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请别来找我番外合集——neleta
neleta  发于:2014年03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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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莫绍之只想和你上床

 一 美国康乃狄格州纽黑文市机场,一名男子站在距离安检口不远的地方半搂着另一名男子不停地叮嘱这叮嘱那。即使是在风气开放的美国,举止如此亲密的两名男子还是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尤其是这两名男子都具有东方人的面孔。 “别省钱,一定要吃好,看到喜欢的就买。” “嗯。” “不是太忙的时候记得给我个电话,发个邮件也行。” “好。” “出门在外靠朋友,跟住在一起的人还有同学们多出去玩玩,有个什么事也好找他们帮忙。” “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高大男子仍是一遍遍地叮嘱,没有意识到或者意识到也当没意识到地说着他已经说了很多很多遍、从昨晚就说到现在的话。而被叮嘱的那方却是一脸的淡漠,不过没有一丁点的不耐烦,连男人不时给他整理羽绒服也没有说过一句让男人不要再罗嗦的话。还有40分钟飞机就要起飞了,高大男子必须去安检了,另一人看看表,虽然没说,但也意思明显。 提起放在脚边的行李箱,高大男子狠狠搂住对方,声音因为即将到来的离别而异常沙哑:“绍,照顾好自己。” “嗯。”出乎围观人的意料,淡漠男子竟然也紧紧地抱住了对方,声音是与他的脸庞不相符的、带着一点点的温柔:“不要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 不能不走了,高大男子再也忍不住重重亲了对方的唇一口,依依不舍地松手,抬脚向安检口走去。前面排了五六个人,名唤绍的男子又走到高大男子身边,两人之间隔了一线障碍。主动握住高大男子的手,他与对方凝视。前面的人一个个进去了,再怎么不愿意走,最终还是会轮到这人。他松开手,高大男子摸了摸他的脸,然后深吐一口离别的闷气,走到查证台前。 他仍是没有离开,淡漠地看着高大男子走到安检的地方,看着他被人摸来摸去、查来查去。当对方终于被安全放行后,他朝对方挥挥手,对方则说:“回去吧。” “嗯。”答应着,脚步却没有动。 两情脉脉地隔着很多人、很多仪器注视着彼此,直到广播提醒要登机了,淡漠男子才指指手表,示意听不懂英语的那人时间到了。高大男子的眼圈没出息的红了,他不舍地又看了爱人一眼,极不情愿地转身离开。 男人走了,淡漠男子缓步走到候机休息区,找了个空位坐下,然后从随身背着的挎包里掏出一本英文原版书看了起来。看了两页,他的手机响了,拿起电话,来电显示是“韩庄隐”。 “喂。” “绍,回去了?” “嗯,在车上了。” “我刚才忘了说,美国的治安不比国内,晚上你就不要出去了,在图书馆看书的话也别看得太晚,一个人要注意安全。” “知道了。” 对方沉默了几秒,然后手机里传出对方比刚才还要沙哑数倍的声音:“绍,我想你了。”这才离开了几分钟啊。 把书收回包里,淡漠男子嗯了声。 “我不想回去了,我在这里陪读吧。”连26个字母都发音不全的人还陪读呢。 “你的生意不管了?”淡漠男子一句话就让对方呻吟了起来,好像便秘了很多天。看看表,淡漠男子再次提醒:“你该登机了吧。” “绍,我想你。” “我会给你打电话。” 又磨蹭了很久,男子才走进登机口,对着电话很不害臊地狠狠啵了好几口。怎么办,现在他就难受的不行了,回去后岂不是会难受到想自杀?飞机快要起飞了,不挂电话不行了,与自己的摸样和年龄极不相符地像个小男人似的挂了电话,高大男子的眼睛里都要滴出泪了。你要问这个没出息的男人是谁?大家应该猜到了吧。对,没错,他就是韩庄隐韩大叔。那淡漠男子是谁,大家也更不用猜了吧,对!就是莫绍! 哎?这两人不是在C市恩恩爱爱地过日子嘛?怎么好好地跑到米国来了?事情是这样滴。随着工作室步入正轨,工作室的六位老板越来越觉得自己在大学里学的那点东西不够用。要想壮大工作室,就必须要不断地学习学习再学习,不说掌握现代最新的动漫制作技术吧,起码得跟国际接接轨吧。经过几个月的深思熟虑,尤其是遭受了几次客人的挑剔打击后,工作室的六位老板也就是2313宿舍的六位舍友们坐在一起就工作室未来的发展方向进行了一次严肃认真的讨论,讨论的结果就是莫绍去耶鲁大学艺术学院进修动画设计和平面设计。 为什么是莫绍?咳咳,工作室的其他五位老板看看天花板,看看手指甲,指挥指挥童工黎飞去买饮料,就是不敢看莫绍。开玩笑,他们是那种学习的人吗?能混到大学毕业就不错啦!莫绍是谁?那可是在学校期间年年拿奖学金、从未排过全班第二的人呐,他不去谁去?他们从出了大学校门的那一刻就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读书了,打死也不读了,难道让他们破誓,鼻子变长吗?再说了,让他们去米国绝对天天想着和外国妞来段火辣的异国恋情,难说再带个混血儿子回来,至于进修的专业?没考个零分你们就偷笑吧。最重要的是米国人不说国语啊,他们那点英语水平早丢给初高中老师了。 所以无需讨论,五个人一开始就已经想好把这件光荣伟大而又艰巨的任务丢给莫绍。他也是工作室的老板,有义务和责任为了工作室的将来而打拼。而且这是好事啊,要不是他们读书不行,绝对抢破脑袋也要去啊(你们骗谁呢)。你看,莫绍不仅可以去米国进修,体验一段异域的生活,而且学费有工作室报销,生活费嘛,他家韩庄隐又不穷,献点血出来嘛,工作室也刚刚步入正轨,资金比较紧张。 五个人先是说服了莫绍,然后莫绍轻易地说服了韩庄隐。莫绍喜欢学习,哪怕毕业了他还是每天都要看专业方面的书籍。有这样的一个机会,他很愿意,而且他也很想接触一下国外在动画设计领域的知识,他是那种天生喜欢学习的人。韩庄隐清楚这一点,尽管想到莫绍要去米国那么远的地方他就很舍不得,但为了莫绍他还是答应了。两人结婚前韩庄隐就说过,他希望莫绍能一直读书,莫绍是那块料。 好,出国进修的事情就轻易搞定了。韩庄隐找朋友帮忙,其他五位老板也找家人和朋友帮忙,很快帮莫绍申请到了去耶鲁大学进修的资格,也帮他找好了租住的房子。韩庄隐要求最好是有独间,但又能跟人合租。留莫绍一个人在那么远的地方,他担心,有个合租的室友还是放心的。想来想去,室友要求是女人,男人就免了。要说学动画设计,耶鲁大学并不是唯一的选择,但它的名头大啊,那五个没文化的一看耶鲁大学有这方面的专业,想也不想就拍板了,这就是为什么莫绍和韩庄隐会出现在纽黑文市机场。 莫绍要出国进修,韩老大是一定要陪着去打理一番的。到了纽黑文市,韩庄隐特别请房东一家吃了一顿大餐,对于这位大方的房客老公,房东很是喜欢,连带着对莫绍的脸色都好了许多。考虑到两人的关系,那五个人找的房东是本地人。纽黑文市所处的洲承认同性婚姻的合法性,所以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接受同性的恋人,不得不说,那五个人有时候还是挺细心的。房东并不跟房客住在一起,两层的小洋房,莫绍和一位韩国留学生住楼下,楼上是两名来自澳大利亚和荷兰的留学生,可以自己开伙也可以在学校食堂吃,从住处到学校只有10分钟的路程。韩庄隐全程考察过后稍稍有点放心了。 莫绍申请的是春季入学,过了年他和韩庄隐就来米国了,一是提前适应环境,二也是韩庄隐想借着这个机会跟莫绍来趟二人蜜月行。在韩庄隐的饲养,咳咳,溺爱下,莫绍自大学毕业和韩庄隐结婚后就没做过家务做过饭了,就是内衣裤都不自己动手洗了。这一下子要到国外独自生活两年,韩庄隐怎么想怎么不放心。和莫绍的几位室友见了见面,发觉人家都不在乎同性恋者,韩庄隐的心又稍稍放下了些。在国内他不怕,但在国外、他看不到的地方,他还真怕莫绍被人欺负了。 收拾房间,买必须品,又陪着莫绍熟悉了校园、熟悉了纽黑文市,两人又去拉斯维加斯恩爱了几天,这半个多月一眨眼就过去了。在即将回国的三天前,韩庄隐的情绪就一直处于低压状态。他陡然发现,他和莫绍从认识到现在已经5年了,这五年来两人可以用如胶似漆来形容,主要是韩庄隐粘莫绍粘得紧,结婚后就更紧了。试想,5年来两人跟连体婴差不多,突然其中一个人离开了,还要离开两年,谁能受得了?莫绍咱们不知道,但韩老大是绝对受不了的。他早就有这种觉悟了,在莫绍面前,他就是盘菜,拿得起却放不下。 二 飞机在跑道上滑行,准备起飞,韩庄隐的心窝抽痛抽痛,眼睛一直瞅着窗外,希望能再看一眼爱人的身影,他算是体会到为什么放假的时候火车站里到处都是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的一对对情侣了。真XXX的难受啊!他当初为什么要同意呢?为什么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难受呢?为什么不仔细想想莫绍这一去是两年不是两天!要不是不想丢脸丢到国外,也怕莫绍因此嫌弃他,韩老大绝对会拿出手机痛哭地告诉对方:“绍,我不回去了,我要在米国陪读!” 飞机一架架升空了,大屏幕上韩庄隐搭乘的那一架飞机已经起飞,莫绍这才走出机场上了开往市区的车。相较于韩庄隐的郁闷不舍,莫绍则显得格外冷静,没办法,天性使然。5年来,习惯的不只是韩庄隐,还有他。每天睁开眼睛,身旁就有一个人问他早饭想吃什么,中午想吃什么,晚上睡觉前会有人帮他擦干头发,如果不洗澡的话会有人给他端洗脚水亲自给他洗脚。天热了,有人给他拿水擦汗;天冷了,有人给他戴围巾穿大衣。这多年,他就像一个瓷娃娃,被人捧在手掌心。但是从明天起,准确的说从现在起他要开始中断了5年的独立生活,会习惯才是骗人的。 但莫绍又没有太难过,他来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好了。学位对现在的他来说并不重要,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学到有用的东西。所以最多两年,他是一定要回去的。如果假期他在这里没有事情的话,他也会回国,要么就让韩庄隐过来,韩庄隐的生意他离开两年不行,离开两个月还是可以的。至于这两年里韩庄隐会不会因为寂寞难耐而在外面打野食,莫绍是想都没想过的,更不会去想。 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他和韩庄隐之间。他是莫绍,韩庄隐是韩庄隐。这不是莫绍的自信,而是本能的认知,他和韩庄隐之间不会出现那种狗血情节。而他会不会在这两年里被浪漫的米国人或是留学生勾引走,莫绍更没想过,他结婚了,不过韩老大会不会有这种担忧,那就得问他本人了。总之,莫绍来米国进修了,韩老大此刻很伤心。 ****** 和韩庄隐的豪爽好客不同,回到住处的莫绍对舍友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就进了自己的房间。写字台旁的书架上已经放满了书,都是这几天韩庄隐陪莫绍去书店里买的。这里的很多专业书籍国内都没有,莫绍已经做好了打算,回国的时候把能带走的书都带走。 现在是下午5点,韩庄隐回到国内已经是米国时间凌晨6点左右了,莫绍去厨房简单煮了点通心粉当晚饭,就窝在房间里看书。昨天已经开学了,这也是为什么韩庄隐选在今天回国。莫绍没有把双人床上韩庄隐的枕头收起来,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抱着韩庄隐的枕头睡得很沈。他的英语虽然不错,可国内毕竟无法与国外相比,明天一早他有语言课,不能迟到。 北京时间第二天的下午7点多,韩庄隐推着行李出现在机场,黎飞来机场接他。一看到他的脸色,本来吊儿郎当的黎飞马上变得乖乖的,还赶紧把手上抽了一半的烟熄掉,韩老大脸色不佳,他还是别触韩老大的霉头。韩庄隐没精神,一路上都没睡着,光想着莫绍了。让黎飞把他的行李放上车,韩庄隐顶着两个黑眼圈呆呆地瞪着车顶。他后悔的肠子都要青了,他应该留在米国陪读的。开着车的黎飞不时瞅瞅身边的韩老大,车内的气氛太沉闷了,他最受不了这个。 “呃,韩老大,莫哥在那边的事都办妥了?” “嗯。” 对方没有搭腔的意思,黎飞摸摸鼻子闭了嘴,要他说什么呀。