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小屋里虽然温暖,但他斯身上的冷意好像并不会因为这点温度就融化掉,戴纳往里面挪了挪,拍拍身侧,“上来吧,外面挺冷的。” 克劳斯挑眉,也没说什么,把沾染了夜色寒冷的衣裤脱掉,连内裤都不剩,光裸的身体在忽明忽暗的炉火照耀下,健美性感显露无疑。 刚在戴纳的身边躺下,就被厚实的羊毛毯裹了起来。他的人也依偎过来,毛茸茸的脑袋在脖颈旁蹭来蹭去。 呼~好凉啊~ 戴纳感觉自己是在抱着一个一大冰块,摸哪里都是凉丝丝的,但并没有离开,而是把自己的身体更紧的贴合着他,试图用这种方法让他暖和得更快一点。 “你在外面呆了多久?” 自己的蠢猫真的好贴心啊!克劳斯亲亲他的耳朵,“也没有很久,你还没说我哪里暴力呢。” 漂亮的波斯猫红着脸皮,吞吞吐吐,“嗯……就是……每次做的时候……你,你都很暴力……完事之后我都得腰酸背疼好几天!”前半句很害羞,后半句很气壮。 他气呼呼的样子很可爱,少校先生感到很好笑。 “如果哪天我在床上对你不再暴力,那你就该欲哭无泪了。”看着蠢猫红着耳朵瞪着眼睛扭头不理人,原本郁闷烦躁的心情顿时变得鸟语花香。语气也轻松许多,“因为玛莉亚的事,我和尼娜闹翻了。” 虽然还是不肯面对他,但两只猫耳朵却竖了起来。 “她一心为玛莉亚做打算,虽然这也无可厚非,但可我仍觉得她提出的建议很过分,不,是非常过分。”说完,就等着他发问。 戴纳纳闷,你看着我干嘛啊?不会和我有关吧。但嘴上还是什么都没问。 克劳斯盯着他,“难道你不想知道她说了什么吗?” 戴纳无语,暗中翻了个白眼,勉为其难的问,“什么建议?” 克劳斯满意了,“她要我来劝你接受玛莉亚。” “什么?!”蠢猫炸毛,“我擦,别开玩笑了好不好,我要是喜欢她就不会拒绝了啊!你老婆的脑回路是不是有问题。居然能想出这么馊的主意!” 虽然不知道他说的脑回路是什么意思,但克劳斯依然淡定的点头,“可能有那么一点吧。” 戴纳囧了。 按照常理来说,有人说自己妻子坏话,做丈夫的不应该声色俱厉的谴责吗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我试图劝阻过她,可是没有任何效果,所以最后我只能离家来投奔你了。”少校先生把自己形容的很凄惨。 戴纳忍不住提醒他,“这是你的庄园,我充其量只是个打工仔。” “不。”少校先生摇摇头,很认真对他说,“这是我用来包养的地方,所以你说得算。” 包养……戴纳半边脸都抽了,你还能说得再难听一点吗?“那你打算要住多久?她毕竟怀着身孕,情绪上大起大落也会影响到胎儿,你心平气和地和她谈,别动气啊。” “我已经和她谈了好多次了,虽然玛莉亚没有明确表态,但很明显,她们是同一战线的。”克劳斯扯扯嘴角,“尼娜以前从来没有这么任性过,所以我对她暂时也是束手无策。” 戴纳埋首在他颈窝处,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我不能离开你,也不想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即使是逢场作戏,也不行。” 他身处这个陌生的时空,能得到克劳斯的真心爱护,绝对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上帝他老人家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理会,这让他在心里暗暗感激。不想再和其他人有什么纠结,只要这一个人就够了。 “嗯,我知道。”男人轻吻着怀中人的金发,虽然这张床又小又挤,床板也很硬,但有他陪在身边,值得了。 戴纳把一条腿卡进他的两腿间,刚在他某处磨蹭了几下,就被一只手摁住。 这一夜,两个人到底是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默默地相拥着,直到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尼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是泰勒接的,因为克劳斯已经出门工作了。 “好的,夫人,等伯爵先生回来之后我会转告她的。”泰勒礼貌地回答,在听到话筒里面传来“嘟嘟”的声音之后,才放下电话。 戴纳就在他身边站着,“她说了什么?” 泰勒无奈的摊手,“只是让施陶芬贝格先生下班后给她回电话而已,声音听起来挺委屈的。”然后不解的看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夫妻两个竟然闹到这个地步。” 戴纳把脚边的玛丽抱起来,坐在沙发上,将昨晚克劳斯说的原样照搬重复了一遍,最后捏着玛丽的小爪子,闷闷不乐,“难道就他们因为收留了我,就要用这个理由来让我接受玛莉亚,和她谈恋爱?本来对她印象挺好的, 没想到,也是一个会有这种想法的女人。” 泰勒把小点心掰成小块喂给娇滴滴的玛丽小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不必太在意。” 见他风轻云淡的说出这句话,戴纳就有些好奇地问,“叔叔,您和局长先生在一起这么时间,有没有过……私心?” 玛丽喀吧喀吧的嚼着饼干,圆溜溜的眼睛一直看着泰勒。 “如果说一点也没有的话,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他深吸一口气,淡淡道,“那都是些年轻时候的事,现在年纪大了,这种心思也就慢慢地淡了。我只求能够安静的相爱,其他的,不管了。” 戴纳觉得自己好像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因为他感觉到泰勒的心情变糟了。 下午克劳斯早早的回到庄园,一进门就看见戴纳围着围巾蹲在院子和玛丽玩耍,见色忘友的小母狗在见到他的一瞬间,立马抛弃的饲养员,朝着自己的帅“主人”奔去。 某饲养员又不出意外的吃醋了。 晚餐过后,克劳斯交给他一张纸,当然,这不仅仅是一张纸,它是德累斯顿步兵学校入学通知书。 开学时间实在圣诞节后的一个星期。 当初昨晚假档案之后,克劳斯就为他在这所学校也是自己的母校为他报了名。只需要把档案和照片寄过去,一切都很顺利。毕竟是施陶芬贝格少校推荐,赫尔道夫局长担保,还能有什么问题。 哎呀,找个有本事的男人,感觉还真不赖。 不过…… “这么早?”戴纳很不满。“就不能晚两天吗?” “我当初入学也是在这个时候。”克劳斯却不以为然。 德累斯顿是德国东部东部重要的文化,政治和经济重心,里柏林有200公里。这么远的路程,来回要两天呢。这一走,说不准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一面。 刚刚才在一起,又要分开。戴纳有些失落,但转念想想自己学成归来,能够正大光明的站在他身边,顿时又干劲十足。 现在是在十一月中旬,离圣诞节只有一个半月的时间了。某只反复无常的蠢猫又有些不舍。说实话,他不想离开呢。 克劳斯看着他拿着通知书,脸色阴晴不定的在发呆,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一些更重要的事情。“那个……” “嗯?”被唤回神的蠢猫呆脸看他。 “今天是11月15号。”少校有些小心翼翼还那么一点点期待。 但戴纳茫然的眼神让他很受打击。只是,英明神武的少校先生好像忘记另一件更更重要的事,那就是……他根本没有告诉过戴纳,今天是他的生日。 男人受伤的眼神让戴纳高度警觉起来,脑子想是不是又有什么事得罪他了?自动搜索了一圈,结果是,无。 今天是15号今天是15号今天是15号,15号莫非有什么重要活动?然后又开始冥思苦想。 就在克劳斯打算回房间默默安抚自己受伤的心灵的时候,只听他大叫一声,“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男人很欣喜。 “嗯嗯,我想起来了!”戴纳很自豪。 “是什么?” “你今天还没有给你老婆打电话啊!” “……” 男人面无表情的起身离开,走到电话旁给尼娜挂了电话,内容还是和前几次谈话一样,都在试图说服对方,结果自然也是一样,不欢而散。 戴纳托着下巴看他,心里很不厚道的幸灾乐祸,瞧,又谈崩了。 好吧,他是对尼娜说的那番话很反感,不,应该是非常反感。先前仅有的一点好感和愧疚现在是一点也不剩,他们可是情敌呢。 通完电话后,克劳斯幽怨的看了一眼悠然自得的蠢猫,就像一直斗败的豹子,托着尾巴无精打采的向卧室走去。 被他那瞪得莫名其妙的蠢猫依然不开窍,抓抓脸,“他究竟在别扭什么?” 端着花盆的大叔飘过,“因为今天是他的生日。” “!”蠢猫瞬间炸毛,声音抖得跟筛子似的,一脸惊恐,“您是怎么知道的?!” 大叔高深莫测,“秘密。” 怪得不得他一直在强调今天是15号,可是可是,克劳斯你个王八蛋,你根本就没有告诉我你生日是几号所以不能怪我啊! 意识到大事不妙的蠢猫撒开四蹄,嗷呜嗷呜地冲进了他和克劳斯的临时卧室,“亲爱的,我这次是真的想起来了啊啊啊啊啊嗷!” 第56章 把假期的天数改了改, 忧桑的豹子先生窝在床上,就连平日里翘得高高尾巴此时也无精打采的垂在床边,看起来可怜的不得了。 蠢猫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伸出手指戳戳那软趴趴的尾巴,小声道,“喂。” 豹子撩开眼皮瞄了他一眼,然后又合上,不搭理他。 蠢猫蹭到他面前,蹲下,很委屈,“这不能全怪我啊,你根本就没有和我说过嘛。”说着,讨好的将一只猫爪轻轻盖在豹子爪上。 豹子先生从喉咙深处重重地哼了一声,将自己的爪子抽出来,搭在眼睛上。 这下蠢猫的心里就像有无数个小爪子挠啊挠,急得直转圈,但又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能让他开心,只好可怜巴巴的趴在床边,“别生气了,以后绝对会记住的。再说现在庆祝也还来得及啊。”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抬头看了看钟表,“现在才九点,不晚不晚。” 豹子先生这才赏赐给他个眼神,“怎么庆祝?你什么都没准备。” “呃……”这是个问题,蠢猫摸下巴认真思考,他有的人家都有,他没有的人家也有,实在想不出合适的礼物,最后只能征求他的意见,但要求不能太高,毕竟没啥准备嘛。 豹子深蓝色的眼睛里划过一道亮光,“其实,我只想要一件礼物,并且还不是很难得的那种。” “啥?” “你。” “……” 蠢猫虽然有时候脑子会秀逗一下下,但这并不代表就可以任人欺负。所以一甩头,很干脆的扔出两字,“不行!” 开什么玩笑,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把自己给他就象是把小绵羊送进大灰狼的嘴里,最后铁定被吃得连根毛都不剩。他可不想再过那种一起来就腰酸背痛腿抽筋的苦逼生活。 “呜!”豹子先生哀鸣一声,桑心的趴在床上,连耳朵都耷拉了,黯然神伤的闭着眼睛,拒绝再和这只蠢猫交谈。 这这这,这该怎么办! 蠢猫爬上床,两只前爪搭在他身上,轻轻挠着,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耳边蹭来蹭去,喵呜喵呜的叫着,小声儿可哀怨了。 但不管他装得有多可怜,豹子先生是铁了心了不理他,只是时不时的甩甩尾巴,嗯,心情很糟。 蠢猫暗暗磨牙,这个软硬不吃的臭石头!然后将一只爪子从他毛衣下摆伸进去,绕到身前,用软软的肉垫在他胸口上摩挲。 果然,豹子的身体一僵,呼吸也有点粗重,但仍坚持闭眼佯装淡定。 好吧,既然这样还不行,那就…… 另一只爪子悄悄探到他下,身,隔着裤子在某处抚摸。嘿嘿,虽然豹子先生面上还是波澜不惊的样子,但身体的反应却把他内心的欲望如实告诉了蠢猫。 轻松的解开腰带 ,猫爪继续探进,火热的肉柱很快就在他技巧的抚慰下站立起来,把裤子撑起一个显眼的小帐篷。 低低的笑声在耳边响起,豹子先生恼怒的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这是你自找的!” “啊?”蠢猫还没来得及得意多久,就被凶残的豹子压在身下,吓得直瞪腿,“干嘛你?放开我你个禽兽!” “是你自己挑起来的火,当然要由你来扑灭。”豹子邪魅一笑,摁住企图逃跑的蠢猫,嗷呜一声,开始想用自己的生日礼物。 然后就是某只蠢猫疯狂的咒骂,“喵了个咪的,我恨死你了啊啊啊!” 幸好门窗紧闭,不然这一嗓子喊出去,估计得把方圆十公里的野狼给招来。 在离家出走的这些日子里,克劳斯老老实实的来往于参谋部和庄园之间,并没有去其他的地方或者去见其他的人。 这让尼娜放心下来。 玛莉亚一直在家陪着她,为克劳斯准备的生日蛋糕早就干瘪瘪的不能吃了。但一直放在餐厅里。 快五个月的肚子看起来跟六个月似的,哈德医生仔细检查一番最后下了断言,这次她怀得的确是双胞胎。至于是男是女那就不清楚了。 摸着高隆的肚皮,尼娜希望这次是女孩,看着身边打闹的儿子们,觉得如果真的是两个女儿的话,那她的人生也就圆满了。 戴纳和玛莉亚的事情一直得不到有效的解决方法,克劳斯就一直住在庄园里,和心上人过起了还算甜蜜的二人世界,他也终于知道赫尔道夫局长偷偷来探望泰勒的规律,不禁觉得有些可笑。 出身高贵的伯爵先生,柏林市的警察局长,党卫军少将,竟然会选择翻墙进来。也难为了他老胳膊老腿还能做这些高难度动作。 当然,这件事不能戳破,但克劳斯真的很像告诉他,如果想来庄园大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来,难道叔叔看望失散多年的侄子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看着泰勒的小屋没了光亮,少校先生只能摇摇头无奈的去伺候自家的蠢猫。 戴纳躺在被窝里看书,是关于军事和科技的,虽然晦涩难懂的德语看起来很费劲,但扩展一下知识面还是很有必要的。 “躺着看书对眼睛很不好,要不要坐起来?”克劳斯坐在他身边。 “不要,等下困了就可以直接睡觉。”戴纳读得津津有味。 现在是十二月初,他住在庄园已经半个月了,虽然中间偶尔会回家看了看孩子,但尼娜强硬的态度仍然让两人的矛盾得不到解决。玛莉亚趁他工作的时候也来过几次,但都被戴纳回绝掉了。 “真不知道她还要纠缠到什么时候,烦死了。”看书的戴纳突然说了一句,让闭目养 神的男人眉间一动。“还有一个月就要开学了,是不是要到那时候才能彻底摆脱她?” 说着,当下手里的书,转过身趴在他胸膛上,皱眉问,“圣诞节你是要回去过的,不知道我走的时候你还能不能来送我。” 克劳斯抚摸着他细腻的脸庞,眸色深沉,“会的。” “那步兵学校是怎样休假的?” “每个星期会有一天的休假。但你可以选择在月底休息,那样就会有四天假期,一般月底也没有什么重要的课程。”说到这儿,克劳斯也感到了难过,德累斯顿离柏林路程遥远,一个月也只有四天的见面时间,好不容易才抓到手的波斯猫会不会在外面打野食?毕竟学校里都是和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气血方刚什么的真是很危险。 戴纳好像也意识这个问题,捏住他高挺的鼻梁,恶狠狠的说,“先警告你,在我离开的时候你最好安分点,管好你的下面,如果让我知道你又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哼哼。”眯着眼冷笑,“就别怪我狠心抛弃你!知道吗?” 被先发制人的少校先生呆呆地点头。 难得硬气一回的蠢猫不禁洋洋得意起来,继续捏着他鼻子左右摇晃,玩的不亦乐乎。哎呀,这种感觉真是太棒了。 克劳斯趁他得意的不知自己姓什么的时候,悄悄把手探进他的睡裤里,揉捏着那丰满滑腻的臀瓣。 自从生日那天把他恩在床上狠狠操弄了一夜之后,恼羞成怒的波斯猫三天不理人。只要自己一靠近,就会立即用尾巴将菊花遮住,亮出锐利的爪子时刻准备攻击。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豹子先生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嗯?”终于感觉到不对劲的蠢猫摇摇屁股,一脸黑线瞪他,“把你的爪子拿出去!” “不要。”豹子先生拒绝,还得寸进尺的把另一只手伸进去,一手握住一边使劲揉搓,而可怜的睡裤也被褪到大腿处,两片流光水嫩的大屁股毫无保留的暴露在空气里。 “你!”戴纳一口咬住他的喉结,看似凶猛其实力道很轻,摇摆着屁股试图拜托那两只讨厌的手。 克劳斯利索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将自己的身体挤进他两腿之间,抬头的火热隔着薄薄的布料顶在他股间。为了阻止他再说出什么煞风景的话,非常明智地先堵住了那欲破口大骂的嘴巴。 柔软的舌头舔过他嘴里的每一处,来不及咽下的唾液顺着两人纠缠的唇舌流出来,沾湿了他来不及脱下的睡衣领子。 戴纳对他的吻历来都没有抵抗力,不一会就晕乎乎的瘫软在他怀里,任他为所欲为了。 “我能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所以要抓紧做一些爱做的事。”克劳斯将他拨 了个精光,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润滑油,“不然以后想做都没得做了。” 即将分别的两个人,心里都充满着对对方的不舍和眷恋,但他们在表达方式上好像很没有默契。戴纳只是想能够平静温馨的过完这一个月,给将来三年不能见面的日子有点美好的回忆。克劳斯却认为,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做要完限的爱,才能让他的想念更加深刻,无论身心。 如此迥然不同的两个人尽然会相爱,这真是有点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他们不仅相爱了,还打算要相守呢。 虽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三根涂满润滑油的手指在紧致的中顺利的进出,发出“扑哧扑哧”的水声,戴纳抓着他手臂,应眼神催促他赶紧进来。 将蓄势待发的火热一点一点推进松软许多的甬道,直到整根没入,两人都舒服的长叹一声。和心爱的人紧紧结合在一起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了,真想永远连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雕饰精美的大床随着床上人的动作剧烈的摇晃起来,吱呀吱呀的声音好像又响了一整夜…… ****** 赫尔道夫局长看着助理送过来的资料,眉头深锁。 “局长,你看这要怎么办?”助理恭敬地站在办公桌前,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 资料上的名字虽然不是很熟悉,但也有点印象,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人。“和我做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尤其还是对我最在乎的人下手。” 薄薄的嘴唇吐出令人发寒的话,助理低垂着眼睛,“他的确是在自寻死路。” 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桌面,锐利的鹰眼里透出狠毒,“做的什么要神不知鬼不觉,还有,他的那个情人也一块解决掉。” “是。”助理领命离开。 待办公室的们被关上之后,赫尔道夫才放松下来,靠在椅背上将文件重新看了一遍。呵!算过了身边所有的人,唯独漏掉了他,而结果往往都是出乎预料的。 这是个看起来有些发福,笑得一团和气的中年男人,至于是怎么结怨的,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生活作风不检点。 其实那真的只是一个意外,当初他收到一份报告,是关于某处长的地下情人卖淫的事,原本想着两人也算是同僚,这也不算什么大事,所以就隐瞒了下来。后来找了个夜深人静的时间给他家打去了电话,对方一接起电话,自己就噼里啪啦的将事情说了出来,然后还好心的嘱咐对方千万不要让妻子知道。 就在他要挂断电话的时候,对方终于说了一句,差点把他吓得把话筒给扔了,“非常感谢您,局长先生,不过很抱歉,我还是知道了。” 是的,对方是个女人。是某处 长的太太…… 三天后,就传出某处长被自家老婆扫地出门的消息,他的情人也被揍了一顿。赫尔道夫局长对此感到非常抱歉,想着至少要等对方出声音再说也不迟啊。 不过,某处长对他的歉意并不怎么接受,但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本以为这一页已经可以掀过去了,没想到,他竟然实在暗中跟踪调查他的私生活,查出了泰勒。 赫尔道夫想,当初下令批捕泰勒的是施伦堡,也就是说希姆莱也知道这件事。看来这位处长的根本目的其实是想把他拉下马,没想到希姆莱老狐狸会护短,只是处置了泰勒,将此事掩盖,对他更是一点口风都没有漏。 既然你没有扳倒我,那就让我来扳倒你吧。 将文件用打火机点燃,然后扔进了垃圾桶。局长大人看了看手表,很快就要到下班的时间,要不要去克劳斯的庄园拜访一下呢?毕竟圣诞节快到了啊,如果没有像样的礼物和祝福,泰勒肯定又会炸毛,责怪自己不关心他。 而此时的庄园里也是热闹非凡,因为施陶芬贝格家的两位小少爷来了。 两个孩子在空旷的园子里跑来跑去,带他们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玛莉亚。因为她相见戴纳,又不好意思再独自来,所以就想了这个办法,用孩子们做挡箭牌。 戴纳指向仰天长啸,这这这,这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不过好在他还是挺喜欢小孩子的,不一定会就抱着玛丽和他们玩成一片。 小汉斯穿着厚厚的冬衣,围着围巾带着帽子,走起路开摇摇摆摆的很不灵活,活脱脱像只笨重的小企鹅。 伯特霍尔德一边嘲笑他这副蠢样儿,一边在前面跑,惹得汉斯拼命迈着小短腿在后面追。 一时间,孩子的笑闹尖叫声和狗叫声混成一片,为平时安静的院子增添了人气,热闹的不得了。 两只猎犬也被放了出来,不过它们并没有加入玩闹的队伍里,而是威风凛凛的蹲在一旁,为孩子们保驾护航。 多么和谐的画面啊。 第57章 玛莉亚一个人坐在长凳上,戴纳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将玛丽放在地上,“施陶芬贝格夫人为什么没有一起来?” 边说便拿起盘子里的饼干,捏碎了喂给玛丽吃。 “她现在身体笨重,行动不便,再说外面天气很冷,已经不适合出门了。”玛莉亚看着他俊美的侧脸,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孩子们整天闷在家里也很无聊,带他们偶尔出来透透气也是不错的。” “嗯,也对。”戴纳低着头,面对她有些话还是不太好意思张口,但为了自己今后的生活,还是打算把事情说清楚,“玛莉亚。其实关于伯爵先生为什么突然搬来这里的原因,我多少也知道了一点……” 玛莉亚脸色一僵,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这件事你应该劝一劝施陶芬贝格夫人,毕竟伯爵先生决定了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改变的,何必再和他起冲突呢。至于我们两个……”戴纳感觉嘴里发干,借着抱起玛丽的动作来缓解自己的拘谨,“我已经说过,我们并不合适。或许你也应该知道我已经有心上人了,不过抱歉的是,这方面的事我还不想具体说出来。” 在克劳斯说出戴纳有爱人的时候,玛莉亚还是保持怀疑态度的,可现在人家都亲口承认了,连自欺欺人的机会都被剥夺了。 可是,她真的很不甘心。 自己的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长得不丑,身材火辣,出身贵族,到底还有什么配不上他的? 戴纳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爱情无关这些外在条件的,只要两个人对上眼,哪怕她丑八怪,我也会喜欢的。” ……太虚伪了,某人在心里把自己唾弃了那么一下下。 玛莉亚觉得喉咙里好像被塞进了一团棉花,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咬着嘴唇,脸色苍白的绞着手指。 从小到大,她都是被宠着爱着呵护着,没有一人这样拒绝过自己,就像是当众被狠狠扇了一个耳光,响亮又难看。 “为什么我就不行?”眼泪在眼眶边儿打转,只要长长的睫毛轻轻一抖,它们就会掉下来。“我做的不会比她差的。不懂的我可以学,不会的我可以练,将来肯定会超过她。” 高贵的伯爵小姐强忍着泪水,对心爱的男孩努力的推销自己,“为了你,我可以学会温柔和体贴,也可以去学习烹饪和裁缝,如果你喜欢宠物,我们可以养很多很多,这些我都可以做到,真的!” 她的眼泪可以说是最厉害的武器,戴纳那一双水蒙蒙的大眼睛,已经打好草稿的绝情话这下全烂在了肚子里。不过他也知道,态度是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软化。 “对不起。” 玛莉亚痛苦的闭上眼睛,眼泪终于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真的很对不起,虽然他不会洗衣服做饭,脾气也很差,动不动就发火,还霸道的不准我这样那样,但是,我这颗心里已经满满的都是他,没有多余的空间再去容纳别人。所以……” “既然她这样一无是处,那她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不等他说完,玛莉亚就大声质问。 戴纳有些不高兴她的措辞,但看在她现在很伤心的份上,就不计较了。“他并不是一无是处,起码他是真的爱我……” “我也很爱你啊!”她再次截断他的话,并表达出自己的爱意。 “……这不一样的。” “同样都是爱,能有什么不一样的?” 对于她厉声质问,戴纳也只是平静的说出,“他能为我付出一切,你能吗?他能为我四处奔走,你能吗?他会事事以我为先,把我捧在手心里疼,你能吗?” 玛莉亚无语以对。 “你不能。”戴纳替她回答了出来,“我敢保证,你不能为我做到这个地步。所以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不会选择你的原因。” “我……我可以试试的……” 呵呵,这句话说得很没底气啊。戴纳低笑两声,沉声道,“我不会拿感情去试试的。”然后站起身,把玛丽小姐用厚围巾裹住,亲亲它的小鼻子,“是不是,玛丽?” 玛丽“汪汪”两声,表示赞同。 “戴纳……” “你会找到更合适的男人,不过不会是我,祝你好运小姐。”说完就打算离开,走了两步又停下,回过头来对她说,“我要安静的休息一会,希望不会被打扰。再见。” 玛莉亚痴痴地看着他的背影,知道这个人自己终究是抓不住了。看来回家要劝一劝表姐打消那个可笑的念头吧,不然,克劳斯真的会一直住在这里。 在克劳斯来到之前,玛莉亚要带着孩子们离开,她实在有些不敢面对他,毕竟这种事情并不怎么光彩。 汉斯把嘴噘得老高,“我要爸爸回来!”和克劳斯一模一样的蓝眼睛里透出了一丝委屈。 戴纳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孩子,因为他和他父亲长得太像了,而伯特霍尔德则是像极了母亲。看他眼泪汪汪的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就好像看见克劳斯扁着嘴一脸委屈的撒娇…… 只是稍微脑补了一下,身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玛莉亚为他穿上外套,耐心地哄道,“妈妈一个人在家是很危险的,汉斯作为一名男子汉,难道不是应该立即回家保护妈妈不受伤害吗?” “可是,我想爸爸了。”继续扁嘴。 “他很快就会回去的,不需要太长久,所以这段时间里就要由你和哥哥担任起保护妈妈的职责了啊。”继续连哄带骗 。 “你说得都是真的?” “我发誓!” 小汉斯终于不情愿被送上了车,临走前他对那位笑起来很好看的叔叔挥挥手,稚嫩的童声和他道别。“叔叔再见,我会再来看你的!” 又是这一副小大人的口吻。 戴纳也笑着挥挥手,“我等着你,小可爱。” 在车子的尾气消失在街道尽头之后,戴纳揉了揉快要笑僵的脸,慢吞吞的走回庄园。园子里乱糟糟的,到处丢满了玩具和垃圾,泰勒正认真的打扫着。 走过去刚想接过他手里的扫帚,就听到一个不太愉快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们转头一看,原来是远道而来的赫尔道夫局长。 “你怎么整天都在干这些繁重的工作?”局长先生把眉头皱得死紧,抢在戴纳前面将扫帚夺过,来然后再扔给已经呆掉的蠢猫,拉着泰勒就进了小屋,“我看看你的皮肤有没有变粗糙什么的……” 蠢猫瞪着眼看了看手中的扫帚,又看了看小屋被使劲关上的房门。我擦!这是在闹哪出啊,一来就往屋子里钻,没看见这还有个大活人了么?! 所以,当少校先生回来时,就看到自家的蠢猫挥舞着大扫帚在院子里扫荡,嘴里还念念有词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还是一个小时?两位的大叔终于舍得出来,只是泰勒脸上还未消失的红晕和有些发颤的双腿,让晾在客厅里许久的年轻人们彼此心照不宣了。 在外人面前脸皮还是比较薄的大叔,不自然的清清嗓子,“我去做晚餐,请稍等。”然后匆匆离开。 赫尔道夫倒是大大方方的坐在了沙发上,和他们对视。“你们想说什么?” 克劳斯无语。 戴纳眨眨眼,一脸纠结,“局长先生,您还真是老当益壮啊。” 赫尔道夫一愣,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指着蠢猫对扶额的豹子先生说,“你家的猫咪是不是嫌弃你不行了?这么年轻就扛不住,可是件很悲剧的哈哈哈!” 克劳斯黑线。 戴纳继续眨眼,听到这句话心里有点不服,信誓旦旦的反驳,“没有啊,他的体力很好的,绝对没问题!” “……”少校先生面色扭曲地恨不能把他那张嘴给缝上。将他往怀里一摁,对赫尔道夫保持着一贯的面无表情,只是微微抽搐的嘴角出卖了他,“您来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只是圣诞节快到了,我来给他送点东西。”局长先生老神在在,丝毫感觉不到任何尴尬。 “已经送了?” “当然!他非常满意!” 克劳斯低头看某人,眼神亮晶晶的,“亲爱的,我的圣诞节礼物好像还没有送给你。” 戴纳被他绿(?)油油的饿狼似的眼神吓得一哆嗦,连忙摆手,“我不贪心的,这么大的人还要什么礼物啊哈哈哈哈。”说着,就干笑起来,然后笑声越来越小。 因为男人的眼神真心很恐怖好不好!呜呜呜~ 为老不尊的大叔在一旁看热闹。 克劳斯由不得他拒绝,非常轻松将人抱起,对似笑非笑一脸戏谑的局长大人抱歉的点点头,“我现在有些非常重要的事要先去办,所以失陪了。” 赫尔道夫无所谓的摊手,“请随便。” 可怜的蠢猫被豹子先生叼着后脖颈嗷呜嗷呜的冲进卧室。留下余音袅袅,“你个臭不要脸的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随后便被门板阻隔在房间里,只留下“呜呜呜”的声音。 夜晚,戴纳趴在毯子里,累得连根手指都不想动了。克劳斯则是体贴地给他做着全身按摩。光裸白皙的脊背上还有未干的汗珠,腰部以下被摊子盖住,半遮半露的风情让认真工作的男人又差点把持不住。 低头在他性感的背上亲吻,戴纳迷迷糊糊地享受,嘴里还时不时的哼唧两声。然后将毯子掀开,吻顺着腰线滑到臀瓣上,中间使用过度的嫣红若隐若现。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就听到他发出甜腻的呻吟。 戴纳抓紧身下的床单,仰起头难耐的喘息呻吟,一声高过一声,最后直接抬起屁股把送到他嘴边,因为这个色狼的口技实在是太好了。 滚烫的硬物顶在大腿上,傻子都知道那是什么,克劳斯撤下口舌,换上自己又精神抖擞的小弟,对准已经完全张开的,一插到底。 “啊啊啊!混蛋混蛋混蛋!”经过刚才一场激烈的情,事,戴纳的嗓子都快叫哑了,现在又使劲叫骂起来,呜呜呜~我的屁股啊~ 克劳斯趴在他身上,胡乱亲吻着那修长的脖颈和圆润的肩膀,双手死死的按住他的腰肢,下。身疯狂的顶弄。 他想在他身上的每一处都刻上自己的名字,想把他揉成一团吃进肚子里,血肉相融,才不会分开。 这个人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 “不!啊啊……嗯……啊……慢,慢点……我不行,行了……”敏感点被狠狠的摩擦,戴纳被他突然的发狂弄昏过去。 “说!你是我的,以后绝不会在跟 任何人!”男人扳过他的脸,捏住那尖尖的下巴,眼神里是藏不住的狠厉和霸道。 “唔~你又在发什么疯……”戴纳想甩开他的钳制,但男人却不肯放过他,腰上的动作越来越快,手指的力度也越来越大。“你弄疼了我……混蛋!” 男人执着的眼神直直地望进他的眼里,“说!” 戴纳不知道他突然受到了什么刺激,但知道这时候忤逆他绝对没什么好下场,所以只好敷衍道,“我是……你的……一直都是……更,更不会去找别人,这样……总行了吧?” 男人满意了,微笑了,然后温柔的吻上那张红艳的嘴唇。 可是还没等克劳斯释放出来,突如其来的敲门打断了两人的好兴致。【又是敲门声~】 “谁?” “先生,玛莉亚小姐前来拜访。”泰勒平静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她怎么又回来了?”戴纳吃惊的问。 克劳斯皱眉,“她今天来过?” 戴纳点头,“是啊,还把你两个儿子也带来了。” 继续皱眉,“你怎么没告诉我?” “……你根本就没给我机会好不好。”戴纳找来衣服快速的穿上,嘴里嘟囔,“我都把话说得那么清楚了,真不知道她还来干什么。” 克劳斯却只套了件浴袍,把带子系好之后就像开门出去,戴纳连忙拉住他,“你就穿成这样?人家可是女孩子。” “等下回来还要脱,穿多了麻烦。”男人面不改色的说道,“她对我没有兴趣,所以我无所谓。但你不行,去,把羊毛围巾戴上。” “干什么?在屋里带那东西有病啊,” “把脸遮住。” “……” 第58章 同样是在温暖的室内,同样都是男人,但这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玛莉亚囧囧有神地看着面前这两位装扮完全不同的男士,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选择乖乖的闭上。 克劳斯身穿浴袍优雅地坐在沙发上,露出小麦色的脖颈和小腿,看起来很清凉,而他旁边站的那位就有点…… “戴纳,你不热吗?” 大衣裤子皮鞋整装上阵,白色的围巾把半张脸掩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碧绿色的眼睛转来转去,听到玛莉亚这样问,就闷闷答道,“不热。”才怪…… 如果忽略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大家可能就会相信他说的。 戴纳打扮得跟印度阿三似的,直挺挺得站在沙发旁,和玛莉亚略显僵硬的交谈着。 “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克劳斯嘴边那抹几乎看不见的浅笑,一直挂在脸上,蠢猫看得牙根痒痒。 “也没什么事,只是……只是突然想再见见他而已……”玛莉亚局促地指了指戴纳,垂下眼不敢和他直视,“下午母亲来信说,过几天就让我回班贝格,所以,所以才想来道个别。” “你要走了?”戴纳连忙扯下遮住口鼻的围巾问道,但马上就在克劳斯不悦的眼神中重新带好。继续用发闷的声音说,“不是要在柏林上学吗?” 玛莉亚给了他一个幽怨的眼神,咬着嘴唇,低声道,“我也打算离开这个伤心地重新寻找爱情,所以就取消了本来的计划,反正在哪里读书都是一样的。” 小母羊浑身散发出被抛弃的怨妇气场,搞得蠢猫只能哆哆嗦嗦地躲到豹子先生身后,还叼起人家的尾巴,为自己的窘迫做掩护。 瞟了一眼缩成毛团的蠢猫,豹子先生只是冷哼一声,然后语气还算平和对小母羊说,“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在圣诞节之前吧,我想和妈妈一起过节。” “那……尼娜知道了吗?”克劳斯问得迟疑,他一方面希望妻子知道,故而打消那个荒谬的想法,另一当面也希望她不知道,这样自己也就有借口继续住在庄园里。 后面的想法占得比重多一些…… 但玛莉亚的回答让他的希望破灭了。尼娜已经知道了,这次她来的目的也有两个,一是可以和戴纳面对面的道别,二是来告诉克劳斯,表姐希望他今晚回家去睡。 戴纳在听到第二个目的的时候,眼神“咻”地看向面色平静的男人。只见他不动声色地笑笑,“你要和我一起离开吗?” 玛莉亚摇摇头,“不了,我自己回去就行。您也抓紧时间收拾一下东西吧,表姐她很想你呢。” “好的。”克劳斯将她送上车并嘱咐司机注意安全,之后目送她离开 。 回到客厅时看到戴纳依然全身武装的傻站在那里,走过去,拉起他的手凑到嘴边亲了亲。见他张口欲言,就抢先道,“有什么话上去再说。” “嗯。” 进了卧室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人从后面紧紧搂住,闷闷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舍,“我不想让你走。今晚就不能留下来吗?” 克劳斯转过身,为他摘下那碍事的围巾,然后捧住他的脸,望进那一片碧绿色的水晶里,“请相信我的心里比你更难受,我比任何人都不想离开这里。” 戴纳难过的闭上眼,“再有半个月就是圣诞节,我注定不能和你一起度过了。可是我不甘心!”眼睛再睁开时,里面的眷恋和爱意都让克劳斯心生怜惜,“为什么我只能一个人过……” “宝贝别这样,求你了。”吻上那双痛苦的眼睛,克劳斯的嘴唇都有些颤抖。 是的,戴纳要把男人强留下来是很任性,但这么做只是为了一个圣诞节吗?当然不是! 他害怕地是圣诞节后将要面临的三年离别,如此长时间的两地分别异地相思,实在太难,太苦。 可他也知道,如果男人今夜不回家,那他的妻子肯定会挺着肚子找上门来。好想自私一回,让男人围着自己打转,但有时候自私也是要资本的,而他没有这个资本。 “我会一直带着你给的十字架项链,这样就像你时刻陪在身边一样。”男人的感情不应该这么娘们,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戴纳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他就像一只即将离开爱人的家猫,恋恋不舍又惶恐不安。 克劳斯亲吻着他的脸颊和额头,眼神里也是无可奈何的可苦闷,“三年很快就会过去的,别担心。我们每个月不是还有两天的见面时间吗?别难过,我会一直爱你,亲爱的。” 戴纳点点头,把头埋进他的颈窝,努力呼吸着属于他的气息。 两人在房间中央深情拥抱,但钟表指针“哒哒哒”的响声时刻提醒他们,时间不多了。 克劳斯放开他,走到凌乱的床铺边,拿起衣服慢慢地穿在身上,刚才还春意盎然的卧室现在却冷清的像个冰窖。 在他准备要把领口的纽扣系好时,戴纳突然冲过来,阴沉着脸将他已经系好的衣服扯开,并一口咬在那厚实的肩膀上,等松开嘴时,两排整齐的牙印还透着血丝烙在皮肤上,异常扎眼。 克劳斯不解的看向他,可戴纳并没有任何解释,只是把那些纽扣重新系好,然后背对着坐他在床边,不想再面对他离开的背影。 “戴纳……” “你快走吧,在我还没有反悔的时候。” 头顶上被印上 一吻,然后就是皮靴走在木质地板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渐渐地再也听不到。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戴纳隐约听到院子里发动汽车的声音,眼泪才一滴滴呃落在骨节有些泛白的手背上。 现在他只能放纵自己把心里的委屈全都哭出来了。 三天后,玛莉亚来向他辞行,女孩耀眼地 笑容仿佛能融化阿尔卑斯山顶上的积雪,“我想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们还是朋友吧?” 戴纳笑得比她还要灿烂十倍,点点头,“当然!” 只是他们不知道,不过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一切都被改变。 拿出许久不见的勋章君,戴纳托着下巴耷拉着眼皮威胁它,“给你一秒钟的时间,不然我就把你扔进下水道,说到做到哦。” “……”不到一秒钟,亮光倏地闪过,人……不见了耶! 勋章君的空间里不再是博物馆的景象,而是看不到尽头的白蒙蒙一片,戴纳照例席地而坐,从兜里拿出瓜子核桃之类的干果,咔嘣咔嘣地吃起来,把果壳扔得满地都是。 难听的金属音听起来非常无奈,“你来这里只是为了吃干果?” “别这样说,其实我只是想找个人聊天而已。”戴纳拿着自带的小锤子把核桃敲开,“本来想问你能不能吃东西,但现在看来好像是多余了。”说着,就把抓起一把剥好的核桃仁塞进嘴里,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勋章君如果能成人形,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捏死他。 戴纳丝毫不顾别人的感受,自顾自地吃东西,自顾自地嘟囔,“真担心啊,他个招蜂引蝶的蜜糖,我又要离开这么长时间,都没办法监视他了。” “我觉得有件事应该告诉你。”随后勋章君沉默了一会,好像有些犹豫,“虽然不是很重要……” “什么事?”戴纳好奇。 “瓦尔纳·哈夫登很快就要来了。”沙哑的金属音忽然把音量调到最小,不仔细听还真听不清它说了什么。 戴纳正忙乎着吃,自然也就没听清,“谁?” “……是哈夫登……”声音还是小小的。 “哈夫登?”戴纳放下手中的小锤子,皱眉思索这个听上去很熟悉的名字,“我是不是在哪里听过他?不过……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勋章君很想告诉他,但始终没有开口。 “哎,你说起他干吗?我又不认识他。”啧,白吃这么多核桃,脑子跟以前一样不好使,看来还是吃得太少。 “你们马上就会见面的。他……”勋章君言语间吞吞吐吐,遮遮掩掩的,很不正常啊。戴纳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眯眼看声音的源头。 当然,金属声 音是属于环绕立体式,根本找不到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某人也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他怎么了?” 勋章君再次沉默了,不过这次时间比较长,戴纳耐着性子也不催促,大约过了一分钟,它轻叹一声,“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莫名其妙。 戴纳不想再和它浪费时间,拍掉身上的果壳碎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撇嘴道,“我要出去,泰勒叔叔可能快把午餐做好了。” 勋章君最后也只是说了句,“小心点。”就把他送了出来。 外面阳光普照,戴纳站在狗舍上面,嘴角抽搐不止。“下次再挑这种地方,我真的会把你扔进下水道知不知道。” 玛丽看到他傻乎乎的站在“屋顶”上自言自语,兴奋地汪汪直叫。 克劳斯陪在尼娜身边,专心听着哈德医生的检查报告,“胎儿的胎位不正,又是双胞胎,这实在有点危险。现在夫人要做的就是多运动,争取在生产的之前把胎位整过来,或者是减小难产的几率。” “为什么会这样?以前检查的时候怎么没有注意到这些?”克劳斯阴沉着脸,锐利的眼神恨不得要把这个没用的医生给削成碎片,“我们每个月都会付给你大笔的薪水,这就是你的工作效率?!” 尼娜安抚地拍拍他手背,示意他冷静一点,虽然自己的心里也很着急。 哈德一声难堪地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这的确是他的疏忽,是不可推卸的责任,“少校请放心,我会想尽一切办法,确保夫人母子平安的。” “但愿如此,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 把那个失职的医生赶出去之后,尼娜就觉得有些累,克劳斯连忙扶她回房休息。玛莉亚虽然已经回家,但两人之间的矛盾好像并没有随她一起离开。 夫妻俩个相对无言,一个是在想着如何开口,一个是在为哈德医生说的情况担心,房间里的气氛有了短暂的尴尬。 “我……” “你……” 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 克劳斯心中暗叹,想着总不能这样下去,就说道,“哈德说你要适当的多做些运动,我看从今天起,用过餐之后就你就在院子里走动走动,记得多穿点衣服,小心着凉。” 尼娜迟疑地点点头,“知道了。” 克劳斯扶她躺好,“好好休息,我去书房工作。” “嗯。” 在他走出房间并把门关上之后,尼娜一直强撑的精神才稍微放松下来。她一直没有告诉他,其实在他回家的第二天,自己就看见他肩膀上的那枚牙印。 已经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和语气再次询问了,也没有了前一次的勇气。 这回都是自己的错, 不应该自以为是,把丈夫推离身边,让他又去外面找女人,真是失策。 以后绝对不能在犯这样的错误。 尼娜把克劳斯“偷情”的责任全都算在了自己头上,这这这,这个贤妻良母的脑回路可能真有点问题…… 下午,克劳斯刚来到参谋部就接到一封电报,日期是两天前,署名是瓦尔纳·冯·哈夫登。 这位少尉在几年前和他一起在班贝格工作过,不过那时自己已经是少尉,而他还是一名士官。两人年纪相仿,抱负相同,经常在一起喝酒聊天,虽然同是贵族子弟,但他的仕途明显地不是很顺,这可能和他已经没落的家世有关吧。 电报上说,哈夫登会在一天后到达,因为他已经被调任到坦克旅的参谋部来担任他的助理。以前的那个年轻人很幸运地去慕尼黑军事学校深造去了。 如果戴纳三年之后能从步兵学校顺利毕业,那他就会是自己新一任助理。这绝对是毋庸置疑的。 这几天连电话都没有打给他,挺想念的,那今天晚上就去庄园吃晚餐吧。 戴纳还在为早上被勋章君摆了一道而生气,现在趴在床上正对人家进行惨无人道地蹂躏,克劳斯走进房间时并没有敲门,也没有刻意放轻脚步,但一直到走进床边撞到了旁边的凳子,才惊动了玩得兴起的爱人。 听到身后的响声,飞快地将勋章君塞到枕头底下,蠢猫笑得有些僵硬,“你走起路来怎么没有声音啊,吓了我一跳。” 所幸,这个动作并没有被发现。 豹子俯下身将他搂进怀里,亲亲那微嘟的嘴唇,轻声道,“在想什么?连我进来都不知道。” “嗯……我在看十字架上的这个标志是什么。”蠢猫急中生智想出了借口,指着那条项链,一脸疑惑的问道。 “这是我家族的族辉。”豹子低声道,眼神却黏在了他敞开的领口处,“宝贝,我想你了。”说着,就吻上那性感的锁骨。 “我也想你……” ……最后只能说,男人发起情来真的是随时随刻,这不,刚见面的两只立刻滚进了床铺里,一看来时半会是完不了事了。 第59章 晚餐之前两个人好歹是出了房门,一个神采奕奕一个走路打飘,但这些并不会影响到什么。明天一早要去火车站去接哈夫登,所以今天要早点休息。 家里已经打过电话,虽然尼娜并不是很高兴,终究也没有再说什么, “马上就要圣诞节了,你打算怎么过?”虽然很想陪在他身边,但现实不容许。克劳斯给他擦了擦嘴角的奶油,“明天有一个朋友要来,我打算让他现住在这里,等过完节之后再搬出去。” 戴纳从食物中抬起头,“好啊。什么朋友?听起来很重要的样子。” “是以前在学校里的同学,但他参军时间比较晚,又不参加政治,所以军衔比较低,你们可以认识一下,他为人挺好的。”克劳斯为自己倒了杯啤酒,把盘子里的奶油都撇了出去。 “哦。正好我们可以一起过圣诞,这样会热闹一点。” 第二天,克劳斯早早起床,吻了吻正窝在被子里睡得香甜的蠢猫,然后也没有用早餐,直接开车离开了庄园。 火车站里熙熙攘攘的人流,要想找一个人还真不是不太容易,所幸哈夫登穿着军装,不然就凭克劳斯高人一等的身高也要费点时间。 “这里!”哈夫登朝他挥了挥手,提着笨重的行李箱快步走了过来。“少校,好久不见!” “是啊,我们得有三年没有见面了,你看起来还和以前一样年轻,我真是嫉妒。好了我们赶紧上车吧。”克劳斯帮他把箱子放进后备箱,“来吧,带你去我的庄园看看,那里真的很漂亮。” “谢谢。”哈夫登坐在后排座位上,和他热切地聊着这几年的事。“以后我就是你的助理了,说实话我更想做你的副官。” “为什么?”克劳斯一边开车一边疑惑地问。 “因为这样就可以时刻跟着你啊。”说这句话时,他的眼神闪过一道不明的情绪,“可以学习更多的东西。” 克劳斯并没有想太多,他对这位朋友有些暧昧的前半句话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即使他喜欢戴纳,但不代表别人都喜欢男人吧。所以他爽朗一笑,“我就这点本事有什么好学的,主要是你不参与政治,所以在仕途上进步的比较缓慢,不过这样也挺好,没有那么多烦心事,难得清静。” “是的,以前我也是这样想的,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哈夫登趴在副驾驶座位的靠背上,“在通讯部干得这几年实在没意思,每天都是对着嘈杂的打印机。虽然工作轻松,但对升职绝没有好处,所以这次请求上级把我调来坦克不对,也算是尝试一条新的出路,为自己的军官生涯加把火。” “你要是早这么想,就不会到现在还只是个少尉。”说完便 哈哈大笑起来,而哈夫登盯着他的侧脸出了神。 来到庄园后,听泰勒说那只蠢猫还没有起床,克拉斯的嘴角便不动声色的抽了抽,回头对他点点头,“请稍等一下,我先去看看” “嗯。” 哈夫登有些局促地站在客厅中间,泰勒给他倒了杯热乎乎的咖啡,“请坐吧先生,伯爵先生一时半会是下不来的。” “呃,谢谢!”哈夫登很好奇这个戴纳是谁,但碍于自己客人的身份,没好意思问出口。 卧室里窗帘紧闭,还有昨天晚上残留的淫靡气息,克劳斯走到床前,看到戴纳还在闷头大睡,微微一笑,连人带被子一起搂进怀里。 他身上染上寒冷的军装让正在梦里狠狠蹂躏的蠢猫皱了皱眉,嘟哝地把脸埋进他的怀里,试图找到一个温暖场所,继续做春秋大梦。 克劳斯轻叹一声,看来昨晚真是把他累坏了,但此时客人就在下面,不能再耽搁,所以凑到他耳边轻道。“宝贝,快醒醒。有人来了。” 怀里的蠢猫缩成毛团,无动于衷。 “快点,不然会错过丰富的午餐。” 毛茸茸的耳朵动了动,继续无动于衷。 唉……这样看来,必须要使出杀手锏了。 “戴纳快起来,玛莉亚回来了!!!” “什么?!”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戴纳一个鲤鱼打挺“噌”地坐了起来,不等旁边人开口就开始同手同脚的穿衣服,嘴里含糊不清的嚷嚷着,“快点掩护我潜逃!妈呀,她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要是被克劳斯知道,又要说不清了!” 克劳斯抱着手臂坐在床边看他手忙脚乱的打理好衣装,才慢悠悠的开口,“亲爱的,你在心虚什么?” 戴纳动作一僵,脖子僵硬地转过来,这才看清床边的人影竟然是他……王八蛋! 把手里的鞋子扔过去,大吼,“神经病啊你!不知道我很困吗?!” 克劳斯从容地躲过那个巨大暗器,挑眉看他,“我已经喊了你很多遍了,客人已经到了,我们不能让人家久等,”说着,弯腰捡起鞋子绕过大床走到他身边,递过去,“快点收拾一下,别让人笑话了,你可是我的骄傲。” 啧,这句赞美让蠢猫很受用,对他翻了个白眼,不计较了。 克劳斯笑着抱住他,亲亲那粉红色的耳朵,“亲爱的,你翻白眼的动作真的太性感了。” “……”唔~讨厌,真是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在哈夫登喝完第三杯咖啡之后,克劳斯终于带着衣冠楚楚的戴纳走下楼,连忙站起身,对两人行注目礼。 “哈夫登,请容许我稍微做一下介绍,这位是我……最好的朋友,戴纳·威廉森。”然后又指着一 脸吃惊表情的朋友,“这位是瓦尔纳·冯·哈夫登少尉,我的军校同学。” 在克劳斯说完之后,戴纳震惊地看着面前温文尔雅的男子,“是你?!” 瓦尔纳·冯·哈夫登,1944年成为施陶芬贝格上校忠实的副官,在“七月密谋”失败后。和上校一起被执行枪决,并且在最后关头,就是他为上校挡了子弹。 这这这,这是真的吧?戴纳暗中拧了自己大腿一下,眼前的男子只比克劳斯小一岁,但看起来比他的实际年龄要小很多。 金色的短发整齐的梳向脑后,眸色同样是蓝色但比克劳斯的略浅一些,脸型狭长,五官端正清秀,是个标准的美男子。 就在他仔细打量这个男人的时候,哈夫登则从刚刚为对方美貌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接收到他惊诧中带点审视的眼神,挂起完美的微笑,“你好先生,我是哈夫登。” 戴纳这才发觉自己态度有点不礼貌,也赶紧扯出个灿烂的笑容,“你好,我是戴纳,很高兴见到你。” 哈夫登脸色一僵,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这个男人实在太漂亮了,眼神纯粹透彻,笑容爽朗干净,单看克劳斯时刻盯着他的眼神,就知道两人绝不是单纯的朋友关系。 小心地掩住自己的疑心,少尉笑得很平易近人。 三人来到客厅,泰勒已经准备好了水果和点心,戴纳一早大没有吃东西,看着这些好吃的就先说了声不好意思,甩开腮帮子吃了起来。 克劳斯体贴地为他倒上白水,因为经过这段时间的共同生活直达,戴纳早上不喝咖啡不喝啤酒,可以来点果汁,最好是温开水。 “谢谢。”贪吃的蠢猫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豹子先生的温柔,身陷甜蜜二人世界的两只丝毫没有注意对面男子的眼神变化。 不过在戴纳抱怨即将开始的军校生活,哈夫登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原来他马上就要出去上学了,还要漫长的三年。三年时光可以改变的事情太多了,他和克劳斯相差十岁,而学校里又都是写风华正茂身强体壮的年轻人,无论从哪方面看,克劳斯能把他等回来的几率都不是很大。 “哈夫登先生,我们可以一起过圣诞节,到时候肯定会热闹一些。”男孩清亮的嗓音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那双碧绿色的眼睛里笑意盈盈,哈夫登略显慌乱地点点头,“好,好的。你们不嫌弃我这个外人就行。” “怎么可能!你是克劳斯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了,哪还能说这么客气的话,你说是不是?”戴纳对男人调皮的眨眨眼,那副可爱的样子让男人恨不得现场压倒他。 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克劳斯看向哈夫登,“是 的,你不必太客气,明天我会邀请你去见见我的妻子,她是个很温柔的女性,哦!对了,还有你将要出事的侄子。” 这回,哈夫登的脸色是彻底地僵掉了。 而某只蠢猫,则是已经憋笑憋到胃抽筋。 还记得当初在博物馆里,露丝虽然说得荒唐,但现在看来却是一语中的。这个哈夫登和克劳斯之间绝对不是单纯的朋友关系,不然他怎么会自己透出一种敌视感呢,虽然这种感觉被隐藏的很好。 克劳斯虽然被戴纳抓得牢牢的,但马上面对的分离却总是让他隐隐担心,忠心的部下,还是个帅哥,虽然比自他是差了点,但绝对有勾引成功的可能, 哎呀,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蠢猫终于发现这是一件很苦恼的事。 第一次见面的两人在旁人看不见地角落里都把对方划归为,情敌。 第60章 一顿午餐吃得波涛暗涌,戴纳和哈夫登都在注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试图找出能证明心中猜疑的蛛丝马迹。 只有克劳斯安安静静吃饭,老老实实做人,完全没有感受到身边的两个人正在进行无形的较量。 有时候,少校先生真是迟钝得可以。 和戴纳狼吞虎咽的吃相不同,哈夫登就显得端庄很多,每吃完一口都会用餐巾擦一擦嘴巴上的油渍,餐具之间也没有发出任何响声,这一点和克劳斯很像。 至于某些人…… 先呼噜呼噜将自己那一份马铃薯豆子汤喝完,再喀嚓喀嚓地拿叉子切开香肠,满嘴油腻也不知道打理,要不是克劳斯时不时的在旁边帮他擦擦,啧,简直没法见人。 如果放在以前,最注重干净和礼节的少校是绝不会允许有这样一个邋遢的人和他们一起用餐,可现在,不仅不说什么,还一脸宠溺的看着他,那眼神里的柔情都快溢出来了。 哈夫登切着盘子里的香肠,突然就没有了食欲,克劳斯的朋友很多,但他一直认为自己对于他来说是特殊的,至少是在没见到这个人之前。 戴纳…… 他就像是俘虏了魔鬼的精灵,有太多太多的美丽和诱惑。 而自己…… 和人家比起来,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下午,克劳斯带着哈夫登来到本土后军团的指挥部报道,凯特尔将军只是客套了两句,办完手续之后便回到了装甲师。 “中午吃的怎么样,因为时间太匆忙,所以有点简陋了。”克劳斯坐在办公桌后面,看他整理着将要用到的文件。 “不,我感觉很好,谢谢款待。其实……”哈夫登停下动作,抿嘴想了想,说道,“其实我感觉没有必要住在庄园里,宿舍只是稍微清扫一下就可以住的。” “反正就快到圣诞了,住在哪里都一样,再说那间宿舍有很长时间都没人居住过,想要彻底打扫干净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克劳斯转着手里的钢笔,“晚上和我回家吧,尼娜已经接到了我的电话,她对你的到来感到很高兴。” 哈夫登有些犹豫。突然肩膀被重重拍了一下,头顶上方是他带着笑意的低沉嗓音,“你在害羞?” 克劳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边,手放在他肩膀上,从修长手指上透出的点点体温,让本来就怀着龌龊心思的男子更加慌乱。 已经30岁的他一直都没有成家,连个名义上的 女伴也没有找,至于在这些背后那不为人知的秘密,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初次见面,总要带点礼物才像话,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好……” “没关系,她不会在意这些的,或者等下在回去的路上给她买束花就行了,很简单的。”克劳斯好心地为他出谋划策。 “呃……好吧。” 终于还是无法拒绝他的笑容。哈夫登在心里把自己狠狠地唾弃了无数遍。 下午回到家,尼娜穿着深红的羊绒长裙在门口迎接他们,宽大的裙摆恰好的遮掩住因为怀孕而显臃肿的身材。 贤惠的伯爵夫人礼貌并且周到地接待了他,可少尉心里实在高兴不起来。 当初克劳斯刚从军校毕业,就与在一年前订婚的尼娜举行了婚礼。那时候,他还是个愣头小子,只知道看到他和别的女人成双成对这心里就像被挖了一个洞,整个人难过得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多年,这个迟钝的男人一直都没有发现自己那点小心思,却是跟别人搞在了一起,真是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懊恼。 记忆里笑得甜蜜的少女如今已经蜕变成为成熟稳重的少妇,即使丈夫已经心有他属,但依然陪在她身边,或许也算是一种幸运吧。 两人毕竟也只是在五年的婚礼上匆匆见过一面,彼此并不熟悉,所以整个见面都是克劳斯一直在说,不停地说。 “今天你的兴致不高啊,都不怎么说话。”克劳斯开车将他送回庄园,随口问道。 “面对女士我总是放不开,老毛病了。”哈夫登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扭头看了看他,马上又别过眼,“等会你不打算回家了?” 克劳斯很自然的回答,“是的,我已经和家里说过了,正好明天你可以搭我的顺风车去上班。”说完,还对他笑笑。 而这个简单的笑容看在哈夫登眼里却充满了其他的意味。 他是要去陪那个男孩吗? 他们睡在一个房间? 他们要上床? 一个个荒唐但又真实的想法在他脑子里转来转去,双手不禁握成拳,脸色也变得苍白。这是自己喜欢了七年的男人,却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和别人滚床单,这让他如何能甘心。 “那我们今晚就聊个通宵吧。” “啊?”克劳斯惊讶地看向他,“你在开玩笑吗?” 哈夫登只是平静地提醒 他,“请看着前面的路,我可不想栽进沟里去。” 戴纳抱着玛丽在沙发上无聊的滚来滚去。 啊啊啊!这人都走了一天了怎么还不回来啊!中午说好了的,不会给忘了吧。 玛丽在他怀里玩得乐颠颠的,一口咬住他睡衣上的纽扣,还等没使劲呢,那颗中看不中用的扣子就自己掉下来了,吓得戴纳赶紧掰开它的嘴拿出纽扣,骂道,“你这个惹祸精,要是把它咽下去你就等着拉肚子吧!” “汪汪!”玛丽小姐眨眨眼,冲他讨好地叫了两声。 “真拿你没办法。”戴纳揉揉它的小脑袋,无奈叹气。“这衣服质量真是不过关,竟然被你给打败了。” “汪汪!”玛丽小姐有些骄傲,也不知道它有啥可骄傲的…… 克劳斯一进门就听到他们的“交谈”,哭笑不得的走过去,将人抱住,在他漂亮的眼睛上亲了亲,“想我了没?” “想个屁!这才半天有什么可想的!”照例嘴硬的某人已经圈上了人家的脖子。 “咳咳!”就在两个人情难自禁地想再进行下一步时,突然从后面传的咳嗽声粉碎了这美好的时机。 戴纳仍然搂着克拉斯不撒手,搞得少校先生很无奈。本来就是打算在哈夫登进来之前和他亲热一下,没想到一个把持不住就露了馅,现在这情形就是找十个理由也搪塞不过去了。 “宝贝,先放手好不好?”先解决自家蠢猫,再去解决另一个。 戴纳不情愿得放手,但条件是在他唇上大力“啵”了一下,余光瞄到哈夫登瞬间僵硬的脸色,心里爽翻天。 克劳斯没想到他竟然丝毫不顾及外人的眼光和自己亲热,怔愣之后便是喜上眉梢,但他强迫自己压抑住激动的心跳,脸上挂着严肃的表情,对僵硬的男子招了招手,“我们去书房谈。” 哈夫登神色复杂地看了戴纳一眼,“是。” 克劳斯坐在沙发上,掏出烟盒,却发现里面没有香烟了,随手将盒子扔进垃圾桶,“正如你看见的那样,他是我喜欢的人,不,应该是爱的人才对。”然后起身走到书柜前,从下面的抽屉里找出新的,拆开,“我希望你能保守这个秘密,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的话。” 只有这短短的两句话,说完之后,男人便不再开口,坐回沙发自顾自地抽出香烟点燃,等待他的答复。 哈夫登站在书桌前,看着他修长的双腿出神。至于答复……除了说“好”,还有得选择吗?“你爱他,可你能保证他也会同样爱你吗?” 会像我这样爱你吗? “不能。”男人弹了弹烟灰,却没有拿烟灰缸,而是直接让它掉在地上。“他肯跟着我就已经够委屈了,既然现在知道他心里有我就已经很满足,不再奢求其他。” “这样做……值得吗?” “当然值得!我可是以拥有他为豪的。你不知道他有美好。简直就不像是和我们生活在一个时代里的人。”房间里没有开灯,唯一的光线就是透过窗帘的浅色月光,还有那忽明忽暗的烟头,“为了得到他,我费尽心机耍尽手段,但从来都不后悔。即使被骂我也甘之如饮。等你有了自己心爱的人就会明白,那种不惜一切都要得到他的迫切心理。” 哈夫登想告诉他,自己有爱的人,也明白那种心理。 但能说吗?不能。 深吸一口气,“好的,我会坚决替你保守这个秘密的。以上帝的名义保证。” 克劳斯拦下他的话,笑道,“这种不光彩的事就别提上帝了,也不怕他老人家会生气。” 呃……这话听着耳熟啊,好像蠢猫曾经说过…… 谈话进行的非常顺利,克劳斯本来想着硬的不行就来点软的,没想到他就这么轻易地答应了。拍拍他肩膀,“看来今晚要通宵聊天的计划要泡汤了,没办法,戴纳对我看得可紧了。好好休息。” 哈夫登没吭声,只是点了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书房,就看到楼梯口嗖的划过一道人影,还附带着一声清脆的狗叫。 “……” “……” 见过蠢的,但没见过这么蠢的。 偷听也不能抱着玛丽啊,这不是自己找暴露么? 克劳斯尴尬地笑笑,“他可能,呃,只是去上厕所了。对,上厕所!” 哈夫登囧,“哦……” 第61章 戴纳抱着玛丽赶紧跳上床,被子一裹,缩成个大团子开始装睡。玛丽小姐各种不乐意,扭着小身子想要拜托他的怀抱,但马上就被他提出地条件给收买了。 嗯……看在牛肉卷的份上,只好委屈一下了。 克劳斯进来时看到床上鼓起的一团,无奈的揉揉眉心,真是拿他没办法。走过去拍拍那好像是屁股的地方,“别装了,我知道你还没睡。” 里面的人没有动静。 “刚才是你是楼梯口偷听的吧?” 继续装死…… 克劳斯推了推他,见还是不说话,只好再次拿出杀手锏,“再不理人我就就去和哈夫登叙旧了,他刚才还建议说要和我聊个通宵呢……”说着,还装模作样地在地上踩了两下。 皮鞋底和木质地板相碰的响声,清脆可人。 说时迟那时快,大团子突然开花,戴纳从里面蹦了出来,大叫,“你敢!” 克劳斯依然坐在床边,抱着手臂挑眉看他。 “呃……”又被骗了……混球! 发觉自己又傻呼呼地被他耍了一回,戴纳撅着嘴想要重新钻回被子里,但少校先生好不容易才把人诈出来,怎么可能再让他得逞。 把人拦腰抱住,凑到他耳边低低笑着,“你究竟在闹什么别扭,怎么感觉你好象并不喜欢哈夫登啊?” 我如果喜欢他还有你什么事?戴纳丢给他个大白眼,哼唧,“我看上人家,人家看得上我吗?他长得可比你帅多了,说话斯文又有礼貌,的确是个好男人。” 克劳斯脸色一黑,捏着他下巴,恶声恶气地警告,“少胡思乱想,人家不喜欢男人!”顿了顿,觉得这样说效果还不够,又加了句,“再漂亮的男人也不喜欢!” “……”戴纳耷拉着眼皮看他,如果不是打不过,还真想把他摁在地上揍一顿。“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男人?难道你试过?” 擦!他喜欢你好不好! 克劳斯亲亲他的嘴角,“不用试,哈夫登肯定没这个想法,我和他这么多年的朋友,从来没听说过他和男人有过绯闻。”忽然声调转柔,眸色也深了许多,“想再找第二个你,那可是难上加难。” 戴纳挑起嘴角,似笑非笑地搂住他脖子,“你们日耳曼人出品的都是上等货,质量绝对有保证,随便挑出来一个都比我强,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还 不让你挑花了眼?” 男人搂着心爱的情人倒在床上,解开那睡衣的纽扣,手掌急切地钻进去摩挲着,“他们连你的脚趾都比不上。”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即使戴纳一身的臭毛病,在少校眼里那也是可爱无比与众不同的。 两个人吻作一团,在被子间翻滚,忽然一声狗叫打断了接下来的好事。 克劳斯无语的看着玛丽从被子里钻出来,眨眨眼摇摇尾巴,冲着他们“汪汪”两声,最后屁颠颠地踩着小碎步,跑了。 在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之前,戴纳直接用唇把他的话堵在了嘴里。 哈夫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不是他失眠,而是……而是隔壁的声音实在太那什么了…… 仿佛就是和他做对似的,越是不去想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事,那边的声响就越肆无忌惮的传过来,嗯嗯啊啊的都叫了大半夜,怎么还不停! 难道他们就不顾及还有客人在吗? 这样好的庄园,隔音效果怎么差! 即使躲进被子里,那声音仍然清晰可闻。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究竟该有没有完!照这个劲头是要做一晚上吗?!妈的! 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哈夫登觉得心里好受了一点点,喜欢的人正在隔壁和别人做,爱,这让他怎能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地呼呼大睡? 他连他的手都没有摸过,即使在交往中偶尔会发生肢体接触,但都是匆匆一过,连可以回忆的余味都没有。 年纪越大顾虑就越多,如果年轻时能发现自己的感情,或许就会勇敢地说出心里的感情,也不会想现在这样,白白便宜了其他人,而自己却只能拿脑袋去撞墙。 曾经无数次在梦里想过和他这样那样过,每次醒来都会羞耻地发现身下明显的反应。听着他在隔壁模糊不清的粗重喘息和呻吟,苦逼地少尉悲哀的发现自己又……站起来了…… 伸进睡裤里,握住精神抖擞的小弟,开始幻想着躺在他身下的人是自己…… 离圣诞节也没有几天了,到时候一定要搬回宿舍,哈夫登瞪着天花板,心里想着明天下班之后就会收拾自己分配到的宿舍。 