这个时候不是还在望月台吗?” 月雪影急的立刻从座椅上跳了起来,也没细问,直直的向月静瑜的月影宫冲去。 幸好当初月静瑜为了能就近照顾宝贝儿子,就把月雪影安排在了月华殿,而他自己则住月影宫。说起月华殿,其实也只不过是月影宫的一个套殿而已,严格来说也是属于月影宫的。因此相距并不远,所以很快就走到了。 “父皇,父皇——” 还没有踏进宫门,月雪影焦急的声音就直直的传了进去。 “殿下,您来了!” 听到声响,潇立刻迎了出来,看到突然长大的月雪影,潇只是略微有些惊讶,因为毕竟有过前车之鉴,所以不像绿柳那么惊奇。 “出什么事了?” 懒的向潇解释自己的身体突然变大的原因,月雪影径直走向了龙床边,那里已经围上了一群太医,个个一副老学究的样子。 “属下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是原本应该在望月台举行祭月祀的陛下,突然出了望月台,满身鲜血的倒在了侍卫面前,似乎受了很严重的伤,可是太医查看身体,却没有一丝的伤痕,身体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是陛下就是昏迷不醒!” 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月静瑜目前的情况,潇上前帮月雪影挥开了太医,以方便他查看。 “奇怪了,真的一点问题也没有啊,父皇怎么会昏迷不醒呢?” 仔细的检查了月静瑜的身体,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月雪影也不由的疑惑起来了。 “婀娜,你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转身向着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婀娜吩咐道,月雪影表面上很是镇定,可是心底却是焦急万分的。 “哼——” 重重的哼了一声,婀娜虽然不情愿,可是还是勉强自己上前查看。 “怎么样?” 原本只是想敷衍一下的婀娜,突然将眼睛猛的睁大起来,“怎么会——”事情全都出乎她的意料了,先是月雪影莫名的种了月随,现在又是月静瑜,看来果然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 “到底怎么样?” 看着婀娜的表情,月雪影知道情况不妙,焦急的询问起来。 …… ****** 婀娜的声音带上了前所未有的沉重,只是专注的翻动查看着月静瑜的身体,就连头也没有抬一下,似乎在找着什么。 “那是什么?” 月雪影也不由的皱起眉头,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可是一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却很是反感。 在月雪影的示意下,潇很快让一旁站着的一群一脸莫名的太医退了下去,然后自己就克尽本分的站在一旁,也不言语,只是专心的听着。 “嗜血是一种虫子——”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婀娜的脸色变的难看了起来,“那是只生长在罪恶之源的一种一体双性的虫子。通体呈红褐色,只有人的手指甲盖大小。 这种虫可以吸食人的血液,但别看它个头狭小,即使是一只,也能将一个成年的人身上的血吸干。 不过说到奇特处,那就是它不仅仅吸血,它吸完血后还会将吸进去的血再吐出来,而吐出来的血会慢慢的渗透进人的身体,被它吸血和吐血的那个人会与常人无异,只是会昏迷不醒。 这倒还不是最糟糕的事,最可怕的是被吐出来的血液里带了虫卵,嗜血虫的子嗣就会在那血液生殖繁衍,直到将寄主吞噬干净为止。“ 婀娜第一次这样长篇大论的讲述一件事情,巨细縻离的让潇的脸变的青灰。他只要一想到现在安静的躺在床上的陛下体内有无数的虫卵,就感到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搅,如果不是自制力过强一点,那么恐怕下一秒就会吐出来。 “那怎么治?难道没治了吗?” 月雪影呆住了,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是他想,既然婀娜知道的这么详细,那是不是表示她有方法救治,所以心里不由的又升起一丝希望。 “可以的,你可以治好的对不对?” “月,你知道吗?现在这样的你让我觉得很陌生——”幽幽的叹着气,婀娜的语气隐着莫名的沉痛,“只是转世为人而已,难道作为人就能磨掉你那睥睨天下的霸气?” “我不知道我原来是谁,现在也不想知道,我只问你,到底能不能救?” 疯狂的拽住婀娜的衣角,月雪影从来没有这么情绪外泄过,赤红着的双眼看的那一脸痛心疾首的人心底也在震荡不已。 “能救——” 沉默了良久,她才淡漠的开口,“不过要回水镜宫才行!” 果然自己还是舍不得,舍不得那个人伤心难过啊! “水镜宫?” “对,在人间,我的能力是受到限制的,只有回到水镜宫,我才能有把握治好他!” “行,我们立刻就回去!” 月雪影决定不在拖沓,现在这个情况,父皇多拖一刻,就更多一份危险。 “怎么了,走啊~” 然而婀娜没有动弹,只是看着月雪影,就那样直直的看着,眼里包涵了太多的情绪,可是这一刻的月雪影看不懂。 “凡人是没有资格,也不能进水镜宫的!这是神定的法则,谁也没发打破!” 冷酷无情的声音一瞬间打破了月雪影心中刚刚燃起的企盼。这是一个事实,是谁也无法更改的。这一刻,站立在一旁的那个绝色女子,不在只是平时那个令人头痛的有些任性的国师,她是婀娜,是水镜宫的宫主。 “你骗我?” 看着那波澜不惊的脸,月雪影的心彻底凉了。他知道婀娜没有骗他,他知道什么是神的法则,不管为什么,他就是知道。 “除非——” “什么?” “我可以为你打破一次规则,但是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不管是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躺在床上的那个人对自己太重要了,重要到他可以放弃一切。所以没有丝毫的考虑,月雪影就急急的答应了。 “跟我回去后,就拿走你对这人间的记忆吧,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 “好——” 婀娜知道月雪影的这个“好”字是多么的沉重,即使回答的那么坚决,可是那悲伤的思绪却是深深敲击进她的心底。‘月,不是我在逼你,我做的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你好,如果——’ “好了,那我们启程吧!” 冰冷的声音打断了婀娜哀伤的思绪,她抬眼望去,那个不大的身影,满身的霸气,似乎回到很久前,还是那个睥睨天下,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男子。 ‘是呀,这样就好,月还是原来的月,不需要这累赘的人类情感。所以,我没有错!’ “好——” 婀娜上前,走到月静瑜的床边,深吸了一口气,满眼复杂的看着那个昏迷不醒的人,右手向前伸了出去,宽大的水绿色袖摆,很快就将月静瑜吸纳其中。 “我们走吧——” “嗯!” 最后的看了一眼那熟悉的寝殿,其实根本没有住多久,然而那殿内的每一件物什的摆设,淡雅的气味,全都映在了他的心底,很深很深。虽然无奈,然而这是他的选择。 “小主子——” 潇想要上前,可是脚步却始终的停留在原地,明明只是很轻松的一步,却仿若相距了天涯那么远,这大概就是咫尺天涯吧。 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消失在殿内,那种无力的感觉,也只是无力罢了,原来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因为他是凡人。 …… ****** 似乎是怕月雪影中途会后悔,这一次婀娜动用了身体全部的力量,直接采用了空间瞬移。这是位面与位面的移动,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到。然而对于这速度,月雪影却没有丝毫的反应,更别提集中精神记忆路线了。此时的他只是一脸无所谓的任由婀娜拽的死紧,眼睛微微的闭着,对于脸上身边轻微的空气流动都没有丝毫感觉,就像是一个熟睡的人。 “熟睡?”当婀娜脑海中映出这个词时,目光是有些呆滞的。随即,她将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到他的身上。清浅的呼吸,微微起伏的胸膛,安然闭上的双目。“呼——”一声小小的鼾声彻底的击碎了婀娜心中所有内疚,感伤等等负面情绪。 “见你的鬼去吧!我还以为有多伤你的心呢,原来你什么都不在乎!哼——” 重重的哼了一声,她有些无语,不过却又有些释然,这样也不错呢!沉重的心情一解除,婀娜恶劣的本性就自然而然的暴露了。虽然在空间移动中不能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可是使些小手段来整整人对她可是轻而易举的。 她悄悄的伸出另一只没有抓住月雪影的手,几根手指轻轻一捻,做了个漂亮却又繁复的手势,顿时在保护着两人的结界罩中出现了一朵蓝色的不知名字的花朵。即使在黑暗的不见一丝光的空间裂缝中,这花还发出夺目的光,然而这种光却也不刺眼。更为奇特的是,花似乎是由液体组成的,蓝光在花的表面轻轻的荡漾着,显的更加神秘又美丽。 其实如果是用来欣赏的,那么确实赏心悦目,但是如果用来整人,就未免显得有些夸张了。但是婀娜却不在乎这些,像她这种花痴的有些自恋的女人,做什么事情都是要求华丽丽的。 那蓝色的花朵在空中慢慢的移动着,一寸一寸的接近月雪影,近了,更近了,不出意外的话,在下一秒就会光荣的吻上他那漂亮俊美的脸颊。 婀娜更是分出更多的注意力紧紧的盯住月雪影的脸,由于凑近了,才发现,那朵蓝花上居然还冒着丝丝的白雾,不知是热气还是凉气。 “啊——” 正想兴奋的尖叫,可是没过一会儿,婀娜就深切的体会到什么叫乐极生悲了。原来明明睡过去(什么叫睡过去,又不是睡死了!)的某人,突然睁开了眼睛,小手就那么不经意的一挥,做伸懒腰状,那朵冒着白雾的花就不偏不倚的被丢到了婀娜的脸上,速度之快,方向之精准,叫人措手不及。 “哇——啊——” 一声尖利的叫声划破天际,那分贝之高,穿透了整个空间。就连他们周身那坚硬无比的结界,似乎都有裂开的趋势。 “好冷,好冷——”一个劲的哆嗦着,婀娜对上月雪影那无辜又加疑问的眼神,整个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你这是怎么了,叫什么叫!不知道很吵吗?” “我,我这是在练声呢,这可是标准的海豚音!” 悄悄的将花的残骸收拾了干净,虽然被冻的瑟瑟发抖,可是婀娜却强装什么事也没发生,还有心情为自己刚才那不美好的叫声辩解。 “神经病——”不屑的鄙视,月雪影看了看四周,还是黑漆漆的一片。已经睡饱了,精神充足的他,现在有心情观察周围的景色了(其实什么也看不见!),“对了,还有多久才到?” “马上就到了——” 天啊,这小子果然是刺激受大发了,为什么全身上下散发的寒气越来越重啦,再看看那一脸要死不活的表情,婀娜想想都整个人发怵,果然还是少惹他为妙。心里想着,手上的动作就更快了,只听“嗖”的一声,他们的速度生生的提高了一倍,在无边的空间裂缝中,一道淡淡的流光划过,不过一瞬就消失不见了。 …… “这就是水镜宫吗?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啊!” 月雪影突然之间就变的有些刻薄起来,他明知道自己是在迁怒,但是也只有这样才能掩饰他心中真正的感情。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并不算恢弘,但是却是精致的宫殿。更难得的是,整个宫殿都是由各色的蓝组成的,然而却不显的突兀,反而使整个宫殿都散发着清新的凉意,给人一种很平静,很舒服的感觉。 “呃——” 原本想洋洋得意的夸奖自己的宫殿一番的婀娜,话还没出口就被深深的堵在了嗓子眼,叫她咽也不是,吐也不是,整个感觉就是说不出的难受。 “我们进去吧!” 说完就飞快的拉着月雪影瞬移了进去。天知道,在站下去,月雪影还会说出什么话来,现在还是先堵住他的嘴为好。 似乎像是全都预先算好的一样,刚准备松一口气的婀娜,在跨进殿门的那一刻就被人盯住了。还没等她回到自己的寝宫,两个少女就围了上来。一个是身穿粉色衣服的,另一个则穿着明黄色的衣服。 “你们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婀娜很努力的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整个身体恨不能都藏到月雪影的身后去,不过想当然的是不可能的。她一边心虚的笑着,一边贼贼的打量着四周,看是否能找到突破口先跑出去再说。 “哼——大人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吗?” 那个穿着粉色衣服的少女重重的哼了一声,那语气里的不屑似乎在说,“你做的全是小儿科,想瞒我,门都没有,窗子也不留!” “这是谁?” 还不等婀娜开口,一直站在一边凉凉看戏的月雪影却突然张口了,“就是你家的那个菲佣?” “菲佣?我?” 粉衣的少女一脸震惊的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然后整个人犹如喷火龙似的,从眼睛开始,灼热的气息喷在人的身上,感觉非常难受。 “粉蝶,你冷静,冷静!真的不是我说的,是他说的,不关我的事!” 婀娜很没有骨气的推卸着责任,并且将身子躲的更低了。 可是那名叫粉蝶的少女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婀娜的解释,一团灼热的火焰绕过月雪影的身子,直直的朝着婀娜飞了过去。 “哇——粉蝶你居然放魅火——” 一边尖叫着,婀娜发挥了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飞也似的向前飞窜着,那速度真叫一个叹为观止。而粉蝶似乎不愿意这么轻易的饶过她,居然也飞快的追了上去。那架势大有不死不休的感觉。 “呵——”现在只剩下月雪影和那个黄衣少女两个人了,“大人他们就是这样的,请月大人不要见怪。” 轻轻的笑出声,黄衣少女好心的为粉蝶和婀娜的行为做着解释。 “我是明黄!既然现在大人没时间招呼月大人,那么就由我来带月大人下去休息吧!” 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 月雪影的嘴角抽了抽,“明黄!这名字起的——”然后也不再理那两个不知道已经跑到哪去的人,跟着那个虽然笑的和煦温柔,但是却一点也不简单的明黄走去。 “水镜宫啊——” …… ****** 来到水镜宫已经有好几天了。只是刚来的那天,婀娜有出现过外,从那以后,不要说人,就连她的影子也没见到了。更为奇怪的是,主人不见已经说不过去了,连个丫鬟,佣人之类的也没有来伺候的。 而到了该干什么的时间,月雪影的屋子里就会自动的出现需要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包括食物,水,衣服等等等等。 原本平静的心情,生生被折腾出了脾气。刚开始还能够忍受,可是这两天,月雪影愈发的暴戾了。明明不是很大的宫殿里,硬是让他走了几个时辰也没走完,而且连个人影子也没有见到,就似乎至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人住在里面一样。 “婀娜,你出来,我知道你听的见——出来——” 索性赌气的不再走下去,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冲着空气大吼着。声音传出很远,隐隐还有回音传过来。可是任由他怎样的叫破喉咙(这句话咋听着这么怪异呢!),也没有半个人搭理他。 “难道我被骗了?”保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一动不动,月雪影喃喃的问着自己,“我不应该相信那个女人的!我要去找父皇——父皇——” 突然像是想通了,他从地上一跃而起,又飞快的在宫殿里奔跑起来。步子已然带上了踉跄。他跌跌撞撞的打开一间间房间的门,进去,出来,不停的重复着同样的动作。直到所有的房子都被他搜了个彻底,然而却一无所获。 “怎么会这样,我真的被骗了!”11、2岁的少年显然有点不相信这个事实,“婀娜,不要让我看到你,否则我会杀了你的!”高亢的吼叫声,夹杂着滔天的怒意,直冲云霄,甚至将整个水镜宫都给震荡了。 …… “糟了,糟了——月真的生气了,怎么办,怎么办?” 一个女子在一间空旷的房间内不停的走来走去。而她的面前,则是一面巨大的蓝色镜子。镜子里赫然是月雪影的影像,只见他愤怒的坐在地上,冲着不知道什么方向大吼着,而话的内容不外乎,“婀娜,你这个大骗子!我不会放过你!”之类的。 “那小子一定说到做到的,这次我真的死定了!” 想不到有效的解决办法,婀娜只得一个劲的走来走去,也不管旁人受不受得了。 “我说大人,您这样走下去就能解决问题了吗?我看实际一点的还是去找月大人解释清楚比较好!” 粉蝶凉凉的说着事不关己的话。因为婀娜有扔下烂摊子落跑的前科,所以这次回来后,明黄和粉蝶两人中,总有一个人会牢牢的跟着她,以防一个不注意,她们那没有丝毫责任心的主子,又跑的不见人影了。 “你说的轻巧,你又不是不知道月他——”婀娜没好气的冲着粉蝶叫嚣着。 “哼——” 不屑的冷哼一声,粉蝶也不想跟这无良的主子计较,‘就知道在我面前嚣张,你怎么不去月大人面前叫嚣去啊,真是的,我怎么跟着这样的主子!’ “不过,说实在的,月的声音挺好听的,软软的童音,高亢的音调,这要是搁在现代,绝对是一个闪亮亮的歌星啊!” 粉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线脱的也太离谱了吧!还歌星,有心情想这些有的没有的,其实事情早就可以解决了。 “啊——月,你怎么可以这样——” 镜子里的少年,突然像是发了狂一般的,双手飞快的结着各种手印,随着一个个手印的完成,一道一道五颜六色的能量不停的射向宫殿的各个角落。只是不一会儿的功夫,他的眼睛所到之处就被毁了个彻底。 “哼,婀娜,我看你不出来!今天我就毁了你这个什么水镜宫!我要让你知道,欺骗我的代价!” 少年一边进行着大破坏,一边狠狠的放着话。 “天啊,我的宫殿——” 再也忍不住了,婀娜一个瞬移,出现在了月雪影的面前。而粉蝶随后跟了上去,“早叫你出去了,现在好了吧!活该!”果然,摊上这样喜欢幸灾乐祸的仆人,作为主人,也只有自认倒霉的份了。 …… “怎么着,舍得出来了?” “哎哟,我的小祖宗,这水镜宫可是我的命根子啊,经不起你这样的糟蹋。” 婀娜的心在滴血,那个费劲她无数心思的宫殿,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变成了眼前这残垣断壁的模样了,这还得亏她赶的及时,如果再迟一点,别说是残垣断壁了,恐怕就剩下一堆渣滓了。 “不要给我岔开话题。你答应我的事呢!” 捧起一块蓝色的砖块,婀娜心痛的眉毛鼻子都皱到了一起,“我不是在准备吗,你怎么这么性急!” “那你为什么躲着我?” “我刚回来,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处理,所以没空招呼你嘛!再说了,我不是把你的生活安排的好好的。” 这时候,婀娜倒是有话说了,每个问题都能很好的搪塞过去。这听的站在一边的粉蝶不由的佩服万分。 “是吗?”饱含着怀疑的口吻,“你真的没有在骗我?” “我哪敢啊!” 婀娜竖起两指,做发誓状。‘你都把我折腾成这样了,我就是想骗你,也没那个胆啊!’心里没好气的嘀咕着。 “那我要见父皇!” “是是是,小祖宗您想干嘛就干嘛!” 能不顺着他吗?要是他一个不高兴,又把自己的什么宝贝给弄坏了,或者给弄没了,那还不把她心疼死啊!弄坏了,她还可以修啊,这要是弄没了,她哭还没地哭去。 “来来,这边请——” 现在的月雪影就是大爷,婀娜则是个卑躬屈膝的小婢。 不时的回头,瞄着一脸深沉的某人,婀娜的心里直泛嘀咕,‘这人间是不是有什么古怪啊?怎么好好的正常一个人,下去了就变成了这么一个破坏狂了呢?月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再磨蹭什么呢?还不快点走!” 不耐烦的抬起小脚,狠狠的踹了前面那越走越慢的女人,月雪影虽然还阴沉个脸,但是心底却是前所没有的痛快。 “哎哟——”痛苦的低吟出声,婀娜小媳妇样的看了那个大爷一眼,当下不敢在胡思乱想,只得乖乖的往前走,速度也是飞快的。 “活该——” 跟在他们后面的粉蝶,则是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一边看着自家主子的倒霉样子,一边甚至还不知从哪变出了一包瓜子,“咔咔咔”的嗑的痛快,纯属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 ****** 一边走着,月雪影一边暗忖着,这宫殿果然是有古怪的,明明是一样的路,可是像眼前的这些景色,他却是没有见过的。看来,这里面大概蕴藏着什么阵法之类的。 “在看什么呢,看的这么出神?怎么着,被我这宫殿的美景迷住啦!” 婀娜岂不知道月雪影在想什么,可是她就是喜欢歪曲别人的想法,把一切美好的事物,硬生生的归结到自己的身上去。所以,当下她就一脸得意的样子,眼睛都不自觉的眯成了一条线了。 这让一直跟着的粉蝶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心里的鄙视意味更加的浓了。当然了,她的手可没停着,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捻起一颗瓜子,慢条斯理的放进嘴里,“咔”的一声,吐出瓜子壳,然后将嗑好的瓜子仁嚼碎,吞进肚子里。那动作叫一个流畅,一个娴熟,甚至还带着几分优雅,如果忽略她那随地乱吐瓜子皮的行径的话。 “神经——” 理都没理婀娜不时的脱线行为,大概是已经见怪不怪了吧!回头看看那个嗑瓜子嗑的正香的某人,头上不由的冒起了一排排的十字路口,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仆人。“哼——”不屑的冷哼一声,心下对于婀娜就更讽刺的彻底了。 看着月雪影更加黑的小脸,婀娜当下收敛起自己的得意,又变身成为了一个乖乖的小媳妇样,一脸的谄媚讨好。 “到了,请进——” 做了个夸张的请的动作,婀娜还狗腿的上前,将眼前的殿门打开,然后就乖巧的站在一边,等着月雪影先进去,自己才随后跟上。 殿门突然“啪”的一声关上了,一下子就撞到了正准备进去的粉蝶的鼻子。突来的疼痛,让她的小脸皱成了包子褶子。她一把丢掉手里还剩了很多的瓜子,飞快的揉捏着自己已经发红的鼻头,疼的龇牙咧嘴的。 “大人,你——” 愤愤的叫着,可是已经进入殿里的婀娜可不管这些。她此时的心情是无比的得意的,‘哼,叫你笑话我,叫你嗑瓜子乱吐瓜子皮,惹了我都没有好下场!’一副真真的小人模样,果然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眼前就是活生生的前车之鉴。 …… “父皇——” 月雪影只是满含悲痛的叫唤了一声,整个人就站在原地不在动弹了。月静瑜整个人静静的躺在一具用寒冰铸就的棺木里,说是躺,还不如说是被封在了冰里。脸上的表情还是那样的安详,可是这样的一个人,此时却像是沉睡了一般,没有丝毫的意识。 “这可是我找了很久才找到的——玄冰!” 难得的,话里没有邀功的意味,反而带着淡淡的不易察觉的幽怨。‘月,为了你,我打破了一次又一次的规则,恐怕我会受到惩罚吧!’心里有着说不出的苦涩,婀娜也不是永远都那么没心没肺的主。 “那什么时候开始治疗?” 没有感谢的言语,其实在心底,他还是很感激她的。只是一贯的,月雪影无法将那两个字说出口而已。 “快了,要再等几日。还差几味重要的药材,我已经让明黄去找了!” “是嘛!那——我们出去吧,不要打扰父皇休息了!” 说完也不再看那躺在玄冰中的人一眼,月雪影就坚决的转身离开了。自始至终,他也只是远远的看着,没有上前一步。 “嗯——” 心下了然,婀娜飞快的跟了上去。月的心,她岂能不了解,只是都不愿意打破那层禁忌罢了。 一出门,所有的感伤还来不及好好的体味一下,就全都烟消云散了。不为别的,只因为那睚眦必报的小人,正站在门前守株待兔着。 婀娜只是刚踏出殿门,迎头而来的就是一团泛着诡异粉色的火焰。饶是她躲的迅速,也被烧掉了几根头发。 “啊——”一声尖叫,震荡着整个水镜宫。“粉蝶,你居然敢放火烧我的头发,我杀了你!”恨恨的咬着牙齿,婀娜一挥手,一道水箭就向粉蝶射了过去。 这一次,她真的是气炸了。要知道,平时她最宝贝的就是这一头冰蓝色的长发了,整日花了大半的心思在上面,清洁,护理,才有了如今这飘逸的,泛着迷人光泽的效果。这平日里她引以为骄傲的,用来自恋的长发,如今居然被烧了,虽然只是几根,但也足够她发狂的了。 顿时,一地的尖叫声,怒吼声,伴随着不时发出的水雾,火焰,笼罩在整个宫殿中。术法的混乱,五颜六色的绚烂,一殿的鸡飞狗跳。 