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神出没+番外——卿颜刺客
卿颜刺客  发于:2014年03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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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具不用再买,房租也降了五百变成一千五,卧室也没有浪费,好像都是好事。只是心里有一口气憋着出不来,我索性脱了西装去酒吧借酒浇愁。

Heaven是市中心的一家当红酒吧,DJ的声音穿透人的耳膜,台上几个身着闪亮金属片黑衣手弹电吉他的年轻男人摇晃着头歇斯底里的唱歌,舞池闪烁的灯光,在一明一暗中男人女人都紧贴着对方的身体尽情的摇摆。调酒师旁相对安静,我坐在吧台旁边,暗红色和黑色层次分明的液体在高脚酒杯里顺着手势微微摇晃。我慢慢转着酒杯,偶尔喝一口浓烈的炽度,告别自己的独居生活。

唔,不知道沈奕明那个人个性怎样,会不会做饭,无法想象他围着围裙在厨房里炒菜的样子,八成以后就要蹭自己一日三餐了。他最起码生活要自理吧,洗衣机还是要买的,我不想沦落到给人做饭洗衣的悲惨地位。

正想着,旁边突然挨过来一个人,指着我对调酒师说:“来一杯一样的。”

我不耐烦的抬头,一个地中海继续边区支援地方的四十岁男人。靠,这年头怎么这么多gay。我掏出一百块扔在桌上,把剩下的半杯炽度倒扣在吧台上,头也不回的走了。身后还传来那男人的声音:“别走嘛,唉,真是,他妈的。”

从遇见那个神到现在,我头一次有了解气的感觉,可这口气也只值一百块。

Chapter 8

连绵阴雨的季节随着流风悄悄走过,迎来了卷着红色黄色落叶的秋。十月凉爽,人们不再执着于短袖短裤,渐渐加上了一件薄外套。男人穿着修身的黑色西装,脚蹬一双锃亮的牛皮皮鞋,女人则脱下露出整条大腿的热裤换上了及脚踝的长裙,在落满枫叶的道路上摇曳而过。

我回到以前的出租屋收拾了东西,其实也就几件衣服。我拖着一只衣箱朝沈奕明约定的地点走。

衣箱的轮子咕噜咕噜的在地上滚动,我拐了一个弯,看见已经在等待的沈奕明。

他面朝着我,但因为距离远而模糊了面部,下午的阳光没有照射在他的脸上,反而投下了一片阴影。落叶在他身后缓缓坠落,风吹起“唦——唦——”的声音,他的等待好像无休无止,笔直的身躯仿佛已经持续了千万年,像黑白电影里的一幕,让人泛起淡淡的忧伤。

果然,人长的帅就容易让人联想,若是一个七八十岁的邋里邋遢的老头站在那里,恐怕真的站了上万年也没人多看一眼。

我拖着衣箱走过去,他打开车的后备箱把衣箱放进去,又打开车门示意我上车。

安顿好以后,我们终于朝着那个称之为家的地方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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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间卧室都是向阳且结构布局都一样没什么好挑,我重新挂好我的衣服,看着满满的衣柜清一色的西装衬衫,心里终于欢快了点。

沈奕明也收拾好坐在客厅的米色沙发上,手捧一杯冒着热气的清茶,一手翻阅着一本最新的经济杂志。

看见我收拾妥当,他放下杂志,给我倒了一杯热茶,说:“晚上志远他们请客去麻辣火锅,庆祝我们乔迁之喜。我们六点一起过去吧。”

我接过来热茶道了声谢:“好。”

然后他又随手翻阅着杂志,我则打开电视两秒换一个台。气氛有些寂静尴尬,我没话找话说:“你会做饭吗?”

他放下杂志,点了点头:“会。但不精通。”

我意外的欣喜,这人竟然会做饭!我可以摆脱煮夫的形象了!

我笑着说:“精通的是厨子,我们只要会就行了。我酒局不多也不常去,以后单号我做饭吧?”先把握主动权,他也不好意思说不做。

他点点头:“好。我酒局也不多,那双号就我做饭。打扫卫生小的一周一次,彻底打扫一月一次,怎么样?”