万一说不好会被揍的,没瞧见韩老大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吗?他们谁不知道韩老大离不开莫哥啊,他们工作室的几个人打赌韩老大回来的时候会不会哭,他赌会,目前看来他应该赌赢了。当然,他是绝对不敢说的,找抽不是。一路心惊胆战地把韩老大送回家,黎飞不敢多做停留,开着车就溜了,他可不要留下来做韩老大的出气筒。 不介意黎飞的“薄情”,韩庄隐萎蔫地洗了个澡,萎蔫地啃了一包干泡面垫肚子,然后萎蔫地爬上床,抱着莫绍的枕头痛苦。他怎么就回来了呢?他当初怎么就没想好陪读呢?要不是实在是年龄一大把了,韩庄隐绝对会抱着枕头在床上打几个滚。但怎么说他也是莫绍的“老公”,不能失了稳重。但莫绍现在不在,韩庄隐在床上扭曲呻吟,想,想莫绍,想死了。这才分开不过十几个小时,他已经受不了了。 躺在床上呻吟发呆兼相思的韩庄隐被急促的电话铃声拉回了神智,有气无力地接起电话,他要死不活地出声:“喂……” “韩庄隐。” “啊,绍。” 韩庄隐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一看表,乖乖,都晚上10点了,他忘了向莫绍报平安!“对不起,绍,我出去吃饭刚回来,手机也没电了,没给你打电话。”有点心虚。 莫绍的口吻依旧,淡淡地说:“早点休息吧。我今天一天的课,刚才又多选了一门晚上的课,会很忙,可能会没有时间给你打电话,注意邮件。” “好好。绍,别太辛苦,晚上几点下课?注意安全。最好能和同学一起回去,别一个人。” “我知道。晚上9点就下课了。” “嗯,嗯……”韩大叔抱紧枕头,很想没出息地恳求对方让他过去陪读。 “韩庄隐。” “啊。我在。” “暑假我可能不回去了,要在这边的公司打工学习,你过来吧。” 韩庄隐原本下沈的心瞬间归位,握着电话连连点头:“好好,我去,你不让我去我也要去。绍,我想你。” 韩大叔不怕肉麻,莫绍则是习惯了他的肉麻,又是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说:“我要上课了,我不在家你要管着黎飞。” “我知道,那臭小子你放心吧。” “我挂了。” “好。” 电话机嘟嘟作响,韩庄隐在床上呆了一阵之后赶紧掏出他下了飞机就没打开的手机,拨出应景的电话,大嗓门地吼:“耶鲁大学什么时候放暑假啊——!” ****** 莫绍开始了自己的留学进修生活,韩庄隐为了他和莫绍的将来压抑着思念在国内打拼挣钱。就如莫绍说的,他很忙。他选修了很多课,米国的课程和国内完全不同,莫绍不觉得辛苦,只觉得很新奇,他喜欢学习上的一切挑战。图书馆、住处、食堂、教室,成了莫绍新的四点一线,除了学习上的讨论之外,莫绍不怎么和同学来往,他太忙了。和大多数准备留在米国继续深造或发展的留学生不同,只给自己定了两年时间的莫绍每一秒都要充分利用。与之相对的就是他没有时间给韩庄隐打电话,韩庄隐也不敢给他打电话怕打扰了他的学习。 不过莫绍给韩庄隐的邮件却是一天都没有断过。由于时差的关系,莫绍偶尔有空的时候国内是深夜,莫绍就把要说的话都写在邮件里。韩庄隐每天最期待的就是莫绍的邮件,最直接的现象就是他走到哪都捧着手机,短短一个月,他对手机的各项功能尤其是邮件功能有了深入的了解,称得上是半个手机达人了。莫绍每天忙完自己当天的学业后就会给韩庄隐写邮件,字数不多,说得最多的是今天自己学到了些什么,或者有了什么新的想法,不过他会附赠很多照片,这让远在国内的韩庄隐解了不少相思之苦。好在莫绍没有瘦,虽然食堂的饭菜并不合他的胃口,但他不会让韩庄隐操不必要的心。 日子一天天过去,韩庄隐扳着指头算莫绍放假的时间,算来算去都还有两个多月。莫绍不在家,韩庄隐也不回家吃饭,每天都在自己开的餐馆或者酒吧里随便吃点。没有莫绍,他吃什么都不香。这天,韩庄隐在酒吧里吃了饭,要了杯酒坐在吧台上和酒保聊天。 聊了一会儿,周围传来小小的惊呼声,酒保则朝他努努嘴,说:“老板,咱们酒吧最近来了位贵客,因为他咱们这个月的业绩很不错哦。” “谁啊。”韩庄隐扭头去瞧,就见一位金发碧眼的年轻老外被酒吧里的女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这个月他没来过这间酒吧,还真不知道。 “这位老外最近经常到咱们酒吧来,他一来那些女人们就疯狂了。”酒保继续说道:“那些女人一疯狂,咱们的酒水就卖得越多。” 韩庄隐皱眉,就见那名老外笑着走到雅座前坐下,应该是有人给他提前留了位置了。七八名浓妆艳抹的女孩子围着他坐下,老外说的一口英语,那些女孩子也说着英语,不过蹩脚了许多。以韩庄隐这种见过无数艳色的人来说,那名老外长得真是帅,跟人家一比,他简直无法入目。似乎察觉到了有人在瞪他,那名老外抬起头,发现了韩庄隐。有女人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该是告诉他对方是这间酒吧的老板,那名老外朝韩庄隐举举酒杯,然后就继续跟围着他的女人们聊起天来了。 “这老外美其名曰免费教英语,我看实际上就是把妹。”酒吧给那群人调了几杯酒,让侍者送过去。韩庄隐扭回头,一口喝干自己的酒,让酒保又给他倒了一杯,心里有点不舒服。酒保想起来韩老大的老婆现在不正在米国留学嘛,他赶紧闭了嘴。 又回头看了眼那名老外,韩庄隐摸摸自己的脸,也不知跟谁说:“我家莫绍不喜欢帅哥。” 酒保马上狗腿地说:“那是,莫哥哪能跟普通人比啊。” 音乐响起,英俊老外搂着女人们进入舞池,相贴在一起的身体怎么看怎么下流,这是韩庄隐的想法,其实人家跳得很好。无视四周的口哨和尖叫声,韩庄隐喝完酒离开了略显吵闹的酒吧,一个人打车回家。他喝了酒还是不要开车的好,让莫绍知道了又得说他一顿。 按理说忙了一天,又喝了几杯酒应该很快就睡着才对。可韩庄隐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脑袋里全是那名英俊老外。别误会,他是绝对不会对莫绍以外的男人动心的,他是担心啊。老外风气开放,莫绍长得又好看,康乃狄格州又是同性恋较多的地方,万一有人看上,不,是肯定会有人看上他家莫绍,那,那可怎么办!要说韩老大最没自信的是什么,就是他的脸蛋和年龄。 他相信莫绍,可谁知道那些禽兽们会不会用强啊。越想越担心,韩庄隐躺不住了,一把拿过电话。刚要拨出号码,又想到莫绍说他白天不是上课就是在图书馆,韩庄隐犹豫了半天又把电话放了回去,起身走到桌前打开电脑,还是发邮件说吧,让莫绍晚上千万别太晚回去,也不要和男人单独在一起,危险。 该说韩庄隐的直觉准呢还是该说他是乌鸦嘴。莫绍还真的遇到“麻烦”了,起码对莫绍来说是麻烦。莫绍从不认为自己是那种吸引人的人,也从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来到米国后他唯一的念头就是尽可能地多学点东西,根本不会去想什么风花雪月的事,何况他已经结婚了。但在性开放、什么都开放的米国,结不结婚不重要,重要的是感觉。在莫绍入学的两个月后,有人对他有感觉了,还是一位米国英俊青年。按照入学的年龄,算是莫绍的学长——攻读艺术和哲学,是耶鲁大学的风云人物之一。 说起来这位名叫乔森·英德瑞的米国青年和莫绍的相遇还真有那么点浪漫气息。专注于作业的莫绍下楼梯的时候不小心一脚踩空了,正好被上楼的英德瑞接住。抱着怀里异常娇小的东方少年,体内流着艺术与哲学血液的英德瑞只觉得自己的心窝被什么冲击到了,他把那称之为爱情。当然,莫绍的反应是迅速从对方怀里退出来,站稳,淡漠地说了句“Thank you”就头也不回地走了。英德瑞的心窝再一次被什么冲撞,好有个性的东方人,他喜欢! 三 莫绍压根没把这件事当事,没有参加任何社团的他每天都是独来独往,即使遇到了应该是同班的同学,他也只是跟人家点点头,不深交。可就在“拥抱事件”发生后的第三天,单独坐在学校餐厅里吃饭的莫绍正捧着一本书看,对面坐下来一个人,热情地跟他打了声招呼:“Hello,Mo.”莫绍抬眼,不认识,想着可能是班上的同学,他点点头,继续埋首于自己的课本和午饭。对面的人脸上的笑有瞬间的僵硬,接着是毫不气馁的深笑。 “Mo,是我,你不认识我了吗?”英俊的米国青年拉下莫绍捧着的书,指指自己。莫绍最不喜欢他学习的时候被人打断,这点韩庄隐很清楚,不过他对面的米国青年不清楚。莫绍略显冷淡地看了几眼对方的那张笑脸,重新捧起自己的课本,不认识。 英德瑞被打击到了,虽然不能说他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类型,但从小到大他还没有受到过如此的忽视!认识英德瑞的学生们都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向来对外人的注意无感的莫绍继续看书,脑袋里还在想着上午老师布置的作业。竖着的书又被人拉下,莫绍的脸上已经是明显的不高兴了。英德瑞尴尬地笑笑,提示:“还记得三天前在图书馆吗?楼梯上?” 三天前?莫绍几口吃下自己盘子里的牛肉,把书放进包里,起身:“不记得。”他每天的时间都很宝贵,哪里会去记得三天前发生的小事。没有看到英德瑞抽搐的脸,莫绍把托盘放到回收处,提着书包离开了,他要去图书馆看书。 倍受打击的英德瑞也不管自己的肚皮了,囫囵吃了几口他急忙起身追了上去。他有种预感,这个他一见钟情的东方少年会是他这辈子遇到的最大的困难。在情场上向来是无往不利的英德瑞不打算就此放弃,这个名叫ShaoMo的东方男子引起了他全部的兴趣。 ****** 莫绍不是没有被人追过,撇开曾对他死缠烂打的轩戈不说,他印象最深的就是在大学的时候被一个什么花追求,莫绍唯一感觉就是烦。在他和韩庄隐的关系公开之后,尤其是结婚之后,他的身边清净了许多。就是有人对他有那个意思,还没表现出来就被韩庄隐一个眼神瞪走了。至于工作上的那些客户,抱歉,莫大少是从来不参与的,那都是应景他们负责的业务,而且就算他肯,应景他们也不敢让他去谈生意,绝对搞砸。所以在国内,莫绍的生活是简单的。 但现在,韩庄隐不在,莫绍再一次有了那种很烦的感觉。他不喜欢做什么事的时候都有一个陌生的男子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且还好像两个人很熟一样地问他一会儿做什么,中午或晚上想吃什么,要不要出去兜兜风。他记起来那个男人是谁了,在对方明确地提醒了之后,但记起来又怎么样?他道谢了。难道要他以身相许吗?莫绍不是很了解米国人的心态,也许是人家需要他做出实质性的感谢吧,莫绍请他在学校餐厅吃了一顿饭,可后果却更严重了。 看着站在他住处门口显然在等他的英德瑞,没有看停在他身边的那辆豪车,莫绍直接问:“还有什么事吗?” “Mo,你的冷漠伤害了我。”英德瑞走到莫绍跟前,在韩庄隐眼里都是娇小的莫绍在身高一米九三热衷于健身的米国青年前面就更是娇小,也更让对方越看越喜欢了。何况他还长了一张在西方人眼里算得上是美丽的东方面孔。大家知道的,很多西方人对东方人都有种特殊的情怀,冷漠的莫绍更容易激起男人的某些劣根性。 后退两步,不愿意跟陌生人太接近的莫绍仍是冷淡地说:“我已经向你表达过谢意了。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 英德瑞倒抽一口气,捂住胸口:“Mo,难道你就这么讨厌我吗?难道你,没有看出来我的意思吗?” “你想做什么?”莫绍绕过他开门进屋。 英德瑞跟着莫绍进去,伤心地说:“我喜欢你呀,Mo,在接住你的那一刻,我的心跳告诉我,你就是我今生要选择的人。”不要怪英德瑞说得太肉麻,人家是学艺术和哲学的。 莫绍没有起鸡皮疙瘩,他只是很冷静地看着英德瑞,说:“我结婚了,请你不要来打扰我。” “你结婚了?!”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莫绍举起自己的左手,露出戒指,意思再明显不过。英德瑞不相信:“那不是你们东方人戴着好玩的吗?据我所知你们东方人并不看重戒指戴在哪个指头上。而且,”英德瑞目露疑惑,“你喜欢女人吗?Mo,我能感觉得出,你不喜欢女人。”莫绍的眼里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美女,难道他看错了? 莫绍丢下一记重磅炸弹:“我和我先生三年前在拉斯维加斯结婚了,在美国的法律中,我是已婚人士,请你不要再来找我。” 英德瑞僵在原地,莫绍不理他,开了自己房间的门进去了,并且反锁。从书包里拿出两本在图书馆借的专业书,莫绍打开台灯,换了家居服认真看了起来,彻底把某人碎了一地的心关在了门外。