而某个明知道有危险,却也不提醒婀娜的人,此时正躺在整个水镜宫中最高的那座殿室的顶上,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伸手,轻轻挡着眼睛,透过指缝,看那并不刺眼的太阳,一切都显得那么静谧,却也说不出的怪异。 “如果没有了太阳,世界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这是哲人的感慨吗,当然不是,只是月雪影心中最真实的写照罢了。银色的眼瞳,慢慢的开始泛红,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变成了妖异的,泛着嗜杀气息的血瞳。放开挡住眼睛的手,恨恨的盯着那散发着温暖气息的太阳,想要毁灭呢,毁灭掉一切温暖的东西。 “既然不属于我,那么就干脆全都毁掉吧!这样就不会心痛了——” 乌云笼罩了天空,而那太阳却在渐渐的变淡,一点一点被吞噬着,似乎就要消失不见了。 “你疯了——” 婀娜飞快的跃上殿顶,双手迅速的结印,“申——卯——子——葵”,一道道蓝光随着印式从手心里冒出,射向了那已然变的黯淡的太阳。很快,一切似乎像是没有发生一样,碧蓝的天空中,悬挂着一轮明日,散发着温暖的气息,耀眼夺目,却不刺目。 默默的闭上血瞳,月雪影不想再理会眼前的一切。或许睡着了,一切就不会那么烦恼了。 ‘月,你真的疯了吗?居然,居然想要毁灭太阳!’婀娜的心在滴血,她不敢想象这将带来的后果。 神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而散发出光亮的就是太阳。月亮不会发光,它是太阳的影子,夜晚的月华也只是借助太阳罢了。如果没有了太阳,那么也就不会有月亮,失去了光华的月亮,剩下的也只有毁灭罢了。 “月亮是离不开太阳的,毁灭了太阳,就是毁灭你自己!” 声声的叹息着,那话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已经陷入沉睡的月雪影听的。婀娜,真的感到疲累了,“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回到从前?”活许,再也回不去了吧! …… ****** 然后日子就过的意外的平顺。从那以后,月雪影就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安静的就像是不会说话的搪瓷娃娃。总是待在一个地方就是半天也不挪窝。当然了,该干什么的时候他还是会干的,吃饭,洗澡,睡觉是一样也没耽误。但是那动作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子怪异,一举一动,死板的要命,即使是那被人控制的僵尸都比他生动。 而更为奇怪的是,他也不再去见月静瑜了,似乎就从此刻开始跟他划清了界限。 “哎,月这样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婀娜很是忧心忡忡的,从生下来到现在,她为月操的心可没现在这么多过。伸手捋过自己的一缕冰蓝的发丝,轻轻的在指尖纠缠,眉不可抑止的皱着。 “明黄出去几天了?” “嗯,有10天了吧!” 粉蝶可不是个愿意为她家大人解忧的主,任由着婀娜不停的在她的面前荡来荡去,她却心情悠哉的坐在一旁,慢慢的品着香茗,直到婀娜问话,她才不咸不淡的回一句。 “10天了吗?那快回来了!” 突然,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啊——”的一声尖叫起来。 “噗——” 粉蝶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吓的一口茶没有吞下去,就这样硬生生的喷了出来,混合着口水的茶液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然后目标笔直的降落在了婀娜的身上。喷了她个一头一脸。 “怎么了?” 还没反应过来的粉蝶就这样大张着嘴巴,直直的看着。尽管眼前貌似落汤鸡的某人很可笑,但是一想到罪魁祸首是自己,她也只能将满腹的笑意生生的憋进肚子里去,但是嘴角却还是咧开了弧度,抽搐的厉害。 然而这一次,婀娜却意外的没有发火。她只是目光含怨的瞪了粉蝶一眼,然后就在满室的诡异气氛下,迈着自认为优雅无比的步子走了出去。但是那动作,怎么看怎么怪异。 小心翼翼的抖落了一身刚刚浮起的鸡皮疙瘩,粉蝶想要站起身跟出去看看,但是想了想婀娜那神经质的举动,谨防有诈,还是又坐了下来,“好奇心害死猫啊,虽然我不是猫,但是如果遇到什么不好的事,那我可就亏大了。”暗暗的下定了决心,粉蝶决定不再纠结在这件事上,然后又没心没肺的喝起了茶。 …… 婀娜很快的回到了自己的寝殿,就连那身被污的衣服也没来得及换下,只是不停的在镜墙前照着。一边照,还一边的自言自语。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我一定是在做梦,对,在做梦!” 脸上的表情是忽喜忽悠的,变化的厉害。眼睛一会儿闭起来,一会儿又睁开,最后一次下定决心闭上眼睛,然后又慢慢的睁开,小心的凑到镜子跟前,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里面的自己。 “啊——不可能的,我怎么会有白头发——” 就是刚才自己捋过的那束头发,不知什么时候,里面居然夹杂了几根白色,零星的白在冰蓝中间,并不显的丑陋,但是却足以让人震惊。 “怎么会这样的,不可能的,不可能?” 她顿时四肢无力起来,虚弱的瘫软在了地上。这是神罚,可是为什么这么快?婀娜不知道,她也不想去知道。此时的她,觉着什么事情都那么的可笑。果然,神的规则是不能违背的吗? 如果搁在是以前的婀娜,她会毫不犹豫的将月静瑜给送出去,一个凡人的死活根本与她没有任何的影响。但是一想到月,她却没有丝毫的动作。 过了有好一刻钟的时间,她终于有所动作了。只见她慢慢的伸出右手,随着一道蓝光闪过,一个装着冰蓝色液体的瓶子就出现在了手上。小心的拧开盖子,然后倒出瓶中的液体,对着镜子,一点一点的涂抹在变白的头发上,很快,目光所及之处,就没有一根白发了。 可是婀娜知道,这也只是拙劣的掩饰罢了,神罚,那是多么恐怖的一个字眼。即使她是水镜宫宫主,是天地间特殊的存在,但是她也不能够承受那种痛苦。 “现在只能希望我做的决定是对的吧!” 只能怀着侥幸的心理安慰着自己,可是如果神罚真的降临,自己也是逃不掉的。索性不再想这件事,随意的整理了一下满身的狼藉,她决定还是去看看月,不说还真是有点担心的。 …… 来到月的房间,没有看到人。想了想,她就径直的瞬移到了上次的屋顶上。月雪影果然在那里,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躺着,眼睛闭着,似乎在慵懒的睡着午觉。 婀娜也没有吵醒他的意思,径自的走到他的身边,坐了下来,然后也用着一样的姿势躺下,看着头顶那不甚刺眼的太阳。温馨的感觉萦绕在他们的身边,显的格外的和谐。 “明黄就要回来了。” 也不管月雪影是否有在听,她只是自顾自的讲着。 “等她一回来,救治就可以开始了。到时候月静瑜就会安然无恙的回到人间,而你也不用再去毁灭那个人类国家了。”慢慢的叙述着将要发生的事情,“因为月族的力量影响不到水镜宫,所以那个契约虽然棘手,但是在这里也算是可有可无。” “嗯——” 轻轻的应了一声,大概是嫌耳边的女人太聒噪了,月雪影不耐的翻了个身,继续着睡觉的动作。 “到时候,你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 语气突然显得郑重了起来。是呀,就为了这个约定,我注定要遭受神罚,如果最后还是被打破了,那么自己做的一切牺牲又算是什么东西,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婀娜绝对不会让这种可笑的事情发生的。 “我累了,想要休息!” 这是这几天来,月雪影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话语里的不耐烦让婀娜怔怔的僵硬在原地。 “那我先走了——” 默默的爬了起来,轻轻的动作着,一切都显得小心翼翼。自己的妥协,换来的却是这样的对待,婀娜感觉自己的心被凉了个彻底,原来自己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没心没肺。 以前,总喜欢用无所谓来掩盖表象,现在想来却是那么的可笑。突然想起了一种意境,“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寻觅的是什么,凡事到头只是一场空。 “我不会让你受到神罚的!” 清冷的略带稚气的嗓音,蓦地在她的耳边响起。一滴泪顺着眼角悄悄的滑落,凝结成珠,摔落地上,“啪嗒”一声,碎了,‘月,原来你什么都知道!’明明在悲伤的哭泣,然而嘴角却扬起了一抹笑,绚烂的夺目。 这是这样也就足够了。 …… 然后日子就过的意外的平顺。从那以后,月雪影就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安静的就像是不会说话的搪瓷娃娃。总是待在一个地方就是半天也不挪窝。当然了,该干什么的时候他还是会干的,吃饭,洗澡,睡觉是一样也没耽误。但是那动作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子怪异,一举一动,死板的要命,即使是那被人控制的僵尸都比他生动。 而更为奇怪的是,他也不再去见月静瑜了,似乎就从此刻开始跟他划清了界限。 “哎,月这样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婀娜很是忧心忡忡的,从生下来到现在,她为月操的心可没现在这么多过。伸手捋过自己的一缕冰蓝的发丝,轻轻的在指尖纠缠,眉不可抑止的皱着。 “明黄出去几天了?” “嗯,有10天了吧!” 粉蝶可不是个愿意为她家大人解忧的主,任由着婀娜不停的在她的面前荡来荡去,她却心情悠哉的坐在一旁,慢慢的品着香茗,直到婀娜问话,她才不咸不淡的回一句。 “10天了吗?那快回来了!” 突然,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啊——”的一声尖叫起来。 “噗——” 粉蝶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吓的一口茶没有吞下去,就这样硬生生的喷了出来,混合着口水的茶液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然后目标笔直的降落在了婀娜的身上。喷了她个一头一脸。 “怎么了?” 还没反应过来的粉蝶就这样大张着嘴巴,直直的看着。尽管眼前貌似落汤鸡的某人很可笑,但是一想到罪魁祸首是自己,她也只能将满腹的笑意生生的憋进肚子里去,但是嘴角却还是咧开了弧度,抽搐的厉害。 然而这一次,婀娜却意外的没有发火。她只是目光含怨的瞪了粉蝶一眼,然后就在满室的诡异气氛下,迈着自认为优雅无比的步子走了出去。但是那动作,怎么看怎么怪异。 小心翼翼的抖落了一身刚刚浮起的鸡皮疙瘩,粉蝶想要站起身跟出去看看,但是想了想婀娜那神经质的举动,谨防有诈,还是又坐了下来,“好奇心害死猫啊,虽然我不是猫,但是如果遇到什么不好的事,那我可就亏大了。”暗暗的下定了决心,粉蝶决定不再纠结在这件事上,然后又没心没肺的喝起了茶。 …… 婀娜很快的回到了自己的寝殿,就连那身被污的衣服也没来得及换下,只是不停的在镜墙前照着。一边照,还一边的自言自语。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我一定是在做梦,对,在做梦!” 脸上的表情是忽喜忽悠的,变化的厉害。眼睛一会儿闭起来,一会儿又睁开,最后一次下定决心闭上眼睛,然后又慢慢的睁开,小心的凑到镜子跟前,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里面的自己。 “啊——不可能的,我怎么会有白头发——” 就是刚才自己捋过的那束头发,不知什么时候,里面居然夹杂了几根白色,零星的白在冰蓝中间,并不显的丑陋,但是却足以让人震惊。 “怎么会这样的,不可能的,不可能?” 她顿时四肢无力起来,虚弱的瘫软在了地上。这是神罚,可是为什么这么快?婀娜不知道,她也不想去知道。此时的她,觉着什么事情都那么的可笑。果然,神的规则是不能违背的吗? 如果搁在是以前的婀娜,她会毫不犹豫的将月静瑜给送出去,一个凡人的死活根本与她没有任何的影响。