我越来越意外,原本以为他是甩手掌柜,我是悲苦小二,没想到他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连带看他也比从前顺眼许多。我想了想说:“同意。我早晨七点半起床,晚上一般十点半睡,周末可能会多睡一会儿,你呢?”

他勾起嘴角,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一样。正好我开车顺路,以后一起走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那以后衣服归我洗。”反正也是扔给洗衣机,顺带多扔几件罢了。

他说:“衣服我们谁有空谁洗吧,也不费事。”

我忽然想起最重要的一点:“你有没有女朋友?”

他喝了一口茶说:“没有。”

接连的意外我已经习惯了,像他这样有车有房,虽然是租的,工作体面,人长的帅的竟然没有女朋友?不过也好。

我说:“我也没有。先说好以后不往家带人,有事去别的地方解决。”这一点我决不让步。

他说:“好。”

我舒了一口气,放松的倚在沙发上,合租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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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不铃不铃,铃不铃不铃,铃不铃不铃,铃不铃不铃,我的闹钟怎么叫不醒我,铃不铃不铃,铃不铃不铃,铃不铃不铃,铃不铃不铃,林老师的铃不铃……”

我按掉床头的闹钟,无意识的去卫生间刷牙洗脸,又踢拉着拖鞋去厨房,无意识的拿出两个鸡蛋,在碗边上敲破,黏糊糊的液体粘在指尖上,我洗了洗手,拿一双筷子摸索着碗,在案板上摸了半天没有摸到,我迷蒙的睁开眼,沈奕明已经拿着筷子叮叮当当的打蛋了。

我皱眉想了想,哀嚎一声,今天是双号啊,转身走出厨房趴在沙发上,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

鸡蛋的香味和香油的味道融合在一起,伴着几缕葱花的清香,勾醒了补觉的我。我揉揉眼,餐桌上摆了两样绿油油的小菜,一人一碗黄澄澄的鸡蛋茶,我咽了咽口水,洗手坐在餐桌边。

说实话沈奕明的厨艺不仅是会做饭,甚至可以说是精通了,普通的家常菜一经他的手就有了顶级餐饮的味道。我食指大动,暗想以后谁嫁给他真是享福了。

他吃饭没有声音,虽然穿着家居服,举手投足却有贵族的风范,不论何时都有一种高贵的气质,让人不自觉仰望。这也是公司里这么多女人偷偷去看他的原因吧,他有个绰号叫“王子”,也是那帮整日讨论公司里谁最帅谁最有气质谁最温柔的女人起的。

察觉到我的视线,他问:“怎么了?”

我慌忙别开目光:“没事。晚上公司聚餐。”

“嗯。”

******

夜里的K市格外的美,远处的灯塔如夜空竖立的银河,闪烁着夺目光芒,街上灯光迷离,流光溢彩,拔地而起的高楼泛着金属光泽,蓝色的玻璃外表隐如无边的黑夜,只有零星几个窗户透出白色光芒。

饭店里,我们办公室里一群狼围着餐桌拼酒,我推脱不喝却挨不住轮番的劝酒,什么“祝你搬家一个月”“祝你和奕明和平合租一月” “祝我恋爱一周年” “祝今天是星期六”越说越离谱。虽然有意端酒时撒一点喝酒时露一点喝完酒再吐一点,轮番的车轮战我有些头晕,看着周围拥挤的人,举过来的酒杯,我有些无力。

这时伸过来一只胳膊挡住灌酒的人,沈奕明清冷的声音:“轩铭醉了,让他歇歇吧。”

也许是他独特的气质,挡在我面前的身影在我眼中竟格外高大,灌酒的人也识趣的拥向下一个倒霉鬼。

散场后酒劲终于都涌上来,面前的人都歪歪扭扭一个头变成两个,我暗骂灌酒的真狠,一边手脚不受控制的踉踉跄跄的往外走。这时有人扶住我,我看看熟悉的西装,放心的闭上眼把重心往那人身上一歪,任他拖着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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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上楼,我努力睁大眼睛看卧室的方位,可是再努力视界还是一条缝,我双手平举摸索着,靠着墙边一点一点挪到我的卧室,终于看见我的大床,满意的往上一扑。