他的戒指不是摆设。 莫绍以为那天他和英德瑞应该说开了,结果第二天当英德瑞举着一支玫瑰花站在他面前时,他知道,对方只是听了,却没听进去,就像当年的轩戈一样。无视那支娇艳欲滴的玫瑰花,捧着书的莫绍直接越过英德瑞走了。英德瑞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他笑着追上去,当着周围人的面大喊:“Mo,我爱你!我不会轻易放弃的!” 周围传来鼓掌叫好声,莫绍脊背挺直地继续往前走。不过本来要去图书馆的他却向学校大门走去,如果有认识莫绍的人在场的话,一定看得出,他生气了。 回到住处,也不管国内现在是几点,莫绍拨通了韩庄隐的手机。正在床上沉睡的韩庄隐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从床头柜上摸过手机,一看来电是莫绍的,他立马清醒了。 “绍?” “韩庄隐,你来美国一趟。” “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韩庄隐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听出莫绍在生气。 “你来了再说,越快越好。” “是麻烦吗?” “算不上,不过你还是来吧。” “好,我明天就去找猴子。不管什么事你都别生气,等我过去。” “嗯。” 两个多月第一次跟莫绍通电话,韩庄隐哪里还管睡不睡觉,他马上语气一转,说:“今天不忙吗?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很想你。” “本来要去图书馆,后来不想去了。” 韩庄隐上了心,以他对莫绍的了解,再联系以前的事情,他猜测地问:“是不是……有人,追你了?” “很讨厌。” 莫绍的回答让韩庄隐的心里咯!一声,没有再多说废话,他直接道:“你在那边一个人,不要跟对方起冲突,先尽量避开他,等我到了我来解决。” “嗯。” 韩庄隐现在是铁了心了:“正好,我还想去看看美国的市场呢。这样吧,不行我在美国陪你读完这两年,顺便找些其他门路的生意。国内这边我找个放心的人先帮我看着,反正现在通讯方便,我在不在都没关系。” 莫绍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似乎在想这件事的可行性。过了两分钟,他说:“你办陪读过来,然后两三个月回去一趟。国内的生意你暂时让应景他们帮你看着,处理不来的你就回去。” “好好,我也是这么想的。其实我很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国外,我在国内也想你。回来的那天我就后悔了,应该办陪读的。” “你去找猴子帮你办。” “成,我明早就去找他。记得啊,在我过去之前你先避开对方,我怕你吃亏。” “知道了。” 和韩庄隐聊了一会儿,莫绍的心情好了,口吻也好了。韩庄隐在这边笑得那么美啊,不过心里还是十分担心,但有甜滋滋的。开玩笑,他家莫绍是那么好追的吗? “绍,我想看看你。” “我上网。” “好。” 迅速下床打开电脑,打开视讯,没等太久,韩庄隐就收到了莫绍的邀请。当莫绍的脸出现在屏幕上时,韩庄隐情不自禁地贴了上去。 “绍,我好想你。” “你瘦了不少。”莫绍的声音温度与白天时截然不同。 “我想你,也没胃口吃饭。”韩庄隐拿肉麻当饭吃,他在屏幕上贴着莫绍的脸亲了好几口,然后提出无耻的要求:“绍,要我看看你,我想要你。” 莫绍有点不解,怎么看? “绍,把衣服脱了。我要看看你。”韩庄隐的声音都哑了。莫绍岂会看不懂他脸上的色情,他很大方地站起来脱掉衣服裤子,后退到电脑正对的床上。韩庄隐的呼吸越来越粗重,右手在自己的小兄弟上抚摸。 “绍……把腿分开。” 莫绍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的,对面的男人是韩庄隐,是和他结婚的人。他分开双腿,露出自己含羞的分身,依照韩庄隐的要求做出他想看的动作…… 第二天一早,昨晚和莫绍视讯激情了两把的韩庄隐觉都不补就迫不及待地把猴子从温暖的被窝里揪了出来,让他帮忙办理陪读的事情。一听莫绍在那边遇到了麻烦,本来还很不爽的猴子当即拍胸脯保证尽快让韩庄隐去米国。而在地球的西边,莫绍很听话地贯彻韩庄隐的指导,避开。英德瑞和莫绍的课程不同,很难在下课的时候找到他。莫绍也不去食堂吃饭了,自己买菜回住处做;也不到图书馆看书了,借了书回住处看。英德瑞到莫绍的住处找他,莫绍根本就不露面。半个月不到,耶鲁大学的好多学生都听闻了这件事,大家都对英德瑞报以12万分的同情,也对那位没有被英德瑞的魅力所迷惑的东方少年更加好奇了。 按中国人的年龄,已经25岁的莫绍根本称不上是少年,可大家也知道嘛,西方人比较显成熟,跟他们一比,莫绍顶多称得上是少年。这也怪韩庄隐,他把莫绍伺候得太好了,没有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没有为了生计发愁过的莫绍比同龄的东方人都显小何况是跟老外比呢。英德瑞很郁闷,很郁闷,他的男性魅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保守的东方人怎么可能对一段同性恋情如此坚定?在全世界离婚率都高居不下的大环境里还有人坚守自己的同性婚姻,这实在是让人想不明白。有人打赌,赌英德瑞追不到莫绍,英德瑞咬牙撂下战帖,他一定会追到!一定! 这一天,英德瑞终于在莫绍的住处门口堵到了莫绍,莫绍依旧报以冷漠对待。英德瑞的手上捧着一束玫瑰花,他走到莫绍的面前单膝跪下,非常诚恳、非常严肃地说:“Mo,我不是开玩笑,我真的很喜欢你,甚至是爱上了你。请你接受我的追求。也许你会觉得我没有诚意,但我可以向上帝发誓,我是认真的,认真地想和你在一起。” 莫绍抱紧怀里厚厚的专业书籍,在英德瑞以为他会被自己感动时,冷冷地说了一句:“你很没有道德。” “What?!”英德瑞脸上的笑容再也无法保持了,他追求他关乎道德什么事? 莫绍再一次举起自己的左手:“你在明知道我已经结婚之后还这样做,没有任何愧疚地破坏别人的家庭,很没有道德。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不喜欢你,也不会喜欢你。我在这里只有两年的时间,这两年里我只想学习知识,充实自己的专业,不想也不会做学习以外的事情。我谢谢你那天帮了我,但也仅止于此,我不会因为你帮了我就以身相许地报答你。我忠于我的婚姻,我的先生同样忠于我们的婚姻。” 说话从来不会一次性说太多的莫绍,一旦他说的多了,就表示这件事不会再有转圜的余地。不再看愣在那里、依旧单膝跪在地上的英德瑞,莫绍开门进屋,把对方紧紧关在门外。有一句话他没有告诉对方,他只想和韩庄隐上床,其他人,他无感,长得再帅也跟他没关系。而且他也不认为英德瑞比韩庄隐好看。 英德瑞垂头丧气地离开了,也许他的魅力对别人所向披靡,但对莫绍却是毫无作用。在他失败后,耶鲁大学流传出这样一个赌注,谁能追到那位冷漠的东方少年,谁就是耶鲁大学真正的男人。不少人跃跃欲试,莫绍太具有挑战性了,也有女性加入了这个赌注,年轻人有几个不爱刺激呢? 不过他们没有机会来实现这个赌注了。二十天后,办理了陪读的韩庄隐来到了纽黑文市,正式入住莫绍的“香闺”。莫绍又恢复了自己三点一线的安静生活。为什么是三点呢?韩庄隐来了他还去什么食堂?见到韩庄隐的人都很好奇莫绍为什么会选择他而不要英德瑞,那个东方男人显然没有英德瑞有魅力。但有没有魅力关莫绍什么事?他只想跟韩庄隐上床。 有了韩庄隐的贴身保护,莫绍专心于自己的学业。韩庄隐见到了那位追求莫绍的米国青年,他只是抽着烟扬了扬嘴角,然后就接过莫绍沈甸甸的书包,牵着他的手一起回家。在莫绍干脆地拒绝了轩戈、干脆地告诉别人他要和他住在一个房子里、干脆地跟他说结婚之后他就明白自己不用担心莫绍有一天会离开他。什么米国人、法国人、XX人,长得再帅再有钱都没戏,莫绍,是他韩庄隐的。 “绍,等你完成了学业,咱们顺便去度蜜月吧。” “好。” “绍,我爱你。” “嗯。” “你呢?” “我只想和你上床。” “呵呵。” 重重地亲一口莫绍,韩庄隐去做晚饭。他的莫绍不会说爱,但那句话已经能说明一切。男人也许是因性而爱,但莫绍却恰恰相反。如果不爱他,莫绍不会跟他上床。嗯,明天周末,今晚可以晚点睡。 ****** 不多不少,整整两年,获得耶鲁大学艺术学院动漫设计专业的研究生学位的莫绍和韩庄隐一起回国了,带走了他在米国买的所有东西,莫绍不喜欢浪费,大家知道的。这也表明,他不会再去米国读书了。这两年里,韩庄隐米国、国内两头跑,虽然辛苦了一点,但他心里甜着呢。莫绍对人是冷漠了些,是从来没有对他说过那三个字,但这两年他已深刻地认识到,他离不开莫绍,莫绍也离不开他。牵着爱人的手走出机场,韩庄隐笑着走向前来接他们的朋友,回国了,他们回国了。 ——END—— 番外:莫绍之冷感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莫绍算得上是乖乖牌。当别人在大学里努力把妹、挥霍青春的时候,他却是整日忙于学习,即使是和韩庄隐确定关系之后他也从不耽误自己的学业。大学兼研究生毕业后,他又早早把自己嫁了,连多看看外面那些香花香草的机会都不给自己。韩庄隐开了很多酒吧夜店,但莫绍却从不泡吧,顶多去去灯芯那些比较安静、格调高雅的地方。你在莫绍的电脑里绝对找不到一部A片或G片,哪怕是有点颜色的小说也找不到。 2313宿舍里的那些色狼们以前没少聚在一起看有颜色的小电影,可不管电影里的人叫得有多勾魂,莫绍就能做到躺在床上一本正经地看书,连瞄都不待了瞄一眼,更别说有感觉了。要不是他确实跟韩庄隐在一起,2313宿舍的其他同仁们很想给莫绍修一座寺庙,然后把他关进去。好,他是同性恋,对女人不感兴趣,那对男人总会感兴趣吧。抱歉。有一次应景色咪咪地给了莫绍一张光盘,让他一个人的时候看看,莫绍看了,看了一分钟就关了,然后把光盘完好如初地还给应景,说不感兴趣。然后就打电话给韩庄隐说要看电影——《怪物史莱克》。 应景那个囧啊,这可是他硬着头皮千辛万苦从班上的腐女那边,冒着自己被人怀疑是同性恋的危险刻来的据说是美国很有名的一位GV男拍摄的无码动作大片,他居然来一句不感兴趣!对莫绍来说GV无码大片不是应该比怪物史莱克更有看头才对吗?应景把这件事告诉了同宿舍的另外四个人,换来了四人的嘲笑与鄙视。可随后,五个人就凑到一起想歪主意去了。不行,莫绍整天都是一副天塌下来也不害怕的蛋定摸样,怎么着也得见他露出一回人类该有的表情吧。 商议的结果是,由模样还算英俊的何鸿元牺牲色相,在莫绍的面前裸露一回,看莫绍会不会脸红羞涩。而其他四个人则请贺鸿元去喜来登酒店大吃一顿算是补偿。贺宏元在美食的利诱面前轻易地抛弃了自尊,同意了。要我说,这五个人纯粹是闲得蛋疼,没事找刺激。 第二天下午有课,中午莫绍就在宿舍里。应景和猴子朝贺鸿元使了个眼色,魏晨趁莫绍不注意把宿舍的门锁上了,拿了本书做遮掩。还没有察觉到危险来临的莫绍喝着刚才从食堂买来的可乐,正在跟韩庄隐回短信。天热,也不怕感冒,贺宏元躲到浴室冲了一把,腰部围了条浴巾就出来了。应景立刻开口:“莫绍,昨天老师布置的作业你做了没?我没头绪啊。” “做了。”莫绍下意识地抬头,就在这时,正对着他不远处的贺宏元非常潇洒地抽掉了腰部的浴巾,那动作绝对媲美G片男主角的专业。莫绍看到了吗?当然看到了。他的视线平静地从何宏元的裸体转移到应景身上,问:“你要看?” 呃……宿舍人全体哑然,还是猴子反应快,大嗓门地说:“我要看!我也没头绪。” “哦。”莫绍给发来短信的韩庄隐回过去,然后转身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已经套上内裤的何宏元反而很不好意思地背对莫绍,赶紧套上衣服。找出自己做好的作业,莫绍又问:“给你们发过去还是你们自己过来看?” “我们自己看吧。”应景走了过去。莫绍起身让开地方,拉过猴子的凳子坐下继续回短信。这次的实验,失败。最终,四人把失败的原因归结于贺宏元的身体没有看头。不过他们也不敢再试验了,万一惹恼了莫绍他们就完了。先不说莫绍会对他们怎么样,就是韩庄隐也会把他们拆了。 ****** 事后过了几年,跟韩庄隐混得很熟的应景五人在吃饭的时候把这件事当成一则笑话讲了出来。有选择性健忘症的莫绍早就忘了这件事,韩庄隐听后则是哈哈大笑,很不要脸地搂住莫绍说:“我家莫绍只会对我的裸体有兴致。” “切!”众人给他一个中指。 虽然韩庄隐当时的态度是大笑带过,可回到家后他却深思了起来。