但是一想到月,她却没有丝毫的动作。 过了有好一刻钟的时间,她终于有所动作了。只见她慢慢的伸出右手,随着一道蓝光闪过,一个装着冰蓝色液体的瓶子就出现在了手上。小心的拧开盖子,然后倒出瓶中的液体,对着镜子,一点一点的涂抹在变白的头发上,很快,目光所及之处,就没有一根白发了。 可是婀娜知道,这也只是拙劣的掩饰罢了,神罚,那是多么恐怖的一个字眼。即使她是水镜宫宫主,是天地间特殊的存在,但是她也不能够承受那种痛苦。 “现在只能希望我做的决定是对的吧!” 只能怀着侥幸的心理安慰着自己,可是如果神罚真的降临,自己也是逃不掉的。索性不再想这件事,随意的整理了一下满身的狼藉,她决定还是去看看月,不说还真是有点担心的。 …… 来到月的房间,没有看到人。想了想,她就径直的瞬移到了上次的屋顶上。月雪影果然在那里,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躺着,眼睛闭着,似乎在慵懒的睡着午觉。 婀娜也没有吵醒他的意思,径自的走到他的身边,坐了下来,然后也用着一样的姿势躺下,看着头顶那不甚刺眼的太阳。温馨的感觉萦绕在他们的身边,显的格外的和谐。 “明黄就要回来了。” 也不管月雪影是否有在听,她只是自顾自的讲着。 “等她一回来,救治就可以开始了。到时候月静瑜就会安然无恙的回到人间,而你也不用再去毁灭那个人类国家了。”慢慢的叙述着将要发生的事情,“因为月族的力量影响不到水镜宫,所以那个契约虽然棘手,但是在这里也算是可有可无。” “嗯——” 轻轻的应了一声,大概是嫌耳边的女人太聒噪了,月雪影不耐的翻了个身,继续着睡觉的动作。 “到时候,你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 语气突然显得郑重了起来。是呀,就为了这个约定,我注定要遭受神罚,如果最后还是被打破了,那么自己做的一切牺牲又算是什么东西,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婀娜绝对不会让这种可笑的事情发生的。 “我累了,想要休息!” 这是这几天来,月雪影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话语里的不耐烦让婀娜怔怔的僵硬在原地。 “那我先走了——” 默默的爬了起来,轻轻的动作着,一切都显得小心翼翼。自己的妥协,换来的却是这样的对待,婀娜感觉自己的心被凉了个彻底,原来自己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没心没肺。 以前,总喜欢用无所谓来掩盖表象,现在想来却是那么的可笑。突然想起了一种意境,“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寻觅的是什么,凡事到头只是一场空。 “我不会让你受到神罚的!” 清冷的略带稚气的嗓音,蓦地在她的耳边响起。一滴泪顺着眼角悄悄的滑落,凝结成珠,摔落地上,“啪嗒”一声,碎了,‘月,原来你什么都知道!’明明在悲伤的哭泣,然而嘴角却扬起了一抹笑,绚烂的夺目。 这是这样也就足够了。 …… “唔——水——” “主子,您醒了吗?什么,您要水吗?我立刻去给您取来!” 几乎将耳朵贴到了月静瑜的嘴边,潇才听清那微动的薄唇里发出的内容。他的声音已然带上抑制不住的颤抖,由此可见他等这一刻等的有多么的心焦。快速的冲到桌边,倒了杯水,然后又快步的跑回来,急切的动作,甚至带起了阵阵的风声。 “来——” 小心的将那虚弱的身体慢慢的扶起来,白瓷的杯子刚凑到唇边,仿佛是感觉到了湿润的水汽,月静瑜立刻贪婪的张开了嘴,大口大口的吞咽着。 “主子,慢点,还有很多呢!” 大概是终于解了渴,他才慢慢的睁开了半闭的眼睑。突来的光亮让他很不适应,用力的眨了几下,眼前的东西很模糊,似乎是一个人影。 “潇——” 沙沙的声音,带着粗哑的难听,一下一下的敲击进潇的心底。 “主子,还有什么吩咐?” “小——影儿呢?怎么——没看见他?” 努力的将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的清楚,所以虽然有些断断续续的,但是潇还是听了个真切。环顾了四周,没有见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月静瑜的心霎时就沉了。 “小主子他——” 潇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主子他好不容易醒过来,如果他知道了小主子的事情,会不会承受不住打击。 “小主子他守了您一夜,现在累了,属下好说歹说,才劝的他回去休息了!” 这是第一次,潇对自己忠贞的君王撒谎,是善意的谎言。 “是吗?我这是怎么了?” 慢慢的问着话,神智却越来越迷糊,终于他又闭上了眼睛,昏睡了过去。 “哎——” 轻叹了一口气,将帝王小心的安置好,潇不知道这算是幸运还是不幸。暂时虽然能够瞒过去,可是以后呢?纸是永远包不住火的。 …… 自从婀娜国师将主子和小主子带走以后,潇就每天守在殿中,一来是为了瞒住外面的群臣,另一来是为了等月静瑜回来。朝中在得知月静瑜以那种诡异的方式出现后,确实乱了一阵,但是都被人给压了下去。 潇每天都忧心忡忡的,想着主子是不是被治好了,到底是谁要害主子,同时他还要分心他顾,防着有心之人的探视。 然后就在三天前,月静瑜意外的回到了殿中,昏迷不醒的,身旁还站着一个身穿粉色衣服的姑娘。 不等潇开口询问,那个据说叫粉蝶的姑娘就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虽然有很多地方他有听没有懂,例如什么明黄,玄冰棺之类的。 但是他至少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主子身体里的虫子已经被弄出来了,至于过程由于粉蝶姑娘她自己也没看见,所以就不过多介绍了。听那语气,看那一脸郁足的表情,似乎颇为遗憾。还有就是他的小主子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粉蝶不屑的上下打量着这个呆头呆脑的人类。自从她一出现后,就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一下。虽然她非常不愿意跟人类讲话,但是婀娜交代的事情她还是要办好的。 “你听好了,等他醒了后就告诉他——”说着指了指床上躺着的昏迷不醒的人,“月大人和他再没有任何瓜葛,而且就连记忆也不会有!你们凡人的生命也不过就几十年,想来是不会理解我们的世界的!” 既然该办的事情办完了,粉蝶当然不愿多留。人类的地界,到处都污秽的可以,浑浊的气息,充满怨念的死灵,都让她感到浑身不舒服。 “可是姑娘——” 潇还想再说什么,至少要把主子的情况问清楚,可是那不负责任的某人早就一溜烟的消失的不见踪影了。 然后他就静静的守在月静瑜的床边,悉心的照料着。三天了,连眼都不敢阖一下。这是搁在潇身上,他曾经受过这方面的训练,要是别人,早就累趴下了。 果然,黄天不负苦心人,月静瑜终于醒了,虽然只是喝了点水,说了两句让他心惊胆战的话,可是却也让他很是欣慰。 …… “准备好了吗?(这话咋那么像赵本山的小品!OTL,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开始吧!” 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月雪影,婀娜郑重的又问了一遍。现在,她所要做的就是取走他的记忆,关于那些在人间的记忆。 伸手,结印,“子——葵——卯——辰——”随着手指的迅速翻飞,一颗冰蓝色的心从指尖缓缓的浮起,随着婀娜的手轻轻一挥,那颗心就飞向了月雪影的额际。 仿佛是能量受到呼应,原本隐去的月随的印记也浮了出来,妖漪鲜滢的红,配上沁凉的冰蓝,似乎是冰与火的碰撞。 想要拿走月雪影在人间的记忆,势必会与月随的诅咒相背离。所以,就看着蓝色和红色不停的纠缠着,一会儿红的更加鲜艳,一会儿蓝的彻底。由于神罚的影响,婀娜的力量受到了损伤,如果在以前,肯定会轻易成功,但是现在却颇费了番波折。 “好了!” 轻轻的呼了口气,婀娜凝视着手心里取出的紫色记忆珠,一时沉默无语。居然是紫色的,梦幻般的色彩啊!月,人间就像是你一个美好的梦吗? 月雪影眨了眨眼睛,感觉有些酸涩,浑身都疲累不堪,好想睡觉啊! “姐姐,我累了,想休息!” 甜腻的童音炸的正在沉思的婀娜一个踉跄,“姐姐,你叫我姐姐!”一脸不置信的指着自己的脸,婀娜感动的恨不能泪流满面。 “月他叫我姐姐了,他叫我姐姐了!啊——我不是在做梦吧!姐姐,我是姐姐——” 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就连手上拿着的记忆珠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消失不见了也没有注意到。 “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啊!” 月雪影小声的嘀咕着,漂亮的小脸皱成了包子。想了想,没有什么结果,算了,还是自己找地方睡觉去吧! 然后他不再管那笑的一脸白痴的某人,径直的小步的离开了。 其实事实是,婀娜现在有着一头白发,虽然她的人很漂亮,但是在月雪影的记忆中,有着白发的应该都是老不死的,但是这个人又长的很漂亮,如果叫老不死的似乎很没有礼貌,所以才违背心声的叫了声“姐姐!” 结果那毫不知情的某自恋女人,却陷入了无限的遐想中去了。由此可见,她盼着这一声姐姐,盼了有多久了,少说也有个万儿八千年了吧! 等她终于从自己澎湃的情绪中清醒了过来,周围早就已经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奇怪了,月呢?”喃喃的自语着,“咦,似乎少了什么东西?到底少了什么呢?”愣愣的端详了空空如也的双手半天,没有什么结果,“算了,肯定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还是去看看月吧!他终于叫我姐姐了!呵呵——” 一路傻笑着,步子都有些飘忽。如果此时路上有人的话,恐怕会以为这是一个神经病患者,不知道从哪间精神病医院跑出来了。 …… 紫色(红色加上蓝色,应该会变成紫色吧!我的色调学的不是很好,纠结的!)的记忆珠从婀娜的魔掌上逃了出来,一路跑啊跑,可是由于它是月雪影的记忆,而月雪影则是个活脱脱的路痴,那么它也好不到哪里去。本来,它想顺着记忆回到雪影王朝,但是四周那陌生的景物让它清楚地意识到,这里不知道是哪个犄角旮旯,不过生来就乐安天命的它也不会再纠缠这种无意义的事情,索性“嗞溜”一下,钻进了地里,安稳的睡起了大头觉。 山中岁月无甲子,世上繁华已千年。直到那繁华过尽,真正的有缘人前来,记忆珠还是原来的记忆珠吗?至少外表会有变化,其他的谁又能够知道呢? …… “月,月,你在哪里?” 婀娜不可置信的绕着水镜宫跑了一圈,可是别说人了,连个活人的影子都没有见着,“奇怪了,他到底跑哪去了?”不满的小声嘀咕着。 “哎,明黄,你见着月了吗?” 伸手拖住走在前面的明黄,婀娜一脸心焦的问着。 “月大人他——”被人生生拽住的明黄,反射性的回头,可话就这样硬生生的哽在了嗓子眼里,她一脸震惊的看着婀娜,“大人,你的头发——”诺诺的声音,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什么我的头发?”低头,看见自己满头的白发,婀娜微微愣了一下,但是立刻反应了过来,原来是自己刚刚忘记掩饰了,“没什么,最近这种银发比较流行,所以我特意去人间做了个!怎么样,很帅吧!”说着还自恋的一甩长发,来了个迎风飘逸的造型。 “呃——” 明黄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了,明明是白头发,硬被说成是银发,她怎么不知道大人的眼神什么时候开始有问题了?她尴尬的抽了抽嘴角,自家大人那动作实在是不雅观。不过内心更深处却暗含着隐隐的担忧,白发,是否意味着什么? “好了,不要再管我的头发了,你看到月没有?” 迅速的不着痕迹的转移着话题,是为了掩饰,同时也的确是一心想知道月的下落。 “月大人啊——我好像见着他朝镜湖那边去了!” “镜湖啊,这小鬼真能跑,让我一番好找!” 不满的抱怨了一句,婀娜就飞快的向镜湖冲了过去,完全将还站在原地,不知道想些什么的明黄给忘了干干净净。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再让她听到月叫自己一声“姐姐”来的重要。 …… “啊,睡的好舒服!” 