戴纳双腿大张地架在克劳斯的肩膀上,承受着他依旧猛烈地进攻,嗓子干得要命,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了。 这应该说是他自找的 ,为了给隔壁的那位来点刺激,就拼了命地缠着男人做做做,最后自己倒下来,男人还在继续。 更悲剧的是,他根本不知道人家究竟有没有听到声响,万一这房子隔音效果太好,那他岂不是亏大了? 踹了一脚正在兴头上的男人,压着嗓子问,“不会打扰中尉的休息吧?” 克劳斯双手揉搓着他的屁股,粗声道,“现在问这个问题你不觉得已经晚了吗?专心点,不准想别人!” “……”这样说来,他的目的是不是达到了?蠢猫被晃得头昏眼花,但心里却一直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 铁床“吱呀吱呀”的声音一直持续到后半夜才慢慢消失,哈夫登郁闷抱着被子,彻底失眠了。 次日早晨的餐桌上,除了精神饱满的少校先生,其他两位都蔫嗒嗒的一脸困意,瞧那一对黑眼圈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克劳斯为此感到很抱歉,“看来昨天晚上是打扰到你的休息了,真是对不起。” 哈夫登强撑精神扯出个笑容,“没事,主要是我的睡眠质量不好,一点动静就能被惊醒。和你没什么关系。” 戴纳眼皮耷拉地戳着盘子里的牛肉,食欲全无,“少尉先生难道就没有什么其他想法吗?比如说想要……sex?” 勉强的笑容迅速消失,但看在好友的面子上,终究还是没再说什么,低头闷闷地吃早餐。 克劳斯在桌子底下捏了蠢猫手臂一下,示意他安分点。然后亲自到了一杯鲜榨的果汁递给哈夫登,“别和他一般见识,小孩子不懂事。” 后者笑着接过,觉得今天的果汁格外新鲜。 某只感觉自己被冷落的蠢猫不甘示弱,把自己的杯子推到少校面前,“满上!” “你不是只喝温开水吗?”迟钝~ “我想换换口味不行啊?快点快点!”瞪眼~ “败给你了。”养尊处优的少校先生任劳任怨,给他倒满一杯苹果汁。“如果不想喝的话就换成温水。” “嗯,”蠢猫乖巧的点点头,但在他转过头看不到的角度,骄傲地冲对面的哈夫登挤了挤眼睛,并且非常给面子地把一整杯果汁全部喝掉。 哈夫登做了N个深呼吸,说服自己不要与幼稚的人计较,不然就是在侮辱的自己的智商。 …… 可是好像把这个蠢货捏扁啊啊啊啊啊! 戴纳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渴望圣诞节不要到来,但圣诞老人乘着雪橇车如期而至。克劳斯要回家陪伴妻儿,只留下哈夫登和自己做伴。 戴纳虎视眈眈地看着对面的男人,神情严肃,“你不应该和我抢,因为你根本就抢不过我。” 哈夫登嗤笑,“战斗还没开始,你这个结论下得有点早。我不相信凭我的身手会败在你手下?” 戴纳不以为然,“你绝对输定了,因为他是属于我的。而你从来都只是个旁观者而已。” 哈夫登一派淡定,“你是第三者。” 戴纳炸毛,“那你就是第四者!” 无聊无趣无脸皮的家伙。这是某只蠢猫对少尉的评价,虽然不怎么公平。 无胸无脑无节操的败类。这是少尉对某只蠢猫的印象,虽然明显是诽谤。 就这么两个看谁都不顺眼的人,楞是在一间屋子里呆了一晚上。因为克劳斯说过要在晚上打来祝福电话,而他们都想第一个听到他的声音。 泰勒叔叔早就被赫尔道夫局长接走了,至于去了哪里……这个……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啦。 现在已经十点半,电话却迟迟没有响声,戴纳不高兴地抱着靠枕霸占了整个大沙发,距离电话不到半米。哈夫登坐在旁边的小沙发上,距离同样是半米,到时候就看谁的动作更快一点,抢到话筒。 对此事一无所知的少校先生在把儿子哄睡之后,来到客厅的电话旁,刚想打电话就听到从二楼卧室里传来妻子的呼唤。无奈的放下话筒,准备等下再打过去。 尼娜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想和他谈谈心而已。哈德医生的诊断让她最近心事重重,总觉得不踏实,克劳斯安慰她不要想太多,否者只会给她和孩子带来负担和危险。 “如果……如果我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和孩子该怎么办……” “你不会有事的,我们都很需要你,千万要保重,知道吗?” 这一谈就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晚上十一点整,就在戴纳快要支持不住自己的眼皮,马上就要睡着的时候,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吓得他一激灵,赶紧伸手去接。 但是! 他忘了身边还有一个人呢。 两只手同时摁住话筒,不同颜色的两双眼睛之间“兹拉兹拉”闪着蓝色电花,谁都不 肯退后一步。 戴纳的手在下面,但被哈夫登用力地按住,可怜蠢猫平时不怎么干活也不爱运动,关键时候总是吃亏。 铃声已经响了一会,如果再不接就要被挂断了。 得想个办法把这个碍眼的家伙甩一边去…… 戴纳突然转过头看向大门的方向,惊诧地撤出手,喊道,“克劳斯!” 哈夫登被他弄得一愣,条件反射性地随着声音看过去,手上的力道也放松了不少,结果…… “喂!克劳斯,是我!” “……” 妈的,竟然被这蠢猫给骗了! 第62章 克劳斯听到戴纳的声音很高兴,他回头看了看卧室紧闭的房门,低声道,“早就想打电话给你,但刚才有事情耽误了。明天下午我会过去帮你收拾东西的。” 戴纳情绪不高,“哦……” “今晚早点睡,不然明天又得没精神了。” “哦……”依然不高~ “睡觉之前检查一下窗户是不是关紧了,再把被子盖好,别跟前几天似的,早上起来肩膀受凉痛了一天。” “哦……”继续不高~ “……开心点,今天可是圣诞节。”克劳斯也听出了他的不对劲,试图劝解。 “可是圣诞节之后我就要离开了,你还能高兴得起来?”戴纳有气无力的声音从话筒中传过来,“真不知道当初我哪根筋搭错,才会一时脑热答应了你的要求。这绝对是自找苦吃。” 克劳斯很想赞同他说的,但也知道如果自己松了口,他肯定会趁机说出退学的话,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给他打打气,安安心,“你自己不是说要出人头地的吗?想要和我一起工作,加入国防军是必经之路。还有,你想想那些在将来等待你去拯救的人们,我和他们都很需要你。亲爱的,别让我们失望好不好?” 可是,可是,我不想离开你啊……戴纳抱着话筒撅嘴,不过没敢说出来,他怕严肃正经的少校先生会给他来一回电话讲堂,好端端的圣诞夜不要这么无趣啊好不好。 “嗯……我只是发发牢骚而已,你交代的我肯定会做好,啊哈哈哈哈……哈哈……” 两个人又啰里吧嗦你侬我侬地磨叽了一会,才不舍得将电话挂掉。 回头就看见哈夫登抱着手臂坐在沙发扶手上冷眼看他,戴纳冷笑,“这么晚了,少尉先生怎么还不回去休息?如果明天上班一不小心迟到了,克劳斯也会铁面无私地记你处分。” “多谢你好心提醒,但他不会这样做的。”哈夫登走到他面前,俯下身,戴纳立刻就被他笼罩在阴影里,“别太得意,三年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包括人心。即使他不会选择我,到最后和他过一辈子的人也不会是你。” 戴纳看进他的眼睛,里面没有恶毒和狠辣,语气平和的就像是在叙述一件理所当然的事,虽然这也的确是事实。只是自己和克劳斯的事还轮不到他来多嘴提醒。 “谢谢。只要真心相爱过,最后能不能相守在一起对于我来说,并不 是那么重要。” 哈夫登不语,只是眼神阴郁的看着他。 戴纳无所谓地笑笑,不再和他浪费口舌,礼貌地点点头然后转身回房。但当关上房门之后,他就把自己扔在床上,连盖被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本来刻意遗忘的结局,竟然在这个一年中最重要最幸福的节日里,被人无情地揭开遮盖在上面的伪装,没想到这一刻,心,会这么疼。 他早就断了回家的念头,因为规定的时间不到根本就没有离开的可能。老爸老妈和祖父不知道会不会发疯似的到处寻找自己呢?起码老妈肯定会抱着自己的婴儿鞋嚎啕大哭的。 翻出勋章君,“芝麻开门。” 很快,亮光闪过,而人……又不见了耶! “怎么?心情不好?”勋章君的声音还是那么难听,让戴纳很心烦。 “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我才能回去?”并没有回答它的问题,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英国男孩抓着自己的头发沮丧道,“我和他最后算是生离还是死别?我真是太他妈倒霉了,竟然会爱上一个注定会死去的男人。” 戴纳坐在地上,乱糟糟地头发就像他现在的心情,简直糟透了。但勋章君下面的话则是把他惊得一愣一愣的。 “你可以考虑把施陶芬贝格上校让给哈夫登中尉……这样你可以趁早脱身,少受些痛苦。” “what?!”戴纳先是惊诧地瞪大眼,然后气急反笑,“我知道你是在开玩笑的,不跟你一般计较。” 说着,站起来在空间里走来走去,神情是少有的焦躁和生气,“你知道我能喜欢上他有难吗?好吧,说实话我本来不打算和他有什么瓜葛的,但事情不是我想怎样它就会怎样的,现在一切都偏离了原来的轨道,尤其是感情,一旦脱缰那就没有回头路可走!而这些事在你看来很简单吗?说放弃就放弃?” 戴纳好像是在努力克制着什么,但微微拔高的声调出卖了他,“是的,你不是人,没有感情,根本无法理解这一切,和你说这种事的我真是脑子被驴踢了!哦,如今只能求上帝保佑我藏在书柜最下面的sex杂志和录音带不会被爸妈发现。” 勋章君很识时务的闭上嘴,因为它知道戴纳现在已经处于非常气愤的状态,因为就像他喝多了会性情大变一样,当他气极时也会变得比平时啰嗦很多,而且还语无伦次。 在他发泄 的差不多,情绪慢慢稳定放下来之后,才接着说道,“这只是一个提议而已,你不用当真的。” “提议?这是什么狗屁提议?提这个意见的人简直就是心理有问题,如果谁接受了话那他就更有问题!”戴纳依旧很暴躁。 “不,戴纳,你听我说……” “不不不,你还是闭嘴吧。你的声音让我的耳朵在受罪。我真是小脑萎缩了,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找你出来,最重要的是你竟然还能很淡定地提出让我把喜欢的人让给情敌的……建议。”空间的四周好像没有墙壁,无论走多久都看不到尽头,他停下脚步,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擦得锃光瓦亮的皮鞋倒映出一个扭曲的人影,“记着,以后这种不准再说,无论你处于什么目的,总之我是一个字都不想听到,知道吗?” 勋章君顿了顿,最后只能说出,“是。” 戴纳从空间里出来,看着外面的天色,周围黑漆漆一片,因为是在郊外,又是独立的庄园,所有旁边没什么邻居。 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是已经进入美梦?还是和自己一样睡不着,在胡思乱想? 十二月柏林的深夜,寒冷安静,虽然是圣诞夜却没有让戴纳感觉到一丝快乐和温暖,有的只是落寞和不安。 就这样在窗前站了大半夜,第二天理所当然的又是赖床不起。仿佛和克劳斯在一起之后,一觉睡到中午真是太平常不过的事情,懒懒地波斯猫不想起床,温暖的被窝会给他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被子上好像还有男人身上特有的清爽气息。 哈夫登早早的就起了床,因为泰勒一夜未归,没人做早餐,所以只好提着公文包去指挥部的餐厅去解决温饱问题了。 克劳斯认真地翻看着文件,听到敲门声,“请进。” “少校,这是今天会议需要的材料。”哈夫登在工作上绝对是个得力助手,他会把可能会用到的东西一一归类好,到需要的时候直接拿出来就可以。克劳斯非常满意他的细心和谨慎。 “放在桌子上吧,等下我再看。” “好的。” “请等一下。”放下材料就要出去时,突然被身后的男人喊住。哈夫登好奇的看向他。“有件事我想问你,虽然不合适,但现在也只有你清楚。” “什么事?” “呃,就是……昨天戴纳什么时候休息的?”克劳斯摸摸鼻子,有些尴尬地 问,“有点不放心,所以就问问……” 哈夫登心里的醋坛子被打翻了几个,酸得他差点就想大吼,你去死吧!但好在理智一直占据着上风,忍了忍,也只是笑容有些僵硬的回答,“很抱歉,我不是很清楚。” 克劳斯笑了笑,“应该抱歉的人是我。没事了,你去忙吧。” 公式化的笑容一直保持到他出了办公室,在关上门的那一刹那,瞬间消失。他现在真的很后悔调来男人身边工作,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以前隔者千山万水,虽然日复一日的暗恋很痛苦,但好歹有个念想,有时候还可以自欺欺人一下,但此时被逼着看清事实之后却满是绝望。连安慰自己的借口都被剥夺了。 心里极度不平衡的少尉,把造成这些痛苦的凶手毫无疑问地当作是戴纳,不管事实是不是,反正他就是这样认为的。 可怜的蠢猫,躺着也中枪啊。 到了晚上,克劳斯开着车一路狂飙回庄园,在黑乎乎的卧室里找到了还在睡的某人。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柔和的灯光驱赶走黑暗,让他熟睡的侧脸看起来更加美丽。 本来想出声唤醒贪睡的蠢猫,但在看见他眼下那一片乌黑时,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安静地坐在床边,借着暖黄色是光线痴痴地看他,好像一辈子都看不够似的。 有时候一辈子很长,有时候一辈子也很短,他们的一辈子或许也只有短短的几年而已。 用手指擦掉他嘴角的口水,想着如果没有自己在身边照顾着,他得变成什么样儿啊。对情人一百个不放心的少校先生开始思考起这个严肃的问题。 突然灵光一闪,二哥不是一直在德累斯顿步兵学校担任教官吗?或许可以让他帮帮忙。 第63章 不过,几天后从德累斯顿发来电报说,二哥亚历山大已经接到调职命令,要在学校开学之前来到柏林就职。 但他向克劳斯做了保证,会为戴纳找一个可靠的伙伴,确保在这三年里不会出什么意外。虽然不是想要的结果,可现在看来也只能这么办了。 泰勒把能吃的能用的能穿的都塞进箱子里,然后在摸了摸下巴,冲进餐厅摸出两瓶啤酒和白兰地,“要不要把这个也带上?万一路上口渴了可以喝点。” 戴纳黑线的把酒瓶夺过来,“叔叔,您不要太紧张,我是去上学又不是去度假。”说着,让他坐在椅子上平静一下心情,“每个月都可以回来两天,您还担心什么?” 泰勒还是感觉准备的不是很充分,只坐了一会,就又开始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恨不得把整个庄园都让他带过去。 最后竟然把玛丽抱进来,把小姑娘举到他面前,很认真地说,“实在不行就带上它吧,可以保护你的人身安全。” 玛丽小姐兴奋地直瞪腿。 戴纳已经连抽搐的力气都没有了,耷拉着眼皮趴在桌子上,“是它保护我还是我保护它啊……” “也对。”大叔想了想,继续认真地说,“后面不是还有两条猎犬么?它们应该是可以的。” “叔叔……”蠢猫有气无力。 “就这么定了!”大叔一锤定音。 …… “不要啊啊!”一声惨叫从狗舍那边传过来,“叔叔你快把门锁上啊锁上!你别拽它们的脖圈啊!!!!喂喂喂会被咬到的!不要抱着头往外拖啊啊啊!” 在过了圣诞节的第二天,哈夫登就搬出庄园,住进了自己的宿舍。这样做的好处是,不用每天再面对那甜蜜二人组,坏处就是,和克劳斯见面的机会就少了很多。 “戴纳后天就要去学校了,我在考虑是不是陪他一起去。”变成贴心老妈子的少校先生对这个选择感到很苦恼。“可是军队上的工作不能轻易请假,可他又实在让人不放心。” “施陶芬贝格先生不是已经为他安排好了吗?他也不是小孩子,把自己照顾好是没有问题的。”今天的工作格外轻松,两人坐在办公室里难得聊起了私事,哈夫登很喜欢这种感觉,就好像他的眼里只有自己一样,虽然他们谈论是他的情人。 克劳斯的烟瘾最近小了很多, 可能是因为戴纳总是有意无意地表现出对烟鬼的厌恶,所以不想被情人讨厌的少校只能尽量控制,没想到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有了效果。 如今各种烦心事搞得他头疼,手指也情不自禁的摸向烟盒,可一想到戴纳撇嘴翻白眼的表情,又默默的缩了回去。 哈夫登好像看出了他的犹豫,掏出自己的烟递给他,“这是我给你的烟,如果被拒绝,我会很没面子的。” 克劳斯笑着接过,“谢谢。” “香烟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少抽点比较好。”哈夫登顿了顿,觉得还是善意提醒一下比较好,毕竟他也不好这一口,衣兜里经常揣着香烟无非是为了平时应酬用的。 “他也这么说过,但这种东西要戒掉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慢慢来吧。”克劳斯不以为意,“你千万别和他一样啰嗦,不然我真的要头疼了。”说完,就自己先笑了起来。 其实这句话没什么特殊含义,朋友之间很普通的日常交谈。但听在哈夫登的耳朵里就有点暧昧了,难道他的意思是嫌弃戴纳管得太宽从而失去自由了么?或许在自己这里可以舒心的享受生活?那是不是意味着,只再加把劲就可以让他喜欢上自己? 少尉有些兴奋。 真不知道这种囧人的暧昧是从哪里来的。 克劳斯绝不会想到自己无心的一句话会让朋友浮想联翩,他还在一旁为不着调的情人担心,“还是让上士跟着吧,安顿好了再回来。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照顾人……” 明天就是要收拾东西去学校受苦的大日子了,蠢猫整个都蔫了吧唧的,眯着猫眼懒洋洋地趴在沙发上,蓬松的尾巴甩来甩去,无论豹子先生怎么逗弄就是没精神。 一旁的大叔还在紧张兮兮的清点物品,好几次都试图把玛丽塞进箱子,最后都被蠢猫大呼小叫的制止住了。 豹子先生却对此不闻不问,只是捏着他软乎乎的尾巴,忽然蹦出来一句,“亲爱的,我觉得你应该减肥了,瞧这腰上的肉,虽然手感很好,但美感没有了啊。” 蠢猫一爪子呼过去,“闭嘴!” 豹子先生灵巧地闪过,并且还得寸进尺的压过来,“我们可以做些剧烈的运动,听说对减肥很有效果的。” 蠢猫哼唧,“那你自己去做吧,自攻自受什么的最有爱了。” “……”豹子先生碰了一鼻子灰,无奈的拿起 书,继续心不在焉地读着。 为了第二天能够更好的保存体力,这一夜两人都没有说提出这样那样的要求,只是躺在同一张床上,睡在同一个被窝,做着同一个美梦。 在确定身边人睡熟之后,戴纳睁开了眼睛,里面没有一丝睡意。借着月光看他安详的睡颜轻轻叹了口气,手指隔着空气小心描绘下他俊朗的五官,轻轻浅浅地,生怕惊醒了梦中的男人。 支着脑袋侧躺在他身边,下巴处冒出青色的胡渣,用手指摸一摸,硬梆梆得很不舒服。眉间也没有了白日里的严肃和呆板,戴纳在那里轻轻落下一吻,其实他的笑容是很开朗的,只是对陌生人不怎么笑而已。 男人皱了皱眉,但没有醒来,在戴纳身边他一直都没有什么警惕性,总是会对情人放下所有防备,好像本来就应该这样似的。 伸出手臂圈在他肩头,把脑袋偎在他颈窝,感受那胸腔里平稳的心跳。安静的夜晚,总是可以让人静下心来想很多事情,从开始到现在,从相识相知到相爱,一点一滴都被好好的保存在内心最深处,经过岁月的洗礼,越发清晰深刻。 戴纳不知道将来回到自己的世界之后还会不会记着这个男人。但他知道,即使脑子清除了属于男人的印记,但在心里那根深蒂固的爱情,是永远都不会被遗忘。 属于他们的,跨越时空的爱恋。 突如其来的伤感让一向没心没肺的戴纳有些茫然,现在已经进入了1939年,第二次世界大战还有九个月就要来了。 德累斯顿步兵学校是德国培养陆军连排级指挥军官和陆军战术、后勤教官的学校,是陆军军官训练中心和“摇篮”。 学校的主要任务是负责第三帝国国防军陆军所有候补军官和陆军30岁左右的职业军官、40岁左右的参谋军官的培训。 负责中校以下军官、优秀士官和文职人员的军事专业或相关专业的基础课程的进修。 通过培训,将候补军官培养成为合格的军官,使受训者的军事基础更加扎实巩固,具有使命感和严格、自律、自信与勇于牺牲的精神。 而要想成为军官的候补军官们,必须得经过8个月的军事基础训练和部队锻炼,初步掌握某一兵种技术,并获得该兵种主要军用车辆或作战武器的驾驶证,坦克则是最好的选择。 其实这个要求并不算高,但难就难在戴纳是个四肢不侵五谷不分 的现代人,根本就没有进入过部队,更别提坦克之类的作战武器,那玩意儿只在电视或者电影里见过。 百密一疏的少校先生唯独把这件事给忘了,所以在他某一天突然想起来的时候,戴纳已经抱着自己的小包袱站在他办公室里报道了。 刚入学校三天的新生就被打回部队锻炼学习,某只蠢猫感觉很郁闷。 跟在他身边的上士则是在一板一眼的报告,“少校,威廉森先生因为暂时不符合晋升军官的条件,所以被下派到我们坦克旅进行8个月的部队军事基础训练,” 克劳斯和戴纳大眼瞪小眼等了半天,才摆了摆手,“知道了。我会亲自安排的。” “是。”上士识趣地离开,把这个尴尬的问题留给他们。 戴纳来到门口,伸头往外看了看,确定外面没人之后,矜持地把门关上,然后转身面对坐在办公桌的男人时表情瞬间扭曲。 将手里的行礼扔到椅子上,撸胳膊挽袖子气势汹汹地走过去,一把按住他,“你是不是故意的啊?让我丢了这么大的脸!以后我还怎么在军官圈子里混!?” 克劳斯抽搐着嘴角,面上尽量保持平静,“对不起亲爱的,这次的确是我的失误,把你还不是候补军官的事给忘了……” “你还有脸说!”戴纳气得嘴唇直哆嗦,指向他的手指也一直抖啊抖,“亏我这么信任你崇拜你,没想到……你太我失望了!” 哎呀呀,这句话很严重啊,少校先生再也装不下去,赶紧将人抱住,软声安慰,“宝贝别生气,你看这样一来,我们不是又可以在一起了吗?虽然只有8个月,但可以朝夕相处啊,比一个月见一面好太多了。” 戴纳坐在他大腿上,无论他说了多少好话,就是气哼哼地不理人。 心爱的波斯猫炸毛起来可真要命,少校先生很苦恼。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戴纳条件反射地站起身,但因为太过慌张竟然自己左脚绊右脚,直接“啪”地一下摔在地上,连惊叫都没来得及出口。 进来送文件的哈夫登被吓了一跳,克劳斯也因为他没有敲门就直接进来稍微慌了下神,待回过神来就看见自家蠢猫脸朝下,一一种极其不雅的姿势趴在地板上。 一时间,三人都没有动。 过了好一会,戴纳才吭哧吭哧地从地上爬起来,先是背对着他们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调整好 面部表情,若无其事的转身,和哈夫登打招呼,“嗨,少尉,我们又见面了。” “嗨,又见面了……”哈夫登看着他从容地举止,发现自己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了,心里只有一个在嚎叫,他不是走了吗?为什么会出现这里啊啊啊啊!“你刚才为什么要蹲到桌子底下?” 戴纳淡定,“因为我的蛋掉了,所以要把它捡起来。” “……” “……” 克劳斯面无表情地端坐在那里,哈夫登则是彻底囧了。 庄园里,还没习惯戴纳离开的泰勒,在看见本不应该出现的人活蹦乱跳地站在自己面前时,眼睛竟然有些湿润。 戴纳赶紧让伤心过度的大叔安坐在沙发上,哄了又哄,劝了又劝,等他情绪基本稳定之后才把自己囧到死的求学之路告诉了他。 大叔很欣喜地问,“也就是说,你还可以在家里呆上8个月?” 戴纳点头,“是的,并且还要去克劳斯所在的坦克旅度过我的部队生活。” “这是好事啊!有了少校先生的照顾,接下来的事肯定会一帆风顺的。”大叔抹了抹眼角,“真是的,白白伤心了一场,现在我真是太高兴了。” 戴纳拍拍他肩膀,“控制一下。” “嗯。” 克劳斯并没有跟着回来,亨利打电话来说尼娜的身体不是很好,所以他赶回了家。 离预产期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尼娜身体笨重地已经不能经常走动了,整天呆在床上养胎,哈德医生对此很担忧。 “夫人胎位不正,又是双胞胎,生产的时候实在是很凶险。” 克劳斯和他走下楼梯,尽量放低声音,“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办法不是没有,只是成功的机率不太乐观。”哈德医生擦了残额头上的虚汗,“只要在这两个月里不出什么意外,我尽最大的努力保证施陶芬贝格夫人母子平安的。” 克劳斯懊恼地一拳砸在墙壁上,闭上眼做了两个深呼吸,才对他低声道谢。 哈德医生临走之前再三叮嘱那些需要特别注意的事项,“千万别让她的情绪有太大的起伏,也尽量别让她从二楼下来,因为孕妇一不小心踩空这种事很常见也很危险。” “好,我知道了。”克劳斯担忧地随口应道,脑子却在想着哪家医院离家更近些。 第64章 在医生离开之后,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哈夫登走过来,“别担心,夫人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医生的能力和医院里先进的设备。” 他本来是跟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想到竟然得知了这样的事。 克劳斯疲惫地揉揉眉间,“我觉得更应该去做个祷告。” 这个家如果没有了女主人,那简直不敢相信会变成什么样子。首先年幼的孩子们就是个大问题。 哈夫登不知道要怎样安慰他才好,这是人家的家事,而自己也只是个外人,没有多嘴的权利。两个人就这样沉默地坐在沙发上想着各自的心事。 尼娜最近非常黏克劳斯,要求他下班之后立刻回家,庄园那边暂时不要去了。好像预感到自己的劫难,她总是会把两个儿子时刻留在身边,给他们唱歌讲故事辅导功课,总之她在哪里孩子们就要在哪里。 有时候也会想想自己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难产不一定就意味着死亡啊,但心中隐隐的不安总会将她的自我安慰推翻,如此反复,连克劳斯都有点受不了她的神经质了。 到了怀孕后期,各种麻烦会接踵而来,尤其是翻身和抽筋,这两种情况把孕妇折腾的万分痛苦。 克劳斯最近起夜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毕竟怀孕的妻子不能让别人来伺候吧,所以他每天晚上都会起来为她按摩抽筋的小腿,或者一个姿势久了累了,就帮她翻翻身,起码不能让她太难过。 戴纳的问题很容易就得到了解决,只是来到部队进行基础训练而已,在哪儿都一样,所以少校先生假公济私了一回,将心爱的蠢猫留在了身边,准备时刻监视……不对,是保护他! 凯特尔将军看了他的申请书,“这个人我听说过,好像是赫尔道夫局长的侄子?” 克劳斯笔直的站在他面前,“是的,但他是赫尔道夫局长姐姐的私生子。这件事到目前为止也没几个人知道,所以还希望您不要说出去,否则对他的生活和前途都会有影响。” “放心吧少校,我会有分寸的。”凯特尔挑眉看他,“不过我还听说,你和他的关系好像挺不错的,并且还让他一直住在你的庄园里?幸亏他是男人,如果是女人我还真以为你在金屋藏娇呢。” 克劳斯眸色一沉,面上依然不动声色,“赫尔道夫局长拜托的事情,我也推脱不掉。请问将军还有其他疑问吗?” “呃, 没有了,你可以去工作了。”凯特尔说道,在他就要转身离开时,又突然开口,“代我向赫尔道夫局长问好,少校。” 克劳斯转过头,正巧碰上他探究的眼神,心中一沉,“好的,将军。” 凯特尔这个老狐狸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不然绝不会多管闲事地问这些问题,知道戴纳住在庄园里的人没几个,究竟是谁给说了出去。 克劳斯在心里把知情的人快速筛选了一边,可是谁都不像快嘴多舌的,现在得立即找到戴纳,告诉他,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能要暴露了。 快步走出指挥部,哈夫登和司机正在外面等着。 “回家。” 哈夫登惊讶地看他,“现在还不到下班的时间。” 克劳斯解开领口的扣子,“那就去庄园,我有点急事要办。快点!” 汽车立刻如脱缰野狗似的,“嗖”地窜了出去。 戴纳正在看学校发的书,忽然听见大门打开的声音,然后就看到克劳斯从汽车里急匆匆地出来,帽沿的阴影遮住他的眼睛,看不出喜怒。 他没有换下军装,连枪套都没有卸下,走进客厅,二话不说地拉着戴纳上了二楼。 “发生什么事了?”等他将房门上锁之后,戴纳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克劳斯捧着他的脸仔细端详了一会,深蓝色的眸色变得很深,几乎就成了黑色,“戴纳,我们的时可能被发现了。” “什么?!”戴纳惊叫,但马上就捂住自己的嘴,小声说,“你怎么知道的?谁跟你说的?” “今天我去凯特尔的办公室去提交你的入军档案,没想到这个老家伙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并且还都是和你有关。所以我很担心是不是有人将我们的事透露出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的麻烦就大了。”克劳斯摘下帽子,脱掉外套,坐在床边忧虑地看着他。 戴纳也开始紧张起来,“一定是我们身边的人……可我觉得他们都不可能说出去的啊。” 掰着手指一个个默念著名字,泰勒叔叔和局长先生不会说,埃里希和比尔为他们守住秘密就是在为自己守住秘密,所以这个也没有可能。玛莉亚和尼娜不知道就更不可能了,因为她们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会不会是前些日子一直跟着你的那个上士?”突然想到那个沉默寡言,严肃呆板的高个 子男人呢,可这个想法一说出来,连戴纳自己都不信。 “他对我非常忠心,这种事是不会乱说的。”克劳斯皱眉道。 “那……有没有可能是……” “不可能!”戴纳还没把名字说出来,就被他断然否认。“你想得太多了。” 真的是我想多了吗?如果你真的没有怀疑他,又怎么会在我连名字都没有说出来的情况下就知道是他呢? 戴纳没有反问他,只是走到他面前,“别担心,可能这只是你多心了而已。正好明天我要去军队报道,庄园这里也不能继续住下去。大不了暂时不要见面,反正我就在军队里,想要碰面一次,还是很简单的。” 克劳斯做了个深呼吸,抓住他的手放到唇边摩挲,“可是我每天都想见到你。” 戴纳笑,“我们有的是时间。别计较这一时的分开,这没什么的。夫人马上就要临产,你应该在家多陪陪她,现在是最关键最危险的时候,她身边没你还真不行。” “我知道。戴纳……” “嗯?” 他认真的样子真好看。克劳斯紧了紧握着他手的手,“没什么,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被整天乱七八糟的被人笑话。” 戴纳用另一只手捏住他挺直的鼻梁,坏笑,“谁会笑话我?像我这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极品美男,他们凭什么笑话我?没有你黏在身边,我还可以尽情挥霍潇洒的人生啦哈哈哈!” 说到最后,被自己美好幻想萌到的蠢猫不禁得意地叉腰狂笑。克劳斯嘴角抽搐,“这还没分开呢就想着去浪荡了,要是我真不在你身边了,那还不得上房揭瓦?” 蠢猫突然止住笑,一本正经的对他说,“不会的,到时候我要先压个猛男过过瘾。” “……看来你真是皮痒了。” 既然蠢猫自找苦吃,那还等什么?豹子先生可不管现在是不是白天,也不管等候在外面的司机和哈夫登中尉,直接把人扔上床,然后掏枪上阵! 哈夫登在客厅等了将近一个钟头,眼看着下午工作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正打算上去喊人,就看见克劳斯衣帽整齐的走了下来。 往他身后看了看,没人。 “戴纳先生呢?” “他身体有些不适,所以休息一会。”克劳斯大跨步的走出别墅 ,哈夫登拿着公文包快步跟上,走到汽车前突然停下,问道,“你好象和凯特尔将军的秘书关系不错?” 哈夫登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点点头,“是的,他是我母亲家的远房亲戚。” “这样啊。”克劳斯深深看了他一眼,口气却是很轻松,“以后还希望他能在各方面对戴纳多提供些帮助,我会很感谢他的。” 哈夫登没有点头也没有拒绝,表情很淡定,只是抓着公文包的手指骨节变得苍白。 克劳斯没再说什么,转身钻进车里,随后关上车门。只是没等喘口气,就见车窗慢慢要下来,露出他微笑的俊脸,“再不上来就要迟到了。” “是。”勉强平复了狂乱的心跳,哈夫登别开眼不去看他整齐的牙齿,低头上了车。 房间的窗帘被拉得不留一丝缝隙,戴纳趴在床上咬着被角狠狠咒骂着吃完就走的负心汉…… 1939年3月。 虽然在季节上算是进了春天,可克劳斯觉得冷酷的寒冬依然没有远去。 尼娜怀着的双胞胎把一家人都给折腾得够呛,尤其是最近两周,经常会在半夜腹痛,好几次都急急忙忙地送进医院,但最后也只是虚惊一场。 昨天给班贝格发去了电报,希望玛莉亚如果有时间还请她来照顾几天,毕竟女人之间有些事也会比较方便。 戴纳在坦克部队已经呆了两个月,虽然身体素质方面还需要加强,但一切都还是挺顺利的,两人经常会在指挥部的餐厅里见面,因为自从他进了部队之后,克劳斯中午就没怎么回家吃过饭。 当然,这么做也不是完全是为了戴纳,因为就在这个月,希特勒撕毁了《慕尼黑协定》,出兵占领了捷克斯洛伐克全境。 军官团也感觉到后面还会有更激烈的战斗在等着他们。 随着战争阴谋一天天的逼近,国防部和党卫队对士兵们的操练也越发紧张起来,接踵而来的国事家事让克劳斯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息了。 戴纳端着餐盘坐在他对面,虽然四周都有人,但都是各聊各的,看起来很热闹的样子。 “昨天还是休息好吗?”男人的黑眼圈让人有点担心。 “的确不怎样。”克劳斯快速吃着午餐,他想抓紧吃完之后可以专心地看着自己的蠢猫。 “你早上没有吃东西?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戴纳对他难得一见的粗鲁吃相表达了鄙视,但心里却微微发酸。习惯性的将奶油都扒拉到他盘子里,闷头吃着奶酪。 克劳斯将他挑出来不吃的东西都消灭干净后,擦擦嘴,然后端坐在那里看他安静地用餐。两个月的时间其实也挺长了,这期间,他们只是在餐厅吃饭时可以交谈半个小时,其余的时间都是在干各自的事情,基本上没有交集。 冬天的冷冽寒风将他细腻的皮肤吹得有些粗糙,但这一点也不影响他的俊美。身体比两个月前也结实了不少,用手指头都能戳到结实的肌肉。 其实戴纳的身材本来就很不错,修长挺拔,没有一丝赘肉,如果非要找出肉多的地方,八成就是他那挺翘的屁股了。 想到这,突然感觉嘴里有点发干。 自从相识以来,两人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久,何况还是整天都能见面。但也能是见个面,连手都没有拉过,更别提把他抱在怀里好好疼爱了。 看了看左右的人,确定没人注意到他们之后,克劳斯低声问他,“这两个月的夜晚,你是怎么过的?” “咳咳咳!”正心不在焉地往嘴里塞东西的蠢猫,突然被来不及下咽的食物噎到,用力得咳了起来。 克劳斯连忙把手边的温水递给他,还很关心的问道,“是不是害羞了?” “害羞个屁啊!”好不容易缓过劲的蠢猫一听这话,立刻炸毛。 由于音量过高,周围交谈的声音瞬间安静下来,大家都好奇地看向他,搞得蠢猫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抱歉地对四周笑了笑,然后赶紧低下头,试图削弱自己的存在感。 对面的男人还在恶劣的取笑他,“耳朵都红了。” 见大家把注意从自己身上转移开之后,戴纳狠狠剜了他一眼,“闭嘴!” 男人看他气得发红的脸颊,知道爱猫如果真的被惹急了话,那可是很难哄的。“明天晚上我要值班,你可以找借口来办公室找我。” 耳边的声音低沉暧昧,傻子都知道这话的意思。戴纳很想说自己不明白,但已经蔓延到脖颈的红晕明确地告诉男人,他这次是真的害羞了。 克劳斯满意地站起身,对还在使劲戳盘子里烤肉的某人说,“我们一起走吧。” “嗯……啊?” “嗯!” “哦。” 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囧。 第65章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餐厅,干净整洁的走廊里没有一个人,大家都在里面用餐。 “瞧,这里没有人。”克劳斯边走边说。 “那又怎么样?”因为职务高低,戴纳只能跟在他身后。 “嗯……我可以这样!”只见他拉住人快速闪进一间不起眼的小房间里。将门在里面上锁之后,才轻声说,“这里是机械储备室,一般时间里是不会有人进来的。” 戴纳被他压在木柜上,空气被挤压在肺里,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把浊气吐出来,“咳咳~你想压死我吗?” “如果可以,我真想让你死在我身下。”克劳斯的表情很认真。 “……” 手里搂着久违的纤细腰肢,男人的嘴巴更干了。一只手迫不及待地伸进他军装里,把塞在里面的毛衣和衬衫拉扯出来,在手指碰到那滑腻的肌肤时,便急吼吼地把整个手掌覆了上去。 戴纳急切地吻住他的唇,主动地伸出舌头来挑逗。 两个月啊,两个人即使在闹别扭的时候也没有分开这么久过,克劳斯不好过,他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尤其是在晚上,那简直就是煎熬。 十几个人住在一起,想偷偷干点坏事都没有机会,大家都是年轻气盛的毛头小子,进了部队就等于和女人说拜拜了,所以有些人在某些时间会对自己看着顺眼的男孩提出邀请。 军队是基情四射的地方,这句话以前也是听着玩的,如今亲眼看到,戴纳一时之间有点不能接受。在他刚来没几天的时候就有高大英俊的兵哥哥要与他春风一度,但都被拒绝了,因为他实在不能接受克劳斯以外的男人。 想想都觉得反胃。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推开男人的脸,问道,“你在军校的时候是不是也像他们一样,随便乱来?” 一个正常的男人要常年呆在雄性群体里,即使开始不是弯的到最后也会被硬生生地掰弯。克劳斯有老婆孩子,怎么还会喜欢上自己这个男人?莫非他在以前就有过前科? 被打断的少校先生很不满意,一边继续啃咬着他脖颈一边含糊地说,“在遇到你之前,我对男人没兴趣。不然又怎么可能会结婚。” “那你在积累很多天的时候,要,要怎么解决?”这是关键问题。 “自己动手啊,不然还能怎么样?”克劳斯对他的问题很不解,“好端端的问这个干什么?难道是怕去了军校后没有我陪着会寂寞空虚?” “去你的!”戴纳揭开他的腰带,然后手伸进裤子里,隔着内裤抚摸着那微微抬头的小弟。“我只是好奇你当初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毕竟当兵的日子很寂寞啊。” 克劳斯难耐地动 了动腰,“我可没那个闲工夫。” 火热的肉柱被他有技巧地伺候下,很快就精神抖擞地站立起来,戴纳蹲下身,脸正对着男人呢的裆部。将那条碍事的裤子和里面的平角裤褪到脚踝,把禁锢许久的小弟释放了出来。 “我们得速战速决。” “嗯……” 戴纳现在在这方面也算得心应手了,凑上去,将那硕大的顶端含在嘴里,为他进行周到的口舌服务。 十几分钟后,暂时舒解了欲望的两只依旧是前后相继走出机械室,在营房门口分开时,克劳斯偷偷捏了捏他的爪子,轻声道,“明晚不许迟到。” 戴纳耷拉眼皮看他,“滚!” 第二天夜里,部队庭院里静悄悄地,这么冷的天,士兵们都选择呆在营房中取暖,有的甚至就早早上床休息了。 一道人影鬼鬼祟祟地躲在指挥部大楼前的树干后面张望,在看到三楼某间办公室亮起灯光之后,赶紧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 已经用正当合理的理由请假之后,还要跟做贼似的左右躲藏,能办出这种二缺事的人除了戴纳,别无分号。 独自走在空荡荡地办公大楼里,戴纳总觉得有些发毛,白天挺热闹的地方,没想进入夜晚之后在暖黄色壁灯的衬托下,突然有种阴森的感觉。 走廊墙壁上会挂着一些希特勒半身画像,此时也有种地狱恶魔要从相框里爬出来的错觉。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等他来到克劳斯的办公室门前时,背上已经是一层冷汗。 举起的手还没敲下去,就见门从里面突然被人拉开,吓得他心里一哆嗦。 克劳斯好奇的看他,“你在外面磨蹭什么呢?” 呼~常常舒了一口气,戴纳擦擦脑门上的冷汗,走进去,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 “我在屋里能听到你走过的脚步声,都到门口了却突然停下,所以才开门看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你竟然在发呆。”克劳斯弯下腰从后面抱住他,在他耳边轻声问道,“看你的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戴纳侧过脸,和他嘴唇相贴,“只是一个人有些害怕而已,不过,还好有你在。” 克劳斯笑着加深这个吻,吸允他饱满的唇瓣。灵巧的手指将他军服上衣的扣子一个个解开,然后伸进去,隔着毛衣揉弄着他的胸膛。 戴纳被他吻得全身发软,扭着身体以一种非常别捏的姿势圈住他的脖子,双手在他肩膀和脊背上来回抚摸。 办公室没有沙发,只有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和两把椅子,克劳斯把桌子上的几本书和文件夹扫落在地,将已经软绵绵的情人 放在上面,为了不让冰冷的桌面冻着自己的爱猫,还贴心地在他身下铺了自己外套。 戴纳的腰带已经被抽出,裤子松松垮垮的挂在胯骨上,上身也好不到哪里去,外套和毛衣早就被丢在一边,只剩下衬衫还在坚守阵地,但看那已经被解开四颗的扣子,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 身下的桌板很硬,但身上的男人很温柔。伸脚在他隆起的下,身处磨蹭着,炙热的温度和坚硬的肉感透过布料传到脚上,让一时性起捉弄人的戴纳不禁仰起脖颈呻吟。 克劳斯脱掉两人的裤子,然后分开他的腿缠在自己腰上,两个都精神奕奕的小弟终于可以面对面的亲密交流,偶尔还激动地流出晶莹的泪珠。 “唔……”戴纳躺在桌子上被他压着狂亲,衬衫上剩余的几颗扣子已经彻底阵亡,门户大开的任凭男人予取予求了。 粗糙的手指捏住娇嫩的乳,头,仿佛黏在上面似的,各种揉捏抚弄,搞得情人轻叫连连。克劳斯当然知道这是他的敏感带,所以才会恶劣地想欺负他。 从桌子一边的小抽屉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润滑油,咬着他耳朵轻声道,“自己开拓好不好?” 戴纳身子一僵,原本迷蒙的眼神也清明了,在他结实的胸肌上狠狠掐了一把,“做梦吧你!” “就这一次,让我仔细看看。”克劳斯将润滑油涂在他的手指上,然后带领那只有些瑟缩的手摸上紧闭地处。“下回约会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所以试一试也没关系的。” 别看戴纳嘴上凶巴巴的,事实上已经基本默认了男人的行为,他在床上不是放不开的人,只是……这也太羞人了! 手指黏糊糊的很不舒服,在碰到自己最隐秘地带时更不舒服,无奈两条腿被那个混蛋撑开,想合都合不上。脸红得像刚成熟的西红柿,指尖在犹豫半天,还是没敢刺进去,克劳斯亲吻着他的眼睛,“没关系亲爱的,只有我在看。” 可能受到了鼓励,手指终于哆哆嗦嗦地刺了进去,戴纳咬着下唇,尽量把眼神移向别处。 “再进去一点。”克劳斯的眼神变得深沉,情人的一举一动都在挑拨者自己的控制力,“润滑油都涂进里面。” 身体深处那种想要他的欲望几乎要爆发了。 手指撑开嫣红的,有些艰难地进出着,戴纳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咽了咽口水,望着他艰难地开口,“可,可以了吗?我,我坚持不住了……” 克劳斯也不忍心继续为难他,“下面的还是我来吧。” 蠢猫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突然进入的手指刺激的惊叫出声。自己开拓的时候也没有什么特别感觉,但情人的手指插进来的一 瞬间,立刻就引起一阵颤栗般的酥麻。 坚硬的指甲在敏感的凸点上反复刮擦,刺激得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四肢瘫软的躺在那儿大口大口的喘气。 克劳斯扶着自己的小弟对准羞涩的,慢慢推了进去,然后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大力抽动起来。 终于又结合在一起的感觉真是太棒了!被紧致甬道夹得通体舒爽的少校先生轻叹一声,开足马力,使劲顶弄着已经昏头昏脑的情人,结实的实木桌子都被他激烈的动作搞的晃来晃去。 戴纳眯着眼享受着他的“服务”,余光扫过门口时突然发现,办公室的门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 这个可怕的发现让他已经充分柔软的身体瞬间僵硬,但在下一秒,一个人出现在门边,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看。 第66章 克劳斯因为是背对门口,所以并没有看见突然出现的人,但能感觉到戴纳身体不自然的紧绷,揉捏着他的屁股,“你又在发什么呆?” 戴纳猛地绞紧,让身上的男人爽得直吸气,“我……你,你怎么没锁门?” “嗯?可能是忘了。”克劳斯说着,就想扭头往门口看去。 戴纳心里萌生出一个阴暗的主意,忽然伸手捧住男人的脸,热切地吻上去,声音模糊而诱惑,“没关系,反正只有我们两个。” 克劳斯被他的热情感染,把人摁在桌子上就是一轮狂顶。 “啊啊啊!”奸计得逞的蠢猫不再克制声量,高声呻吟,把身上的男人勾得如痴如醉。眼角余光瞄到那道僵硬的身影,心里不禁冷笑两声。 在门外窥探到他们在办公室激烈交缠的不是别人,正是中途折回的哈夫登。此时他面色铁青地透过门缝看着克劳斯趴在另一个男人身上律动。 想象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另一回事。他恨不得自己立刻消失或者从没来过这儿。六年的暗恋,正无情嘲笑他的胆小懦弱和犹豫不决。 当年发现自己龌龊心事的时候,满心都是深深的惶恐,他怕克劳斯的拒绝,怕被亲人抛弃,怕被朋友嘲笑,怕受到那些难以忍受的不公平待遇。在德国大肆打击同性恋的时候,他还为自己的选择感到庆幸,因为如果真的和克劳斯在一起之后,那他也得被送进集中营,家族也会因此蒙羞。 可是现在呢?哈夫登望着屋子里的两个人,他们可以毫无顾忌的相恋,可以尽情尽兴地做,爱,那个男孩好像对成为男人的地下情人并没有什么不满,反而还很享受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 哈夫登这样想就很没有道理了,好不容易有了和爱人独处的机会,那为什么要拒绝?即使戴纳不喜欢这种偷情方式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因为当下形势所迫,再不收敛点,他和克劳斯就都会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想离开,但双腿就像被灌了铅,沉重地抬不起来。哈夫登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不指望克劳斯会回应他爱,只要拥有一次也算自己多年的心意没有白白浪费。 戴纳跨坐在男人的腿上,摆动腰臀晃动着,克劳斯坐在的椅子上,迎合着他的动作,让两人结合的更深。 再往门缝看去,那里已经没有了人,看来是那个家伙识趣的离开了。 低头吻上男人高挺的鼻梁,喃喃道,“克劳斯,你心里可不能再有别人。” 男人闻言一愣,失笑,“除了你,我谁也看不上。” 兵不血刃的占领捷克之后,军官团里开始了各种各样的庆祝舞会,克劳斯作为年轻的中级军官,自然是少不了要参加的。 形形色色的男女围在一起交谈喝酒,端着酒瓶和餐点的侍者穿梭其中,有的在互相看上眼之后会单独坐在角落的小桌子旁。不一会便旁若无人的吻作一团。 神通广大的凯蒂夫人也在被邀请的客人名单中,她在克劳斯出现时,眼睛刷的亮了起来,拿起桌上的高脚杯,风姿绰约的走了过去。 “嗨,先生,我们又见面了。您还好吗?” 克劳斯对她客气的点点头,“谢谢您的关系,我很好。” 凯蒂夫人也只是和他碰了碰杯,在哈夫登看不到的角度对他挤眉弄眼,指了指不明所以的少尉,小声道,“放心吧,我不会说的。”然后就和别人继续谈笑风生去了。 “她是谁?”哈夫登问道。 “她是戴纳的有氧运动教练,是个很有趣的人。”克劳斯笑着回道。 “我想你的朋友忘记挂上她的价格表了。”哈夫登看向凯蒂夫人的眼神里充满不屑和鄙夷。 克劳斯知道他不喜欢夜总会,更不喜欢那里的女人,所以对他有些偏激的言语表示理解。如果换做以前的自己,可能也会和他说出相似的话来。只是凯蒂夫人的确帮了他和戴纳不少忙,虽然是收了费,但也算得上半个朋友了。 哈夫登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安静地喝酒,克劳斯坐在他身边,朝舞池方向看了两眼,“为什么不去邀请那些女士跳支舞?她们很喜欢你这种类型那的。” “我不喜欢这支舞曲。”他低垂着睫毛看着自己的皮鞋,眼底闪过一丝不可捉摸的情绪,“今晚的白兰地很正宗,我们要多喝几杯,就当是对浪费掉的时间的补偿。” “好的。”克劳斯耸耸肩,“我去拿。” 哈夫登按住他的肩膀,先他一步站起身,低声道,“还是我去吧。不然,你走过去只会被那些女人们围住脱不开身。” 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各种果汁,酒类和样式精美的点心。一瓶没有开封的红酒被放置在角落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是他在确定克劳斯参加聚会之后,事先买通侍者,将 红酒摆在这里的。 克劳斯虽然偏爱葡萄酒,但对红酒也很钟爱,他的酒量一向很好,如果想让他醉倒不省人事,看来要想点其他办法才行。 将酒瓶盖子拧开,随后从裤兜里摸出两枚很小的白色药片,哈夫登看了看身边来来往往的宾客,将其中一片快速放进克劳斯的酒杯里。 药片在红酒中腾起一小串气泡,轻轻摇了摇酒杯,待完全溶解之后,又将另一片重新放回衣兜里,打算必要时再放,一次性放太多,怕很快会露出马脚。 克劳斯婉拒了几位前来搭讪的小姐,在等地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哈夫登才慢腾腾的走了回来。“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没有任何怀疑的结果他递过来地酒杯,仰头喝下一大口,烦躁道,“这里太吵了,真不知道还要呆多久。” “我想应该很快了,你看有一部分人都消失了不是吗?”宴会厅的二楼就是包房,一些感觉不错的男女都已经抛弃舞会,找个安逸舒适的坏境去享受自己浪漫的一夜。 他很快也可以享受到期盼已久的浪漫。“要不要再来一杯?” “可以。” 三杯红酒很快就下了肚,今晚克劳斯没有品酒的耐心,只是把它当作解渴的糖水而已。哈夫登知道他心情不好,所以在一旁不动神色的一杯接一杯地灌他,看那顺着下巴流下的酒液滑过滚动的喉结,身体深处那股无名火开始噌噌往外冒。 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有时候真的很性感,而且都是连他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 不到半个小时,整瓶红酒全都被克劳斯一个人喝光了,到这时候他才意识到哈夫登都没有沾一滴酒。脑袋有些晕,但这不妨碍到他思考。 第二枚药片的一半已经在他中途上洗手间的时候被悄无声息地放了进去。 “真不好意,都被我喝光了。”嗯,舌头有点大了。 “没关系,我本来就不是很喜欢红酒。”哈夫登看他甩了甩脑袋,知道药效已经发作,就站起身来,“你居然把自己灌醉了,得了,我还是先把你送回家吧。” 克劳斯摆摆手,“不,不用,我现在很清醒……”但还没说完,就发现自己两条腿已经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只好苦笑道,“我究竟喝了多少,竟然连路都不了了。” 哈夫登笑笑,在和友人们告别之后就将他扶起来往外走,并且还理所当然的搂住 了他的腰。 用较弱无力这个词来形容这个一米九的大男人实在很不妥,但眼前的事实就是这样,克劳斯几乎是挂在比自己矮了半截的哈夫登少尉身上,走起路来也是歪歪扭扭,就像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 开车的任务自然落到了哈夫登身上,他也乐意效劳。看着昏昏欲睡的男人,真希望他尽快睡着,那样的话就没什么麻烦了。 泰勒还没有睡下,因为那位黏人的警察局长还赖着不肯走,外面忽然响起的汽车喇叭声音,才让他从对方手里暂时脱身。 是克劳斯的汽车。赫尔道夫随他一起出去,看到哈夫登少尉正费劲地把醉醺醺的男人从车里拖出来。 哈夫登没想到他们会在一起,顿时愣在了那里。 赫尔道夫很自然的和他打招呼,看了看眼睛都睁不开的克劳斯,“喝多了?” “是的。很抱歉局长先生,我得先把他弄回房间去。”哈夫登马上恢复镇定,一副为难和无辜的表情无懈可击,“他实在太沉了,所以我只能失陪了。” “不用管我,快去吧。”赫尔道夫理解道,“现在也很晚了,你就在这里住下吧,明天正好和他一起去上班。” “嗯,谢谢。”哈夫登道谢之后,赶紧扶着已经进入半睡眠状态的男人走进了别墅。 泰勒抱着手臂在旁边冷哼,“你是这里的主人吗?怎么能随便让人住进来?” 赫尔道夫拉着他返回小屋,头也不回的说,“不然等下还要给他开门,太麻烦!” “……” 尼娜捶了捶酸痛的后腰,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身边的两兄弟依然精神奕奕的玩闹着,把本来安静的卧室搞得一团糟。 伯特霍尔德跑过来趴在床边,仰着脸兴奋地看她,“妈妈,今玩我们去庄园睡吧!” 尼娜不解的问道,“怎么突然想起来去哪里了?现在天气这么冷,外面天也黑了,再出城会不安全的。” 汉斯哼哧哼哧的爬上床,抓住她的手摇晃,“可是我想和大狗玩。妈妈,我们去吧,上次玛莉亚姐姐带我们去的,那里可好玩了,还有漂亮的叔叔呢!” 小家伙嘴里的“漂亮叔叔”就是戴纳。 “可是……”尼娜为难地看看自己的大肚子,又看看儿子们期望的眼神,一时间有点拿不准主 意了。 这时,亨利敲门进来,“夫人,哈夫登少尉打来电话,说先生醉酒没法回家,已经在庄园睡下了。” 克劳斯所在的第六装甲旅就在柏林城外不远处,离庄园路程很近,如果不是要照顾孩子们日后的教育问题,当初可能就真的在这里在安家了。 这个电话让尼娜下了决心,她不顾亨利的反对,执意让他准备车子,带着两个高兴得直蹦的小鬼前往城外的庄园。 没有察觉到任何危险的男人沉沉地睡在床上,这里是他和戴纳的卧室,现在却要被另一个人占用。 哈夫登拉开台灯,坐在床边细细地欣赏他英挺的睡颜。虽然不长但很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漂亮的深蓝色眼眸此时也被薄薄的眼皮盖住,多少有点可惜。要知道,他五官中最迷人的就是那双眼睛了。 还没怎么样呢,心脏就开始“嘣嘣”直跳,就像是要跳出嗓子眼儿似的。第一次干这事的少尉有些紧张,抚摸男人身体的手也有点颤抖。毕竟想了这么多年的人,这次是真真切切地躺的在自己身边。 那一片半安眠药很有效果。哈夫登使劲摇晃了他几下都没有反应,这才真正放心地吻上他微抿的薄唇。 好激动……虽然承认这点有点丢脸。 唇齿之间还残留着红酒的淡淡香气,醉了克劳斯也醉了哈夫登。 随着接吻的深入,少尉渐渐地放开手脚,离开嘴唇。啃咬着男人的下巴一直绵延到锁骨,由于太过兴奋,力道没有控制好,所以不小心在他耳边留下一枚红红的印记。 已经被男人美妙的味道烧昏头了脑的少尉可没有注意这些,即使他注意到,可能也有时间去管了。解开克劳斯上衣的扣子和腰带,胸膛上光滑紧致的肌肤令他爱不释手。 这当他品尝那两颗红豆的味道时,一只大手忽然覆在他的头上,但很快又滑落下去。 哈夫登心中一惊,第一反应就是克劳斯醒过来了,并且发现自己对他做出这些事。顿时吓得不敢抬头,垂着脑袋等待对方的质问。 “嗯……”可是,等来等去,却等到一句让他浑身燥热的呻吟,原来在他紧张的时候,手掌不小心按压住男人的敏感带,就是那两颗被他吸允很久的乳,头。随后低哑的声音从头顶响起,“你在干什么?” 紧张得心都快缩起来的少尉根本没看到他眼底的迷茫,结结巴巴的回答,“我, 我只是……只是想为你脱掉衣服而已……不然,等下睡觉会不舒服的。” “是吗?”克劳斯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低声笑道,“我可不这样认为。你想要的话直接和我说就行,我又不会拒绝你。” “!”哈夫登睁大眼睛看向他,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他说的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就在他大脑当机的片刻,只觉得眼前一花,人已经被男人压在身下。 这回他是彻底懵了。 难道那些安眠药不管用?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就醒过来了? 然后在心里狠狠唾弃自己,都怪自己当时心软,不舍得放太多,如果再多一片的话,那肯定就不会搞砸了、 克劳斯真的清醒了吗? 当然没有! 他此时眼底一片模糊,只是直觉认为身下的这个人肯定是那只不听话的蠢猫。趁着自己喝醉时想要反攻,幸好及时阻止了他,不然后果难料啊。 哈夫登心慌意乱地没有察觉出他的不对劲,刚想开口道歉就被男人堵住了嘴唇。他的吻很急,很热烈,就像他的性格一样。 克劳斯并不是个性格冷淡的人,相反,他对待熟人可是很热心肠的。 嘴唇被吻得发麻,粗糙的手掌也伸进厚重的衣服里抚摸着。突如其来的热情让哈夫登有些恍惚地想,他这样做是不是就代表接受自己了? 但下一秒,男人嘴里吐出来地模糊的名字粉粹了他的幻想,“戴纳……” 本来想要拥抱他的手臂僵在半空,半响,颓然滑落回身旁,再也没有力气举起来。他和戴纳都是金色的头发,都是白皙的皮肤,身量又差不多,所以难免会让又醉酒又吃了安眠药的克劳斯认错了人、 原来如此。 哈夫登把手臂盖在眼睛上,男人还在他颈窝处亲吻,这一切多么讽刺,自己竟然沦落到要成为别人的替代品,才能拥有自己喜欢的人的地步。 太不公平了! 克劳斯把他的手拿开,捧着他的脸边亲吻边不满地嘀咕,“宝贝,怎么把眼睛闭上了?我想看你的眼睛,多漂亮的颜色。” 亲昵的称呼,温柔的语调,却不是对自己说的。 哈夫登继续闭着眼,说话时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干得发疼,“我不想看见你……” 不想看见你的温柔宠 溺都是因为别人,哪怕是自欺欺人,只要不睁开眼,就会认为你说的做的都是因为我。 克劳斯的脑子虽然已经一片混沌,但这时也意识到情人的不高兴,就想要讨他的欢心,“亲爱的别生气,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真的,只要你高兴。” 能说出这样卑微的话,做出这样小心翼翼的呵护的人,真的是克劳斯吗?那个性格坚韧,说一不二的耿直男人? 哈夫登感觉自己的心已经坠入冰窟,但他还是扯了扯嘴角,轻轻说出了一句话。“我想要让你在下面一次,可以吗?” 男人沉默了,但也只是一愣神的时间,他就神色的严肃的点点头,铿锵道,“好!” 如果能让心爱的情人展露笑颜,这点牺牲算得了什么? 只能说,这件事如果放到平时,克劳斯肯定不会同意的。他骨子里有很重的男性沙文主义,从他连戴纳日常生活的琐事都得管这一点不难看出,即使知道自己的情人是男性,不需要他的干涉和保护,但仍然改不掉性格中强势的一面。 而这次,他竟然同意了!如果今天提出这个要求的是戴纳,估计得乐疯了。 看来他真是醉得不轻啊…… 但很可惜,碰到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的人是,哈夫登。 只见他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低声道,“太好了,” 第67章 做坏事的时候也必须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 克劳斯的衣服被脱得七零八落,而他本人已经在漫长的前戏中又昏睡了过去,这正好合了哈夫登的心意。 因为在面对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时,他是心虚的。但现在箭在弦上,要想回头是不可能了,再说这到手好的机会,他也不想放弃。 分开男人修长有力的双腿,最隐秘的部位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他面前。其实对于上下的问题,他并不是很在乎,之所以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就是想看看男人能为他的情人做到何种地步。 不得不说,这个结果让他喜怒参半。 从没和男人做过的少尉在面对唾手可得的猎物时显得很无措,也很紧张,跪在他两腿之间,只是愣愣地看着那紧闭的后穴,脑子里在飞快地回忆以前不经意知道的关于这方面的信息。 首先要润滑,不然会很痛的。 哈夫登在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出了还有半瓶的润滑油,压在心里开始弥漫的妒忌,深吸口气,打开了瓶盖。半透明的液体涂满手指,然后试探地伸向那从未有人进入过的秘境…… 泰勒推开又粘上来警察局长,不耐烦道,“你快点走吧,如果明天被人看到,又要传出闲话来。我可不想再进一次集中营。” “不会的,这里的人都不认识我,怕什么!”赫尔道夫在他胸口摸啊摸,“你的皮肤越来越滑了,看来施陶芬贝格给你的待遇非常好。” “你终于知道我跟着你是在受罪了。”泰勒大叔很毒舌,局长先生很郁闷。 两人算不上甜蜜的斗嘴又被一阵汽车喇叭声打断,泰勒皱眉朝面外望去,“怎么又有人来了?” 这回是尼娜和两个孩子。 泰勒没有见过她,但和开车的亨利非常熟悉,在得知来人的身份后赶紧开门让他们进来。 尼娜费劲的从车里出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笑着点点头,“非常高兴见到你。” 泰勒礼貌的回道,“我也是。” 亨利提着箱子走在前面,提醒他们小心台阶,孩子们已经迫不及待地跑向狗舍,大呼小叫的声音把猎犬先生们的美梦彻底给搅了。 泰勒和亨利把行礼搬进别墅,尼娜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摆设什么的都没什么太大改变,紧了紧身上的披肩,对他们说,“去看紧 那两个小子,别再让狗给伤了。” 亨利有些犹豫,“可是您身边没人也不行啊。” “没关系,等会儿我就上楼休息,你们把他们带回来就行。” “好吧,那你千万小心。” 两人出去之后,尼娜提起裙摆慢腾腾地走上楼梯,刚转过墙边的盆景就看到卧室的门开了一条缝,并且还透出一丝微弱的灯光。 难道克劳斯还没有睡? 尼娜好奇地走过去,推开房门想给丈夫一个惊喜的时候,就被里面的景象吓得愣在原地。 哈夫登正伏在克劳斯身上亲吻他的胸膛,手指在他的身后密处揉弄着,还没有来得及刺进去。身后细微地响声把他飘远的理智拉回来,回头一看,顿时僵住。 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在这里? 尼娜睁大眼睛,连忙伸手捂住嘴,把到嘴边的尖叫硬生生堵回喉咙里,她感觉自己的眼睛欺骗了她,嘴唇哆嗦地说不出话来,胸口剧烈起伏着。 女人苍白的脸色让哈夫登像只被烧了尾巴的猫,“噌”地跳起来,在地上找到自己的衣服,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与此同时还不忘给床上全身赤,裸地男人盖上被子。 尼娜颤抖地指着差不多穿好衣服的哈夫登,失声喊道,“中尉,你!你在猥亵我的丈夫!” 克劳斯仍然在无知无觉昏睡着,对即将发生的悲剧毫不知情。 “不!不是您想的那样,这,这其实是个误会!”哈夫登慌乱的解释着,但尼娜根本不相信他说的,摇着头转身就要离开。 她要去找人,把这个人面兽心的混蛋抓起来! 哈夫登看出来她的意图,急忙追出来,在楼梯口拉住了她,“夫人,请您听我解释,事实绝不是您看到的那样!” “我不要听!亲眼所见的铁证你还有什么狡辩的?!克劳斯这么相信你,把你当作好朋友,却没想到你竟然存了这种污秽不堪的心思!”尼娜挣扎着,奈何她一个孕妇怎么可能打得过 身强体壮的男人,“放开我!放开我!别用你的脏手碰我!等克劳斯清醒过来,我一定要让他看清你的真面目!” 哈夫登不理会她打在身上的拳头,沉声道,“请您冷静点,我的解释只需要几分钟而已,您就不能听一下吗?” “滚!”尼娜崩溃 地尖叫,抬起脚狠狠踹了他的小腿一下,哈夫登吃痛地松开手,她趁机赶紧脱身,跑下楼梯。 绝不能唐这个女人说出去! 这是哈夫登心里唯一的想法,伸手便去抓她,尼娜看他又跟了上来,脚步一乱,猛地踩到了自己的裙摆,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即而来的就是一阵头昏眼花和身上剧烈的疼痛。 “啊!”怀孕8个多月的伯爵夫人从十几层的台阶上滚落下去,她身后的男人也被这突然发生意外吓傻了眼。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急忙冲上去想抱住她的身体。 但他弯着腰根本用不上力,最后眼睁睁地看着她摔在地上。 “呃……啊啊!”尼娜捧着肚子痛苦地喊出声。 哈夫登一刻不敢耽误把她抱到客厅的沙发上,紧张得上下打量,问道,“您怎么样?快告诉我哪里受伤了?” 尼娜疼得抓住他的手臂,嘴唇都被咬出了血,“肚子……肚子疼……”刚说完,就又惨叫一声。 身下的裙子和沙发垫上沾染了点点血迹,然后越来越多,面积越来越大。 哈夫登的脑子里“轰”地一下炸开了,看着那刺眼的红色,只听到耳边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地叫嚣。她要早产了! 就在这时,亨利带着伯特霍尔德和汉斯回来了,听到尼娜的叫声边快步走了进来,两个孩子率先跑过去,趴在她身边,带了哭腔大声喊着妈妈。 “我的上帝!这究竟是怎么了?”亨利看到眼前的一幕惊呼道,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快,快开车把夫人送到医院去!” 随后进来的泰勒在震惊之后,赶紧和他们一起把尼娜抬上车。哈夫登主动要求充当司机,在这个紧急地情况下,亨利想也没想的就同意了。 目送汽车消失在街道尽头,他们回到别墅,因为兄弟俩还在里面呢。泰勒在屋子里环视了一圈后,不由地惊讶问道,“怎么不见施陶芬贝格先生?难道他还是睡觉吗?” 被他这么一说,亨利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跑上二楼冲进卧室,看到自家的伯爵先生果然还在睡。 下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居然还能睡得如此天塌不惊!亨利气愤的走过去使劲摇了摇他,嘴里喊道,“先生!先生快醒醒!夫人出事了!” 但克劳斯依然纹丝不动的躺在那儿,就像一具失去生气的尸体。亨利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 哆嗦。赶紧探了探他的鼻息,确定他只是睡着之后,才松了口气继续摇晃他。 如此反复了十几次,沉睡的男人才茫然睁开眼。 头好疼…… 眼睛转到一边,看到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亨利,压着嗓子问他,“你怎么会在这儿?”说完,抬起酸软的手覆在额头上。 亨利见他终于醒了,激动地对着他耳朵大声吼道,“您快去医院吧,夫人恐怕要早产了!” 按压太阳穴的手指猛然一顿,“你说什么?!” 当克劳斯和亨利赶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室门口的红灯还在亮着。哈夫登坐在走廊边的长凳上,面色苍白,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的病人是他的什么人。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亨利不放心被安置庄园里的孩子们,虽然有泰勒帮忙照看,但还是又返了回去。克劳斯在手术门前静静地站着,好像透过这两扇门就能看到生死不明的妻子。 “医生说……早产加难产,又受到了撞击和惊吓,恐怕……”哈夫登看到他背影一僵,不忍心再说下去,但他对这件事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都是我的错……如果我的动作再快点,也就不会让她从楼梯上摔下去……我想拉住她的,可是,我是个废物……” 如果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他绝不会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和尼娜发生争执,有什么话可以等下了楼梯再说,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再等一会! 如果尼娜有什么不测,克劳斯是不会原谅自己的。哈夫登几乎已经预料到结果,但他真不是故意的,他怎么会知道尼娜会踩到裙摆摔下去呢。 没错,他是想阻止尼娜把事情说出去,可没想用这种绝决的方法啊! 克劳斯坐到长椅的另一端,额发挡住了他的眼睛,紧抿的嘴角和僵硬的侧脸把他糟糕到极点的心情显露无遗。 “这怎么能怪在你身上。”他的声音也是异常沙哑,“要怪的话也应该都是我的错,是我这个做丈夫的没有尽到应尽的义务,让她这么痛苦。” 哈夫登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他已经没有脸面再说些什么了,只期望尼娜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哪怕她醒来要揭发自己所做的一切,他也心甘情愿, 手术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小护士探出头,看着他们问道,“谁是尼娜·施陶芬贝格的家属?” “我是她的丈夫!”克劳斯连忙站起来应道,“ 请问我妻子现在怎么样了?” 小护士眨眨眼睛,脸上忽然透出些粉红,声音也轻柔了许多,“尼娜女士的情况很不乐观,您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不过我们还是会尽力抢救的。” 克劳斯做了个深呼吸,压抑住心底的懊悔和疼痛,对小护士低声感谢。 哈夫登无措地站在他身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医院墙壁上的钟表显示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尼娜被推进手术室已经四个小时候了,期间那个小护士又出来告诉他们,孩子已经平安降生,是一对双胞胎姐妹,但因为是早产儿,先天不足,所以要被送进监护室观察一段时间。而产妇出现了大出血,情况非常危险。 这个消息让克劳斯彻底暴躁了,他再也无法忍受时间一点一点地带走尼娜活下来的希望,必须要做点什么来阻止悲剧的发生,虽然他自己也知道这根本没什么作用。 命令哈夫登给班贝格发去电报,让父母亲抓紧时间赶过来,还有玛莉亚。 深夜的走廊,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虽然穿着厚重衣服但还是抵挡不住从心底翻出来的寒意。相伴五年的妻子真的会离开吗?她舍得吗?自己舍得吗? 是的,他对尼娜的感情的确和爱情无关,当年选择她做自己的未婚妻,无非是看在两方家庭门当户对,她本人又漂亮大方,懂事乖巧,将来会成为一名合格的伯爵夫人,妻子和母亲。 婚后的生活虽然平淡但贵在安逸,这样克劳斯很满意,他不用操心家里的大小琐事,可以安心地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工作当中,因为尼娜总是会把一切都处理的井井有条,非常完美。 如果没有戴纳的出现,他们或许也就这样过完下半辈子。 想到自己傻乎乎可爱至极的情人,眼神就不禁柔软起来,他是个美丽的天使,是自己心底最深刻的烙印,如果早碰上几年,自己就不会选择结婚了。 哈夫登发完电报回来,就看到他坐在长凳上,修长的手指交叉着抵住额头,不知在想什么,“已经发过去了,估计今天下午他们就会收到。” “谢谢。” “不用客气。我的心里很内疚,这点小事就当是在赎罪。”哈夫登掏出烟盒,递到他面前,“要不要来一根?” “医院里不允许吸烟的。”克劳斯摇摇头,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早晨的时候通知一下戴纳, 就说如果有时间的话让他来医院找我,我想见见他。” 哈夫登失落的缩回手,“知道了。” 凌晨三点二十分,手术室的大门终于被打开,可医生带出来的消息却让两个人仅存的希望彻底破灭。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产妇失血过多,导致器官衰竭……很抱歉。” 病房里的尼娜脸色苍白得不正常,克劳斯握住她露在外面的一只手,忍了一晚上的眼泪终于落下,他知道,即使现在去恳求上帝,都留不住她的生命。 漂亮的双胞胎乖巧地睡在她身边,她们只在监护室里呆了两个小时就被抱了出来。医生考虑到尼娜的时间不多了,所以才会让母女三人做最后的道别。 “和你期盼的一样,是两个女儿。”克劳斯亲吻上她的额头,“和我长得很像,这算是扯平了。因为我很嫉妒那两个小子都很像你。快点睁开眼看看她们,就是这两个调皮的小家伙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尼娜的睫毛抖了抖,但终究还是没有睁开,原本还在微微起伏的胸口慢慢平静下来,这意味着她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克劳斯闭上眼,伏在妻子温热的遗体上,失声痛哭。 第68章 戴纳正在进行工事和掩体修造挖掘的训练,一下午都是灰头土脸的,浑身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脸上这儿一把泥那儿一把土的看起来都没了人样子。 他和战友们已经挖了三个小时的土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他一边挥舞着铁铲一边在心里嘀咕,克劳斯已经好几天都没见到人影了,自己也向指挥部的军官们打听过,据说好像是家里出了事情。 如果明天他还没有出现的话,就请假回去看一看吧。 身边的海森堡又把泥土推到了坑里,戴纳简直要被他气死了,用铲子拍了拍他的屁股,瞪着眼睛吼道,“你就不能小心点吗?我挖得很累啊!” 海森堡不好意思的挠头,傻呵呵地笑道,“不好意思,我现在就清理干净。”说完,就把自己不小心碰倒的土堆重新堆好,然后又将滑进土坑的泥土挖出来。 “戴纳,有人找!” “我?”戴纳愣了一下,然后扔掉手里的铁铲,爬上地面,问跑过来的班长,“男的女的?” “是个漂亮的小妞。”班长对他挤眉弄眼,“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有两下子的,怎么也不和我们说啊。” 戴纳翻了个白眼,不打算搭理他。回头对还在干活的海森堡嘱咐道,“我很快就回来,你小心点,别再把上面的土再碰倒了,知不知道?” “哎,我知道了。” 拍拍身上的泥土,用帽子擦了把脸,戴纳急匆匆的跑到营房门口,看到了早已回家的女孩,“玛莉亚?” 只是今天的玛莉亚并没有像往日一样对他露出笑容,大眼睛红通通的,脸蛋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在看到戴纳跑过来的一霎那,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的掉下来。 “哎哎,你怎么哭了?”戴纳手忙脚乱地想拿袖子为她擦眼泪,但他的衣服实在太脏了,手上也是泥土,最后只能劝道,“这么漂亮眼睛哭肿了,那该有多难看啊。我又找不到干净的东西给你擦眼泪,拜托你,别哭了好不好?” 被他这么一说,玛莉亚哭得更伤心了,并且还举起拳头打他,边打边哭着说道,“反正你又不喜欢我,长的再好看又有什么用!呜呜呜……” 戴纳知道她心情不好,再说她一个女孩子家也没什么力气,打在身上也不疼,便也不躲避,站在那儿让她乱锤一通,发泄心中的不痛快。等她打得差不多的时候才再次开口问她,“ 究竟出了什么事?你快告诉我!” 玛莉亚抓着他的衣服,咬着嘴唇泣不成声,忽然扑到他怀里哭道,“戴纳,尼娜表姐去世了!她死了!” 怀里的女孩哭得伤心,戴纳感觉自己的头发丝都是冰凉的。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瞬 间,他脑子就有个声音在反驳,不可能! 尼娜·施陶芬贝格明明活到了战后,并且还为克劳斯生下了第五个孩子,怎么会在这时候就死了呢? 克劳斯怎么办?留下的几个孩子该怎么办?那个还没出世的孩子难道就不存在了吗? 勋章君不是说过,这个时空是不会因为他的出现而发生改变的吗?好吧,虽然尼娜的死和他没有直接关系,但戴纳隐隐感觉到这里面肯定有他的因素。 这些问题没人能回答他,唯一能给出答案的就是把自己带过来的勋章君。 戴纳稳了稳心神,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玛莉亚擦擦眼泪,哽咽道,“是昨天早上的事,我和家里人是下午感赶到的,来到时就已经晚了,我们是在太平间里见得她最后一面。克劳斯已经在医院里呆了一天一夜,谁劝他都不听。” 突然失去妻子的巨大痛苦给了这个坚韧的男人重重一击,当戴纳来到医院的时候,就看到他面容憔悴的坐在太平间门口的长凳上,闭着眼好像是睡着了。 身上的衣服没有换过,下巴处没有时间打理的胡子茬让他看起来像个流浪汉。走廊里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个人,戴纳慢慢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握住他冰凉的手,把自己的温度传递给他。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温度,熟悉的人,克劳斯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但在睁开眼看清身边人的时候,他又觉得这一切有真实的想让人流泪。 “戴纳……” “我在。” “戴纳……” “我在这里。” “戴纳……” “我在你身边。” 男人确认着他的存在,一遍又一遍。 戴纳回答着他的不安,不厌其烦。 “戴纳。” “嗯,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男人突然轻轻地笑出声,眼睛里却是浓浓的哀伤,“有你真好。” 戴纳捧起他的手凑到嘴边,就像每次夜里情到深处那样,把嘴唇贴在上面,低声道,“我也是。” 尼娜的葬礼定在七天后,在这期间她只能被暂时安置在没有人情味的医院里,而那两个刚出生的双胞胎姐妹已经办理了出院手续,医生说她们毕竟在母亲的肚子里安然度过了八个多月,虽然是早产,但经过检查并没有发现什么大碍,所以只要回到家中悉心照顾,就会和正常生产的孩子一样了。 这是让克劳斯唯一感到欣慰的,看着襁褓中熟睡的女儿,鼻子又开始泛酸,但他知道。作为一家之主,在这个时候绝不能做出任何表现软弱的事情来,哪怕他的心已经被划出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玛莉亚终究还是在柏林找了学校,办理了转学手续。因 为她已经做了出决定,要留下来替尼娜照看这四个年幼的孩子。 克劳斯本来是不同意的,她母亲也坚决反对,可这位姑娘就是铁了心要一条路走到黑,其实她还有一个不可告人的原因,那就是留在柏林就可以呆在戴纳的身边了。 即使知道了八个月之后他就要去德累斯顿进修的消息,但这也没能动摇她的决心。最后,双方家长只能尊重她的想法,再说两个几个孩子的确也需要人来看护。 哈夫登虽然心怀愧疚,但也有那么一丝丝的庆幸,起码那天晚上他对克劳斯做的事不会再有人知道。但他想得太天真了,因为很快就有人对尼娜的死亡原因产生了怀疑。 第一个感觉到不对劲的是赫尔道夫局长,他没有到过现场,了解到的情况都是由泰勒转述,按理说他没有发言权。 可有些事真是很让人想不通。首先就是克劳斯的睡眠质量。作为一名经过特殊训练的职业军人,睡眠都是比较浅的,哪怕是一点风吹草动他都会有所警觉。 但事实表现的却恰恰相反,不说别的,单说尼娜从那么高的楼梯上滚落下来,动静肯定不小,即使他喝醉了酒也应该听到些动静吧,而不是像个死人一样睡得什么都不知道。 “哈夫登少尉肯定隐藏了什么细节,而这些可能对他非常不利。”赫尔道夫变身赫尔摩斯,试图找出蛛丝马迹。但泰勒对此并不是很关心,他在意的是哈夫登对克劳斯的心思。 和这个无耻之徒纠缠了这么多年,年纪大了,看的东西多了,所以想到的也透彻些。虽然不能确定,可必要的警惕还是不能放松。看来要找机会提醒戴纳了。 葬礼方面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办。克劳斯向部队请了五天的休假,而戴纳也跟着沾了光,美名其曰:帮忙。 他们暂时住在庄园这边,因为在柏林的住所里住满了亲戚。 晚上,两人在浴室里清洗身体,克劳斯觉得自己都发臭了,想他这么爱干净的人竟然能忍受三天不洗澡,真算得上一件神奇的事。 就在他脱掉皱巴巴的衬衫时,戴纳赫然发现他靠近耳朵下面的脖颈处有一枚红色的斑点,心中一惊,这印记不用问就知道什么。 这个吻痕颜色很红,显然就是有人最近弄上去的,粗略算算起码也要有三天时间了,但它依然那么明显。 现在天气寒冷,穿的都是高领衣服,刚刚经历丧妻之痛的克劳斯不可能还有心思照镜子,所以他对此一无所知。 戴纳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确定了这个始作俑者是谁,翻滚的怒火几乎要把的理智烧光!更可气的是克劳斯竟然给了他机会! 站在他身后使劲做了几个深呼吸,盯着那抹刺眼的红色,声 音透了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你最近都和什么人单独在一起过?” 克劳斯被问得一愣,虽然奇怪他为什会这样问,但还是仔细回想了一会,然后摇摇头,“没有吧,这段时间都是在家陪着尼娜,只有出事的那天晚上去参加了一个舞会,其余的就是和你在一起了。” “听说你回来的时候都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我记得你的酒量没这么差啊。”戴纳用手掌盖住吻痕,“难道就不担心有人会趁着你醉酒的时候,做点不为人知的事吗?” 克劳斯将他搂进怀里,“别胡思乱想,我身边的人哪会有这种心思。”说完就放开了他,那干毛巾擦拭身上的水珠。 正在戴纳犹豫要不要告诉他的时候,那边就传来了男人低低的惊呼声,“上帝啊这是什么?怎么会有这个?” 他本来是站在镜子面前穿衣服,没想到却看见了那枚红艳艳的吻痕,不禁惊诧万分。能在他身上制造这个的人,除了戴纳还会有谁?转头看向情人,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我。”戴纳平静的否认。“自从那一次被你妻子发现之后,我就尽量不在你身上留下这么明显的印子。所以这个……” “不可能!除了你,我没有其他人的!”克劳斯急声打断,或许也意识到自己的口气不太好,便连忙解释道,“咳,我的意思是说,我没有和别人做过什么,怎会有吻痕?”见鬼的,如果被情人误会那就完蛋了! 戴纳垂下眼,“我可以相信你,但不相信别人。或许你没有对人家做过什么,难保人家不会把你怎么样。” 克劳斯不明白他的意思,“什么别人?我们之间没有别人的,有你一个就够了。” “嗯。”掩饰住眼底的寒意,再看向焦急的男人时,眼睛又是透明的清澈,“现在我就把当初你说过的话再对你说一遍。” “什么话?” “你是我的,也只能属于我一个人,无论身心。” 身为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对明媒正娶的正牌夫人当然不会有任何怨言,但现如今尼娜已经去世,虽然感到很惋惜,可同时也意味着从此两人之间就不会再有什么障碍。既然是这样,那他就不允许外人来破坏他们好不容易得来的爱情。 躺在被窝里的时候,克劳斯将他搂住,在他耳边轻声道,“我会在梦里请求尼娜的原谅,也会去上帝面前祈祷她的灵魂可以得到安息。” “我也会和你一起祈祷的。”戴纳抚摸着那枚吻痕,心里想着或许是该找那个人谈一谈了。 葬礼举行的那天早上,泰勒趁着克劳斯不在,将自己的担心说给戴纳听,并嘱咐他一定要小心那个哈夫登少尉。 “你怀疑施 陶芬贝格夫人意外坠楼是他造成的?”戴纳的反应平静得有些不正常。 “这事说不准。”泰勒皱了皱眉,停下手里的活,“如果尼娜夫人发现了他的秘密,导致两人起了争执,故而下了狠手也不是没有可能。” 其实这都是赫尔道夫局长说的。 戴纳抬起头望着暗沉的天空,心里被莫名地堵得难受。他没有见过那个女人,一次也没有,但她就这么消逝了,留下心爱的丈夫和年幼的孩子,不知道在天堂里是不是依然挂念着他们。 两天之后,柏林在春天即将到来的时候,竟然下起了小雪。 进入勋章君的空间,戴纳沉默不语。那沙哑的金属声音也没了动静,好像都是在等对方先开口。 “你没什么要说的吗?或者对这件事解释一下?”最后还是戴纳先出声问道,“说说吧,你是不是认识他?” “……对不起。” “别说这些没用的,我只想知道你和他的关系。”戴纳不耐烦地打断它,在空间烦躁地走来走去,“你究竟是在帮谁?我?还是他?你是不是从开始就在耍我啊?” 勋章君沉吟不语。 一个小时前,戴纳和哈夫登终于爆发了小规模的正面冲突。起因自然是克劳斯脖子上的那个暧昧的吻痕。 两人身份不同,一个是官一个是兵,把他单独喊出来之后,戴纳就带着他去了营房后面不远处的小树林。 从昨天晚上就下起了稀稀拉拉的小雪,势头虽然不大但在地上也铺了薄薄的一层。这里通常是军队里男人们发泄过剩精力的地方,哪怕是白天也会有人来放松一下,可今天却连个鬼影都没有。 戴纳踢着地上的雪,哈夫登站在他身后,心情忐忑。克劳斯最近几天和他住在一起,吻痕肯定被发现了。 “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什么。少尉,别装傻,老实地告诉我,伯爵夫人出事的那晚你究竟做了什么?”戴纳突然回身问道,眼神锐利。 哈夫登别开眼,看着旁边干枯的树枝,神色如常的回答,“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只是好心送朋友回家而已,这难道也有错吗?” “得了吧你!”戴纳皱眉打断他,声调微微提高,“那天晚上只有你一直陪在克劳斯身边,别告诉我他脖子的那东西是他自己弄上去的!” 走到他面前,直视着那双情绪复杂的蓝色眼眸,语气冰冷。“不仅是那一处,我在他睡着之后仔细检查过,他的后背上还有两道浅浅的抓痕,甚至连大腿内侧都有一些暗红色的斑斑点点,这些都需要你这个将他送回家的'好心'朋友来解释清楚。” 哈夫登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额头上还能隐隐看到跳动的青筋,但他 就是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肯说,只是冷眼看着眼前这个步步紧逼对毛头小子。 两个同样面容俊秀的男人僵持在这漫天雪地里,冷冽的风卷着细碎的雪片打得脸生疼。真让人怀疑现在到底是不是在春天里。 “你自己做过的亏心事就不怕施陶芬贝格夫人来找你哭诉吗?” “尼娜的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是她自己踩到裙摆滚下楼梯的,为什么要怪在我我身上?”哈夫登突然就像是暴躁的兔子,呲着门牙想要张嘴咬人,“真正对不起她的人是你!抢了他的丈夫,无耻的做着第三者,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戴纳挑眉,挑衅地看着他,“没错,我对她的确很抱歉。但起码我没想过要她的命。” “我也没有!那只是个意外。一个谁都不愿意发生的意外!”被激怒的男人将事实脱口而出,连端正的五官都有些扭曲,“如果她肯听我的解释,我们也就不会在楼梯口发生争执,更不会有后面的事,这都是她自己的错!” “……原来真的和你有关系。”戴纳不可置信地低呼。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哈夫登脸色刷白地僵立在原地,随后便用更阴沉的眼神看向他。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听过这句话吗?”戴纳对他目光中的凶狠视而不见,自顾自说的说着,“这是中国的一句老话,大致的意思就是你没有想害死尼娜,但她的死的确和你有直接的关系。你是逃脱不掉责任的。” 哈夫登不以为然,“但克劳斯还不知道,我想他应该也没有机会再知道了。”说着,就隐去脸上的表情,慢慢地向他走过来。 戴纳也不躲开,“你想干什么?” “杀人灭口。” 躲开男人突然扫来的长腿,戴纳嗤笑,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在进凯蒂沙龙之前接受的集训和这三个月在部队里的训练,都可以让他得心应手地躲避攻击,虽然哈夫登经验丰富,出手老练,但他也不是吃素的。 地上的一层薄雪会让他们脚下偶尔打滑,厚重的衣物也带来很大的不便。哈夫登出手的部位不是喉咙就是软肋。只要不小心被他抓住,这条小命肯定就要交代出去了。 其实两个人在出来之前都偷偷的随身带了把手枪,可见他们谁都不相信谁,只是武器才是最值得依靠的。 但哈夫登并没有立刻使用手枪,毕竟这里是军营,一旦有枪声响起,他也有逃脱不掉的责任。而戴纳自然也会到这一层,如果自己真出了什么事,可能连克劳斯都无法出手相救。 可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突然,哈夫登脚步一滑,失了重心,身体微微摇摆了一下, 戴纳抓住机会,跑到旁边的大树旁将树枝上面的残雪抖落下来。 哈夫登被冰冷的雪迷了眼,在他转身躲避的那一刻,忽然在后面被人踢倒在地,紧接着那个人压在他肚子上,对着他的脸就是狠狠一拳。 戴纳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两只手使劲的卡着他脖子,吼道,“像你这样的败类活着也是浪费资源,老子没杀过人,但今天不介意把你送到上帝那里去报道!” 哈夫登抓住他的手腕试图翻身,“谋杀军官,你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戴纳单手掐住他咽喉,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手枪,对准他的太阳穴,冷哼,“在这里让我明白对敌人的手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所以我不会再心慈手软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说着,就要扣动扳机,结束这个混蛋的生命。 但就在扳机扣下的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一样,周围的空气顷刻挤压在戴纳拿枪的那只手上,钻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松开手,手枪掉在了地上。 再看身下的哈夫登,他已经昏迷了过去。 戴纳目瞪口呆地注视着这一切,他感觉自己的整条手臂都疼得麻木了,耳朵里也是嗡嗡作响,胸前传来的灼热感体想着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现在穿的衣服多了,他担心自己会忘记把勋章君塞在某个衣兜里,所以特意将它放在贴身衬衫的口袋里,这样贴着胸口,微凉的金属质感让他很放心。 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踢了踢昏迷不醒的男人,戴纳靠在树上,将依然烫手的勋章君拿出来,还没开口就被熟悉的光芒包围住,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这就有了前面的对话。 “我现在很怀疑你效忠的对象究竟是谁。”戴纳揉着手臂,血液不循坏的滋味真是难受极了,“并且我还有了一个奇怪的念头,想不想听听?” 勋章君的声音很轻,“如果可以的话。” “好吧,没什么不可以的,但你也务必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能做到吗?” “是。” “很好,”戴纳仰起头呼了一口气,然后才缓缓说道。“你是不是哈夫登中尉?” “……”又是沉默。 “是真的吗?” “你是怎么知道的?”过了半响,勋章君终于开口,很显然,它承认了。 戴纳突然觉得很好笑,而他也这样做了,对着四周不存在的墙壁放声大笑,只是眼底的苦涩却是越来越浓。渐渐地就结成一两滴水珠,从眼角滑落。 不知道笑了多久,觉得整个身体的力气都像被抽干了,擦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坐在地上平复着急促的呼吸。 “这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太搞笑了。”嗓子都有写沙哑了,戴纳咳嗽了几下,并不打算刨根问底,因为他知道就算是问出来,勋章君也不会回答的。“行了活计,你究竟是谁我也不在乎了,不让我杀他也是情有可原,但现在的情况是我不杀他,他就会来杀我啊,难道你就不管管?” 勋章君对于欺骗了他这么久感到很内疚,它没有忘记自己曾经承诺,所以再次向他保证,“他醒来之后就会把今天的事完全忘记,不会再对你有什么敌意。请原谅我的私心,今天是唯一一次就是最后一次,以后我只会用心帮助你的。” “请你记住自己的承诺。”戴纳休息的差不多了,便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我也是太冲动了,没有考虑清楚后果。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总有一天会有人收拾他的。走了。” 在即将要离开的一霎那,他听到了勋章君模糊不清的低喃,“谢谢你。” 回到小树林,看到哈夫登依然毫无知觉地躺在雪地里,心里就不由的气闷,总觉得这样实在是太便宜他了,便想着有没有什么办法,整一整他。 突然,在营房那边远远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好像是在询问又没有人看见他和哈夫登。 是克劳斯。 余怒未消的某只蠢猫恶从胆边生,一个非常囧人的主意从脑子里冒了出来。伸出爪子摇了摇昏迷的男人,见他还是不醒,便狞笑着将团好的雪球塞进他的领口里。 哈夫登几乎是瞬间被冰醒,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人猛地抱住,嘴唇碰上了什么温热的东西。 很柔很软,就像某人的唇瓣。 虽然脑子是昏沉的,心里却是荡漾的。又一阵头昏眼花,他费力的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趴在一个人的身上。双手也伸进了人家的衣服里,虽然什么都没有摸到。 是谁? 他晃了晃不太清醒的脑袋,但在和那双带着笑意的碧绿色眼眸相遇时,少尉呆掉了。 与此同时一阵脚步声匆匆靠近,紧接着就是一声夹杂着震惊的怒吼,“你们在干什么??!!” 旁边树枝上的积雪呼被震得哧呼哧往下掉,躺在地上“纠缠”的两人也同时向声音源望去,看见的是一双愤怒的眼睛。 戴纳心里暗想,哎呀呀,就连生气的时候,他眼睛的眸色都还是这么好看。 第69章 克劳斯看着抱作一团的两个人,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最信任的朋友会和自己心爱的蠢猫搞在一起! 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蹦出来,一口银牙差点被咬碎,“你们还不马上给我分开!混蛋!” 戴纳立即就把压在身上的哈夫登掀开,在面对男人的时候,眉头一皱。嘴巴一撇,刚刚还带着笑意的眼睛顿时变得水汪汪,泪珠要掉不掉的挂在睫毛上,鼻尖也是红通通的看起来绝对一副惨遭蹂躏的可怜样。 头发凌乱,上衣扣子被解开几个,最让克劳斯受不了的就是,他的腰带竟然还被抽出来一截!轰!平时道貌岸然一本正经的豹子先生瞬间变身喷火龙,嘴巴耳朵鼻孔里都往外喷着气,太可怕了! 哈夫登晕晕乎乎地站起来,敲着脑袋还咧嘴向他问好,全然不知处于已经暴怒中的豹子先生正咬牙切齿的想把他撕成碎片。 哦,可怜的中尉。 还嫌事情发展不够刺激的蠢猫先前后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立刻眯着双眼扑到克劳斯身上,搂住他脖子惊慌地喊道,“亲爱的,你终于来了!我好害怕!”然后就指着呆愣在那里的少尉,“他竟然想趁你不在的时候要非礼我……呜~” 说完,就把脸埋在他颈窝里,肩膀一抖一抖的好可怜。 爱猫心切的豹子先生怒得连毛都竖起来了,抱住受惊的情人,看向哈夫登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和冷厉,声音压得低低的,但充满了十足十的火药味,“我要听你的解释,少尉。” “我……”哈夫登眨巴眨巴眼,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彻底蒙圈了,虽然直觉告诉他不关自己的事,但嘴巴就像不受大脑支配似的吐出四个字,“我很抱歉……” 说完,他就像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根本还没搞清楚状况,道什么歉啊!这不明摆着就是承认了么? 男人周身的气压降到最低,连装模作样的戴纳都感到有些冷,不由的往他怀里靠了靠,想自己汲取着他身体上的暖意。 注意到他这一细微的动作,克劳斯略略缓和了表情,将他抱得更紧些,冷冷的看了一眼满脸懊悔的朋友,没再说什么,和戴纳一起离开了小树林。 他估计是把哈夫登的表情错认为是对这件事的歉意。 其实事实不是这样的啊啊啊!但是不是有什么区别呢?当他不再信任你的时候,无论再怎么解释也是无济于事。 从那天起,克劳斯对他态度就越来越冷淡,以前在交谈的时候都是直呼他的名字,而现在却改成了“少尉”,如此明显的差别,让哈夫登的心也越来越冷。 枕头风什么的真的很可怕,戴纳以前不屑于用这种女人专属方法,但如今被人逼到这个地步,不想点对策只能被敌人KO掉。 尼娜去世之后,柏林的住所就被空置了,那里有太多的回忆和幸福,克劳斯怕触景伤情,所以便带着孩子们搬到了城郊庄园里。 玛莉亚自然也要跟着一起来。 双胞胎姐们还好说,小婴儿什么都明白,整天只知道吃奶和睡觉,很好照顾。让克劳斯头疼的是两个儿子,他们虽然年龄也不大,但也有了属于自己的记忆,母亲的突然离世让这两个孩子都不能接受。 晚上是最难熬的时候,大儿子伯特霍尔德会躲在被窝里悄悄流眼泪,小汉斯则是很直接,一直哭,一直闹,一定要让爸爸把妈妈找回来。 克劳斯抱着他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拍着他的背部轻声哄着,但孩子还是哭闹不止。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你看他嗓子都哑了。”玛莉亚忧心的站在一旁,她没有生育过,也没有多少带孩子的经验,即使自己给他们再多呵护,都抵不过无私的母爱。 克劳斯平时不怎么在家,和孩子们相处玩耍的时间也不多,小儿子哭成这样他自然很心疼,如今尼娜不在了,他实在想不到儿子还喜欢什么,如果能知道肯定会立刻就找来让他停止哭泣。 难道今晚还要向前几晚那样,一直哭到睡着吗? “宝贝,别哭了,告诉爸爸你喜欢什么?爸爸肯定会满足你的。”克劳斯的耐心快要用光了,但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又实在不能生气。“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会有很长时间不能回来,这段时间里由爸爸和玛莉亚阿姨照顾你和哥哥,难道不好吗?” “你看玛莉亚阿姨会做小点心和美味的奶酪,还会制作好看的玩具,开心一点好不好?将来如果妈妈回来看到你这么不听话,她也会很生气的。说不定还会让你抄单词。”这些都是最烂的借口,一般来说对小孩子还是挺有用的,但令这位父亲感到挫败的是,他的儿子实在太聪明了,聪明到连他老爸的话都不信。 人们都说孩子是上帝赐予的礼物,但克劳斯现在只想问一句,能不能退货? 戴纳在 接到玛莉亚的电话之后,就披星戴月的从部队赶回来,一进门就看见在爸爸怀里哭得小脸通红的汉斯。他连忙走过去,将孩子接过来,软声哄倒,“哦我的小心肝,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你爸爸又欺负你了?还是偷偷掐你了?不哭不哭啊,乖乖。” 原本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家伙在看到他的一刹那,眼泪立刻就止住了,这让克劳斯感到很惊奇。圆圆的大眼睛肿得像核桃。皱着小眉头,说话还一抽一抽的,“戴纳叔叔……我想妈妈了……呜呜……她去哪里了?” 戴纳抱着他走上阳台,室外的寒风将他脸上的泪痕吹干,亲亲他红彤彤的小脸蛋,指着夜空中的点点繁星,微笑道,“你看妈妈不就在那里吗?瞧见没有,那颗最亮的星星就是她。” 汉斯睁大眼睛顺着他手指望过去,在东南方向的确有一颗非常明亮非常美丽的星星,但小家伙还是不高兴,“妈妈为什么会变成星星?难道她不要汉斯和哥哥了么?” “当然不是。”戴纳笑得很轻,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很轻,“她很爱你们,因为你们是她的骨血,是最温柔的依恋。又怎么会舍得弃你们而去呢?只不过,她以后不能再陪在你们身边而已,但会一直在天上守护你们啊,瞧,它像不像妈妈最美的微笑?” 伯特霍尔德来到阳台,眼泪汪汪的和他们一起看星星,对于死亡的概念他还是很模糊的,只是知道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母亲了。戴纳的话给了他一丝希望,虽然很飘渺,星星那么好看,真的就像他母亲欢快的笑容,以后只要一抬头就可以看到她,这让他心里舒坦很多。 汉斯在戴纳怀里睡得安稳,克劳斯将他轻轻地抱过去,放在小床上,伯特霍尔德躺在弟弟身边,一双深蓝色眼睛就像蒙上雾气的水晶,不复往日的清澈透亮,让人心疼不已。 在他们的额头上亲了个晚安吻,算不上称职的父亲摸摸大儿子稚嫩的脸颊,低声道,“亲爱的儿子,你是家里的长子,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所以一定要让自己坚强起来,这样也会让你在天堂的母亲感到欣慰。” 伯特霍尔德含泪点头,“我会的,爸爸。” “乖。”克劳斯亲了亲他的眼睛,微笑,“好好睡一觉,晚安。” 从孩子们的卧室里出来,就看到戴纳靠在墙壁上等着他。玛莉亚和新聘请的佣人已经回房去照顾双胞胎姐妹,偌大的别墅里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 谁都没 有说话,沉默的走回那间属于他们自己的卧室,在这里不用担心彼此之间那不可告人的关系会暴露。 “你在想什么?看起来脸色很差。”克劳斯喜欢把他拥入怀中的感觉,就像能把自己内心深处的空虚填满一样,吻着他头发开玩笑的说,“我这个爸爸真是失败,哄了一晚上竟然还没有你的几句话顶用,真令人伤心。” 戴纳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嗤笑道,“原来还有伯爵先生办不了的事啊,我还以为你是十项全能呢。”然后仔细想了想,便抬起头认真的对他说,“夫人过世之后,玛莉亚充当母亲的角色,那你就要做好严父了,孩子们的教育问题可千万要抓紧,但也不能太强硬,否则效果会适得其反。” “这些我都已经想过,今后要多抽出点时间来陪他们,不然,只认你这个外来叔叔,倒把我这个亲生父亲扔到一边去了。” “嘿嘿,你有这个觉悟就好啦!” 玛莉亚本来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把戴纳喊出来的,她记得汉斯那次从庄园回家后,嘴里一直嘟囔着“漂亮叔叔”。并且评价很高,所以在关键时候,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没想到戴纳的出场效果不是一般的好,也不是二般的好,而是今天所有好处加起来的总和!她觉得以后终于有了杀手锏来对付这两只让人头疼的小鬼。 双胞胎姐妹非常乖巧,不哭不闹不折腾,平时也就是在饿的时候或者是要便便了,才会象征性地哭两嗓子,引起大人的注意。 真是可爱的孩子。 玛莉给她们盖好小毯子,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她现在非常相见戴纳。来到他以前住过的房间,发现房门是虚掩的,就抬手在门板上敲了两下,问道,“戴纳,你睡了吗?” 正打算和克劳斯滚床单的蠢猫一个翻身就从床上蹦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衣服和发型,然后再克劳斯不满的眼神中,神情自若的回答,“还没有,请进。” 玛莉亚进来看到克劳斯也在这里,不由得有些拘谨,“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他说会话……”说完这句,姑娘就在心里内牛满面,为毛每次来找戴纳,他都会在旁边啊!人家真的很郁闷耶! 戴纳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那谁谁的脸色,发现不是太好,就只能硬着头皮拒绝,“咳,你看时间这么晚了,我明天一早就要赶回去,要不等下次吧,那什么,下次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 。今天还是算了吧,行不?” 玛莉亚有些不情愿,但碍于克劳斯在场,也不好发作,只能撅着嘴回去了。 克劳斯对他的表现非常满意,搂着人就往床上倒,但就在他要提枪上阵的时候,戴纳突然说道,“以后你离哈夫登少尉远点。” “为什么?”少校很好奇。 “你忘了那天在小树林里发生的事吗?”戴纳理直气壮的质问。 “当然没有,可我们毕竟是多年的朋友……” “他都这样对我了,你怎么还把这种人放在身边?你就不怕他也会对你有这种心思吗?” 没想到克劳斯却摇摇头,“不可能,他是不会对我有企图的。”说着就把自己火热的柱体推进身下人后面紧致的甬道里,然后不给他喘息机会,大力摇摆着腰肢,“我一个硬梆梆的老男人,没有本事,也没有钱,容貌什么的和你比起来简直就是云泥之别,所以不用为我担心。他要是动歪心思,那也是对你。” 可他好的就是你这口啊! 戴纳被他撞的嗯嗯啊啊,但依然要坚持自己的问题,“那你脖子上的吻痕是怎么回事?别说是你自己亲的。” 把事情说得这么明显,如果他还不明白,就不是情商有问题了,那是脑子有问题。克劳斯停下动作,皱眉看着他,语气不是很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怀疑我和他有什么不干净的事?我已经说过很多遍我们之间没什么的,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你把人家当朋友,可他不一定就把你当朋友!”戴纳也有些生气,不知道这家伙是真傻还是装傻,“你爱信不信,反正他就是对你别有用心。如果你嫌弃我太罗嗦,那就别跟我在一起,去找他吧。” 说着,就赌气似的想把身上的男人推开。 “别别别,宝贝,是我说错话了,别生气啊。”克劳斯连忙放软口气,将人压在身下连揉带搓的,他们下面还紧紧的结合在一起,这一动可就控制不住了。 戴纳搂住他脖子,眼睛却一直盯着那枚已经几乎看不见的吻痕,虽然颜色变得很浅,但要仔细看的话,还是能找到的。 哈夫登究竟有多激动才能在他身上留下这么深的印子。蠢猫忿忿的想。他们在尼娜过世之后就没有做过,今天的男人很性奋,与其说是兴奋,还不如说是在发泄,把这段时间里压抑的痛苦和难过统统释放出来。 戴 纳第一次觉得自己成了某种意义上的泄欲工具。不过这没什么好悲哀的,最起码情人没找其他人去发泄不是么? 擦!这是什么狗屁心理? 自己也发觉这个想法很可笑,但他可以感受到克劳斯的迷茫和无助,如果把这些负面情绪一直压在心底,天长日久它们就会慢慢变质,说不定会变得更可怕。 搂紧正在疯狂索取的男人,两条白皙光滑的长腿缠在他健壮的腰上,这种迎合的姿势更加刺激了男人心底的野性,动作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粗鲁。 戴纳咬着牙一直坚持到最后,他知道事后情人一定会道歉的,有这一句话,暂时的委屈算不了什么。 随着一阵猛烈的抽动和一声销魂的呻吟,一股灼热的暖流射在肠壁深处,让戴纳不自禁地颤栗起来。 克劳斯抱着他,将身体的重量毫无保留的压在他身上,脸埋在那修长的脖颈旁,闻着他特有的体香,一点一点平息着自己的呼吸。 戴纳侧过头,在他耳边轻吻,并且还伸出小舌头描绘着他的耳廓。 两人很快就拥吻在一起,在那张大床上翻滚。克劳斯看他现在和自己接吻的模样很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在哪儿见过,就低低笑道,“最近你干嘛总是闭上眼睛,难道我长得很吓人?” 戴纳闻言一僵,倏地睁开眼,“什么时候的事?” 克劳斯想了想,摇摇头,“想不起来了,总觉得你好像是这样做过。” 因为喜欢看他为自己沉迷的表情,所以在他们做,爱的时候。自己是从来不会闭上眼睛的,就连他一直想要的后背式都没有试过。 是他……一定是他!眼底的凌厉转瞬即逝,戴纳并不想因为这个破坏了今晚的气氛,自己也答应勋章君不再和他计较,所以硬压下心口的不快,缠在男人腰上的腿轻轻磨蹭着,吻了吻他的嘴唇,笑得魅惑勾人,“下次不会了。” 哎呀呀,这只蠢猫勾引人的手段用得真是越来越顺手了! 色迷心窍的豹子先生自然挡不住爱猫的爱情,再一次投身伟大的活塞运动当中去了。 时间不会因为人们的挽留而停滞不前,家里遭遇了再大的变故,这日子也得一天天的过下去。 新兵基础综合训练是八至十二周,戴纳幸运的熬过了这三个月,最起码不用再进行那项讨厌的徒步行军 训练。隔三差五的就被拉出去溜三十公里,卧槽!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和海森堡那头猪呆在一个小队里,那日子就更没法过了! 这小子就是个地地道道正儿八经的吃货,看着好吃的那两条腿就走不动路,每次徒步行军训练他们几个队友都是倒数第一轮流做,因为海森堡总是落在最后,其他人就得负责把他推进终点线,这样他的名次很稳定,倒数第二,而把他推过重点线的队友很苦逼,每次都是倒数第一。 这很影响仕途啊! 戴纳几个人都特别好奇他是怎么进入部队的,体能这么差,按说连及格线都过不了。后来才恍然大悟,原来人家有个争气的老爹,是国防军后勤部的某位高官,把儿子塞进来,其实目的是和戴纳的一样,混过八个月,拿到候补军官的资格,然后便飞一般的扑向陆军学校。 啧啧啧,有个有权有势的爸真是不得了,不管是亲爸还是干爸。 后来仔细一问才知道,这小子要去的也是德累斯顿,戴纳总觉得自己未来的军官生涯不会太美好了。 哈夫登和克劳斯的关系不能说一落千丈,但也差不了哪里去,几次开口解释,但面对他冷漠的眼神,又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今天终于鼓起勇气再次敲开他办公室的门,哈夫登站在门口有些手足无措,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居然在乎他到这种地步。 “我觉得我还是应该为在小树林里发生的事解释一下。” 克劳斯从文件里抬起头,对他颔首,“坐下来吧。” 哈夫登坐在他对面,眼睛看着擦得很干净的办公桌,神情严肃,“我不想让你因为这种事情误会,说实话,对于怎么会去小树林,又怎么会对戴纳做出那种事,我也很疑惑,但我可以发誓我对他没有一点歪心思,上帝可以作证!” 克劳斯安静地听完,并察觉到他真的是很紧张,眼神飘忽不敢直视自己,但应该不是因为在撒谎,或许是因为其他别的什么。 面前的男人脸色有点苍白,眼圈下有淡淡的青黑,看来这两天他休息的不好,自年轻时和他相交至今,自己还真没有仔细看过他的容貌。 那夜戴纳说过的话又出现在脑子里。 克劳斯站起来,绕过宽大的桌子来到面露尴尬的男人面前,俯身看着他深邃的眼睛。 哈夫 登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身体反射性的就要往后仰,但下一秒,就有一双手捧住他的脸颊,头顶上方的声音也是和平时不一样的柔和,“最近都没有睡好吗?黑眼圈很严重啊。” 哈夫登僵着身子,睁大眼睛看向一反常态的克劳斯,说不出话来。 戴纳刚进行完坦克架势训练,班长派他来参谋办公室拿通知,觉得沾了便宜的蠢猫二话不说就进了指挥大楼,白天的这里还是很亮堂的,穿过餐厅来到最里面的办公室时,并没有看到哈夫登少尉坐在外间工作。 不在就不在呗,反正找的不是他。戴纳也没有敲门,直接就推开了办公室那扇镶着磨砂玻璃的门。 只是门被打开的那一刻,他觉得在自己应该是走错了办公室。 哈夫登少尉靠在桌子边上,而克劳斯则是背对着门口,紧贴着他身体,不知道在干什么。 戴纳怀疑这是不是在做梦,但哈夫登脸上的那一抹红晕又是怎么回事! 听到身后的动静,克劳斯转过头看到在门口呆立的人,脸色一变,原本紧靠在一起的身体,也迅速移开。 卧槽!这究竟是在闹那样儿啊啊! 哈夫登连忙转过身整理自己被弄得有些皱的衣服,克劳斯面色不自然的走过来,还没开口,就被戴纳抢了先,“要不,就当我没来过,你们继续?” 第70章 好尴尬…… 真的好尴尬…… 哈夫登有一种被捉奸在场的感觉,虽然他和克劳斯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这么短的时间,就是想发生点什么也没机会啊。 事情的走向好像冲着很诡异的方向发展开来,戴纳挑眉看着挡在自己的面前的男人,似笑非笑,“我好像破坏了什么好事呢。” “别胡说。”克劳斯把他的视线挡住,对身后的哈夫登说,“没什么事了,少尉。你可以先出去了,” “是。”哈夫登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低着头走向门口。 但他在经过正在对峙的两人身边时,一条手臂横在他面前挡住了去路。戴纳的脸上看出任何异样情绪,嘴角上挑,“你先等等。”然后有看向脸色微变的男人,笑得妖娆。“我来这里只是来拿通知的,很快就得离开。你们可以继续刚才没完成的事,真的。” 说完,就走到办公桌前在那一堆文件里翻找着,但通报很显然不会和这些军事文件放在一起的。鬼知道他能在这里找到什么。 克劳斯看得出来他很震惊也很生气,好吧,这种事傻子都能看出来。睿智的少校先生深知此事绝不能拖延,必须速战速决,所以心动不如及时行动,将炸毛的蠢猫圈在自己和桌子中间,头也不回的说,“请离开吧中尉,我有点私事要马上处理,记着,这段时间不许让任何人进来,即使是那帮老头子。” 哈夫登深吸了口气,掩住心中的失落,礼貌地退了出去。 等门被关上的声音传来,戴纳也不找了,转过身抱着胳膊倚在身后的桌边,将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口气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的酸味,“怎么舍得把人放出去了?我只是个突发事情,但不会影响到你们的。” “别这样亲爱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保证!”克劳斯举起双手最投降状,“我只是想弄清楚一些事情而已,虽然方法有些不恰当,但你就体谅我这一回吧,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类事情了。” 男人可怜兮兮的表情让戴纳面色缓和了点,但仍然横着眼,端足了架势,冷冷道,“谁知道你会不会面前一套背后一套的?跟我保证不会再犯,转身就去和他你情我愿,我可不想被人当作冤大头来耍。” 克劳斯搂住他的细腰,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现在只有你这一个就把我盲的焦头烂额,如果再来一个,我可能就要被 榨干了。” 戴纳脸色一红,不轻不重的给了他一拳,骂道,“请注意您的素质,先生。真是年纪越大脸皮越后,什么话都敢往外说,这要是被其他人听见了,小心你职务不保。” 看这样子,火气总算是消了,克劳斯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眼神深情的看着他,“为了你,我什么都能舍弃,何况是个工作。” 唔!真讨厌!明知道这只是甜言蜜语不能信的,但听在耳朵里怎么就舒坦呢! 终于抚顺了猫毛,豹子先生可不能放过送到嘴边的美餐,反正现在也不会有人来打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人摁在书柜上来了个浓烈的法式热吻。 不得不说,他接吻的技巧真的很棒,这让戴纳有点小吃错。当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时,乱吃飞醋的蠢猫不怎么高兴地发话了,“你以前的风流韵事肯定不少,说,都跟多少人练过?” 克劳斯对他的跳跃性思维感到很无语,最后还在他越来越酸的语气中败下阵来,“那些都是以前的事了,我不可能件件都记得那么清楚,总之没几个人就是了。” 戴纳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低头边系好被他解开的扣子,便问道,“你还没说为什么要对哈夫登少尉示好呢。莫非是突然发现人家对你情深意重矢志不渝,所以心动了?” 啧啧啧,吃醋的蠢猫真是不好哄,克劳斯揉揉眉间,坐在椅子上,将自己之所以这样的原因和他说一遍,最后总结道,“他好像的确对我有点意思。” “不是'有点'而是'非常'!”戴纳矫正他的错误,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啊晃,“她对你非常感兴趣,并且还想着要攻下你呢,那枚吻痕就能说明这一点。” 哎呀,把这些话说出来后,心里爽快多了。 这次克劳斯没有立刻否认,以前他可以拍着胸脯打包票说和哈夫登之间是纯洁的男男的关系,但现在……他没有这个底气了。 这真是件苦恼的事。 戴纳拍拍他肩膀,虽然面上还是一本正经,但说出来的话绝对是幸灾乐祸,“小心点少校先生,你可以把一匹狼恙在身边了啊,并且还是对你意图不轨的色狼,嘿嘿嘿。” 克劳斯气恼的在他屁股上掐了一把,“回家再收拾你!” 从办公室里出来,瞧见哈夫登正坐在自己的桌子后面发呆,戴纳咳了一声,他抬起头来,眼睛里还有没来 及消散的茫然。 “他刚才是在开玩笑的。”戴纳淡淡的开口,“别再抱着那些虚无缥缈的幻想自欺欺人了,凭你的条件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你并不比他差在哪里啊,为什么就一根筋的只想着他呢?” 哈夫登没有说话,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飞快的低下去,手指无意识地摆弄起钢笔。 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他根本听不进去自己的劝告,戴纳无奈的摇摇头,拿着通知离开了指挥部。 很快,八个月的集训时间马上就要到期了,而此时戴纳来这里已经有了一年的时间。 他和海森堡如愿得到了候补军官的资格,九月初就要到德雷斯特步兵学校去报道。这半年里,发生了很多变化,唯一没变的就是克劳斯对他的感情。 还有一点没有变,那就是他和玛莉亚的关系还是止步不前,当然这其中她的姐夫绝对出了不少力。 伯特霍尔德和汉斯已经习惯了母亲不在身边的日子,虽然还是会偶尔落泪,但比起开始的时候好了很多。双胞胎姐妹长得越来越好,那粉嫩嫩的小脸呦,让人看到了就忍不住要亲上两口。 克劳斯非常疼爱这两个女儿,孩子们很可怜,失去母亲之后不能再缺失父亲的关爱呵护,所以即使再忙,每天都要抽出一个小时来和他们沟通。 玛莉亚在柏林的一家医学院念书,毕业之后就得往军医院里面调,这样一家子人都成了部队的人。 这天,汉斯趴在书桌上学习单词,克劳斯坐在一旁看书,戴纳则是趴在沙发扶手上呼呼大睡。这就是文学青年和普通青年本质上的区别,估计这辈子改是改不过来了。 小家伙皱着眉头,咬住笔杆子看看这个又瞄瞄那个,然后毫无预兆的哭了起来。 戴纳被他的哭声惊醒,揉揉惺忪的睡眼,克劳斯也放下手中的书,来到他身边,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又想妈妈了?” “嘤嘤嘤……不系……”小家伙哭得很伤心,把两个大人搞的一头雾水。 戴纳拿来毛巾为他擦眼泪,软声道,“宝贝不哭,是不是哥哥又欺负你了?如果是的话,就告诉爸爸,让爸爸去教训他,好吗?” 没想到小家伙还是摇头,最后直接干脆趴在桌子上哭。 “这……”蠢猫和豹子先生相视无语,这小子脾气臭得很,只能等他哭够再问了 。 没一会,汉斯就抽搭搭的抬起脸,说出一句让他俩差点跌倒的话,“爸爸,我不想上军校……嘤嘤嘤……” 戴纳囧囧有神地看向神色诧异的克劳斯,很想知道他打算怎么做。其实他更想知道,这小孩子的脑子里究竟装了些什么东西啊啊啊! 克劳斯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人,他马上恢复淡定,并且看起来还很慈爱,如果可以的话请忽略那剧烈抽搐的嘴角。摸摸儿子的小脑袋,“为什么会这样想?军校有什么不好吗?” 汉斯捏着手中的铅笔,神情凄楚动人,“因为上了军校,学习这些单词可难了!” 戴纳继续囧。 军校在他眼里已经是形同洪水猛兽一般的存在了,“不能回家,那就见不到爸爸和戴纳叔叔了,还要背单词!还要被罚站!呜!嘤嘤嘤……我不要啦……我想回家……”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然后红着眼睛问他老爸,“爸爸,你念军校的时候,学的单词难吗?” 克劳斯将额上的青筋一根一根摁回去,把他抱着怀里,擦掉那粉嫩脸颊上的泪珠,“不难啊,很简单的。等你长大了就知道,其实单词真的容易。” 戴纳凑过去,在他肥嘟嘟的脸蛋上“吧唧”一口,语重心长道,“孩子,单词什么的实在太简单了!你知道最难的是什么吗?就是那个'ping ying'(拼音……)哎呀,真是太难了!到现在还有人记不住那三十二个声母呢!”说完之后,自己又琢磨一下,一拍大腿,“哎,不对,好像是二十四个……呃……二十几个来着?反正就是很难啦!” 汉斯用小胖手擦擦眼睛,撅嘴,“真的吗?” 戴纳忙不迭的点头,“真的真的!请看我真诚的眼神!” 好不容易将小家伙安慰好了,两位家长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回到房间去打包行礼,因为还有十天戴纳就又要去德累斯顿报道。 1939年9月1日,德国闪击波兰。 英国和法国给予德国48小时限期撤出波兰领土,因为德国没有听从英法的警告,英国和法国在1939年9月3日向德国宣战。 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 战场上硝烟四起,柏林也是暗流汹涌,但这些距离戴纳好像还是挺遥远的。当然这只是暂时的。开学第一天各种忙碌,根本没有时间去关注其他的事。提着行李箱和海 森堡下了火车,然后就看到他妈妈坐在汽车里向他们招手。 戴纳悄悄拉住海森堡,轻声道,“难道你父母分居了?” “当然不是!”海森堡踮着脚朝他妈妈挥手,“她只是提前几天来到这里而已,不放心我嘛。” “呃……好吧。” 当他们到达学校之后,大家在教学楼的主楼前零零散散的围成一堆,看起来非常不美观。一位身着训练服,金发碧眼长相英俊的年轻男子站在他们面前,腋下夹着权杖,很有教官范儿。 一打开车门,海森堡家的牧羊犬就撒丫子奔了出去。 “嗨!公主快,快回来!”海森堡提着行礼在后面追着它跑,“别担心妈妈,我很快就会把它抓回来的。” 戴纳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只好自己先站到队伍里等他。 教官指着旁边的一块草地,宣布,“全都站到那里去!快点!” 所有学员提着自己的大包袱小行李呼啦啦的跑过去,每人间隔一臂长,按高矮个站好。地方很小,这么多人站在一起很拥挤,一个同学抱怨道,“我想这肯定是没地方了!” 话刚说完,就发现教官站在他身后,似笑非笑。他眨眨眼,“不,不过这也不错,比马路强多了。” 过了一会,以为满头银发但精神很好的老人来到队伍前面,笑容可掬的说道,“各位,我是卡波校长,非常欢迎你们来到德累斯顿步兵学校,你们在这里学习的时间是……”忘词了。 站在一旁的教官轻声提醒道,“三年。” “三年!”老校长很快接过话头,继续讲道,“你们将在这里学到很多很多的东西,在结束这里的课程之后,你们都会成为第三帝国优秀的陆军军官,为国家为人民服务。”还没说完,突然一只牧羊犬跑过来抱住他的腿,怎么甩都甩不开。 “公主!公主快过来!”随后赶到的海森堡气喘吁吁地将它抱起来。 “你的公主的意思是?”老校长很尴尬,然后再次将求救的目光投向那位年轻教官。 “对不起,这个公主是我家的……”海森堡试图解释,但怀里的狗被教官抱了过去,“我会把它送回去的。” “这里是学校!下个程序是分配房间,然后领取制服!”教官抱着乱动的狗狗,喊道,“快点快点,动作快一点!别磨蹭 !” 上帝啊,真是太混乱了。 戴纳和海森堡抱着刚领到的军装正要去找宿舍,就被教官先生喊住了,“你们两个,在做所有事情之前,先把头发理一理。” 海森堡迷茫,“上哪儿去理?” “自己好好找好!”说完,教官火速离开。 海森堡依然迷茫,“上哪儿去找啊?” 戴纳推了他一把,指了指那边刚刚被训过的一个男孩,“跟他走没错的。” “哦。” 跟着这位大哥,真是太悲剧了! 上帝难道抛弃我了么?戴纳心里泪流,但没办法,人生地不熟的,克劳斯又不在,身边有个朋友总比没有的强,虽然他很单蠢。 找到理发店,前面那个男孩已经理好,是个干净利索的平头,海森堡放下东西兴冲冲的走过去,坐在椅子上,对理发师说,“师傅,剃光它。” “哎,不是……”依旧没有给戴纳说话的机会,理发师的电推子就响了起来。 第71章 挺帅的一个小伙,愣是被剃成了劳改犯。 戴纳坐在旁边的长凳上,瞪着眼睛,一脸呆滞。摸摸自己的头发,他可舍不得就这么全给剃了。 理发师的动作很迅速,十分钟解决战斗。 海森堡对着镜子左右照了照,“我的新发型怎么样?” 戴纳吞了吞口水,“漂亮!” 接下来就是他了。战战兢兢地坐到椅子上,对已经把电推子通上电源的理发师说,“能不能只把我这两边稍微做一下修剪?” 理发师痛快的回答,“完全可以。” 正清理沾在脖子碎发的海森堡惊愕的抬起头,“您还会剪?” 理发师先生笑眯眯的回答,“当然!这点手艺小意思。” 海森堡瞬间石化。戴纳都能听到他的玻璃心一片一片剥落地声音。 可怜的孩子,愿上帝保佑你。 克劳斯被从第六装甲旅调进了参谋总部。这时候起,他开始怀疑希特勒,在他看来希特勒不过是一个小市民,傻子指挥战争。 作为帝国军队的军官,他陷入了两种感觉的斗争中:一方面要在战争中证明作为士兵的价值,而另一方面他也意识到希特勒在军队准备并不充分下实行的“闪电战”具有很大的危险性。 这种事情不好对身边人讲,戴纳又远在德累斯顿,所以在这期间,他接触到帝国军队内部的“反对派”。 不过他对于刺杀希特勒是否能够改变德国的未来并不确定,所以并没有更多地参与暗杀计划。 对于戴纳在军校中的生活,他还是比较了解的。他们每隔三天都要发一封电报,不过用的署名是赫尔道夫局长。 局长先生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反而用这个作为交换条件让他可以自由随时的出入庄园。克劳斯虽然不怎么情愿但也只能暂时答应。谁让自己有求于人家呢。 当初让亚历山大安排的人也派上了用场,据说这个人和他的关系相当好。 戴纳看着面前半裸的男人,吧唧吧唧嘴,很无语。伯克曼保持这种状态在他眼前起码晃悠了半个小时,虽然身材很不错,要胸肌有胸肌,要屁股有屁股,但这并不是他该关注的!好吧,这个男人今晚很反常,对,非常反常。 “长官,这里是学员的洗浴室,我想您是不是来错地方了?”戴纳终于忍不住开口。实在看不下去了。这要是在大家伙面前晃来晃去也无所谓,但您不要总在我一个面前展露健美的身材好不好,我对您又没什么意思。 伯克曼不以为然,他在腰上只围了一条浴巾,看看按住挺翘的臀部和重点部位,“你叫戴纳·威廉森?听起来不像是德国人的名字。” “是的,我是英国人。”戴纳躲开他伸过来的手,皱眉答道。 “听说你和赫尔道夫将军还有点亲戚关系,是吗?”伯克曼好像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反感,反而得寸进尺的坐在他身边,一只手还打在他肩膀上。 “他是我的叔叔。”戴纳往旁边挪一点,身边的男人就跟过来一点,“长官,我的家庭资料在入学档案上写的很详细了,还有再问一下的必要吗?”直到后背贴上冰冷的墙壁,才发现自己已经避无可避了,而伯克曼还在继续贴近。 见鬼!这个混蛋想干什么! 伯克曼用手指在他细腻的脸庞上划过,闻着他身上刚刚清洁过的味道,眯眼道,“这种普通发香皂用在你身上可真好闻。”说完,又皱着鼻子使劲闻了一下,“很香。” 戴纳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调了一地,推进贴上来的男人,将自己的衬衫扣子赶紧系好,正色道,“对不起长官,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了。” 只是还没转身,就被人从后面保住了,男人陌生的气息让他忍不住想挥出一拳,幸好理智还在,知道这个人是教官,如果真的揍了他,恐怕往后就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威廉森,你是我见过最精致的男人,我为你的魅力沉迷,所以希望你可以考虑成为我的床伴,这样对你对我都是件好事。怎么样?”虽然这样说,但伯克曼好像很有信心他会答应,一双手已经迫不及待的在他身上抚摸起来。 床伴这种事在军校里实在太平常了,一些有这方面癖好的年轻教官会在新来的学员里物色自己喜欢的类型。这种事情属于互惠互利型的,教官满足了自己的欲望,学员们也可以从他们身上得到一些特权或者是好处。 纯洁的戴纳先生当然不会知道这其中的奥妙,他以为自己遇上了变态,所以就义正言辞的拒绝道,“我和您可不是一路人,别把那龌龊心思用在我身上,小心我去校长那里告发你!” 伯克曼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一时间有些发愣,戴纳以为他是怕了,便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打算离开, 一阵低沉的笑声从身后传来,让人听着非常不舒服呢。“你真的不打算再考虑一下?这可是个好机会。” “这只会让我感到恶心。”戴纳断然拒绝。 伯克曼贴着他脊背,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响起,“很好,威廉森,我会让你知道你在今天做出了一个非常愚蠢的选择,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改变主意的,我保证。” 戴纳不禁动了动耳朵,回头等了他一眼,“做梦吧,长官。” 事情证明,伯克曼并不是在开玩笑。因为开玩笑这个严肃的词语对他来说实在太不搭了。 第二天,就指派了班上两个捣乱分子作为他的助手,“这是传统惯例,如果我的助手向你们下达命令的话。”走到戴纳身边,笑眯眯的看着他,“请你们服从。” 戴纳面无表情的看他。 “好了,开学这么多天,你们对这所学校还没有很全面的了解,所以最后我觉得,应该有必要让祢们各位了解一下这个美丽的学校校园。”在队伍中间转了一圈之后,优雅的下令,“快跑一周!” 卧槽!这是变相体罚吗? 德累斯顿步兵学校的整个校区可不像在学校门口看到的那么可爱,这一圈下来和徒步行军训练没什么区别。 脚下的草坪很软,但自己的双腿更软,前面还有个山坡要爬,戴纳觉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能次次都这么背。 看着周围队友一个个累得都跟狗似的,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撸胳膊挽袖子给自己打气,海森堡好不容易爬上来,边跑边拍着胸口擦汗,“妈呀,快累死我了。” 以为这样就完了么?哼哼,想得太简单了啊。 拉练过后就是做100个仰卧起坐,中间不能停歇,要一口气做下来。 “12,13,14。”伯克曼握着手杖站在一旁数着次数,看着有几个停下来的就走到队列里,“快点,别磨蹭!18,19,20……” 有的实在累得没力气的同学,就在他走过去之后,躺在地上歇一下下,在他转过身来之前继续做两个装装样子。 每次经过戴纳身边时,总是用一种那样的眼光看他,好像是在说,瞧吧,这些人都是受到你的连累,才会这么辛苦。 气得戴纳想捏死他。 亚历山大·施陶芬贝格在离开学校之前,曾经把弟弟拜托的事向自己的好朋友,也就是这位伯克曼教官转达了谢意,希望他可以格外照顾这个身份特殊的男孩,只是没想到,他在看到戴纳俊秀的外表之后,竟然要用另一种方式来“照顾”,实在是有些卑鄙。 军校的课程繁重而有秩序,每个星期天还要来一次考试。 伯克曼抱着文件袋将试卷发下去。“现在进行二十分钟的考试,你们在试卷上写上自己的答案,记住,别想着作弊。好了,开始!” 随着他一声令下,大家都打开卷子认真答题。海森堡将小抄放进手边的帽子里,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就瞄上两眼,戴纳则是地从桌子下面掏出一盒彩色蜡笔在试卷上即兴绘画,因为他手上两份卷子,是在伯克曼回答其他学员问题时,偷偷地从文件袋里抽出来的。 一份写上自己的名字,另一份的是伯克曼的名字。 批改试卷的老将军将滑倒鼻尖上的老花镜往上推了推,看着试卷上五彩斑斓的答案,很无语。再看看上面的名字,彻底无语了。 “怎么了,老师?有什么问题吗?”伯克曼走过来,在看到这份神奇试卷的时候,也傻了眼。他拿过来仔细看了一遍,惊诧道,“我的上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恐怕上帝也无法回答你的问题,年轻人,”老将军摘下眼睛,眯着看着上面的花啊草啊什么的,赞美道,“没想到你还有绘画的天赋,瞧这颜色搭配的多么完美,您在这里真是被埋没了。” 克伯曼抽着嘴角,“谢谢夸奖。” “不客气。” 晚上,用过晚餐之后,戴纳被那两个助手带到了教学楼前的草坪上,伯克曼脸色阴沉的走过来,对自己的助手说,“现在,我要求你们两个带着威廉森去跑步,直到他跑倒下为止。” “是,长官!” “然后,再让他做一百个俯卧撑,听明白了吗?” “是,长官!” 克伯曼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转头看着一脸气愤的戴纳,轻声道,“你将会明白,宝贝,没有人,没有人敢在这里耍弄我。” 戴纳能做的只能是拿眼神戳死他。 围着校园一圈一圈的跑,身后还有两只狗在不停的催促,“快点!快点!加速!” 戴纳边跑边转身对他们摊手,“这不是跑着的吗?别那么激动。” 其中一个助手忍不住对同伴抱怨,“请你小声点,好不好?别把其他人都吵醒了。” “小声点?我当然会!”另一个放低声音答道,但说完这句后,立即又大着嗓门喊道,“快点!快点!快点!” 在做俯卧撑的时候,戴纳已经很吃力了,咬着牙坚持。 一个助手刚才跑了出去,现在折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团东西,趴到他面前,将把团东西放到他鼻子底下,一股怪异的臭味把戴纳熏得一个激灵。 助手笑眯眯的说道,“威廉森,这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注意,它可以帮你撑起来。” 这个该死的混蛋!戴纳恶狠狠地瞪着地上那一团臭袜子,使劲撑了起来,但是在落下来的时候,手掌一滑! 高挺秀气的鼻梁直接摁在了那团袜子上…… 卧槽! “很好。”助手幸灾乐祸。 趴在地上,拿起臭袜子,戴纳有气无力的骂道,“你这个王八蛋!” 回到宿舍,戴纳感觉自己全身的都快散架了。可恨的海森堡还在那里引吭高歌,五音不全的嗓子让他恶劣的心情指数降到冰点,“闭上你的嘴,真让我烦死了!” 海森堡立刻消音。 “我已经快不行了……”瘫倒在床上,连汗湿的衣服都来不及换下就睡死过去。 墙上的日历已经被撕到九月的最后五天了,学员们好像都商量好了一样,都决定在月底回家,放个长假,当然这不包括那些本地的学生。 