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成拜见万贵妃，祝娘娘身体安康，心想事成！”李建成根本不达理李智云，对万贵妃行了小行。

李智云瞬间变了脸，气咬牙切齿。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讨厌这个人了，就因为他老是不把他放在眼底！

“太子殿下不必多礼，云儿年纪还小不懂事，有得罪之处还望太子殿下不必放心里！”

万贵妃目光犀利，心细更是谨慎。她从小长在深宫重府，年少时家父妻女众多，在一片尔我你渣中早早便知一事，笑面虎永远得罪不起。

而笑的如猫的老虎，更是不能得罪，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哪一天，它会突然对你伸出爪牙。

虽然她自己也不敢断定，眼前站着的这个倒底是不是一只长的像猫的老虎！

说罢，将李智云狠狠批了一顿。

李建成含笑，拂了拂手告辞离开。

原地，李智云万贵妃盯着那远去的背景小声窃语

“母亲，为何每次见他你总是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云儿，宫中是什么地方，你要还不该该性子，今后母亲也帮不上你！”

“母亲此话怎讲？儿臣不明白”

“朝有三权，封伦、李世民、李建成！这三人中那一个是好惹之人，别看这太子平时温文尔雅，待人和善，在母亲看来，这种人反而更让人难已着摸，见不到底！”

“哈哈哈……”李智云大笑：“母亲您想多了……哈哈！”

万贵妃长叹一声，喃喃道“希望如此！”

回来太子殿，门口冯立已等待多时，见太子回来忙行礼李下跪。

“起来，查的如何？”

冯立站起，趴在李建成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只见李建成脸色太变，一对深眉皱的紧攒

冯立说完退出几步，对着太子问道：“要不要手下去将他擒拿？”

李建成轻摇手，目光深邃如无底洞：“盯住，莫打草惊蛇！”

“是！”

冯立退下，李建成才扬起轻松微笑进了殿。

厢房内，孙小杰依然不是躺着就是坐着。

说来也怪，离那天受伤之日不到五天，他已经能不靠别人之力爬起下床，太医每天来检查，每看一次伤口就感叹一句

“奇人啊！”

就像早上，太医一来，应如和好几个太监宫女便将他团团围住，像看猩猩似地盯着他的后背猛瞧

要不是平时习惯了光着身子打打篮球，现在这样被好几个姑娘太监盯着看还真怪不好意思的！

“应如姐，我饿！”坐在桌前，孙小杰忍不住去抓后背。

因为伤口好的快，伤口处也痒的难熬。

应如急急忙忙从外面赶来，手中端着一碗桂花糕和一壶茶水。

“知道你饿了”将茶水和糕点放在桌前，应如又将孙小杰刚换下的衣服拿了出去。

门外，听到应如和太子说话的声音

“玉儿醒了？”

“还不醒就成猪了”应如冷冷说道

听的孙小杰忍不住翻起白眼。

李建成走进厢房，孙小杰正喝着茶吃着桂花糕，见太子爷回来也只是扫了一眼。

“玉儿感觉可比昨日好点？”

李建成温柔看他向他走来

“好了好了，你看都能跑了”孙小杰口中咬着糕点说的有些含糊，在吞下糕点时还不小心咽住

“咳……咳……”

“慢着点……”一时间，白皙手指间一杯白玉茶杯递在孙小杰眼前，抬头一看，李建成分明五官柔情满满。

他笑笑望他，波光清澈，纯而白净。净而浮底。

孙小杰有些看傻了，直到脸夹越来越红，直到喉间越来越不适。

他才闪避着双眸一把接过茶水饮尽。

缓过来时，李建成已脱下朝服披上了便衣。

系带中，一块玉佩被李建成放在桌前。

孙小杰看了眼那玉，只觉玉上那只凤凰特别眼熟，也不知在何处见过。

细细一想，他“咦”一声

“太子爷，这玉你也有啊！”孙小杰把玉拿在手上悬着，看着李建成问

李建成回头看他，笑着说道：“不是我的，是那日刺客身上掉的”

孙小杰刹那双眸犹睁，盯着凤凰玉久久没有开口。

他想到那单纯无暇的清秀脸孔，她笑着喊着他：“小玉公子！”

不会的，怎么可能？这又不是什么好玉，这世上肯定也不止一块？

想到这，孙小杰安心不少。

李建成悄悄将沈玉的神情放在眼底，系好衣带坐在他跟前

“怎么玉儿，你喜欢这玉？”

“不是，这玉跟我一个朋友的一模一样！”

“哦，真巧！”李建成笑着

“不过我知道，她一定不是杀你的那个人！”说罢，孙小杰异常坚定。

李建成仍笑着，抓起桌上糕点吃上一口。

“好吃！”

……

第十章

几日后，孙小杰刀伤全愈，带着李建成给的出入宫腰牌，独自一人出了宫门。

第一站，他去了那家卖玉的店铺

店老板对他印象十分深刻，孙小杰刚到门口，那老板便出来热情相迎，嘴里还拍着马屁说个不停

孙小杰大步来到柜台前，将柜中的玉全看个遍，然后转头看向老板

“凤凰朝阳最近可卖出去过？”