慢慢的从湖边的草地上爬了起来,月雪影不雅的伸了个懒腰,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轻轻的摇了摇脑袋,等清醒了一些,才用心观察起周围的情况。 “这是哪啊?” 眼前的景色虽然很美,有一片碧蓝的湖水,和煦的暖风吹在人的身上,舒服又安逸,湖边还有一块巨大的草坪,就是刚刚荣升为他的睡床的那个。可是问题是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月雪影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虽然他很不愿意承认,但是事实是——他迷路了。 眼见着天都要黑了,肚子也不争气的开始“咕咕”的叫着,现在他只想坐下来,好好的吃顿美食。 尝试着向四周走了走,可是老天爷就偏偏跟他作对,无论他怎么走,最后总会回到湖边。 “我不会遇到鬼打墙了吧!” 小手轻轻的拍了怕胸口,慢慢的吐出一口浊气,月雪影小声的安慰着自己,“不怕,不怕,我是大孩子了,才没有什么鬼呢,那些全都是没有事实根据的!我要相信科学,不可以因为暂时不知道事情的原理,就归结到怪力乱神的事情上去!” 叽叽咕咕的说着一长串别人听不懂的话,其最终目的只是为了安慰自己。 “哼,我不找了!” 终于他泄气了,狠狠的坐到了草地上,还用小屁股坏心的蹂躏了几下可怜的小草,用以发泄心中的闷气。 “那个老不死的怎么还不来找我啊?” 他现在倒有些想婀娜了,不知道为什么,对于那个满头白发的神经质样的女人,他感到分外的熟悉。越想越觉着委屈,不由的瘪了小嘴,眼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始变的红红的了,大有下一秒就哭出来的架势。 “月,月,你在哪?” 婀娜是真的有些急了,这都找了一个下午了,月还没有找到。仔细的想了一下,月刚刚失去记忆,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她不会原谅自己的。 “嗖”的从草地上一跃而起,月雪影竖起了小耳朵,细细的听着,“月?不会是在叫我吧!管她呢,有人就好!”当下立刻大声的叫了起来,“我在这里,快来接我!”声音里有着不容忽视的急切。 “月?”听到熟悉的声音,婀娜立刻循声奔去。 一个11、2岁的孩子,傻愣愣的站在镜湖边看着自己,一脸委屈的表情,粉嫩的红唇微微的瘪着,眼睛睁的大大的,红红肿肿的,似乎刚刚哭过的样子。身上一片狼藉,挂满了细细碎碎的草屑,顺滑的长发被揉成了鸡窝。 “你怎么搞成这样了?” 一步上前,将那可爱的孩子搂进自己的怀里,狠狠的揉了又搓,‘天啊,刚刚月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这简直是千年不遇啊!’心里默默的感慨着,可是面上却装出一副苦大情深的样子,然而那私底下暗暗使力的动作却让人非常汗颜。 “你个老不死的,快放开我!” 奋力的挣扎着那香软的怀抱,月雪影快被气炸了。‘这个死女人,居然敢这样对我,我不会放过她的!’ “你说什么,你叫我老不死的?” 前一刻还是温柔善良的关心弟弟的好姐姐模样(虽然只是表面上的样子!),而这一秒中,却立刻化身为喷火哥斯拉。 伸出纤纤玉手,一把拽住那不听话的小孩子的耳朵,把脸慢慢的凑了上去,“你居然敢叫我老不死的,是不是太久没有教训你了,嗯!”尖利的声音震的月雪影耳朵发疼。 “哇——”的一声巨响划过天际,惊吓起一群栖息的水鸟,“傻瓜,傻瓜——”的叫着飞过天际。 “怎么了,我——我没用力啊!” 呐呐的说着推卸责任的话,婀娜束手无策的站在原地,现在是个什么状态,月啊,那个让天上地下闻之丧胆的月啊,现在的情况让人傻眼啊,他居然,居然在哭,天啊,不是在做梦吧,有谁来告诉她,这不是真的! 有些语无伦次了,要知道她对小孩子最没辙了,婀娜轻轻的拍着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人的后背,嘴角尴尬的扬起一抹自认为和蔼的笑容。 “小月乖,都是姐姐不好,不要哭了!乖——” “呜呜呜——你个老不死的,欺负我,呜呜呜——我要去找我爸爸揍你,狠狠的揍,呜呜呜——” 一边哭着,还一边放着狠话。难得的,他还能将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的清清楚楚的。不由的让人又气又好笑。 “好好好,让你爸爸来揍我!”婀娜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你爸不是早进黄土了吗?”嘴里却在小声的嘀咕着另一句跟自己非常不符合的话。 “看你,搞的这么脏,像个小花猫一样!” 掏出一块丝绢,小心翼翼的擦拭着那张被糊花的小脸,婀娜顺手摘下了月雪影头上身上沾着的青草屑,哪知却被丝毫不领情的小气鬼给狠狠的拍了开来。 “不用你假好心!” 虽然老不死刚刚的动作很温柔,可是自己可是个有骨气的小孩子,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被收买了,想都不要想。 “咕噜——”已经饿得不轻的肚子,此时却尴尬的发出了声音。 “饿了,那我们回去吃饭吧!”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月雪影早已止住了哭声,他犹豫的站在湖边,看着那个越走越远的背影,摸了摸自己已经被饿的瘪瘪的小肚子,恨恨的一跺小脚,气呼呼的跟了上去。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就是傻子。尤其是跟那个老不死的,可不能客气!这样一想,他的心里立马就好受多了,其实也只不过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罢了。 偷偷的瞄了一眼身后,看到那小小的身影跟了过来,婀娜才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小样,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各怀心事的两人,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就在不知何时升上中天的明月下一前一后的走着,大人与小孩子的战斗正在拉开序幕,而先前的一切,也只不过是开胃的小菜罢了!两个人的战争,最后谁会胜利呢?或许姜还是老的辣吧,至于那老的辣姜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 “我明天带你去个地方玩,好不好?” 微倾着头,婀娜涎着一脸讨好的表情将脑袋凑到了正在吃饭的月雪影跟前,漂亮的大眼睛自认为魅力无比的不停的眨啊眨,刻意的做作,反而像是眼部抽经一样怪异。 “好玩吗?” 停下了努力扒饭的动作,可爱的孩子一副兴致勃勃的问着。 “好玩,当然好玩了!” 那语气,那神情,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诱拐未成年人的恶魔。不过,婀娜本人却没有丝毫的自觉,甚至还有些沾沾自喜的以为,自己的伪装非常的成功,殊不知此时的她,正在很好的上演了一出不怎么成功的狼外婆的故事。 “那好,我跟你去!” 谁知鱼儿这么轻易的就上钩了,这让婀娜好不得意,居然还有了仰天长啸的冲动。 “来,你多吃点,这是鱼,含丰富的蛋白质,吃了可以补脑子的!” 殷勤的将桌上的饭菜一样一样的夹到月雪影的碗中,婀娜做的乐此不疲。哪知—— “哎,老不死的,你对我真好,自己都不吃,全都给我吃了!” 嘴角不自在的抽了抽,婀娜决定不再跟这没有眼光的小鬼一般见识,手下更是殷勤的将桌上的饭菜统统都扫到了月雪影的碗中,很快那小小的碗里,就堆砌出了一座小山,吃的他痛苦万分,刚想放下饭碗准备不吃了,可是一不小心瞄到婀娜那恐怖的青绿色的眼神,月雪影也只好硬着头皮,慢慢的嚼着已然尝不出味道的饭菜。 终于难熬的晚饭时间过去了,洗澡,上床睡觉,一切的作息时间都像是一个真正的小孩子。 “你明天不要忘记来叫我啊!” 明明已经困的张不开眼睛了,月雪影还郑重的叮嘱着婀娜,生怕他一觉醒来,某人早就甩掉他,自己一个人玩去了。 “知道了,你这么聪明,我怎么可能跑的了嘛!” “那是当然的了——” 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发出了细细的鼾声。睡着的孩子,显得可爱又安详,不由的让人的心平静下来。 “晚安,月!” 在那光洁的额上印上一个浅吻,婀娜慢慢的走了出去。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明天,一切都是未知数。 …… “现在,你把眼睛闭上,我不叫睁开,不许睁开喔!” 小声的诱哄着月雪影,婀娜发现,她最近越来越有做奶母的趋势了。 “嗯——” 乖乖的点了点头,虽然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好奇心,但还是把眼睛给闭了起来。眼前霎时暗黑一片,这种虚无的感觉,让月雪影不由的从心底恐惧起来。似乎曾经有过这样的感觉,心里为着某个人。但是当他想要去回忆那是谁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为什么我的记忆是一片空白的?我到底是谁?月又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一个个为什么从脑海中不停的划过,此时月雪影才意识到这样的自己有多么的不正常。原来,他不是不去想,似乎是为了什么事情刻意的忽略了而已。想要张口询问,却发现突然发不出声了。想要睁开眼睛,可是无论怎么努力,却怎么也睁不开。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着,耳边莫名的响起“滴答滴答”的声音,耐心被消磨殆尽,整个人不由的变的烦躁起来。 “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好听的女音打破了沉寂的空间,再一次的尝试了一下,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紧阖的眼皮居然轻易的被打开了。 “这——” 突来的光亮,让瞳孔微微收缩,待到再睁开的时候,却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 “嘘,什么都不要说,乖乖跟我走!” 眼睛所及之处,是无法言语的荒凉。蔓延在天际的黄沙,将天空也蒙上了一层暗色。坑坑洼洼的土地,让人走的万分艰难,深一脚浅一脚的。更重要的是,这里是死一般的寂静,不要说是人烟,即使连草被植物都没有一颗。 ‘不该是这样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心里有个声音在疯狂的叫嚣着,心脏剧烈的跳动了起来,似乎要冲破胸膛,喷薄而出。 “虽然只是百年,但是月神一族却是奇迹般的没落了,而且没落的彻底!” 冷冷的话语,让月雪影的脸变的狰狞起来。 “你胡说——我不相信——” 尖利的叫声甚至激荡起了一阵尘土。月雪影痛苦的蹲了下来,捧着脑袋,低低的呻吟着。 “你是谁,走开——” “不会的,不会是真的!” “啊——” “……” 脑袋里有两个人在打架,头疼的似乎要爆裂开来。而婀娜却没有任何的举动,只是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并不是她不想上前去帮忙,只是这场战争也只能月雪影自己能打,胜利与否,就看命运了。 月神的灵魂,怎么可能轻易的消失。月随,以月相随,不仅指咒印,同时也是指灵魂。原本婀娜却是不知道的,然而那次封印记忆,却意外的发现了躲在月雪影灵魂深处的另一个灵魂,就那样躲着,冷眼旁观着一切,似乎在伺机夺取着什么。 一如婀娜,怎么可能放任着这么颗定时炸弹在月雪影的身上,所以她一面虚与委蛇的与之周旋,让那灵魂以为自己没有发现她,另一面,则计划了这次出行。 “你早就计划好的是不是?” 月雪影蓦地站了起来,一脸凶狠的问着。他的表情,不停的变换着,时而纯真,时而狰狞。两个灵魂,不停的争夺着身体的控制权。 “你想去现在的月神一族的领地吗?” “你知道在哪?” “那是当然,我可是水镜宫主!” “水镜宫主?”月雪影,不对,现在应该称月神,一脸迷茫的自语着,“为什么这么的熟悉——水镜宫主,水镜宫主——”他不停的重复着那句话。 …… “孩子,如果这世界上还有谁能够拯救月神一族,那只有水镜宫主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越过时间的长河,在耳边回响起来。 “为什么呢?” 那时小小的自己是满怀好奇的问着的吧! “因为水镜宫主掌控着天地间的时空法则,她可以自由穿梭于各个空间,时间,她是天地间特殊的存在!” “那个水镜宫主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双眼冒出炫目的光,一脸崇拜莫名的表情。 “傻孩子——”长老慈祥的摸着自己的脑袋,“如果月神一族没落了,就去找水镜宫主——” 长老的声音渐渐的消失了,似乎还记得自己问着到底要去哪找水镜宫主,最后长老也没有回答自己。直到离开了月神一族,为着那个人间帝王沉沦了自己,爱恋,背叛,仇恨,报复……纯洁的心灵被染上不可磨灭的黑色,关于自己真正的责任,早已忘记的一干二净了。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族人,即使让我以毁灭为代价,我也愿意!” “扑通”一声,月神居然跪在了婀娜的面前。 “你这算是求我?用着月的身子!”婀娜愤怒的看着眼前的人,“你可知道,你试图占据的那具身体的主人,从不曾向人下跪,即使是天地!” “我——” “只是一个小小的月神,居然妄图占有不属于你的东西,居然糟蹋我的月,所以,你的命运一开始就注定好了——除了毁灭,没有别的道路!” 冷冽的眼神,似乎要将人生生的撕裂开来,胸膛莫名的疼的厉害,心在泣血。看着那个越走越远的身影,他挣扎着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跟了上去。 “看来那具身体是没用了!人类,果然是脆弱不堪的,即使是雪之一族,也不例外啊!” 轻轻的叹息着,一想到转身之术,婀娜的眼神一黯,心头的哀伤更浓了。 …… 繁华是什么,就如指间的细沙,在你不经意的时候,悄悄的滑落,风一吹,消失在天地之间,不留一点踪迹。 月神一族,一个古老的种族,拥有着印刻在骨血中的与生俱来的操纵着月之能力的神族的一支。他们生活在月之天边,过着与世无争的安逸日子。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强大而又神秘的种族,却在一夕之间,没有任何征兆的覆灭了。 月之天边,成为了沙地的坟场,荒凉,败落,无法想见它原先的繁华。 一路走着,一路心伤。处处充斥着小时候的回忆,那里,曾经是自己游戏的场所;那里,是长老爷爷讲故事的地方;那里,是自己练功的所在;…… 如果不是那时的一味任性,不听任何人的劝告,一意孤行,是不是结局就不一样了?月神悲哀的想着。可是时间不会倒流,一切都过去了,而这世界上最不屑的就是如果。 “水镜宫主掌控着天地间的时空法则,她可以自由穿梭于各个空间,时间,她是天地间特殊的存在!孩子,如果这世界上还有谁能够拯救月神一族,那只有水镜宫主了!” 苍老慈爱的声音不停的在耳边回响着。此时想来,那时长老爷爷似乎早就预见了月神一族的结局了。 看着前面那缥缈的身姿,月神有些后悔了。不应该去招惹她的,如果不是自己惹怒了她,那么她是不是就会救族人了? 就这样一路跟着,那个身影越来越远,自己的眼前也慢慢的变的模糊了。这个身体里灵魂的力量果然太强了,只是支撑这么一会儿,就已经到了极限。 身子慢慢的向下滑落,眼前一道蓝色的光影闪过,自己就被接住了。 “月,你没事吧?” 婀娜担心的询问着。这具身体果然不行了,看来要尽快进行转身之术了,否则—— 她不敢在往下想去。 “我离开他的身体,也解除和他订立的契约,只求您救救我的族人——” “答应他——” 婀娜还在犹豫,突然一道厉声在她的耳边响起,“月——”她愣愣的听着那个令她魂牵梦绕了一辈子的声音,可是却很快的消失了,就像不曾出现过一样。 “月,月——” 她喃喃的叫着那个名字,强忍着欲脱离眼眶的泪水,点了点头。 月神终于得到他想要的承诺,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即使他的眼中蓄满悲伤,可是嘴角却扬起了一抹微笑。悲伤的快乐,矛盾的痛苦。 …… “月,月,你看,这是我为你建造的望月台,如果以后你想家了,就可以来这里!” “不用对我这么好的,真的!” “那怎么行,我要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全都奉献在你的脚下!月,你喜欢吗?” 默默的点了点头,小心的将身子偎进那人宽厚的怀中,引得那人得意的笑了很久。 一轮明月,光辉披泽大地,月下两人,尽情相依,影子拖得很长,却也缱倦缠绵。 为着这个人间的帝王,放弃了一切,家人,责任,神的荣耀……就像是一只扑火的飞蛾,疯狂的可以。 原来那段时间也只是一个梦,而自己则是那可笑的蝴蝶,迷住了眼,不知道自己在做梦。 月神,帝王,雪族,明明是没有交集的三个独立的个体,却被那看不透,摸不着,却也令人痴狂的情字给缠在了一起。 歇斯底里的叫骂,疯狂的报复,无情的诅咒,最终换来的却是一个可笑的结局! 好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不用再这么的痛苦下去,就让一切都如指间的细沙,随风飞去吧! 灵魂发出耀眼的光亮,原本以为被染黑的灵魂,还是那么的澄澈无比。仿佛要把所有的璀璨都立时散发出来,即使是婀娜,也为这灵魂震彻了,不由的眯起了眼睛。 右手心托着那快消散的灵魂,一世的芳华,就只是这么一点。左手则飞快的结着手印,编制出一个蓝色的光网,将那灵魂笼罩其中,防止它就这样的消散。 “月神一族的纯净灵魂啊,最后再发挥你一点效用吧!” 把那装着灵魂的光网放到袖中,同时顺手一挥,也将因为失去依靠,躺在地上的月雪影收了进去。 “时间虽然能逆流,可是那样又有什么意义呢?” 默默的问着自己,看着那满地的悲凉。最终还是认命的结起印来,不是因为答应了那个月神,而是为了月。 “辰——巳——亥——卯——葵——戊!” 修长的指尖发出一个个耀眼的小光点,慢慢的飘落到了空气中,一闪一闪的,像是无数萤火虫,美丽迷人。而那光点渐渐的越聚越多,似乎将整个天际都给遮盖住了。在这些光点中间,有一个绝色的女子,悬浮在半空中。她的双目紧闭,嘴里喃喃的念着什么,而葱白的玉手,则繁复的结着花印,一副庄严肃穆的景象。 山川,河流,花草,树木,房舍,人们……像是不断回复的电影镜头,一个个在时空中显现,月神一族的繁华,就是这样子的,在那月之天边。 整个人毫无预兆的消失在了天际,似乎这里从没有过她的身影。婀娜从不想与月神一族有着交集,即使迫不得已也不愿意。 直接回到了水镜宫中,将月雪影从袖中放了出来,小心的安置在自己那铺就着柔云锦缎的床上。手指一遍一遍的轻轻划过那人的眉眼,满眼的慈祥怜爱。 “月,你放心,很快,你就能真正的活过来了!姐姐怎么舍得让你死!” 突然她又变的歇斯底里起来,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的厉害。 “为什么,为什么?我是水镜宫主,为什么我逆的了别人的时间,却逆不了自己的!上天,你公平吗?” 疯狂的怒吼着,婀娜在发泄着这么多年来心中的不满。 “对,你从来没有公平过,从来没有!既然如此,那就不能怪我逆天!呵呵,呵呵呵!” 小声的轻笑着,笑的没心没肺,眼角莫名的湿如,抬手抹去,原来是泪。把那沾染着透明液体的手指,慢慢的送入口中——苦的。 …… “下雨了——” 站在水镜宫中,仰着小脸,望着天上那淅淅沥沥飘落下来的万千雨丝。也不打伞,就任由那雨水打落在自己的脸上,身上。 “是呀,下雨了,因为她哭了!” 明黄只是淡漠的看着粉蝶难得的不合时宜的举动——那张小小的脸上,此时没有半分的玩世不恭。 “她居然也会哭泣,明,你说,是不是要变天了?” 自从她们跟了婀娜这么多年,时间长的让人没法想象,这水镜宫也只下过一次雨,还是在一万年前,不同的是,那一次是倾盆大雨,而这一次虽是淅沥的小雨,却也实在有够震颤的。 “月大人转身之术所要用的材料,应该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吧!” “嗯——就在这几天,应该可以开始了!” “回去吧,小心淋病了!” “我怎么会生病呢,我都有一万年没有生过病了!” 不服气的小声反驳着,粉蝶不敢说那一万年前生病的原因也是因为淋了一场雨。不快的吐了吐小舌头,粉蝶终于投降在明黄那犀利的眼神下,不情不愿的跑进了一边的回廊里。任由那个明明总是装作不在意,却温柔的变幻出一块布巾的某人,小心的给自己擦拭着头发。 粉蝶喜欢雨,可是水镜宫中不会下雨,除非那个人哭了。即使没心没肺,此时的粉蝶也不愿意下雨,虽然那被雨水浸湿的感觉真的很棒,她也不愿意。 雨停了,太阳出来了,一道彩虹划过天际。 “明,你看,彩虹!” 又蹦又跳的像个小孩子,粉蝶从不掩饰自己的欢欣雀跃,明黄一脸含笑的看着那个总也长不大的孩子,也笑了。 如果日子总是这样快乐的过着,那该有多好! ……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清冷的月光照耀在大地上,仿若笼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美得通透,却也哀伤。 转身之术,一个被时间埋没在历史最底层的神族的禁忌之术。因为这个术法是为了夺取生人的身体,而获得自己的新生,所以它并不像一般的转生那么简单。身体的夺取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被夺去身体的人还会被生生的吞并意识,最后,即使是自己唯一存在在这个世界的价值也会消失殆尽。 而婀娜要给月雪影施展的就是这个术。现在,她也管不了那么许多,既然已经遭受了神罚,那么再多一点罪名又能如何? 一年前,月雪影转生,做了雪族。原本只要等着这个雪族的身体慢慢长大,他的力量也会跟着恢复,用不了多久,就会变回原来那个月。可是谁知道,造化弄人,一切似乎都注定好了的,力量的提前觉醒,月神的咒印,所有的事情一环套着一环,无形中似乎有一只手在慢慢的推动着,如今月雪影的身体早就不能够承受那巨大的力量了,除了转身之术,婀娜别无他法。 “月圆了,时间刚刚好!” 抬头看着当空的皓月,婀娜喃喃的自语着。自从去过月神一族之后,月雪影已经昏睡了足足半月之久。现在所有的情势都逼着她不得不立刻使用转身之术。 “明黄,把需要用的药材拿到水月殿去!” “是——” 明黄一直站在婀娜的身后,看着她的主子默默的赏月。听到吩咐后,她立刻行动了起来,没有丝毫的犹豫。明黄知道转身之术意味着什么,但是即使这样,她也不会去阻止,被上天所抛弃的她,还忌惮那什么神罚吗? “明?” 粉蝶期期艾艾的叫了一声,想要跟上去,可是当接收到明黄那严厉的一瞪之后,只得乖乖的站在原地,眼巴巴的看着明黄和婀娜的身影消失在她的面前。心里升腾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双手无力的垂了下来。心头的恼恨无以复加,原来从来最没有用的只是自己。 …… 很快的将东西准备好,明黄就一个人静静的站在水月殿中。思绪不知道飘到了何处。 而在殿里,不知什么时候停放着一具透明的水晶棺。即使没有点灯,但就着皎洁的月光,也将那棺中的东西看了个大概。里面躺着一个裸露着身体的男子,有着一头及至脚踝的黑色长发,皮肤是晶莹的玉白,在月光的照射下,发出迷人的光泽。由于有些逆光,那人的模样却有些看不太分明。 水月殿,顾名思义,是建立在水中的一座殿堂。它坐落在整个水镜宫正中心的位置,头上高悬着明月。站在这里看月,是一种无上的享受。烟笼寒水月笼沙,朦胧的美态让人沉醉。 这里的能量,也是整个水镜宫最充沛的所在。其实当初造这水月殿时,婀娜就是为了今天的事情做着的准备。 不一会儿,婀娜来了,手上抱着月雪影。沉睡的少年,一脸的安详。清浅的呼吸,微微起伏的胸膛,水嫩的肌肤,如云的黑色长发,就像是睡美人,等待着他的王子(or公主),没有任何的烦恼忧伤。可是谁又知道,他的生命正在慢慢的流逝,如果一个不注意,恐怕就会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小心的将人置放在殿内最中间的青玉台上,就在那水晶棺的旁边。由于水月殿的屋顶是用一层透明的材质所建造的,所以月光很容易的就能够穿透进来,正好照在那玉台上,将月雪影的整个身体都笼罩在其中。 低头,吻了吻那光洁的额头,上一秒的忧伤立刻变为了严肃的表情。看了看头顶上的月亮,婀娜对着明黄点了点头。 “可以开始了!” “嗯!” 两人分别站在月雪影和水晶棺的两边。水晶棺的盖子已经被打开了。婀娜右手轻轻一捻,掐出一朵圣洁的白莲,就跟月雪影当初弄出来的一样。白莲径自飞上月雪影的头顶,绕了两圈,然后缓缓下落,整个的影入了他的额际,不见一丝踪迹。 