厨房里叮叮咣咣的不知道在干什么,沈奕明那个制造噪音的家伙,我嘟囔着,又在枕头上抹抹嘴边的液体。

“起来喝点醒酒汤。”有人拉我起身。

我胃里一阵翻涌,刚想张嘴说话,一阵难闻的气味伴着没消化完的晚饭吐出来了,我意识清明了许多,一睁眼是黄色的白色的绿色的饭渣一团一团的黏在一身西装上,还有一根油菜顺着西装裤子淌在压满褶皱的床上,留下一滩滩污迹。我顺着往上看,掠过来历不明(喂!)的呕吐物,一张散发的煞气的脸一动不动的盯着我。

“快去洗澡。”我厌恶的嘟囔一句,躺下舒服的抱着枕头睡着了。

Chapter 9

“铃不铃不铃,铃不铃不铃,铃不铃不铃,铃不铃不铃,我的闹钟怎么叫不醒我,铃不铃不铃,铃不铃不铃,铃不铃不铃,铃不铃不铃,林老师的铃不铃……”

我闭着眼在床头柜上一拍,咦?没拍到。再以那个位置为圆心向四周摸啊摸,意外的没有摸到那个不停的叫到天荒地老的闹钟。我将眼睛微微眯开一条缝,唉?床头柜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我腾的坐起来,手竟然按到一个不明物体,那个不明物体此时正清醒的睁着眼睛看我,我愣了。

“嘿嘿,嘿嘿,早啊。”我讪笑着抽回手,打招呼。

他看了我一会,揉揉刚才被我按到的地方,理都不理我起身走了!

闹钟不响了。我在思考我为什么会在他房里。昨晚……昨晚我去吃饭,喝醉了,然后他带我回来,明明是送我回我的卧室啊,后来……后来有呕吐的味道……不会吧。

我掀开被子低头看看,穿着衣服,啊啊,睡衣啊!他给我换的衣服!好丢脸。

脑海中突然闪过做完他一身黄色呕吐物脸漆黑无比的样子,好吧,这次是欠了他的了。

麻利的换好衣服,一边抱怨我酒品平时挺好的啊这次是怎么了,一边赶到厨房打打下手。

他围着一个卡通熊猫的围裙在厨房熟练的翻滚着锅子铲子,每一次翻滚都有一股浓香飘散,我吸吸鼻子,小跑过去:“嘿嘿,昨晚睡的好吗?”

呸呸呸,哪壶不开提哪壶。果然,他抽出三分之一的余光斜了我一眼,又目不斜视的翻落着铲子。

“这个……你歇着吧,我来炒,我也是很厉害的!嘿嘿。”我搓搓手,继续赔笑。

他转身关掉油烟机,用铲子慢慢的把菜倒在盘子上,端着走了。

我:“……”

我在厨房转了两圈,卫生间转了一圈,发现昨晚的赃物(……)都给他毁尸灭迹了。蹑手蹑脚的坐在他对面,先给他夹了一筷子菜花,“吃,吃,别客气,嘿嘿。”

他抬头看看我,倒是一声不吭的吃了。

我大感安慰,夹菜的动作越发麻利迅速,精确说就是快!准!狠!一会儿他的碗里就堆成小山。

他忽然说:“不要了。”

我停在空中的筷子中途一转,把菜放进自己碗里,闷声说:“昨晚是我不好,不该吐你身上。当时我就是没咽下去……”

他打断我:“好了。我没怪你。”

“真的?!”我猛抬头期待着看他。

他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

我心里有些踏实,吃完饭高高兴兴的大笔一挥,把碗一收,去厨房嘻唰唰。

大概从这天开始,我才算真正接受了合租的事实,毕竟也不是谁都能把喝醉到吐的人里里外外收拾一遍(被人吃没吃都不知道的傻孩子),第二天还会做饭和陪那人一起刷碗(给你个枣核当优质大核桃)。我不知道的是,过了很长时间之后的我一想起这件事都会咬牙切齿的吼身边的人:“你这个腹黑!”这是后话。