莫绍在床事上并不主动,但也不排斥,兴致浓时还会服侍他。激情的时候更是常常让他很快丢盔弃甲,定力全无。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家莫绍绝对跟热情扯不上边,两人洗鸳鸯浴的时候除非他主动出击,不然莫绍看他也就是一颗大白菜。如果他不主动的话,莫绍是不在乎有没有X生活的吧。 韩庄隐摸着下巴想了想,抱过笔记本电脑打开。他家莫绍在这方面很被动,他得适时地制造点情趣,不然会影响夫妻感情。洗了澡出来的莫绍擦着头发,就见韩庄隐眉头微锁地在看什么,他也不好奇。吹干头发,他上床,拿过这几天正在看的一本书,这是他的习惯。 “绍。” “嗯。” “问你件事。” “什么?” 莫绍眼未抬地翻到他昨天没看完的那一页,一人搂上他的肩膀,凑过来问:“你对别的男人的裸体……真的没感觉?” 莫绍很认真地想了想,其实他也没怎么看过别的男人的裸体。摇摇头:“没有。” “那女人呢?” 合上书,莫绍看向韩庄隐,蹙眉:“我为什么要对别人的裸体有感觉?” “呃……好奇。”韩庄隐马上解释,“有时候我会想,如果你没有遇到我的话,也许不会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你又不是天生的同性恋。” “那又怎么样?我又不想和别人上床。”莫绍不认为自己的性向有多重要,他现在和韩庄隐在一起,以后也会和他在一起。 韩庄隐亲了口莫绍,诱哄:“今晚别看书了,陪我看看电影吧。” 莫绍把书放回床头柜,很配合。韩庄隐笑了,把莫绍搂到怀里,然后双击打开他刚才找到的一部片子。当片子的画面出现时,莫绍皱了眉。 “绍,别生气,这是情趣。”把台灯的光线拧小一点,韩庄隐双手搂住莫绍,和他一起欣赏无码动作大片。 大片上是一男N女,韩庄隐对里面的女人不感兴趣,对男人更不感兴趣,不过这叫声和赤裸裸的肉体还是引起了他的感觉。他的手不规矩地在莫绍的身上游移,注意着莫绍的反应。莫绍的呼吸没有任何的异常,眉头却是越来越拧。他伸出手直接关了。 “不喜欢?” “有什么好看的。” 好!他家莫绍对女人的裸体不感兴趣,很好! “那我换一部。” “韩庄隐。”警告。 “我只是想证明一件事,绍,我保证过了今天绝对不再给你看这种片子。” 莫绍瞅了他两眼,忍下发作。韩庄隐手快地又打开一部片子,是同性恋者都喜欢看的片子,当然还是无码大片。一位身材壮硕的男子在一位身材娇小的男子身上驰骋,淫靡的动作和叫声不比刚才的逊色。韩庄隐又悄悄摸上莫绍的腿间,他已经有冲动了。 一只瘦弱的手伸出,点击鼠标,关掉。莫绍扭头:“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喜欢看这种片子,韩庄隐,我不喜欢。我只想和你上床,我对别人的裸体不感兴趣,不管他是男的还是女的。” “绍,我错了。”把笔记本电脑踢到一边,韩庄隐扑倒莫绍,狠狠啃住他。 莫绍刚才一直没有反应的分身在韩庄隐野蛮的亲吻中很快来了感觉。三两下脱掉自己和莫绍的衣服,看着他依然粉嫩的挺翘分身,韩庄隐捧起莫绍的臀部,低头含住。莫绍毫无压抑的呻吟随之而来,韩庄隐听着要多自豪有多自豪。被虐待过的地方不仅毛发稀疏,而且发育也不像成年男子应有的样子,可韩庄隐每看一次都会失控一次。拿过枕头垫高莫绍的腰,抬高他的下身,韩庄隐的舌头来到他泛着沐浴乳香气的菊蕊口。 莫绍的身体猛地紧绷,双手紧紧握住韩庄隐的肩膀,呻吟里也带了平时不会有的柔弱与祈求。两腿主动地分到最开,好让韩庄隐能更深地品尝他的香甜,莫绍的眼里是连女人都会为之羞涩的春情。习惯了入侵的菊蕊在韩庄隐的舔舐下开启,莫绍的呻吟愈加的情动。 韩庄隐别提有多高兴了,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他才会令莫绍发出这样美好的叫声。曲起莫绍的腿,韩庄隐扶着自己的火蛇慢慢侵入莫绍温暖的体内,柔软的内壁在他进来后紧紧包裹住他,催促着他快点往里继续深入。 “韩庄隐……” 莫绍的嘴唇红润异常,眼睛雾蒙蒙的。韩庄隐压低身体,待自己完全进入后先是缓慢的抽插,熟悉那温暖蜜道的火蛇准确地找到那一片最敏感的区域,然后指引着韩庄隐向那片区域猛烈进攻。莫绍的叫声陡然提高了一个音阶,高挺的玉柱流出一连串的泪珠。无码动作大片无法引起莫绍半点的性趣,可韩庄隐的一个吻、一个抚摸就能令他身体发软,更何况是那充满了力道的撞击、抽动。 “绍,我爱你。” “啊啊……韩庄隐……” “绍,要我快点还是慢点?” “快唔……” “遵命,老婆。” 在莫绍的心里,韩庄隐是他唯一的男人,是唯一一个与他上床的男人。轩戈对他的所作所为只能算是虐待,正因为如此,韩庄隐对他的意义与别人都不同。他从未想过自己是异性恋还是同性恋,从未想过自己是不是冷感,因为他只会和韩庄隐上床。如果有一天韩庄隐离开了他,他不会再和别人在一起,他的身体、他的心,都只接受这个叫韩庄隐的男人。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也不懂爱情究竟是怎样的,他只知道,他不会离开韩庄隐,永远都不会。 把自己的种子一滴不剩地全部射入莫绍的体内,韩庄隐深深地吻上他的爱人。他很幸运,很幸运地遇到莫绍。为此他不止一次庆幸那天他给庄维打电话,锲而不舍地打电话。莫绍冷感吗?无所谓。只要在他的身下他的莫绍能感受到舒服就够了。 “绍,我还要。” 莫绍激烈地喘息,他的分身还没有喷发。似乎是故意的,韩庄隐又缓缓动了起来,莫绍没有拒绝,他的双腿架在韩庄隐的腰部,用叫声告诉对方他的感觉,他的热情。 第二天,莫绍请了一天的假,韩庄隐自然在家照顾他。他把电脑上的无码有码大片都删了,他家莫绍不需要这种情趣。不过情趣还是得有。韩庄隐找到几张图片,把莫绍抱到腿上,问:“绍,给你买两身情趣睡衣好不好?我想看。” 莫绍滚动鼠标全部看过后,认真地说:“不要粉色的,太难看。” “好!”韩庄隐咧开嘴,狠狠啵了莫绍一口,他看上的果然是极品! “你也要买。” “……” 韩庄隐又狠狠啵了莫绍一口:“买将军和士兵的好不好?” “随便。” “啵!” ——END—— 番外:欧阳晏 一 放假第一天,熊天有事外出,刚忙完了年中结算的欧阳晏趁着今天的天好,在家大扫除。如果熊天在家,他是绝对不会让欧阳晏做家务的。但欧阳晏不喜欢什么都让熊天去做,熊天每天忙着生意上的事已经够累了,家里的事能做的他尽量都会去做,哪怕熊天回来后会很不高兴地数落他一顿。本来家里是有钟点工的,每个周末来一次,不过欧阳晏只让她打扫一楼,二楼他和熊天的私人空间他不喜欢有别人的气息。 一手推动轮椅,一手推着吸尘器,欧阳晏的额头上冒出了浅浅的一层汗水。7月的C市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尽管房间里空调开着,腿脚不便的欧阳晏做起家务来毕竟还是会比普通人艰难一点。工作室的老板和某两位家属都是很讲义气也很好相处的人,生性老实本分的熊天和他们混熟之后就跟着他们一起做起了生意,连带着欧阳晏的工作量也增加了,不仅要处理日渐壮大的工作室的财务还要兼管那几人私人生意的财务,不过他们倒也没有太抠门,给欧阳晏的薪水袋也是分量足足。 拿到年中分红的莫绍很过分地又和他的亲亲爱人韩庄隐出国度蜜月去了,其他几位老板一狠心,大喊休假!这不,从今天开始加上周末他们有十天的时间好好休息或者出去玩一玩。邢辛跟他家老牛已经搭昨晚的飞机去马尔代夫了,熊天也订好了去马尔代夫的机票,明天一早走。不过他们的目的地和邢辛他们不是一个岛。 电话响了,欧阳晏关掉吸尘器推着轮椅来到沙发旁,似乎知道欧阳晏接电话需要很长时间,电话铃声一直持续到欧阳晏接听。 “晏,你到我的电脑桌抽屉里帮我找一份合同,甲方是新阳公司。” “好,找到后我给你电话。” “嗯。慢慢的啊,不着急。” “我知道。” 挂了电话,欧阳晏去到书房,打开熊天的抽屉翻找。翻倒第二个抽屉时一张有点眼熟的纸条引起了他的注意,拿起那张纸条打开,看到上面写的内容,他先是一愣,然后淡淡地笑了。在第三个抽屉里欧阳晏找到了熊天要的合同,然后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半个多小时后熊天回来了,一看到二楼收拾的整整齐齐的他就朝欧阳晏吼了起来:“不是说我回来收拾吗?你又不听话了。” 欧阳晏把合同递给他,含笑不语。在欧阳晏跟前蹲下,熊天狠狠刮了下他的鼻子:“下回再不听话,我就把你绑起来。” “还出去吗?”环住熊天的脖子让他把自己抱到沙发上,欧阳晏丝毫不怕熊天这只纸老虎。 “不出去了。一会儿小王过来拿合同。明天一早的飞机,咱们今晚不做饭,出去吃。” “好。” 给欧阳晏打开电视,倒了杯水,熊天洗了手就去卧室收拾行李了。欧阳晏从上衣口袋里拿出那张纸条,把他放在沙发旁的小圆桌上。一个小时不到,熊天就收拾好了行李。虽然他每天要忙生意还要照顾欧阳晏,但熊天从来没有抱怨过,更没有不满过。他发过誓的,要照顾好欧阳晏,要疼他一辈子。何况,他上哪去找欧阳晏这么好的贤内助。 手脚麻利地把两人的行李收拾好,又检查了一遍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熊天拉上拉链,把两个皮箱提到门口。这时熊天的助手来了,熊天把合同拿给他,又在楼下和他交代了一些他不在的时候生意上要注意的事项这才上了楼。 “晏,晚上我们去吃粤菜吧。”熊天走过来说。 欧阳晏笑问:“怎么不去‘福寿楼’?”这是熊天自己投资开的餐馆,不过为了避免可能会遇到的某些麻烦,他只当幕后老板。 熊天在欧阳晏身边坐下,搂住他说:“最近没什么新菜式,咱们换个口味。你前阵子那么忙,吃点清淡点的好。”欧阳晏笑笑,同意了。 “今天没什么事了,吃完饭顺便看场电影?好久没去了,反正……”正要说反正明天可以在飞机上睡,熊天的眼角瞄到了一张纸条,那纸条对他来说很熟悉。一个人的时候没少拿出来看几眼。 “晏?”熊天拿过那张纸条,有点心虚。 “刚才帮你找合同的时候我发现的。”欧阳晏淡淡地笑,“我以为你早就丢了。” “嘿嘿。”熊天宝贝般地抚平那张纸,说:“这是咱俩爱情的证明,怎么能丢?” 欧阳晏很不给面子地噗嗤了一声。熊天提高嗓门说:“如果没有这张纸,我就不可能去开餐馆,更不可能和你在一起,它当然是我俩爱情的证明啊。” 欧阳晏瞟了眼那张借条,问:“你欠我的十万块钱什么时候还?” 熊天愣了一下,然后死皮赖脸地凑过去在欧阳晏的身上蹭:“再缓我两年,最近手头紧,我保证连本带利地还上。” 欧阳晏跟着熊天闹,煞有介事地说:“你已经欠了我五六年了,再不还我可要诉诸法律了。” “老婆~~”熊天把欧阳晏压倒在身下,“我没钱,我以身相许好不好?” 欧阳晏揪揪熊天的脸皮,抬起他的下巴像评价一块猪肉一样挑剔地看了几眼,然后笑开:“好吧,那就用你的身体来偿还吧。” “老婆!”熊天狠狠地吻住了欧阳晏,压下心底涌上的、会令他眼眶发热的情感。这两年欧阳晏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会像这样跟着他胡闹,眉眼间的阴郁也不见了。这是不是说欧阳觉得很幸福?觉得跟他在一起很幸福? 稍稍抬起身体,摸上欧阳晏的脸,对方的气息有些不稳。熊天哑着嗓子说:“老婆,我爱你。” 欧阳晏抬起手,碰了碰熊天有着几根白发的鬓角,同样声音发哑地说:“这几年,辛苦你了。” “哪里辛苦了,一点都不辛苦。”轻啄欧阳晏的唇,熊天笑呵呵地说:“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以前开餐馆的时候,每天看到你心里就踏实,现在也是。不管我开多少店,做多少生意,你要不在,我就没底。你就是我的后盾,让我可以什么都不怕地往前冲。” “你现在已经很好了。”欧阳晏和对方十指相缠,“钱没有挣完的一天,你还不到30就有白头发了。咱们的这个家离不开你,你要保护好自己的健康。” 熊天的眼眶热辣,在欧阳晏的嘴上重重亲了一口:“为了你我也会照顾好自己。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我可不想忙得每天不着家,现在手头上的生意也差不多了,今后遇到更好的投资机会我会投资,现在就保持下去。而且有你在,好多事我都不必操心,你也是,别累坏了。” “我不累。”欧阳晏的嘴巴张了张,终究只是化成一抹笑,那三个字,他还是说不出来。他不是不爱熊天,相反,他对熊天的爱早已超过了当初对李商洲的爱,可不知道为什么,那三个字他却很难说出口了。熊天在某些方面还是比较粗心的,哪怕他现在做了老板,但心底里他还是觉得自己有点配不上欧阳晏,何况还是他强要了欧阳晏把人家拐到手的。