海森堡自然是跟着戴纳的步伐走,和他一起等到了月底,即使他妈妈已经打过很多次电话催他回家。 “这个周末,是你们第一次离开步兵学校,所以我希望无论你们回去哪里,都不要忘记自己身份,你们是军官学校的学生,如果在这期间犯了什么事,即使暂时没事,回到学校里也会受到惩罚的。”伯克曼看着这群年轻人,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让人觉察不到的轻蔑,“立正!解散!” 当大家都离开时之后,他招呼两个助手来到大树旁,拿出白手帕擦拭着权杖上面的金属珠子,“他们到周末总想着要开个舞会再回家,你们去问问地点在哪里?知道后立即告诉我。” “是,长官。” 战事的顺利让克劳斯不用再忙碌,有些事哈夫登就可以替他做决定,正因为这样才有时间在家里等戴纳回来。昨天他打来的电话,说是参加完舞会就回来。 克劳斯看了看日程表,想着现在也没什么事,不然就去接他吧。 第72章 克伯曼的两个助手都是来自慕尼黑的中级家庭,一个叫克门文一个叫霍克斯,他们对于一些舞会啊酒会啊什么的还是比较熟悉。但学员们的聚会地点在哪里可不是那么好打听的,谁也不想和魔鬼教官的助手扯上关系,那实在是太危险了。 瑞迪是个性格很好的男孩,总是笑眯眯的不得罪人,这两只走狗就瞄上了他。 安静的午后,瑞迪一个人在教室里学习,克门文和霍克斯走进来,将门口的整齐排放的课桌推到了一边,弄得乱七八糟的。 “学习真认真啊,活计。” 瑞迪不理会他们的挑衅,眼睛依然盯着书本,随口答道,“是的。” 霍克斯一只手按在书上,问道,“这个周末的舞会在哪儿举行?” “舞会?”瑞迪茫然的摇摇头,“什么舞会?我不知道啊,这个周末我得回家,因为我妈妈病了。现在我学习你们不介意吧?” 霍克斯挑挑眉,对对面的同伴说,“克门文,我可以不需要这么有耐心的等别人来讲话。”然后表情很无赖,“因此,为什么你不把他的书扔到窗外去?” “非常荣幸,霍克斯。嘿嘿嘿~”克门文很快乐,他将瑞迪的资料书和笔记本使劲合上,然后狞笑着拿起书本走到窗边,对着四敞大开的窗口一扔! 先是“砰!”的一声,然后就是“哗啦啦”的声音。 叠合在一起的书本砸在窗棱上,全部都掉在了教室里面…… 一本都没有扔出去。 霍克斯,瑞迪,“囧。” 克门文看着满地的书本,呆滞地指了指窗口,“对不起。” 有这样一个搭档真是莫大的悲哀,做什么事都没有过默契。 霍克斯失去了耐心,揪住瑞迪的领口,低声恐吓道。“去调查一下舞会在那儿举行!否则这个学期的期末考试别想及格!” 瑞迪眼睛转了转,“怎么查啊?” “问问威廉森。” “威廉森?” “没错,威廉森!” 学员们的宿舍都是两人间的,戴纳刚刚洗完澡,正在整理衣服,海森堡在摆弄他的刀子。瑞迪来到宿舍门口,有些犹豫,考虑了三秒,出声喊道,“威廉森。” 戴纳转身看向他,“什么事?” “我可以请你出来说几分钟的话吗?只要几分钟就行。” “可以。” 他和瑞迪的关系还是不错的,他们经常一起去图书馆或者是餐厅。来到走廊的拐角,戴纳问,“什么事?” 瑞迪还是有点紧张,低垂着眼咬了咬嘴唇,好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抬眼问道,“威廉森,周末是有个舞会吗?” 戴纳笑道,“当然!是有个舞会,你要参加吗?” “呃……不,我不能去。”瑞迪看起来非常纠结,“但我需要知道在哪儿,很抱歉我这么做。” “那你干嘛要问?”疑惑。 瑞迪皱皱鼻子,“有人想知道。”然后,就用一种提醒式的眼神看着他。 朋友已经把话说得这么透彻,如果还不明白那就是和克门文一样的白痴了,戴纳心里翻了个大白眼,是谁打听的用脚趾都能想到。为了不让瑞迪难做,他并不打算隐瞒,“好吧,这并不是什么秘密,舞会就在淡蓝天空舞厅举行。” 到了周末,同学们都把自己的行礼打包好,也就是几件需要换洗的衣服塞进包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大家直接把包裹放在床上,连宿舍门都没有锁。 夜幕降临,宿舍楼里空无一人。霍克斯和克门文换上便装溜出了校门,来到市区找了好久才在一条小巷子里找到了传说中的“淡蓝天空”舞厅。 克门文看着面前那两扇涂着蓝色油漆的铁门,皱眉抱怨,“他们怎么会把地点选在这儿?看起来可真不怎样、” 霍克斯推了他一把,“别废话了,进去看看。” 两人气势汹汹的打开门走了进去,穿过昏暗的走廊就看见闪着彩灯的舞池,还有悠扬的乐曲从里面飘出来。看来就是这里没错了。 只是…… 他们怎么都穿成这样? 看着或站着或坐着打扮怪异的客人,霍克斯和克门文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察觉到事情有点不对劲的时候,就像转身离开,但后路已经被堵住了。 原来这“淡蓝天空”舞厅是一家男同志酒吧,位置很隐蔽的,如果不是本地人根本找不到这里。那戴纳是怎么知道的?这是他在于本地同学闲聊时,无意间得知的。 “他们就是活该。”戴纳喝着啤酒,把自己的馊主意告诉了海森堡和瑞迪。 “你就不怕他们报复吗?”瑞迪有点担心。 “怕什么!在学校里就是有再大的本事又能掀起什么风浪来。”戴纳一点都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即使那两条走狗的靠山是伯克曼。 其实真正的舞会地点就在靠近学校旁边的一个普通餐馆的二楼上,这里早就被他们包了下来,只是在时间还没确定下来之前没有告诉太多的人而已。 同学们从学校礼堂借来了各种乐器,他们大部分都会一两门拿手的特长,比如钢琴,小提琴或者是萨克斯,这些外人看来其非常难搞定的乐器他们手里很是小菜一碟。 戴纳和人家一比,简直就是半个文盲,唯一能拿出手就是钢琴演奏,并且弹得还不是很好的那种,不过你做个伴奏什么的还是绰绰有余。 酒过三巡,大家都放下了平日里的矜持和端庄,把领带绑在头上或者是扮成女人玩各种各样的游戏,气氛非常的哈皮。戴纳是这群人里面相貌非常出众,气质不凡,在学校里做人非常低调,这次机会难得,自然就成了他们整蛊的对象,起哄着非要来一首歌曲,并且还是自弹自唱的那种。 “来一个!来一个!”就连海森堡和瑞迪都参与其中。 本来就有点晕的脑子被这么一喊就更晕了,戴纳揉揉太阳穴,摆手说道,“我五音里面有四音都忘在娘胎里了,有什么好听的。” “没关系,随便来首就行。”一个男孩拿着酒瓶摇摇摆摆的走到他身边,指着舞池里那群玩疯的同学,“看他们只能胡乱跳着,一点乐感也没有,你就当给他们伴乐了怎么样?” 好吧,盛情难却,戴纳坐在钢琴边,试了试音,然后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弹跳起来,优美动人的乐曲让现场的同伴都情不自禁的安静下来,侧耳倾听着这陌生的歌曲。 “tonight you're mine completely you give you love so sweetly tonight the light of love is in your eyes but will you love me tomorrowis this a lasting treasureor will you still love me tomorrow tonight with words unspoken you say that I'm the only one but will the spell be broken when the night meets the morning sun and I'd like to know if your love is love I can be sure of so tell me now and I won't ask again will you still love me tomorrow……” 低沉酥软的嗓音在不大的房间里回荡。对于二十一世纪的年轻人来说,这首1971年的英文老歌肯定没什么吸引力,但对于二十世纪初的西方人来说,还是比较新鲜的。 一缕白色的光晕将戴纳和黑色的钢琴笼罩在内,金发少年低垂着睫毛,将美丽的眸色掩盖,精致的眉眼和秀气的鼻梁被蒙上一层朦胧的暖色,是他完美的侧脸看起来美轮美奂。 “Will you still love me tomorrow……”浅色的唇瓣在吐出最后一句歌词之后,轻轻合上,嘴角抿出一抹四年的弧度,颊边浅浅的酒窝不知荡醉了多少人的心。 同伴们在舒缓深情的曲调中翩翩起舞,虽然都是大老爷们,但两人凑一组抱在一起慢慢摇摆还是可以接受的。 没有女孩,条件限制什么的,凑合一下得了。 谁都没有注意到门口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他沉默的站在角落里,看着台上弹琴的男孩,轻轻叹了口气。 钢琴声戛然而止,不是因为歌唱完了,而是戴纳看到了他。 揉揉有些模糊的眼睛,仔细看了看,嗯,人还在那里,看来不是在做梦。他如同孩童般的举动惹得男人扯了扯严肃的脸皮,露出一个微笑的弧度。 戴纳还没有醉到当众喊出他名字的地步,知道要找个机会出去和他见面,所以就趁着同学们还在舞池里荡漾的时候,顺着墙边溜出了房间。 只是没有开口说话就被人拉进了一个灯光找不到的暗角,男人熟悉的味道顿时在鼻尖弥漫开来,他抱住男人健壮的腰身,呢喃,“克劳斯……你怎么会来?” 克劳斯搂住爱猫亲了亲,觉得自己的蠢猫真是越来越好看了,“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到见到你,立刻,马上。” 心里的爱意就像发芽的种子,一发不可收。戴纳踮起脚主动地吻上他薄唇,将自己塞进裤子里的衬衫下摆抽出来,让男人的手更方便的伸进去。 克劳斯想他都快想疯了,见情人这么热情,自己也就不再矜持了,顺着他的下巴吻到脖颈,双手也在他的胸前揉弄着。 这只是用来缓解体内高涨欲,火的前奏,当然不能彻底解决两人积攒多日的想念。 “唔~坐一早的火车?”好不容易将嘴唇分离,戴纳被突如其来的欲,望刺激得浑身哆嗦,可能是好久都没在一起的原因吧。只是这种比较普通的肢体接触,他都有点受不了了。 “是的,明天早上我们就回去,汉斯很想你。”克劳斯将他抱得更紧,两人的身体紧密贴合在一起,连根针都插不进去,捏住他尖尖的下巴,“告诉我,你刚才唱的那首歌叫什么,真是太好听了。” 戴纳吻住他的嘴角,模糊道,“Will you still love me tomorrow。” 克劳斯被他的回答弄得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在他耳边轻轻并坚定道,“yes,I will。” 第73章 军校的课程是开英语课的,虽然是选修,大家对这门语言并不是很感兴趣,但能多掌握一门技能对将来的仕途很有帮助。 戴纳唱的那首英文歌曲并不算很难,大家能知道个大概意思,这就够了。钢琴旁边早就换上了别人,他们却没有发现。 海森堡和瑞迪在吧台上聊天,这才意识到戴纳不见了。“有没有看到威廉森,他去哪儿呢了?” 瑞迪打了个酒嗝,搓搓发红的脸颊,“可能是出去吐了,他酒量并不是很好。” “好吧。” 两人的注意力又转移到其他事情上去了,对消失的某人并不怎么关心。 市区的某家旅馆内某个房间里传来各种暧昧不清的声音。 如果仔细听的话,还能分辨出这是两个男人。 他们在干吗? 明知故问! 这大晚上了,孤男寡男共处一室,还有其他事可以干吗? 漂亮的波斯猫被豹子先生压在墙壁上,这样那样的调戏个够,难得的是衣服还没被剥干净,看来豹子先生这次很有耐心。 戴纳被他揉搓的全身泛起粉红,两腿软的也没有力气,如果不是有他禁锢在腰间的胳膊支持着,估计早就瘫倒在地了。 克劳斯仗着自己身高和体格优势很轻松地把软脚猫来了个公主抱,两三步走到床前,把爱猫轻轻放在柔软的床铺上,“你今晚还要回校舍去吗?” “也可以不用回去的。”戴纳圈住他脖子往下一拉,“我敢保证,克伯曼一定会在那里伏击的,我可不想自投罗网。” 克劳斯脱着他的衣服,问道,“克伯曼是谁?” “明天你就知道了。”蠢猫不打算让这个人来破坏此时美妙的气氛,至于那个王八蛋,有时间收拾他。 这情人之间啊,的确不能分离太久,积攒的火气不发泄一二三四个小时连门都没有,戴纳深深的体会到小别胜新婚这个词的涵义,并且体会的很彻底。 少校先生虽然很性急,但在动作上还是非常温柔的,戴纳一个多月没有经历过情事的后穴,并没有因此而受到伤害。 这也才是最要命的地方。 松软肉壁,简直要把克劳斯的老命都吸进去了,马不停蹄的干了大半夜,才意犹未尽的睡下。等到第二天早上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他便精神抖擞的醒了过来,看着怀里睡得香甜的爱猫,不禁色心又起,将之摁在床上再战三百回合! 三百是不是有点多了……好吧,三十回合! 两腿发软,眼圈乌青的戴纳回到校舍时,把海森堡吓了一跳,连忙拉着他上下检查,还以为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没什么,只是昨晚没睡好而已。”戴纳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的躺在自己的床上昏昏欲睡。 海森堡推推他,“别睡了,我们要去赶火车,不然时间来不及了。” 翻了身,眼皮已经睁不开了,声音更是小的听不见,“等下有人来接我,你先走吧,别让你妈妈等急了。” “谁啊?”好奇~ “一个朋友……”嘟囔, “哦,好吧,”海森堡背起自己行李包,对着他后背道别,“那我先走了啊,回到柏林再联系。” “再见……”一只手无理的摇啊摇,不一会就落回床上,没了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就感觉到身上发沉,就像被压了块石头似的,难受极了。戴纳皱皱鼻子,没把这个异样放在心上,打算翻身换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努力试了几次,失败了。 不仅如此,还察觉到有双手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唇上也触碰到两片柔软的东西。但气息却不是他所熟悉的。 心中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看到的是伯克曼放大的俊脸,还有他那双蓝幽幽的眼睛。 戴南连忙挣扎着把他推开,使劲擦擦被亲到的嘴唇,不可思议道,“怎么会是你?”然后看到没有上锁的房门,恍然大悟,原来海森堡这个笨蛋走之前没有关门,这才让这个禽兽有机可趁。 “宝贝,你睡着之后真是太性感了。”伯克曼又压了上来,出手利落地将他的双手按在头顶上方,看他挣扎的厉害,就咬着那白嫩的耳垂笑道,“别白费力气了,你的身手还不是我教的?乖乖听话,我要的并不多,只要一次就行了,满意之后,我就会放了你的。” 戴纳躲避着他的狼吻,嘴里骂道,“你这个王八蛋!我警告你,你最好马上放了我,否则你将会吃到苦头的!我不是在吓唬你!” 克伯曼显然把他的威胁当成了耳旁风,仍然忘情的啃咬着他的下巴,身下已经精神的某处戳在了他的大腿上。 擦!这小子软硬不吃怎么办! 戴纳想把他踢下去,但两腿被他的腿夹住,动弹不得,看来是有备而来的啊。克劳斯因为是这个学校的优等毕业生,这次回来自然是要拜见德高望重的校长先生,估计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 勋章君被他打在包裹里,根本出不来啊啊啊! 眼看着王八蛋气焰越来越嚣张,戴纳对他的抚摸和亲吻,恶心的连毛都惊起来了。心里想着如果有人在此时能解救自己,那自己就会给他个熊抱! 好吧,这绝对是个稳赚不赔的交易。 这个幸运儿会是谁呢? 当戴纳像一条被放在案板上即将被人宰割的鱼时,英雄不负众望的出现了! “嘿活计,你有没有看到我的袜子?就是我妈妈给我买的粉色的那双。”本应该离开的海森堡突然又折了回来,一脚踹开虚掩的门大着嗓门就冲了进来。 当他看到屋里景象之后,愣住了。 正想一逞色欲的伯克曼也愣住了。 戴纳绝扽上帝真是太偏爱自己了,看见那个愣子还在门口傻站着,气沉丹田大吼一声,“你还在那儿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这个人面兽心的王八蛋给老子揍下去!” “是!”海森堡被吼声吓回了神,立刻把手里的大包小包一扔,撸胳膊挽袖子就冲了上来,拽住正想起身的伯克曼的领口,甩下床去。 别看他平时有点呆,但他力大惊人,举起个成人男子那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伯克曼被他这么使劲全力一摔,后背重重地砸在地上,四脚朝天的仰躺在那儿,头昏眼花的站不起来了。 平时只知道美味食物的吃货瞬间变身救美英雄,感动得戴纳差点扑上去给他个热烈的香吻。还好理智警告了他这样做的危险后果。 海森堡看到衣衫不整的朋友,心中一把怒火烧的噼里啪啦像,指着狼狈的教官,义愤填膺道,“你竟然敢泡他?!他也是你能泡的?想泡他的人能排到操场去,轮也轮不到你!” 戴纳目瞪口呆地看着老实本分的男孩,不知道他嘴里的“泡”是哪里学到的,记得自己好像没有说过的啊。 伯克曼揉揉被摔得生疼的后背,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看戴纳又看看海森堡,眼神阴郁而凌厉,语气冷冽,“你们就不怕惹麻烦吗?告诉你们,得罪我,你们今后在学校里的日子不会好过的!” “那请问,会是什么样的麻烦?”一道比他更冷的男声从门口传来年,让屋子里的三个人齐刷刷的扭头看过去。 克劳斯胳膊上搭了件白色衬衫,这是打算给戴纳换的,因为他身上那件的扣子在昨天晚上被扯掉了几颗。谁知还没进门就听到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在大放厥词,并且对象还是自己捧在手心里疼的爱猫。 伯克曼看到说话的是个身材高大相貌英俊年的男人,本来要出口的脏话被生生地咽了回去,尤其是他修长笔直的双腿和宽阔的肩膀,让可攻可受毫无节操可言的魔鬼教官怦然心动,心里不禁动起了他的主意。 克劳斯并没有注意到他眼神的变化,径直走到戴纳身边,看到他不整的衣衫和苍白的脸色,面上一沉,但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衬衫递给他,神色温柔许多。“赶紧穿上。” “嗯。”戴纳看见他感觉就有了依靠,接过衣服慢吞吞的换好,因为克劳斯挡在他身前,所有某只两眼发蓝使劲往这边瞄的男人没有任何偷窥的机会。 克伯曼将注意力从戴纳身上转移到这个很有味道的男人身上,“先生和威廉森很熟?” 克劳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吝啬地吐出一个字,“是。” “认识您真是我的荣幸!”克伯曼对他伸出手,“我叫克伯曼,是这里的教官,你可以叫我克伯曼教官。” 无视那只贱贱的手,克劳斯并没有理他。 伯克曼并不气馁,走到他面前,看着那双深邃迷人的眼睛,声音透出了一股一般人能察觉不到的娇媚,“不知道我能不能知道您的名字,英俊的绅士先生。” 戴纳和海森堡不由自主的娇躯一震,鸡皮疙瘩掉满地。 克劳斯依然面无表情,在别人眼里或许认为他没受到什么影响,但戴纳看到他嘴角微微抽了抽,就知道他也被恶心到了。 “对不起,你不能。” 第74章 克伯曼还打算继续纠缠,却被克劳斯委婉地赶出了宿舍,他堵在门口不肯离去,“先生,我想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真的,我们可以试试。” 克劳斯转头看了看往这边张望的戴纳,回过头来,声调平稳的问道,“你好象对他更有兴趣。” “什么?不!”克伯曼赶紧否认,“对于刚才的事,我可以解释的。” “解释什么?”克劳斯抱着手臂倚在门口。 “呃,其实那都是误会,他们以为我会怎么样,事实上我并没有怎么样。是的,那只是误会而已。”克伯曼的目光盯在露在外面的半截手臂,“我是个很有原则的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你或许正是我期待的。” 克劳斯挑眉,高大的身形将门外的情景挡得结结实实,面前这个金发碧眼的英俊男人正用炙热的眼神看着自己,他突然感到有点好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这么受男人的欢迎了? “我对男人没兴趣。”他平静说道。 克伯曼低头抿嘴一笑,然后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别这样先生,我看得出来,咱们是一路人。”向房间里努努嘴,“你对他的意图实在太明显了,小心会有麻烦。而我,你就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的顾虑,因为我是个知趣的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比起那个毛头小子更适合你。” 推销的很卖力啊,可惜知道的太多了。克劳斯心里嗤笑,面上还是一成不变的严肃,只是嘴角勾出了一抹上翘的弧度,让克伯曼觉得自己这事有门了。 “你觉得怎么样?” 克劳斯眨眨眼,“我在柏林。” “这当然不是问题!调到柏林工作对我来说很容易的,因为我堂叔在那里。”克伯曼欣喜道,“如果可以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去申请调令。” “什么调令?”低沉酥软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戴纳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克劳斯的身后。 “没什么,我们只是在谈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克劳斯转过身,为他系好领口的纽扣,“还是小心点为好,以免再有人胡思乱想。” 戴纳耸耸肩,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有什么事隐瞒自己,但没关系,单处的时候总会问出来。“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好的,”克劳斯不再理会克伯曼,带着自家爱猫,和海森堡一起离开了学校。 海森堡的妈妈还在校门口等他,所以只能和他们暂时告别。幸好这个呆头呆脑的男孩并没有让人头疼的敏锐观察力,不然这可能又是一个麻烦。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神秘兮兮的,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吗?”火车上,戴纳和克劳斯坐在人声嘈杂的车厢里,而在另一排座位上,他看到了那位高个子上士。 克劳斯捏了捏他放在腿上的手指,“回家再告诉你。” “哦,好吧。” 下午,火车准时到达柏林,汽车已经在车站等候。两人上了车之后,上士便独自离开。从火车站到市中心这一路上,到处都能看到荷枪实弹的党卫队和青年团,他们在大街上四处巡视,专门逮捕那些看起来可疑的人。 当初在“水晶之夜”过后,曾经也戒严过,但和现在这架势完全不一样。 “他们在查什么?”戴纳透过车窗向外张望着,“在国外打仗,为什么在国内严加盘查?” 克劳斯将他的脑袋扳过来,看了看外面,面无表情道,“随着战事的展开,有些反对人士开始兴风作浪,虽然以前也制造过动乱,但现在愈演愈烈,元首下令将这些人全都抓起来,关进集中营。” 戴纳看着他,没有说话。 克劳斯仍然看向外面,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就在八号,元首在慕尼黑当年啤酒馆暴动的发生地进行演讲,险些被人暗杀。幸好他当日一反侃侃而谈的常态,没讲多长时间就匆匆离开了,所以才会幸运的躲开十三分钟后的爆炸。” 之后,两人都没有在说话,戴纳隐隐感觉到他的心情不是太好,可又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汽车在经过克劳斯在柏林的加时,他眼神不自觉的沉了沉。 克劳斯的心思越来越难捉摸了。 玛莉亚领着伯特霍尔德和汉斯在花园里玩游戏,双胞胎姐妹也被抱出来晒太阳,虽然她们不懂哥哥们在干什么,但每当汉斯被无良哥哥欺负时,姐妹花总是咧着小嘴,笑得开心。 幸灾乐祸的小丫头! 汉斯跑到婴儿车旁,戳戳她们肉乎乎的小脸蛋,撅嘴道,“妹妹们真坏,” 姐妹花继承了父母的优良基因,淡金色的头发是被人羡慕的,那双蓝色大眼睛就像透明的一样,非常漂亮,红嘟嘟的嘴唇就像敷了层水膜,看起来可爱极了。 她们的名字是克劳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决定的,姐姐叫汉娜,这个名字源自希伯来语,意思是“妩媚”、“优雅”或“慈爱”。妹妹叫雷娜,在希腊语中的意思是“阳光灿烂的女人”,看得出来年轻的父亲对女儿们的无限呵护。 戴纳回到庄园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副温馨的场景,玛莉亚将长发盘起,穿着长裙在一边看着孩子们玩闹,泰勒叔叔则是忙里忙外的收拾这群小家伙制造的垃圾。 还是家的感觉好啊。 泰勒做了一顿丰富的晚餐来迎接戴纳回家,玛莉亚则是动情的给了他一个深深的吻,好久不见的心上人和一个月前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招人喜欢。 戴纳擦擦被亲的嘴唇,余光瞄到少校先生阴沉下来的脸色,赶紧带着人回到房间,借口整理东西。 克劳斯做到沙发上,看着干笑的某人,凉飕飕的问道,“被女孩这么热情的招待,感觉是不是很好?” “哪儿能啊。”戴纳坐到他身边,然后环住他的脖子,鼻尖轻轻蹭着他的,笑道,“和你比起来,差远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今天早上你和伯克曼再谈什么了吧?” 克劳斯沉吟片刻,“你真想知道?” 戴纳点头,“是的。” “好吧,让你知道也没什么。”克劳斯将他拉到怀里,嘴唇摩挲着他秀挺的鼻梁,“克伯曼这个人非常聪明,观察力也很强,他知道了我们之间的事,起码知道我对你有所企图。” 戴纳抬眼看他,“就因为这个?” “是的,这是个很棘手的麻烦,因为他打算利用这点要求我和他有点什么。当然我是不会同意的。”克劳斯摊手,“但这个人必须解决掉,他会是我们的一大威胁。” “那你打算怎么做?” “利用他对我的企图,把他调到装甲旅来,我知道不久的将来肯定会有一场大战,坦克部队会打头阵,就像碾杀波兰皇家骑兵那样。在战场上让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消失,真是太容易了。” 克劳斯说的风轻云淡,戴纳却听的怵目惊心。 这个战事他是知道的,发生在闪击波兰的半个月之后,德国党卫军上校沃尔特·泽格率领的由1500辆坦克组成的德国先锋装甲师部队已驻扎在华沙远郊。 波兰第18骑兵团在掩护“但泽走廊”波军总退却的过程中,向古德里安率领的德国第19装甲军的第2和第20摩托化师结合部发起一次攻击,其中两个执行迂回任务的波军骑兵中队正好碰上一个就地休息的德军步兵营,波兰人出其不意地发起冲锋,将猝不及防的德国步兵击溃。 在追逐过程中,装甲部队闻讯赶到,“象”式炮弹倾泻到波兰人的队伍中,不少波兰骑兵被炸得人仰马翻,血肉横飞。 沃尔特·泽格驾驶坦克冲在最前面,肆意转动操纵杆对波兰骑兵进行蛇形碾压,那些挡在他前面的骑兵们纷纷葬身在坦克履带下,连人带马被碾成肉泥。 其他坦克手也都热衷于这种游戏,纷纷停止机枪扫射,转入这种疯狂的行动中来。 波兰平原的旷野上,骠悍的波兰骑兵面对更加强硬的坦克军团显得束手无策,他们疾驰的马蹄印很快便被这群铁狼纵横交错的履辙吞没。 15000名波兰皇家骑兵从人间蒸发了。唯一证明他们存在过的就是那原野上被深深碾入泥土中的肉末。 可以说这是现代战争史上黑暗的一页。 “你也赞同这种野蛮行径?”戴纳觉得汗毛直竖,冷汗直流,这不是人干的,即使是畜牲也干不出这样残酷的事。 克劳斯轻叹一声,握住他的手,“战场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你应该做好这个觉悟。不过不用担心,你现在暂时还没有机会接触这些,可能是上帝保佑,选在这个时候让你进入军官学校进修,那里可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戴纳不赞同,“如果战场上人手不够的话……” “那也不会让你去的,在毕业之后,我会把你调回参谋部留在身边,做我的助手或者是副官,这样我去哪儿你就得跟到哪儿,即使死也会死在一起。”克劳斯的语气还是淡淡的,可说出的话却一点也不温馨。 而戴纳在乎的并不是这个,他想到的是四年后的北非战场,到那时候他们是不是就可以一起去突尼斯了? 第75章 短暂的假期很快就过去了,克劳斯打算把戴纳送回学校,却遭到他的拒绝。蠢猫斜着眼睛,如是说,“怎么?还想再会一会那位风姿绰约的英俊教官?” 豹子先生甩甩尾巴,无语的眯到一边舔爪子去了。 汉斯搂着他脖子非要亲亲,戴纳没办法,只好在他脸蛋上左右使劲来了那么两下,亲得“叭唧”响,姐妹花流着口水伸出小手,一边一个拽着他袖子,眨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小心肝,我会想你们的!”这两天的相处,让他深深喜欢上乖巧听话的汉娜和雷娜,没事的时候总会抱着她们在院子里闲逛。 当然,如此喜爱姐妹花的原因里也不排除她们和克劳斯很像。 海森堡强烈拒绝了他妈妈再次要送他的建议,因为这让他感到很没面子,这么大的人了,还像没断奶的小奶娃,实在很招人嘲笑。 所以两个年轻人再次独自登上了开往德雷斯特的火车,这一次他们就有经验多了。 “你在想什么?”海森堡吃着巧克力,他发现戴纳从一上车就开始发呆,“如果是怕到学校被克伯曼报复,就没什么可担心的,离走之前我爸爸说了,要是那小子再欺负我,就发电报给他,他会收拾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的。”说完,还挥了挥自己的拳头。 戴纳捏起他掉在衣服上的食物碎屑,扔到袋子里,“我并不是在担心这个,只是在想一些其他的事情。海森堡,你毕业之后会去做什么工作?或者说父亲帮你安排了什么好差事?” 海森堡摇摇头,“不知道,我还没打算那么远的事,不过我个人的意思是想去战场磨练,这样可以建军功,前途无量。” 戴纳夺下他手里的巧克力,和垃圾一起扔在袋子里,“是的,先生。我认为你很适合做炊事兵,起码你不会饿死。” “讨厌!”有备而来的官少爷从另一个口袋里摸出一包饼干,在戴纳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咬得喀嚓喀嚓响。 开学之后,又是高密度的训练,不过另戴纳想不通的是,克伯曼真的把注意力都转移到克劳斯的身上了? “我对他是一见钟情。”克伯曼是这样对戴纳说的,并且当时的表情还是那种很欠扁的挑衅,“离他远点吧,不然对你没什么好处。” 气急反笑的戴纳在原地转了两圈,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克制住自己要揍死他的冲动。 妈的,这小子实在是太贱了! “快点,快点,跟上!穿过前面的小树林,还有一公里的平地,快点!加速!你们这群笨蛋!”克伯曼在山坡上大喊着,说实话,他的专业技能素质的确过硬,不然不会年纪轻轻的就当上了主管教官。 今天刚转过来一批新学员,是其他国家送来的交换生,一共15人。训练结束后,克伯曼带着霍克斯去迎接这些远道而来的学生。 新学员们站在等待点名,他们都是本国部队中的精英或者是前途无量的可塑之才。 克伯曼队伍面前走过,点点头,果然都很不错。但在经过一个小个子学员面前时,他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皱眉问道,“对不起,请问你是谁?” 小个子学员用生硬的德语笑呵呵的回答,“我是松井乃木,来自大阪的。”说着,翻开随身携带的德语书,找了找,然后指着霍克斯对伯克曼说,“这是您可爱的妻子吗?” “……”伯克曼无语的看着他,喊道,“霍克斯!” “是的,长官!” “这小日本是从哪儿来的?”伯克曼将他拉到三步开外,问道。霍克斯在名单找了一圈,“对不起长官,我这上面没有叫小日本的人。” “我是说这个从日本来的小子是干什么的!”伯克曼非常的火大。 “哦哦,他是日本的巡警,所以作为交流生被送来的。” 原来如此。伯克曼看了眼那个小个子男人,撇嘴,“我们这儿不教怎么做寿司和生鱼片,把他送去别的学校去。” “呃,好的。”说完,霍克斯就把日本男人拽出列队。 伯克曼在后面笑着说道,“绝对没有冒犯的意思。”等人离开之后立刻变脸,冷哼一声,继续自己的工作。 戴纳和克劳斯通了五分钟的电话,时间非常短,但这已经让两个人很满足了。如果不是因为路程太远,爱猫心切的豹子先生说不定会把办公室搬到学校旁边,严厉打击那些妄图染指自家爱猫的混蛋。 不过,他好像忘记了他自己本身有时候更容易招惹一些极品烂桃花,就像现在这个。 哈夫登中尉在帮克劳斯整理凌乱的办公桌,为了男孩,连工作都落下了。可自己没有插嘴的份,他实在不想和克劳斯再产生什么矛盾了。 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把正胡思乱想的哈夫登吓了一跳,放下手里的文件,接起电话,“你好,这里是施陶芬贝格办公室,请问您找谁?” 电话那头是个年轻低沉的男声,听起来很精神,“啊,你好,请问施陶芬贝格少校在吗?” 哈夫登礼貌道,“对不起,少校去开会了,可能还要再等一会,您是有重要事情吗?如果不是的话,我可以代为转告,我是他的助理。” 男生沉吟片刻,最后遗憾的说道,“不用麻烦了,等他回来之后请告诉他伯克曼教官有找,谢谢。” “不客气。”哈夫登放下电话,觉得这个名字非常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克劳斯回到办公室之后,就被告知有人找。看来这个小子还没有死心啊,他坐在皮椅上快速转动着钢笔,看来得赶快想个法子解决掉才行。 戴纳和海森堡在餐厅里吃完午餐正准备离开,却被忽然坐在对面的人给拦住了。“嘿伙计们,我有话要对你们说。” 伯克曼端着餐盘,一点都不顾别人的感受,自顾自地说,“非常感谢海森堡同学告诉了施陶芬贝格先生的电话。”然后对着一脸菜色的海森堡笑道,“有时间我会请你喝啤酒,正宗的黑啤,你绝对会喜欢。” “对不起先生,我们好像不熟。”海森堡看了看手里的餐盘,很想就这样把它盖在他的脸上。 戴纳惊讶的问道,“你怎么会告诉他?” 海森堡后悔的连肠子都青了,“我很抱歉这么做,戴纳。但是我的确是无心的。他竟然在晚上让我绕着教学楼跑一百圈!呃……所以……很抱歉。”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前天晚上,那时候你已经睡着了。”海森堡高大的个子瞬间缩小了很多,在朋友面前他觉得很抬不起头来,因为戴纳曾经再三叮嘱他不要把克劳斯的信息透露出去。 “呼……”戴纳翻了个白眼,无话可说。 克伯曼站起身,“好了朋友们,请祝我一切顺利,谢谢。”说完,就挥挥衣袖潇洒离开。 戴纳和海森堡瞪着他的背影,恨不能再次用目光戳死他。 晚上,瑞迪正在上厕所,拿着本书看的入神。霍克斯和克门文穿着睡袍,跟流氓似的气势汹汹地走进男厕所里,敲了敲隔间的门,喊道,“臭小子,我们知道你躲在里面。” 瑞迪心中一惊,数也看不下去了,紧张的说,“呃,我正忙着呢。” 霍克斯对着门板恶狠狠的说道,“你告诉我们的地址是错的!” 瑞迪拿着书坐在马桶上,眼睛左右乱瞄,“我说的是实话。” 克门文接着说道,“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耍我们的话,我就对你不客气!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瑞迪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样?” “怎么样?你会看到的,我会让威廉森吃点苦头!”霍克斯放下这句狠话之后便和克门文离开了,瑞迪确定外面没有了人,才打开隔间的门,快速闪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这两个神通广大的家伙不知在哪里找来了一个妓,女,并且将她安然无恙的带进学校里。 因为现在早课时间,所以校园里没什么人。 “嘿,你们知道规矩吗?”身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被他们拉着一路小跑,来到学员校舍的一个偏门楼梯前,“我可从来没有白干过,到这儿来,我,我可是冒了风险的。” 霍克斯将她推上楼梯,“我知道,你快闭上嘴!”然后,向旁边张望了一圈,“你快点吧。” “你明白了?”红衣女人回头看他们。 “对对。” “那我什么时候能拿到钱呢?”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我会按照你的规矩办的。”霍克斯答道,克门文警惕着看着周围。 “哦,好的。” 训练馆内,克伯曼在看他们进行攀爬联系,忽然发现他的助手们不见了,就问身边的一个学员,“有看到霍克斯和克门文吗?” “没有,长官。” 克伯曼点点头,看了看手表,还有二十分钟他就要给那些交流生做演讲。那两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到现在还没有露面,真是废物。 瑞迪跑回宿舍里拿东西,在开橱门的时候就听到背后有个娇滴滴的声音和他打招呼,“嗨!” “嗨。”他头也不回的问道,突然一个激灵,猛地回头看去,惊恐的发现一个身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正盘着腿坐在他的床上,舔了舔手里的香烟,“有火吗?” 瑞迪愣愣的看着这个凭空出现的女人,眨眨眼,“呃……对不起,我不抽烟,不过我有个朋友他抽烟,我去叫他。”说完,就“嗖”的一下窜出房间,来到隔壁房门口,对正在整理箱子的戴纳急声说道,“威廉森,紧急情况!” 正巧,两位卫生部的老师来校舍检查卫生,他们带着崭新洁白的手套,顺着楼梯扶手摸上来,然后看看手套上有没有灰尘。 戴纳被拉到那个女人面前,惊讶道,“哇哦,我的上帝呀!” 老师们用手里的权杖抖落着窗帘,没有灰尘落下才满意离开。戴纳看了看向这边走来仔细检查每个房间的老师,想着如果再不把这个女人弄走,就来不及了。 走过去将女人从床上拉起来,然后趁她还没尖叫出来的时候立刻捂住她的嘴,对瑞迪小声说,“你去拖住那两个老家伙,我把她带出去。” “好的。”瑞迪赶紧点头。 校舍偏门的铁门被踹开,戴纳捂着剧烈挣扎的女人的嘴将她拖了出来,轻声连连说道,“你想要什么?求求你,别出声!别出声!跟我下去,别紧张!”说着,打算松开捂住她嘴的手,没想到女人马上放声大叫,吓得他又连忙捂住,“我只是,我只是想换个地方,没别的意思。” 女人不挣扎了,掰开他的手,“你早说不就得了!” 就在他们要穿过树林时,克伯曼带着交换生走了过来,边走边说着,“我希望我们的学校可以给你们留下非常美好的印象,我可以带你们去看许多有趣的地方。” 戴纳拉着女人连忙躲在大叔后面,等他们离开之后,才带着女人继续躲藏。两人来到礼堂里,这里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了,因为一般时候,这里是不会有人来的。 打开演讲桌下面的小门,里面是非常狭小的空间,“这儿。”他将女人塞进去,“你先在里面呆一会。” “什么?你想让我们在这儿做,爱吗?”女人不可思议的问道。 戴纳看了看门口,低声说道,“听着,我不是真正的顾客,真正地顾客是在这儿讲话的人,记住了吗?” 女人无奈的点点头,“好吧。”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克伯曼和交流生走到了礼堂门口,“同学们,请跟我来。我又很多精美的礼物要先给你们。” 没办法,戴纳只好和女人一起钻进了演讲桌下面的小空间里。 “大家请随便坐,我希望这里的空间是绰绰有余的。”伯克曼拿着资料夹,走上演讲台,看着下面坐好的学员,点头笑道,“谢谢各位,” 其他的工作人员也各就各位,准备开始下面的展示介绍。 第76章 透过木板上镂空的花纹空隙可以看到,偌大的礼堂里,前排座位上稀稀拉拉的坐了一些肤色各异年轻人,想必就是那些交流生。 而伯克曼也正好站在了演讲桌前面。 女人拉开一条小缝,看到自己的客人是这样一位英俊潇洒的军官,心里很满意。拿出手绢擦擦手,然后抬手向上…… 伯克曼将帽子放在桌面上,面带得体的笑容说道,“首先我想说非常抱歉,我希望同学们在这里也可以看到同样有趣的景象,这些照片都是在我们美丽校园里拍摄的。” 讲桌上摆放着话筒,而就在他要介绍校园美景的时候,一道刺耳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的讲话,呈呆滞状站在那里,动弹不得。 呃,好像是拉链被拉开的声音。 话筒的扩音效果可不是摆设,台下的学员们清楚的听见了这诡异的声音,纷纷抬头看向他,眼神里都是好奇。 克伯曼咽了咽口水,尴尬地笑了笑,“请把窗帘拉上。” 工作人员将两边深色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屋子里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一缕白色的灯光打在照片墙上,上面都是放大的照片,这样会看的更清楚点。 “这,这第一幅照片……”克伯曼的声音明显颤抖起来,虽然使脸上的表情尽量保持正常,但也能看得出来他在克制着什么,“说的是非常有趣的景象……我们的主楼,坐落在美丽的花丛中……” 戴纳听着伯克曼变了调的声音,看看外面的学员,又看了看身边正忙乎的女人,心里暗想,这回算是完了。 “你们……还可以看到另一幅照片……”灯光打在了旁边的照片上,克伯曼翻了个白眼,“我的天呐,这简直不可思议。”女人的手法很老道,她很清楚怎么样能让男人快速的得到快感。 “我希望大家能够原谅我,我的讲话是不是可以中断一下?”马上就要出来了,克伯曼脸上的笑容狰狞而又扭曲,很快释放的快感让他长舒一口气,继续保持着天衣无缝的礼貌微笑。 有的学员们已经在下面开始窃窃私语。 刺耳的拉链声再次响起,依然通过话筒穿了出去。 “请把窗帘拉开。”礼堂里又恢复了明亮,克伯曼没有再表现出任何不自然的神色。本来安排好的讲座看来是进行不下去了。他吧唧吧唧嘴,拿起帽子和文件夹,“我希望大家都和我一样,能得到美的享受,现,现在我要去午饭了,并且还需要抽着一颗烟。”说着,就要走下讲台。 交流生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伯克曼往前走了两步,停下来,然后又慢慢走了回来。戴纳听着外面的脚步,想着他们应该都走了,边推开小门,从里面伸出头来,一扭头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直勾勾盯着他的伯克曼。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相对无言。 戴纳干笑着对他点点头,“讲的不错!”随即又钻进了小空间里…… 伯克曼虽然对他很有想法,但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主动,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自己做这种事,脸上淡定的表情再也装不下去,终于彻底黑了。 霍克斯和克门文得知自己没有整到戴纳,反而把教官给整了,不可思议的相视一眼,知道事情闹大了。所以两人商量好,如果有人问起就把枪口一致对准戴纳,反正自己是打死都不能承认。 那打不死就承认吗? 呃,这就要看他们的心底素质了。 无辜受到连累的克伯曼教官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表示非常愤怒,静下心把事情仔细想过之后确定,戴纳绝不会突然对自己有了什么好感,那肯定就是要在交流生面前让自己出丑! 这件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然他这张脸要往哪儿放! 深夜,他把戴纳单独喊了出来,就在校舍旁边的大树下,想问出个究竟。“威廉森,你最好说实话,白天为什么要那么做?你不是很讨厌我吗?” 克伯曼的手杖时刻不离左右,顶端那颗闪闪发亮的金属珠子正敲在戴纳的肩膀上,而且力度好像还不小。 “教官,关于那件事我可以解释的,其实那并不是我的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霍克斯和克门文两个人,我也是受害者!”戴纳的表情非常诚恳,他说的也是实话,“我只是为了不想惹麻烦,所以才会把那个女人藏在演讲桌下面的,说知道这么凑巧,您就在那时候去了呢……好吧,这的确也有我的责任,但是!那个女人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可以发誓。” “这么说来,这都是他们的过错?”克伯曼站在他身边,手杖抵住他的额头。 “是的,长官。” “但你也有责任。” 戴纳转头看他,“您确定这样想?” 克伯曼用手杖将他的脑袋顶回去,“当然、” “呃,好吧先生,其实……这……” “听着,威廉森,如果不想受到惩罚,你还是有机会的。”克伯曼笑得奸诈。 “什么机会?”戴纳狐疑的斜视他。 克伯曼却不再说话,只是这样笑着看他,让此时神经嫉妒敏感的蠢猫汗毛直竖。突然一个不好的念头闯进脑子里,莫非他想那样? “不不不!先生!我对您没感觉的,您还是死了那条心吧!” 原以为他会生气,没想到却只是微微一笑,神色暧昧道,“你想错了,宝贝,我要的已经不再是你了,而是……”说着,挑挑眉,“你明白的,好好考虑一下,是要接受惩罚还是用他作为交换,你自己看着办。” 然后,优雅的坐在台阶上,“我就在这里等着你的答复,当然你只有三分钟的考虑时间。开始吧。” 这可真是一个艰难而又无赖的选择,戴纳咬牙切齿的瞪着他,“为什么你不去处罚你的助手们?难道你想护短?” “是又怎么样?”克伯曼拿出白色手帕擦擦皮鞋上的灰尘,“现在我只想听到你的肯定答复,别让我失望,亲爱的。” 戴纳试图做最后挣扎,“我和施陶芬贝格少校并不是很熟,所以说这个答复对我来说有点难度……” “得了吧,如果只是普通朋友,他会干这么远的路来接你?对你的态度都是小心翼翼呵护备至,你可以骗得过海森堡那个蠢货,可骗不了我。”克伯曼一针见血的戳破他的谎言,“虽然我不知道你对他有没有意思,但我可以确定他绝对对你动了心思,或许你是知道的?” “长官,请注意你的言辞。”戴纳脸色冷了下来,“这种事可不能随便拿来说笑的,搞不好会给我们甚至还有你,都带来不小的麻烦。” 伯克曼也收起轻松的表情,换上一贯的嘲讽,“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只需要回到我'可以'或者'不可以'就行了。” 戴纳扭过头去,“你别痴心妄想了。” 别说他和克劳斯是情人,即使是没什么关系的陌生人,也不能做出这种败坏道德的决定。男人的身体和心现在只能属于他,别人休想染指。只要稍微想一想克劳斯和克伯曼在床上翻滚的场景,他就想把这个无耻到家的贱货撕成碎片。 原本还想要克劳斯手下留情,饶了他一条命,看来还是自己太天真了。克伯曼绝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主儿,如果到了必要时刻,他肯定会毫不留情的除掉自己。 所以说,在这个混乱动荡的年代,没有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那真是险象环生,说不定哪天就会被身边的人干掉。 是时候和克劳斯商量处理掉这个麻烦了。 被拒绝的教官先生心情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他在脑子快速想着整治戴纳的办法,对了,还有那两个总是给谭惹麻烦你的助手。 克劳斯对这件事暂时不知道,他现在正和霍普纳将军讨论这一月来战场上发生的事。这些局势看起来好像对德国非常有利。 九月四号,日本政府声明不参与欧洲战争。五号,美国声明在战争中保持中立。在八号到二十八号这二十天里,波兰人进行了华沙保卫战。 “苏联红军在上个月十七号,越过苏波国界,进驻西乌克兰和白俄罗斯。”霍普纳将军看着前线发来的电报,表情凝重,“他们很快就会有所动作,或许就在下个月了。” 艾里希·霍普纳将军在去年的时候出任图林根军区司令,今年任第十六坦克军军长,克劳斯现在就在他麾下工作。他是德军装甲兵中一位出色的将领,刚刚从波兰返回柏林。 “现在战争才刚刚开始,什么都不能过早下结论,我们能做的只有拼搏和等待。”克劳斯对这件事持观望态度,“很快就会有结果的,将军。” 片刻,他从霍普纳将军的办公室出来,坐在沙发上等待的哈夫登少尉连忙站起身,接过他的手提包,快步走出指挥部。 “你有没有想过去军队中历练?”克劳斯走在前面,“这对你有好处。” 哈夫登很吃惊,“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只是想起来随便问问而已,不用放在心上,”克劳斯笑着拍拍他肩膀,然后两人钻进车里,汽车便向庄园方向驶去。 第77章 虽然克劳斯说的轻松,但哈夫登还是感到了不安,难道他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把自己推出去吗?还是说他们之间真的已经没有了以前的那种默契和理解? 心里惶惶不安的少尉又开始胡思乱想,这半年来,一直都在小心隐藏着自己的心事,就连最简单最平常的肢体动作都尽量避免,就怕男人会对他产生更深的嫌隙。虽然这种嫌隙已经存在了。 而克劳斯的想法就简单很多,他只是试探一下哈夫登的口风,毕竟两年后把戴纳塞进指挥部很简单,但让他留在身边还是有些困难,第一个障碍就是自己的这个朋友。从刚才他的反应来看,好像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不过没关系,反正时间还长着呢,慢慢来吧,总会找到空缺的,如果到时候还是没有空缺,那就创造条件挤出空缺也得把爱猫带回来。 哈夫登的心思,也算是知道的七七八八了,但克劳斯并不打算捅破,这样对两人都没什么好处。 “你是怎么认识伯克曼教官的?”哈夫登忽然出声问道。 “嗯?哦,是在上个周末去接戴纳的时候偶然遇到的。”克劳斯被问得一愣,“怎么?你认识他?” “这倒没有,只是在学校的时候听说过这个名字而已,据说是个很开放的人呢。”说着,他好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男人,“你和他还是保持一定距离比较好,免得被他缠上。” 克劳斯听出他的意思了,“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不然怎么会对他这么熟悉?” 哈夫登轻咳一声,有些尴尬的把头扭向一边,“其实也没什么的,只是在毕业的时候向我示过好,但我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所以也就忘了这个人了。没想到他竟然又和你有联系,所以……” “我怎么不知道?” “那时候你已经毕业了,所以不知道也很正常,我想没有哪个男人会把这种事到处宣扬的,我也是今天才想起来的。”哈夫登说完,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沉默的抓着腿上的公文包,低头注视着自己的皮鞋。 好吧,克劳斯也觉得现在问这个问题有点蠢,看了眼他俊秀的侧脸,想着其实他被男人告白也是有可能的,毕竟他又长的不差。 只是刚回到庄园,客厅的电话就响了,克劳斯拿起电话,“你好。” 是戴纳。 听着爱猫委屈的声音,帽子先生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按规定说,步兵学校是不允许学生向外面打电话,即使是家里也不可以。但这规矩是人定的,当然想要钻一钻空子还是有机会滴。 通讯部的小伙子们对海森堡印象非常好,因为他总是会拿各种好吃的好喝的来犒劳他们,虽然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但为能侃能聊,外表看起来忠厚老实的海森堡增加了不少的印象分。戴纳也就在后面跟着沾光了。 每次通话时间不能太长,几分钟而已,但对于戴纳来说已经足够了,这几分钟的时间足可以让他把想说的话完整的表达出来。 “这可怎么办?克伯曼根本不想放过我,他现在还想方设法的整我。”戴纳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通讯员,转过身轻声说道,“你快想个办法搞定他啊,不然我就没好日子过了。” 克劳斯沉默片刻,然后很淡定的说,“要不我就和他做一回?” “……”戴纳握着话筒,淡定什么的都被狗给叼走了,“你要是敢和他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老子就切了你!” 这句话一吼出来,屋子里瞬间安静。大家齐刷刷的看向这边,眼神里是不可思议和……幸灾乐祸?天呐,这两种情绪好纠结! “呵呵呵呵……”戴纳干笑看着大家,“呃,我只是在开玩笑而已,看玩笑。”然后对着电话线那边的男人有恐吓了了几句,迅速挂了电话。 克劳斯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嘟嘟”声,无奈的摇摇头。 “怎么了?”哈夫登在一旁问道。 “没什么,只是有人遇到了点麻烦,看来这个月底我还是要去德累斯顿一趟。”克劳斯抱起在腿边玩耍的小儿子,“今天就在这里吃晚餐吧,回去也是一个人凑合。” 哈夫登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那麻烦了。” 在十月份最后一个周末即将来到的时候,累的斯顿的北边的贫民区发生了动乱,大批贫民拿着木棒和自制的武器对富人区进行打砸抢,许多商店都难逃洗劫。平时耀武扬威的有钱人此时也没了气焰,纷纷收拾好店里之前的东西躲回家中,剩下的就由他们去了。 警察局接到命令,立刻出动大批人手去镇压,但效果并不怎么理想,因为他们不能向暴民开枪。没办法,警察局长只好向步兵学校和另一所军事学校发出请求,希望他们可以派些年轻有为的士兵来协助工作。 现在这是午休时间,大家都在餐厅里用餐或者是闲聊,突然,学校的警报声响起,一名教官在门口大喊着紧急结合的口令,所有人第一时间涌向机械室,有条不紊并且迅速的拿起自己的头盔和武器,佩戴完毕后跑到操场上集合。 伯克曼和其他几位教官已经在那里等候,在队伍站好之后,说道,“大家听着,情况是这样的,接到警察局的电话,现在贫民区89号大街发生了动乱,一群社会上的闲杂人员正在抢东西。作为保障国家安定的军人是不应该袖手旁观的,我们的任务就是封锁这个地区,制止他们的行动,防止发生更大的动乱,听清楚了吗?” “是!” “很好,现在马上上车,我们要在第一时间赶到那里!”伯克曼指挥着学员一队一对的登上军用卡车,“快点!快点!跟上!” 戴纳和海森堡坐在一起,看着后面跟着的几辆卡车,不解道,“这不是警察的管辖范围吗?为什么我们还要去?” 海森堡却很兴奋,“谁知道呢。就当是散步了。” 戴纳,“囧。” 到达目的地后,伯克曼在车里看向外面,有些疑惑,“街上的人?怎么这么安静?” 另一名教官猜测,“我想他们可能都躲起来了。” 下车之后,所有的士兵都被分配好了任务,分头行动。伯克曼和教官们站在街道中央,看着四周安静的街道,都有点摸不着头脑,“这儿怎么没人啊?” 一群乌鸦“呱呱呱”的飞过…… “克伯曼,你的地址是不是正确的?”一位军官仰头望着湛蓝色的天空,“为什么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克伯曼也很纳闷,“不会错的,地址是校长先生亲口告诉我的。” “校长?!”教官们一致大叫,“我的上帝!校长的话三句里面有两句是不靠谱的,你居然没有向其他人确定一下就来了?” 一辆警车驶过来,停在他们身边,里面的警员摇下车窗,喊道,“你们在这里搞什么鬼呢?” “我们在执行任务呢!” “他们根本不在这条街上。”警员指了指自己来的方向,“他们在那边,你们赶快去那边!快点,动作快点!”说完,警车就呼啸而去。 “……”这究竟是在闹哪样啊。 戴纳和海森堡沿着街道一直走啊走,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处忽然发现前面有一群人正向这边靠近,两人愣了0.1秒,然后捂着头盔转身飞速逃窜…… 这是来执行任务的吗?跑个P啊! 就连打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的暴民都被他们逃跑的速度给愣住了。直到人都跑的没影了才想起来追赶,但为时已晚啦。 海森堡躲在墙壁后面,看着远去的人群,犹豫道,“要不,咱们还是出去吧,任务还没执行呢。” 戴纳摘下头盔,喘了口气,“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你看那些人,再看看咱俩,小胳膊小腿的怎么跟人家打?出去了岂不是自己找挨凑啊。” “可是……” “我带了点曲奇饼干放在了车上。”戴纳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好,那我们走吧。”海森堡态度立刻坚决。拉着偷笑的某人返回了车队。 暴民们被一道铁丝网隔在了那边,霍克斯拿着手里的枪在他们走过,克门文跟在后面,他们一唱一和洋洋得意道,“告诉你们,认识它吗?” “站好了!都老实点!” “你看见了吗?想尝尝它的滋味吗?” “还有你!站好!” “对,我说的就是你,想尝尝吗?” “揍死你们!” 走着走着,面前的钢丝网突然消失了!原来这是一个门口……一个长相凶恶的大个子靠在门边,戏虐的看着他们。 两个人呆滞的举起拿枪的手,大个子狞笑着将那两把枪拿了过来。抽抽鼻子,挑眉,笑而不语。 这两个蠢货对视一眼,转身撒腿就跑。进入一条小巷子,还紧张的连连回头张望,“到里面去!快点,把门拉开。”不过这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好像在里面上锁了,他们又往前跑去,终于看到一扇没有关上的门,也没来得及看门牌,拉开就闪了进去。 马上,就从里面传来两声惨叫。 为什么就不先看看头顶上那块非常显眼的写着“淡蓝天空”的广告牌呢。唉…… 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真为伯克曼教官感到脸上无光。 处理事情的过程虽然有点不平静,但结果还是让人满意的。步兵学校属于国防军,而国防军和党卫军的本质区别就是,他们的枪口是绝不会面对自己国家的人民。 在这次平定动乱的事件中,学校方面也只是把守住各个出入口,将暴民圈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不让他们逃脱,其余的就由警察来处理。 逮捕了几个带头闹事的,大部分人都被无罪释放,但对他们也进行了严厉警告,如果再参与类似时间,绝对会把他们都关进监狱,一个都不放过。 学员们乘坐卡车回到学校,对刚才发生的事议论纷纷。 克伯曼教官拦住戴纳,笑眯眯的说道,“鉴于你在行动中表现突出,所以我想对你提出表扬。” “谢谢,不用了。”戴纳想都没想的拒绝了。 “别这样,这对你来说可是非常好的锻炼机会,并且校长也同意了。”克伯曼笑的奸诈,戴纳冷眼看他,“什么奖励?” “你的这个月底假期被取消了,要去图书馆整理资料和书籍,时间是三天,到时候会有人看管你的,如果干的不合格还要从头再来。” “这是表扬?”戴纳咬牙切齿的问。 “当然,你可以在那里看到很多珍藏的古籍,这是一般人都享受不到的待遇,呵呵,所以不用太感谢我,祝你好运,宝贝。”说完,克伯曼得意的走开了,而他并不是开玩笑,因为下午的时候,通知就送到了戴纳的手上,一字不差。 王八蛋!戴纳将通知使劲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然后气冲冲的回了校舍。 克劳斯年在得知爱猫被取消假期之后,立刻着手将手边的工作在这两天内完成,然后和上士乘坐火车,连夜赶到德累斯顿。 但他第一找的不是戴纳,而是对自己垂涎的克伯曼。克伯曼在接到他的电话时感到非常惊讶,当然,在惊讶过后,立刻梳妆打扮,整的跟衣冠楚楚的禽兽似的,美滋滋地去赴约了。 地点定在市中心一家酒吧里,克劳斯毕竟也在这里读了三年书,对城市的大致印象还是比较清晰的。 克伯曼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他,也不拘泥,大方的坐在他身边,端起桌上的另一杯葡萄酒浅浅的抿了一口。 “很高兴您能准时赴约,教官先生。”克劳斯举了举手中的酒杯,微笑道。 “能够受到您的邀请是我的荣幸,怎么可能会不来呢?”克伯曼往他身边靠了靠,身体几乎贴在他的手臂上,“不知道少校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克劳斯不动声色的将两人的距离拉开,斟酌道,“威廉森的假期据说被取笑了?” 伯克曼继续往他身边靠过去,眼角流露出一丝风情,“是的。” 第78章 跟随克劳斯一同前来的高个子上士独自去了不远处的旅馆开了个房间。然后嘱咐老板呆会会有两个男人进来,当其中高个子男人来要钥匙的时候,就把房间的备用钥匙给他就行,并且如果没有房间打来的电话,是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扰的。 二楼最里面的房间有着最好的隔音效果,也是最不容易引起别人注意的,上士将钱付好之后,就提着公文包进去,之后就没有再出来。 他在里面干什么? 他在里面换衣服。 公文包里是一件衬衫,洗得很干净,而且还是用香料精心熏过的,他现在必须穿上这件衬衫,让衣服上的味道变成自己的。 克劳斯面对伯克曼大胆的暗示和惹火的肢体动作,并没有躲闪,而是表现的顺其自然,欲拒还迎。这个风骚的男人想要什么,他太清楚了。 既然他想要,那自己也不是不能给。 “这里坏境太嘈杂了,我们换个安静一点的地方,怎么样?”克劳斯的手指似有若无的拂过他的手背,低声问道。 克伯曼等的就是谈这句话,顿时心花怒放,但还是知道要矜持一下的,所以面上不动声色,“现在时间不早了,我恐怕要回学校了。” 克劳斯低笑,“用不了多久的,绝不会耽误你的时间。” 按耐不住心中的狂喜,克伯曼连连点头,“好吧!” 戴纳躺在床上生闷气,他想着克劳斯如果要来的话,现在估计能到了,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见到人呢? 海森堡洗完澡擦着头发走进来,看他还是闷闷不乐的,说道,“克伯曼也不知道呢去哪里了,一下午都没看见他。” 戴纳抱着被子翻滚,“八成是和相好的去幽会了,那个滥交的公狗。” “嘘!”海森堡紧张得捂住他的嘴,看了看门外,“你小声点,如果霍克斯他们听到就不得了了!虽然你说的很正确。” 戴纳对他翻了白眼,“胆小鬼。”说完就不再理他,翻身面对着墙壁诅咒那个活该染上艾滋病的混蛋。 在二十世纪初有没有艾滋病啊?戴纳想,这个还真不清楚,但不管怎么样,滥交什么的早晚会得某些不干净的病的,说定他现在就有呢。 啧啧,好盾的心呐。 伯克曼穿着风衣,衣领竖得高高的用来挡住了大 半张脸,克劳斯倒是神色坦然,不遮不掩的走进旅馆,拿了钥匙之后,直奔上士之前开好的房间。 “这里的房间你是早就预定好的?”伯克曼跟在他后面,张望着左右,以免被熟人看见。 “在去见你之前,我就安排好了,这样很节省时间。”克劳斯出身贵族,虽然现在人过三十,脾气秉性都成熟起来,但年轻时难免会有一些荒唐的艳遇。对付流连情场的克伯曼,就要用上一些以前的经验了。 果然,算得上情场老手的教官先生在听到他的回答之后,意外的脸红了,他绝对没想到看起来严肃刻板的男人竟然还有这么风流不羁的一面。 其实今晚能不能回学校,也不是那么重要的…… 两人进了房间,对里面干净整洁的环境都感觉很满意。并且在角落里还有一个挺大的衣橱,估计是给长期居住的客人准备的。 克劳斯貌似不经意的看了衣柜一眼,然后就把目光转向了别处。克伯曼轻轻关上房门,走上前从后面猛地抱住他,双手放在他胸前,手掌下是结实有力的胸肌,不禁用力揉搓起来。 被大吃豆腐的少校先生深吸口气,压抑住自己要把他甩开的想法,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任他吃尽自己的老豆腐。 克伯曼见他没有拒绝,更是喜出望外,亲吻着他的后脖颈,手指也要解开他衬衫上的扣子,但只解到第二颗,就被他阻止了。 克劳斯转过身,看着他疑惑的眼神,低声笑道,“我想你应该去洗个澡,然后我们再慢慢来。”他的声音本来就低沉醇厚,现在刻意深情,性感得让色迷心窍的教官先生觉得骨头都酥了 克伯曼吻住他的唇,并没有深入,只是含着那薄薄的唇瓣吸允了一会,然后不满足的放开,“我很快就会出来。” “不用着急。”克劳斯的笑容都有点僵了,但还好,没什么很大的破绽。 克伯曼又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才闪进浴室,片刻里面就响起了水声。 克劳斯敲了敲衣柜,柜门从里面忽然打开,高个子上士面无表情的做了出来。两人压低声音交谈着,“等下我会蒙上他的眼睛,其余的就辛苦你了。” 上士严肃的神色一点都看不出来他马上要和一个男人做,爱的尴尬,好像这只是在执行一项非常普通的任务,“是,长官。” 克劳斯拍拍他的肩膀,感 到有些愧疚,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忠心属下对男人是没有性趣的,但为了帮自己解决麻烦,还是毫不犹豫地接受了。 “等回到柏林,我会为你找一位好姑娘的。” 上士有些吃惊,说道,“其实不用这样,这只是我的工作而已,没什么的。” 克劳斯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里想,我是怕你被这一次掰弯了,自此就在搞基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想到这里的少校先生不禁扶额,这些乱七八糟的词都是被蠢猫灌输的,被洗脑了。 “我进去之后你要小心隐蔽,他的感觉也很敏锐,尽量不要发出什么声音,知道吗?”话刚说完,浴室里面的水声就停止了,上士快速钻回柜子里,关好门。一切看起来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克伯曼出来时用一条浴巾围在腰间,白晃晃的大腿露在外面,难得的是他没有腿毛,不知道是自身原因还是人工剃的。但看在眼里的确很养眼。 克劳斯对他点点头,“稍等。” 他进入浴室后,快速脱掉衣服拿水冲了冲身体,连香皂都没有用,拿起架子上叠得整齐的浴袍穿上,随便把带子打了个结,就出去冷。 他怕在里面待得时间越长,上士暴露的危险就越大。 克伯曼没想到他这么快出来,正打算要打开衣柜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时,就被突然出现的男人拉着手腕奔向那张看起来很舒适的大床。 没有接吻,没有拥抱,克劳斯将他推倒在床上,在他惊疑的目光中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布条,和绳子,在他面前晃了晃,“要不要试试,据说很刺激。” 克伯曼眼底闪着亮光,看得出来他并不排斥,但两人都没有前戏就直接玩这么香艳的,是不是有点太快了,但他又怕自己提出要求被男人拒绝,继而改变主意离开,便点点头,“好吧,但不要捆得太紧,会留下痕迹的。” 克劳斯忍住心中的烦躁,在他额头上亲了亲,“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吻,足以让克伯曼心神荡漾忘乎所以,无论他再耍什么花样,都会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 先把他的眼睛蒙起来。再将他的两只手缚在头顶上方,然后不着痕迹地咳嗽一声,上士就从衣柜里出来,爬上床开始悉悉索索的脱衣服。克劳斯在旁边和他说话,并观察着他的表情,好在克伯曼没有起疑心,因为压 上来的男人身上有他熟悉的香味。这就是从来不熏香的少校先生这次突然就矫情起来,用了香料,不是因为要增加什么情趣,而是为了让上士更容易的代替自己。 上士的个头虽然没有克劳斯那么高,但也差不多,身材高挑有型,所以如果不看脸的话根本不会怀疑,攻君其实已经在途中被调包了。他在得到上司首肯之后,便扯下伯克曼身上唯一的遮蔽物,也就是那条浴巾,拉开他的双腿,自己光溜溜的跪在其间,等待下一步指示。 真是位尽职尽责的好士兵!但这是在做,爱啊好不好,不要搞得那么程序化,很没情调耶! 克劳斯做了个任由他自己发挥的口型,然后转过身面对墙壁,不好意思再看下去。纵使他脸皮再厚也受不住接下来出来的火爆场面。他可是有整整一个月没怎么发泄了。 上士在他们到来之前已经洗了澡,身上有淡淡的香皂味和衬衫上的香味,这第一件事就是和克伯曼来个缠绵悱恻的热吻,然后再一点点攻陷他的心里防线,让他在自己身下化成一滩春水。 