突然,两人飞快的动作起来,一模一样的结印手势,“卯——辰——巳——午——未——申——戍!”繁复的手印,让人看的眼花缭乱。随着手印的结起,室内弥漫着诱人的芳香,真是那些药材散发出来的! 两人神情专注的看着天上明月的变化,手上的动作却也越来越快,因为这手印一旦开始就不能够停下来,而且出错不得。想来,为了这一天,她们要经过多少遍的演算。 慢慢的,月光仿佛受到了牵引,像流水一样倾泻下来。笼罩在月雪影身上的月光,渐渐的汇聚成了一个小光束,缓缓的向着胸口移动着,然后就停在了那里。光束越来越亮,刺的人眼睛都睁不开了。 仿佛到了一个临界点。婀娜小心的移动上前,手上的动作还在继续着。直到走到月雪影的跟前,才停了下来。 而明黄则像婀娜一样,不过她却是走到那水晶棺跟前的。 随着最后一个手势的完成,婀娜的指尖冒出一条条银色的线,交织在一起,编织成网。 婀娜小心的将手中的小网按到月雪影的胸前,银色的光芒和月光交相辉映。 渐渐的,银线像是有意识一般,慢慢的渗透进月雪影的身体。一点,一点。婀娜的额头开始浮出细密的汗珠,眼神的焦距也开始有些涣散,强忍着昏眩的冲动,她把手又往下压了压。 满头的白发飞舞,月光照耀在上面,似乎是有生命一般,流动着七彩的盈光。力量已经支撑到极限了,婀娜咬了咬牙,心一发狠,手下的动作更加快了起来。 明黄还在一个劲的结着手印,她想要关注婀娜的情况,可是复杂的动作让她没有丝毫的能力分心他顾。 终于,婀娜满足的叹了口气,她的手上捧着一个承载着晶莹光晕的球体。不过那光球随着时间的过去,越变越淡,似乎下一秒就要消失不见了。 快步的走到水晶棺前,向明黄点了点头,婀娜就毫不犹豫的将那光球印进了水晶棺中人的胸口。紧接着,明黄一道光晕打了下来,在婀娜碰触的位置快速的结了几个印。 两人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水晶棺中人的动静。 仿佛是受到了轻微的电击,那人身体反射性的弹跳了起来,一下,又一下。原本苍白的脸色,开始慢慢的变得红润,莹润的唇瓣微微开阖,呼出浅浅的气息。胸膛轻轻的起伏着,由原本的微颤到幅度越来越大,这一切都昭示着这具原本失去生命的身体,正在慢慢的回复活力。 此时,才能看清水晶棺中人的长相。13、4岁的年纪,比之月雪影先前的身体要大一些,却显得更加的妖媚。巴掌大的小脸上镶嵌着精致的五官,雪白的皮肤,泛着盈盈的水色。诱人的唇瓣,让人忍不住一亲芳泽,翘挺的小鼻子,长而浓密的睫毛,漂亮的弯眉,无一不显示着这是一个倾国倾城的佳人。 正因为这样,反而更加期待那紧阖的眼睑下会是怎样一双夺人摄魄的眼睛。 “我们成功了!” 轻轻的咽了几口口水,婀娜一脸花痴的直直的盯着那绝色人儿的身体猛瞧,有豆腐此时不吃,更待何时。手不知何时已然抚上了那诱滑的娇躯。 “大人,这样似乎不太好吧!” 明黄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自家大人的性子,果然什么时候都改不了。不过,月大人这样还真是诱人,即使是不动如山的自己,都不由的有些面红耳赤了。 “有什么不好的?月果然还是这样子最舒服!嘿嘿——” 傻傻的笑着,无良的女人笑的没心没肺。下面的灵识吞噬可以说不用在意了,因为这原本就是月的身子,占据自己的身子,吞噬自己的意识,那还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其实这并不算是完整的转身之术,因为并没有逆天夺命,所以神罚或许都不会降临吧!婀娜知道,这一次她是钻了法则的空子,可是即使如此,命运终究是命运,她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到底值不值得? …… 月静瑜真正的醒过来已经有好几天了,潇知道事情的真相是瞒不下去的,所以一直怀着忐忑的心情,等着自己主子的询问。然而令人意外的是,月静瑜就像是失忆了一样,对于月雪影的失踪,却没有任何的表示。 他的身子才有了一点起色,就很快的回到了朝堂之中,处理起了国事。 太子的消失,国师的失踪,当然在大臣中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但是所有人只要一看到月静瑜冷然的脸,浑身上下散发的恐怖气压,就全都将心底的疑惑压了下去,不敢多说一个字。 就这样,事情好像是没有发上过一样,渐渐的,大家也不再讨论了。 “让我进去,我要求见父皇——” 月影宫外传来了嘈杂的吵闹声,这让专心处理政务的月静瑜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潇,出去看看是怎么了!” 声音里带着淡淡的不容忽视的怒意,这让潇不由的一怔。 “是,主子——” 忧心的看了一眼,那把自己当做拼命三郎的帝王,潇的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快步的走出了殿外,刚刚的声音好像是月筱二殿下的。 所有的事情就像是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之外,月静瑜又低下了头,专心的查看起手上的奏章来。桌子的一边,已然堆放着有小半人高的处理过的奏折了,可以想见,他就这样坐在这里有多久了。 “父皇,我要你陪小影儿玩,父皇——” 甜腻的童音在耳边响起,月静瑜无力的揉了揉太阳穴,居然出现幻觉了。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那个小小的身影——可爱漂亮的孩子,抱着自己的大腿,死死的不放,就为了达成一点点小小的心愿。 “小影儿乖,等父皇处理好这些就陪你玩好不好?” 耐心的诱哄着,看着那小人不悦的噘起的粉唇。月静瑜那时是喜欢的紧吧!最爱逗弄那个孩子,看着那个孩子一刻不停的围着自己的身边转悠。 然而现在仔细想来,即使自己那么的在乎他,可是真正陪他的时候到底有多少?那个总是笑着的孩子,眼底什么时候蓄满了孤单寂寞,所以才那么的粘人,那么的爱撒娇吧! “小影儿,对不起——” 手中的朱笔无力的滑落,任由那浓稠的红色墨汁,滴在纸上也不去在意。满是疲惫的脸上挂上了浓浓的抹不去的哀伤。心底在狠狠的骂着自己: ——为什么那时候没有更好的关心爱护那个孩子!为什么直到失去了才来后悔!为什么自己这么的无能为力!为什么…… 不去看,不去想,也不愿意去查关于自己受伤的任何事情,算了,就这样逃避下去吧!懦弱的缩进自己建造的龟壳中,这样就好了。 …… “主子,二殿下求见!” 潇的声音打断了自己的思绪,眼前那可爱的笑颜慢慢的消失在了空气中。月静瑜一怔,看着自己呆呆伸出去的手,不由的苦涩一笑。 “让他进来吧!” 很快的武装好自己,年轻的帝王,冷漠的可怕。 月筱知道自己这么做是越矩了,可是行动似乎不受大脑控制一般,身体早在大脑之前,就提前行动了。直到来到月影宫的门口,他还有些浑浑噩噩的。不顾侍卫的阻拦,想要硬闯进去,在这肃穆的宫门外大吼大叫,一切都变的不像自己。 直到此刻,站在这里,他的心底才开始升腾起莫名的惧意。整个人都呆住了,甚至忘记向君王行礼。 “有事?” 不带感情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月筱不由的抬头,看了一眼帝王,毫无预兆的撞进那冷酷的眼中。身子不由的颤抖起来,全身的力气在这一刻被抽干了,“扑通”一声,直直的跪了下去。 “父——父皇——” 颤巍巍的叫着,他努力的将头埋的低低的,努力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有事?” 月静瑜的声音里已然带上了不悦,他又强压着不耐问了一遍。 “父皇!”生生的吸了一口气,月筱像是突然下了什么决定一般,双手下意识的用力握紧,“太子不见了,您为什么不去找?” 这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直白的谈论月雪影的事情。即使是潇,也不由的为着这个孩子捏了一把冷汗。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压抑的静谧感觉围绕在周身。月静瑜就这样直直的看着跪在他身前那个身形单薄的孩子。头低的,也只能看见后脑勺了。不是不害怕,却也勇于向自己挑衅,即使浑身不可抑止的颤抖着。 “孤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置寰了?”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 只是担心月雪影。这句话,月筱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诺诺的说着一些不知所谓的话,恐怕惹的帝王更加生气了吧! “你下去吧——” 月静瑜的眼神黯了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疲累,什么都不想说,也不想做了,心累了,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可——”还想在说什么,但是一看到潇那不赞同的眼神,只得乖乖的闭了嘴,“是,儿臣告退!” 恭敬的叩拜,起身,腿已经有些麻了,但是他还是挺直着小小的脊背,默默的走了出去。 “潇,我有些乏了,想休息,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 “是,主子!” 睡吧,只要睡着了,所有的烦恼都会烟消云散了。 轻轻的阖上眼睛,意识还是那么的清醒。有人在笑,笑的那么甜。软软的童音不停的在耳边回响。 “父皇,父皇——” “小影儿——” 眼角悄悄的滑落了一滴泪水,那个强势的帝王,哭泣了。虽然那泪很快的影入了发髻,不见踪迹,但是悲伤的情绪却溢满了整个月影宫。 意识开始模糊,希望有个好梦吧!在梦里,有你,有我! …… “父皇,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 细软的童音,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变成了有些清亮的少年嗓音。明明是小小的可爱孩童,一瞬的功夫就长成了一个13、4岁的少年。 长及脚踝的墨色长发,在清风的吹拂下,轻轻的跳动着。那个绝色的少年,满脸悲伤的问着自己。 尤其是那双眼睛,天然魅惑的紫色,流转顾盼间让人沉醉,下一瞬,又变成了嗜血妖媚的红。 “小影儿——” 喃喃的叫出那个名字,月静瑜愣愣的怔在原地。身子不由自主的想要上前,然而却动弹不了分毫。 “父皇,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少年似乎在哭诉,寂寞的声线生生的撞击着自己的内心,一下又一下,疼的厉害。手不由自主的伸向前去,想要抚开那人紧皱的眉头。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将忧伤写在这张脸上。 ‘小影儿,不要哭,你哭了,我的心会痛,好痛,好痛!’ 然而伸出去的手却像是碰上了虚无的水面,少年的身影轻轻的荡漾了起来,手就这样轻易的穿过那个身影,摸了个空。突然那令人魂牵梦绕的人,像是烟雾般,一点一点的消失了。 “不要——” 痛苦的大叫一声,月静瑜的头突然剧烈的疼痛了起来,双手用力的捂住,却也无济于事。 “不要,不要离开我,不要——” 徒劳无力的叫着,可是那人影还在变的越来越淡,渐渐消失不见了。 “父皇——到圣山——圣山——” 远处还能传来隐隐的回音,“圣山——”蓦地从龙榻上坐了起来。月静瑜剧烈的喘着气,全身不知何时早已湿透了,低头默默的看着自己僵硬的双手,梦里的一切都那么的真实。 “圣山,到底在哪?” 他喃喃的问着自己,双手慢慢的用力握紧,心下早已下定了决定,无论在哪里,他都要去。 ……“月神一族,圣山,水镜宫,……所有的事情都要串成线了呢!——呵呵,事情果然变的越来越有意思了!” 修长的手指,优雅的执起端放在桌上的倒了红酒的杯子,轻轻的摇晃几下,欣赏着那散发着诱人色泽的红,深深浅浅的荡漾着,凑近一嗅,迷人的芬芳霎时溢满口鼻。 “果然还是红色比较适合你啊月,你永远都那么迷人!” 举杯对月做了个邀请的手势,然后小口,小口轻呷着杯中的液体,入口滑润的感觉,让黑衣人的脸上挂满了不可言喻的笑容,邪魅而诱人。醉过方知酒滋味,酒不醉人人自醉! “那么游戏可算是正式开始了,下面你会怎么做呢?” 淡淡的凝视着手中透明的高脚酒杯,仿佛那会给他答案一样。黑衣人喃喃的问着自己。 …… “父皇——到圣山——圣山——” 耳边不停的回响着这句话,月雪影朦胧的意识,似乎去见了一个人,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身影,让他的心底疼的厉害。 