欧阳晏没有对他说过爱他也不觉得难过,因为他很肯定一件事,那就是欧阳晏不会抛弃他。 “今天天好,我推你出去溜达溜达,然后吃饭看电影。” “好。” 起身把欧阳晏抱到轮椅上,再拿来薄毯给他盖上,熊天带着欧阳晏出门了。他们家左边的邻居是莫绍家,右边的邻居是邢辛家,前排最东头的是应景家,后排中间那户是猴子家。工作室的几个人嫌在工作室里天天碰面还不够,买房子也喜欢买在一起。要不是小区里没有空房,也没有人卖房,其他几个人肯定也会搬进来,起码晚上打麻将不愁找不到人呀。 带欧阳晏到小区花园的树荫下坐了会儿,外面虽然热,但欧阳晏因为自身的原因总是闷在房间里,他需要多晒太阳。熊天坐在他身边跟他有说有笑的,小区里的人都知道两人的关系,也知道这里住了几对同性夫妻。几年过去了,大家也由一开始的排斥到接受,毕竟他们没有影响到别人。在外面的时候也没有做出什么让人看不下去的举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好朋友呢。当然,莫绍和韩庄隐那对可以忽视,两人整天手牵手地走来走去,要不是韩庄隐长得太凶,早就被人不知道投诉过多少回了。 下午回来前熊天就已经买好了电影票,吃了粤菜两人直奔电影院,看了场温馨爱情片。整场,熊天都牢牢握着欧阳晏的手。男人的身高是用金钱来衡量的,如果是早几年,他肯定不敢这么做。现在的他底气十足,欧阳晏是他老婆,有什么不能握的。 二 马尔代夫的某座小岛上,延伸至海中的度假小屋里有两个人听着海浪的声音,彼此拥抱缠绵着。温柔地与欧阳晏深吻,熊天的手指在对方的体内缓缓抽动。曾经毫无知觉的双腿在熊天这几年精心的照顾下有了一点点的感觉,虽然那仍显微弱,可欧阳晏能感受到熊天对他的爱、对他的体贴。比常人需要更久的时间才能兴奋起来的身体在熊天的爱抚与前戏中发热、发软。欧阳晏的手紧紧地贴着熊天越发雄壮的背身,低低地呻吟。 他的低吟告诉了熊天他已经准备好了,抽出手指,满头大汗的熊天就着此刻的姿势,扶着自己憋得发疼的欲望很慢很慢地进入欧阳晏的体内。亲吻的嘴移到欧阳晏的耳垂处,或舔或轻咬,一手挑逗欧阳晏胸口处挺立的红豆,熊天骄傲地感受着欧阳晏猛地收缩的后蕊。另一手如以往的每一次欢爱那样心疼地抚摸欧阳晏残缺的双腿,每一次熊天都忍不住心窝犯疼,他的晏如果能站起来,一定比现在更美、更迷人。 抓过熊天的手,贴上自己的脸,在没有人认识的这个小岛上,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小屋里,欧阳晏完全放开自己,喊出体内不断涌上的情动。啃咬熊天的下巴,努力收缩自己的后穴,他喜欢熊天在他的身上失控。 “晏!”熊天低吼一声,轻拍欧阳晏的屁股,他最受不了这个。 欧阳晏的眼睛里是平时很少会有的妩媚,他的手指撩拨熊天的胸口,沙哑地说:“我们在度蜜月……你,一次……就,不行了?” “我,我……”再老实的人也无法忍受爱人在这方面对自己的怀疑。海浪声是那么的清楚,就在他们的身边。抽出自己,熊天抱起欧阳晏就往外头走。 “熊天!”欧阳晏怕了,这蛮人要做什么? “晏,这里没熟人,咱们可以放心大胆地做。”一手轻松地抱紧欧阳晏,一手打开门。海风扑来,欧阳晏燥热的身体打了一个冷颤。意识到熊天要做什么,他狠捶熊天:“我没有暴露癖!回去!” 朝外头瞄了几眼,熊天大胆地走出木屋,借着屋内微弱的灯光和月色走到木屋外的木栈道上。他们的木屋是海中屋最边上的一间,这个位置没人能看到,除了从他们的屋子下游过的小鱼。 “熊天!”欧阳晏冷了脸。 “嘘……”把木栈道上铺着的一块小毯子踢过来,熊天坐下,顺势让欧阳晏跨坐在自己的身上。两人赤身裸体地坐在海边,熊天受了刺激的欲望更加高涨。大胆地不看欧阳晏的怒目,他吻住欧阳晏,胯间的利器再次刺入对方的体内。 “唔!”欧阳晏很害怕,万一让人看到或者被拍到他绝对不活了。可是体内不老实的肉棍很快就让他投降了。不能不说,这样的性爱是刺激的。炙热的身体因为海风还有担心被发现的可耻而起了一层小疙瘩,越是害怕,身体反而越加兴奋。欧阳晏死死咬住嘴生怕泄露出一丁点的声音引来别人的注意。 “晏,不怕,大家都睡了,没有人会看到咱们。”熊天双手托住欧阳晏的臀部,重重地向上挺动。欧阳晏忍不住了,他咬住熊天的肩膀,忍下叫喊。熊天也不罗嗦,尽情享受着野合的刺激。十几分钟之后,欧阳晏的嘴松开了,他紧咬着唇仍是无法克制冲口而出的呻吟,前端的挺翘弄湿了熊天的腹部。 海浪声掩盖了激情的呐喊,当一切平息下来之后,欧阳晏只觉得这一次的性爱几乎要了他的老命。暂时舒爽过的熊天抱着欧阳晏回了屋,放了一缸热腾腾的水,然后抱着欧阳晏泡在里头,身体和精神都得到了一次前所未有的满足。 “混蛋!”欧阳晏落在熊天身上的拳头比枕头重不了多少。 熊天乖乖任他打,含住欧阳晏的唇咕哝一句:“晏,我爱你。” 欧阳晏的拳头没有落在熊天的身上,而是改而抱住他在熊天离开时低哑地说:“我也爱你。”熊天的身体猛地一震,大眼里是惊诧、是怀疑、是不敢相信。淡淡地笑着,欧阳晏再次摸上熊天有着白发的鬓角,说:“在你和我求婚的那一天,我就知道,自己爱上了你。对不起,这么晚才对你说。不是不愿意,而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熊天的嘴唇颤抖,他大口大口喘着气,然后嘿嘿傻笑地摸摸鼻子:“这样,我就放心了。以后别人问起来我可以像老韩那样告诉他们,我老婆爱我!” 欧阳晏主动吻住熊天,浴室内,激情继续。两颗曾经受过伤的心此时只有深爱彼此的幸福。伤痛过后的生活,是彩虹的国度。 欧阳晏不能走路,熊天就是他的双腿。他抱着欧阳晏在海中嬉戏,抱着欧阳晏在浅海里潜水,背着欧阳晏在沙滩漫步。两个人的身影常常引来许多游客的驻足,熊天不在乎,欧阳晏也不在乎。在这一方小岛上,他们两人尽情地爱着彼此,尽情地享受蜜月的甜蜜。 “我算是知道老韩和莫绍为什么没事就去度蜜月,原来这么爽。” “那以后我们每年也去度蜜月吧。” “好。你不是一直想去新疆吗?下回咱们去新疆,去看敦煌壁画。” “好啊。” 背好欧阳晏,熊天拔腿跑了起来。欧阳晏的眼眶湿润,在熊天的脖子上落下一个淡淡的吻。哪怕是那些不接受同性恋的人在沙滩上看到两人在一起的场景也禁不住为他们送上祝福。在异性婚姻的世界中,又有多少人能这样对待身有残疾的另一半?那个伟岸高壮的男子,值得所有男人学习。 悠闲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熊天只觉得他们刚抵达马尔代夫就要回去了。不过这次来度假最大的收获就是听到了欧阳晏的那三个字,熊天的嘴巴从那晚之后就没合拢过。他已经想好了,回去后要尽可能地多抽时间陪欧阳晏,他相信以后老婆对他说“我爱你”的次数会越来越多。 “老婆,我先把你推到大堂,然后回来拿行李,你去结账。” “好。” 看着熊天整理行李,欧阳晏深深地笑了,这个男人,他可以依靠一辈子。 ****** 度假回来的每个人都是一脸的哀怨,看不出表情的莫绍除外。度假是美好滴,上班是痛苦滴,何况是要为了生计奔波的几位老板。免费劳工黎飞躲到米国去了,没有压榨的对象,几位老板合计了之后决定招人。可招来招去要么水平太差,要么对同性恋有排斥,要么就是眼睛长在脑袋上,始终没有逞心如意的。 应景第一个受不了了,直接一个越洋电话打到米国:“臭小子,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要我回去也不是不行,我要加薪。” “成!只要你回来,一切好谈。” “你们还得帮我家砚泽开心理诊所。” 应景咬牙:“成!没问题。” “你们全部人都得来接机,要热烈。” 其他人集体咆哮:“你不想活了是不是!赶紧爬回来!” “知道了知道了。”欠扁的某人赶紧挂了电话。 欧阳晏摇头笑笑,这么多年仍坐在他前面的邢辛转过身兴奋地嚷着:“欧阳,黎飞要回来了?!”欧阳晏看向几位老板:“应该是。” “啊!太好了!” “是啊。” 邢辛扭回去给他家牛重斌打电话告诉他这一喜讯,黎飞出国有四年了,少了他的工作室总是不够完整。 欧阳晏的手机响了,他拿过来一看,马上接听。 “老婆,下班我去接你,咱俩去趟超市,家里有些东西要补充了。” “好。” “那我6点去接你,你在办公室等我。” “嗯。” 放下电话伸个懒腰,揉揉因为昨晚的激情而酸软的腰,欧阳晏埋首于账单账册中。从马尔代夫回来后熊天在那方面的兴致异常高昂,让他怀疑马尔代夫的食物是不是含有催情剂。 5点50,熊天出现在工作室,作为工作室的编外人员之一,他的到来绝不会引起其他人的不满。直接走到欧阳晏的身边,也不管还有10分钟才下班,他向几位老板打了个招呼,推着人就走了。而老板之一的莫绍已经在20分钟前被他家老韩接走了。这就是典型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到了超市门口停好车,熊天先下车把欧阳晏的轮椅拿出来,然后再把欧阳晏抱下来放到轮椅上,最后在他的腿上盖上薄毯。哪怕是夏天,欧阳晏的双腿也要保护好。锁好车,熊天推着欧阳晏进入超市。欧阳晏的腿不方便,每次去超市熊天都选非周末的时候去,以免人多让欧阳晏感觉不舒服。 欧阳晏自己推着轮椅,熊天推着购物车,两人先来到蔬菜专区挑选今晚要做的菜。熊天做饭一切都是先考虑欧阳晏。他也知道自己这几天禽兽了些,晚上要给欧阳晏做点好吃的补补。一手推着购物车,一手帮着欧阳晏推轮椅,熊天侧弯着身和欧阳晏说话。欧阳晏不时地笑笑,偶尔拿起路过的东西递给熊天。 “黎飞好像要回来了。” “真的?” “嗯。工作室忙不过来,应景今天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应该快了吧。” “那太好了。” 两人话着家常,熊天推着购物车和欧阳晏来到肉类专区。他挑了两块不错的带皮猪肉,打算过两天欧阳晏能吃的时候给他做红烧肉吃。自从做了他的老婆之后,欧阳晏很多东西都不能多吃,熊天一想起来就觉得抱歉。不过抱歉归抱歉,晚上抱着老婆在床上还是忍不住会禽兽一把。 三 “熊天?” 一道女声插入了欧阳晏和熊天之间,两人一抬头,熊天愣了,欧阳晏则在微愣过后收起了脸上的笑。 “熊天?真的是你。” 抱着一个孩子的女人向两人走近了几步,脸上是相遇的惊喜还有些尴尬。当她看到熊天身旁的欧阳晏时,她的脸色变了。 “啊,真巧。”熊天从欧阳晏手上拿过一小盒豆腐放入购物车,笑着和对方打招呼。女人的眼睛一直往欧阳晏的身上瞟,欧阳晏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呃,是啊,真巧。”女人怀里看起来一岁多的孩子哭了,她赶紧哄了哄,略胖的身材和略显憔悴的脸实在无法与熊天记忆里的那个女人重叠。 熊天拿了一袋馒头,低头问欧阳晏:“明早吃炸馒头片怎么样?” 欧阳晏点点头,熊天把馒头放到购物车里。女人这时候也哄好了孩子,熊天看过去,问:“这是你孩子?几岁了?” “一岁两个月了。”女人脸上的笑很僵硬。 熊天冲他笑笑,说:“挺可爱的。那你逛吧,我们去看看速冻食品。” “啊。好。”女人的眼圈有点红了,她的身边没跟着别人,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推着购物车。熊天又朝他笑笑,推着购物车和欧阳晏从女人的身边走了过去。 “熊天!” 女人大叫了一声,熊天皱皱眉,转过身,脸上是礼貌而又疏离的微笑。女人咬了咬嘴,走上前:“能告诉我你的电话吗?” 熊天现在很为难,多年前的那件事让他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女人苦笑:“以前是我做得不对,咱俩怎么说也在一个城市里,逢年过节的联系联系也没什么吧。” 背对着吴莹莹的欧阳晏拉开熊天的手,推着轮椅往前走了。熊天惊叫一声,赶忙追了过去拦住他:“晏!” 拍开熊天的手,欧阳晏看起来很生气地快速推动轮椅。抱歉地看了女人一眼,熊天推着购物车追着老婆而去,拐进了零食区。女人站在那里满脸的委屈,她吸吸鼻子,拍拍怀里的孩子,货柜的镜子里映出她的模样,女人摸上自己的脸,满心的酸楚。如果当年她没有嫌弃熊天,那她一定不会变成现在这副黄脸婆的样子。想到那个男人,女人始终不愿往那方面去想。 “盈盈。” “熊天?” 女人惊讶地抬眼,眼泪快要忍不住了,但看到熊天愿意返回来,她又不禁喜悦了几分。 熊天的鬓角出了汗,他语带歉意地说:“对不起,我老婆很在意我以前的事,所以……” “你老婆?”女人的笑颜瞬间退去,脸色发白。 “嗯,我老婆。”熊天大方地承认,“我以前跟你说要追的人,就是他。” “他?”