虽然没有和男人做过的经验,但他也不是童男子了,床技方面可能不如克劳斯那种结过婚的人丰富,可比起没开过荤的毛头小子那是强太多了。 只是在用手指开拓那紧闭的后穴时,心里还是有点恶心的,不过他很快就把这种感觉忽略掉,一心一意地继续执行自己的任务。 克伯曼被他弄得气喘吁吁尖叫连连,如果不是双手被绑,肯定会把自己整个挂在他身上,接受着男人猛烈的顶弄,嘴里情不自禁的喊道,“哦哦,少校先生你真是太棒了!我爱死你!啊啊啊……” 这些淫词浪语换来的是更密集撞击和一个缠绵至极的舌吻。 身后越来越大的动静让克劳斯满头黑线,意识到这里再也不需要自己,就悄悄地开门溜了出去。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才觉得头脑清醒了许多,现在天已经黑透,休息什么的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最重要的是找个人来为自己灭灭火。 明天就是周末,大部分学员都早早的睡下了,因为明早还要去赶火车。戴纳睡不着,而和他同寝室的海森堡早就睡得跟猪似的,响亮的呼噜声让他更心烦。 忽然,校舍管理员敲开他的门,说道,“威廉森,外面有人找。” 戴纳奇怪的问道,“谁?” “是个男的。” 男的?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克劳斯。急忙穿好衣服跑出校舍楼,果然看到的是自己心里想着的那个人。 克劳斯也不说话,将他一路拉出校园,来到旁边的树林里,捧住他的脸颊直接吻了上去。戴纳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虽然他们一个月没见,也不至于饥渴成这样吧。 而男人身下某处已经戳到他的大腿上了。 两人就在无人的树林深处拥吻着,克劳斯看上去很急切,大手在他身上使劲揉搓着,即使穿着厚衣服,戴纳也被他抚弄得浑身发热,两腿发软。在两唇分开后,才有机会说话,“你怎么这时候才来?我以为你下午就能到,害得我还担心你在路上出了什么事呢。” 克劳斯咬着他有些红肿的唇瓣,“被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缠住了,现在解决完了就赶紧过来找你,宝贝,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戴纳很想说自己不知道,但顶在大腿处的东西去不能轻易的被无视掉,他伸手隔着裤子摸上那精神奕奕的小家伙,笑道,“是你想我还是它想我?” “都想。”男人吸了口气,那修长的手指已经自觉的动了起来,抱住心爱的人,在他耳边说道,“我们就在这里好不好,我是在等不及了。” 戴纳瞪了他一眼,“被人发现怎能么办?这里离学校只有一墙之隔。” 克劳斯将人抵在树上,开始迫不及待得脱他的裤子,“没关系,这里不会有人来的,再说这么晚了,大家都睡了。先让我做一回,然后再去找旅店好不好?”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征求意见,但事实呢?再也忍不住的少校先生把人家的裤子都扒了,粗糙的手掌抚摸着那滑嫩的大腿,再抬起人家的一条腿圈在自己腰间,摸到后面,手指抵在的入口,就想这么刺进去。 戴纳急忙制止他,“你没有润滑的东西吗?这样会很痛的啊。”一个月没经历过性事的要是被这么蛮横的撑开,肯定会受伤的啊啊! 克劳斯摇摇头,“没有,时间紧迫,我没来得及拿,你先忍一下,马上就会好了。” 你个禽兽! 戴纳恨不得想把这个混蛋踹到一边去,干涩的甬道被强行打开,疼得他不禁抱紧了男人。 第79章 克劳斯安抚的吻住他的唇瓣,但灼热的欲望还是一点点挤进狭小的甬道,里面的干燥程度令戴纳不好过,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没有润滑剂果然还是不行的,这样会让两人都受伤。 克劳斯意识这一点后,又看着爱猫在皱眉忍痛的模样,决定还是先退出来,把里面弄得松软些再继续。 可即便是这样,戴纳在他退出来时也是疼得眉心一跳,睁开眼睛瞪他,“嘶……干嘛你?好不容易进去了,怎么又要出来?”说着,后面还不由自主的紧了紧,把巨大的火热给夹在里面。 克劳斯被他夹得差点泄出来,还不容易忍住,掐住他的腰,喘着粗气。“别动!” 戴纳听话的不再乱动。男人把脸埋在他颈窝里平复呼吸,进去半截的火热上的青筋吐吐突突直跳。他心里有些不忍,犹豫道,“要不,要不你就进来吧……我忍一忍就没事了……” 克劳斯亲吻着他的耳垂,轻声道,“宝贝,我爱你。”说着,趁他还没反应过来就一个挺身,将蛮横年的自己完全的埋了进去, “啊!”这回真的好疼……戴纳一口要在男人的肩膀上,支撑身体的那条腿颤巍巍地,险些摔倒。 克劳斯吃痛的闷哼一声,停下动作,等待他慢慢适应。双手伸进他的上衣里,捏住两颗已经硬起来的小红豆不轻不重的搓弄着,安抚的吻细细的落在他的额上,脸颊上,嘴唇上,最后顺着下巴滑到脖颈上,虽然欲望催促着自己快点行动,但看到心爱的蠢猫难过的样子,怎么忍心让他疼上加疼。 戴纳嘶嘶的吸着凉气,尽量放松身体,让自己不要太难过,但但但是!这种事不是他能说了算的啊!记忆力除了第一次,其实男人进入时都还是挺温柔的,虽然会有点难受可也不是这种撕裂般的痛。 十月底的天气潮湿阴冷,尤其是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导致感官更加敏锐,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把人吓得一惊一乍。 戴纳裸露的下身皮肤上被寒风吹起一层鸡皮疙瘩,呃……有点冷。 但这些都没有关系,只要心是热的就行。 两个人安静的拥抱了一会,直到他干涩的内壁被肠液润滑的有些松软,克劳斯才摇摆腰部,缓慢的进行抽,插。久违的紧致感让他爽得有点不能控制自己的频率,时轻时重,时快时慢,每每都是往最深处使劲顶去,柱体不平的表面在敏感点来回摩擦,惹得戴纳只有继续咬着他肩膀,才不至于呻吟出声。 随着动作越来越快,戴纳身后倚靠的大树也开始簌簌作响,一些泛黄的叶子被震落下来,掉在两人的衣服上,提醒着他们又将过去一年。 戴纳搂着男人宽阔的肩背,神志有些恍惚,他不知道自己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或者想了很多事情,或许什么都没想,只是两眼空空的望向漆黑的天空,心在一抽一抽地痛,轻轻地,几乎察觉不到的痛。 历史的进展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发生改变,尼娜的意外死亡只是这其中的一段小插曲,对于历史的洪流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其实他要的不多,只是希望克劳斯能活下来,即使成为了残疾人,也想要这个男人平安活到战后,活到他自己安然逝去的那一天。 可这个愿望,几乎不可能实现。 克劳斯发现他走神了,不高兴地在他鼻尖上轻轻咬了一下,嘟囔道。“你又在想什么?为什么每次做的时候,你都要走一走神呢?” 戴纳带着还有些茫然的眼神看向他,定定的看了半响,忽然笑道,“我在想你。” 克劳斯被他明亮柔软的笑容闪瞎了眼,再听到他说出的话,觉得自己就是给他当牛做马也是值得的。 树林里的环境毕竟不是很好,天气也很阴冷,克劳斯担心爱猫再因为这个而生病,便只是顶弄了半个小时,就在他体内泄了出来。不过,这一次当然不能满足两人一个月来的思念,所以在稍微收拾了一下之后,便去了他先前去过的旅馆。 戴纳自然不知道伯克曼也在这林,并且还正和“克劳斯”颠鸾倒凤,他一直在担心如果明天不能吉时回到学校去做那份该死的工作,是不是又要受到“奖励”了? 但少校先生对他的担心嗤之以鼻,丝毫不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大不了明天去找老校长谈谈心,事情就会圆满解决。 所以,蠢猫现在最应该想的是怎么满足这只已经饿了整月的豹子。估计今晚,他会被啃得连渣都不剩。 小别胜新婚神马的,真的不能轻易尝试啊。 吃了个半饱的克劳斯现在一点也不心急了,他要好好的享受接下来的床事,不能因为一些无耻的人而破坏了这原本很美好的事。 美好?这是谁说的?起码戴纳没有这样的感觉,反而觉得这种事简直是糟透了,看着男人两眼放绿光的朝自己靠近,他就想夺门而逃,但事实也告诉他,由于各种因素的限制,逃跑什么的想都不要想。 克劳斯将人扔到床上,然后严肃的将自己拨杆境内,站在床边,对看着自己发呆的蠢猫说,“脱,” 言简意赅,果然大家风范。戴纳按照他的指示,慢吞吞地解开自己的上衣,刚才一番乱战之后,腰带根本没有再用上,裤子松垮垮的挂在胯骨上,人家少校先生说了,反正都是再脱一次的,这样方便。 两条细白的长腿暴露在灯光下,配上精瘦的腰线,可以说是美呆了。戴纳有些难堪,虽然做过无数次,但也不要用这种火辣辣的眼神看他好不好,这让他有一种将要被吃掉的错觉。 两人一坐一立。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床下,都细细打量着对方的身体,和令自己莫名其妙身陷情网的人。 克劳斯胯间那粗大的小弟又有了抬头的意思,戴纳不是傻子,见他不肯上床来而是执意站在床边就明白他的意思了。在心中翻了个白眼,不怎么情愿地凑上前将他那东西含在嘴里,轻合双唇慢慢吸允。 克劳斯挺着腰,一只手情不自禁地按住他的头,将那金色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另一只手在他脊背上抚摸,低头就能看到那浓密的睫毛和秀挺的鼻梁。 戴纳吞吐的很卖力,他已经完全不排斥这样行为,但唯一让他有些不满意的是克劳斯从来没为他做过,这是不是有点不公平了? 柱头的顶端流出味道不怎么好的精,液,口腔里都是那种轻微的腥檀味,这让他有些反胃。伸出手扶住露在外面的柱体,配合嘴巴的规律套弄着,一只手揉捏着下面软软的蛋蛋,就像是在捏好玩的海绵。 精神抖擞的小弟可经不起他这样撩拨,颤抖着就想释放出来。克劳斯深吸一口气,硬硬的憋住即将灭顶的快感,从他嘴里抽了出来。一缕银丝连在柱体和戴纳的嘴唇之间,淫靡至极。 戴纳站起身,勾住他的脖子,然后两人一起倒向柔软的床垫…… 伯克曼被折腾地死去活来,当然这里是形容他很爽的意思。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换了多少个姿势做了多少次,只记得自己被摆弄成各种样子,接受着身后丝毫没有慢下来的撞击。 想开口求饶,但声音已经沙哑的发不出声音了,只能硬撑着精神哼哼地迎合着男人出乎意料的勇猛。 旅店的窗帘是深红色的,把清晨的阳光挡在了这一层布料外面,让屋子里沉睡的人得以安眠。克劳斯看着戴纳眼下的乌青,有些愧疚地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下床穿衣服。 绝对不能吵醒他,否则接下来的事就要露陷了。 在他穿戴完毕,开门出去的时候,戴纳还在沉沉的睡着,看样子一时半会是不会醒来的。克劳斯看了看手表,时间还早,克伯曼已经还没有醒来。 敲了敲二楼尽头房间的房门,很快,门从里面被打开,高个子上士看起来有些疲惫的站在后面,还等他开口,上士先低声说道,“长官,他还没有醒来。” 克劳斯拍拍他的肩膀,抱歉的说道,“很好,你快去找个房间休息一下,把精神养好。” 上士点点头,“那我先走了。” 房间充斥着一股异样的味道,克劳斯不禁皱紧了眉,走到窗前,将深色窗帘“唰”地一下拉开,刺眼的阳光顿时照进屋子里,让床上疲累不堪的男人皱了皱眉毛。 克劳斯不打算将他喊醒,便坐在沙发上等他自然醒来,但男人的睡眠很成功地被明亮光线打扰到了,睫毛扑棱了两下,眼皮终于缓缓地睁开了。 迷茫的眼神左右看了看,在听到某个低笑的声音之后猛然清醒,挣扎着四肢想要起身。被咬得红肿破皮的唇瓣中轻轻喊出一个名字,“克劳斯……” “你醒了,先生?那我们是不是该谈一谈其他的事情了。”克劳斯的声音谈不上温柔,甚至甚至有些冷淡,“我觉得现在应该是你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第80章 伯克曼身上的束缚都已经被解除掉,他现在可以没有任何障碍的自由活动,但酸软的身体和无力的四肢都在表明,要想起身,那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克劳斯没有坐在床边,而是在沙发上气定神闲的抽着烟,眉毛高高挑起,面上一点也不没有奋战了一夜的神色,“如果想和我在一起,就必须调回柏林,这没得商量。” “是要在你身边工作吗?”伯克曼犹豫不决,说实话,他很热爱学校的工作,这样对他进行各种猎奇提供了很大的方便,还有就是……他对这份工作产生了感情,轻易丢掉真的很心疼。但男人的态度看起来又很坚决,真是左右为难啊。 “不一定,不过我会尽量安排的。”克劳斯弹弹烟灰,“我知道你需要时间考虑,好吧,那就等你三天时间,如果到时候你没有给我明确地答复,那以后就不要再找威廉森的麻烦;如果你答应了,那就提交调职申请,我会热烈欢迎的,因为你的确是个人才。” 最后一句的确是他的心里话,伯克曼虽然人品差了点,但论起才智和能力绝对不会让他失望。 说完这些,克劳斯又讲了些客套话,比如“好好休息,不要太累了,有时间我再联系你”之类的,然后就把他一个人丢在房间里,快步回房去看自家爱猫醒了没。 伯克曼痴痴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觉得这一切就象是在做梦。在被子里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清晰的痛感才让他相信这是真的。 这个英俊的男人决定接受他了……伯克曼呆滞的想到了这句话,然后猛地用被子蒙住自己,在被窝里狂笑打滚。 啊哈哈哈哈,这简直太棒了! 另个房间林,戴纳翻了个身,手伸向身边,却意外的扑空了。 “嗯?”人呢?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睛,脑子里还是一片混沌,没有多余的脑细胞去思考男人一大早起来会去干什么。 克劳斯回来得很及时,一开门就看到蠢猫正摇头晃脑地试图清醒,连忙走过去将人全在怀里,身上的烟草味让怀里人皱了皱眉,“你出去就是为了吸烟?” “当然不是,我去要了早餐,担心你醒来的时候会喊饿。”克劳斯将外套脱掉,那讨厌味道立刻消散不少,“昨天你那么累,我怕你会吃不消的。” 戴纳白了他一眼,骂道,“这都怪你!”眼角处慵懒的风情给他更添了一抹性感,搞得男人猛吞口水。 很快,服务员就把丰富的早餐送到,验证了克劳斯的话的真实性。幸好戴纳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否则这可要怎么解释啊。 回到学校后,偌大的校园里安静地过分,大家都回家了,只有他自己,还要留在图书馆里整理图书和资料,唉…… “叹什么气?”克劳斯突然出现图书馆里,仰头望着站在高梯上的戴纳,“别干了,你的'奖励'已经被取消,下来陪我出去走走吧。” “好啊。”戴纳高兴的爬下来,把手里还没放好的资料往地上一扔,拉着人就跑了出去。 克劳斯带着他来到自己当年读书的教室,说着自己那时候的荣耀,回首看去才发觉自己可能真的已经老了。 “开什么玩笑,你今天今年才三十二,还很年轻啊!”戴纳对他的感慨感到好笑。 但卡劳斯却不这样想。他看着戴纳充满朝气的脸庞,“和你相比,我的确在慢慢变老。” 戴纳左右看了看,见周围没人便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笑道,“好吧,施陶芬贝格老先生,有了我这么个如花似玉的情人,真是您的无上荣幸。” 克劳斯亲亲那他的鼻尖,也笑道,“求之不得。” 他们站在红色的教学主楼,承诺着对彼此忠贞不渝的誓言。 克伯曼不出意外的向学校提交了调职申请,并且还要求尽快批示。校长先生对他的决定非常不理解,几次劝说都没有用,最后只能在申请上签了字。 三天后他和克劳斯一同回了柏林,而这些是戴纳不知道的。知道休假结束时他才听说,伯克曼教官去了外地工作,具体是哪里谁也说不准。 新上任的教官很和蔼,比那个忽冷忽热的魔鬼不知强多少倍,学员们没有一个想念他,对他的离开反而很庆幸。 年底的圣诞节马上就要来了,这次学校很大方,在月中的时候就给同学们放了假,让他们可以在节日里好好的休息一下。 戴纳和海森堡没有通知任何人,自己提着行礼回了家,要给你家人们一个惊喜。 汉娜和雷娜两个小姑娘长得非常漂亮,一模一样的小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九个月大的孩子正是咿咿呀呀学说话的时候,所以玛莉亚每天都陪着她们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 汉斯依然趴在书桌上写他的单词,时不时还要哭上一场,抱怨上军校压力很大,然后总是被哥哥鄙视。 戴纳回到庄园的时候,克劳斯还没有下班,只有这群让人头疼的小家伙在闹腾,玛莉亚和泰勒忙得不可开交。 泰勒一回头就惊喜地发现他站在庄园的门口,马上走过去给了他一个拥抱,然后又仔细检查他身上是否有什么不妥,最后才放心的拍拍他肩膀,“回来就好啊。” 戴纳将他拉到一边,小声问道,“局长先生最近有没有来啊?” 泰勒嘴角一抽,冲着他脑袋就是一巴掌,“臭小子,连大叔的玩笑都敢开!” “嘿嘿嘿,这不是看你的起色越来越好了么,风采绝对不减当年啊。”挨了揍的蠢猫笑嘻嘻地插科打诨。 泰勒又暗中拧了他一把,“管好你那张嘴,小心我让你每天都吃小萝卜。” “是是是,我这张嘴可是很严实的,半点风声能都漏不出来。”说着,还在自己嘴前比划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 玛莉亚看见他们在那边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说些什么,便出声问道,“你们有什么秘密是不能年让我知道的?” “没有,只是一些小事而已。”戴纳将行李放在庭院中,走到她身边,蹲下,身,都弄着她怀里的汉娜,“玛莉亚,你就没想过再去找一个真心爱你的人吗?你这样把大把的青春浪费在这里真的很不值得。” 玛莉亚轻轻摇哄着怀里的小娃娃,不得不说她越来越有做母亲的架势了,“暂时没那个心思,孩子们都需要照顾。” 戴纳不说话了,他知道自己说的再多也没有用,只能在心里为她感到惋惜。 下午,在克劳斯回来之后,大家围在餐桌前吃了一顿丰富的晚餐,双胞胎姐们把自己小盘子的食物祸害的一塌糊涂,汉斯还在为自己的前途堪忧,表示没什么胃口。伯特霍尔德则是甩开腮帮子吃得欢实。 “这回可以在家里多呆些时候了,不用再着急回去。”夜晚,戴纳趴在男人胸膛上,样子慵懒的就像只酒足饭饱开始瞌睡的波斯猫,让人忍不住就像想坏心眼得捏住那条毛茸茸的尾巴。 克劳斯的手在他睡衣里不安分的摸来摸去,还亲亲额头或者是鼻子,气氛非常温馨,就在蠢猫昏昏欲睡时忽然说道,“伯克曼现在在我手下工作。” 而某只蠢猫只是用鼻子哼了哼,表示知道了。 “你不感到惊讶吗?”豹子先生对他的态度很不满。 蠢猫的眼睛撩开一条细缝,“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你不是早就说过要解决掉他么?做出这些也是很正常的。过了圣诞节就有几场大规模的战事,把他送上前线,然后就生死由命了。” 豹子先生有一丝挫败感,唉……看来他的蠢猫开始变聪明了。啧!欺负起来不好玩了啊。 在平安夜的前一天,柏林下了一场不小的雪,厚厚的积雪铺在街道,民宅的屋顶和树枝上,纯白色给这个逐渐被黑暗笼罩的城市带来了一丝光明。 孩子们纷纷跑上街头玩得不亦乎,手里的雪球飞来飞去,或是砸在同伴身上,或是累及无辜的路人,甚至还有的飞到了在街道上巡逻地党卫军人的身上,但对于这些天真烂漫的小孩子,即使有着魔鬼心的党卫军也只是微微一笑。 庄园里的积雪没有被清理掉,因为几个小家伙还要堆雪人打雪仗呢。戴纳上街买了很多东西回来,他要在今夜把这些漂亮的礼物放到孩子们挂在床尾的大袜子里。 “其实这种事由我来做就可以了,下班的时候正好路过商店,我可以买一些回来。”克劳斯早上劝过他,但戴纳说,“你是你的,我是我的,不能搅在一起。” “好吧,那你路上小心点。”交换了告别吻,克劳斯就匆匆出门了,虽然是平安夜,可工作也不能放下不理。 当孩子都玩累睡着之后,戴纳轻手轻脚的进入他们的房间,将自己买的礼物塞进袜子里,当然顺手将克劳斯的那份也装了进去。 在他们额头上送上晚安吻,轻声道,“Merry Christmas。” 轻轻合上房门后,一转身就看到克劳斯抱着手臂靠在墙边,“完成?”戴纳点点头,和他一起回到卧室,神情有些落寞地坐在床边,一声不吭。“怎么?心情不好?” 戴纳看着窗外的雪景,“没怎么,只是想起了父母,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小时候,因为要体验圣诞老爷爷给自己送礼物的喜悦感,便一直坚持到深夜都不睡觉,爸爸没办法,只好到商店买了一套圣诞服装,沾上大胡子,愣是爬上屋顶,从自己烟囱里钻了进来,等站到她面前时,整个人都是灰溜溜的,可怜的爸爸还露出一口白牙,将礼物送到手里之后,又从烟囱里爬了出去…… 那是自己真的好开心,虽然圣诞老爷爷和传说中的不太一样,但他仍然拿着这件事炫耀了好久,直到长大之后,才知道那竟然只是父母为了哄他开心,编织的一个美好的谎言。 现在自己不在了,这大过节的他们该怎么办? 克劳斯以为他想起了自己不幸的身世,安慰道,“如果你想见他们,我可以试着找找看,或许可以找到他们也不一定。” 如果能找到就好了!戴纳心里抹泪,这时候他们都还没有出生啊喂! 狗血的思乡之情就这样结束了…… 1941年4月9号,德军入侵挪威和丹麦。 克劳斯毫不犹豫的想司令部请求将伯克曼派往前线,在他进入装甲旅的四个月多月里,几乎每天都不消停,尤其是在见到哈夫登少尉之后,又抬出了他那套“一见钟情”的说辞。最后搞得人家中尉都绕着他走。 这更坚定了克劳斯要的决心,此人不除,后患无穷。 “恭喜你,少校。”克劳斯将他的升职通知放在桌子上,“你的机会来了,好好干。” 伯克曼看了看,撇嘴,“我更喜欢呆在这里。” “你的才华不应该被埋没,或许从战场上回来,你就是中校了,那样比我的军衔还要高一级。” “那我是不是就可以把你占为己有了?”伯克曼笑道。 克劳斯转身出门,“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和伯克曼一起去的是高个子上士,他的任务不是保护,而是杀人。即使他们曾经有过那样的一晚,但这丝毫影响不了上士的原则,再说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特殊感情做羁绊。 不到两个月,前线就传来消息,说伯克曼少校和一名丹麦士兵偷情被抓了现行,霍普纳将军恼羞成怒,命令士兵当场处决了他们,就连尸体都没有被抬回,而是就地掩埋。 戴纳听到这件事之后第一时间找到克劳斯询问,“这是你授意的?” 克劳斯摇摇头,“不是,我只是让上士看准机会让他在战场上牺牲,没想到他竟然给自己捅了这个大的篓子,根本用不着我动手了。” “天呐……”戴纳低呼,这或许就是命吧。这个伯克曼真是死性不改,在丹麦战俘里面有不少长相清俊的小伙,这军中时光寂寞难耐,让他又起了龌龊心思,就用自己的军衔逼迫战俘就范,但好巧不巧地被一直暗中观察他行动的上士发现,便向霍普纳将军上报。 将军本来就对伯克曼的印象不怎么好,这下也算抓到了把柄,借着这个由头直接将人才除掉,以保证自己军队的严正风气。 戴纳觉得自己就像是在故事,还是一个很不靠谱的故事,虽然自己恨透了那个王八蛋,但在听说他被处决的消息之后,心里还是有些惋惜。 他好像除了滥交,嘴巴毒,好像也没什么缺点…… 克劳斯却告诫他,“这样的人留着必定是个祸害,不仅我们会遭殃,或许还有其他人也会受到连累。”比如说,苦逼的哈夫登中尉。 接下来的日子里,德国的军队横扫欧洲大陆,颇有些势不可挡的劲头,尤其是隆美尔率领的第7装甲师,被法国人称之为“魔鬼之师”。 第81章 随着战事愈演愈烈,军校里的气氛也开始紧张起来。战争持续的时间越长,需要的士兵也就越多。在德国。身强力壮的小伙子都上了战场,但这些人是远远不够的、 克劳斯虽然接触到了一些“反对派”的成员,但并没有和他们有过多的联系,与后来反对希特勒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这个疯狂元首全面战争计划中,他因为充沛的精力和工作的优异反而受到了好评和嘉奖。 戴纳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你不是对希特勒狂妄的口气很不满么?现在竟然对他的侵略计划投入了这么大的热情,你自己不觉得矛盾么?” 克劳斯合上资料。“我是一名军人,只为我的国家效忠,如今战事顺利,对第三帝国非常有礼,或许我们可以打个翻身仗,这样对国家和人民都有好处。起码我们不用再承受苛刻的条约和高额的赔偿金。” “但会让无辜的群众为此配上性命的,这实在太愚蠢了。”戴纳试图劝说他,“不要和那些反对派人士接触过深,这对你没什么好处,尽快和他们切断联系吧,我不想看到你成为一名叛国者。” “叛国者?” “没错,你有大好的前程,没必要加入到他们中间,去做一些没有用的挣扎。”戴纳不知道“反动派”里究竟是些什么人,但他不想克劳斯再一次走上毁灭之路,即使在七十年后他们会被追捧为英雄。 当然,现在克劳斯还没有对那些“反对派”动心,只是有些稍微有些动摇而已。他是什么话都对戴纳讲的,虽然这种是多一个人知道多一份危险,但他需要一个人来和他承担这份忧虑。“放心吧,我现在干劲十足,不会轻易冒险的。” 这算是承诺? 戴纳认为这更像是敷衍。 当萌芽长成参天大树时,再想要连根拔除根本不可能。 5月10日,纳粹德军始进攻西欧。英国、法国、比利时、荷兰、卢森堡拥有147个师,300多万军队,兵力与德国实力相当。但法国战略呆板保守,只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自认为固若金汤的马奇诺防线上,对德国宣而不战。在德法边境上,只有小规模的互射,没有进行大的战役,出现了历史上有名的“奇怪的战争”。 然而,德军没有攻打马奇诺防线,他们首先攻打比利时、荷兰和卢森堡,并绕过马奇诺防线从色当一带渡河入法国。 仅十多天时间,德国装甲部队就横贯法国大陆,直插英吉利海峡岸边。把近40万英法联军围逼在法国北部狭小地带,只剩下敦刻尔克这个小港可以作为海上退路。 当德军最近的坦克离这个港口仅10英里,5月24日却接到了希特勒亲自下达的停止前进命令。这个命令使坦克部队的将领们大惑不解,古德里安更是仰天长叹。敦刻尔克几乎已是囊中之物,却被命令停止前进!而德军空军却在进攻。 克劳斯也对此感到不可思议,戴纳却不以为然,“小胡子当然是在为下一步作战行动保存装甲部队的实力喽!” 这个可能性的确很大,但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到手的胜利从指缝里溜走吧。 哼哼哼,小胡子的想法总是出其不意的,并且身边还有戈林一伙人为其“出谋划策”,如果不是那个胖子向小胡子保证空军可以消灭敦刻尔克的联军,恐怕小胡子也不会这么轻易的下决心。 从5月26日到6月4日,有33.8万人撤回英国本土,英国空军为了掩护撤退,总共出动2739架次战斗机进行空中掩护,平均每天出动300架次,有力抗击了德军空袭。 戴纳是英国人,虽然人在德国,并且还做着候补军官,但他依然是英国人,在得知敦刻尔克 大撤退的而且成功的时候,心里非常的激动,当然,这些都不能表露出来,就连在克劳斯面前也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 据说,在5月31号,英国远征军司令戈特奉命回国,他将指挥权移交给第1军军长亚历山大,而亚历山大刚在敦刻尔克郊外焚毁了自己的座车,他是骑着哼哧哼哧自行车赶来接受指挥权的。 真是个可爱的人。 戴纳并不觉得这次撤退是一次耻辱的失败,起码它为英国保留了继续坚持战争的最珍贵的有生力量。 正如丘吉尔在6月4日向议会报告敦刻尔克撤退时所说:“我们挫败了德国消灭远征军的企图,这次撤退将孕育着胜利!” “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戴纳晚上入睡之前这样对克劳斯说道,“所以你不能死,为了家族,孩子……还有我。” 克劳斯对他这段时间的反常很不解,“干嘛总是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我不会死的,也不会离开你,我还想和你一直生活下去呢。有了你,我也不舍得死啊。” 戴纳看着他的眼睛,好像是在确定他是不是认真的,但那双眼睛里装了太多的东西,虽然有爱怜和情义,但也掺杂了一些其他不明的情绪。 这句承诺,你究竟能不能守得住…… 午后的校园安静美好,这里就像是最后一方净土,没有受到来自任何方面的压力。戴纳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进入了勋章君的肚子里。 “我们的对话你应该也听到一些,你有什么看法?”这次不错,竟然在空旷的空间里出现了一把椅子和一张桌子,尽然在桌子还有一些书,“这是什么?为我准备的吗?” “是的,这些都是关于二战历史的书,或许对你有些帮助。” “不需要吧,我已经看过很多这类的书了,对近代史还是比较了解的。”戴纳随手翻开最上面的一本,却发现这书是关于克劳斯的,然后又仔细看了几页,惊奇的知道原来他竟然是施特凡·格奥尔格的追随者。 “我会和他一起去北非吗?”这是他最关心的事。 勋章君却给他泼了盆冷水,“别指望历史会发生改变,上校终究会残疾,也会参与反动派的刺杀行动。你我只是看客,没有更改的权利。” “可是尼娜的去世……” “她不是主要人物,她的去留对历史没什么太大的影响,玛丽亚不是已经代替了她的位置吗?” 戴纳一听这个就不干了,“玛丽亚是要嫁人的!她怎么能成为克劳斯的遗孀呢?你少把主意打在她身上,反正我是不会同意的!”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不是我能左右得了的。”勋章君对他的跳脚视而不见,“开始把你带过来的确是因为我的私心,以为你可以给他带来快乐和猎奇感,会让他转移注意力,我也理所当然的想你是不会爱上男人的,没想到……” “没想到,他对我不只是玩玩而已,是付出了真心,而我也接受了他真心,更为了他要改变历史。”戴纳冷冷的接过话,“你太自以为是了,什么都是想当然,但你知不知道,人心是不能算计的,会输得很惨。”说着,拍了拍那几本书,“我不会放弃的,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而你只有和我和做的份。” 勋章君没有说话。 “还有……即使结局不能改变,那也请你放过哈夫登中尉。”戴纳抚摸着书的封面,“是不是在他死了之后,就没有了灵魂?” 当初哈夫登中尉在死时怨念深重,又因为放不下对克劳斯的眷恋,才会将灵魂附在他胸前的金质勋章里。“能不能让他或者是你自己的灵魂得到安息?你这样耗下去有什么用?你的上校先生已经死了,他不会再记得你,即使在生前他都不知道你的感情!放手吧,给自己一条出路,或许还能有新的开始,而不是一直在这种暗无天日的鬼地方做个幽灵。” 其实戴纳想说的是,上辈子他不喜欢你,这辈子从来一次他依然没有选择你,坚持了这么久,究竟得到了什么? 勋章君依然保持沉默,它没有立即给他答复,这让戴纳有些失望,本以为经历了这么久它会想开,谁知还是死脑筋一个。 “好吧,我能说的也只有这些了,再见。”戴纳拿着书就要出去,却被它出声阻止。“等一下,有件事我还没和你说。” “什么?” “不久之后,你就要上战场了,并且是和他一起去……”勋章君的金属音刺耳至极,“伙计,你要做好准备,虽然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战场上的一切都会对你的心理有极大的冲击,当然,我也会保护你的。” 战场……我的上帝…… “什,什么战场”戴纳的心提了起来。 “是苏德。”勋章君好像也有些不放心,“你应该知道,德国在苏联面前吃了大亏,多半是因为天气的问题,很多士兵都是被活活冻死的,所以你一定要为上校和自己准备好充足的衣物和食物,实在不行的话,就进来这里,我会给你们提供一些帮助的。” 戴纳对它最后的建议不认同,“如果把这里暴露出去,你就会有危险的,放心吧,我会好好准备的。” 在7月底的休假里,克劳斯带回来一个消息,军政领导人会议决定准备发动对苏联的战争,并增加到180个陆军师。这是刚刚荣升为一级上将的霍普将军纳告诉他的。 一进门就钻进书房,直到晚餐时才出来。即使在用餐时,脸上的表情也很凝重,平时喜欢玩闹的两兄弟都乖乖的吃完自己的食物,然后一溜烟的跑回房间去了。 戴纳给他续了杯咖啡,却没有说话。这种事情他不是很懂,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总不能告诉他“千万别打苏联啊,你们必败无疑啊。”之类的吧,如果真这样说了,那晚上倒霉的还是自己。 克劳斯并没有再喝咖啡,而是开了一瓶啤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大口大口的喝着。泰勒一看这种情形,赶紧收拾好餐具去了厨房。玛丽亚和佣人也抱着开始打瞌睡的姐妹花回了卧室。 一楼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戴纳站在他面前,担忧的问道,“把心里不痛快的事说出来会好受一点。” 克劳斯揉揉眉间,无力道,“这是一个愚蠢的决定。” 第82章 戴纳拿走他手里的酒瓶,“这样牛饮对身体不好。”然后又把咖啡倒掉,“这里面的咖啡因对身体也不好,所以……”最后你端来一杯白水,“这才是你现在最需要的。” 把心中那把愤怒的小火苗浇灭了先。 “……”克劳斯无语的看他,接过杯子,仰头喝掉。 戴纳这才坐在他身边,搂住他的手臂把脸贴在上面,“生气有什么用,我们又改变不了结局,只有干看着的份儿。” 克劳斯明白他的意思,但心里憋得那口气怎么会因为他一两句话就轻易消散呢?做出攻打苏联的计划,希特勒是在拿成千上万的生命开玩笑吗? 看他依然闷不吭声,戴纳也没办法了。只好先开口,“苏联国土面积庞大,拥有很长的战略纵身,不会像西欧国家一样,很快便被征服。而闪电战强调第一击的攻击,把实力集中在第一线,企图一战决出胜负。这显然不太适合立即击败苏联这样一个人口多,地域广的大国。” 这些都是他在书上看到的,凭着零星的记忆胡诌的,总比两个人坐在一起叹气的好。不过这些话也正是克劳斯担心的,不成想被他一语道破。 “你都能看明白的局势,他们却视而不见。”克劳斯将爱猫抱在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皂味,“你洗澡了?” “是啊,和那两个小魔王玩了一下午,出了一身的汗,在你回来之前冲了冲,感觉清爽很多。”戴纳趴在他的腿上,用细嫩的脸庞隔着粗糙的布料摩挲着,“等下我不打算再洗了。” 克劳斯终于露出了今夜的第一个笑容,“还是那句话,能够拥有你,是我无上的荣幸。” 戴纳看到他的笑容,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爬起来圈住他的脖子,然后还霸道地在人鼻子上咬了一下,“我也是。” 眼看着就要上演一些不怎么健康,电视上不能播的戏码时,两道响亮的婴儿哭声提醒了他们,这是在客厅,而不是卧室。 接着又传来了玛莉亚和佣人哄孩子的声音,心虚的两个人回过神来尴尬的相视一笑,都为刚才的情不自禁感到有些后怕。 差一点啊,差一点可能就暴露了。 在戴纳离开的日子里,哈夫登少尉一直陪在克劳斯身边,任劳任怨,除了晚上不能睡在一张床上,这一天几乎都会腻在一起。 虽然经历了去年的乌龙事件,也知道了他对自己怀着不可告人的情感,但克劳斯并不想失去这个朋友,他们真的很聊得来,再说这一年半的时间里,哈夫登也没有再做什么出格的事,安分守己地做着本职工作,一点错都挑不出来。 他们恢复到了从前那样无话不谈的关系,只是有时候说着说着,少尉先生就开始走神,而且他自己好像还不知道。 这天中午,他们在午餐时讨论新鲜出炉的“巴巴洛萨计划”,讨论到一半,哈夫登就有走神了。手里握着叉子,眼睛盯着盘子,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这种状态,对于同伴来说真的是种不礼貌的表现。 克劳斯伸出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看到他猛然回神还略带些迷茫的眼神,问道,“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麻烦?怎么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哈夫登却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睫毛垂了垂,摇摇头,然后继续吃东西。 “呃……”克劳斯识相的闭嘴了,他隐隐感觉到哈夫登会用这种表现,自己的因素应该占了绝大部分,还是不要再问下去的好。 两人心照不宣地忽略掉这个听起来有点敏感的问题,气氛中有了一丝难以忍受的尴尬,这让哈夫登在一瞬间就知道,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心思。 克劳斯刚想继续刚才的话题,就看到对面的人又走神了,并且难色还便扽相当难看,不禁关切问道,“你今天还真的没关系吗?如果心情不好的话,我可以准你三个小时的假,让你去散散心。” “不,我没事。”这短短的一句话就像是从牙缝林挤出来的,哈夫登面无表情地说完之后就用手里的叉子对着盘子里的火腿使劲地切了下去,餐具清脆的碰撞声让克劳斯感觉自找没趣。 其实少尉的心里此刻已经翻了天:克劳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知道了?在什么时候来着?他自己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哦哦,对了,一年前那天中午,他用那种不同以往的语气对自己讲话……难道就是那次? 哈夫登的脸色虽然隐藏得很好,但偶尔抽搐的嘴角和美尖都在告诉善于观察的克劳斯,他有多么纠结。 是的,少尉先生很纠结。 这种被人窥探到心底的秘密,并且还被隐晦爆光的滋味真不怎么样。这令他惶惶不安,如果男人知道后远离自己怎么办?但另一方面,在心底的某一处角落里,还有种参杂着害羞和轻松的情绪悄悄滋生,瞧!他对我并不是漠不关心的! 克劳斯暗中翻了个白眼,有种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的冲动。 没事乱关心人干啥?!看吧,麻烦来了! 当然,哈夫登少尉是个理智的男人,他年纪不小了,经历了这么年的单相思早就把他的心性磨平了,当初在明白自己彻底没有希望的时候,就强迫自己将情绪练得岿然不动。 在稍微纠结了一下之后马上镇定下来,面不改色地拾起被他们遗忘掉的“巴巴洛萨计划”,“这个提案才刚刚形成,很多方面还不够成熟,我想过不了多久,元首就会很好的完善它,做出一份无懈可击的作战方案。” 克劳斯知道他有心转移话题,摇摇头道,“无论计划多么完美,我对这场战事都不抱任何美好的幻想。把入侵苏联的部队平均分为3个集团军群,好吧,中央集团军群稍微强点。但这就违背了'闪电战'的宗旨,分散了主要力量,让这3个集团军群没有长远的目标。在后面的会战中极有可能会出现意见分歧的情况。” 哈夫登,“元首是政治主义者,他要拔掉共产主义这颗碍眼的钉子。” “可现在并不是最佳时机。连戴纳都能说出一些弊端,我不相信元帅和将军们没有看出来。”克劳斯快速地将餐盘里剩余的食物一扫而空,“但他说的也对,我们没有开口反对的资格。” 哈夫登和他一起站起来,走出餐厅,“现在的形势对军事学校也是非常不利的,凯特尔元帅几次都想从学校里征兵,但都被卡波校长拒绝了。” “我想校长先生可能也顶不了多久了。必须早做安排才行。”只要提到和戴纳有关的事,克劳斯就非常伤心,更何况这次是非常紧急的情况。 原本以为军官学校是最好的避难所,但到最后,学员们还是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就在克劳斯为戴纳的前途堪忧时,一张调令解决了他眼下的难题。哈夫登少尉被调出装甲部队,还是继续做他的老本行,通讯处。 所有人都感到不解,少尉的工作态度是出了名得勤恳踏实,为什么会突然被调离? 但哈夫登的反应却是很淡定,没有一丝难过或者是愤怒的情绪,克劳斯要给凯特尔打电话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拨号的手被另一只手给按住了。 他抬头看去,是哈夫登。 少尉轻轻说道,“这是我自己请求的,和旁人无关。” 克劳斯睁大眼,不可思议的问道,“为什么?”随即发现,他的手没有像往常一样松开,并且还由按变成握,“哈夫登……” “嘘……”少尉握住他的手,紧张得有些微微颤抖,一用力,将他从椅子上拉起来,站在自己面前,“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希望你可以同意。” “只要是我能办到的就一定答应你!” 少尉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做了个深呼吸,好像是在酝酿着什么,好半天才低声道,“能不能……能不能让我吻你一下……” “!”少校先生呆了。 “我马上就要离开了,这是我唯一的请求,虽然有点过分,但还是希望你能答应。”少尉的手掌汗津津的,眼神也四处乱瞄,不安到极点,“你应该知晓了我的秘密,对此我感到很抱歉……就当是朋友之间即将分离时的吻别也可以的。” 再抬眼看向他时,蓝色的眼眸里有着深深的请求,卑微得让人心疼,“只是嘴唇贴一下然后马上分开的那种,很快的。” 他们两人的身量差不多,克劳斯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他痛苦和不舍,“为什么要执意离开?你在这里不是带得好好的吗?” 哈夫登闭上眼,“我妈妈生病了,我得回去照顾她。” “……”克劳斯不想戳穿他蹩脚的谎言,他实在不适合撒谎,对自己最大的欺骗就是那份不能被接受只能埋在心底的感情。 右手被攥得生疼,这让克劳斯做了个接下来令他几天都过着水深火热的决定。事后少校泪流满面,如果上帝在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犯这样的作风错误了。 戴纳和海森堡怀里抱着一堆棉被,肩膀上背着锅碗瓢盆,脖子上挂着零食(?),雄赳赳气昂昂的奔赴陆军统帅部。昨天收到了上级的通知却什么指令也没有,只是让他们在来到这里之后再分配任务。 哎呀呀,好阔气的手笔啊!嘿,有个有本事的老爹就是享福! 戴纳用肩膀拱了拱海森堡,“谢谢了啊,等有时间请你去吃泰勒叔叔做的茶点,非常好吃呢!” 海森堡倒有点不好意思了,“嘿嘿嘿,举手之劳,客气啥!那什么你别忘了啊。” “放心吧,忘不了!” 克劳斯担心爱猫的安危,自然也有高官老爹担心自家独苗的健康成长情况,只是人家是行动派,说干就干,给老哥们霍普纳将军通了个电话,一切搞定。 还是海森堡讲义气,八着他老爹要把戴纳也给调回来。老爷子仔细琢磨了一下,觉得这事可行,这样一来就没人说他搞官僚主义走后门了。 但因为时间紧张,戴纳来不及把这个好消息告知克劳斯,只能等见了面再说啦。 其实他们算起来就和实习军官没什么两样,部队上有事就来帮忙一下,如果空闲下来,那就回学校继续深造,虽然有点折腾人,但好处却是大大的有,跟统帅部的高官们照过面混个脸熟,再把各种经验学习一点,对以后的仕途绝对有帮助。 到了档案部被告知领导们去开会了,一时半会回不来的,海森堡抱着东西坐在大厅里休息,戴纳则是把行礼交给他看管,跑去参谋部办公室找克劳斯了。 “咦?怎么又没有人啊?”哈夫登少尉的办公桌上空空如也,“啧,这也太干净了,平时都不放点文件资料什么的吗?”戴纳嘀咕着推开那扇磨砂玻璃门,只是还没等走进去,就看到里面火爆的场景并为之深深地震精了! 卧槽……一定是我打开门的方式不对!为什么我每次推开这扇门都会看到这样刺激的事情!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戴纳在心底嘶吼,面上却是呆滞麻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喜怒不形于色,其实这货就是被吓傻了,大脑死机,面目表情没跟上节奏。 上次,只是暧昧的站在一起而已。这次,尼玛竟然亲上了有木有! 亲上了…… 亲嘴? 谁亲谁? 可怜的蠢猫同志思维已经彻底混乱,睁大眼睛死瞪着面前这对狗男男,一根手指颤巍巍的指向她们,卡在嗓子眼儿里的话憋得他脸通红,“你们这对奸夫淫夫!当老子是大气层以外的吗?!” 克劳斯早在他突然出现在门口时就把哈夫登推开了,但是吧,亲了就是亲了,即使隐藏的速度再快,还能快过情人堪比X光线的眼神么?看到爱猫脸色铁青的僵在门边,他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绝对是一点水分都不掺得捉奸在场啊! 克劳斯想解释,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只能低着头一副认错的姿态,希望戴纳能骂他一顿尽快解气,否则,后患不穷啊。 哈夫登窘迫得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其实他们并没有做什么太出格的事,只是克劳斯答应他的请求,在他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就这么两秒钟的时间,居然好巧不巧的被抓包了。“对不起,我先出去了。” 他要离开这里,可戴纳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如他的愿。“该走的恐怕不是你,而是我吧。” 克劳斯听到他阴阳怪气的调调儿,不禁抬起头看他,“戴纳……” “停!”戴纳也没有给他说下去的机会,慢慢走进办公室,环顾着这个他既陌生又熟悉的地方,“没想到我走之后你的私生活这么丰富多彩啊,连自己的朋友都勾到手了,只不过,哈夫登少尉的年龄是不是有点太大了?还是说你本来就喜欢这样的?”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克劳斯不会相信这些尖酸刻薄的话会从善良的戴纳嘴里说出来,一时间理亏加震惊,让他找不到合适的措辞去反驳。 第83章 戴纳周身散发出强大的黑色怨念气场,在身后仿佛长出了一对黑色半透明的小翅膀,巴拉巴拉扇得飞快。 这是苍蝇…… 咳咳,严肃点! 克劳斯看一眼低着头试图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哈夫登,嘴角抽了抽,看来明天要去教堂认真的做一次祷告,让上帝原谅他的多管闲事。 三人之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哈夫登几次想离开,但都被戴纳冷冽的眼神给逼停了脚步。克劳斯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但有些话又不能在哈夫登面前说,只好走到将炸毛的蠢猫困在自己身体和墙壁之间,然后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出去。 戴纳还想阻止,无奈被身高马大的男人堵了个严严实实,等人走没影之后,瞪视着男人,似笑非笑道,“这下你满意了?他终于被你成功解救了。”克劳斯想拥抱他,却被他一把甩开,“滚开!别碰我!你这个三心二意的男人让我感到恶心!” 克劳斯本以为解释清楚就会没事,没想到戴纳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还出言粗鲁,这让他感到很生气,“这次真的是误会!我以上帝的名义起誓,我和他之间绝对没有不正常的事情发生,” 说着,就把房门关上,避免让路过的人听到他们的对话。 “你就是用你母亲的名义发誓我也不再在相信你了!谎言家!大骗子!”戴纳推开他,指着自己的眼睛,“我都已经把你们当场捉奸了,你还想狡辩?我这是人眼,不是鸡眼!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亲眼看到的也未必就是事实!事实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为什么不听我的解释?”克劳斯觉得一向乖巧听话的戴纳简直就是在无理取闹,“我知道你不喜欢哈夫登,但也请你不要那样说他,这样只会让降低你在别人心中的好感度!” “滚你妈的好感度,老子要那东西有什么用?”戴纳被气得直接爆了粗口,指着克劳斯的鼻子骂道,“我告诉你,别以为我离开你就不能活了,也只有我这种白痴才会相信你这种人会一心一意,如果是这样,施陶芬贝格夫人就不会枉死了!我一个大男人真是犯贱,脑子进水了才会跟你搅在一起!” “闭嘴!”克劳斯低吼,“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对你的感情都是假的吗?” 戴纳梗着脖子不说话,也不看他,胸口剧烈起伏着,看来是被气得不轻,克劳斯知道自己应该竭力安抚他激动的情绪,但他刚才说得一番话真的刺痛了自己的心。 用心去爱护守护的人竟然还在认为自己是在玩弄他,这让两年来付出的爱情和真情的自己情何以堪。 以为经历这么多,两人的心早就紧紧地贴在一起,彼此信任,相互支持,但现在却闹到这个地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克劳斯知道自己应该承担大部分的责任,对于哈夫登的乞求做不到铁石心肠,这在爱人面前的确是无法辩驳的,只能尽可能的求得他的原谅。 克劳斯不顾他的挣扎,将人强行箍在怀里,看着他气鼓鼓的脸颊,心中的那点不痛快突然就不见了,对他刚才口不择言的气话也选择屏蔽,用鼻子蹭了蹭他柔软的发丝,低声软语道,“对不起,宝贝。是我的疏忽和不负责任让你伤心了,我保证,这次是真的保证,以后绝不会在发生这类事情,如有再犯,任凭你处置,好不好?” 戴纳这次可不再像以前那样两三句就哄住了,气急反笑,“那今天就这么算了?想得美!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虽然嘴上是这样说的,但克劳斯发现他的眼睛转来转去,一看就知道在打坏主意,顿时提高警惕,“那,那你想怎么样?” 戴纳冷笑,“你应该说,这次也会任凭我处置。” 这……一看着他阴恻恻的表情,少校先生的后背上突然泛起一阵冷意。 不得不说海森堡来得很是时候,这个直心眼的男孩提着自己的行礼再抱着戴纳的东西,一溜小跑就窜了进来,幸好哈夫登中尉将他烂在门外,不然里面正相爱相杀地两人的关系就要被暴露了。 海森堡站在门外喊道,“戴纳,快出来,我爸爸开完会了,让我喊你过去呢!” 有些得意的蠢猫随口应了句,“知道了,马上出去。”然后对脸色僵硬的豹子先生挑衅道,“你可以选择拒绝,我不会在意的。但我很有可能会搬出去和朋友一起去住。” 豹子先生的脸色彻底黑了。 蠢猫拍拍他的脸颊,“我可是很认真的。现在是下午三点钟,你还有四个小时的考虑时间。”说完就挣脱他的手臂,“再见,少校先生,期待您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让克劳斯恨不能做死他。 哦漏!这也太恶毒了!不过好像很有看头的样子…… 戴纳两手空空一身轻松美地走在前面,海森堡浑身大包小包的跟在后面,听他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好奇问道,“你和施陶芬贝格少校谈了什么有趣的话题?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嘿嘿。”某人笑而不语。 海森堡继续追问,“我一直很好奇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亲戚关系?” 戴纳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摇了摇,“当然不是,他和我的叔叔是好朋友,所以在各方面都挺照顾我的。” “哦,原来如此。”海森堡这才想起来他可是赫尔道夫局长的侄子,虽然听说是私生子,也不能在名字后面冠上家族的姓氏,但有局长先生护着,身份自然高出一截,“你还在他家里住着呢,关系真的挺好的。” 单蠢的小伙子被简单的三言两语唬住了,戴纳搭上他肩膀,眯眼问道,“如果哪天我被赶了出来,你能不能暂时收留我几天?” “为什么?”呆~ “别问那么多,就说行不行吧。” 海森堡想都没想的立刻点头,“可以啊!到时候我们可以躺在一张床上聊天,嘿嘿嘿。” 戴纳囧囧有神地看着他,这句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不过瞄了眼他健壮的身体和修长的四肢,蠢猫暗中摸了摸下巴,如果克劳斯那个混球再在生活作风上出问题,海森堡其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自己就被雷得外酥里嫩了。 海森堡的父亲是个相当威严的军人,在和他们交谈时表现的很庄重,搞得戴纳有点手足无措,看海森堡这样脱线的性格,还以为他老爹和他差不多呢,没想到却是差了这么多…… 老海森堡将军也没什么特别的交代,还是那两个字。“待命。” 好吧,管他呢!反正能呆在家里是最幸福的事了。从陆军统帅部回到庄园,戴纳将自己现在的情况详细地和泰勒叔叔还有玛莉亚解释了一下,让他们不要担心。 “克劳斯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玛莉亚身穿一条浅蓝色的连衣长裙,将她完美的身材曲线恰到好处地展露了出来。 尤其是那条迷人的事业线…… 戴纳移开眼睛,轻咳一声,“他工作很忙的,今天能不能回来还是个未知数呢。”忙?忙个屁!忙着和某些人亲亲亲呢吧。 “那我还要不要准备他的晚餐?”泰勒很苦恼,经常剩下一些食物真的很浪费耶。 到了晚上八点钟,克劳斯依然没有回家,也没有打来电话,泰勒和戴纳商量着要不要给他办公室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戴纳一副大爷样儿的横在沙发上看书,闻言只是淡淡说了句,“再等等吧。” 泰勒没办法,只好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等到一楼没有了人之后,戴纳“啪”的合上手里那本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的书,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婕婕怪笑,“你要是敢不回来,那我就只有离家出走喽。” 在快到十点的时候,庄园的男主人终于舍得进门了,他在客厅里环视了一圈,并没有爱猫的踪迹,心微微提了提,刚踏上楼梯的右脚突然不想动了。 一定是在卧室里。克劳斯紧张的想着,但或许已经睡下了。但这种可能性存在的几率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用极其缓慢的速度爬上二楼,在卧室门前犹豫了一会,才下定决心似的推开门走了进去。戴纳的确没有睡觉,虽然他认为自己是在打瞌睡…… 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看到他回来了,也不废话,干净利索的扔出三个字。“去洗澡。” 克劳斯垂死挣扎,“宝贝,这件事我们能不能再商量一下……” “没得商量!”戴纳强势地打断他,“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的话,怎么能证明你是爱我的呢?并且还像你自己所说的那样'全身心'的爱我?” 不做下面的那个难道就不能证明我不是全身心的爱你?豹子先生耷拉着耳朵,拖着尾巴一步一步想浴室挪去。当里面传来水声的时候,蠢猫直接在床上激动得滚来滚去,把整洁的床单搞得一团糟。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啊哈哈哈哈!戴纳叉腰仰天狂笑,被压了二年不得翻身,现在终于也可以翻身做回主人啦!不过在克劳斯出来时,却看见他在床上正襟危坐,只是头发有点乱。 “唔……”犹豫~ 戴纳拍拍床板,“过来。”嗯,很有气势。 克劳斯裹着浴袍刚走到床边,就被他拉住手,低头看去,便看到他兴奋的笑容和期待的眼神,“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连声调都是软软的,这才是自己最喜欢的样子。 算了,只是这一次么,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能把他哄开心就行。在躺倒床上时,克劳斯这样安慰自己。戴纳迫不及待地解开他身上遮蔽物,然后一边吻他一边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占据主动的滋味真不错。某人美滋滋的想,只是男人的身体比起女人来手感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到处都是硬梆梆的,就连胸部都坚实的肌肉,而不是软绵绵的一坨…… 克劳斯第一次被人压在身下,感觉非常微妙,如果不是一直告诫自己这个人是心爱的情人,早就把侵犯自己的男人踢下床了。 戴纳凭着记忆,把他使在自己身上的花样原封不动的都给贡献回去,克劳斯咬牙忍着,愣是半点声音没有发出,这让蠢猫很不满意。 手掌在他的腰处游移,嘴巴含着他胸前的乳,珠,用牙齿轻轻咬了一下,男人的身体立刻微不可察的弹跳了一下,流露出一丝浅浅的呻吟、 这也是他的敏感点呢,戴纳坏心眼的想,然后加紧对两颗小东西的攻势,不一会就被他吸允的又红又肿,还泛着微微的刺痛。折磨完它们有返回去吻住男人薄薄的嘴唇,来个了热情奔放的舌吻,“滋滋”的水声在房间里淫靡的响起。 克劳斯情不自禁的按住他的头,想把这个吻加深,不成想蠢猫早有准备,从枕头下面摸出一副手铐,要将他的双手束缚在头顶上。 “戴纳!”克劳斯不能接受这种羞耻的姿势,但情人很坚持的看着他,并且还振振有词,“我是怕你突然反悔,以防万一。” 手腕接触到冰凉的金属,并以一种懦弱的姿态躺在男人的身下,这一切几乎快把少校先生逼疯。但他不知道,一向强势却在此时只能面露不甘之色,隐忍不发的他,更让人有一种征服的欲望。 接下来是更令他难堪的事,戴纳分开了他的腿。 火辣辣的视线直直的射在最隐蔽的部位,克劳斯几乎是反射性的要合拢双腿,只是戴纳挤在他两腿之间,有效的阻止的这个愚蠢的行为。 平时自己爱极的手指涂上润滑油在自己处揉弄,异样的感觉让他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这更增加了进入的难度。 幸好戴纳并不心急,他知道男人后面的第一次是很痛的,如果做不好扩展,会把这种痛苦放大一百倍。亲吻着男人的额头,轻声道,“克劳斯,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男人顿了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是。” 第84章 蠢猫翘着尾巴趴在人家腿间忙得满头大汗,躺在床上的豹子先生闭着眼睛装死,试图忽略伸进自己那里的手指带来的异样感。 原来这种感觉的…… 用一种不怎么恰当的比喻就像是便秘…… 好吧,虽然这个比喻非常糟糕,但克劳斯感觉的确就是这样,细长手指没有给他太多的疼痛,只是……只是有点酸胀吧。 戴纳擦擦额头上的汗,紧张得问道,“疼吗?” 克劳斯摇摇头,咬紧牙关没有吭声,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泄露出忍耐了很久的呻吟。戴纳好像很明白他现在的感受,毕竟他自己也是这样,便故意使坏的在男人的各处敏感点撩拨,还张开嘴把他一直软趴趴的小弟含在嘴里用力吸允。 “唔!”真是又痛又爽的双重折磨,克劳斯才发现他的爱猫在这方面竟然还有如此高超的手段,以前真是小看他了。“呃……啊……”被吸得很爽的小弟在戴纳嘴里不肯出来,他不禁抬起腰,把精神起来的柱头更向口腔深处送去。 戴纳一边抽动着手指,一边用口舌取悦着男人的感官,很是卖力,手指上的润滑剂涂满了紧致的内壁,就连那处敏感至极的小凸起都没有放过。每次做,爱,他都尽情地按压自己的这一点,这一次也不能这么轻松的放过他。 用指甲在突起上狠狠刮了两下,克劳斯像离水的鱼,反射性的弹了弹身体,低沉的呻吟终于喊了出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好似再忍耐着极大的痛苦。 这种从身体做深处泛上来的酥麻瘙痒,让他一时间感到有些无措,做了人上人这么多年,第一次这样敞开身体任人玩弄,不可思议的是自己居然还得到了快感!克劳斯晃了晃脑袋,觉得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在遇到戴纳之前,他是绝对不喜欢男人的,对男男之间的那种事虽然到不了厌恶的程度,但也是有些反感的。若是两年前有人说他将来会被男人干掉,他一定会认为这个人脑子被牛踢了。现在,这种事实实在在的发生了,而且自己还没有说不的权利。 这真是太苦逼了! 戴纳将嘴里肿胀的肉柱吐出来,又将四根手指抽出,甩了甩上面的肠液,然后把他的双腿分到最大,扶着自己已经胀得发痛的小弟慢慢推了进去。 未经人事的菊花虽然经过充分的前戏,但终究还是太过紧,致,戴纳只进去一半就被卡在那里,进也不是出也不是,他看到克劳斯已经痛得皱紧眉头,咬着嘴唇忍耐。 啧!搞得不像是在做,爱,倒像是在受刑。 “你的表情能不能不这么纠结,看你这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我真得很郁闷耶。”戴纳停下来,在他使劲腰上掐了一下,看他将面目表情放松下来之后,又对着腰侧被自己掐红的一块暗暗心疼,哎呀,好像手劲太大了点啊。 不甘心放弃不好容易争取来的机会,蠢猫继续推进,等到整根没入之后才发现,两人都出了一身汗。 卧槽,比十大酷刑还酷刑呢。这要是每次都这样,还不得累死老子啊。 囧……从这只蠢猫的心声就能看出,他这辈子就不是个做攻君的料,太没毅力和耐心了。活该被压一辈子! 克劳斯的下唇都被咬得有些发白,现在才感到这种撕裂般的疼痛,发懵的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太他吗疼了…… 急色的蠢猫摸着人家大腿内侧细嫩的皮肤,腰部开始摆动,深进浅出地进行活塞运动,火热柔软的内壁颤巍巍地裹着自己的小弟,给予了无限的快感,这一刻他感觉,捅男人菊花好像比和女孩做更爽。怪不得男人每到晚上就像发情的野兽,拉着自己一直做到后半夜才肯鸣金收兵。 即使是这样一种羞人的姿态,即使脸上布满情欲的红,色。但依然掩盖不住克劳斯身上那种强硬的气势,刚毅的面部线条和分布均匀却不突出的肌肉,健壮的腰身和修长的双腿,这些都让足以让戴纳色迷心窍,情不自禁地吻他,亲他,摸他,干他…… 这一夜对宿愿已偿的蠢猫来说是非常美好的,但对于菊花不保的豹子先生来说这绝对这是个噩梦。 两人做到什么时候谁也不清楚,只有玛莉亚在半夜给姐妹花冲奶粉的时候发现他们房间里还亮着微弱的灯光,而那个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第二天,戴纳神清气爽地蹦达着下楼来,看到还在打瞌睡的汉娜和雷娜,在她们的小脸上狠狠亲了一大口,把小姑娘逗得咯咯直乐。 “这么开心,难道是见到钱包了?”玛莉亚走过来,很自然的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摆弄着姐妹花,“昨天晚上我看到你房间的灯亮到很晚,有事情?” 戴纳正在捏汉娜的小爪子,闻言一愣,摸摸鼻子,神色颇有些不自然,“没什么,只是一些工作上的事要和克劳斯商量,所以不知不觉就聊到了很晚。” 玛莉亚对他的话一直都是深信不疑的,这次自然也没有多想,只是看了看二楼仍然紧闭的房门,“为什么克劳斯还没起床,马上就要吃早餐了。” 戴纳面不改色的回答,“他身体不舒服,恐怕今天不能上班了,早餐等下我会端到卧室里,你不用担心。”说完,就去给统帅部的参谋办公室打去了电话,说他们体格强壮的少校先生生病了…… 克劳斯无力的趴在床上,被子搭在腰间,露出脊背上红得发紫的牙印,腰部以下酸痛得厉害,两腿发软,是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只蠢猫可算是逮住机会凶狠的整了他一夜,把自己曾经用在他身上的花样都学了个遍,搞得自己这把老骨头只能“卧床休养”了。 泰勒从戴纳坐在餐桌旁就开始盯着他看,把某只蠢猫看得直发毛。玛莉亚年轻不懂得这其中奥妙,所以戴纳说什么她就信什么,而泰勒就不一样了,这可是一只修炼了十年的老狐狸啊,一双火眼金睛绝对没看走眼过! 在玛莉亚离开后,悄悄凑到一脸傻笑的某人面前,神色暧昧,“昨天晚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莫非……”说着,还拿眼神瞄了瞄他下面,“成功了?” 戴纳斜眼,“秘密。” 和局长先生一样为老不尊的大叔“嘿嘿嘿”的走掉了,徒留蠢猫在原地干瞪眼。 在工作上素以严谨刻板颇受好评的少校先生在今天破天荒的向参谋部请了两天病假,哈夫登中尉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非常担心,但自己又不好去探望,怕自己在给他添乱,最后只能在失望中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回了班贝格。 豹子先生钻进被窝里,对坐在床边大献殷勤的蠢猫视为不见,揉了揉自己还酸痛不已的老腰,决定这两天都不打算和他说话。 看着闹脾气的某只,蠢猫叹了口气,隔着被子趴在他身上,小爪子摸到他的腰部,轻轻按摩起来。 “哼!”察觉到他刻意讨好的动作,豹子先生很不屑的斜了他一眼,继续闭目养神。 “呃……”被鄙视的蠢猫很郁闷,昨晚因为太过激动,又长时间没那个过,所以一时没把持住,压着人家反反复复复复反反折腾了大半夜,最直接的后果就是身强体壮的豹子先生被压榨得起来床,只能丢人的请了病假。 这个仇算是记下了,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连本带利的要回来!豹子先生在蠢猫看不见的地方,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蠢猫突然打了个冷战,检查了一下门窗,确定都管得好好的,就有些纳闷那一股冷风是从哪儿吹进来的。 玛莉亚中间进来探望过两次,看他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看起来很虚弱的样子,不由得更加担心,克劳斯安慰她这点小病算不得什么,小母羊这才安了心。 虽然戴纳给他请了两天的假期,但他只休息了一天就工作去了,毕竟是年轻人嘛,正值壮年,恢复力强,不像某只蠢猫似的,激烈的做一次,腿要软三天。 只不过,在他来到办公室的时候发现,原本是哈夫登的位置已经空了,克劳斯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朋友离开,自己连送他一程年都做不到,从某些方面来说真的是挺失败的。 但这种低落的情绪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他抛到一边去了。因为眼下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那就是去找霍普纳将军,请求他将戴纳调给自己做副官。 其实他知道,哈夫登的离开和这件事肯定有关系,他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当天下午,戴纳就接到装甲部队的电话,要他立即上班,地点是装甲师参谋部。等他急匆匆赶到之后,就被立即任命为施陶芬贝格少校的副官。 这对一个还没出校门的候补军官来说,绝对是祖坟冒青烟的好事。 戴纳死鱼眼的看着面前这个从情人转变成上司的男人,很无语。 克劳斯关上办公室的门,笑着将他抱住,脸上满是耗子调戏猫咪之后的得意,“欢迎您,我美丽的副官先生,您今天看起来真是迷人极了。” “……”戴纳嘴角狠狠抽了一下,默默扭头,在心里狂喊一百遍,这个一脸流氓相儿的男人我不认识我不认识我不认识啊啊啊! 战争前期,闪电战的成功让希特勒吃足了甜头,导致他的胃口越来越大,侵略的脚步也越来越快。随着法国的败降,西欧大陆的枪声停息了,但在沉寂了半个多月之后,西欧上空又响起了炸弹爆炸声,震耳欲聋。 小胡子在打败法国只后,便拟定了入侵英国的“海狮计划”,为保障渡海登陆作战,德军企图首先夺取制空权,用以摧毁英国的防御工事,8月13日,德国空军开始集中轰炸英国,“不列颠空战”开始。 