蓦地睁开双目,邪魅惑人的紫色,仿佛是一个漩涡,让人不可抑止的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我是谁?唔——” 痛苦的呻吟出声,脑海中混乱的意识不停的翻搅着,其中还缺失了一段。吞噬,吸收,无论是不是自己的,最后都被同化的彻底。 过了好一会儿,月雪影才平静下来。他粗粗的喘着气,愣愣的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这是哪啊?感觉好熟悉!” 下意识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空旷的房间里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是在正中间的地方放着一张床,就是现在自己躺的这个。墙上四处贴满了冰蓝色的镜子,从不同的角度,折射出七彩的光,也映出了自己的模样。 绝美的少年,光裸着上半身,慵懒的斜躺在床上。被锦被遮住的下面,忽隐忽现的,反而有着欲盖弥彰的效果。邪魅的紫色双目泛着雾气,朦胧的睁着,脸上是一派疑惑媚人的表情。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抬眸望去——是粉蝶。 “月,月——”一不小心就撞进了那魅惑的眼眸中,粉蝶傻楞的站在原地,嘴里语无伦次的说着话。“啊——”突然她大叫一声,手上的东西应声落地,发出“啪”的一声巨响,可是她却没有再管这些,整个人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月,月大人醒了——” 响彻云霄的尖叫声,震慑着水镜宫里每一个人。只见一道蓝色的旋风刮过,婀娜一个闪身,跃过粉蝶的身边,冲进了屋子里。 “月,你没事了吧!” 月雪影还没反应过来,一双小手就被抓了个正着。毫无预兆的,撞进了一双溢满深情的眸子里。 甜腻的声音,让人不由的全身起鸡皮疙瘩,哆嗦的厉害。 用力的抽回手,月雪影狠狠地瞪了婀娜一眼,这个女人,什么时候都不忘吃豆腐。头一偏,不准备理她。 “月,你怎么了,不认识我了,我是姐姐啊!” 看着空空如野的掌心,那滑腻的触感,让婀娜忍不住尖叫,但现在只剩下满满的遗憾。‘给我多摸会儿会死啊!’ “滚一边去,老不死的!” “啊——” 婀娜整个人霎时冻成了冰人,那些期待的姐弟重逢的感人场面,全都犹如破裂的玻璃一样,“啪”的一声,碎了个彻底。 “月,月,你到底怎么了?” 不甘心的摇晃着那小小的身体,暗暗的吞了几口口水,啊,那身子真是诱人啊!然后婀娜歇斯底里的大叫了起来,感觉有些做作搞笑! “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了!” 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月雪影不情愿的用正眼看着那正在耍宝的某人,心下一软,不得不妥协了。 “你都那么老了,不要再做一些和身份不符的举动好不好!”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有些颤巍的用手指着自己,婀娜满怀期望的问着,不过心下却在打着小鼓,生怕月雪影说出什么让她受不了的话来。 “你,谁?这才多少年没见,你难不成还能变成别人啊!” 没好气的说着,此时的情景怎么看怎么诡异。一个半大的孩子,一脸严肃的训诫着一个委委屈屈的小媳妇样的女人。 “话说你的头发怎么回事?犯戒了,就算是神罚,也不知道掩饰一下!虽然你那蓝头发也不见得好看到哪去,不过总比这白头发好看!” 不屑的瞟了一眼那刺目的白,月雪影的心里很不舒服。越看那白色,心里就莫名的感到内疚,可是却又不知道这内疚从何而来。 “呃——这个啊,不是今年流行嘛,所以我特意去人间做的,怎么样,好看吧!” 将着说了好几遍的说辞又搬了出来,动作不由的僵硬了起来,婀娜心下了然,可是却还是不想月雪影内疚。 “哼,你当我小孩子哄呢!” “你可不是个小孩子吗?好了,不要说这些了,你才刚醒过来,身子还有些虚,我让明黄给你煎了药,待会趁热喝了!” 说着,也不待月雪影反应,就转身朝着屋外喊了起来。 “粉蝶,把东西端进来。” “是——” …… 以下采用第一人称 我不再是我了,我知道,从我醒来的那刻开始。心里有很多的事情想不明白,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丢了,心底空了一块。 婀娜在笑,我知道,是发自内心的。有许多年没见她笑过了,可是笑里却含着我看不懂的悲伤。 总爱一个人待着,静默的感觉反而让我安心。 我知道我是谁,但是到底是谁,却又想不起来。问婀娜,她也不说话,只是说我这些年一直在睡着,好不容易醒来,所以有很多东西都忘记了。 我是不相信的,可是我也不想追究,好多事情都不是我能控制的,就像婀娜那满头的白发,白的刺目,令人心伤。 醒来后,我就一直住在水镜宫中,没有回去。暗不在身边,跟着我的那些个侍卫,一个也不在。不觉着有些好笑,现在的我是不是像人间那些不事生产,整天吃喝玩乐混吃等死的米虫,又或者是被女人保养的小白脸? 可是,每当我半开玩笑的跟婀娜讲这些的时候,她就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接着一脸哀怨的瞪着我,然后用一堆的话搪塞我,‘是不是姐姐这你住不惯了,是不是你不要姐姐了……’经过几次交锋后,我就彻底的断了回自己宫殿的打算了,要是我就这样不告而别,指不定那疯癫的女人怎么收拾我呢! 总是不知不觉的睡着,不论时间地点的,最近特别的渴睡。这让我很是疑惑,都睡了那么久了,怎么还没有睡够呢!然而更为奇怪的是,却也期待着睡着,在梦里,似乎总有着什么事情在等着我。 “圣山——到圣山来——” 已经持续做着这个梦有好些天了,梦里总有个邪魅的声音在我耳边低语。声声的诱惑着我,“去圣山吗?”我不是那种喜欢把疑惑摆在心底的人,所以,我决定要去一趟圣山。不管那里有什么。 我知道,我变了。不再像原来那么嗜血无情,可是这样就不是我了吗?既然婀娜喜欢现在这样的我,那么或许变成这样,也是一件好事吧! …… “什么,你要去圣山?”婀娜不可置信的看着月雪影,“怎么突然想要到那去了!你的身体还没好!” 诺诺的讲着不算充分的理由,婀娜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打消月雪影要去圣山的念头。 “我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对了,你让暗过来,这次我带他一块去!” “暗?” 婀娜是彻底懵了,呆呆的看着那人走了出去,心底七上八下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 “主子,您真的要去圣山?” 苦口婆心的劝诫着,潇觉着这段时间以来,自己是越变越婆妈了,有时甚至比女人还要啰嗦,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碰上这么一个主子,逢着这多事之秋的,让人怎么能放的下心。 “怎么着,我的决定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质疑了?” “不是——”潇有些急了,“那圣山只是传说中的所在地,是不是真的存在都不知道,主子您就去,属下恐怕——” “恐怕什么,既然传说中存在,那就肯定有,就像雪族一样,还不是真实存在的!” 决定不再理会潇,月静瑜瞥了眼那急的满头大汗的某人,开始低头,专心的研究起手上的古籍,上面正记载着有关圣山的种种传说。 圣山,就像是雪族一样,也是传说中的所在地。据为数不多的典籍记载,圣山坐落在泽云大陆的东面,那是世界上最后一块净土。 泽云大陆的东方,向来蒙着一层神秘的气息。很少有人能够到达那里,只是从着历来游览各地的说唱诗人的口中,隐隐知道些讯息。 那里有着双黑的种族,黑发,黑眸。双黑在泽云大陆上是很稀有的一个族群,不过虽然不多,但是却也有人见过。然而人们还是无法想象,一个全是双黑的国度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大陆上的争端,利益,战火,从没有波及过那块土地。还有人传说,那是神的国度,那里的人们不会魔法,却有着比魔法更为强悍的神通。 各种各样的传奇,在人们的猜测,意会中渐渐变的越来越玄乎奇妙,如果想要探究事实的真相,恐怕只有亲身去体会才能够知道吧! 尽管前途凶险种种,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未知,但是月静瑜还是决定去闯一闯那神秘的东方国度,向着传说中的圣山进发,那里,有个人正在等着他。 …… “月,你真的要去,那可是圣山啊!不是什么别的地方!” “你真是越来越啰嗦了!婀娜,我看你再这样操心下去,不要多久,恐怕脸上就会长皱纹了,现在白头发就够惹人厌的了,再长满皱纹,你那脸还能看吗?” “我老吗?不可能,我怎么可能长皱纹呢?” 双手不由的捂住自己的脸,婀娜甚至变出了一块水镜,上下左右的照了起来,镜中映出一张美丽不可方物的脸,除了那头白发有些诡异之外,其他一切都很正常。 “啊,我怎么能这么美呢,真是天上有地上无啊!” 不停的照来照去的,婀娜又陷入了无限的遐想中去了。就连月雪影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更别提他走之前还对她投去了万分鄙视的一瞥了。 “我这个头发是不是要变回去才好看啊!” 伸手挑起一缕白发,慢慢的抚摸着。 “大人,大人——” 明黄实在受不了了,不得不好心的出声提醒道。 “啊,怎么了?” “月大人他走了!” 指了指早就没有人的空地,明黄也不知道该用个什么表情了。这线脱的简直是太彻底了吧! “啊——怎么可以这样,月,我们的事情还没谈完呢!你千万不能去圣山啊!” 刺耳的尖叫声在耳边回响着,明黄无奈的伸出手指不雅的掏了掏耳朵,然后重重的叹了口气,追随着自家大人的脚步而去。摊上这样一个主子,哎,只能哀叹命运不济了。 …… 处理好国内的一切事宜,甚至把常年在外不归家的云王都十万火急的招了回来,只是为了去解决自己的私事。然而月静瑜却没有丝毫的歉疚,反而感觉理所应当似的。 “皇兄,你这么急着招我回来就是为了丢个烂摊子给我,然后你跑出去逍遥?” 月静轩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看着面前正在指挥着人收拾东西,一脸没有丝毫悔改之心的某人,心里顿时有种无力的感觉。 心不在焉的瞄了一眼月静轩,月静瑜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心下把着出行的计划又反复的在脑海中过了个几遍,力求就是万无一失。 “皇兄,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忍无可忍了,此时什么矜持,皇家的规矩统统给他丢一边去。月静轩丝毫不顾礼数,大吼大叫了起来。 “喔,孤听到你在说什么了!”就这么不咸不淡的搁下一句话,月静瑜又转向了正在收拾东西的侍女,“对了,把那个也装进行李里去!对,就是那个!” 然后就撂下急的跳脚的云王,慢腾腾的走了出去。现在他还有好多事要做呢,可没闲工夫在这跟着月静轩瞎磨蹭。 “皇兄,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皇兄——”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谁也不让人舒坦。月静轩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向沉稳自重的皇兄,什么时候居然变成了这样一幅痞赖的模样,不给满意解释就算了,还仿佛是吃定他似的,就连话也不跟自己好好说。这世道是怎么了,不能因为自己好说话就这样糟蹋人吧! 果然这次是不该回来的,现在反而把自己置于了这样尴尬的境地。想做甩手掌柜的恐怕是不行,自己可没有自家皇兄那么洒脱,也只能打落牙齿,和着苦水往肚子里吞了。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两个人,同种思绪,目的地就是奔着东方的圣山而去。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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