女人瞪大了眼睛,“他是……你,你们……” 熊天笑笑,看到了女人的脸上闪过的普通人发现同性恋后都会有的神色,他递给女人一张刚才写好的纸条,上面是一个电话号码:“这是我的手机号。” “啊。”女人手不稳地接过,仍是无法相信对方会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然后她发现了熊天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刺眼的白金戒指。 “我老婆腿不方面,我先过去了。”又说了一句,熊天转身离开,不在乎女人是不是能接受。在和女人分手之后,他们的世界就不一样了。 回到零食区,熊天脸上礼貌的笑容变成了真心的笑容,他推上轮椅,弯身问:“有没有找到什么想吃的?” 毫不见刚才所表现出的不悦,欧阳晏仔细地在一一看过去,摇摇头:“太多了,反而不知道吃什么。” “那去买点饼干巧克力之类的,放在你的办公室,加班的时候好吃。” “也行。” 没有问一句有关女人的事情,欧阳晏推着轮椅和熊天继续逛超市,一直到他们离开超市都没有再遇到女人。 ****** 那天的事熊天和欧阳晏都没有放在心上,那个女人于熊天就如李商洲于欧阳晏,已经是历史中的历史。熊天有两部手机,一部是对公的,一部是对私的,他给女人的手机号码是他对公的那部。他不认为女人会联系他,毕竟他现在是同性恋。他也不担心女人会再缠上他,他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熊天了。过了一个月,女人都没找过他,熊天就把这件事彻底抛到了脑后,连想都没有再想过。 最近半个月天太热,虽说办公室里有空调,可熊天生怕欧阳晏中了暑,亲自给他煲了一锅绿豆汤拿保温桶盛着给他送到了办公室,顺便邀请工作室里的其他人一起喝。结婚六年来,欧阳晏不说被熊天养得白白胖胖吧,起码也是脸色红润身体健康。喝着爱心牌绿豆汤,欧阳晏的心里都是甜的。 喝完一大碗,邢辛打了个饱嗝,说:“熊天,晚上重斌请吃饭。” “好啊。”熊天爽快地说:“改天我做东,大家去我的餐馆吃饭去,我最近刚跟厨子研究出几款新的菜式。” “好好。”大伙一致流口水,除了对食物并没有什么要求的莫绍。 忙里偷闲,一伙人边喝绿豆汤边聊天,熊天的手机响了,他摸出电话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以为是生意上门了,也不避讳,当着大家的面接通电话。 “喂?” “熊天,是我。” 熊天的表情一僵,看向了欧阳晏。正在喝绿豆汤的欧阳晏放下了碗,其他人也彼此看看,不做声了。 “啊,吴盈盈啊。”熊天的话一出,有人倒抽一口冷气,邢辛急忙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去看欧阳晏。这几年早把彼此的那点秘密掌握得一清二楚的工作室几人都皱了眉头。没有避开欧阳晏的意思,熊天起身走到欧阳晏的跟前坐到他的办公桌上,脸色平静。 “熊天,有空出来,吃个饭吗?这周末咱们以前的几个朋友聚餐,我跟他们说见到你了,他们都说让你去。你好几年都没露过面,大家都想见见你。” 熊天握住欧阳晏的手,大嗓门地说:“周末啊,不行。我周末要陪老婆。我平时工作忙,就只有周末能陪他。这样吧,改天有空了我请你们吃饭,你带上老公孩子一起。” 对面有几秒的沉默,然后就听吴盈盈说:“我,离婚了。” 熊天皱了下眉,不做声。吴盈盈幽怨地说:“孩子刚出生我们就离婚了,孩子归我。” “啊,对不起啊,我不知道。”熊天揉搓欧阳晏的手,心里说不清的滋味,他朝欧阳晏眨了眨眼睛,欧阳晏大声喊:“熊天!” “呀,盈盈,我老婆喊我了,我改天给你电话啊。” “啊,好,我等你。” 熊天挂了电话,朝欧阳晏苦笑:“吴盈盈,她离婚了。” 猴子在那边叫:“熊天,你要是敢给咱们来个旧情复燃,伤了我们家欧阳,我们打断你的腿。” 熊天扭头,笑道:“哪能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谁说了算。晏让我往西我就不敢往东,哪有那胆子去复什么燃啊。” “我觉得……”邢辛严肃地摸摸下巴,“会有麻烦哦。” “我也觉得。”应景举手。 “Me too.”猴子举手。 莫绍直接举手,其他人纷纷举手。 “呵呵,我会解决的。”熊天是看着欧阳晏说的,欧阳晏拍拍他的手,相信他。 晚上吃了饭回到家,洗完澡,熊天抱着欧阳晏躺在床上昏昏欲睡。欧阳晏推了推他,熊天眯着眼咕哝:“怎么了?” “吴盈盈离了婚,独自带着孩子,你忍心不管她吗?”欧阳晏是就事论事,并不是试探。 熊天咂巴了两下嘴,搂紧欧阳晏,反问:“李商洲也是离了婚独自带着孩子,你管他吗?” “他们两个不一样,吴盈盈是女人。”他不是没有同情心,今天看到吴盈盈的样子也知道她现在过得不好。熊天本性善良,他不想熊天为了怕他不高兴而为难自己。 熊天半天没吭声,许久之后,他说:“我愿意帮她,可是我怕。我帮了她初一可能就得帮她十五和三十,帮了她今年可能就得帮她一辈子。如果只是朋友,这没什么,是我应该做的,但……那时候的她,真的挺可怕的。而且今天她看我的眼神……我不是自恋,但我就是觉得……她好像还有点那意思。如果她又缠上来我会很为难,也怕她对你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我知道我不该这么想她,可今日一见,她离我心中的那个吴盈盈越来越远了。” 一整个晚上都在想这件事的欧阳晏说:“我去跟莫绍说说,让老韩查查她现在住在哪,在哪里工作。如果她的生活确实很困难,你就暗中帮帮她,别让她知道。如果她的生活没有问题,那就不用管她了。” 熊天笑了,手在欧阳晏的身上不老实。“还是你想得周到,果然是我的好老婆。” 按住熊天的手,欧阳晏打了个哈欠:“快睡吧,明早你不是要早起?” “不耽误不耽误。”色爪伸进欧阳晏的睡衣里,熊天又化成了禽兽。 隔日,欧阳晏就跟莫绍提了这件事,莫绍马上给韩庄隐打电话,韩庄隐二话不说地答应了。在韩庄隐帮着搜集吴盈盈的资料时,吴盈盈开始常常给熊天打电话,不过熊天一次都没有接过。一开始是隔一天一通,然后变成一天一通,再后来她就让朋友给熊天打电话。熊天不明所以地接到过一次后就以太忙为借口赶紧挂了。吴盈盈的举动打碎了熊天心里对她仅剩的那一点点的愧疚,之后他一看到陌生的来电要不让助理帮他接,如果在家的话就让欧阳晏帮他接。 过了两个星期,韩庄隐把吴盈盈的调查资料交给了熊天。吴盈盈和熊天分手后找了一个家世不错的公务员,但年龄比她大了十岁。两人认识了一年后奉子结婚,结婚后吴盈盈总是和对方吵架,嫌对方没有生活情趣、又不爱做家务。而男人也厌烦吴盈盈总是为了点琐事和他吵架,在吴盈盈生了孩子之后两人为了由公婆带孩子还是由岳父母带孩子的事大吵了一架,离婚了。吴盈盈的父母搬来和她一起住,离婚后男人给了吴盈盈20万的离婚费外加一套房子,吴盈盈和男人结婚前男方家给她换了一份收入不错也比较轻松的工作,生活绝对没有问题,顶多就是不能太潇洒。 看完这些,熊天吐出口闷气,对欧阳晏说:“她有父母帮她,她自己的工作也不错,我们还是不要插手她的生活了。”他没说的是吴盈盈之所以一直对他不死心就是因为他现在有了钱,她总觉得他应该还是她的男朋友。 吴盈盈现在的生活其实是她的性格所决定的,如果她肯跟着熊天吃苦,或者跟前夫好好过日子,她会和熊天一样幸福。但她总是不满足,总是想得到那些她根本已经失去再也得不到的东西。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套用在吴盈盈身上完全正确。 欧阳晏把那份资料撕了扔进了垃圾桶,淡淡地说:“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下回她再来电话你把电话给我。我也不喜欢她总是缠着你,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没有看透你和她之间根本就没有可能了。” 熊天搂住欧阳晏,道:“不用了,我跟她说。我不喜欢你和她接触太多。她现在这个样子我怕她对你说出什么难听的话。交给我吧。放心,你老公我现在可不是以前了。” 欧阳晏瞪了他一眼,推推他:“做饭去。” “好咧。” 有了老婆的理解和支持,熊天放下心里的包袱脚步轻松地去厨房做饭。推着轮椅进入厨房,欧阳晏从熊天手上拿过青菜帮他摘菜。两个人的生活和普通的夫妻没有任何的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是同性。至于孩子,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欧阳晏的身体状况不方便照顾孩子,熊天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照顾孩子。等他们老了,他们工作室的几个人就搬到一起,大家互相照应,真要到了都走不动的那天,就花钱请人来照顾。他们相信,当自己的另一半离开人世之后,他们也不会独活。死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只要有个人能把他们烧了,能把他们的骨灰洒了就行了。 熊天终究还是没有和吴盈盈见面,他给吴盈盈写了一封信寄到她工作的地方。信上,他告诉吴盈盈他结婚了,很幸福,另一半就是她那天在超市里见到的那个男人,也是改变他一生的人。他发了誓一辈子都会照顾那人,不惹那人伤心,所以他没有办法再见吴盈盈,也不能见她。他知道自己很绝情,但当年的情况是怎样的他们都很清楚,有些事,做了就不能再回头了,就像他和吴盈盈,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也许,他们连朋友也做不了。他告诉吴盈盈,如果生活真的出现了困难,可以来找他。但吃饭什么的就不要了,他工作以外的时间都要陪老婆、照顾老婆。 那一天,看完信的吴盈盈在办公室里嚎啕大哭。她后悔,这几年一直在后悔,可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她该醒了,该认清在她嫌熊天没钱甩了他之后,熊天就再也不是她的了。是她把也许该属于她的好男人推到了别人的怀里,她怨不得别人。撕了熊天给她的信,吴盈盈红肿着眼睛回到家,她也许该好好考虑考虑自己的婚姻了,她不应该再那么任性了。 生活又恢复了平静,熊天为了他和欧阳晏的生活努力打拼着,欧阳晏也为了他的熊天的幸福仔细经营他们的家。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转眼间,新年就要到了。带着屋外的寒风走进温暖的家,熊天笑着说:“晏,我爸妈来电话问咱俩几号回家。” “我这边的时间没问题,你看你什么时候能走。” “好咧,那我就订机票了哦。” “好。” 嘴角含着笑,欧阳晏跟着熊天进入厨房,菜他已经洗好了,饭也煮上了,就等熊天炒菜了。 “晏!我说了我回来做,你怎么又不听话了!” “呵……” ——END—— 番外:邢辛 一 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跳动,鼠标被点得啪啪直响,一切不过发生在短短的十几秒之内,然后他躺在地上无声地哭泣,他,又死了。人世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他在副本里的操作数一数二,可一旦到了外头遇到敌对玩家,他就慌了手脚只能任人宰割。谁来救救他,他被人家守尸了。这边刚复活,那边就被杀,这些人太坏了! 不善言辞的性格让他无法开口请公会的人帮忙,可是目前的情况就是如果没有人帮他,他就会一直死一直死,死到他忍不住原地虚弱复活或者杀他的那个可恶猎人自己觉得无趣离开。可是……原地复活一次的修理费好贵啊,他是穷人。就在他纠结要不要原地复活时,有人邀请他加入队伍,一看邀请人是谁,他二话不说地点了接受——会长邀请,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拒绝,而且他也不会拒绝。 “哟,怎么是尸体?”会长在队伍里打字,两秒钟后,又打出一句:“你跑奥丹姆干什么去了?” 他很委屈地打下:“我来这里采草,遇到了联盟。” 打完这行字,他也跑到了尸体处,左右看看,那名猎人好像不在附近,他赶紧复活上马。可就在他复活的一瞬间,身后突然射来一记冷箭,他只来得及给自己套个盾,丢个恢复,就被射过来的箭羽刺穿身体,再一次躺在了血泊中。 “你被人守尸了?”会长看出了苗头。 “嗯。”他郁闷地打了一个字,准备跟天使姐姐虚弱复活了。 “你等着,我过去,对方什么职业?”会长在他确认虚弱前极快地打下了这行字,他的鼠标从虚弱的确认按钮上离开。 “是猎人。”他还在犹豫,“我虚弱好了。”他不习惯麻烦别人,更何况是会长。 “虚弱什么?你钱多啊,等我!”撂下一句,会长火速往奥丹姆赶来。队伍里的其他人也义愤填膺地说:“阿辛,你别虚弱,我们一起去给你报仇。敢欺负我们阿辛,找死。” 这一刻,他感受到了工会大家庭的温暖。坚决地离开天使姐姐,他向自己的尸体飞去,他会等着大家来。 比他预想中的还要快,会长和队伍里的其他三个人都来了。对方让他复活做饵,盗贼在他身边潜行保护他。有自己人在身边,他毫不迟疑地点下复活。还是和之前一样,他刚出现,身后就射来了一记冷箭。不过,对方也只能射他一箭。就像打副本里的王,他躲在大家的身后给他们加血,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那位一直欺负他的联盟猎人就死在了会长的大刀下。 “守他!” 会长一声令下,盗贼继续潜行,其他人则乘上坐骑飞远,造成他们已经离开的假象。他在不在无所谓,听从会长的命令,他远远地躲起来了。等了一分钟,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刚才激战的区域出现,快速招出自己的坐骑就要离开。可他的屁股还没坐下,就被人从后一棍子打晕了。接下来的事不必多说,那人毫无还手之力就躺在了血泊中。 “阿辛,他杀了你几次?”会长问。 “谢谢会长,谢谢大家,可以了。你们要去做什么?我跟你们去。”大家这样帮他他已经很感激了,他不求能报仇。 “阿辛,你做什么了对方一直守你?”另一人问。 他不解地打下:“我也不知道……我一直在这里采草。” 第三个人说:“那家伙肯定是想把你打跑,然后他一个人在这里采。这种人太过分了!这又不是他的地盘!杀!” “杀!” 会长拍板:“杀到他虚弱为止!” “真的不用了。” “不行!这件事你听我们的,躲着去!”会长表现得比他还生气。 他不敢反驳了,心里却有些雀跃,不是因为杀人的乐趣——他不喜欢杀人——而是高兴于大家对他的帮助,尤其是会长的。乖乖地躲在远处的草丛里,他再一次庆幸自己那天站在奥格玛的银行门口,庆幸自己遇到了会长,庆幸自己答应会长的要求加入公会……就在他回忆过去时,那位猎人已经被杀了五次。 又过了十分钟,会长在队伍里说:“那家伙虚弱了。” “杀得爽。”盗贼擦擦沾满血水的两把匕首,脸上是残狞的笑。 “阿辛,我们要去打随机副本,会里没治疗愿意去,你来不?”已经把阿辛组进队伍里的会长假惺惺地问。再说,阿辛能拒绝又敢拒绝他吗? 果然,正感动着的阿辛立刻说:“我去!” “好,那我排了啊。”会长选择了随机副本。 从那天之后,阿辛采草钓鱼的积极性更高了。采来的草药、钓来的鱼除了自己需要的之外,他全部无偿地送给公会。他也给会长做了好多药水和吃的,以表达自己对会长的感激之情。 电脑前,牛重斌看着邮箱里的一组组价格不菲的药水和一组组食物,掏出一根烟点上。打开公会名册,名叫阿辛的那名牧师没在。有几个人正在M他,谈论raid的一些事情,他懒懒地一一回过去,觉得有点无聊。每天和上班一样副本副本再副本,又要带团,又要管理公会,从玩这个游戏到现在也好几年了,公会里有很多老人,也有很多新人。有人来了又走了,有人走了又回来了。 不管是在生活还是在游戏里,他见到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其中也不乏对他有好感的女性。公会里的小MM们为了拿到装备或能得到更多的照顾,没少跟他发嗲,喊他什么会长哥哥。他嘴上跟她们闹,私下却从不当真。他不会拿自己付出了这么多心血的公会开玩笑,不过最近他莫名地觉得有点无聊,不过这阵子…… 收下对方寄来的药水和食物,他走进银行查看公会仓库。放草药的那一栏满满的,查看详细信息,一大半都是阿辛存进去的。再查看药水和食物,也有一大半是他存进去的。阿辛在公会里很少说话,晚上活动的时候也大多是在团队里打出“嗯”“好”“知道了”,在歪歪里他更是没有开过口,如果不是他单独听过阿辛说话,他都要怀疑他是女孩子了。牛重斌承认,他现在对这个叫阿辛的公会牧师有了浓厚的兴趣。 阿辛从不跟任何人抢装备,从来没开口求人让过他装备,他甚至不怎么清楚自己的DKP到底有多少。每次出了他能用的装备时,如果有别人跟他出分抢,他就不出分了,要不是牧师队长私下跟他说阿辛的DKP很多,装备却是治疗职业里最差的,让他跟阿辛说说不要存分要拿装备他还不知道原来阿辛不是不想要装备,而是不习惯跟人抢。四个月接触下来,他也知道这位牧师有多内向了,也因此每次分装备的时候他都得一边看着阿辛的DKP,一边私下告诉他出多少分,就是这样才把他的装备提升了上来。真想看看这人在现实里到底是什么样子,在游戏里无所谓,在现实里他如果也是这副性子还不被人欺负死啊。 没什么事做,牛重斌下线关机,出了办公室。他是老板,上班期间玩游戏不会有人扣他的工资。他约了一个客户下午喝茶,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他拿上车钥匙离开。今晚公会有活动,不知道他能不能赶回来。自从玩这个游戏以来,他就再也没有什么周末、节假日了。唯一的好处就是省了不少钱,玩游戏怎么也比出去购物吃饭省钱。把游戏的世界还给现实,牛重斌开始想工作上的事。离婚后他的精力全部在工作和游戏上,他也没有心思再婚,而且也始终碰不上自己看上眼的。父母一直催他再婚,也给他安排了几次相亲,后来他跟父母好好谈了一次,之后就是一场家庭风暴,再之后,父母就不管他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在学生时代他就发现自己是双性恋,喜欢女人,也喜欢男人。妻子出墙之后,他的双性恋失去了平衡,对女人他怎么也提不起性趣,反而对男人的性趣越来越浓。不过他没有对任何一个男人表现出这样的性趣。他不喜欢一夜情,也不想去夜店寻找,他的生活圈子里没有像他这样的人,久而久之,他也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只要有右手,他就不会太寂寞。可是这个叫阿辛的牧师……他的声音很对他的口味,不知道人是不是……考虑到自己的性向,牛重斌重重地吸了口烟,这样下去有点危险啊。 有短信来,牛重斌拿起手机,就见短信上写着:“会长,我今晚要加班,活动参加不了了,对不起。” 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手指比脑袋先一步做出动作,他拨出对方的手机。手机很快就接听了,低低的、有点柔的男孩声音从里面传出:“会长。” “今晚加班到几点?” “可能要通宵。” 皱眉。“明晚能来吗?” “不知道。如果今晚能做完的话就没问题,如果做不完……”对方因为无法正常参加活动而愧疚。牛重斌说不出什么指责的话,游戏不能影响工作,这也是他一贯的作风。 声音不由得因为对方的愧疚而柔和了几度,他说:“没关系,工作最重要,反正也不是开荒期间,你不能来不会有影响。” “对不起,会长。” “再跟我说对不起我要生气了啊。” 对方不说话了,低低地嗯了声,这声嗯在牛重斌的心窝里轻微地抓了一下,他双腿间的某个东西不老实地动了动。糟了。这是牛重斌唯一的反应。 “啊,阿辛,我正在开车,就不跟你说了,你好好工作。” “嗯。那会长再见。” “再见。” 糟了,真的糟了。一手放在腿间真实地感受到那里不是自己的错觉,牛重斌的头有点晕,不会吧…… 二 晚上的活动,牛重斌就是觉得浑身不舒服。自从阿辛进入团队之后,就一直在负责治疗他。以前阿辛也请过假,但那时候他没啥感觉。可今晚不一样,今晚给他治疗的是牧师队长,绝对不会比阿辛差,但他就是觉得不舒服,觉得少了点什么。胸口堵了口闷气,一直堵到活动结束,牛重斌桌上的手机拿起来放下,放下拿起来,来来回回几十次,牛重斌自嘲地笑笑。这都没见过人家就这样了,那如果对方长得还不错,那他不危险了? 牛重斌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认真地想过自己的感情问题了。他是趁早抽身还是放任下去呢?到底是什么时候起对阿辛有了和对别人不一样的感觉呢?难道是因为阿辛的声音?他觉得阿辛即使是异性恋也是那种会被女人压制的人,而且一个每天不是上班就是玩游戏的男生应该也不会有女朋友吧。说阿辛是男生不为过,他的声音怎么听也无法和一个成熟的男人画上等号。又拿起了电话,牛重斌吐了口气又放了回去。站起来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心烦意乱的他打战场发泄去了。 ****** “邢辛,快快快,再把这张图改改,还有那个果汁广告的动画你搞出来没有?” “再十分钟!” “快点,我一会儿要去甲方那边给人家看初稿呢。” “莫绍,那边又打电话来催了,问什么时候能做好。” “明天。” “啊!不要啊!” “明天他们看过之后就不会再提修改意见了。” “OK,我等你。” “黎飞,这份草稿还得修改,甲方觉得不够美型。” “我靠,他们选美呢!” “你哪来这么多意见,让你改你就改!” “……” 办公室里乱嚷嚷的,每个人都埋首在自己堆满纸张和乱七八糟东西的书桌上加班加点地工作,就连欧阳晏和莫绍的桌上都乱糟糟的,可想他们有多忙了。工作室每个月都会接到一些订单,但像这种突然一下子来十几个订单的情况还真不常见,以至于每个人都暂时以工作室为家,连吃饭也是抓到什么吃什么。还好他们还有位编外人员韩庄隐给他们天天送吃的,不过他已经开始心疼他家莫绍了。 邢辛嘴巴里嚼着巧克力,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做着快速的修改。他的注意力很集中,但有那么三分之一的注意力跑到了别的地方。他以为只需要今天晚上加班就好了,哪知道几位老板会在一天时间里谈成那么多份订单,这下子麻烦了。他这个星期,也许两个星期都得在加班中度过,不知道会长会不会生气。他不在乎自己是否会失去在团队的位置,他唯一担心的就是令一手“提拔”起他来的会长失望。 熬到凌晨5点,邢辛揉揉酸涩的眼睛爬到了单人沙发上整个人蜷缩进去。应景等人打车回家补眠去了,莫绍被韩庄隐背走了,欧阳晏身体不好不能熬夜,昨晚11点就走了,办公室里只剩下黎飞和他。黎飞正在睡觉,霸占了唯一的那条长沙发。打个哈欠,拉过被黎飞压在脚下的毯子盖上,没力气走回宿舍的邢辛眼睛一闭,睡着了。 第二天醒过来大家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了。邢辛去卫生间洗了脸刷了牙,接过欧阳晏给他买的早餐顶着两个黑眼圈打开电脑,继续昨天未做完的那一堆工作。欧阳晏几口吃完自己的早餐就开始查账做账了,其他人也进入了工作状态。看看大家,等待开机的邢辛看看墙上的钟表,竟然都10点了。不知道会长这个时候有没有起床。左想右想,邢辛拿起手机躲进卫生间惴惴不安地拨通会长的电话,他得请长假。 “喂?”电话里的声音沙哑,似乎还在睡觉。 “会长,对不起。” “阿辛?”对方的声音清醒了一些,然后是一阵窸窣声,“没事,我也该起来了。怎么样,忙完了吗?” 邢辛咽了咽嗓子:“对不起,会长……我还得,请假。老板接了好多活回来,至少得忙一个星期到十天。” “这么久啊。”牛重斌的眉拧了起来。而且在迷糊中听到邢辛的声音后,他的下半身居然又没出息的有反应了。邢辛的声音听起来就让人想“蹂躏”他。完蛋了,他中毒了。 “我以为昨天晚上就能做完,哪知道太多了……对不起,会长,我会尽快做完。” 这个傻小子,真把游戏当第二职业了?还是怕他不高兴?摸摸长满胡渣子的下巴,牛重斌道:“工作重要,游戏什么时候也能玩。现在又不是开荒阶段,不需要你每天在线。没事。” “谢谢会长。” “怎么跟我这么客气?” 电话这边的邢辛笑了,没有那么愧疚了。要那么长时间见不到阿辛啊,牛重斌不是不郁闷的。但人家确实工作忙,他又不能让人家放弃工作。 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他马上说:“你把你的号给我,最近玩战士玩累了,换个职业玩玩。” “好。”邢辛二话不说地就答应了,告诉了对方他的账号和密码。为了保护账号的安全,邢辛给自己的账户锁定了密码锁。他回到电脑前又把自己的账号和密码锁解绑。