敦克尔克撤退让英国元气大伤,这场战争看来没什么几乎是输定了,戈林那个死胖子也非常兴奋的告诉妻子,“伦敦燃烧起来了!”但是!人家有了自己的秘密武器——雷达啊亲!你高兴的太早了啊亲! 10月25日,意大利空军也派出飞机加入空袭,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意军飞行员一见到英军凶猛准确的高射炮炮火就吓坏了,扔下炸弹掉头就逃。直到11月10日,英军首次击落了意军飞机,才知道意大利也参加了空战。 ……早就说过,意大利人就是来搞笑的…… 直到1941年的5月10日晚,德国空军主力撤往苏联战场之前对伦敦进行了最后一次大规模空袭,他们发动这次空袭,无非是在放弃进攻英国之前,发泄一下失败的怨气。 戴纳看着报告上的伤亡人数,低声咒骂,“这群狗娘养的王八蛋!” 克劳斯正在写材料,没听清他在嘀咕什么,抬头问道,“怎么了?” 某人立刻喜笑颜开,“我是说这真是太棒了,哈哈哈……” 去年在“不列颠空袭”进行时,英国和意大利的军队在北非展开了拉锯战,在今年1月的下旬,英军占领托布鲁克,将只会在战场上研究怎样做意大利面更好吃的意大利人打得抬不起头来。 为了争夺地中海并帮助意大利保住在非洲的根据地,2月份的时候,小胡子任命隆美尔为“德国非洲军”军长,前往北非援救一败涂地的意大利军队。 戴纳看着桌子上的台历,现在已经是5月底了,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德苏战争就要开始了。 但他们一直没有接到要上前线的通知,为此他还特意询问了勋章君,这个不怎么靠谱的家伙语气很莫测,“时机未到啊。” 戴纳真想把它扔进下水道。 进入六月份,柏林的天气非常好,阳光灿烂鸟语花香,所有人都在收拾着家里厚重的衣服,戴纳也不例外,他在各个房间里窜梭着,怀里抱着本该放进衣柜里的冬衣,把它们动装进了一个大大的皮箱里。 克劳斯的眼睛随着他忙碌的身影转来转去,很不解,“这些衣服已经穿不到了,你还拿它们干什么?” 戴纳把袖子挽得高高的,头也不回的说,“自然是有用的,你别管了。” 第85章 海森堡最近你很兴奋,有事没事的围着戴纳转来转去你,嘴里嘟囔真他付父亲对他的承诺,这让他激动地睡不着觉。 戴纳咬着勺子,无语地看着对面一直说个不停的男孩,从他们坐在这里开始,他就没闭过嘴,“我说,上战场不是很危险的吗?你爸爸竟然会同意让你去?” 他可是见识海森堡夫人那爱子心切的模样,含在最林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恨不得全天二十四小时跟在他身边做全职保姆。 “我爸爸当然不会有意见,相反他还很支持我呢!”海森堡挺了挺胸膛,很骄傲,“他说最为一名优秀的军人,就应该上战场,要有为国家和元首献生命的觉悟,要为家族和自己争光!” “……呵呵。”戴纳眼皮一耷拉,掩住眼底深深的鄙视。他记得当初被卖到凯蒂沙龙时,那些男孩也是这一套说辞,什么信仰什么献身的,说起来都是信誓旦旦满腔热血,其实全是他妈的放屁!小胡子那套狗屁理论不知害了多少年轻人。 海森堡是个好男孩,心思单纯,为人正直,不吸毒不逛夜总会,私生活规律得简直不想是个年轻人,其实他很有放浪的资本,长得不错,家世很好,虽然人有点呆,但要勾一二三四个女孩绝不是难事。想到这,戴纳倒是有些同情他了,便左右张望了一下,小声问道,“嗨活计,你有过女人没有?” 还在畅想未来的呆狗先生被问得一愣,张大嘴巴做痴呆状,忽然脸色涨得通红,眼神飘忽,说话也是磕磕巴巴,“瞎,瞎说什么啊!我才看不上那些庸脂俗粉呢!” 戴纳心想你脸红个什么啊,这种事情又不是见不得人,“别害羞嘛,男人有一两个女人这没什么。你不是有过女同学吗?” “这,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海森堡,你别告诉我,你还是纯情处男啊。”戴纳很明显对他的话持怀疑态度。 “我就是童男子,怎么了?!”海森堡被他戏谑的语气激怒,情绪激动下喊出这句话后,整个餐厅都安静了…… 大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把目光都集中在窘迫的海森堡身上。 “……”戴纳好想端着盘子离这只呆狗远点,因为这真是太尴尬了。 可怜的呆狗先生装出一副很凶的样子,挥了挥自己结实的拳头,对着看向这边围观者嚷道,“你们要是敢偷听我讲话,小心我揍你们!” 果然很呆!大家都偷笑着扭过头,就连戴纳都忍不住想笑了。 这个话题是蠢猫先挑起来的,把呆狗先生耍了一通之后便脚底抹油,溜之大吉,把人家丢在餐厅自己逍遥去了。 戴纳跑回办公室,趴在桌子上肩膀抖个不停……他在偷笑。 克劳斯站在他身后,看他笑得欢实,眉毛不自觉的皱在一起,“很好笑吗?” 只顾着嘲笑别人的戴纳想都没想地就回道,“当然!你不知道海森堡当时那脸啊……哈哈……都绿了哈哈哈!” 克劳斯真的很担心他会不会笑抽掉,事实证明,幸灾乐祸的蠢猫已经笑抽了。半响才反应过来问话的人是谁,磅礴的笑声戛然而止,脑袋一格格的转到后面,对着面无表情的上司呲牙一笑。 克劳斯冷哼一声,“你进来。” 戴纳赶紧跟了上去,暗暗埋怨自己太得意忘形,把他前几天的叮嘱给忘了。 刚走进办公室,还没转身,就听到后面关门上锁的声音,克劳斯疑惑的回头看去,心虚的蠢猫主动贴了上来,搂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颈窝里撒娇般地蹭来蹭去。 这么明显的讨好,是个男人都不会再舍得生他的气。 戴纳抓住机会,在他脖颈上使劲吸吮出一个深红的吻痕,就在耳垂下面,非常扎眼。克劳斯也不阻止,任由他胡闹,等到第二个吻痕出现在锁骨处的时候,才不得不将他的脸捧起来,对着那两篇丰润的唇瓣狠狠吻了上去。 这个家伙就是在故意撩拨自己的欲望,然后以此转移话题。克劳斯将人压在墙壁上动手动脚时,心里有些懊恼,但这并不影响两人的性致,现在军官们都在餐厅里呆着,他们有充足的时间来解决某些重要的事。 克劳斯坐在椅子上,而戴纳则是坐在他腿上,裤子被扔在一边,两条光滑的大腿紧紧的缠在他腰间,两人的下面更是亲密无间的结合在一起。 “嗯……啊啊……嗯嗯嗯……”戴纳咬着嘴唇,喘着粗气,从鼻孔里发出闷哼的呻吟,提要摆臀,用自己软热紧,致吞吐着男人勃发的欲望。 这样的姿势会让肉柱进入的得更深,也会给戴纳带来更猛烈的快感,他不知疲惫的上下起落,克劳斯则是掐在他纤细腰线的两侧,口干舌燥得看着自己的硕大在那嫣红的里进进出出。“哦宝贝,你真是太棒了!” 在这个时候,他不会吝啬对情人的赞美,戴纳回给他一个热烈的吻,起落的频率也加快不少。 时间有限,不能一直做下去,虽然不是很尽兴,但在这晴空万里的中午,冒着随时会有人来敲门的危险,和爱人在办公室里偷情,真他吗的太爽了! 被摆了一道的海森堡到处找戴纳,恨不能抓到之后揍他一顿,可转念一想,自己可舍不得,那只猫崽子长得那么好看,不舍得下手。最后找了一圈也没见到他人影,自己憋得火也消得差不多了,只好自认倒霉,回后勤部继续自己的工作。 其实呆狗先生是来过参谋办公室的,只是看到大门紧锁,还以为没人就又离开了。 滚烫的热流射在内壁上,甚至更深的地方,激得戴纳哆嗦了一下,还有在克劳斯高超的抚弄下,自己也释放了出来。 沉浸在高,潮余韵中的他们相互依偎在一起,克劳斯将爱猫抱在怀里,听着他在耳边的轻喘声,觉得自己浑身舒爽,特别满足。 戴纳平复着呼吸,闭上眼睛,等待战争的到来。 6月22日,希特勒再次撕毁苏德互不侵犯条约,将半年前就拟定好的“巴巴罗萨行动”付诸行动。 克劳斯也同意这场侵略应该在某个必要的时间点发起,但很显然,现在还不是“必要”的时间点。 小胡子的决策通常都是与德军将领的建议相反,他自认为是政治和军事上的天才,德军也在他的战略下已经达成了一连串原本被认为不可能达成的辉煌胜利。 “我们只需要踢开门,里面整个腐烂的结构就会垮掉。”希特勒如是说,他对自己在西欧的惊人胜利感到自负,同时他在红军侵占芬兰未遂的冬季战争里看到红军内部的腐化和战斗力低落,所以他认为打下苏联只要用几个月的时间而已,不会拖到冬天,因为他并没有为军队准备冬季的配备。 在战争前期的几个月里,德军利用闪电战横扫了大半的东欧平原,歼灭数百万计装备老旧和战术不佳的苏联红军,展现出辉煌无比的战争艺术。 但这种辉煌仅仅维持了五个月,苏联的夏季非常短暂,而德军最适合行军的季节恰恰是夏天,当理想的季节过去,严酷的秋季和冬季来到时,经过漫长战斗后将士们得不到充足的补给,但苏联军队实力却在恢复当中,德军的攻势陷入僵局。 克劳斯作为霍普纳将军的参谋,自然要随军出战,他亲眼目睹了这场战事从开始的顺利到现在的停滞不前,也听到战士们在疲惫时还要忍受寒冷的无奈抱怨。 这样下去他们迟早都会输的。 戴纳事先将一包一包的衣物和生活用品全都搬进了勋章君那里,反正它那里空间大,多少东西都能装得下,棉衣,棉被,棉靴,皮手套和棉手套要啥有啥,还带着了个小型火炉,炭火啊什么的一应俱全。 其实这些都是备用的,真正的秘密武器是勋章君从二十一世纪带来的发热贴和羽绒服!当然不可能是那种臃肿不堪的大衣,而是轻薄贴身的小坎肩,还有羊绒的护膝护腕和鞋垫,非常隐秘,让人看不出来。 他不会把这些东西全都拿出来,只是在需要的时候像变魔术般摸出一两件,幸好克劳斯并没有起疑心,因为戴纳在出发前提的那两只硕大的皮箱子让他印象很深,理所当然的认为箱子里装得都是这些御寒的衣物。 “这是羽绒做的?”克劳斯摸了摸身上虽然轻薄但很保暖的马甲,“我见过这种衣服,但看起来都像面包似的,这件怎么这么薄?” “这是我家乡的最新工艺,其他地方都没有呢。”戴纳一边胡诌一边为他带上护膝和护腕,还在皮靴里垫上厚厚的鞋垫,自己也是全副武装,足以对付外面已经零下二十度的寒冬。 克劳斯穿戴好后走出帐篷,刚探出头就被迎面而来的冷风冻得一激灵,这天寒地冻的,士兵们却还穿着皮夹克,没有保暖的衣物,只能在夹克里面塞上报纸,可这又有什么用。“你还带了几件棉衣?不然就分给他们吧,我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兄弟们被活活冻死。” 戴纳为难道,“带得也不多,就几件而已,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够用啊。” 克劳斯叹了口气,冷风刮在脸上把皮肤割得生疼,再看看戴纳,他也好不到哪儿去,原本细腻的皮肤都变得粗糙了。 现在面前的苦难其实早在战争开始之前就被德国后勤单位察觉,但他们的警告却被一群做着用五个星期来崩溃红军美梦的高层忽略。 德国已经拥有足够的冬季装备,但由于交通运输能力的限制,却没有办法将这些装备完全发放至前线。最后受苦的只有拼死拼活却吃不饱穿不暖的士兵。 “我早就说过,他们就是群王八蛋。”戴纳用汽油当作燃料,给士兵们取暖,“我也不能看着他们被冻成冰棍。”说完,就走回帐篷,拿出勋章君,闪进了它的空间里。“我遇到了麻烦,只有你才能帮我。” 戴纳开门见山地说出自己的要求,“你要把这些东西弄出和外面人数相等的份数,无论用什么方法。” “这很简单,但你怎么解释这些衣服的来历?” 是啊,凭空出现这么多的衣服,克劳斯肯定是要问的,搞不好连将军会惊动。但如果没有这些救命的棉衣,那这个装甲旅的士兵们都会丧命。现在只是零下二十度,过不了多久就会降到零下三十度甚至更低。 戴纳咬着嘴唇想了想,最后一摆手,“我们现在是单独行动,和大部队分离开了,只要把克劳斯说通,霍普纳将军那边应该不会追查。总之我会想办法糊弄过去的,你先把东西都准备好。” “……好吧。”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空间里堆满了加衬的大衣和有衬底的军靴,都是按照苏联红军的装备来做的。 “谢谢。”戴纳向勋章君道谢,他知道它和自己一样都不忍心看着那些鲜活的生命消逝在这严酷的寒冬中。 勋章君低低笑了一声,戴纳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这可是他第一次听到它的笑声啊。“该说谢谢的应该是我。他们都是我的同胞,却什么都不能做,幸好你心软,不然他们真的要死在这冰天雪地里了。” 戴纳恢复成往日里的无赖样,挑眉坏笑,“那你就以身相许吧。” “……”勋章君很后悔,干嘛对这种人说这么感性的话啊! 几百套衣物被堆在帐篷后面的空地上,戴纳找到克劳斯,拉着他了过去。 “我的上帝!你是怎么办到的?这简直太可思议了!”突然出现的棉衣让几天都没睡好的少校先生惊喜万分,有了这些,他的士兵们就不用忍受这严酷的低温,更可以保住性命了!但极度的兴奋过后就是深深的疑惑,他摸着这些做工精细的衣服,狐疑问道,“就这一会的功夫,你是从哪里找来的?” 戴纳面对他不解的眼神,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克劳斯,有件事我一直都瞒着没有告诉过你。可事情发展到了这个份上,我也不打算再隐瞒了,但在我坦白之前希望你能答应,不生我的气。” 第86章 克劳斯眼皮一跳,直觉应该不是什么好事。不知道这只蠢猫又干了什么令人发指的勾搭。 戴纳低下头,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来转去,声音很小,跟三天没吃饭似的,“最近这几天,苏联人都在为自己的士兵运送生活物品,有条路线刚巧经过我们营地,呃,就在那片乱石岗后面。” 克劳斯抱着手臂站在他面前,“这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其实我只是看到同伴们受罪,还一直滞留在这里挨冻,心里挺着急的。他们的运输车一般是在晚上经过,而且为了引人耳目,都是每辆车之间间隔很长一段时间分批运来年,所以我就,就,就……”戴纳磕磕巴巴地“就”了半天,最后只是吧唧吧唧嘴,给了他一个心虚的眼神。 “就怎样?”克劳斯挑眉,下面的话不用说也知道是什么了。他突然感到很生气,不是因为这只蠢猫没有军令擅自行动,而是他竟然不顾及自己的安危,去劫敌军的运输车!虽然结果成功了,他们得到了棉衣,但如果失败了呢?那他是不是就差点失去心爱的他了? 戴纳咬着嘴唇不说话,小心翼翼地瞄了男人一眼,心里祈祷着他会相信。 克劳斯开始释放冷气,让本来就是寒冽刺骨的天气更加阴冷,蠢猫缩着脖子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看着就窝火,但现在还不是教训他的时候。“这件事是你一个人干的?” 戴纳睫毛颤了颤,“是……” “真的?” “是……” 克劳斯加重语气,“你确定?” “还有海森堡和瓦伯纳准尉,”无节操的某人立刻招工,眼泪哗哗的——伙计们,我对不起你们了。 瓦伯纳准尉就是那位高个子上士,他在今年年初升官了。 “还有他们两个?”克劳斯捏住他下巴,迫使他抬起头,眯眼狐疑问道,“你要不要再仔细想想?看还有没有漏掉其他人?” 戴纳的脑袋立即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了没有了!就我们三个!” 用拇指摩挲着他的唇瓣,克劳斯在上面轻啄一下,然后似笑非笑看着他,声音温柔得都能掐出水来,“很好,宝贝。那就请你把他们都喊来这里,我要亲自讯问他们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我这个少校。”说道最后,语气和眼神都再次冷了下来,比外面的寒风还要冷。 戴纳觉得自己的后槽牙都快被冻住了,忙不迭的点头。 呜!好可怕的王霸之气! “宝贝你要知道,我这是为你好。” 被蠢猫激怒的豹子先生彻底黑化。 从帐篷里跑出来,戴纳拍拍胸口i,不管怎么样,克劳斯起码已经相信了他的话,虽然这让无辜的海森堡和瓦伯纳受到牵连,也总比把勋章君暴露出来好吧。 可是现在最应该做的不是把厚实的衣服发下去么?为啥要先找他们算找呢? 哎呀!没时间想这些有的没的了,现在他最要做的就是找到那两个倒霉催的,然后再让勋章君为他们植入虚假记忆。 “这回就靠你了啊,千万别关键时候掉链子!”戴纳摸着勋章君喃喃自语,对方也承诺般的闪了一下。 这样他就放心了。平时这货吹嘘自己怎么怎么能耐,现在也该让他办点实事了。 这点事对勋章君来说就是小菜一碟,闲来无事练手用的,植入记忆的过程很简单,前后不到两分钟,搞定! “这就完了?”戴纳呆滞。他什么都没看到好不好,只是放在手心里的勋章君微微闪了两下蓝光,然后……没了? 向来自负的勋章君听到他质疑的口气,很不爽。自己飘(?)起来,对准他锃光瓦亮的大脑门就是狠狠一撞,毫无准备的戴纳被它撞得生疼,白皙的额头上顿时出现了一小片颜色非常红艳的伤痕。 “呜!”被一块破铜烂铁欺负了的蠢猫,用前爪捂住受伤的额头,蹲在地上假哭。 海森堡和瓦伯纳在清醒过来之后就看到洋相百出的同伴,不约而同的抽了抽嘴角,然后一边一个拎起他的胳膊,将人架了出去。 在克劳斯严厉的扫射下,被戴纳破了脏水的两只毫不犹豫地就承认了所犯下的错误,在他们的脑子里,都一段和戴纳一起去偷袭苏军运输车的场景,就连戴纳怎么鼓动他们的说词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谁是主谋?”这个问题很关键,如果是自己想的那个人,那就正好合了他的心意。 站成一排,等待被训的三人相互交换了一个担心的眼神,戴纳战战兢兢的举起手,“我,我有问题。” “说。” “那个,主谋的话,是不是要拖出去枪毙?”这个问题……也很关键…… “……”克劳斯扫了他一眼,“不一定。” 不一定的意思是什么?没有说是也没说不是,也就是说真的会有被枪毙的可能?! “!!!”脑补过剩的三只俱是脸色一变! 克劳斯无语扶额,他怎么就带了这么一帮兵呢! 戴纳觉得自己应该拿出男子汉的勇气,将这件事的责任全部揽下来,他们本来就是被自己连累挨骂的,这要是再丢了小命……那他没脸活再下去了啊。 还有就是,克劳斯对蠢猫一往情深,爱到骨子里的劲头八头牛都拉不回来,所以绝对不会用一颗子弹结束情人的生命,因为他们早就融合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此恨绵绵无绝期……咳!话题歪了……反正,克劳斯要是杀了戴纳,那就等于杀了他自己。 有了这方面的信心,蠢猫挺了挺胸膛,昂首道,“整件事情都是我设计的,和旁人无关,所以我才是主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克劳斯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自己现在究竟有多澹他握了握有些发颤的拳头,沉声道,“我并没有说要把你们全都按照军令处置啊,你们办的是好事,是拯救了数百人生命的大好事,我怎么会枪毙你们呢?” 戴纳在一霎那里觉得自己又被这个可恨的男人给耍了! “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们,但别认为就这么算了。写份检讨来认清自己的错误还是很有必要的,你说呢,威廉森?”克劳斯有摆出那副勾着嘴角,似笑非笑的表情,“字数什么的你们自己看着办。” 呆掉的三只面面相觑,海森堡刚才还想着要展现一下自身魅力,来个英雄救美什么的呢。没想到竟然是个乌龙。呆狗先生有些沮丧,真不知道他到底在诅丧个什么。 “瓦伯纳?” 高个子少尉啪的立正,“两千字!” “海森堡?” 呆狗先生咽了咽口水,“三千字……” 克劳斯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看向那个谁,“威廉森?” 戴纳犹豫了,最后小心翼翼地征求他的意见,“你说呢?” 克劳斯一挑眉,“我说……” “五,五千!”蠢猫哀怨地抢先说出来,生怕男人再出什么幺蛾子。 “很好,大家的认错态度都不错,检讨明天交给我,这件事就到此结束。”说完,克劳斯走出帐篷,突然又转过身问道,“对了,那辆运输车呢?” “……”呆狗先生和高个子少尉齐刷刷地看向某人,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运输车被怎么样了!戴纳的脑袋上滴下一大滴汗,瞪着眼睛,“烧掉啦!我和海森堡把那辆破车烧掉了!连带着里面那几个金毛也一起烧掉了!” 克劳斯眯眼,“烧掉了?” 海森堡迟疑了一下才点点头,不过什么都没说。戴纳干笑,“那是必须的啦,不然我还把那几个猛男藏起来么?哈哈哈……哈哈……” “濉!彼们感觉这只蠢猫已经神经错乱了。 戴纳泪流满面——嘤嘤嘤,我这都是被谁逼得呀的我!还害得人家要写五千字检讨,真没人性! 冻得手脚僵硬的士兵在看到这些棉衣时,都兴奋地差点砸抢,虽然他们都很急切的领到温暖的衣服,但还是很有纪律性的自动排好列队,一个一个到克劳斯那里领取,像哄抢啊插队啊这类现象根本不存在。 戴纳在看到他们心满意足窝在帐篷中休息时的表情,觉得就是写一万字检讨也值得。他这是在就人命,是在行善。这里在战场,拼得就是你死我活。不管这些人在日后的战场上会杀掉多少人,他只在乎眼下,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变成尸体,他办不到。 战场上枪林弹雨,一个不小心就会成为炮灰,一起行军的这几个月里,他们当中有不少人都救过自己的命,对待战友他们都是很热心的,所以这次就当是自己的报答吧。 夜晚,外面寒风呼啸,里面也没号到哪儿去,戴纳趴在用木板临时搭起的桌子上,咬着笔,憋那篇五千字的检讨书。 克劳斯看着战略地形图,嘴里说道,”还没想好怎么写么?“ “嗯……” 然后两人都不说话了。 又过了一会,克劳斯貌似不经意的说了一句,“你从来没给我写过情书。” 戴纳立刻拉响红色警报,总觉得这句话后面肯定还得有些什么,果然,男人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彻底僵硬,“把这份检讨就当做给我的情书来写吧,我很期待哦。” 蠢猫叼着笔想,其实苏联的寒冬还是挺温暖的,比起这个小肚鸡肠又人面兽心的男人强多了。 第二天,海森堡和瓦伯纳都恭恭敬敬把检讨交了上去,因此受到好评。戴纳顶着黑眼圈站在一边,手里捏着一沓纸,面无表情。 克劳斯笑着说,“你可以在今天晚上再交给我。” 戴纳死鱼眼看他,“谢谢。” 今晚的夜色看起来很美,还可以看到点点星光,在施陶芬贝格少校的帐篷里,他的副官正在声情并茂的朗读诗篇…… “英俊的伯爵,我应当用哪一种言词向我心仪的先生说话,藉以表现我心灵深处所发射出来的感情呢?当我看不见你时,简直是意马心猿,一分钟也不得安宁……”戴纳耷拉着眼皮,一个字一个字地将稿子上恶心扒拉的甜言蜜语读出来,“您必须将您曾经用过的打火机,怀表,或手套送我一样,否则我的生命快支持不住了……您的好处太多,一次是领略不了的。因此我必须逐渐预备着,使我的一颗心儿不致因欢欣鼓舞而跳过丰美的惠物……” 恶……没写过情书更没当众朗读过情书的戴纳先生被自己深深恶心到了。而坐在他对面的男人却听得津津有味,“我想这应该是你的肺腑之言。” 戴纳读完最后一个句号,从稿子里抬起头,“是的,先生。” 五千字啊……累死老子了…… 不管克劳斯有没有完全相信戴纳的解释,最终他也没有再追究下去。士兵不用再忍受酷寒,平安度过这段时间,他已经谢天谢地了。 但这件事没有能瞒得住霍普纳将军,虽然将军嘴上把克劳斯训斥了一番,但私下里还是表扬了了他。 莫斯科战役是巴巴罗萨作战的重点,尽管负责进攻莫斯科的中央集团军饱受补给短缺的痛苦,仍被下令继续进攻。 先遣部队进抵伏尔加河,很快就打到了莫斯科城下。 但这是,斯大林手上还有数十万从西伯利亚前来支持的部队,这些部队拥有良好的冬季装备英里和补给。 再看德军,因为严重缺乏石油、冬季装备和食物,同时也没有躲避之处,只得在原地驻扎捱过严酷的冬季。部队里的冻伤者比战死的人数还多,战斗力锐减,机车也发动不起来,进攻攻势在12月6日停止。 “我们离胜利这么近,却没有机会再触摸到它。”克劳斯望着克里姆林宫的螺旋状尖塔,感慨道,“在冬季来临之前,我们就已经输了。” 戴纳站在他身边,“我们不能改变什么。” 紧接着,苏联红军发起了强大的反攻,在莫斯科以北地域的德米特罗夫和红波利亚纳,把因连续战斗而疲惫不堪的德军逐过了鲁扎河和拉马河。推回了冬季前的战线。 坦克第四集团军的人员和车辆等都受到了重大损失,终于在12月20日败退下来。 第87章 这一年的圣诞节是在撤回德国的途中度过的。没有圣诞树,没有烛光,没有美味的食物,更没有家人的陪伴。 克劳斯将煮好的土豆盛在碗里拿给戴纳,经过这半年战场的磨练,他的爱猫削瘦很多,人也没了精神,整天只是恹恹的做着每件事,就连难以下咽的水煮土豆他都可以面不改色的吃下去了,这在以前是绝不会有的事。 第四装甲集团军伤亡惨重,许多战士都永远的留在那片陌生的土地上,灵魂无法安息。克劳斯每天在睡觉之前都会做一次祷告,虔诚的恳求上帝能够收留这些无家可归的灵魂。 一天三顿饭除了土豆还是土豆,吃得整个人都像土豆了,但他没有抱怨,因为作为一名没有军衔的实习副官,能和上司同吃同住已经很享福了,克劳斯甚至是霍普纳将军都是在吃土豆,士兵们的伙食有时候连土豆都没有。 “我不饿。”将土豆推到一边,他真的没有心情吃东西。 克劳斯看了他一会,然后伸手握住他的手,“今天是圣诞节,可惜我们只能吃这个,回到柏林我一定会给你补回来的。” 戴纳低头吻了吻他的手指,“只要你平安,我还在乎什么圣诞节么?我只是没胃口,不想吃东西。” 土豆虽然很乏味,但也是用来补充体力的食物,不吃怎么能行!克劳斯把煮熟的土豆皮剥掉,自己咬了一口,然后吻住他,将嘴里的食物用舌头顶进他的嘴里,逼迫他咽下去。 这种强迫的喂食方法在此刻可一点都不浪漫,帐篷是开放式的,说不定就会有人进来。戴纳吞下他强行喂给自己的食物,恼怒道,“你疯了么?!” “如果你还是不肯吃东西,那我只能继续用这种方式来喂你了。”男人坏笑的在他嘴角落下一吻,把剩下的土豆塞到他手里,然后用眼神催促他快点吃。 “真是被你打败了。”意志不怎么坚定的蠢猫嘟囔着啃掉那两个无味的土豆,中间还理所当然的被噎了一下。 克劳斯一边帮他拍背顺气,一边递上水杯,体贴的不得了。 自从开战以来,两人就没再做过,整天跟着部队风里来雨里去,还这么多人在一起,想干点啥都没机会。虽然也会搂搂抱抱,亲亲啃啃的,但都是点到为止,最大的尺度也只是为对方打打手枪而已,想要更深入……各种不方便啊不方便。 一月初,第四集团军终于回国,小胡子对在莫斯科的进攻失败非常恼怒,他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下属身上,包括霍普纳将军在内的一干将领都被撤职,并且还褫夺了霍普纳的军阶。 “这太不公平了!将军根本就没有错!”戴纳为霍普纳的遭遇感到不平,“看吧,你的元首又开始打击老资格的将军们了,贝克上将就是最好的例子。” 克劳斯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他好像在想事情。 “你在想什么?”算算时间,反对派应该对他发出了邀请,戴纳突然很不安,半蹲在男人面前,让自己可以看到他的眼睛,“你答应过我的。” 克劳斯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可…… “宝贝,我不能坐视不理,如果继续纵容那个人的野蛮行径,德国将会万劫不复。” “可是这很危险!非常非常危险,你甚至还会为了它送命!”戴纳惊叫,克劳斯动摇了,虽然还不能确定他是否加入了反对派,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已经有了反心。“别靠近他们,求你了!”抱住他的腿,放低姿态,试图用自己挽留住他,可是效果好像并不怎么样。 爱人眼神里透着浓浓的悲伤,克劳斯不明白他为什么一提到这事,反应就特别大,低头亲吻着他的额头,“我只是想想而已……” “想想也不行!如果你出了意外,那我该怎么办?”戴纳粗鲁地打断他,站起身恶狠狠威胁道,“好吧,如果你执意要这么做,那我可以用你留下的手枪打穿脑袋,一了百了!” “胡说什么!”克劳斯腾的站起来拉住他,眼底有压抑的怒火,“不准你再说这样的话!我怎么可能把你独自留下,放心,我会陪着你的,永远!因为我舍不得让你难过。” 他不会死,也不能死。他还有太多留恋的东西,还有这个让他用尽生命去爱的人。 家庭的温暖还没来得及暖到心底,在八月初再次接到部队的通知,提升他为中校,跟随霍特上将的第四装甲集团军去支援斯在大林格勒会战中的B集团军。戴纳告别了忧心忡忡的玛莉亚和泰勒大叔,还有那四个小家伙。并且还对他们许下了一个根本不现实的承诺。 战争很快就会结束,他们很快就可以回家。 天真的孩子们信以为真,要和爸爸分离的难过也没有那么深了,只有伯特霍尔德知道这些话只是叔叔安慰他们的。 戴纳也是在安慰自己。 克劳斯不知道这场会战的结局,但他知道。斯大林格勒会战是人类历史上最为血腥和规模最大的战役之一,会战中,德军第六集团军和第四装甲集团军被歼灭。 海森堡依然在队伍中,他斗志昂扬,信心十足,让戴纳忍不住问道,“你究竟哪儿来的这么大自信?这场战斗我们没有赢得可能。” “不!只要我们坚持战斗,胜利就一定是我们的!”这句话不是说着玩的,海森堡用自己无畏的表现实践自己人生信条。 在第六集团军被苏联红军围攻的最后时刻,他打光了所有的子弹,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有投降,利用找到的任何武器和苏联人进行肉搏。 最后一批运输机在几场降落时,戴纳冒着纷飞的子弹跑到他身边,大喊道,“海森堡快走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不走!”呆狗只说了这一句话,就再也不搭理劝他离开的戴纳。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机场已经在苏联人的射程内,但如果在夜晚借着漆黑的天色做掩护,逃出去的几率还是很大的,戴纳快被这块木头气死了,“你想想你的父母,他们还等着你回去呢!如果你真的死在这里,你妈妈会崩溃的!” 海森堡停止射击,抹了把脸上的灰,露出严重削瘦的脸颊。他们被围困的两个多月里,食物供给完全跟不上,到后来,每个士兵每天只有五十克的面包,这对于吃货海森堡来说。绝对是最大的折磨。 “戴纳,帮我一个忙行吗?”他的声音透着无力,但眼神依然很坚持。 戴纳很想说“不”,眼睛酸得发痛。 海森堡没有给他拒绝的余地,从破烂的衣兜里掏出一张脏兮兮的纸和半截铅笔,趴在地上认真写着自己的最后一封家书。 炮火的轰鸣声炸响在耳边,空气中满是漂浮的尘土和烟灰,呛得人不停咳嗽,也让人情不自禁的湿了眼眶。 告诉元首,我决不会投降,我会战斗到最后一刻。父亲母亲,我爱你们! 海森堡将这封家书交到好友的手上,“请你务必将它带给我的家人。谢谢。” 沾着血迹和黑灰的白纸,承载着一个儿子对父母的思念和愧疚,也表现出作为一名军人的纪律性和忠诚。 一滴,两滴,三滴……透明的液体掉在纸片上,晕开了笔迹,戴纳咬着嘴唇,哽咽地说不话来,他好想说,海森堡我们一起走吧,这不算投降更不是失败,只要或者我们就还有机会…… 海森堡用手指给他擦掉眼泪,自己却流了泪,“看到你为我哭,就是死也值得了。” 戴纳拿袖子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扯起嘴角,“你不会死的,你一定会等到我们来救你的。你妈妈会做好甜甜圈在家等着你胜利归来。” 突然,一颗手榴弹从对面扔了过来,海森堡抱住他滚到一边,爆炸声在他们耳边响起,被炸坏的掩体碎片崩到他们身上。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脑子里出现短暂的空白。但很快,海森堡就回过神来,将怀里安然无事的人放开,推着他,要他赶紧离开这儿。 这时克劳斯也赶了过来,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他拍了拍海森堡的肩膀,虽然什么话都没说,肯眼圈也红了。 戴纳被克劳斯拉着,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这个死亡之地,走出很远之后还能看见,年轻的男孩在对着他的背影挥手,嘴里还喊着什么,只是周围炮火声太大,根本听不清。 可是戴纳知道那句话什么,虽然听不见,但还是从他的口型中辨别了出来。 “再见,我的朋友。” 第6集团军坚持了两个多月。直到真正的弹尽粮绝,被围的33万人有32000人被运出,46000人冻死饿死,90000人被俘,162000人战死。 俄罗斯战场的寒冬和残酷的战争事实深深震撼了克劳斯,“希特勒在滥用普鲁士优秀的军队!”而帝国军队在占领区大肆杀害当地军民和犹太人,让作为虔诚天主教徒的他,感到不安。 其中有一次,他们搜查一个被占领的村庄,把全村的男女老少都感到空旷的场地上。克劳斯为了避开这种差事,就带着戴纳走了出去。在经过一个低下酒窖时,惊讶的发现这里原来还藏着四五个儿童! 几个士兵也正好走到这里,看到他在这里就敬了个礼,准备搜查,戴纳蹲下身将盖在酒窖上面的木板抬起一条细缝,这一举动吓坏了里面的孩子们,也吓了克劳斯一跳。 谁知他只是往里面看了一眼,然后迅速盖上木板,一脸嫌恶的挥挥手,“真他妈的恶心!是好几只死老鼠,都烂了!” “咦!”那几个士兵果然都不愿再靠近,绕过这个酒窖进行其他地方的搜查。 戴纳呼出一口气,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和克劳斯一起走了出去。村子里所有人都被枪毙,尸体就地掩埋,不到半个小时,这座小小的村落就变成了死村。 士兵们在处理完这些之后,又拿光了村民家里所有的食物和衣服,趁着天色还早,就继续前进,走到前方一公里处支起了帐篷。 戴纳在克劳斯的默许下偷偷跑出营地,回到那座死气沉沉的村庄,将酒窖里的孩子全都放出来,然后给了他们一些食物和水,因为语言不通,只能比比划划的催促他们快跑。 孩子们感激的道了谢,在夜色里奔出了村落,不一会就消失在戴纳的视线里。 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孩子们能不能活下来只能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第88章 着平原上的同胞尸横遍野,克劳斯才知道自己错了,或者说是整个德国都错了。他们听信了一个流氓无产者的花言巧语,跟随他傲慢无知的步伐走上穷兵黩武的毁灭之路。 “作为士兵我们首先得赢得战争,当我们凯旋而归的时候,我们要清除家里的瘟疫。”这是他在斯大林格勒保卫战最为残酷的阶段,写在日记里的。 戴纳悄悄地捧着他的日记本月吨,打算从里面找出一些关于他内心想法的蛛丝马迹,可除了这句话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可用的信息。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赶紧将本子放回原处,压在上面的书本的倾斜的角度都和之前一样。 自从来到斯大林格勒,进入这战争圈,克劳斯的眉头就没一天是舒展开的,每天都是皱得死紧,几乎都能夹死苍蝇。 “希特勒下令让第六集团军奋战到最后一人,绝不能投降。”这就意味着几十万人的性命都将要白白葬送。“他们只要坚持住几天,对其他战线上的部队就会有好处。” 想到可能已经阵亡的海森堡,戴纳的眼神暗了暗。他们相识了三年,当初那个只知道吃东西连体能训练都不及格的年轻人如今却可以为了守住自己的誓言,宁愿战死在前线。 “难道你还要我冷眼旁观吗?”克劳斯坐在戴纳对面的另一张椅子上,和他形成对立面。“这不是你的国家,有些东西你不能感同身受,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我会非常感激你。” 戴纳睫毛抖了抖,左手捏着右手手指,“你真的下决心这么干了?” “是的。这个人不能留,他会给德国带来灾难。” “可是你又能怎么做?反动派的计划不一定会成功的!”戴纳忍无可忍的大叫,“既然你这么想去送死,那我们的关系就没有必要再维持下去,我不会把感情浪费在一个注定要死去的人身上!” 说出心里话,戴纳觉得没有必要再和他谈下去了,伤心的走出了帐篷。克劳斯没有出声挽留,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离开。 从那晚起,戴纳就搬去和战士们一起居住,没再和克劳斯有过任何交谈,即使在工作时,也总是沉默不语。有时意外碰面,便低着头快速闪开,好像他从来不认识这个人一样。 随着保卢斯元帅率领第六集团军残部也是德军戴纳最后一只部队向苏联人投降,历时半年多的斯大林格勒会战宣告结束。 第六集团军覆灭的消息传回德国时,人们都愤怒了。很多妇女的丈夫,兄弟,儿子都在那里,元首信誓旦旦的保证空军会把他们解救回来,但事实摆在眼前,她们的亲人再也不可能不来了。 希特勒怒骂戈林是“脑满肥肠的蠢货!”,而戈林呢,这个死胖子在保卢斯元帅发出一封又一封请求突围电报时,就闭门谢客,躲进自己的庄园打猎去了。 保卢斯为了保全其余士兵们的性命,走投无路只能选择投降,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士兵们都被送去了西伯利亚。 克劳斯奉调回国,当然还有他的戴纳。但两人的关系已经降到冰点以下,他虽然几次三番主动找话茬,想要接近被惹恼的情人,但每次都戴纳的面无表情和冰冷的语气打击回来。 回到柏林后,在克劳斯还在指挥部汇报工作时,戴纳悄无声息地裹着自己的行礼搬了出去,在市中心租了一套小公寓,房租是勋章君友情赞助的。 “谢谢你活计,等我有钱了就会还你的。”一边整理东西,一边对放在旁边盒子里的勋章君道谢,当然这些话只是说说而已,他才不会傻到真的会去还钱。带出来的东西并不多,因为根本就没打算长住。用脚趾头就能算到,不出三天,克劳斯一定会找上门来。 戴纳坐在小沙发上叹气,从俄罗斯回来还没好好休息一下就带着行礼离家出走,这绝对就是自己找虐,放着豪华的别墅不住,非要来挤这种狭小脏乱的公寓,这不单单是自虐了,而是已经发展成脑子有病了。 但他心里咽不下那口气,无论劝过多少次,那个死心眼的臭男人认定了一条路就一定要走到黑,撞破了南墙都不回头。最后只能落得头破血流,含恨而终。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点硬的!如果硬的还不行……那他可以去死一死了。 克劳斯回到家中,发现爱猫连带着他的箱子一起消失之后,才惊觉人竟然不知去向!这可急坏的原本就心情很糟的豹子先生,找来玛莉亚和泰勒询问,结果都是一问三不知。 一看就是串通好了的! 豹子先生也不指望能从他们嘴里知道什么,立刻找来高个子少尉,命他必须在明天在中午之前找到爱猫,否则,就往他床上再塞一个男人! 这对于一个直男来说,真是太歹毒了。高个子少尉来军礼都忘了,撒丫子就窜了出去,联络各方人马,全身心扑到找人的伟大事业中去了。 克劳斯知道戴纳为什么会离开,无非就是因为自己靠拢了反对派,企图干掉希特勒。难道他对自己就这么没信心?认定他一定会失败?这个认知让豹子先生非常不爽,要知道爱猫以前可是很崇拜他的。 可戴纳的冷漠和决绝让他很不安,他隐隐感觉到好脾气的情人这回可能是动真格的了,如果自己不答应他的要求,那他可能真的会离开,再也不回头。 克劳斯当然不会放任他溜掉,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手。只要能先把人哄回来,什么要求都可以暂时答应,其余的,以后再说吧。 不得不说克劳斯的威胁真的很有用,高个子少尉在第二天中午之前将资料放在了他的书桌上,并且还详细的解说了一下那只蠢猫的最新动态。 “一直呆在屋子里,没有出来过?”听着这所谓的“最新动态”,克劳斯很担心,别再憋出什么毛病来吧。 戴纳胃口全无的拨弄着盘子里的青菜,忽然,门被敲响,惊得他手一哆嗦,差点把叉子扔出去。 虽然看不到敲门的人,但心里就是知道这个人是他想见到的那个。 希望他们是心有灵犀。 手搭在门把手上,做了个深呼吸,然后猛地打开门,果然,面外站的是面色憔悴的克劳斯。战场耗费了他不少精力,回到家自己又给他找麻烦,又怎么能得到很好的休息。 虽然很心疼,可戴纳依然摆出一副冰冷的表情,“少校先生?您来有什么事吗?” 克劳斯忧郁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径直走进公寓里。戴纳也没有拦他。 房门关上后,男人才开口,“宝贝,跟我回家,这里不适合你。”说着,在屋子里观察了一圈,面露些许鄙夷,“瞧瞧这屋子,你怎么会住的习惯?听话,和我回去吧,玛莉亚很担心你。” 戴纳抱着手臂倚在墙上,冷笑,“这种小公寓对于您,尊贵的伯爵先生来说,当然不是人能住的,但我不是您,我没有那么身骄肉贵,对于我这种连简陋帐篷都睡得天塌不惊的人,这房子已经很不错了。” 克劳斯揉揉额头,“宝贝,别生气了好么?我答应你再也不和反对派有任何联系,这总行了吧?” 戴纳冷眼看他,很明显不相信他的话。 “真的,我不能失去你,这段日子对我来说简直就是煎熬,每次你在我身边冷漠走过时,我都快发疯了。”克劳斯走到他面前,展开胳膊,抱住。戴纳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让男人手臂箍得更紧,“亲爱的戴纳,没有了你,我的生命都不会再完整,我说的都是真的,请你相信!” 戴纳趴在他胸口,沉默了一会,才闷闷道,“你以为我心里就好受吗?如果不是担心你日后会出事,我也不会用这个损招来逼迫你。克劳斯,我不能想象没有你的日子过得还有什么劲,如果你真的死了,我一定会跟随你而去的。我也是认真的!” 克劳斯吻住他,模糊的承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打仗行军时,都是群居,两人亲密接触的机会实在太少,克劳斯在一段时间里憋得眼珠子都绿了,但碍于身份和军纪,只能忍着。现在回到柏林,又是单独处在一间无人的小房间里,压抑很久的欲望在一瞬间爆发,烧得两个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上身还是衣着整齐,下身却是光溜溜的,戴纳被压在沙发上,身后承受着猛烈的撞击,嘴里发出甜腻的呻吟。克劳斯握住他两瓣丰满的屁股,肆意揉捏,腰部动作越来愈快。 这样欢畅淋漓的性,爱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了,难道他们分开太久了么?可他们明明每天都在一起啊,为什么,心里那股莫名的伤感是从何而来? 戴纳双手抓紧沙发垫子,剧烈的摇晃让他有点承受不住,“你……你就不能……慢点么……啊啊啊!”还没抱怨完,身体最深处的一点被肉柱狠狠顶住,刺激得他尖叫出声。 “宝贝,如果让我选择一种死法,那我宁愿死在你身体里,做个风流鬼我也认了……”克劳斯伏在他背上,凑在他耳边说着并不美好的甜言蜜语。 此时,北非战场请求支援的电报镇正急切地发来,“沙漠之狐”隆美尔正体会开战以来第一次重大失败的滋味。第二次阿拉曼战役,德国非洲军团被英国联邦军队打得溃不成军,退守突尼斯 统帅部下了命令,让回国不到一个月的施陶芬贝格中校跟随国防军第十装甲师前去支援。 第89章 玛莉亚将他们需要带的物品全都准备好了,非洲的热带沙漠和俄罗斯严酷的寒冬形成鲜明对比。 戴纳将小公寓的钥匙交给她,那里离她的学校比较近,有需要时可以去那里休息,不用再坐车回到庄园,这样可以节省很多时间。 “可是孩子们怎么办?”玛莉亚对年幼的姐妹花不放心,克劳斯要去战场,如果自己再不回来,孩子们心理肯定会很孤单。 “我的建议只是在你时间紧张又需要休息的时候可以考虑一下,至于你想怎样,还是要看你自己的选择。不过小公寓的确需要时常打扫就是了。”戴纳说道,他有时候感觉这个一根筋的姑娘某种程度上和海森堡挺像的。 海森堡……想到已经消逝的朋友,戴纳眼神暗了暗,如果那个傻大个还活着,自己真的有可能会把玛莉亚介绍给他,看到身边人幸福,对自己来说也是件很幸福的事。 克劳斯吩咐亨利每周抽出一个人去公寓清扫,务必保持整洁和通风良好。然后便去二楼看望儿女,面对他们天真稚嫩的笑脸,心情也好了许多。 汉娜和雷娜摇摇晃晃得过去来,一边一个,流着口水抱住了他的大腿,仰起娇俏可爱的脸蛋对他傻笑。软糯糯的嗓音含蓄不清的喊道,“爸爸。” 克劳斯被这一声“爸爸”叫得心都快融化了,他抱起心爱的女儿们,亲亲这个脸蛋,捏捏那个肉乎乎的小手,喜欢的不得了。 汉斯比较黏戴纳,小家伙的个子窜的很快,差不多和哥哥一般高了。两个男孩站在一起,金色的头发,深蓝色的眼眸,白皙的皮肤,都跟瓷娃娃一样。 即便是这样,伯特霍尔德依然毫不留情的鄙视汉斯,并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眼看小家伙们又要掐起来,戴纳连忙做和事佬,给他们讲起战场上一些有趣的事,那些震天撼地,惨绝人寰的战事不适合纯洁的孩子们。 玛丽小姐活跃在他们之间,“汪汪”叫着,很欢脱。 很久都没有这么快乐过了,戴纳看着和女儿们为猎犬喂食的克劳斯,心里一点一点沉下去,克劳斯马上就要去北非,还和隆美尔元帅有了短暂的接触。也是在突尼斯,他受了重伤,成为残疾人。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避免受到伤害。”半夜,等克劳斯睡熟之后,戴纳悄悄进去勋章君的空间里,劈头就问。 勋章君的声音里透着遗憾,“我只能保证尽量减轻伤害,却不能避免。” “那还是要成为残疾人,是不是?” “……是的,我很抱歉,朋友。” 戴纳不说话了,沉默片刻,转身出了空间。 既然你不能让他活下来,甚至都不能让他免受伤害,那让我来是干什么的?难道就是眼睁睁地看着他变成残废然后被枪毙? 戴纳没有力气再质问它,因为他要把质问的时间留下来去多看两眼爱人的容貌。 克劳斯睡得很沉,这段时间把他累坏了,不只是身体上的累,心里也感到异常疲累,不过这些他从来都没有说出来过,自己独自承受战场上凄惨的景象带给他的冲击。戴纳之所以发觉他和反对派联系越发密切,是在去年的时候,他回家的次数和时间明显缩短不少,而且一回家就会呆在书房里打电话,虽然时间不长,但很神秘。 “为什么不允许我参加?”戴纳曾经问他。 “这个阻止很危险,我不能把你牵扯进来。”克劳斯是这样回答他。 都在为对方考虑,都不想让对方涉足危险,但事情的发展往往都会给人惊喜,或者不是惊就是喜。 随着战局的发展,向反对派靠拢的高级军官越来越多,国防军陆军参谋长路德维希·贝克上将,被撤职的第四集团军司令埃里希·霍普纳上将,莱比锡市市长卡尔·格得勒博士,还有柏林市警察局局长海因里希·冯·赫尔道夫中将。 就连施陶芬贝格的哥哥贝托尔特,远房表亲赫尔穆特·詹姆斯·冯·毛奇伯爵,还有表兄弟霍法克中校也参与其中。 不过这个霍法克中校在被盖世太保逮捕之后,供出了隆美尔元帅和克鲁格元帅。 哈夫登被晋升为中尉,因为他加入了东线战场的装甲军,并没有告诉克劳斯,其实他们在俄罗斯的时候经常遥遥相望,但最终在他可以隐瞒下错过了相会的机会。 可是现在他因为椎间盘严重受伤没办法在上前线,只能后调于军备部。 克劳斯时常会背着戴纳和一些反对派成员私下见面,在秘密组织见到他时,感到震惊和不可思议。而哈夫登却很坚定的对他说,“你做出的决定,我都会无条件服从。” 一句话就把某只蠢猫给比了下去。 当然,克劳斯绝不会因为这个就抛弃爱猫转而投入他的怀抱,但不得不说,在这件事上和戴纳存在意见分歧,难免就会和哈夫登走得近些了。 “现在你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了,究竟去哪儿了?”戴纳有时候也会不满的问道,但他不知道克劳斯其实是和哈夫登在一起。 “我大哥来了。”克劳斯说的是事实,他大哥的确来了柏林,并且还暂时住在毛奇的住所里。 “你的兄弟很多吗?”戴纳问。 “也不是很多,我有三个哥哥,大哥和二哥是双胞胎,我也有个孪生兄弟,不过他很小就死在了热坦让。” “……”怪不得会生出汉娜和雷娜这对漂亮的双胞胎,原来他自己就是双胞胎。“那你和你的孪生兄弟长得像么?” “不知道,没有过他,不过听父母说我们长得很相像。”戴纳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克劳斯和他讲起自己的家族史和其他几位哥哥,还有那位在空军服役并获得铁十字勋章的大弟弟。 终于算是糊弄过去了。 在回国的短短一个月里,戴纳参加了德累斯顿步兵学校为他们这些上战场的学员们补办了毕业典礼,而他也被荣升为准尉,这次晋升主要还是因为他在战场的表现,虽然也没表现出多少英勇。 在东线战场时,不是克劳斯就是海森堡保护着他,还有那个高个子少尉。戴纳每次想到海森堡,心里都忍不住抽痛,俄罗斯正值冰天雪地,土地都被冻得挖不开,尸体无处埋葬,只能任由他们曝尸荒野。海森堡是个爱干净的人,他怎么能忍受自己的遗体受到这种待遇。 当初他把海森堡的家书交给老将军的时候,老人还是一派冷静的坐在椅子上,但微微颤抖的手指出卖了他内心的哀痛。据说他母亲在听到噩耗时,直接就晕了过去。 海森堡被晋升为少尉,他的遗物由他父亲亲自来拿走的。分开时,戴纳对老将军说,“他始终坚持着自己的信仰,没有做逃兵。他是好样的。” 瞬间好像苍老许多的老海森堡拍拍他的肩膀,“谢谢你,年轻人。” 在他们出发的前一天晚上,克劳斯将一张照片拿给他看,戴纳只看了一眼,眼泪就吧嗒吧嗒的掉下来了。 照片上一片平原,而平原上则是成堆和零落摆放的尸体,这些都是第六集团军战士们的遗体,因为不能及时掩埋,苏联人只好将他们堆在一起,等过段时间再集体处理掉。 密密麻麻的尸体堆,触目惊心,照片只能拍摄到一角,只是这一角都数不清到底有多少尸体。或许海森堡就在这里。 一位老将军哀叹,“我快60岁了,我在德国军队里服役了40年,但这种失败却重来没有见到过……” 克劳斯不想对他隐瞒这件事,也是为了能让他改变主意,支持自己。 这一晚,戴纳没有睡觉,只要一闭上眼就能看到那惨不忍睹的场景。他偎在克劳斯的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噩梦连连。 3月初,施陶芬贝格中校跟随第十装甲师来到北非战场的突尼斯,戴纳作为随行副官时刻不离左右。 非洲沙漠干燥炎热,士兵们穿着衬衫和短裤在营地休息,隆美尔元帅对他们的到来表示很高兴。只是戴纳要在帐篷里收拾行礼和文件,所以没能在第一时间见到自己的心中偶像,这让他很恼火。 “搞什么啊,晚点收拾又不会怎么样,跟催命似的。”狭小的敞篷里只有他一个人,这里的住宿环境比俄罗斯还差,空气都是热腾腾的,还缺少水,真是要命。 虽然他很讨厌德军疯狂的尚武精神,但隆美尔是他喜欢的为数不多的德军将领,没有之一。在纪念馆时,他就会这位元帅的遗物很有兴趣,现在可以见到本人,怎么能不让他兴奋激动得想蹦达。 “你好,准尉。”一名士兵站在帐篷外,手里拿着两盒东西,对他喊道,“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当然可以!”戴纳放下文件,将他迎进来,“有什么事吗?” “是的,这是将军命我交给施陶芬贝格中校的。”士兵笑道,“请务必转交给中校,这可是很重要的东西。” “很贵重的东西吗?还是礼物?”戴纳将黑色的盒子拿在手里翻看着——挺像录像带的盒子啊。 “差不多。那我先走了。” “好的,谢谢了。” 送走士兵,戴纳很好奇很好奇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好东西,总不能是机密文件吧,就在他打算要偷偷看一眼的时候,突然有人来说,施陶芬贝格中校让他过去。 “哦哦,好的,我马上就去!”把手里的东西随手一扔,稍微整理了下仪装,然后撒丫子跑了出去。 你以为他是去找克劳斯?错错错!他要找的是隆美尔元帅! 第90章 隆美尔是个杀伐果断的将领,当初他在到达北非前线时,立即进行了一次飞行侦查,得出了“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的结论。于是他改变“固守防线”的命令,指挥装甲部队冒着沙漠风暴勇猛穿插,全速前进。 英军被打得猝不及防,节节败退,德军一度逼近亚历山大和苏伊士。隆美尔因此名声大振,赢得了“沙漠之狐”的美名,并被晋升为元帅。在德国国内,媒体的大肆吹捧,让他成为了全民偶像。 可是到了后来,德军主力被牵制在苏德战场,隆美尔几次请求援助北非战线,但都被希特勒拒绝,致使他不得不停止进攻,只能在阿拉曼进行防守。 去年的两次阿拉曼战役,都以德军的失败而告终,这才让希特勒调了第十装甲师前来支援。如果再不调兵,非洲军团的使命也可以到此结束了。 但这些对于已经趋于败势的非洲装甲军来说,却是为时已晚。 隆美尔趴在桌案上看地形图,克劳斯在一旁等待他的指示,不过元帅已经非常疲惫,将手中的笔扔到桌子上,抹了把脸,“中校,你有什么看法?” 克劳斯虽然刚刚来到,但已经把双方的部署都搞清楚了,他对即将到来的交战也并不看好,“我们的管辖下有坦克第5集团军和意大利第1集团军,总共17个师和2个旅,人员补充方面困难重重,只有少量的飞机来支援。而英国方面,有18个师2个旅,空军作战飞机3000多架,总体来说,他们比我们步兵多1倍,火炮多2倍,坦克多3倍。形势非常不乐观。” 隆美尔烦躁地挥挥手,什么都没有说。过了一会,他好像想起什么重要事情似的,拍拍脑门,“对了,我还没有写信呢!”可还没等他吩咐,副官就已经将纸和笔递了过来。就这样,前一分钟还在为战事烦恼的元帅阁下,下一分钟就把信纸铺在作战地图上,认真的写起家信来。 早就听说隆美尔和他夫人感情甚笃,没想到竟然会这么深,难道这就是越老越弥坚么?在他写信的时候,军官们都安静的站在一旁,或者静静的抽烟,没人想着去打扰他,可就有某个没眼色的人闯了进来,并且看起来还异常兴奋。 除了戴纳,在非洲军团里找不出第二个如此没规矩的军官了。只见他在帐篷外上窜下跳的向里面张望,眼神亮晶晶的,让克劳斯有点丢脸,但更多的是吃醋。 他家蠢猫怎么可以用这种崇拜的眼神去看别的男人,还是个老男人! 站岗的大兵哥哥说什么也不让他进去,非要检查证件,“拜托,我今天刚刚到达这里就被元帅喊来,证件什么的都放在帐篷里了。”戴纳满脸堆笑的对大兵哥哥解释,企图蒙混过关。 “不行!”兵哥哥非常严肃,“请出示你的军官证,身份证,暂住证,谢谢配合。” 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兵哥哥你确定你不是查户口的?戴纳撇嘴,漂亮的猫眼眯成一条缝,虎视眈眈的看他,“你真的不让我进去?” 士兵被他可爱的样子弄得一愣,“我……” 戴纳眼珠一转,紧接着又给了他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声音也软了下来,“我是来找施陶芬贝格中校的,你要是还不相信,大可以把他找出来对质嘛。” “……”可怜的兵哥哥被他用“美色”迷得晕乎乎,刚想说“好”的时候,背后就响起了一个声音,“他是我的副官,可以进来。” 士兵回过神,啪的立正,“是,中校!” 克劳斯无奈的看了一眼某人,“你不是随便调戏人好不好,小心人家会赖上你。” 蠢猫满不在乎,“没办法,谁让我的魅力如此强大,摆了笑脸都那么好看。” “……”克劳斯翻了个白眼,想揍他。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隆美尔的帐篷,隆美尔正巧抬起头看相他们。 “哇!”一偿夙愿的蠢猫满面油光,眼变心形,一脸崇拜向往之情连瞎子都能看出来,就在大家甚至隆美尔本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他一个箭步冲到人家面前,两眼放着绿光,喊道,“元帅阁下,请你给我签个名吧!” “!”克劳斯惊了。 “!”在场的所有军官都呆了。 隆美尔看着自己被面前这个漂亮年轻人握紧的手,嘴巴微张,看来也是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给惊着了。 “元帅您知道么我从小就很崇拜您在我心里您就是独一无二的英雄战神今天能和您见面简直就是我祖坟冒青烟三生有幸更三生有幸啊我对您的景仰犹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啊亲!”戴纳两张嘴皮子一开一合,blablabla说个没完没了,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如果不是克劳斯及时回神将他拉回身边,估计他还得说下去。 直到他闭嘴之后,军官们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长长喘了口气之后惊觉,自己竟然屏住呼吸好久了! 隆美尔用现在的话说,那就是超级明星,回国时也会遇到粉丝们要求签名合影留念什么的,其实不乏年轻漂亮的少男少女,但这么热情这么激动的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真是比这非洲沙漠还热啊。 被克劳斯瞪了一眼,戴纳终于发现自己的失态,连忙整理好脸部因兴奋而有些扭曲的表情,摆了个杀伤力十成十的甜美笑容,“元帅,请原谅我的冲动,但我真的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所以请您大方的为我签名吧!” 这个笑容无疑使在场的某些军官眼前一亮,如此美妙的人确实少见,比不久前牺牲的“非洲之星”,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隆美尔显然也为他的笑容恍惚了一下,随后马上镇静下来,笑道,“可惜我这里没有多余的纸给你用。” “我自己呆着呢!”戴纳在身上摸了摸,糟糕!忘记带笔记本了!不过没关系,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的他,一把夺过克劳斯的笔记本,凑到隆美尔面前,“元帅,麻烦您了。” 隆美尔没说什么,按照他的意思在本子上签了名,克劳斯也舒了一口气,他们本以为可以完事的时候,突发奇想的蠢猫又提了一个新要求,他解开上衣扣子,扯开领口,露出白皙的皮肤和性感的锁骨,指着一处说道,“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以在这里再签一个吗?” 如郭不是他眼神清澈,语气无辜,隆美尔真的以为这个有着漂亮脸蛋的男孩是在勾引自己。但事实显然不是这样的,他的确只是想再要一个签名而已。 在元帅阁下的手指触碰到戴纳细腻的肌肤时,克劳斯的脸色不出意外地黑掉了。尤其在他注意到某些军官直勾勾的盯着某人露在外面的修长脖颈时,脸色比锅底还黑。 这只招蜂引蝶的蠢猫! 尖锐的钢笔笔尖在皮肤上小心翼翼地写着,这是隆美尔最累的一次签名,男孩漂亮的面孔离自己很近,似乎都能闻到他身上隐隐的香皂味。 隆美尔觉得自己的头有点晕。他仿佛又看到那个时而热情似火时而冷若冰霜,如今却永远安眠在沙漠之中的美丽星星。 他们身上的某种特质实在太相像了,都那么年轻有活力,那么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 戴纳心满意足地等待墨水风干,然后再系好扣子,最后才发现自己成为了大家注目的焦点。将求救目光转向站在他身后的克劳斯,但后者显然在这个时候不想搭理他。“呃……长官们,你们今天看起来可真精神,呵呵……再见。”说完,就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克劳斯一把抓住他,面无表情的说道,“元帅阁下,请允许我介绍我的副官,威廉森准尉,他刚刚从累的斯顿步兵学校毕业,还很年轻,没什么阅历,如果不小心冒犯了您,还请原谅他的莽撞。” 被他抓在手里的蠢猫只能干笑。 隆美尔好脾气的摆摆手,“这个年轻人很有意思,我很喜欢。可以让他经常跟着来这里,多学点知识和经验,对以后的路有好处。” “谢谢元帅。” 隆美尔点点头,“你们回去好好休息,后面有你们累的。” 克劳斯拎着蠢猫向元帅告别之后,一言不发的走回营地,面上阴沉的吓人。戴纳平时听利索的脑子在这时候也有点当机,没搞明白他为什么生气,美滋滋的拿着笔记本看来看去。等进了帐篷,看到桌子上那两个被送来的小黑盒子才想来,“这是刚才哪位将军派人送来的,说是很重要的东西,你快点打开来看看是什么,我好奇很久了。”话虽然这样说,但那双眼睛一直看着隆美尔的签名,还找了支笔,像模像样的临摹起来。 克劳斯眼角一抽,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是两张录像带。 戴纳凑过来,看到后有些失望,“真的是录像带啊,无聊……还以为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呢,搞得神神秘秘的,故弄玄虚。”向四周看了看,“这里也没有放映机啊,怎么看?” “我会去借一个来。”克劳斯拿着带子走了出去,戴纳连阻止他的机会都没有。“莫名其妙。”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后,豹子先生才慢吞吞地回来,尾巴托在地上,留下一道明显的痕迹,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让蠢猫很疑惑。 “你应该亲自看看,我想你会喜欢的。”豹子先生如是说,眼底开始泛起幽幽的绿色,这是他想要把蠢猫这样那样的前兆。 蠢猫之所以被叫做“蠢”猫,可不是因为这是什么爱称,是因为她真的很蠢。豹子先生表现的都这么明显了,他还浑然不觉摆弄着录像带,嘴里问道,“既然是好东西就要大家分享,你什么时候带我去?” 豹子先生深吸口气,“现在就可以,这时候放映室里的人不多。” 不是不多,而是没有吧。看录像带,只有校级以上的军官才有资格,那些虾兵蟹将们也只有流口水的份。 “那好,你等我一下。”蠢猫换上短裤和衬衫,拿起有签名的本子,然后快快乐乐的和豹子先生一起去看那两盘“重要”的录影带去了。 第91章 “放映厅为什么会在这种偏僻的地方?”这都走到树林里来了,在前面有一个看起来不小的帐篷,挺神秘的样子。 克劳斯带他走过去,掀开门帘,里面黑漆漆,四周好像是用黑布蒙上了,只有一台放映机把在屋子中央,一个人都没有。戴纳很怕热,所以便早早换上了衬衫,白嫩嫩的小胳膊小腿在如狼似虎的男人面前晃来晃去,实在很考验定力。 “没有人啊?”戴纳在帐篷里转了一圈,“那我们可不可以呆在这儿?不会被误认为干坏事吧?” 克劳斯没有说话,把录像带放进放映机,大银幕上马上就出现了画面,戴纳坐在椅子上兴致勃勃观看,穿来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看这种电影呢,和电影院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只是这影片看着看着就不对劲了,开始的时候是一男一女在树林中玩闹,但当镜头一转,那个女人竟然赤身裸体的被吊在树上,然后被男人这样那样,看得戴纳满脑袋黑线,他终于明白,这两盒录像带根本就是精心拍摄的爱情动作片! 慌忙把放映机关上,满眼的淫,秽画面才彻底消失,戴纳擦擦脑门的冷汗,长舒一口气,看向身后一言不发的男人,抱怨。“这就是将军交给你的'重要资料'?太扯了吧!没想到在军营里还流行看这个!” 克劳斯拿出录像带,将它们装好,“那你知不知道,军营里还有军妓呢?和在苏联的时候一样,都是征用的当地妇女,而且现在的规定很强硬,军官或者士兵必须每个星期去几次,不然就会被处罚。” “啊!”戴纳吃惊,“那我岂不是也要去?” “没错。” “……” 想到那些人尽可夫的军妓,戴纳身上就起鸡皮疙瘩,不是看不起她们,而是他没这方面爱好。其实在军营里,很多军官都是不屑和军妓扯上关系的,但有时候碍于上头的命令,不得不从,不过时间一长总有办法糊弄过去。 “当然,我们可以想想其他办法。”克劳斯笑得奸诈,“本来你我就不需要那些女人来泄欲,现在更方便了。” 戴纳呆脸,“什么意思?” 有些人啊,是不能把话说得太隐晦,否则就是对牛弹琴。克劳斯开门见山,“我们来做,爱吧,好久没做,我忍不住了。” “……”戴纳脸一红,含羞带怯,“去你妈的!” 还说啥?还有啥可说?克劳斯眼底的绿光越来越亮,抱起人就出了帐篷往树林深处跑去。来到某处,戴纳看了看四周,觉得有些眼熟。 “在录像带里出现过的。”男人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疑惑。 “哦,对!”这里是那对狗男女……不是,是影片里男人和女人那个的地方啊。“你怎么会知道是这里?这片林子这么大,看起来都差不多的。” “因为我提前问过了。”克劳斯把他放在地上,非洲的沙地土地都是热乎乎的,戴纳有些不舒服地挪挪身子,解开上衣,白皙的上身暴露出来,还有那个非常显眼的签名。男人眯了眯眼,口气不善,“你好像很喜欢隆美尔元帅?” “当然!他可是我的心中偶像!”戴很得意,“隆美尔元帅太帅了,无论是为人作派还是指挥才能,都让我无限向往。” 得意忘形的蠢猫周身散发出粉红色气泡,让克劳斯的脸色一黑到底。粗鲁地解开他的腰带,把那条刚换上的短裤拽下,扔到一边,然后分开他的双腿,把自己置于中间。戴纳对其他男人的崇拜和欣赏都让他很郁闷,看来不及时重振夫纲是不行了,再这样下去,搞不好到时候人都能傻乎乎的跑掉了。 戴纳可没那么多心思,这么久没做他也很想,伸手解着男人衬衫上的扣子,一颗又一颗,让他很烦躁,“这么热的天,怎么不换上短袖?回去我给你找出来,小心中暑。” 克劳斯俯下身,咬住他的嘴唇,含糊道,“换上短衫,你脱起来也方便是不?” “……”被调戏的蠢猫拒绝他的问题。 这里是无人的森林,起码现在是,两个男人纠缠在一起,一个面容英挺体形健硕,一个清俊漂亮身材修长,正热火朝天的做一些少儿不宜观看的事情。 克劳斯啃咬着身下人细白的肌肤,小心不留下印子,毕竟两人暂时还没有住在一个帐篷里,要是有可疑痕迹被人发现,肯定会招来其他人的好奇和探究。 将腿缠在他腰上,戴纳舒服地眯起眼,享受着男人周到的服务。克劳斯看他像只惬意的波斯猫,慵懒妩媚,心里喜欢的不得了。但想到刚才在参谋部,一些军官颇有兴趣的眼神,又有些恼怒,掰开他的臀瓣,把自己挺立的火热往里面挤了挤,就想这样直接进入。 “唉?”身后隐隐的刺痛让蠢猫回了神,半睁着水眸不解地看向男人,这副柔媚样子并没有得到男人的怜惜,反而更让他加快了动作,坚硬的柱头强势插,进紧致干涩的,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 克劳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想现在立刻马上进入这具只属于他的身体里,心里不想承认这种情绪是吃醋,虽然以前也有过。戴纳搂住他脖子,颤着声音说道,“亲爱的,慢点……我有点疼……” 很好,蠢猫终于聪明了一回。男人被他那声“亲爱的”喊得浑身舒爽,心中郁气也消了不少,动作自然也温柔了许多。 …… 隆美尔元帅正在前线巡视,军官们一边看着轰隆而过的坦克一边拿着军事图跟在他身后,脸上都是焦急和无奈的神色。 沙漠的风沙很大,一行人都被吹得灰头土脸,即使身着短衣短裤都不能让他们凉快一点,何况隆美尔还是一身正装,助手一个劲儿的给他递手帕。 北非战线对希特勒来说,本来就不是那么重要的,所以对他们请求援助的电报多数都是置之不理,如今战事发展对非洲军团越来越不利,连沙漠之狐都束手无策。 “元帅,如果我们再不采取行动,恐怕就真的没有翻身的机会了。”一位少将担忧的说道,“物资和兵力补给都跟不上,我们可用的士兵和坦克越来越少,元首却不肯帮助我们。” “在苏联,德国刚刚失去了一个集团军,到最后却连莫斯科的大门都没有进去,元首哪还有心思来管我们这边。”这是隆美尔非常不愿意面对的事实,当初就是因为他晋升太快,太受希特勒器重,所以才会被排挤,被调到并不是主战场的北非。 大家沉默了。 “好了,我们现在要重整士气,应对接下来的战役,而不是自怨自艾产生消极思想,尤其是在军队里更不能出现这种状态,如有发现,立刻处罚!”隆美尔很爱惜自己的士兵,对待战俘也非常人道,他认为战争是军人之间的决斗,相互公平的,所以类似东线战场虐待战俘的现象,在他这里从来没有出现过。 “是,元帅,” “施陶芬贝格中校呢?”隆美尔继续往前走,不经意问道。 一名上校看了看四周,“应该在休息,毕竟刚到这里,多少会有些水土不服。” 隆美尔点点头,没再问什么,而他身边的一位将军却颇有意味的说道,“他的那名副官挺有意思的。” 隆美尔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头,“年轻人嘛,都很有活力。” 那位将军不说话了。 今天是周末,士兵们都在营地处休息,有的围坐在成一圈闲聊,有的站在一起土堆上观看战斗机演练,有的则是窝在帐篷里呼呼大睡,当然最后一种类型比较少,但还是有的。 天气炎热,连一贯注重仪表的克劳斯都光着膀子四处晃悠,打好水拿着毛巾来到帐篷外洗漱,然后再准备一份,端去隔壁帐篷,那里住着他的小祖宗。 拍拍床上鼓起的一包,中校先生很无奈,昨天明明已经很节制了啊,怎么还会把人累成这个熊样?“威廉森准尉,快起床,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大包子动了动,一道声音虚弱的响起,“不做了……好累……屁股疼……” “……”克劳斯嘴角抽了抽,有种想要掐他的冲动是怎么回事…… 戴纳被无情的男人从被窝里挖了出来,打着哈欠让他给自己擦脸擦手,直到冰冷的毛巾被狠狠地摁在脑门上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撩开眼皮,就见男人黑着脸伺候他。 “啧,亲爱的,你真是越来越贤惠了。”某人很满意,“可以嫁了。” 克劳斯挑眉。“嫁给谁?” “我啊!”某人一指自己的鼻子,“除了我,谁还要你这种霸道又闷骚的男人?” 很好。 