玉老板一愣，半哈着身子低人一等似地说道

“王爷大人你不知，像凤凰朝阳这种玉小店向来不卖第二块，一是为显出此玉高贵独秀天下绝有，二来这玉也不是佳玉，小人怕卖多了客人会找上门来要求退钱。所以这玉小人也只敢在西域只进一块”

“一块？”孙小杰怔怔盯着他脸色十分难看

玉老板见神形不对，连忙“[扑通]”下跪：“王爷牢命啊，小人要是那里说错了请放小人一命，小人上有高堂下有妻小还望小人一人。”

“起来起来，我最后一次问你，这玉真只有一块，你敢段定，长安城内别家绝无？！”见不得店老板哈身下跪又求牢命的样子，孙小杰恼怒问道

店老板连连点头：“小人记得清清楚楚，那日西域拿玉时凤凰朝阳也只剩最后一块，小人不敢欺瞒王爷！”

孙小杰心中大石高悬，不安感排山倒海袭来，冲出玉器店他大步向另一目的地跑去

长安大大小小堵仿。

孙小杰一间一间地问

“有没有人看到四年前卖女还债的那个男人？”

最后，在一家暗街中，他打听到了小羽的父亲。

那人问他，“他女儿是不是被醉明楼的人买去了，好像叫小羽？”

孙小杰连连点头

那人又说：“那老汉好些年没来了，自从卖了女儿大伙都没怎么见过他了，搞不好早死了！”

走出那条暗街，孙小杰竟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听到嗡嗡声响，除此之外，怎么也听不见

他是怎么了，他有些不敢相信了，他是相信她的，可是他就是有一些不安，他以为自己出来把事情搞清楚就会不去多想，但他从来没想过会是这个结果

眼前，那个清秀女孩笑地露出白净牙齿，手中拿着冰糖葫芦幸福叫着他

“小玉公子！”

耳边，他还清晰地听见不久前九姑娘说的：“他父亲最近时常找上门来，要小羽帮他赚钱还债”……

可为何，现在什么都变了，什么都不同了……

迷迷糊糊来到醉明楼

门外，凤儿睛儿两丫头轻挥手帕迎客入内，一见沈玉回来一个上前来迎一个快速入楼，估计告诉三姐去了。

“凤儿，小羽在嘛？”孙小杰问

凤儿想了想，指着二楼说道：“小羽最近怪怪的，还不顾三姐反对开始接客了，现在和客人在二楼厢房呢？”

孙小杰哦一声，二话不说便向二楼冲去。

他一间一间推开了厢房大门，在最后一间房门前停下脚步

他该拿什么心情去面对她？为什么她会做出这种事？她倒底是什么人？

那一刻，孙小杰又不得不安慰自己，也许真是自己搞错了，也许真不是她……也许就这么巧，凤凰朝阳还有第二块！

这时，房门被人打开，一男子整理着身上的衣衫欲向外走来。

在迎上孙小杰时，男子明显愣了一下，伸出手就想摸上孙小杰脸孔。

“啪”

手还没来的及到孙小杰脸上，男子手掌被人猛地拍开，门后，小羽不再清秀的容颜画眉扑粉，红唇艳丽，妖袅魅影

“你好大的胆，敢打客人……”男子是新客，看着红了整片的手气愤下楼告状去

孙小杰站在门口，望着那被门半掩容颜的小羽不由眼眶泛红

小羽纱领半开挂于臂间，红色肚兜还没来的及系好，艳丽锦袍扔在床前乱了一地。

“小玉公子……”她怔怔地开口。

而他则是无言相对，转过身安静的下了楼。

等小羽下了楼换好着装寻找着小玉公子时，三姐拉着她小声地问

“你们这是怎么了，刚才客人说你动手打人，没一会玉儿就一声不响向后院走，任谁叫都不理？”

小羽不语，只问三姐：“小玉公子在哪？”

三姐指了指院中角落，对着小羽落出担心的眼神

孙小杰静静地坐在角落假山石上看着天空傻傻望着。

小羽已洗去脸上妆容恢复往日清秀面目。

她轻轻地走到他的身边，跟着他一起静静坐着。

许久许久，久到太阳西下落出红暇……

夕阳洒在两人身上一片红。

孙小杰也开口：“小羽，我送你的凤凰朝阳呢？”

小羽静闭双眸，一丝苦笑

景袅袅醉渺渺，阳落阴出又一空，恨尘迷人甘堕落，谁又自然择边缘，一朝情一朝恨，一朝忠一朝灭。何来心所向，何为人所倾……

不畏天地，不惧生死，已身无牵挂何自入牵畔，明知心已死又扬笑于他……

“呵呵……”真是可笑，天大的笑话。

孙小杰回头看她，小羽笑的伤感，笑的痛心。

“小玉公子，对不起！小羽不是好人，小羽伤害了小玉公子……”