上午快下班,我对对面的沈奕明说:“中午别回家了,我请你吃饭。”

他“嗯”了一声,算是同意。

我有种总算要把欠的都还清的感觉。

去车库提车,我对他说:“我来开,你只管坐着就好。”

他也没挣扎,就坐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我一踩油门,哼着歌朝目的地开。

中午的日头不足,沈奕明闭着眼睛像在补眠,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西装熨烫的整齐没有褶皱,头发规矩的没有乱跑(你以为都和你一样啊鸟窝头),英俊的脸型,挺立的鼻子,微陷的眼眶,有些英伦的气质,像从杂志上走下来的平面模特。

我感叹着上帝真偏心,谁都是他的儿女,偏偏有人天生就有天使的美貌,有人却丑陋不堪(你明明也很帅啊很多人觊觎啊好不好!)。

他感到车停下来,睁开眼睛。

我说:“到了,下车吧,前面开不过去。”

眼前这条胡同虽然深,但是人来人往,路边也停了各式各样的自行车电动车,还有一对对的情侣携手走过。

“走吧,我想你肯定没来过这里,别看店面小,东西很好吃也卫生。”我在前领路

“不,我来过。”他低低的说了一声,话语飘散在风中。

Chapter 10

我领着沈奕明熟门熟路的走进一家小店,柜台正对着门口,前面排着一溜长队,每人手里都端着一两个小盘子,上面乘着各式海鲜蔬菜关东煮,老板则坐在柜台里飞速按计算器麻利的报上价钱收钱找钱。因为老板动作迅速,队伍前进的也快。

我拿了两个盘子递给沈奕明一个,对看着货摊的他说:“你喜欢吃什么,我们去选。”

他笑着接过盘子,走到货摊前面仔细挑选。

我放心的不再管他,举着盘子扎进人堆,一会儿盘子里就摆满一排鱿鱼爪。我又走到他身边一起挑蔬菜。蔬菜的人气显然没有海鲜的高,只有冷冷清清的几个人。他瞥了一眼我的盘子,貌似不经意的说:“一口鱿鱼等于十三口肥肉。”

“唉?你这说话的语气还真像……”

“像谁?”

“……没像谁。我正愁太瘦呢,吃鱿鱼正好长肉,哈哈。”我僵硬的转移话题,却不自觉的想起以前和“他”一起来这吃饭,那时我也是端了一盘鱿鱼他则是说了这句话。我甩甩头,沈奕明挑了一盘子蔬菜,又拿了几串油菜顺手放进我的盘子,熟络的像我们是认识很久的老朋友一样。我心中一突,小心翼翼的问他:“你,以前来过这里?”

“嗯。”他又拿了两个鸡蛋一人一个放进盘子里。

“和谁一起来的?这家店不好找呢。”我端着盘子的手心隐隐出汗。

“和曾经的爱人。不过我们已经分手了,”他顿了顿,“他甩的我。”

“额。她真是太没眼光了,像你这样的潜力股高富帅打着核电能灯泡都没地找去。不说这了。你不是K市人?”我们顺着队伍缓慢移动。

“嗯。刚来。”

“那你以前在哪工作?”我貌似有查户口的嫌疑了,却管不住自己的嘴,心中带着一点怀疑和一丝探究只能继续发问。

好在他也没在意,说:“四海为家。”

如果你能看见一个穿着品牌西装衣冠楚楚的职场精英端着一盘大排档在逼仄的人群中说四海为家,那感觉太诡异了!

正好排到我们,我住嘴没再问。把他的盘子接过来一齐付了钱,找了一个靠窗的桌子把食物一一排好按顺次下锅。

锅开的很快,翻腾的汤汁升起袅袅白烟。还是这个地方,我竟然有了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才二十五的我竟然像个老人一样缅怀过去,这样不好,不好。怎么说我也正直青壮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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