豹子先生扯开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忽然变得敏感的蠢猫立刻想逃,却被他一把扯住,然后一盆凉水当头浇下。 波斯猫变成了落汤猫。 活该! 第92章 水珠滴滴答答的从头发上滑落,戴纳等着眼睛,呆了。刚刚穿上的衣服大半都浸被透,贴着肌肤,尤其是胸前的突起的两点,忽然就有了种情色的味道。 克劳斯眼神暗了暗,放下水盆,把人拉起来,然后一言不发的开始动手托他衣服,戴纳依然瞪着眼睛,但这次是因为愤怒,慌忙捂住自己被扯开的领口,跳出三丈远,警惕地看着他,“大清早的,你又想干嘛?我告诉你,你别乱来啊,这里可是军营,小心被人逮住去吃枪子!” 上身湿漉漉却虚张声势的蠢猫看起来非常可爱,向来不会委屈自己的豹子先生决定再次饱餐一顿,伸出爪子,现在猫咪身上轻轻挠了几下,待他舒服的眯起眼。就趁机揭开了他的衬衫,“宝贝,你的衣服都湿了,我来为你换件新的好不好?” 蠢猫最近变得非常敏感,不是身体上的敏感而是神经上的敏感,对于他那点龌龊心思哪能听不出来?但是!这里不是庄园啊,不是他们的卧室啊,不是二人世界啊,大庭广众之下还敢调戏良家妇男,活腻了不成! 戴纳“噌噌噌”躲到角落里,把衣服一脱,然后迅速拉出一件干净的就往身上套,那迅雷不掩耳盗铃之势实在让克劳斯目瞪口呆。等系上最后一颗扣子,朝男人得意一笑,“不用中校先生麻烦了,这点小事我自己办就成。” 克劳斯无语看他。 带上拉风小船帽,蠢猫回头灿烂一笑,然后挺胸抬头趾高气扬的走了出去,尾巴敲得高高的,那小样得瑟的,让人想抽他。 克劳斯去见隆美尔元帅,戴纳只有站在外面等候的份儿,但他可不寂寞,外面站岗的士兵和其他将军副官的人数可比帐篷里面的人数多多了,很快,他就和这些新朋友交谈起来,因为他性格活泼,又很好说话,大家在一起交谈没了拘束,闲聊过程还是比较愉快的。 不过,参谋部里面的气氛就不是那么轻松了。 “中校,柏林的情况我有所耳闻,但我不想发表任何意见。”隆美尔眼睛盯着地图,突然说道,“所以你不用再劝我。” “可是元帅,他并不是领导我们走出困境的天神,而是把我们推向深渊的魔鬼。”克劳斯看着别处,好像这句话是对空气说的,“我知道您非常忠诚,但国防军的忠成是属于德国,而不是希特勒。还请您再仔细考虑一下。” 隆美尔终于放下手中的笔,看了看旁边各干各的其他人,和克劳斯走到帐篷门边,“这一点我当然知道,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了元首,德国同样会面临许多许多难以解决的问题,除掉他,最有可能的结局就是像戈林那样的狂热份子重新掌权,而我们没有一点机会。”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们需要的就是最后一搏,德国败势越来越明显,而那个狂妄的小丑却听不进任何不同的声音,刚愎自用,为所欲为,把德国优秀的军队全都都葬送在战场上,这不是我们的初衷!”克劳斯低声说道,他的情绪有些激动,“元帅,我想您也不想再看到莫斯科城外的惨剧了,那就支持我们吧,除掉希特勒,想办法和盟军讲和,这才是我们目前唯一的出路。” 隆美尔低头沉思,克劳斯给他出了个天大的难题,这是在考验他的忠心啊。希特勒对他有知遇之恩,又一路提拔到陆军元帅,心里不能说没有感激的,但他只是个单纯的军人,只负责打仗,政治上的勾心斗角实在学不来,如果希特勒没有死,那等待他们的就将是灭顶之灾。 想到自己的爱妻和年幼的儿子,元帅一直犹豫不决,直到最后也没有克劳斯一个明确的答复,但中校并没有气馁,他的表态虽然模棱两可,但起码没有立刻拒绝不是吗,这就够了。 临走前,他和元帅的参谋长,同样是反对派成员的斯派德尔将军聊了两句,虽然两者都没有把事情说得那么透彻,但他们心里都明白,如果争取到隆美尔这员大将,反对派成功的几率就会大很多。 “放心吧,中校,我知道该怎么做。”斯派德尔将军如是说,虽然这位施陶芬贝格中校还没有正式和反对派领导者会面,却经常被奥尔布里希特上将挂在嘴边,还有他高贵的出身和沉稳的作风,都让他很看好。“只是,您身边的那位年轻副官……” “这也请您放心,他虽然不是我们的人但也不会妨碍行动。”克劳斯走出帐篷,对他点了点头,“我先走了。” 戴纳看他出来,就和刚结识的同伴道别,跑过去,“怎么样?元帅有没有说什么?” 克劳斯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戴纳却不说话了,背着手跟二大爷似的走在前面,满腹疑惑的中校先生只能跟在他身后,回到营地,他才慢条斯理的开口,“猜的。” “……”克劳斯抽抽嘴角,这只蠢猫还能再贱一点么? “其实这也不难猜,那个组织不是一直在拉拢德军内部高层的将领吗?隆美尔元帅自然也会在你们的名单中,如果他加入了反对派,那刺杀行动的成功率和将来要成立临时政府所获得的支持率都会高很多。不过现在看来,元帅好像并没有这方面想法。”戴纳说的和他的想法完全一样,这让克劳斯感到吃惊,没想到平时粗线条的蠢猫竟然会有如此细腻的思维。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看到男人满脸的不可置信,戴纳很郁闷,自己真的有那么笨吗?其实他感觉自己还好啦,大智若愚什么的才是他的真本性! “你可认为这是欣喜若狂。”克劳斯淡淡说道。 “……” “你不再阻拦我和反对派有联系了么。” 戴南耸耸肩,摊手,“有效果吗?” 男人不说话。 “既然没有效果,那我就不再白费力气了,反正你也不会听我的。”戴纳叹了口气,“我已经无计可施,你是个有主见的人,不会被我的想法所左右,所以我放弃了。” 克劳斯心中一动,“那你会不会离开我?” “不是没这个可能,如果我觉得我们没有在一起的必要了,我会选择离开。”戴纳捏着自己的手指,“我说过的每句话都是认真的,包括放弃我们的感情,不是在开玩笑或者威胁你。隆美尔元帅为他的家人考虑,而你却从来没有想过我和孩子们,以及家族,可知道如果你失败了,他们都会受到牵连,以希特勒的手段,是绝不会轻易放过任何和你有关系的人,包括我。” 克劳斯握住他纠缠在一起的手指,低声道,“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决不会让你有任何闪失,戴纳,我以上帝的名义发誓,我是爱你的,就一定会保护好你。” 但戴纳却把手抽了出去,眼睛看向一边,“我不是贪生怕死。” “我知道,但我不甘心,如果有一丁点机会,我都去试一试,做了就还有成功的机会,不做就只能和他一起毁灭,”克劳斯抵住他的额头,深蓝色的眼底满是柔情,“我要去争取生存的希望,和你一起过完后半生。” “可是你要是死了呢?我该怎么办?”这句话戴纳不止一次问过,究竟是在问克劳斯还是在问自己,他不知道,他只想得到一个保证,哪怕这个保证虚无缥缈,但总能让他安心一段时间。 克劳斯轻吻着他的鼻尖,“那就和我一起死,好不好?” “……”碧绿色的眼睛里有雾气在慢慢聚拢,戴纳直直的看着他,“好!” 这是对彼此的生死承诺。不能心安的不光戴纳一个人,克劳斯也会患得患失,他太舍不得好不容易捕才获的情人,即使是死,他们也要一起去上帝那里报道。 转眼间,来到突尼斯已经快一个月了,而突尼斯战役也在半个月之前就开始了,自从进了四月份,戴纳一直心神不宁,经常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发呆,或者是找个偏僻无人的地方,掏出一块金属片对着它喃喃自语。 克劳斯指挥着一个装甲师的先头部队,忙于战事,对他也有所忽略,整天泡在隆美尔的参谋部里,对即将到来的厄运浑然不觉。 这天天还没亮,克劳斯就出去了,戴纳睡的迷迷糊糊,伸手摸到桌子上的台历,眯眼看了看上面的日期,然后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跳起来手忙脚乱的穿上衣服,连帽子都来不及带,撒腿跑了出去。 今天是4月7号,是英国战机轰炸德军前线的日子。看着到处都是忙碌的士兵和军官,戴纳一时半会找不到克劳斯的身影。 现在是早上6点,轰炸机应该不会这么早就来的,只要在这之前找到他,就还有希望。戴纳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但他也明白,历史是不会改变,可就像克劳斯说的,不试试又怎么会知道完全没有希望呢。 所以他要想尽一切办法,阻止即将到来的噩梦发生。 第93章 “将军,我们不能再在这里硬撑着了,坦克和士兵损伤过半,而救援部队迟迟来不到,再这样下去,就只有等死或者是投降了。”克劳斯在前线巡视时遇到斯派德尔将军,便想让他去说服隆美尔撤退。 “不可能的,如果部队撤出突尼斯,就是不战而败,是逃兵,元帅不会干出这种事。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斯派德尔对他的提议断然拒绝。 “这场战役我们必输无疑,难道您没有听到英军方面的传言吗?蒙哥马利竟然想俘虏元帅,这件事如果不幸城成真的话,那对于元帅来说才是真正的耻辱。”克劳斯和斯派德尔快步走着,“您应该也知道,前几天大本营就下了调令,让元帅回柏林去,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应该说元帅在希特勒那里已经失宠了,我觉得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机会,可以更大限度的争取到元帅的支持。” 斯派德尔停住脚步,他在犹豫。 “您可以说我们的水不够了。再打下去,战士们不是渴死就是战死。”克劳斯说道。 斯派德尔看了看漫天的风沙和自己脏兮兮的军装,迟疑了一会,最后终于点头,“就按你说的办吧。” “是,将军。” 戴纳老远就看了正在交谈的两个人,便匆匆忙忙跑过来,等他靠近时,斯派德尔就已经带着副官离开了。克劳斯看他跑得满头大汗,很好奇,“你怎么来了?不再多睡一会?” 睡你个头啊!戴纳一手撑着膝盖喘气,一手摆了摆,气喘吁吁的说道,“快,快,快跟我走!快离开这里!” “为什么?我还没巡视完呢?” “巡视你妹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戴纳把气喘匀后,爆出一句粗口,也不管他愿不愿意,拉着人就往回跑。 克劳斯感到莫名其妙,他边跑边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戴纳头也不回,“现在没时候解释,等下你自己就知道了。”这片平地实在太大,凭他们四条腿怎么可能跑得过飞机,“有没有备用车辆,让他们立刻送我们会营地!”见男人还是一脸茫然,不禁气恼催促,“快啊!” “哦哦。”克劳斯回过神,立刻带他找到了最近的一辆军车,两人跳上车,发动引擎,朝营地驶去。 戴纳一个劲的看手表,还频频回头向后张望,好像是在寻找什么,克劳斯开着汽车,问他,“难道我们会遇到什么麻烦?不然你怎么这么着急找我回去?” 只是,他这句话刚说出来,就听到背后空中一阵轰鸣声,紧接着就是戴纳惊恐的喊叫,“上帝啊!快开车!快快快!全速全速!” 克劳斯回头一看,从天空尽头飞来黑压压一片,还没等他作出反应,一排排子弹和炸弹就倾泻而下。平地上停着的坦克和车辆都被炸得七零八落,士兵们四处逃窜躲藏,但是有很人当场毙命。 轰炸机越来越近,子弹打在平地上扬起大量沙土,一时间把太阳都给遮住了。克劳斯将油门踩到底,可平地上的沙土让汽车无法快速行驶,眼见他们已经暴露在射程范围内,戴纳脑子一片空白,但很快,一个想法快速占据了他的思维——不能让身边的克劳斯受伤! 勋章君在他口袋里突然发出刺眼的黄光,戴纳赶紧把它拿出来,扑倒克劳斯的身上,想要仗着勋章君的保护让他免受伤害。 或许两个人真是太为对方着想,或许他们又太没有默契,克劳斯感到身上一沉,就知道戴纳想要用自己的身体来护着他,所以爱猫心切的中校先生在轰炸机向他们车辆投出炸弹的一瞬间,翻身而起,将戴纳压在身下。 戴纳被他突然的动作吓蒙了,但勋章君可没蒙圈,它用强烈的光圈将两人围住,就好像是一道无坚不摧的屏障,任何武器都无法穿透。 死死摁住身下不停挣扎的人,克劳斯等待着命运给他的终结,但过了好一会,直到头顶上的飞机都飞远了,身上也没感到任何疼痛感。戴纳惊叫着抱住他,闭着眼,眼泪哗哗的流下来,“克劳斯你怎么样?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你怎么护着我不管自己啊,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那我就抹脖子去!” 在克劳斯发现之前,包裹在他们周围的光芒倏然消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只留下某人口袋里的某勋章虚弱的抖了抖。 “宝贝。别担心,我一点事都没有。”遇到轰炸机扫射,竟然毫发无伤,这让克劳斯不敢相信。戴纳睁开眼,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残破的泪珠,仔细的为他检查身体。 就在两人要为逃过一劫松口气时,天空中又一阵轰鸣声猛然响起,是英国轰炸机返了回来,进行第二次扫射。 这次他们都就没那么幸运了。 飞机的轰鸣声近在耳边,子弹如雨滴一般落下,四周尘土飞扬,戴纳只觉得还压在身上的克劳斯猛地卸了力,然后了无生息。 衣服上好像被什么浸湿了啊……戴纳呆愣愣的想着,克劳斯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趴在他面前,满脸是血,从头上滑落的血珠滴在他眼皮上,眼睛条件反射的眨了眨,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克劳斯整个人都蒙上一层沙土,在他们身旁,血迹慢慢晕开,越来越多,越来越红,一只血肉模糊的手掌落在不远处。 戴纳喉咙里发出咔咔的声音,他想把爱人喊醒,等着他睁开那双漂亮的深蓝色眼睛,然后轻轻亲吻自己的额头,柔声说别担心,没事的。 “啊!”在被扫射过的地上,布满了汽车的残骸和官兵们的尸体,突然响起了一声凄厉的嚎叫,让肆意飞舞的风沙都不忍去听。 慕尼黑军医院。 戴纳从恍惚的睡梦中惊醒,身上又出了一层冷汗,他抬起手上的胳膊擦擦额头,然后无力的摊在病床上,闭着眼睛平复呼吸。 他被送进这里的普通病房已经有五天了,胳膊上的刺痛提醒他要好好休息。 在五天前的那场轰炸中,因为克劳斯的拼命保护,他的胳膊和额头只受了点轻伤,并不严重,再休息个一两天就可以出院。 最近夜里经常梦到那副差点让他疯掉的场景,当初如果不是医生给他打了镇定剂,说不定他真的会在手术室门口呆到克劳斯出来。 玛莉亚端着水盆进来,看到他醒了就连忙放下东西,走了过来。检查了他头上的纱布,然后轻声问道,“是不是又做噩梦了?不然就起来吃点东西吧,你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戴纳摇摇头,嘶哑着嗓子问,“他……有没有你醒过来?” 玛莉亚眼神暗淡,抽抽鼻子,“没有,医生说还要再等几天。” 白费了,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费了。克劳斯终究还是失去了右手,左右只剩下三根手指,左眼球完全破裂,右眼球严重受损,就连双腿也受了伤。 没有比这个更糟糕的了。 “在他醒来之后,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告诉我。”戴纳的精神非常不好,看起来死气沉沉的,吓得玛莉亚还曾经让医生检查过他精神方面有没有创伤。 “你这句话都说好几遍了,我一直记着呢。”玛莉亚给他掖了掖被角,坐在床边,脸色憔悴很多。家里突然有两个人一起住进医院,这让她瞬间乱了手脚,如果有不是亨利和泰勒帮助,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克劳斯那边有护士和医生精心照料,她只需要照顾好戴纳就可以了,在医院里,很多人都以为她是威廉森夫人,所以在称呼上都很尊敬。马里亚纳没有去纠正他们的错误,一来没有那个心思,二来这个“威廉森夫人”的称谓,她很喜欢。 “你现在就要多休息,把伤养好,泰勒大叔很担心你,可惜却不能亲自来照顾你。”玛莉亚拧干毛巾为他擦手,“柏林依然查得很严,他没办法出来。” 戴纳闭着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从1941年进攻苏联开始,盖世太保跟随德军进入苏联境内,对住在乡村地区的犹太人进行了大规模的屠杀,他们使用的手枪射杀,然后把尸体埋葬在万人坑里面。而在柏林,却想出了更为“人道”的方法,使用毒气。到1942年,大屠杀进行的更为疯狂。 德国国防军的全部机关,纳粹党和政府采取一致行为迫害犹太人。但其中也有不少军官反对这种毫无人道的野蛮行径,他们暗中以各种方式帮助犹太人,尤其是下级军官,这些血气方刚但很有主见的年轻人都会按照自己的想法来阳奉阴违。 泰勒的母亲是犹太人,一位有着大眼睛的漂亮姑娘。在容貌上,他完全继承了母亲的优点,黑色的眼睛,黄色的头发,白皙皮肤是父亲的基因,这让他成为了一个美男子,才会把赫尔道夫局长迷得七荤八素。 自从柏林城内开始搜查逮捕犹太人,赫尔道夫就禁止他出门,最好在庄园有人拜访时,也要躲起来,不能露面,否则自己和克劳斯谁都保不住他。 如今戴纳受伤,克劳斯昏迷不醒,家里一下失去了主心骨,玛莉亚要留在医院照顾,家里就只能拜托泰勒和亨利了。 幸好施陶芬贝格庄园只被搜查过一次,就没有人再来过,但大家还是小心翼翼,就怕那群暴徒来个突然袭击,到时候连躲藏的时间都没有。 两天后,戴纳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克劳斯在中间醒了一次,然后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玛莉亚带着他来到那间单人病房,“在这之前,我想先跟你说说他的伤势。” “不,我现在就要见他。”戴纳慢慢走到病床前,对玛莉亚说,“你先出去吧。” 看着浑身缠满绷带的人,鼻子又开始泛酸。握住他的右手手腕,宽厚的手掌和修长的手指都不见了。“如果为了救我,你或许就不会变成这样……对不起……” 戴纳将他裹得像面包似的手腕贴在脸颊边,自责不已,忍了很久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不敢想象克劳斯醒来之后看到自己成为残疾会有怎样的反应,他是那么的高傲,从小就被碰在手心里疼的孩子,怎么会轻易接受这种事实。 爱钻牛角尖的某人对爱人愧疚到极点,他怎么也想不到那该死的战斗机竟然会掉头进行第二次轰炸,也想不到勋章君竟然因为灵力有限无法再进行抵御! 上帝一定是嫉妒我们太过幸福,所以才会用如此残酷的方式来惩罚我们。 第94章 戴纳坐在床边,哽咽着对沉睡的男人喃喃自语,“克劳斯,我不该去找你的,我应该乖乖呆在帐篷里睡觉,然后等着你回来告诉我车队遭到袭击,但也只是有惊无险而已,我不该成为你的负担,让你在生死关头还要保护我……” 眼泪一滴一滴的掉下来,打在男人手腕的绷带上,浸湿了一小块,戴纳眼睛通红,满面泪痕,低声诉说着心中那难以言喻的后悔“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受伤,才会变成这样……克劳斯,我好后悔,我们能不能重新来过,那样我决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我发誓我不会再吃哈夫登中尉的醋了,也不会再偷偷看你的日记,更不会买通高个子少尉时刻注意你的动向,只要你能平安醒来,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再阻止……克劳斯,你抱怨过在我心里你的份量不重,那现在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戴纳捂着自己的胸口,对他说,“这颗心里,装得满满都是你,从始自终都不曾改变过,” 男人仅剩的三根手指微不可察的动了动。 “克劳斯,我爱你。就像你爱我那般的爱着你。”这短短的三个字,说出嘴很轻,但听在心上却很重,以前他是那么吝啬,都不肯给男人矢志不渝的承诺,总想着为自己留条后路,如果受伤了就可以全身而退。 现在他不再犹豫,也不再敷衍,全心全意的说出爱,就证明他真的爱上了,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也亲手堵死了后路。 低下头,用手背将眼泪擦掉,忽然一只手放在他头顶上,随即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我……也爱……你……”说完,手,倏然滑落。 戴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眼泪也顾不得擦,抬起头怔怔的看向本该昏迷不醒的人。 一只缠着绷带,只有三根手指的手慢慢抬起,为他擦掉眼角的泪,戴纳赶紧握住,惊喜喊道,“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克劳斯半睁着右眼,眼神涣散,只能依稀看到一个人瞪大着流泪的眼睛,扑到自己面前。全身的剧痛让他的意识开始慢慢恢复,“戴纳……” “我在!我在!”戴纳抓着他的手,大声答应着,“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克劳斯看着他,嘴里呢喃,“你没事……太好了……”说完,又昏睡了过去。 “克劳斯!”戴纳摇晃着他,但又不敢太用力,只好扭头冲着门口喊道,“医生!医生!”很快,玛莉亚和布鲁纳医生就冲了进来。 “先生,请冷静一下,我马上为他做检查。”布鲁纳是克劳斯的主治医生,他在医院工作十多年了,但像这么受伤严重的病人还是第一次遇到。 玛莉亚扶着戴纳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别紧张,医生会照顾好他的。” 布鲁纳掀开克劳斯的眼皮,又听了听他的心跳,然后检查了一下他双腿的伤势,戴纳紧张的等待着。医生拿下听诊器,摇摇头,遗憾说道,“他的伤势虽然很严重,但已经度过了危险期,生命是可以保住了,只是……” “只是什么?”戴纳急忙问道。 布鲁纳叹了口气,“双腿的伤势不容乐观,我担心他以后还能不能再站起来走路。眼睛和手我们都已经尽力了,现在唯一能做的保住就是他的双腿。” 玛莉亚捂着嘴,哭了出来。 戴纳眼神暗了暗,半响才低声道,“请您一定要帮助他,非常感谢。” 布鲁纳笑着点点头,“不用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不过你自己也要多休息,硬撑着对伤势恢复没有好处。” “我知道了,医生。” 送走了布鲁纳,玛莉亚看着病床上的克劳斯,泣不成声,“我该怎么向尼娜姐姐交代……”好好的一个人成了这副样子,谁的心里能不难过?可是戴纳已经没有安慰她的力气了,只是拍拍她肩膀,让她去休息。 坐回病床边,顿时感觉筋疲力尽,所有的坚持都不能改变结果,真的,真的不再强求什么了。戴纳捏着他苍白的手指,发呆的看着某一处,像是在想事情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三天后,克劳斯彻底清醒过来,在得知自己伤势之后,竟然异常平静的接受了,没有颓废没有沮丧更没有自暴自弃,他坦然地看着失去手掌的手腕,面无表情的看着镜子里自己永远都不能再睁开的左眼,每天坚持做腿部康复训练,这让他非常痛苦。 克劳斯靠坐在病床上,戴纳帮他把手里的钢笔位置调整好,然后拿着手帕擦掉他额头上的细密汗珠,做完这些之后,就坐在一旁,安静地看他练习写字。 用仅剩的拇指,食指和中指捏住钢笔,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比小汉斯写的都难看,克劳斯看着纸上像鬼画符似的字母,不由自嘲一笑,“瞧,我现在连小孩子都不如。” 戴纳没有说话。 克劳斯却突然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也看到我现在的情况了,一个又丑又残的中年男人,不值得你再为我守候。” “那我要怎么做?去找一个年轻英俊,四肢健全的美男子吗?”戴纳拿起一个苹果开始削皮,“当然还要是有权有势的公子哥,我想凭我的容貌要找一个这样的人不成问题,然后就投入他的怀抱,和他做我们经常做的事,再把你彻底忘掉是不是?” “戴纳……”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戴纳打断他,“就算你被烧成灰,我也只爱你一个人。” “可是……” “如果你以后再提起这个话题,我就把苹果扔到你的脸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克劳斯安静了。 很好。 戴纳满意的看了他一看,然后继续低头削苹果,自从男人醒过来之后,就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几次三番的要自己离开他,并且连祝福的话都说了。 这让死心眼的蠢猫直接炸毛,摁着毫无反抗能力的豹子先生狠狠蹂躏了一回,至于是什么办法,这个以后再说。 水灵灵的大苹果被切成小块,戴纳用叉子喂给他吃,“以后别想这些有的没的,把身体养好才最重要,不管你是好是坏,是丑是美,都是我心里最喜欢的样子,我都不在乎,你还在乎个什么劲儿啊?” 克劳斯放下钢笔,用一只眼睛深深的望着他,“宝贝,我只是不想委屈你。”说着,又撩开他的额发,“这里还是留下了疤痕。” 戴纳笑了笑,拉下那只不再健全的手,凑到嘴边亲吻,“你不觉疤痕很有男人味么?我还嫌它有点小呢。以前总觉得自己长得太不爷们了,这下正好如了我的愿,但你不能嫌弃我!” “怎么会?在我心里你也是最好看的,任何人都比不上。”身负重伤的男人还不忘甜言蜜语,只有和爱人在一起的时候,身体上疼痛才会被暂时忽略。最初照镜子的时候,他自己差点都没认出镜子里的那个丑八怪是谁。是的,在那一瞬间他都嫌弃自己了,更何况是年轻漂亮的情人,与其将来被抛弃,还不如现在就放手。 但令他欣慰的是,戴纳并没有在他最狼狈最落魄的时候离开,而是小心翼翼的守着他照顾他,生怕他会因为这突然的打击而郁郁寡欢。 他的蠢猫真的很贴心。 医院里人多眼杂,医生护士们随时都会来查房,过于亲密的动作不能有,就连亲吻手指这种普通的亲昵都要偷偷进行。 克劳斯的身体还很虚弱,不能进行长时间交谈,可他总是强打着精神一边忍痛练习写字,一边陪戴纳聊天,因为他知道,如果他睡着了,戴纳会很寂寞。 两人正在讨论谁身上的伤疤多一点时,两位护士小姐端着盛满药水和纱布的盘子走进来,对克劳斯笑道,“中校先生,您今天的精神看起来好多了,到现在还没休息。正好到了换药时候,我也不用再特意打扰您了。”说着,举了举手里的托盘,走到病床前放在了旁边的矮柜上。 戴纳眼皮一跳,有些不安的看克劳斯。断腕处的伤口是两天一换药,但眼睛的伤口却是一天一换,还有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每次这折腾下来都要一两个小时,换完药时克劳斯都疼得脸色发白,身上跟水洗过似的,冷汗直流。 护士小姐们在忙碌着,克劳斯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不要担心,这点疼痛他还是能挺得过去的。 戴纳被请出了病房,他靠在门板上,盯着手表,一秒一秒计算着时间,有时候从病房里偶尔传出来的闷哼声都让他精神倏然紧张,护士小姐的轻声安慰也会让他微微吃味,如果不是病患家属不能在旁边观看,那现在陪在男人身边并安慰他的人就是自己了。 因为孩子们还需要照顾,所以玛莉亚已经回去了,到了晚上,戴纳睡在另一张病床上,可以时刻照顾他。有时半夜醒来,都能听到克劳斯被痛醒但刻意压抑的粗重呼吸,这是他总是紧张兮兮的起身查看,看着他难受得眉头紧皱,恨不能代替他承担这些痛苦。 一个半小时后,护士们从病房里出来,对戴纳点点头,“可以了,但是要记着,千万不要碰到伤口,否则会有可能裂开的、” 戴纳赶紧答道,“是,我会小心的。” 走进病房,克劳斯经过剧烈疼痛后沉沉睡去了,戴纳轻手轻脚的坐到他身边,在他那没有血色的薄唇上轻轻一吻,然后拿出勋章君,闭上眼,嘴里不知道嘟囔了什么,就见恢复了差不多的勋章君飘到克劳斯身体上方,散发出无比柔和的光,将他整个罩在里面。 戴纳起身将病房门锁上,防止有人突然怆然。最近两天,他一直都是用这种方式来为男人减轻痛苦,事实上,这也是最简单最有效的止痛药,起码男人在半夜时没有再被痛醒过。 勋章君是难得的疗伤圣器,这一点在集中营受伤时,戴纳就知道了,这次它又拼出全力来为他们挡子弹,虽然结局没有被改变,但它的确已经尽力了。“好了,活计,今天就适可而止吧,他快醒过来了。” 勋章君很执着,又过了一会,它才慢慢将光芒收拢,重新回到戴纳的手掌里,看着男人不再紧皱的眉头和开始红润起来的脸色,一人一勋章都松了口气。 “活计,好好休息,以后用到你的地方还多着呢。”戴纳轻抚着那坚硬的棱角,低声说完后就把它装回口袋里。 克劳斯,在你不知道的角落,有一个人至死都在守护着你。 …… 经过布鲁纳医生的全力救治,克劳斯的双腿恢复得非常好,一个月后就可以下床走路了。右手手腕处狰狞的结痂让戴纳每次看到都起鸡皮疙瘩,左眼也带上了黑色眼罩,他戏称自己看上去更像是海盗。 “别开玩笑了,哪有这么帅的海盗?”戴纳拥抱住他,现在是晚上,病房门被暂时上了锁,不用担心会有人打扰他们。“中校先生,您看起来英俊极了,我太喜欢您这个样子了,真他妈的男人!” 克劳斯在他鼻尖上咬了一下,笑道,“别说脏话。” “我这可是在夸赞你呢!”蠢猫把爪子搭在他肩膀上,挠啊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欺负我,现在的你我用一根手指就能戳到。” 豹子先生失去了一只爪子一只眼睛,但嘴巴还是和以前那么利索,看着蠢猫想造反,就把人搂住,直接亲了上去,一吻缠绵过后,刚才还气焰嚣张的蠢猫此时却软软的靠在他肩上,气喘吁吁。 “宝贝,我可从来没欺负过你。”豹子先生一挑眉,用残缺的左手伸进他衣服内四处点火,“你作为一个男子汉,不能亏待我这个重伤员吧。” 蠢猫想躲又不敢躲,知道他手指的伤口还没完全好,只能咬牙切齿的说,“你也不怕伤口裂开吗?” 谁知豹子先生却回敬了他一句,“戴纳身上死,做鬼也风流。” “……” 这个臭流氓!伤还没好就又开始发情! 最后,被他可怜的眼神逼得没办法的蠢猫只好投降,在护士查房之前,手嘴并用的为他疏解了回。 快速地把床铺收拾干净,豹子先生心满意足的闭上眼,打算睡一觉,变身保姆老妈子的蠢猫安静守在床边,看着他的睡颜发呆。 自从克劳斯受伤之后,戴纳对他简直是言听计从,就像在他昏迷时承诺的那样,要干啥就干啥,把人伺候得舒舒服服的,生怕有一点疏漏。 医院里变得安静,这里是重伤病员住的单独病房,和现在的高干病房差不多,有单独洗漱和换衣服的地方,一般人不能进来打扰,平时如果不查房,把门一关,谁知道你在里面干什么。 等小护士打着哈欠检查完离开之后,戴纳脱掉鞋子,躺在了克劳斯身边,伸开手臂,把他轻轻搂住。 瘦了好多。戴纳心疼的想到。着一个多月来,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尤其是饱受伤痛折磨的克劳斯,一边忍着痛一边还要安慰爱猫,明明他才是最需要安慰的人。 “我是不是真的很笨,对你什么忙都帮不上。”台灯发出微弱暗黄的灯光,打在克劳斯的脸上,把那一道道细小的伤痕全都暴露出来,戴纳把脸埋在他颈窝里,闻着他身上浓浓的药水味,“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悄声说着,在被子底下握住他的左手,“别担心,亲爱的。我不会离开你……不会离开的。” 这是对他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戴纳闭上眼,在入睡之前,恍然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当时街道上黑漆漆的,连盏路灯都没有,开始时谁都没有看清对方长相,后来汽车的车灯给了他们一次机会,只记得背光而站的男人有一双深蓝的眼睛,像海洋的颜色,好漂亮。 在熬过最痛苦的两个月之后,克劳斯基本上不用别人搀扶就可以下床行走,仅剩的三根手指也越来越灵活,写出的字工整干净,虽然比不上从前,但他自己已经非常满意了。不仅如此,他还学会了自己穿衣,吃饭,异于常人的坚强让戴纳很心酸。 在最初练习穿衣服的时候,克劳斯都没办法把胳膊伸进衣袖里,好不容易穿上之后,又系不上扣子,累得满头大汗却执拗的不肯开口请求帮忙。 好几次戴纳都心疼的想帮他,最后都被拒绝了,只好站在旁边提醒他不要太劳累,有些事得慢慢来,着急也没用。 这天,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突然造访让他们很意外。 “你们怎么来了?”戴纳惊喜道。站在病房外的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刚从苏联回来的埃里希和比尔。 “我们可以进去吗?”埃里希还是一如既往的有些害羞,手里拎着大包小包,而他身边的比尔则是两手空空,不过看起来脸色好像不太好。 “当然可以!快进来吧!”戴纳起身为他们搬来椅子,克劳斯躺在病床上对他们点点头。 埃里希放下礼物,走过去想握住他的手,却只看到一只残缺不全的左手,心中一沉,神情变得很难过,“我回到柏林就听说了,但没想到竟然这么严重。长官,您还好吗?” 克劳斯微笑,“谢谢,我很好。” 比尔一直站在床边没有说话,戴纳这才发现他不开心。留下埃里希和克劳斯叙旧,把他拉到一旁,“你怎么了?从进来到现在一直沉着脸,” 埃里希往这边看了一眼,张了张嘴,但看到比尔冷漠的神色,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只能讪讪地回头继续和克劳斯交谈。 戴纳恍然大悟,原来是小两口闹别扭了啊。再看看比尔强装出来的镇定,不由的噗哧一笑。比尔知道自己被他取笑,恼怒道,“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戴纳摆摆手,“直接说吧,你们之间怎么了?” 比尔瞪了他一眼,随后眼神黯淡的坐在椅子上,低声说,“埃里希……他心里有别人了。” “!”这绝对是个爆炸性新闻,比尔和埃里希在一起四年了,怎么突然就蹦出这个消息来?戴纳不相信,“你开玩笑的吧?埃里希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当初为了在凯蒂沙龙见你一面,在大街上溜达了好几天呢!这其中你肯定是误会了什么!” 就埃里希那副妻管严的熊样儿,说出去谁都不信啊! 第95章 “他真的喜欢上那颗耀眼的'非洲之星'了,都去世半年了,他依然对他念念不忘。”比尔垂下睫毛,伤心说道,“我早就看出他们不对劲了,我也问过他,可他一直都不肯承认。” 非洲之星?戴纳觉得这个名字太耳熟了,“马尔塞尤?那个死在沙漠中的飞行员?” “对的。” 连死人的醋都吃啊……戴纳嘴角抽了抽,“我说,你们不是在东线战场吗?马尔塞尤可没去过那里,他一直都是在北非这边呆着,你们是怎么碰面的?” “去年年初,我和他回柏林休假,就在那段时间,马尔塞尤和隆美尔元帅也回到了柏林,我们都是飞行员,而他俩更是这年轻一辈中佼佼者,在一起谈论战术很久就熟悉了,关系越来越亲密,到后来,他竟然开始夜不归宿!”比尔说到这,情绪开始激动,“两个认识不到一个星期的人有什么好聊的?并且每次回来和我说地就多的就是马尔塞尤怎么怎么样,就连回到苏联,话里话外也都是他,这怎么能不让我多想啊?!” “嗯……是有点过分了。”戴纳摆出知心哥哥的样子,摸着下巴,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可人死如灯灭,即使他们真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那也该随着马尔塞尤的死一起埋在黄沙中了,你这样紧咬着不放,埃里希会伤心的,对你们的感情也没好处。” 听到这话比尔就是一瞪眼,“他伤心?难道我就不伤心吗?这多年我一心一意地跟着他,可他是怎么对我的?戴纳,我已经想过了,如果继续下去只会加深我们之间对彼此的伤害,还不如趁早了结的好。” 这是什么意思?要分手?戴纳被惊得一愣,还没说话,就看到埃里希冲过来,半跪在比尔身边,拉着他的手,急道,“亲爱的,我发誓我和马尔塞尤绝对是清白的!我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求你就相信我这一次吧,我不能没有你啊!” 原来,埃里希虽然在和克劳斯闲聊,但耳朵可是竖得高高的注意这边的动静,一听到比尔竟然要和自己分手,就再也坐不住了,一个飞窜就跪到爱人身边,试图试图挽留他。 比尔眼圈泛红,扭过头不理他。 戴纳叹气,真不知道埃里希怎么就被这个死倔死倔的臭小孩迷得晕头转向,叫往东就不敢往西,让摸鱼就绝不抓鸡,谁会相信战功赫赫的空军王牌竟是个彻头彻尾的妻管严,在情人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 就在戴纳想把空间留给他们慢慢谈情的时候,比尔却开腔了,“好吧,就算你和他没什么,那你家里的未婚妻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也是我无理取闹吗?” 好吧好吧,下面的一些事情的确不是他这个外人应该听的。戴纳回到克劳斯身边,摊手,“真不知道他们是来探望病人的还是来解决感情问题的,这也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 克劳斯今天的精神不是很好,昏昏欲睡的,但又不忍心让他一个人呆着,所以就继续硬撑着,“看来这次不止是比尔多疑的问题了,埃里希好像隐瞒了他什么。” 比尔把手抽出来,他知道这些年自己和埃里希的差距越来越大,一个是德国崭露头角的王牌,一个还只是默默无闻的普通士兵,之间是云泥之别。 在苏联,埃里希身边总是围绕着很多朋友,加上他本来就性格温和,笑容经常挂在脸上,大家都喜欢和他亲近,或者是讨论战术,或者只是聊天而已。性格清高孤傲的比尔无法融入他的圈子里。 马尔塞尤和埃里希都是那么优秀,站在一起时总能引起不小轰动。而他却只能在一边默默看着,这让他心里很失落。 其实真正刺激到比尔敏感神经的事,是突然出现的“未婚妻”,虽然埃里希对家人尽量拖延,说要战争结束之后再结婚,但比尔因为各方面差异已经萌生出分手的念头了。 这回轮到埃里希心惊胆战了。 “那个女孩只是家里擅自安排的,我并没有答应不是吗?”埃里希还在继续解释,“这么多年里,难道你就真的感受不到我对你的真心吗?”说着,不顾他挣扎再次握住他的手,“比尔,请你相信我!” 克劳斯和戴纳都识相地闭上嘴,其实他们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比尔虽然还是一言不发,但脸色明显好转,态度也软化不少,眼底雾蒙蒙的,却没有掉眼泪。 “解决好了?”克劳斯吃着自家爱猫喂到嘴边的苹果,挑眉看一脸局促的空军王牌,右眼惊里透出隐隐笑意。 埃里希摸摸鼻子,看了看身边的比尔,又冲着戴纳笑笑,不好意思的说,“好了。” 戴纳憋笑憋得很辛苦。 这段插曲过后,就是谈正事的时候了。埃里希看着克劳斯失明的左眼和被截肢的右手,眉头紧皱,“长官,您接下来要怎么办?” 克劳斯咽下新鲜的果肉,“等伤势好的差不多,就申请调回部队。” 戴纳手一顿,“你还要回去?” “是的。”克劳斯握住他的手,“有些事情,到该干的时候了。” 戴纳沉默不语。埃里希却忽然开口,“我好想知道您要干什么了。” 比尔紧张得喊住他,“哈特曼!” 埃里希一直抓着他的手指,此时轻轻捏了捏,示意他不要担心,然后对克劳斯说,“中央集团军的特雷斯考夫将军是反对派的领导者,就在不久前他曾经找过我,但被我拒绝了。长官,您决定要加入他们吗?那可是很危险的组织。” “纳粹已经背叛了普鲁士对宗教和种族的宽容,作为德国的军人,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国家毁灭在那群疯子手里。”克劳斯淡淡说道,“你来这里,别人知道吗?” “不,来探望您只是我们的个人活动,其他人并不知情。” “那就好。你们都很年轻,最好不要牵扯进来,以后再有人来说服你,记着,装傻充愣是最好的办法。”说到这,克劳斯顿了顿,看向比尔,“别太在意,这小子在你手心翻不出什么浪花来,只要用心在一起,就一定可以幸福。” 说完,就和戴纳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比尔睫毛颤了颤,反握住了埃里希的手。 送走两位客人,克劳斯终于支持不住,吃过药后就沉沉睡去了。戴纳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低声道,“我也希望你可以装傻充愣,不要这么聪明。” 转眼间到了七月份,克劳斯在军医院已经住了整整三个月,在接受治疗之余,他努力锻炼着自己的三根手指,现在不用其他人帮助都可以自己洗澡了。 布鲁纳医生对他的迅速恢复表示很惊讶,同时对他坚强的毅力也很佩服,“中校先生,您可以不用再继续呆在这儿闻讨厌的药水味了,我们很高兴地通知您,您可以回家去接受调养了。” 戴纳抢先问道,“我们可以出院了?” 布鲁纳笑着点头,“是的。” …… “你说我这个样子会不会吓到孩子们?” “当然不会,我想他们可能还会认为你的新造型非常酷!” “……”克劳斯抱着手臂坐在椅子上,无语的看着戴纳快快乐乐地收拾东西,最后实在忍不住说道,“我可是很严肃的” 戴纳清点着物品,头也不回的说,“我也很严肃。可是,你没看到我正在忙吗?有什么话等下再说。” 瞧!他都不正眼看我了!豹子先生很郁闷。尾巴拖在地板上,一甩一甩的很无聊。 等下他还要为在袭击中受伤的战士颁发奖章,看戴纳没有一点要理他的意思,就走到隔间,自己换起了衣服 等戴纳收拾好行礼才发现人不见了,刚要出去找,就听到隔间里传来一声闷哼。急忙走过去,看见克劳斯正用手扶住水池边,满头大汗地喘着粗气。 他只穿好了衬衫,但裤子还没有换,军装上衣挂在身上,只穿进一直袖子,看来他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戴纳走到他身边,“我来帮你吧,时间马上就到了。” 克劳斯的手指紧了紧,“好。” 而此时,本土守备军团副司令弗里德里希·奥尔布里希特上将正在前往慕尼黑的路上。因为他们的计划遭遇到困难,现在急需一个头脑冷静,思想成熟的军官来填补空缺。克劳斯,正是他想要争取到的人。 公共病房里,病员们都安静地靠在病床上,看施陶芬贝格中校为他们颁发荣誉奖章。戴纳没有一同进去,只是等在外面,数着大理石地板上模糊的脚印。 从长廊尽头匆匆走来一位身着军装,戴着眼镜,身材瘦高的年长者,从他肩章上能看出,这个老头不是一般人。戴纳在他经过自己身边时,刷的站直身体,对方则是对他点了点头。 虽然没有行军礼,但礼貌和尊敬还是要有的。 奥尔布里希特将军在病房门口停下,看着里面的克劳斯,突然问道,“还有多久才能结束?” 戴纳呆了一下,往左右两边看了看,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子,“您是在和我说话吗?” 将军的嘴角微微抽了抽,“难道这里还有第三个人?” 戴纳干笑,“我想……可能大概或许……”吭哧半天,最后只好面无表情,“我也不知道。”说完,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心里惴惴的很不安——哎呀呀,这算不算是把人家老头给调戏啊? 奥尔布里希特上将对他彻底无语了,深吸口气,转头继续看向病房里面。 克劳斯出来后便和老头走到长廊的另一头,不知道在讨论什么。因为离的太远,戴纳一点都听不到。 “他是本土守备军的副司令,奥尔布里希特将军。”老头离开之后,克劳斯才把他的身份告诉戴纳,“这次来,无非就是希望我加入组织,和他们一起完成一些事情。” 原来他就是那个在关键时刻,犹豫不决举棋不定最后耽误时机的老将军!跟着这种人干,能有什么好下场?! 戴纳揉揉太阳穴,“你应该再好好考虑考虑。” “我已经决定了。”克劳斯说道,“其实还有一个人也加入了反对派,我一直都有告诉你……” 戴纳却不想再听下去,转身离开了走廊。 克劳斯看着他的背影,良久,轻轻叹了口气。 快到中午的时候,从柏林来的汽车停在了医院门口,这次来接施陶芬贝格中校的是他前任助手,哈夫登中尉。 分开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哈夫登目瞪口呆地看着缓步走出来的克劳斯,大脑当机。 戴纳不高兴的瞪了他一眼,“回家再发呆行吗?赶紧把东西接过去!” 哈夫登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听从戴纳指挥,眼神呆滞动作机械,就像没有了思想的行尸走肉一般,看得克劳斯都连连皱眉。 “看来你在他心目中白马王子的形象是彻底被毁了。”戴纳小声笑道,“你看他走路竟然是同手同脚,好不好玩?” 克劳斯无奈看他,“不许嘲笑人。” 戴纳撅嘴,扭头不理他。 哈夫登把行礼什么的放进后备箱,随即打开车门,走过来想搀扶克劳斯,“听说你的腿也受了伤,这台阶比较陡,还是我扶你过去吧。” 戴纳把他挤到一边,“不用你,这点小事我来就可以。” 哈夫登皱眉,脸色不怎么好。 克劳斯觉得自己如果再不说话,这两人八成能打起来,摆手道,“我还没那么脆弱,自己能走过去。”说着,就径自走下台阶,步伐稳当,就是速度有点慢。 等三人都坐进汽车里,他才舒了一口气,吩咐司机回家。 这个家,不是庄园,而是在柏林市内的庭院,玛莉亚已经把孩子们都接了回来,克劳斯的父母和两位哥哥也都在那里,为的就是第一时间看到从医院回来的他。 最初,大家没有把克劳斯在战场上身受重伤险些丧命的消息告诉老施陶芬贝格夫妇,怕得就是老人家上了年纪身体不好,万一在听到噩耗后一口气上不来再厥过去,那就了不得了! 后来还是等他伤势稳定了才慢慢透露给老人的,这种大事怎么也得有个缓冲的时间,大儿媳妇玛琳塔专门从空军部队赶了回来,就是为了陪在他们身边,开导他们的。 汽车到了门口,戴纳并没有下车的意思,这种场面他还是不要露面的好。“我回庄园去,泰勒叔叔一定担心死了。” 克劳斯点点头,和哈夫登一起走了进去, 赫尔道夫局长正在安慰泰勒不要太担心,这都三个月了,再重的伤也好能好个八九不离十。而现在最令人担心的人倒是他自己。 如果这里不是贵族庄园,如果不是局长先生绞尽脑汁的保全他,泰勒可能早就被抓进集中营送毒气室了。 赫尔道夫看了看钟表,“这个时间应该快到了。” 泰勒不解,“什么?” “今天是克劳斯出院的日子,戴纳也会跟着回来,你放心,那小兔崽子肯定活蹦乱跳,一点事都没有。” 泰勒点点头,然后长叹一声,“但愿如此。” 第96章 赫尔道夫不能再像从前那样长时间呆在这儿,坐了一会,看他心情好一点之后就匆匆离开。泰勒则是独自在客厅中发呆,偌大的庄园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孩子们在的时候还可以分散一下的注意力,现在突然安静下来,又不免开始胡思乱想。 就在这时,门口的汽车喇叭声让他回了神,随后一个清亮的声音远远传来,“泰勒叔叔!我回来啦!你在哪里?” 泰勒心中一动,扔下手里的抹布,急忙跑了出去,一看就看到在门口站着提着行礼的青年,激动地喊道,“戴纳!我的孩子!” 戴纳和他来了个热烈的拥抱,闻着他身上属于家的问道,闷声说,“叔叔,我可想死你了。” 泰勒眼泪汪汪的点头,“我也是。” 两个人回到屋里,泰勒拉着他坐到沙发上,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检查了一遍,最后在看到他额头上那一小道伤疤时,心疼的不得了。 多好的一张脸啊,就这么给破相了! “一点小伤,没什么大不了的。”戴纳安慰他,指着那疤痕。“和克劳斯比起来,我这就是毛毛雨,等你看到他的样子,可千万别晕过去。” 泰勒被他说得更紧张了,“怎么?他伤得很重吗?” “不是很重。”戴纳摇摇手指,“是非常重!他的左眼球被摘除,右手也没了……”说着,声音低下去,“左手也只剩下三根手指,并且每天我还要为他做腿部按摩,帮助他受伤的双腿能更好恢复过来。” 泰勒倒吸一口凉气,眼前有点发黑。他虽然脾气坏了点,胆子也不算小,但从没见过那些打打杀杀的场面,更别提少胳膊少腿的重伤员,尤其还是自己身边关系亲近的人。 “都是为了救我,他才会受这么重的伤,难道我真是他的灾星吗?”戴纳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虽然克劳斯说过即使没有救他,结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但他还是很在意很在意的。 泰勒安慰的拍拍他手背。 沉浸在愧疚中的戴纳突然想起一件事,“叔叔,你知道局长先生最近都在干什么吗?或者是和哪些人走得过于亲近了?” 泰勒摇摇头,“不清楚啊,他的行踪和朋友圈子我从来都不打听的,有些事是他自己会主动和我讲,但我没有主动问过。”看他严肃的脸色,连忙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问他了?难道是他闯了什么祸吗?” 看他不安的样子,戴纳没好意思再问下去。赫尔道夫作为柏林市警察局的局长,党卫军中将,希特勒和希姆莱非常器重的下属,居然也加入了反对派,并且在行动中出了不少力。 “不不不,呃……我只是,只是随便问问。您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而局长先生也就是您最可以信赖的人了,所以我只是过于敏感了。”戴纳干笑,“仅此而已,您不必放在心上,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对于他略显僵硬的表情和拙劣的谎言,泰勒表示不信,他可不是小孩子,随便一两句话就能搪塞过去。但戴纳刻意隐瞒,说明不想让自己知道什么。看来这件事的突破口还是要在那个臭流氓身上找。 心事重重的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不一会,戴纳就靠在沙发扶手上睡着了。这三个月他在医院里鞍前马后地伺候着,前一个月更是绷紧神经,陪床守夜护理什么的都要亲力亲为,就怕护士们动作粗鲁不小心弄疼了爱人。所以这段时间,克劳斯不好过,他更不好过,失望内疚加心疼,每天都在折磨着他。 泰勒为他盖上一条毛毯,然后坐在一旁继续发呆。 戴纳迷迷糊糊的睡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感觉脸颊痒痒的,好像有温软的东西贴在上面。睁开眼睛,就看到克劳斯放大的俊脸,虽然黑色眼罩破坏了这份美感,但不得不承认,他依然是英俊的。 低头再一看,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抱到了床上,身上还盖着柔软的薄毯。“不要告诉我这是你干的。”戴纳揉着有些惺忪睡眼看向窗外,“天黑了啊?我睡了多久?” 克劳斯伸出三根手指,“四个小时。” “……”戴纳对他的手势很无语,捂住嘴巴打了个哈欠,然后搂住他脖子,在他嘴巴上亲了一下,“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呢。” “我可舍不得把年轻漂亮血气方刚的情人独自放在家里,”克劳斯用手臂抱着他,“是哈夫登抱你上来的,不过睡衣是我替你换的。宝贝,你都瘦了。” 这几年好不容易养肥了一点,没想到三个月就给累了回去。摸着他突出的肋骨,少校先生很不满意——都硌手了啊,抱起来也没以前舒服了。 蠢猫被他的表情逗乐了,一把捏住他挺直的鼻梁,“还不都是因为你!害得老子吃下不下睡不着的,整天跟个神经病似的乱转悠,能不瘦吗?!” 克劳斯伤口处的绷带已经拆掉,露出光秃秃手腕和断指的疤痕,每次看到都触目惊心。戴纳别开眼不去看那些狰狞的伤疤,只是摆弄着他衣服上的纽扣,看起来很无措。 “这些伤口的确很难看,但你也不要这么嫌弃好不好。”克劳斯看透他的心事,语调轻松地调侃着。 “没……”戴纳扁嘴,“只是有点不习惯……过段时间可能好了。” 克劳斯没有说话,因为他想叹气。自从受伤之后,他发现自己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戴纳依然反对他和反对派联系,不过已经不再像最初那样强制干涉,还允许哈夫登来照顾自己,这在以前是想都不能想的事,实在太费解了。 对于他情绪上的反常,克劳斯也有所觉察。经常一个人对着窗户发呆,做起事来心不在焉,甚至在吃饭的时候都会走神,每天都要看一看台历,每掀过一页,脸上就会难过几分,总之整个人都蔫蔫的,提不起精神。 “宝贝,你究竟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或者担心的事可以和我说,或许我可以帮助你。”戴纳虽然靠在他身边,但从他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又走神了,克劳斯亲吻着他的额头,担心问道。 落在额头上的吻很温柔,却还是把魂游天外的某人吓得一个激灵,克劳斯紧皱眉头,心中的不悦慢慢扩散开来。 戴纳的表情很纠结,这让受伤后变得敏感的男人不禁心生怀疑——他是不是终于厌倦了自己这幅样子,想离开又不好意开口?这个想法一旦冒出来,就像丑陋的影子映在心里挥之不去,他这么年轻,美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怎么会甘心守着自己这么个又老又丑又身有残疾的男人? 克劳斯很快就被自己说服了,他偏执地认定戴纳要抛弃他了,搂着他的胳膊也不自觉的紧了紧。 戴纳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在医院的这段时间他也想了很多,其中最多的就是关于女武神行动失败的原因。 反对派高层的意见不统一,在爆炸发生后因为举棋不定而错过最佳时机,另外,当时的情报系统也是畅通的,还有弗洛姆将军的反咬一口,劳麦尔的临阵倒戈,都是失败的原因。高层们的决定不是他这么个低级军官能左右的,那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在克劳斯身边,帮助他尽快完成炸弹的装置。 戴纳摸下巴,他觉得哈夫登这个男人实在太碍眼,总是和自己抢存在感。就像今天中午,那忙前忙后的,把自己都给比下去了。还有,在反对希特勒支持反对派这一点上,他和克劳斯绝对志同道合,肯定有共同语言,哎呀呀,这是爱情保卫战的大忌啊。 心里越想越郁闷,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臭,最后已经到了咬牙切齿的地步了,让一直注意他神色的克劳斯渐渐慌了神。 某人正用意念痛扁那个“第三者”的时候,突然就觉得左肩头一痛,刚想开骂嘴巴就被堵住了,一股淡淡的药水味充斥在鼻尖,让他那点被打断的恼怒立刻烟消云散。 男人好像很急切,把他压在床上热烈的亲吻,可再怎么急切,少一只手的帮助有些事办起来就是有点难。想解开他衬衫纽扣,太麻烦;要拉开他的腰带,办不到;就连只想把他安稳得压抚摸,这都是很困难。 克劳斯喘着粗气,目光深沉的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不准你离开!” 平复呼吸的戴纳懵了,“我啥时候说要离开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很别扭。 “我没说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自以为很聪明的蠢猫被他神一般的逻辑搞得莫名其妙的,搂住他使劲啃了两口,“你这个笨蛋!脑子进啤酒了吧?胡思乱想些什么东西啊!” 心情超级不爽的豹子先生眯眼,“你就是在嘴硬,其实在心里你是想离开的对吧?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我看得清楚着呢!” “清楚个屁!”蠢猫炸毛,手脚一使劲,把高大的男人推开,然后翻身压了上去,盯着他仅剩的一只眼,“你他妈的还敢怀疑我?!我还没问你和哈夫登之间怎么回事呢!你个沾花惹草三心二意,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臭男人!说!你们俩什么时候又搞在一起的?” 豹子先生理直气壮地反驳,“我们是在谈公事!” “公事个毛啊!他早就不是你的助理了!”蠢猫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我才是你的副官!有啥事你怎么不和我说,偏要和他去说?还偷偷摸摸得不让我知道!啊?我早就看出你俩不对劲了!” 完全炸毛的蠢猫可不好对付,脑子被气糊涂的他不知轻重,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豹子先生身上,还使劲摁住人家那只残疾的爪子,气呼呼地兴师问罪。 有那么一点点心虚的豹子先生转了转眼睛,嚷道,“你一直都不赞同我的决定,关于反对组织的事当然不能和你说了!哈夫登处处和我想的一样,又全力支持我,所以我们才会走得近一些!” 蠢猫一脸的不相信,“难道你就没有点别的想法?” “我都这样了还能干什么?你……哎呀!”话才说了一半,豹子先生就哀叫一声,额头上立刻冒出冷汗,表情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第97章 这下可把戴纳唬了一跳,连忙从他身上下来,紧张得一边检查一边问,“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我压到伤口了?” 克劳斯捂着胸口处,做痛苦状,“这里痛……” 那可是心脏啊!戴纳急得团团转,相碰又不敢碰的样子让克劳斯差点破功。只是急昏了头的蠢猫没注意到,豹子先生虽然伤的重,但都是皮外伤,心脏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疼起来呢? 他看克劳斯的样子不像是作假,嘴里念叨着找医生,就要往门口冲。 “宝贝,别走!”克劳斯躺在那儿,很虚弱。 戴纳又折了回去,趴在床边,急道,“我是去打电话找医生来啊,如果你有个什么闪失,我就没法活了!”随后就惊恐的喊道,“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红?刚才还没事的!不行,我得去找医生!” 那是憋得……克劳斯心里已经笑翻了天,但面上依然很严肃,“我这是心病,只有你才能治好,其他任何医生都没有用。只要你陪在我身边,我的心马上就不疼了。” 作风严谨的豹子先生是从来不开玩笑的,更别说这种以生命来开玩笑的玩笑。心思单纯的蠢猫立即就相信了他的话,乖乖的躺到他身边,还贴心的在他额头上印上一枚安慰的吻。 瞧,这多好骗! 豹子先生很精明,他并没有立即就对爱猫这样那样,而是让他为自己按摩胸口,说这样可以减轻疼痛。蠢猫伸出爪子动作轻柔地在他心脏出揉来揉去,揉得豹子先生眯起眼,一脸放松的享受着,尾巴软软的搭在床边,时不时的动一下,看起来很惬意。 蠢猫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就怕他再有什么不舒服的,刚才那一下可真把他吓坏了。豹子先生捏住爱猫的耳朵,扯来扯去,到最后扯得他呼吸都有些粗重了。 手掌下就是男人温热的皮肤和已然挺立的乳,珠,戴纳都没发现自己的那只手啊,揉着揉着就揉起了人家的胸膛,动作非常色情。 克劳斯半眯着眼,嘴角轻轻挑起,眼底是深藏不露的笑意,没想到这么快自家蠢猫就上钩了,可见他也是很想要的。 “宝贝,我的心不疼了……”吻住他的嘴唇,克劳斯的声音低沉性感又带点诱惑,“可是我这里又开始有点疼……”说着,就牵着他的手摸到自己的下,身处,那里已经有点精神了。 修长的手指碰到鼓鼓一包,咻地缩了回去,戴纳脸色发红的斜眼瞪他,这才知道自己中了他的圈套,骂道,“无耻!” 虽然言辞粗鲁,但一点杀伤力都没有,配着他粉色双颊和湿漉漉的眼睛,别有一番风情。 克劳斯一翻身,又把他压住,只是这次两人没了争吵,有的只是温情脉脉。“我只为你无耻。”戴纳捧着他脸庞吻住他,很热情,主动伸出小舌描绘他的唇形,然后探进他嘴巴里,卷起他的舌头共舞。 三个月没有在一起过了,戴纳很想念他,从身体到内心都在强烈的想念他,恨不得想把他融进自己的血肉里再也无法分离。 克劳斯很对他难得的主动很讶异,但很快就投入其中,并且预感到今晚肯定会很美好。 …… 戴纳解开自己的衣服,抽掉腰带,褪下长裤和内裤,光溜溜的跪坐在他面前,开始替他脱衣服。 自尊心极强的中校先生在生活上面基本不需要别人的帮助,他认为自己即使成了残疾人也可以料理这些小事,但今天,他不准备这么做了, 接受情人周到的服务也是种享受。 戴纳手脚麻利的解决好了一切,然后便开始对他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疤痕发呆,克劳斯可不想把这么珍贵的时间浪费在这上面,便把他拉到身前,吻住。 “接下来该怎么办?”戴纳咬着他脖子,低声问道,一双手在他胸前揉搓,两腿早就自动分开跨坐在他大腿上,精神抖擞的小弟们亲昵在一起摩擦,双双舒服的都突出白色浊液,打湿了两人的小腹。 “抽屉里有润滑油,你自己试一试。”克劳斯右胳膊圈着他,伸出左手想去拿东西,戴纳拦住他,自己拿了出来,这事以前不是没干过,所以自己给自己放松也没那么扭捏。 得到充分开拓后,戴纳就扶住他挺立的火热缓缓坐了下去,待到完全结合事,都舒服得长长的舒了口气。等短暂的胀痛感消失后,两人同时动了起来。 克劳斯的眼罩没有摘下,就连睡觉时也会带着,他知道无法睁开的左眼很难看。如果说心里一点难过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做健全人做了三十多年,突然之间翻天覆地,成了这个样子,任谁一时半会也不能安然接受。 可目前的形势连难过的时间都没有给他,所以他只能让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快速恢复状态,一是不让关心的家人担心,二是有些重要的事还需要他去办。看着面前脸色潮红动情摇摆的情人,克劳斯心里忽然就升起一股不舍的情绪,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过,这种情绪绝对来的毫无征兆。 戴纳一手搂住他肩膀,一手放在他胸前,嘴角挂着看似沉迷其中的浅笑,但克劳斯觉得那一丝浅笑里面透出了淡淡的忧伤。 两个人的动作都无比温柔,好似他们都是对方心头最脆弱的一部分,稍微用力就会支离破碎。 …… 克劳斯因为重伤而无法再上战场,他便被调入了本土守备军团参谋部。本土兵团是德国军队的一个单位,其士兵全驻扎在德国国内,并且还负责征兵和训练。就在他调职的第二天晚上,就和反对派的高层进行了见面。 德高望重的路德维希·贝克上将对他的加入表示欢迎,但也有些人对他的能力提出了质疑。比如卡尔·格德勒博士,这个老爷子认为他年纪轻轻,成不了什么气候。而个别人也对他提出的意见持反对态度。 戴纳继续做着他第一副官,但在八月底的时候,他突然搬出庄园,住进了几个月前租来的小公寓,为此泰勒还以为他和克劳斯又发生了什么不愉快,但克劳斯的表现却很平静,还亲自送他过去。 第二天,玛莉亚就收拾了行礼,和戴纳去“同居”了。 克劳斯皱眉看着面积很小的房间,“你们打算分配房间?这儿只有一间卧室。” 戴纳摊手,“实在不行我就去睡客厅,反正我是男人没那么多顾及。” 玛莉亚在一旁点头。 克劳斯有些不悦的看她,“你这样做太任性了。我们肯定还有其他办法,而这个办法是最愚蠢的。” 玛莉亚却是挺胸抬头地往戴纳身边一站,还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很抱歉先生,我现在是威廉森夫人,请您以后就这样称呼我,谢谢!” 蠢猫惊恐地瞄了一眼豹子先生瞬间黑掉的脸色,使劲想把自己的爪子抽出来,可小母羊毫不退让,两人你拉我拽了半天,最后以小母羊的执着获胜! 蠢猫耷拉下耳朵,这真的很悲剧。 克劳斯懒得和他们计较,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景,“明天我就把汉娜和雷娜送过来,如果有邻居问起,就说你们是带着双胞胎女儿刚搬来的国防军夫妇,做事说话要圆满一点,别让人发现破绽。” “那伯特霍尔德和汉斯呢?”玛莉亚也很担心另外两个孩子。 “我会把他们送回斯图加特,”男人的表情在外面照进来的灯光下忽明忽暗,英俊的侧脸轮廓显得有些模糊,“等到明年汉娜雷娜长大一点,我再把你们送回去。” 戴纳也走到窗边,“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只是他们见面的时候就会少很多。 克劳斯决定要在行动前把玛莉亚和孩子们都送回家乡,这是保护他们的唯一办法。但他也知道,如果行动失败,盖世太保一定会追到斯图加特去逮捕他们。 “玛莉亚,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们有点重要的事情要谈。”戴纳说道。 “好吧,但时间不能太长,因为我可不想在外面吹冷风。”玛莉亚开了玩笑,说着就提着包包开门离开了。 从窗户里看到她走出公寓楼之后,戴纳把窗帘拉上,只留下一条小缝,然后拥抱住男人,闷声道,“你感觉胜算有多少?” 克劳斯拨弄着他的头发,“一半一半吧。” 戴纳搂紧他,真想把最后的结果说出来。可说出来又怎么样?他根本就不会相信,或许还会认为这只是自己为了阻止他而编的谎话。“克劳斯,你能不能最后再慎重的考虑一下,想想家人和孩子,还有我,你就不能为了我们而离开那个组织吗?” 克劳斯眼神深沉的凝视着他,沉默半响,摇了摇头,“我不能背板自己的良知。” 戴纳绝望的闭上眼,知道一切都已经成定局了。 …… 这天晚上,戴纳独自回家,在路过一家小医院的时候冷不防被一个人装了个酿跄,还没等站稳怀里就被塞进一个软乎乎的东西,定睛一看,竟然是孩子! 再仔细一瞧才看清,撞到自己的是个骨瘦如柴,浑身脏兮兮的女人,披头散发得看不清模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道,“好心的先生,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戴纳没有穿军装,女人还以为他只是普通市民,如果知道他是军队中的人,那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跑出来求救。怀里的小婴儿看起来也就十个月大,病怏怏的,还特别瘦,哭起来也是有气无力的,和家里那对姐妹花简直没法比。 “这孩子怎么了?”他赶紧把女人拉起来,闪进旁边一条小巷子里。 “我的儿子好几天都高烧不退,而我又没钱给他看病,再这样下去,他就会病死的!”女人哽咽的说道,“我是犹太人,他父亲是德国人,但那个男人怕惹麻烦就我们母子扫地出门,没办法,我只能带着刚出生的孩子东躲西藏,最后被一位好心大叔收留在下水道里,可是下水道的坏境太差,这才两个多月,孩子就支持不住了。” 说完,这位母亲又失声痛哭, 戴纳想安慰她,但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好问,“那我怎么帮助你?” 女人擦擦眼泪,“先生,我只求你带他去看看医生,不过请您放心,孩子的容貌像他父亲,金头发蓝眼睛,绝对不像犹太人,医院也不会为难您的!” 戴纳看了看女人的样貌,果然是犹太人,再看看孩子,长得和她还真不一样,在这个时期,这孩子也算是幸运儿,起码他的小命算是保住了。他抱进孩子,对女人保证,“放心吧,我会带他去看病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找到你呢?” 女人一指不远处被掀开的一个下水道盖子,“我会一直呆在那里的。” “好,到时候我会来找你。”说完,戴纳抱着孩子就匆匆离开。 第98章 玛莉亚刚刚把哭闹不止的双胞胎哄睡,就听到家门被打开的声音,出去一看愣住了,进来的当然是戴纳,只是他怀里为什么还抱着个小孩子? “他是谁?”玛莉亚走过去,将孩子接过来,是个男孩。 戴纳脱掉外套,“在回来的路上,一个女人拜托给我的,这个孩子生病了,可他妈妈是犹太人,不能带他出现在柏林,没办法,只好拦住我并请求救这孩子一命。” “所以一时心软就答应了?你疯了吗?这可是犹太人孩子!”玛莉亚把音调到最低,“如果被党卫军搜查出来,那我们就完了!” 戴纳抱过孩子,那毛巾擦掉他脸上的脏污,笑道,“瞧,这可是个金发碧眼的小可爱,如果把他和双胞胎放在一起绝对看不来的。” 小宝宝安静地依偎他怀里,一双大眼睛咕噜噜的转来转去,丝毫没有离开母亲的恐惧感,他好像特别喜欢戴纳,总是抬起脸看他,细瘦的手腕搭在他胳膊上,楚楚可怜的。 戴纳非常喜欢孩子,对软乎乎的小娃娃历来没有什么抵抗力,他抱着孩子一边往浴室走去,一边哄道:“宝贝,我们先洗白白,然后再吃点药怎么样?真是乖孩子……” 玛莉亚无奈的耸耸肩,便去给孩子拿药了。 下水管道那种地方空气不流通,环境脏乱,怎么能住人呢。