小羽说罢泪流满面。

孙小杰扬起过长的衣袖，轻轻为她擦试着脸上的泪水，俊美无比的容颜苦涩笑着

“以后不能再做贱自己了”

小羽使劲点头，眼泪却流的更猛。

暇光落幕，灰暗盖天

晚饭后，孙小杰强颜欢笑告辞了三姐她们，离开前，他回头看了眼小羽，小羽红红的双眸又落下眼泪。

转过头，将一切都挥之脑去。

虽然他没问小羽为何要杀李建成，虽然他没问小羽父亲的事，也没问小羽到底是什么人，但孙小杰觉得也许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只要小羽还是以前的小羽，只要他们还是以前的样子，只要这样，他就够了！

回到宫里天已全黑，五月天气，午间炎热晨傍阴凉。

远远中，孙小杰就看到太子殿前一白衣男子站在黑暗之中

等来近时，他才看清那人是谁

李建成身披白袍，黑色长发细铺后背，英俊容颜笑着望他。

那一瞬间，孙小杰心底温暖似泉涌，不由酸了鼻子。

轻声一句“玉儿，你回来了！”

孙小杰颤抖嘴唇轻轻笑了。

第二天清晨，当孙小杰睁开双眸之时，身边李建成坐在他身旁。

他说：“昨夜小羽死了！”

第十一章

一整天，孙小杰坐在房间里一声不响

手中的凤凰朝阳安详地躺在他的手心中

桌边的信纸寂静如尘……

残月雾影态罩心，孤手遥望存莫人……刹入深眸君颜悦，羞垂红面满花迎……岁阴几载枫飞灭，何落尔身已往然……可惜薄缘离世去，痛望公子运开岚……入腐诚悔求来世……与君无边永相伴！——

小玉公子……保重！

薄薄纸上几行字，净雅优丽，字字相扣间断相同……

这是小羽的字体，以前孙小杰总说她小小年记字就写的这么好，那时小羽总是笑弯了嘴吵着嚷着还不是小玉公子教的……

只是那时，孙小杰除了傻笑还是傻笑，因为，他早已不是那个沈玉……他的记忆里只有那单纯对他笑着并欢乐叫着他小玉公子的女孩

小羽尸体在醉明楼三百米远的暗桐里找到，死时胸口深插一刀，刀口仍染上次孙小杰受刀时所中之毒，刀柄上是小羽自己的手，她紧紧握着，脸上笑着。

这封信也是三姐她们在小羽房间里找到的，上面”小玉公子”四个稍大字体入眼就能看到，它就静静地放在小羽房间里的茶桌上，仿佛就等着人将它交给小玉公子

伸出的微微颤抖的手抚过那块凤凰玉，孙小杰紧闭的唇死死咬着。

李建成于心不忍，站在孙小杰身后将他紧紧拥入怀中……

“玉儿”

他轻轻唤他

他微微回头……

四眸相对，他将他抱的更紧，而他也无力挣脱，只是闭上了双眸无奈地笑着

“她死时在笑嘛？”他问他

“嗯，笑的很开心”他回答

“她为什么开心？”他又问

“也许她觉得死了就能解脱了！”李建成感叹一声

“呵……呵呵……真是可笑……哈哈”孙小杰大笑，眼泪却从眼角滑下……

摸了摸自己脸夹，看着指间那透明如水的液体，孙小杰竟泪流更猛

他竟然哭了？！

一遍又一遍，他拼命地去擦脸上的液体，可越擦他就觉得越无注……

“玉儿”李建成一把将他转过身，抱住的他手与身子……”别擦了，脸都破了……”

“李建成，小羽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她会去刺杀你，为什么她又会自杀，为什么？为什么我觉得好像都是因为自己？”他靠在他怀里，把脸深深埋在那身锦袍中

他仍拥着他，许久才吐口说道：”小羽是秦王的人，是秦王暗中留下监视我和燕郡王的人……”

“怎么可能，小羽都在醉明楼四年了，她怎么可能……？”孙小杰一把将他推开抬头咆哮一声，赤红双眸直冲着李建成

“有很多事我也是近期才得知，当年小羽混进醉明楼只因为年少时我和燕群王时常相约在醉明楼，那时父王还没称王，我们也只是臣家子弟，隔三差五，秦王与我随父出战其国，为了能在父王眼中落好印象并打击对方，在对方身边留探是很正常的事……”

“后来父王称帝，我为太子，三弟为秦王，他恨父王母亲从小偏心于我，对我恨之入骨……朝上朝下争权夺力，暗底刺杀也并不一二次之事”

孙小杰听着不发一语

秦王是什么人，以前他也许不知道，但上次在秦王府出来他就深有体会，那个男人随随便便就能拿醉明楼几十条人命来逼他做他的奸细，还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只是，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小羽自杀中间，看似一切都说的圆，可仔细想想，疑点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