况且还是不满一岁的小婴儿,吃过药后,孩子的小脸虽然还有点红,但额头不是很烫了,估计每天再去医院开两副药吃下,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已经三岁的姐妹花对这个“外来户”很好奇,围在床边看熟睡的小宝宝,不一会就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口齿不清地嚷嚷,“妈妈你看,他还有手呢!” “嗯嗯,他还有屁股呢!” 玛莉亚被她们天真的言语给逗笑了,拉着她们远离小床,轻声道,“小点声,弟弟在睡觉呢,你们这样大喊大叫的会把他吵醒!” 姐妹花动作一致地同时捂住自己的嘴巴,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尼娜难产生下这对双胞胎女儿,还没来得及看她们一眼就撒手人寰,之后,玛莉亚主动要求照顾年幼丧母的孩子们,日久天长不免生出母女情分来,姐妹花从小就把她当作是妈妈,很是依赖。克劳斯好几次都打算把这个错误纠正过来,但未果。这也算是对她浪费掉的青春的一种补偿吧。 戴纳来到床边,看着孩子洗干净后很清秀的小脸,输了一口气,“总算是没事了,这孩子也是命大,烧了快一个星期了,竟然没有引发各种炎症,真不容易。” “那你今天晚上就把孩子还给他母亲吧,不然人家也该到着急的时候了。” “嗯,是该这样做。”戴纳突然有些舍不得,毕竟只有短短三天,就有深厚感情了?摇摇头,把那诡异的想法甩出脑袋,对玛莉亚说,“把汉娜的厚外套给我一个,天气慢慢变冷,孩子回到他母亲身边,肯定还会再生病的。” 玛莉亚拿他没办法,只好将汉娜的一件小外套裹在孩子身上。 “很好,那我们就出门了。” 依然是晚上,戴纳抱着孩子匆匆赶到他和女人相遇的那条街上,只是刚走进过去,就看到前面乱哄哄的,有叫骂声和哭喊声,还有求救声, 就在巷子的另一头,停着一辆大货车,车厢门上那黑色的骷髅头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尤为狰狞, 四周住户的窗户都关得紧紧的,对面外的事漠不关心,只是逮捕一些流窜的犹太人,没什么好看的。 戴纳连忙躲开,就看到巷子里的地面被挖出一道长长的沟,从里面断断续续地出来不少人,他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犹太女人,而她同时也看到了他,惊恐地睁大眼睛,然后在党卫队看不见的角度冲他摆手,让他赶紧走。 所有被逮捕的犹太人都被赶上货车,天亮后被送进集中营。 小宝宝好像也感应到母亲会有危险,虽然眼睛被帽檐挡出,但还是努力地往那边看,扁扁嘴,就想哭出来。戴纳知道女人无法逃脱了,咬咬牙,又看了她一眼,抱着孩子转身就跑。 幸好他的小公寓离这里并不算很远,很快就到了家,只是还没等他喘口气把事情说清楚,就被突如其来的砸门声吓了一跳。 “开门开门,我们是党卫队的,要进行检查!快开门!” 玛莉亚把孩子抱进卧室和姐妹花放在一起,戴纳在她耳边嘀咕了两句,然后两人一起点点头。 “来了!”戴纳以最快的速度换上睡衣,跑去开门。看到外面凶神恶煞,荷枪实弹的党卫队员,愣了愣,“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一个小队长模样的男人说,“我们刚刚在这附近发现了潜藏的犹太人,不过据周围人说好像还有个小孩子被送了出来,所以要挨家挨户的搜查一遍,看谁那么大胆敢私藏那个小杂种!” 杂种你妹啊!戴纳心里骂道。 这边刚要回答,那边众人就听到屋里传来一阵稀里哗啦和一个女人的骂声,戴纳翻了个白眼,掏掏耳朵,转头对屋里吼道,“你这个疯女人能不能安静点?没看到有客人来了吗?”然后对面面相觑的党卫军们摊手,“真是不好意思,这你们见笑了,请进。” 四五人陆续进入小公寓,不过刚站定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一个个都傻愣愣的站在门口,有点……有点不好意? 一位身材火辣但只穿着真丝吊带睡裙的金发美人站在房间中央,纤细的小蛮腰配上那迷人的事业线简直闪瞎了一溜男人的狗眼!只不过,这个漂亮小妞好像脾气不太好…… “我警告你威廉森,别以为你把你那些狐朋狗友找来,我就会相信你!”玛莉亚指着目瞪口呆地男人们,双手叉腰,母老虎架势十足,“你敢在外面再沾花惹草,找那些不干不净的女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戴纳反唇相讥,“难道你还要我离婚?” “离婚?别开玩笑了!我是不会跟你离婚的,那样岂不是让你称心如意了?”玛莉亚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水果刀,也不顾外人在场,狞笑着比划着,“老娘就让你下辈子都生不出儿子!” 唔!太狠了!党卫军们靠在门边不敢上前,艰难的咽了咽口,有些发颤。他们觉得自己已经够狠了,没想到和疯狂的女人相比,自己连盘下酒菜都不如! “好吧,你闭嘴吧女人!等到客人们走了之后,小心我揍你!”戴纳恐吓她,对一脸尴尬的党卫军们招招手,“来来来,不用理会她,就当母狗在叫,你们快点搜查吧,结束了我好睡觉。” “你说谁是母狗?!”玛莉亚蹦过来,一把掐住他脖子,“你这个蠢猪!” 小队长擦擦冷汗,看着打成一团的两人,干笑,“好,好吧,我们只是看一看就走。”说完,就招呼手下,动作麻利点。 这时,卧室里突然传出小孩子的哭声,好家伙,还一声比一声高,听起来不止一个孩子。戴纳和,玛莉亚也不打了,急忙跑进卧室,而小队长立刻起了疑心,也跟了进去。 不大的卧室里有一张大床,床上放着三个孩子,两个坐着一个躺着,都咧着嘴在那儿放声大哭,尤其是姐妹花,哭得可卖力了。 玛莉亚连忙把她们搂进怀里,软声安慰着,戴纳则是抱起小宝贝轻轻摇哄,嘴里还不时抱怨,“都是你!没事找事,把孩子们都吓哭了!” “你放屁!” “真粗俗!当初我怎么就娶了你这个女人呢?!” 说不到三句,又开始吵起来了。 小队长在一旁仔细看了看孩子们的肤色和样貌,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偷偷松了口气,召集其他人逃也似的离开了。 戴纳放下孩子,赶紧走过去把门锁上,有贴在门板上听了听,确定他们走了之后才对紧张的玛莉亚点点头,“去楼上了,看样子我们是躲过去了。”然后返回卧室,对还在哭的孩子们一摆手,“停!” 刚才还嚎啕大哭的三个小屁孩立刻闭嘴,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看他。 戴纳瞅了瞅嘴角,“很好。” 玛莉亚伤感得看着那个小婴儿,“他妈妈被抓走,活下来的机率就很小很小。” 戴纳靠在窗户边,许久才说道,“希望他的运气不要到此结束。” 几天后,戴纳将这个孩子的情况告诉了克劳斯,对方在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最后很遗憾的告诉他,“施陶芬贝格的姓氏是不能给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他对于这个回答倒是很平静的接受了,但下面的一句话差点让克劳斯暴走,“既然是这样,那就没办法了,只好让这个孩子随我的姓,就算是我和玛莉亚的孩子吧。” “……”电话那头又陷入了沉默,然后……“你敢!” …… 因为清楚的头脑、宽阔的思路和杰出的组织才能,克劳斯为反对派注入了新的生命和决心。在反对派的绝大多数军人中间,他很快就在取得了左右一切的地位。 他曾经认为贝克上将在声望上是这些军人的领袖,对这位前任参谋总长表示很大尊敬。但刚经过一次癌症大手术的贝克,已经失去往日的精神,显得疲惫并且有点沮丧。在政治上,老将军完全受戈德勒的影响,没有什么头脑。 “在实行计划时,利用贝克将军在军界的很高声望是有好处,甚至是必要的。但在提供和指挥所需要的部队方面,必须找服现役的青年军官来帮忙。”玛莉亚去上课了,戴纳正好休息,所以看护三个小屁孩的重任自然而然落在他肩上,克劳斯忙里偷闲的溜过来,很范儿坐在沙发上,当起了甩手大爷。 戴纳给孩子们一人塞了一瓣桔子,然后掰着手指数道,“埃里希·菲尔吉佩尔将军是最高统帅部的通讯处处长,到时候狼穴对外的所有电话线都是他掌控着。是个非常重要并不可缺少的角色;柏林卫戍司令保罗·冯·哈斯将军,他可以为接管柏林提供部队;军械署长弗里茨·林德曼将军,他们都是行动中的中坚力量。幸好你在第一时间就把赫尔道夫局长拉了过来,这样柏林市的警察可全都听你调遣了。” 克劳斯活动着手指,“你怎么了解的这么清楚?” “哼哼。”某人很得意,“你以为我只会看孩子吗?” 第99章 “难道你还会生孩子?”克劳斯唇角一勾,坏笑着看他。那只黑色眼罩对他英俊的面容没有任何影响,反而还为他增添了一份野性和不挤,虽然他性格还是那么一板一眼。 戴纳刚想骂回去就被被他的笑容晃得一愣。自从受伤之后,他忙着锻炼身体或者就是和反对派联系,整天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在自己记忆里他有多没这样笑过了? 可能是他的目光太过热切,克劳斯不笑了,慢慢靠近他,就在要吻住那饱满唇瓣的时候,戴纳忽然开口,“如果我们能有孩子,那长得肯定像波斯猫。” 克劳斯一愣神,嘴唇就贴上两片软软的东西,定睛看到蠢猫笑弯的眉眼,像新月一样漂亮。 汉娜和雷娜坐在地毯上玩玩具,看到爸爸和叔叔又黏在一起,齐齐叹了口气,然后为婴儿车里小宝宝捂住他纯洁的大眼睛,心里撇嘴,为老不尊的两只! 戴纳气喘吁吁的推开他,哑声道,“记着,行动开始时一定要把弗洛姆关起来,她和你们不是一条心。” “我知道,他就是个只知道升官发财的猪,”克劳斯顺着他下巴吻上脖颈,“我不会对他手下留情的。那些老家伙们还妄图把希特勒交给军事法庭,让他受到公正的制裁,简直就是老糊涂了。”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希特勒死了,效忠他的党卫军和纳粹份子就会拥护戈林上台,到时候德国国内很有可能会爆发内战,另外,苏联和盟军势如破竹的进攻,也会让你们陷入两难境地。”戴纳解开领口的扣子,露出性感的锁骨,仰起头享受着他的亲吻。 克劳斯停下动作,看起来也是忧心忡忡,“我们要想办法尽量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戴纳咬住嘴唇,捧起他的脸,凝视着他的眼睛,低声道,“无论怎样,请相信我一直会在你身边的。” …… 反对派的计划进行的很不顺利,秘密警察在暗中对他们进行越来越密切的监视,希姆莱曾警告已经下台的卡纳里斯,他知道得很清楚,有些将军和他们的文职朋友们正在谋图一些不怎么好的事情,贝克将军,霍普纳将军,维茨勒本元帅因为被盯得太紧,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 在1943年年底,反对派对关于除掉希特勒之后安排计划已经做好了档。但这时,他们还没有争取到一个现役的陆军元帅,虽然曾经对现在正在指挥西线所有部队的冯。伦斯德元帅进行游说,但这位元帅拒绝违背当初的效忠誓言,或者说,这只是他借口。而克鲁格元帅的态度忽冷忽热,完全不能算数。 克劳斯想到了他的前任上司,隆美尔元帅,不过自从北非战线失守后,他就被调去了西线战场担任B集团军的司令。1944年1月。克劳斯利用去法国的机会。和他一栋别墅里进行了单独见面。 在此之前,反对派的一位成员已经事先通过隆美尔夫人交给他一本备忘录。上面写着一些关于小部分计划和成员们联名要求停止迫害犹太人和基督教会的内容。 这本备忘录显然对隆美尔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克劳斯开门见山,“您是唯一能够使德国避免发生内战的人,所以我希望您能用您的名声赞助这个计划。” 隆美尔迟疑了,克劳斯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安静的等他作出决定。在来之前,戴纳很肯定地对他说。龙梅尔会同意的。 相当长的时间过后,隆美尔最终作了决定,“我想挽救的国是我的责任。” 回到柏林,克劳斯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戴纳,本以为他会很高兴,没想到却看到他难过的眼神,只听他喃喃自语道,“一切就快要结束了。” 去年克劳斯重伤住院,夏天还没过完就要求返回部队,他坚强的意志精神连希特勒都赞不绝口,在4月11日和20日、5月8日,帝国统帅部接连向他发出三道奖章,其中金质战伤奖章和金质帝国十字勋章,都是纳粹德军的最高荣誉。 而那枚金质十字勋章就在戴纳的手里,克劳斯对这些荣誉非常蔑视,对它们的去留也不是很关心 抚摸着勋章中间那黑色的“万”字标致,又拿出自己贴身收藏的勋章君,除了前者颜色上新一些,握在手里感觉质地更加冰冷之外,没什么区别。 “勋章君,有些事是你该帮我的时候了。” 4月1号,克劳斯乘汽去了阿尔卑斯山脉的贝希斯特加登山庄,在那里,希特勒亲自为他授予上校军衔。 6月份的一天,克劳斯正在办公室和部下商讨事情。戴纳站在一旁无聊的听着,正张嘴打哈欠的时候,奥尔布里希特将军突然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看了看其他人,没说话, 戴纳的哈欠被硬生生得憋了回去,很有眼色的带着一群人离开了,但在他转身关门时听到了一句话。是奥尔布里希特说的,“恭喜你升职了。这是刚刚下发来的档……” 他正琢磨这句话,等到回神时却赫然发现,在办公室外面的走廊上站着了一个熟人。 这份档是刚刚从狼穴指挥部发来的,内容是任命施陶芬贝格上校为本土守备军参谋长。 克劳斯并没有接过档,他认为是奥尔布里希特在开玩笑。 “我是认真的,上校,你可以自己看看。”将军把那张薄薄的纸放在他面前,克劳斯依然没看,摊手道,“我不会接受升职的。” “你必须接受!” “为什么?” “因为你现在是我的参谋长,我有权命令你接受升职。”奥尔布里希特身体前倾,直视他,“这是可以近距离接近希特勒的好机会,我们非常需要这样的机会,你明白吗?” 克劳斯沉吟片刻,翻开档看了看,拿起笔在上面签了字。 奥尔布里希特松了口气,接着说,“我为你调来一名副官,这位人选是众望所归的。”说着,就要招呼人进来。 克劳斯连忙制止他,“可是将军,我现在的副官做得很不错,为什么要换人?” “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有一个帮手,当然,你完全可以有两个副官,这就要看你怎么安排了。”奥尔布里希特笑着说道,然后打开门对外面喊了一句,“进来。” 很快,就有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人提着公文包走进来,克劳斯惊讶地睁大眼看着他,奥尔布里希特满意地点点头,“我先走了。”说完就转身离开,剩下办公室里的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好半天,克劳斯才绕过桌子走到那人面前,“哈夫登?你怎么又回来了?” 站得笔直的哈夫登中尉微微一笑,“我从来都是说到做到。” 克劳斯一愣,不明白他的意思。而哈夫登却没再说什么,虽然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失落,但他知道,这个男人从来只会把那人的一词一句铭记在心。 自从哈夫登进入办公室后,戴纳就频频抬头看墙上的挂钟,心里一分一分的数着,打定主意绝对不能把他们两个人单独放在一个房间里超过十分钟。 就在他要撸胳膊挽袖子打算往里冲的时候,办公室的门从里面打开了,哈夫登款款而出,对着明显动作僵硬不该如何是好的蠢猫伸出右手,“我们终于有机会可以共事了,请多指教。” 笑容完美,语气温和,金发男子相貌堂堂,很招人眼球。 戴纳觉得牙根痒痒,挑着嘴角伸出手和他握了握,随即迅速抽回,然后飞快闪过他挡在办公室门口前的身体,只听“咣”的一声,门被关得震天响。 哈夫登盯着门板发了一会呆,无奈地摇摇头,走到另一张办公桌前,从包里拿出自己的东西,井井有条的摆在桌子上,简洁有序。 克劳斯呆脸看着面前整个人都黑化了的戴纳,吞吞口水,“宝贝,这不关我的事……” “闭嘴!”戴纳很有气势的打断他,蹬蹬瞪走到他跟前,指着他挺立的鼻梁,恶狠狠。“说!这段时间我不在家,你是不是和他又死灰复燃了?怪不得!以前只要我离开超过三天,你肯定就会连蒙带骗的把我骗回去,但这次呢?这都快一年了,你竟然就这么把我放在外面不闻不问,空闲时候才到我那儿坐一坐,并且不到半个小时就又滚蛋了,原来是外面有人勾着你呢!” 克劳斯无语扶额,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向爱猫解释了,但现在的情况还必须要他说清楚,不然更大的灾难还在后头呢。 他让戴纳去把门锁上,然后再把人抱住,仔细解释道,“我让你搬出去独住,其实完全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也是让你尽早和我撇清关系,起码这给了外人一个假象。另外还有玛利亚作掩护,孩子们也会更安全一些。” 戴纳低头捏他的手指,“这我知道……” “宝贝,现在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孩子们,所以为了将来你们能安然生活下去,我只能选择暂时远离你们。”克劳斯吻了吻他的额头,“我一直不想让你难过的,但好像我做的每一件事都让你很伤心,我不知道这到底是因为什么,也不想知道。只希望你能等我完成计划,到时候我们再把这些分离期的空白填补上,” “你是想让我和孩子们一起离开柏林?”戴纳吃惊。 “是的,你从一开始就反对我们的计划,没必要牵扯进来。”克劳斯平淡的回答,那样子好像只是在和朋友讨论今天天气如何一般,很淡定。 “可是哈夫登中尉为什么能陪在你身边还和你一起共事?”蠢猫很不服气,他认为自己和哈夫登查不到哪里去。“别把我当成应该受到保护的女人或者儿童,我可是男人!男人中的男人!” 克劳斯心说你不拿镜子照一照,那小胳膊小腿儿的能干得了什么?另外脑子又笨,有的事在某些方面就是转不过筋来,就这样的人,跟着一起去不是帮忙而是去添乱。 可能是他脸上鄙视的表情太生动,戴纳一看就看出他的心思,别提那个恨呐!伸手一把掐住他腮帮子,扯啊扯,咬牙切齿的,“你再敢腹诽我一句坏话试试看!爆你菊花!” 第100章 “……”克劳斯抓住那只作乱的咸猪爪,凑到嘴边亲了一口,“我不舍得让你冒险,哈夫登在策划行动时几乎都在场,并且非常支持我,如果我有什么不方便做的事,他完全可以替我完成,所以才会把他留在身边,不是因为那种事情,而是为了我们共同的信念和坚持。” 戴纳垂着睫毛,不看他。 “不要总是对他心存芥蒂,其实哈夫登是个很不错的人,如果你能抛开以前那些小恩怨,用心去和他交往,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能做得一手好菜。比泰勒做的还要好吃。”克劳斯捏住他下巴,让他抬起头,“宝贝,请试着去接受他,我不想看到最爱的人和好朋友水火不容。” 两个人视线交汇,但好像又没有看进彼此的眼底,都想试图说服对方,可他们都守着自己的心思毫不退让。戴纳摇了摇头,“只要他还对你有心思,我就绝不会接纳他,这是我的原则!” 克劳斯叹息道,“宝贝……” 一根细长的手指抵在他嘴唇上,戴纳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在任何事情上我都可以退让,但这件事,不行!你不用再说什么,对于这个计划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不再考虑一下?” “不!” 克劳斯无奈,“它很危险。” 戴纳一抬下巴,“我才不怕!” 克劳斯失笑,拉下他的脑袋,对着那饱满的额头“吧唧”就是一下。 …… 1944年6月6号,盟军成功在诺曼底登录,开始了对纳粹德国的大反攻,德军将们领普遍意识到败局已定,但希特勒仍在作决一死战的准备。克劳斯和反对派意识到,除掉希小胡子是唯一可以与盟军进行和平谈判的条件。 反对派依然在尽力说服弗洛姆,希望他可以坚定立场,站到他们这边来,但这位本土守备军团总司令却是棵墙头草,左右摇摆拿不定主意,他知道第三帝国的气数已尽,但更怕刺杀失败后被遭到希特勒疯狂的报复,他要为自己留条后路。 司令办公室的墙壁上挂着元首的半身像,弗洛姆指了指画像,对面前的两人说,“先生们,我们曾经都向这个人发过效忠誓言,希望你们不要忘记。同时我也不会轻易背叛自己的誓言。” 奥尔布里希特和克劳斯走出办公室,对他那一副丑恶嘴脸感到恶心。 戴纳进入勋章君的空间,“考虑好了没有?时间不多了。” 勋章君沉默片刻,“两个人都要?” “是的。这对你来说也是一种解脱。”戴纳抱着胳膊靠在虚无的墙壁上,“给自己一个机会吧,你会找到更好的人,而不是把感情浪费在一根木头身上。” 勋章君很纠结。 “听着活计!我们既然不能改变历史的结局,那为什么不尝试着去改变历史结局之后的命运?”戴纳坏心眼地怂恿着单纯的某勋章,“你想想,克劳斯和你都是以叛国罪处决的,死时背负骂名的灵魂不能进入天堂这是我们都知道的事。德国人也只是在近十年才真心接受你们的所作所为不是吗?所以,你应该为克劳斯可能会下地狱的灵魂着想,当然还有你的。” 这一派花言巧语说的头头是道,听起来没什么道理,但仔细一想又觉得是这么回事,勋章君被他说得很心动,戴纳最后又加了一把火,“我和克劳斯的感情已经很深,如果他死了,我也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即使最后勉强回到二十一世纪,肯定也是一具心死情灭的行尸走肉,难道你就忍心看我过得这么凄惨吗?” 勋章君这次终于开口,但说的话却让戴纳心惊胆战起来,“不会发生你说的那种情况,我会在你离开这个时空之后,抹去你全部的记忆,就像只是做了一场不真实的梦,绝不会妨碍你的生活。” 戴纳惊慌地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就觉得身体被向前狠狠推了一把,在他意识模糊即将退出空间时,听到勋章那暗哑的金属嗓音缓缓说道,“对不起,朋友,我把你带到这里只是想改变你对他的误解,并自私的希望你能带给他一些意想不到的际遇,这里的故事马上就要结束了,而你也应该回归属于自己的时空,去过自己的生活……” 坐在椅子上的戴纳呆呆地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勋章君赶出来了! 这对心高气傲的蠢猫来说简直是莫大的羞辱! 去拿文件回来的哈夫登中尉看他正拿着钢笔在什么东西上戳来戳去,过去一看,发现既然是克劳斯的金质十字勋章,连忙伸手夺了过来,很生气,“你怎么对别人的荣誉这么不重视?这可是克劳斯用生命换来的!” 正在气头上的戴纳被他训斥得火气上涌,劈手又把勋章君夺了回来,等着一双猫眼嚷道,“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上校先生还管不着我呢,有你什么事?”说完一把推开他,“闪开!讨厌鬼!”然后气呼呼地跑了出去。 哈夫登没有防备,被他推得一个酿跄,扶住身后的桌子才稳住身形,再回头找戴纳时,却发现他早就不见了。 …… 戴纳跑出陆军统帅部,拉住一个军官问道,“请问有没有见到施陶芬贝格上校?” 对方摇摇头,“没有。” 道谢之后,戴纳继续找,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找什么,是在找克劳斯吗?心里的一个声音告诉他,不是的。 那他在找什么?戴纳站在偌大的庭院里,周围的人来来往往,步履匆匆,好像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是格格不入的,看着院子四周的大楼,他觉得自己可能从来都没有真正融入过这个时空。 金质勋章表面泛着一层冰冷的气息,四周边角也变得尖锐无比,轻轻握在手心里,就能感到清晰的疼痛感。 当克劳斯找到戴纳时,他正坐在庭院后面的污水排放处旁边发呆,平时擦得锃光瓦亮的皮靴此时却脏兮兮的,还有着一股难闻的臭味。 “你怎么在这里?”克劳斯走过去,握住他的手想把他拉起来,但戴纳脚边一个黄色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捡起来一看,嘴角立刻抽了,“亲爱的,你对它做了什么?” 戴纳撩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平静道,“我把它扔进下水道了。” “啊?!” “然后我又把它捞上来了。” “……” “这个混蛋竟然还学会潜泳了,费了我半天劲!”戴纳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然后伸了个懒腰,耷拉着眼皮往前走,“回去吧,折腾了半天,我都饿了。” “……”克劳斯捧着自己可怜的勋章,无语的跟在他身后往统帅部大楼走去。 吃午餐的时候,戴纳也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拿着叉子戳着盘子里的食物,都快戳碎了。在他对面看着的克劳斯也没了食欲,用纸巾擦擦嘴,很无奈,“如果吃不下,那就不要勉强。” 戴纳哼哼一声,算是回答。过了一会突然说道,“今天我搬回去住,玛莉亚和双胞胎该送回斯图加特了。” 克劳斯动作顿了顿,“好。” 第二天清早,来接她们的汽车就停在了门外,玛莉亚提着行礼带着孩子坐上汽车,不舍地和他们挥手告别,临走前眼泪汪汪的说,“你们可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戴纳走过去亲了她额头一下,安慰道,“放心,我们会的。” 克劳斯面目表情的在一旁看着,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但目光转到汽车里趴着后窗玻璃往这边看的双胞胎时,冷淡的神色出现了裂痕。 汽车载着她们消失在公路尽头,戴纳握住身边男人的手,紧紧地握着。 …… 女武神是北欧神话中主神奥丁的丫鬟,传说她们嗜血成性,每到夜晚来临时都会乘风飘荡,专门去找那些死到临头的人下手。 “瓦尔基里?”贝克看着手上的行动策划书。 “希特勒认为国内驻防军应该有个防范那群心怀不满的奴隶劳工和保障国内治安的计划。”克劳斯解释道,“而这个'瓦尔基里'计划的内容就是一旦在柏林和其他大城市服劳役的千百万外国劳工暴动时,国内驻防军就接管这些城市的治安工作。” “这样暴动发生的几率很小,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因为那些外国工人既没有武器,也没有组织。”戈德勒说道。 “但希特勒生性好疑,当前的形势让他草木皆兵,而且现在几乎所有精壮的士兵都不在国内,有的在前线,有的在辽阔的占领区内镇压当地人民,所以他不得不防。”克劳斯拿过计划书,“这个计划正好对他的胃口,所以我想他会很容易接受的。这样,我们就有了一个绝好的掩护,可以相当公开地拟订除掉希特勒之后,国内驻防军接管柏林等一些大城市的计划。” 在场的反对派成员都觉得此事可行,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如克劳斯所讲,希特勒很爽快的在“瓦尔基里”计划书上签了字,这让密谋成员们欣喜不已。到了晚上,戴纳趴在床上看着文件上龙飞凤舞的签名,问,“如果希特勒没死,你们该怎么办?难道还要按照原计划进行?” 克劳斯给了他一个吻,“你认为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这很冒险。” “即使再险,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这段时间,克劳斯一直在练习用他那三根手指安装“蛤蜊”炸弹。但他还在错过了两次很好的机会,因为他和密谋成员们决定要同时除掉希特勒,希姆莱和戈林这三个大魔头,而那两次见面机会,三人都没有同时在场。 戴纳忧心忡忡地为他活动手指,因为明天就是19号了。 下午,正在办公室整理文件的克劳斯突然接到通知,要他明天下午一点到位于东普鲁士拉斯腾堡的“狼穴”军情汇报处报告关于编组新的“人民步兵师”的进展情况。 “这次无论希姆莱和戈林在不在,我都要把把希特勒送上天去。”他这样对戴纳说。 “我也要和你一起去。”戴纳这样对他说。 但这个要求被克劳斯断然拒绝,他还是不舍得爱猫涉险,哪怕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安全撤离。可他没想到,戴纳已经做好了威胁他的准备。 “你最好现在就同意,亲爱的。”戴纳从他的枪套里拿出手枪,抵在自己的太阳穴,“否则,事情的结果将不会是你想看到的。” 就这样,施陶芬贝格上校的随从副官由哈夫登中尉临时换成了威廉森准尉。 第101章 深夜,一辆汽车在柏林大教堂外停下。 “等一下。”戴纳出声喊出了要开门下车的克劳斯,从脖子上摘下他给自己的那条十字项链,放在他手里,“戴上它,希望施陶芬贝格家族的先人可以保佑你。” 克劳斯握紧项链,“好。” 进去教堂,他手握十字架做了人生中最后一次祷告,他认为如果能得到上帝护佑,明天的刺杀一定会成功。 7月20号早上五点半点,戴纳起床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敲开泰勒的房门。面对大叔不解的眼神,他只是把庄园后面山坡下地道的位置说了出来,并嘱咐他如果有党卫军来搜查,千万不要开门,在他们进来之前钻进地道逃出去。 泰勒被他严肃的表情吓得一愣,但很快就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事,因为戴纳之前已经把他们正在做的事全部都跟他讲了,“我知道了。可是戴纳……” “嗯?” “你认为这次有大的把握?”泰勒咬着嘴唇,“你,克劳斯和海因里希都参与了进去,如果失败,那你们……这件事胜算有多少?” 戴纳犹豫了一下,含糊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会成功,但更有可能会失败。”随后又从兜里拿出一把手枪,交给他,“这枪膛里只有一颗子弹,如果到时候您真的逃不掉,就用它自我了断吧。” 一旦失败,这里肯定会被搜得底朝天,泰勒未必能躲得过这一劫,不是因为他在这里工作,而是犹太人的身份会把他置于死地。与其被送进集中营的焚尸炉,还不如用这把手枪有尊严的死去。 “不要万不得已,千万不要轻易放弃。”戴纳伤感的看着他,“只要有一丝能逃命的机会。您就一定要活下去!” 泰勒握紧手枪,点点头,“你也一样,孩子。” …… 戴纳回到卧室,发现克劳斯已经起床,在洗浴室里刮胡子。 他抱着手臂靠在门口看着镜子里的男人,“我为你准备了一件新的衬衫放在公文包里,汇报资料和炸弹都用它包住了。” 克劳斯动作一顿,回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想这样做?” “因为我是你肚子的蛔虫,”戴纳笑道,走过去帮他整理好衣领,“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跟你去吗?并不是因为我吃中尉先生的飞醋,而是……我想多和你呆一会,哪怕是在最危险的地方,只要能多看你一眼,我就什么顾及都没有了。” 勋章君说得很明白,它会在他被送回去的时候抹掉这段记忆,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们相守的时候只剩下最后一天了。 克劳斯握住他的手,“为什么要皱着眉头?我们有很大的把握可以成功的。相信我,戴纳,事情结束后,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如果死去也可是说是永远的话,那我们的确可以“永远”的在一起。戴纳舒开展眉眼,面上带笑却眼角带泪的稳住了他。 让我再感受一次你的温度,再享受一回你的温柔,再听一次你对我说“我爱你”。闭上眼,一滴眼泪在男人看不到的角度悄然滑落。 两人没有吃早餐,而是来到书房的钢琴前,戴纳说要为他弹奏一曲。 克劳斯好整以暇的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听着清朗低沉的男声随着音符响起。 “When the rain is blowing in your face当雨水击打着你的脸颊 and the whole world is on your case当整个世界都在冷眼旁观 I could offer you a warm embrace我想给你一个温暖的拥抱 to make you feel my love让你感受我的爱 When the evening shadows and the stars appear,当夜幕低垂、繁星浮现 and there is no one there to dry your tears,没有人为你擦干眼泪 I could hold you for a million years我会一直抱着你 to make you feel my love.让你感受到我的爱 I know you haven't made your mind up yet,我知道你还没有决定 but I would never do you wrong.但是我绝对不会让你难过 I've known it from the moment that we met,从我们相遇的那一刻起,我知道 no doubt in my mind where you belong.我就已经心有所属 I'd go hungry; I'd go black and blue,我愿意挨饿愿意伤痕累累 I'd go crawling down the avenue.我愿饱尝生活的磨砺 there's nothing that I wouldn't do一切的一切都无法将我阻拦 to make you feel my love.让你感受到我的爱 The storms are raging on the rolling sea暴风雨在滚动的海面上翻腾 and on the highway of regret.悔恨的道路上 Though winds of change are blowning wild and free,变换的风狂野任意的吹动 you ain't seen nothing like me yet.你从没遇到过像我这样的人 I could make you happy, make your dreams come true.我会让你开心让你美梦成真 Nothing that I wouldn't do.一切的一切我都甘愿 Go to the ends of the Earth for you,哪怕走到世界尽头 to make you feel my love只为让你感受我的爱 to make you feel my love让你感受我的爱” 一曲完毕,戴纳合上钢琴盖子,依然坐在那儿一动不动,“这首歌我早就想唱给你听,但一直都没有机会。今天它恰到好处地表达出我现在的心声,就像你说的,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不管今天是成功还是失败,我都会陪着你走到底,让你能感受到我对你的爱。” 克劳斯深深地看着他,眼神复杂,但更过的是感动和坚定,两人隔琴相望。最后男人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对他说,“那我们出发吧,准尉先生。” …… 早上七点,陆军统帅部的汽车来到柏林附近的伦格斯道夫机场,他们要在这儿乘坐飞机飞往东普鲁士的“狼穴”。 飞机上,克劳斯面无表情的透过窗户看外面的云层,但左手却紧紧扣住放在腿上的手提包,手指的骨节都有些发白。戴纳则是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用来平复狂跳的心脏,总之两人都紧张的不得了。 中午十一点,飞机准时到达“狼穴”的军用机场降落,机舱门打开,克劳斯和戴纳快步走下云梯,然后坐上在机场外专门接他的敞篷汽车,经过三道岗哨来到“狼穴”的中心。 据说“狼穴”建筑群周围埋了五万四千颗地雷。 戴纳在纪录片或者是电影里面经常见到“狼穴”,但真正面对时,那种压迫感和阴森感立刻扑面而来。下了汽车,一位戴着眼镜。站在通讯部门口抽烟的军官引起了他的注意,克劳斯边走边低声说道,“他就是菲尔基贝尔将军。” 他们向哨兵出示了一次性有效通行证,刚进入庭院,希特勒的一位副官就走过来,他是专门负责接待这位身有残疾的施陶芬贝格上校的。出于礼貌,他伸手要接过上校手中的公文包,克劳斯迟疑了一下,但还是交给了他。 “上校,你的包里装的什么?怎么这么重?”副官好奇的问道,因为这个鼓囊囊的皮包重量实在超乎他想象。 克劳斯表现的很淡定,“这里有一件衬衫,其他都是会议需要用的材料,我们有事情要谈。” 副官不疑有他,在前面带路。 水泥路的两旁是各种树木和草地,等待开会的军官们都零零散散的聚在一在。议论纷纷。戴纳经过他们身边时,隐约能听到一些关于当前战局的讨论,不过好像大家都不抱很好的希望。 等进入狼堡内部,副官帮他把皮包放在架子上就离开了,两人摘下帽子和腰带放在属于自己的隔间里,克劳斯拿出装有假眼球的盒子,摘下眼罩,那枚看起来就挺渗人的假眼球带好。这时,凯特尔元帅站在办公室门口,向他这边张望了一下。 克劳斯看到后,将公文包交给戴纳,“我去见见凯特尔元帅,你在这里等我。” 戴纳点头,“好的。” 然后克劳斯不放心的又轻声嘱咐了一句,“一定要小心看好它。” 戴纳无奈,“知道啦。” 爱操心的上校先生这才离开,但边走还边回头看他。 克劳斯看了看手表,还有十五分钟就到十二点半,然后象征性地敲了敲向一边敞开的门板,等到里面的人应了声,才走进去。 “你好,凯尔特元帅!” 凯特尔也不拐弯抹角,对他说,“上校,等下会议的时间会有所变动。下午两点,意大利的墨索里尼总理要来,元首把会议时间从下午一点提前到十二点半,所以我特意通知你一下,尽早最好汇报准备。” 听到这个消息,克劳斯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立刻就变了,凯特尔注意到他神情不自然,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克劳斯整理好脸色,对他行了个军礼,“那我去充分准备一下。” 凯特尔也没在追问,只是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 戴纳抱着公文包坐在走廊的长凳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紧张得直吞口水。这不能说他胆小啊,把谁搁在这儿都得直冒虚汗。主要是因为这次来的目的不一般,如果只是单纯的来开会,那他肯定不会这么紧张,反而还会兴致勃勃的参观一番也说不定呢,当然,那也得看人家让不让他参观。 刚想起身去找杯水润润嗓子,就见克劳斯风风火火的走了过来,二话不说,拉其他就走。 “哎?怎么了?”戴纳好奇,难道计划取消了? “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克劳斯气急败坏的说,“希特勒把时间提前了半个小时,可是炸弹的引信还没装好,我们现在必须尽快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把炸弹装好!” 戴纳真的很想说实在不行咱就不炸了……但没敢说出来。 克劳斯又找到刚才那位副官,请他帮忙找一间更衣室换衬衫,副官爽快的答应了。 “我的手指不太灵活,所以需要比较长的时间,所以还请你耐心等一会。”克劳斯把戴纳拽进来,对那副官说道。 “好的。” 关上门之后,两人立刻忙碌起来,克劳斯打开皮包拿出里面的东西,但因为过度紧张,他的手指也在微微颤抖,动作迟缓了许多。 戴纳帮他把外套脱下,解开衬衫扣子,然后拿出工具开始安装炸弹,但因为业务不是很熟练,所以他安装的速度也不是很快。 克劳斯则是负责换上一件新衬衫,然后再去装另外一枚。戴纳刚弄完,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副官在外面催促,“上校,请快点,会议已经开始了。” “我马上就好!” 衬衫已经穿好,但他手里的炸弹还没装好,戴纳连忙接过来,嘴里说道,“你去穿好外套,我来装!” 可就在插好导线,正要拿小钳子捏扁导管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了,那位副官探头进来,吓得戴纳赶紧把东西都收起来放进包里。 第102章 克劳斯挡在他身前,不满的问道,“你怎么突然进来了?” 副官很无辜,“长官,会议开始了,元首不喜欢开会期间有人迟到。” 克劳斯刚想开口,就听到戴纳喊道,“好了好了,材料整理终于好了!长官,下次不要再带这么多来了,很麻烦的!” 副官挑眉,“那可以走了吗?” 克劳斯往后瞄了一眼,点头,“可以。” 原来戴纳趁着他俩交谈时快速将两枚炸弹都放进了克劳斯的公文包里,虽然另一枚的导管没有来得及被捏扁,但当另一枚爆炸时顺带引爆它,威力也会大大增加。 克劳斯系好军装的扣子,接过皮包,跟在年轻副官后面,向会议室走去,在经过通讯处时,他对副官说,“等会儿会有一通非常在重要的电话打进来,请你一定要及时通知我,无论到时我有没有在开会,因为它的确很重要。” “好的,长官。” “还有,我的听力不是太好,所以能不能为我找一个比较接近元首的位置,我怕我听不清楚。”克劳斯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语气很无奈。 “没问题,长官。”年轻副官非常热心,他带着克劳斯走进会议室,来到希特勒身边,低声道,“元首,施陶芬贝格上校来了,你还记得吗?” 希特勒从地图上抬起头,克劳斯就势站到他面前,向他报导,“你好,元首,” 很恭敬的样子。 希特勒微微点了点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然后又低头开始研究战略图。 因为德军在各条战线上的节节败退,会议室里的气氛紧张而凝重,陆军副参谋总长兼作战处长豪辛格将军正在汇报东部战线进展情况,但看起来情况并不乐观。希特勒摆弄着手里的放大镜和军官们一起仔细听着,看着,时不时的还在地图上找来找去。 克劳斯站到离他两米远的地方,将皮包放在桌子底座的内侧,站在他身边的就是布兰特上校,两人友好的点点头。 戴纳狼堡外面走来走去,双手不停地搓弄着,不时的回头向里面张望。 事先安排的电话很准时的打了过来,负责接听电话的军官走进会议室,找到克劳斯耳,“长官,您的电话。” “好的,谢谢!”克劳斯连忙跟他走了出去,此时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豪辛格将军的汇报上,没人发现会议室里已经少了一个人。“知道了,我马上就回去。”放下电话,看了看手表,算计着时间马上就到了,就急急忙忙地跑出狼堡,和等候在外面的戴纳快速离开。 “怎么样?放好了吗?”戴纳边走边问他。 “没问题,”克劳斯信心满满,他对这次计划的成功有了十成把握。两人跑到来时乘坐的敞篷车前,等待着从狼堡里面传来轰天巨响。 会议室里,布兰特上校见克劳斯匆匆离开也没想其他的,为了能更清楚的看到地图,他就站在了克劳斯先前的位置,不过就在他身体往前倾的时候,小腿碰倒了放在底座内侧的皮包,觉得它很碍事,出于礼貌他就顺手把皮包挪到了底座外侧,距离是十厘米,然后继续听汇报。 两分钟后,也就是中午十二点四十二分,“狼穴”内突然发生爆炸,巨大的气浪卷夹着人体冲出窗外。警报器瞬间拉响,巡逻的士兵都往这边跑来。 克劳斯看着滚滚浓烟,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笑意,他认为在这么巨大的爆炸中,希特勒是不能逃掉的,趁着这混乱时刻,戴纳拉着他跳上汽车,催促着目瞪口呆的司机赶紧开车。司机回过神来,一踩油门,急驰而去。 通讯部的菲尔基贝尔将军在爆炸后的第一时间,向柏林通了电话,告诉整装待发的密谋份子们施陶芬贝格上校已经成功了。随即要求部下把通讯线全部拔掉。 屋里的人全都惊诧的看他。 菲尔基贝尔喝到,“快!” 部下们不敢违抗命令,纷纷拔下电线,就这样“狼穴”与外界的通讯联络全部中断。 虽然警报拉响,整个“狼穴”都进入紧急警备状态,但克劳斯的汽车居然能一路畅通的驶了出来,这简直是不可思议,而他在刚才匆忙离开狼堡时,因为过于慌张,帽子和皮带都落在那里,所以在经过最后一道关卡时,遇到了一点小问题。 还好他够沉着,用了小把戏,便骗过了守卫,成功到达机场。 而这时,柏林的抵抗团体正要下达命令,却又接到了第二个电话,还是菲尔基贝尔打来的。就在刚才,他眼看着一个活的希特勒被抬了出来,立刻慌了神,再次抄起电话向柏林发出了一个不太明确的信息,“惨剧发生了,元首还活着。”然后又把线给掐断了。 两通电话的间隔时间不到十分钟,但却把在柏林等候消息的军官们给搞糊涂了,奥尔布里希特放下电话,贝克皱眉问,“希特勒到底是死还是没死?这命令还发不发?” 大家都有点拿不准主意,在商量过后决定,女武神命令暂时不发。 坐在飞机上的克劳斯心情非常激动,他实在太兴奋了,因为他终于除掉了希特勒!左手紧紧握着戴纳的手,手心里都是细密的汗珠。 可戴纳的手却是冰凉的,脸色也有点发白。手表的指针在一分一秒的过去,不慌不慢,但他的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即使他把两颗炸弹都放进了包里,可效果怎么样,中间还会不会再发生其他意外,这就不得而知了。还有半天时间,不到十二个小时。他就要和他永别了。 伸手反握住他的手,就像以前那样,紧紧握住不松开。 希特勒的确没有死,他只是在爆炸中烧焦了头发,双耳鼓膜受伤,腿部受了轻伤。但其他军官们就没这么好命了,尤其是那位挪包的布兰特上校,他是用自己的身体为希特勒挡了炸弹,后果就是他当场被炸死。 下午两点,简单包扎后的希特勒按照原计划接待了来访的墨索里尼,还带着他去参观了爆炸现场,希姆莱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希特勒起先并没有怀疑到克劳斯的身上,他认为这位被寄予厚望的年轻参谋长是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来的,因为谋杀不符合他的身份和涵养。行刺发生后,还以为他也被送往了医院接受治疗呢。但直到意大利人的一句话,彻底点醒了他们。 希姆莱立刻向医院打去电话确认伤亡人数,当他听到确切数字时,愣了。 当时屋子里有二十五个人,医院报来的人数是二十四个,他们说并没有施陶芬贝格上校的住院病例。 那他去哪里了呢? 此时正在飞机上幻想回到柏林后大干一场的克劳斯绝对不会想到,“狼穴”已经锁定了他。 下午三点,两人走下飞机,驱车赶回本土守备军团司令部,打算见证女武神命令的实施,但克劳斯却在路上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无论是郊区还是市区都太平静了!没有一点动乱的迹象。 戴纳深吸口气,缓缓说道,“克劳斯,我们的计划很有可出现问题了。现在已经是三点钟,但你看看,柏林里一片安静,可见奥尔布里希特将军并没有你发布命令,而我们已经失错过了最佳时间。” 克劳斯左右张望着,“不可能!或许我们还没看到而已!”他不愿承认这摆在眼前的事实,仍然固执的认为还有希望。 “爆炸后的三个小时是最关键的,而将军们却让它白白流失掉了。”戴纳拿出十字项链,轻轻一吻,“即使你回去发布命令,结局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克劳斯我们还是走吧,总有一处是纳粹找不到地方。” “你想让我做逃兵?”克劳斯脸色阴沉,刚才的兴奋之情一扫而光。 “我只是不想看你身陷囹圄!”戴纳抓住他,语气近乎哀求,“更也不想看到你被判有罪!德国和誓言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克劳斯挣开他的手,闭上眼平复着心里的怒气,半响才说道,“对我来说,是的。” 这时,汽车停到了最高统帅部的大门前,两人下车,克劳斯转身往里走,戴纳一把拉住他,情绪也很激动,“可是他们不会领你的情的!你刺杀元首篡夺政权,在他们眼里你是一个叛国者,而不是英雄!在今后的几十年里你都会受到他们的唾骂而不是追崇!现在事态已经显露败势,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 克劳斯想再次挣开他,但因为戴纳紧紧抓着不放而作罢,只好尽量语气平和的说,“我们还没有搞清楚情况,先不要这么悲观。宝贝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可你有没有想过,炸弹已经爆炸了,不管希特勒死没死,我的名字现在可能已经在大本营的通缉名单上了,我们能逃到哪里去?如果我走了,那些和我一起战斗过的同志该怎么办?” 戴纳抓住他的衣襟,低头哽咽地喃喃道,“其实只要再过九个月,一切都会结束的,为什么你就不能再等等?即使到时候被逮捕,盟军也不会为难国防军的……” 克劳斯没听清他的话。“什么?” “没什么。”戴纳擦擦眼角的泪。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对不起,刚才是我失态了。” 他的语气中透着股死气沉沉的味道,但此时的克劳斯没那么多心思去琢磨问题,拉着他就往本土守备军司令部走去。 进入司令部的景象令他大吃一惊,在这三个小时里,奥尔布里希特毫无作为,按着命令犹豫不决,本应该带着坦克进城的霍普纳将军此时却正在和一群军官们讨论希特勒是死是活的问题,就像戴纳说的,他们错过了最佳的动手时机。 “我亲眼看着炸弹爆炸了。”克劳斯如是说,军官们都看向他,“先生们,我们没有退路了,不管希特勒有没有死,这个计划都必须立刻执行。” 但这个时候,“狼穴”和柏林之间的通讯联络已经恢复,弗洛姆知道希特勒还活着,他就立刻倒戈,拒绝发出女武神命令,万般无奈之下,克劳斯只好将他软禁起来并已临时政府统帅贝克将军的名义向各个军区发出指令。 戴纳按住玛格丽特小姐的打印机,对在场的所有人说,“这个指令不能发。” 大家面面相觑,克劳斯皱眉,不耐烦,“你又想干什么?” “不是我想,而是你们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戴纳坦然道,“现在的情报渠道是畅通的,发出去的指令不仅各个军区能看到,'狼穴'也能看到。这无疑就是把密谋团体成员的名单双手奉上。所以这个指令不能发。” 办公室里沉默了,现在不是他们想不想发的问题,而是根本就不能发了。克劳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他不能拿大家的性命开玩笑,但如果就这样放弃,真是心有不甘! 哈夫登中尉随手打开收音机,他想知道外面到底是怎样的情况,谁知刚打开,里面就传来了一个不祥的消息。 下午六点半,纳粹德国国家广播电台:“一小撮人发动的刺杀彻底失败,元首安然无恙。今天下午,他会见了墨索里尼公爵,两人对战局和日后的计划进行了探讨和磋商。” 这条声明瞬间传到了德国的各条战线上,参与抵抗团体的军官们彻底慌了神。 同时,平叛行动开始了。希姆莱专门从“狼穴”一路赶了回来,他要亲自指挥这场行动 克劳斯不可置信的听着广播,久久不能回神,他明明是亲眼看着爆炸发生的,希特勒怎会没死? 所有人都在庆幸女武神指令没有发出去,奥尔布里希特瘫坐在椅子上,他知道本土守备军司令部的这些高官都逃脱不掉了,甚至是那个两边倒的弗洛姆。 哈夫登中尉是第一个回神的,他连忙解散人群,让他们赶紧离开,保护好自身安全。文件,打印机都被带走了,奥尔布里希特和奎因海姆上校打开保险柜,开始销毁所有涉及计划的文件和名单。 克劳斯翻出自己办公桌里的所有东西,不管有用没用的都塞进纸箱子里,然后让戴纳搬出去烧掉。 哈夫登中尉一直陪在他身边,看着戴纳离开的背影,问他,“我们肯定是逃不出去了,对于他,你是不是已经有了打算?” “他们都知道我有一个忠心的副官,并且还跟我一起去了'狼穴'行凶。”克劳斯用仅剩的左眼看着哈夫登,眼神复杂,“可是我不想让戴纳受伤。我曾经许诺过要好好保护他。你明白吗?” 哈夫登苦笑,“说实话,我不想明白。好吧,说说你的想法,看我能不能帮助你、” …… 戴纳抱着大箱子和顺手牵来的一些汽油跑到庭院后面的下水道,准备就绪后,拿着打火机凑近,淋满汽油的纸张“轰”得被点着,噼里扒拉的烧得正旺。等到差不多的时候,他又把灰烬都撒进污水里,这才拍拍手上的灰尘往回走。 克劳斯独自坐在空空如也的办公室里,看起来意志消沉,戴纳快步走过去想再次劝说他一起离开,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男人用力保住了。 “戴纳……” “我在。” “我舍不得你。”男人的声音闷闷地,紧了紧手臂,“真的舍不得。” 戴纳抱住他,在他背上安抚的抚摸着,“现在走还来得及。” 男人摇摇头,“院子被封锁了,党卫军很快就会赶来,我走不掉了。”说着,捧起他的脸,木质在他嘴唇上轻轻摩挲,“宝贝,我说过绝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克劳斯!”戴纳直觉有点不对,要开口时时嘴巴被堵住了。这次男人的亲吻很温柔很贴心,用舌头仔细的描绘着那饱满唇形,然后再轻轻探入他口舌之间,最后一次,贪婪地汲取着他的味道。 “唔!”戴纳明知道现在不是温存的时候,但仍架不住他的柔情攻势,刚放下戒备就觉得脖子一痛!在闭上眼睛之前看到的是克劳斯不舍和心疼的眼神,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哈夫登在他身后放下手,表情复杂。 克劳斯接住戴纳软倒的身体,用残疾的双臂把他打横抱起,看着他紧皱的眉头,“去枪械室。” 两人快步穿过餐厅,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闪进旁边的枪械室。克劳斯找了个比较大的箱子,哈夫登帮他打开,然后把戴纳轻轻放进去。 “这样就可以躲避党卫军的搜捕?虽然这里很少有人来,但也不是万无一失的办法啊。”哈夫登对趴在箱子旁边细细打量情人的克劳斯说,“要不把他藏在大楼外面吧,那群疯狗进来时应该不会想到人就藏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克劳斯为戴纳抚平眉间的褶皱,然后在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我们把箱子关上,和这些枪械摆放在一起,没人会注意到的。只要我们都死了,党卫军就不会多逗留,等会儿他醒来也方便逃出去。” “我想,他醒来之后肯定会恨你的。” “没关系,只要他能安全脱身就好。”克劳斯怜惜的在他嘴唇上重重亲了一下,然后慢慢盖住了铁箱的盖子,透过最后一丝缝隙将他俊美的容貌深深印在心里——为了你,我可以牺牲任何人或者东西,哪怕是生命。 离开枪械室时,哈夫登趁着男人不注意的时候把门上了锁。 大规模的平叛是在晚上九点开始的,希姆莱逮捕了柏林卫戍区司令官哈斯将军,并接替了他的职位。党卫军特种部队头目奥托·斯科尔兹内将军则是带人来到警察局,敲开了局长办公室的大门。 施陶芬贝格庄园里,泰勒忽然感呼吸急促,心脏在一抽一抽的疼,手中的花盆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赫尔道夫局长在事变前一个月就强硬的和凯特琳娜离了婚。并千方百计的把她送回法国,分别前,妻子的眼泪让他心生愧疚,两人从结婚到离婚,吵了二十年,闹了二十年,但在这最后时刻,妻子却对他说,“离婚只是你一厢情愿,我仍然是赫尔道夫伯爵夫人,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他无言以对,只能给妻子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最真情的拥抱,为她擦干眼泪,低声说。“你要好好活着。” 赫尔道夫坐在沙发上,放下酒杯,“将军,要不要来杯白兰地?” 斯科尔兹内站在门边,看他,“中将先生,我奉命逮捕你。” …… 克劳斯正和奥尔布里希特将军等人处理剩余的文件,突然就听到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向这边走来。是雷麦尔中校带领几十个人强行闯入本土守备军团司令部,先找到了被软禁的弗洛姆将军,将他释放出来,然后和他一起往会议室赶去。 克劳斯掏出手枪和哈夫登冲了出去。之后和逮捕者之间的一场小规模枪战,但最终还是因为敌众我寡,子弹用尽,被他们团团包围住了。 雷麦尔从其他办公室里搜查完毕出来,拿着手枪指向他们,“施陶芬贝格上校?根据元首的命令,你被捕了。” 克劳斯靠在墙壁上看他。雷麦尔是哈斯将军派出去逮捕戈培尔的,没想到这个军官是个只认军令的人,希特勒的一通电话让他把枪口对准了抵抗团体。 弗洛姆将他们全部带会办公室,在路上他就盘算着应付方法,对于叛乱,自己是没有参与的,但关于叛乱计划的所有细节自己却都一清二楚。另外,这六个人里除了贝克和维茨勒本,其余四个都是本土后备军团的人,自己是很难择清责任了。 但他也不会这么眼睁睁的等死! “先生们,你们在做这件事情之前有没有想到会有今天的下场?”弗洛姆在他们面前走过,多少有一股幸灾乐祸的意味,“看看你们,我的老朋友,老部下,还有那位令我非常厌恶的上校。” 克劳斯斜眼看他,眼神里是憎恨,但仍然试图为同伴开脱,“这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和他们没有关系!” “你可以闭上嘴了,上校!”弗洛姆面色阴沉,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你们有什么遗言赶紧说,我会转告你们的妻儿。元首不在,就由我来主持军事法庭。现在我宣布判决书,维茨勒本元帅,贝克上将,你们被捕了。奥尔布里希特上将,奎因海姆上校,哈夫登中尉,还有你。”说着看向克劳斯,“被判死刑,立即执行!” 一旁的雷麦尔出声阻止,“可是将军,我接到的命令是要留活口。” “我知道,中校。”弗洛姆虽然嘴上说着,但态度强硬不容改变。他看着贝克,“作为老朋友,我想奉劝你一句,被送到人民法庭审判是对你莫大的羞辱,所以我希望你能够体面的有尊严的赎罪。”说完,又看向维茨勒本,“元帅,您的意思呢?” 维茨勒本挺胸抬头,蔑视他,“我相信法庭会给我一个公正的判决结果!” “很好。”弗洛姆一抬手,两名士兵将老元帅带了下去。 贝克坐在桌旁,面如死灰,对雷麦尔说,“请给我一把枪。” 其他几个人都看向他。哈夫登抿紧嘴唇,看着那位德高望重却要被逼自我了断的老人。 雷麦尔看向弗洛姆,“恕我直言……” “中校!”弗洛姆挑眉,“这里我说了算。”说完伸手,站在后面副官把手枪交给他。然后缓步走到贝克面前,对他点点头。 贝克从他手里接过枪,对着自己的胸口,深吸口气,猛地扣下扳机!枪声响起,身体倒在地上发生一声闷响,克劳斯一伙人闭上眼,不忍再看。 弗洛姆走上前,却看到贝克胸口虽然血流不止,但还有微微的起伏,便招呼来一旁的士兵,给他补上一枪。 枪声第二次响起,德国陆军在一战后第一位真正意义上的总参谋长,悲惨离世。 贝克上将的尸体被抬了出去,奥尔布里希特说,“即使杀人灭口无也法掩盖你是我们同谋的事实。” 弗洛姆摊手,“什么同谋?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哈夫登狠狠地瞪着他,“你请知情不报,难逃干系。” “得了吧,中尉……”弗洛姆还没冷笑完,就被一个更冰冷的声音打断,“我们都逃不掉的。”克劳斯冷冷的看着他,“你的下场将会和我们一样,别妄想把自己撇清。” 雷麦尔皱了皱眉头,狐疑地看着无言以对的弗洛姆,心里好像明白了一些事情。 七月二十二号凌晨十分,克劳斯一行人被压到司令部庭院,注意执行枪决。 机械室里角落的一个大铁箱子里,戴纳的睫毛颤了颤,好像是要醒来了。就在这时,口袋里的勋章君忽然发一道亮光。片刻,光芒敛退后,箱子里已经空无一人。 奥尔布里希特上将是一个被枪决的,他的尸体被抬放到一边。 弗洛姆站在二楼走廊上,一手夹着烟,一手拿着相机,拍下了行刑现场的照片,这么做只是为了向希特勒邀功。 克劳斯此时也不能镇静了,他双拳紧握,呼吸短促,脑子里想的却是被自己关在机械室的戴纳,最心爱的波斯猫,不知道他醒来后看到自己的尸体,会不会伤心欲绝? “对不起。” 紧挨着他身边站着的哈夫登一愣,随即扭头紧张的看向他。而克劳斯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眼神深深的盯着他,一切尽在不言中。 “带施陶芬贝格上校。” 雷麦尔的副官高喊一声,立刻就有士兵押着克劳斯走到院墙前面。 “立正!瞄准!” 一排士兵动作整齐地抬起手里的枪,黑洞洞的枪口等待着即将被吞噬的生命。克劳斯直视着它们,等待最后的结局。 就在副官要下令射击的时候,哈夫登突然冲了过来,站在他面前,眼神坚定的面对他震惊的表情,“我不后悔。” 副官看向雷麦尔,后者微微点了点头,枪声响起。 哈夫登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平时梳得一丝不乱的金发已经有些凌乱,但这毫不影响他的俊朗和气质。士兵把他抬走,和奥尔布里希特的尸体放在了一起。 克劳斯呆愣地看着朋友的尸体,直到副官重新喊出口号才回过神来,而这一次没有人再为他挡下子弹。 “立正!瞄准!” 在士兵们开枪的一刹那,他喊出了自己最后的声音,“神圣德国万岁!”随即枪声响起。克劳应声倒地,一颗子弹准确的射入了他的心脏,在弥留之际,脑子里浮现的是六年的一个夜晚,他遇到了一个完全改变了他生活轨迹的人,那个人有一双漂亮的眼睛,能让人深深迷醉在其中,不可自拔。 当奎因海姆上校被处决之后,弗洛姆扔掉烟头,从二楼走下来,看着倒在地上的四具尸体,看着他们的鲜血染红了身下的水泥路,不禁一声叹气,“全部就地掩埋吧。” 雷麦尔大致知道了他的意图,有些犹豫,“将军,这些尸体是不是应该交给元首,让他亲自处理?” 弗洛姆晃了晃相机,“有这个就够了。” “可是……” “够了,中校!”弗洛姆喝道,然后阴森森的盯着他,“我再重申一次,现在,这里由我说了算。” “好吧。”雷麦尔无奈地答应,转身吩咐士兵尽快掩埋尸体。 但机关算尽的弗洛姆万万没想到,第二天他也被抓了起来,和霍普纳将军一起关进了牢里。 爆炸发生的第二天,希特勒就在帝国内部展开了大清洗,但因为女武神命令没有发出,各个军区都按兵不动,失败后相关文件和名单的及时销毁,都让被捕的人数大大降低了。 虽然有不少人逃过一劫,但抵抗团体的核心和重要人物还是都暴露了出来,隆美尔元帅被迫服毒自杀;克鲁克元帅饮弹自尽;,维茨勒本元帅,霍普纳将军,弗洛姆将军是第一批被绞死的;赫尔道夫局长,戈德勒市长都等被送上了纳粹人民法庭、 在法庭上,这些曾经军界,警界及政界的高官受尽羞辱,霍普纳将军更是双手提着裤子接受的审判。赫尔道夫局长被判枪决,行刑日期是八月十五日。 在他行刑的那天,两个地点,两声枪声,同时响起。 …… 戴纳猛地惊醒,心脏怦怦直跳,一股强烈的不安让他再也不能昏睡下去。但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一片白茫茫,司令部,克劳斯,还有那一大帮子人都不见了,揉了揉还有些酸痛的脖子,恍然记起自己被暗算的情景,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你醒了?”沙哑的金属嗓音在耳边响起,把正在想心思的他吓了一跳,“事情已经结束,他……死了。” 戴纳愣住了,只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终于碎了,尖锐的碎片落在心房里,扎得他生疼。等了半天,这种疼痛感越来越强烈,让他忍不住酸了鼻子,红了眼睛,但眼泪却被他死死地憋在眼眶里,不肯留下。 “对不起活计,我……很抱歉。”勋章君低声说道,“他的尸体被焚烧了,骨灰也被撒在下水道,找不到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 原来希姆莱觉得这么干碎利索的了解了这群叛国者实在太便宜他们,便下令把尸体挖出来浇上汽油焚烧,并且还把骨灰撒入污水中, “哦,这样啊。”戴纳的反应很平淡,眼神有点直,但很快他就调整好状态,活动活动手脚,然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语气轻松地说,“我想在临走之前再去看一眼他,就算是为这么多年的感情画上一个句号。” “可以,” “你只要把我送到庭院后面的小树林就可以,不用跟着我,到时候我会来找你。” 勋章君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答应了。 戴纳来到熟悉的庭院里,前些天大家还在一起工作,现在却死的死伤的伤,门口站岗的都是荷枪实弹的党卫军,让他瞬间觉得这里变得很陌生。 穿过小树林,站在下水道边上,看着水流远去的方向,他有些迷茫了。不知道克劳斯的灵魂还在不在这里,有没有一直等着他? “你以为自作主张把我的留下我,就能把我甩掉吗?做梦吧你!”戴纳穿着当初穿越到这里时的衣服,短袖T恤和牛仔裤,他以为这些衣服都已经扔掉了呢,没想到却是被泰勒大叔洗干净收起来了。一步一步慢慢走进不大的污水池,一股恶臭味让他皱紧了眉毛,“你那么爱干净,怎么能容忍自己被这么脏的水污染呢?” 污水池边缘处有五六级台阶,再往下就是光滑的石壁,走到最后一级台阶时,水面就淹没到大腿处了,戴纳就像没有知觉似的继续向前走,脚下一滑,整个人都滑进了池子里,他也不挣扎也不呼救,只是直直地沉了下去,留下水面上的一串气泡,慢慢消失不见。 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对不对? …… 2013年1月。德国柏林 柏林市警察局长海因茨先生非常苦恼,坐在他对面的一对英国中年夫妇眼泪汪汪的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期待,这让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局长先生摊手,“在您们儿子失踪者半年里,我们翻遍了柏林市内所有的地皮,就连周边城市都搜查过了,可是完全没有线索。” “呜~”女士立刻拿着手绢哭倒在丈夫的肩膀上,英俊的中年男士拍拍她,安慰道,“控制一下,亲爱的。” 局长先生赶紧摆手,“夫人,请您先不要激动!起码我们能排除被绑架的嫌疑,这就是个好消息啊,说不准就是他自己出去散心去了,没来得及和你们联系。当然,我们也会继续全力寻找的。” 女士点点头,擦掉眼角的眼泪,“非常感谢您,这段时间真是麻烦您了。” “不用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局长先生擦擦脑门上的冷汗,笑得非常和善,“如果有消息,我会立即通知您们的,请回饭店耐心等消息吧。” 从警察局里出来,那位容颜姣好的女士脸色一变,把手里的手绢扔到地上狠狠踩了两脚,气冲冲地说,“每次都是这一套说词,听的老娘耳朵里都快长茧子了!” 陪着她的男士扶额,“亲爱的,请注意你的形象。” “什么形象不形象的?!爸爸听到消息都突发心脏病住进医院了,如果再找不到我的宝贝儿子,老娘就拆了他的办公室!哼!”说完,中年女士一甩金色长发,昂首挺胸的大步离开。 男士只能无语的根在后面。 显而易见,这两位就是失踪半年之久的戴纳的老爸老妈,和所有丢失孩子的父母一样,他们找遍了柏林市,但也正像局长先生说的那样,别说人了,连根毛都没找到,一个大活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一般,无声无息的不见了。 为此,和他同行的大卫和露丝都很自责,同时也特别纳闷,戴纳明明就是走在自己后面的,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呢?失踪当天他们就把纪念馆找了个底朝天,还帮他们找出了好几个耗子洞,这也算是意外收获了。 “阿姨,您放心,戴纳绝不会出什么事的,上帝肯定在保佑着他!”露丝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她经常这样安慰戴纳的母亲,瑞德拉女士。 “希望如此。”瑞德拉叹气,“戴纳可是我的心头肉,没了他,我也不想活了!呜呜呜……”说着,又开始哭了起来。 露丝眼圈也开始泛红。 威廉森先生放下报纸,冷静的推了推眼镜,“亲爱的,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 就在这时,电话突然响了,来电显示的号码是警察局。 “难道是有消息了?”瑞德拉紧张的不肯接电话,“亲爱的你来,我好害怕又是空欢喜一场。” 威廉森先生拿起话筒还没得及开口,里面局长先生的大嗓门就兴奋地喊道,“这次绝对是失踪者,我们找到他了!” “啪!”的一下。话筒立刻被扔掉,威廉森先生木着脸,对老婆只说了一个字,“走!”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