牛重斌手上正好有一个多的密码锁,他把邢辛的账号暂时绑定到了那个密码锁上,这下子就是邢辛本人都上不了自己的号了。 不过他并不担心会长把他的号怎么样,只觉得自己的账号在会长的手里好像一下子拉近了他和会长的关系。脸有点红,这是身为同性恋的悲哀,不敢往其他地方想,邢辛挂了电话专心工作。早点做完,他也可以早点上游戏。 这边一结束和阿辛的通话,牛重斌就起床了。脸也没洗牙也没刷,他走进书房打开电脑,登陆了阿辛的账号。他一上线公会里就有人喊:“阿辛来了!” “阿辛昨晚去哪了?你没来我们好想你啊。” “阿辛你今天能上不?” 牛重斌有点不高兴,这些人阿辛阿辛的叫得挺亲热的啊。他快速打下几句话:“叫什么叫!是我,牛排。” “X,你怎么会上阿辛的号?” “我为什么不能上阿辛的号?”不爽地喷过去,牛重斌下线了,先把阿辛的账号绑定了密码锁去。几分钟搞定,他又登陆了阿辛的账号,有人问了:“是阿辛还是会长?” “还是我。”看了看阿辛的装备,牛重斌又打开阿辛的背包,里面好多药水和食物,还有一些小玩意。再看看钱,我的天,才2000G,够做什么啊? “会长,阿辛人呢?他不玩了?” “不要啊,阿辛你回来啊!!” “阿辛不玩了?不是吧。” 公会频道里立刻混乱了,牛重斌重重地敲下:“鬼叫什么!谁说他不玩了?他最近要加班,请假十天,我上他的号玩玩。你们现在这么热情,阿辛在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跟他说说话?” “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有人怪叫,“我们家阿辛害羞,我们都是私下跟他聊天的。” 几个人附和:“就是。” 真的?牛重斌额角的青筋抖了抖,难道阿辛平时不在公会里说话是因为他忙着跟公会里的人私聊?他很不高兴。 “哎哎,会长,阿辛是男的还是女的啊。”女孩子们很好奇。 “男的。”你们这些色狼趁早死心吧。 一名男同胞叫嚷:“男的?我才不相信,肯定是女的!会长,你太不够意思了,不能独占阿辛啊。” “就是就是。” “就是你老母,都滚一边去,老子要去打副本,你们谁来?” “你治疗?” “我治疗怎么了?” “那不去了,会死人的。”众人一哄而散,绝对不跟从来都只玩战士的“菜牧师”去副本送死。没有人相信牛重斌的治疗水平,任凭他拿出会长的身份压人也无人响应,没办法,关键时候还是小命要紧啊。 叫了半天都叫不来人,牛重斌索性排战场去了。他第一次发现治疗是这么难玩,每个技能怎么用看得他头大。在战场里被杀得死去活来的,他又离开了战场采草去了。本来他的心里一直耿耿于怀公会里的人刚才说他们每天跟阿辛私聊的事,结果他采了一个多小时的草也没人私下找“阿辛”。这一个多小时里可是不少人上线呐。 采累了,牛重斌返回主城去了银行,“偷窥”阿辛的银行里有些什么。结果阿辛银行里的东西和他背包里的东西没有什么差别,草药占了大部分。不过有一封信。谁的信会让阿辛保存在银行?牛重斌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是“违法”的,他取出那封信,打开,接着,他就愣了。 阿辛: 你的操作很好,意识也很好,我希望你能成为公会的主力牧师。虽然你的装备没有别人的好,但总有一天你会和他们一样,不要怀疑自己的能力,相信你是最好的。 牛重斌掏出一根烟,点燃,缓缓吸进去,再吐出来。这是他写给阿辛的信。他习惯给每一个刚进团而且表现良好的人写一封鼓励的信,没想到,阿辛居然存了起来。突然很想看看阿辛的样子,但下一秒他又犹豫了,阿辛的声音很好听,听说声音好听的人模样都很欠奉,万一阿辛长得很奇怪怎么办?他还没有做好承受打击的准备。算了,先这么着吧,如果阿辛是一个绝对的直男,那他长什么样都跟他没关系啊。苦笑一声,牛重斌重重地吸了几口烟,没想到他也有网恋的一天,还是单恋。 忙得鸡飞狗跳的邢辛不知道有个人正在为了他烦恼着,他只想赶快做完工作上游戏。他并不迷恋游戏,只是舍不得游戏里的人,尤其是最关心他、照顾他的会长。只要公会存在一天,他就一天是工会的人,绝对不会背叛会长。某些方面很愚忠的邢辛还不知道自己今后会和这位会长大人扯上那么深的关系。 牛重斌每天忙完自己的事后就挂在阿辛的号上打战场、采药,或者发呆。几天过去也没什么人找“阿辛”私聊,他也认识到那天是工会里的那帮畜生们开玩笑。想想也是,阿辛跟自己说话都那么小心翼翼、老实得不得了,怎么会私下里跟别人“拈三搞四”?心定了,牛重斌也没那么不爽了,挂在阿辛的号上就好像和他在一起,他用这种方法意淫。这期间,牛重斌不止一次想给阿辛打个电话,倒不是催他回来,就是想听听他的声音,跟他说说话,但每一次他拿起电话后又克制地放了回去,心底里,他还是有点怕的。再看看吧,再看看是不是他自己的错觉。若不是他的错觉,他就得好好想想了。 三 这边,邢辛跟不要命一样天天窝在工作室里,就差把家搬过来了。吃饭睡觉洗澡都在工作室,看得几位老板感动得要给他发一张优秀员工的证书,当然,奖金是没有滴。邢辛不在乎奖金,他只想早点回去跟会长报到。忙到第十一天,邢辛眼眶含泪地把自己那部分的工作都顺利交了出去,跟老板打了声招呼,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冲回宿舍,鞋都没有换他就掏出手机拨出一个人的号码。 “阿辛?” “会长!我加完班了!” 这是邢辛认识会长以来头一次如此大声、如此激动地说话。 “哈哈,太好了,赶紧上线!啊,我先把密码锁解绑了,弄好了给你短信,你快点啊。” “嗯!” 从柜子里翻出一桶泡面,连饭都顾不上吃的邢辛冲到电脑桌前,打开电脑,然后打开就放在电脑桌旁的饮水机。焦急地等待了几分钟,短信来了。对方叮嘱他绑定了密码锁再上线。他很听话地把账号和自己的密码锁绑定了,然后迫不及待地打开游戏,登入账号。不过十天没有上线,他就觉得已经离开了一年了。 一上线,邢辛就被组了,组他的人除了会长牛排不会有别人。公会里有人问:“会长,你双开?” 邢辛一如以往的不出声,牛排替他回答:“是阿辛本人。” “是阿辛啊,你可回来了,我们想死你啦!” 在线的人好多闹了起来,邢辛一下子愣住了,他都不知道大家会这么注意他。他赶紧打下几个字:“对不起,最近加班,所以没有办法上线,对不起。” “果然是阿辛本人啊!” “555,阿辛,你不知道牛排这几天上你的号有多过分。你回来真好,我们还是习惯‘羞涩’的阿辛,我们不要野蛮的臭牛排。” 邢辛手忙脚乱地在公会里打字,牛排在公会里吼:“谁再唧唧歪歪的我扣他DKP!” 深知会长的霸权,众人敢怒不敢言,也不敢再“调戏”阿辛了。很爽地镇压了工会大众,牛重斌在队伍里说:“陪我打战场去。我给你买了几件战场装备,你换上,我已经给你设置好了,你在一键换装那里点一下就行。” “谢谢。”打开人物栏,果然看到换装那里多了一个“战场”,邢辛换上,就见自己的衣服、裤子、手套还有项链都变成了战场装。对会长的感激在这一刻得到了升华,邢辛认真地打下:“谢谢你,会长。” “别跟我客气,我排战场了啊。” “嗯!” 打开背包,邢辛又愣了,他身上怎么有10万G?他记得他只有2000多的!怔怔得盯着那个对他来说是天文数字的钱,他的眼睛有点模糊。 “会长……我的钱……” “我给你的,你可真穷,以后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草药别去采了,太累,你直接去拍卖行买吧。我不缺钱,没钱了你就开口。” 会长……邢辛的心窝酸酸软软的,他要怎么报答会长? “打完战场跟我练小号去。” “嗯!” 从那天起,阿辛和牛排正式成为了连体婴。只要两人都在线,他们就一定在一起。如果一个人上线没有看到另一个人,心里就空空的,不踏实。那个时候,阿辛还没有发现,他对牛排的感情已经有所不同了,一直到…… ****** 一手放在邢辛的头上,牛重斌眯着眼舒服地享受着邢辛的服侍。他们家阿辛容易害羞,但正是因为他害羞,偶尔劝他给他这么做一回他都能能得到莫大的满足。嘴里哼哼着,牛重斌盯着邢辛的嘴,那张此刻红润的嘴正害羞地吞吐着他的欲望。过长的贴身T恤遮住了他赤裸的下身,不过从衣摆里不时滴落在床上的透明液体告诉牛重斌他现在很兴奋。和穿着衣服的邢辛不同,牛重斌全身赤裸,双腿大大地叉开,邢辛蹲在他的腿中间舔他高昂的分身。 因为羞涩,邢辛的脸红得要滴血了,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可他还是忍不住会害羞。舌头卷住牛重斌的火热慢慢上移,然后再一点点地舔下来,他知道这样会令对方更加兴奋。果然,牛重斌的呻吟更重了几分。 “好了,辛,转过去。” 邢辛抬起上半身,不敢看牛排,慢慢转过身去,背对着牛排趴下。随着他的动作,原本被T恤遮掩的下半身暴露在牛排的面前,淡粉色的囊袋配以同样淡粉色的可爱精致,看得牛重斌的欲火蹭蹭蹭地往上窜。故意让邢辛穿这种紧身过长的弹性T恤,牛重斌喜欢在欢爱的时候搞一些无伤大雅的情趣。双手按上邢辛的屁股,把T恤一点点地往上卷,牛重斌低头伸出舌尖,邢辛大叫了一声,然后捂住了嘴。 “叫出来,辛,我们都是老夫老妻了你怎么还这么害羞?”他就喜欢害羞时的阿辛。细舔紧绷的两个小囊袋,再把那不停哭泣的可爱精致含在嘴里挑逗一番,牛重斌粗糙的大手伸进T恤里抚摸邢辛光滑的身体,然后再绕到前面轻揪那两颗小巧的果实。 “重斌……”邢辛受不了了。 “再等等。” 扯下T恤,露出邢辛的肩膀,然后再拉下T恤的下摆,隔着T恤抚摸邢辛的小囊袋,大么指又恶劣地揉按不停收缩的菊蕊口,不一会儿,那个部位的T恤就湿了。 “重斌……” 把T恤从领子那里整个拉下来,再把下摆推上去,隔着衣服揉搓那两颗小果实,牛重斌用自己的下身顶撞邢辛的蕊口。邢辛的叫声更响了,他想要。 “转过来。” 放开邢辛,牛重斌重新坐下,邢辛趴着转过来,眼睛里带着泪。牛重斌咕咚咽了口口水,分开腿:“来,坐上来。” 好像在欺负学生一样,牛重斌的欲望又硬了几分。羞涩地跨坐到牛重斌的身上,邢辛半闭着眼睛两手分开臀瓣。湿润的蘑菇头顶住了他,邢辛自觉地往下坐。 “嘶……”舒服地抽了口气,牛重斌隔着衣服舔上邢辛胸口的一个凸点,衣服湿了,邢辛的某个部位也更湿了。 按住邢辛的腰让他整个人坐下来,牛重斌身体一个前倾两人的位置瞬间变换。伏在邢辛的身上,牛重斌不给他喘息的时间就大力地律动了起来。邢辛的身体很敏感,这几年被牛重斌开发得更敏感了,他几乎不需要用到润滑剂就能接受牛重斌的欲望。 八年了,邢辛还跟刚认识的时候那样容易害羞,在床上更是。八年了,牛重斌一点都不后悔自己那晚连夜开车赶过来见邢辛。邢辛需要他这样强势的人照顾他,他需要邢辛这样内向却很温柔听话的人迁就他。八年了,两人的夫妻生活很和睦。 把T恤全部推上去,露出邢辛胸前两粒红润的小果子,牛重斌用舌头让那两颗小果子变得更加凸起、更加嫣红。带着要把邢辛做到失禁的狠劲,牛重斌让邢辛发出更舒服的叫声,这刺激得他腰部的动作也更加猛烈。 细弱的腿无力地弯曲着,邢辛无意识地晃着头祈求牛重斌饶过他。前端不需要爱抚直接喷发了,可牛重斌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体内的硬物猛地撤了出去,虚弱的邢辛被抱了起来。分开他的双腿从后抱住他,牛重斌带着人下了床,去了客厅。用脚把可移动的穿衣镜推到沙发前,牛重斌坐下,对着镜子再次把自己的欲望插入邢辛开启的蜜穴里,一点点、一寸寸。 邢辛要疯了,看着牛重斌在自己的那里进出,看着自己基本上是赤裸的身体被对方把玩,邢辛刚喷发的前端又有了反应。牛重斌的喘息都带了几分浸染了欲望的野蛮气息,镜子里,邢辛紧紧包裹住他的地方一览无余,露出的肩膀和胸口诱惑着他在上面咬上几口。 这一晚的欢爱极其淫乱,邢辛连自己什么时候被牛重斌抱上床的都不知道。在邢辛身边躺下,牛重斌一身舒爽地伸了个懒腰。身边的人睡得都打鼾了,他笑笑,擦擦邢辛眼角的湿润,今天他好像有点禽兽了。没办法,他出差了一个星期,想不禽兽都不行。不过这也要邢辛配合,邢辛是容易害羞,但在夫妻的情事上却很配合他。都说了,性爱的和谐有助于夫妻的感情,事实证明的确是这样。 和工作室的那三对一样,牛重斌和邢辛去拉斯维加斯领了一张在国内并不被承认的结婚证书。五年前,他带着那张证书和邢辛去见了他的父母。其中的矛盾与争执在所难免,邢辛的父亲始终不能接受儿子是同性恋的事。邢辛跪在地上告诉他的父母,他只喜欢男人,只喜欢牛重斌,哪怕他和女人结婚也无法给对方幸福。这样僵持了两年,他父亲眼见他们的感情稳定,慢慢也死心了。前年过年他们去了邢辛的家,没有再被他父亲赶出门,虽然仍是不热络,但情况已经开始朝好的方向发展。 过两年等他的事业再稳定一些,他和邢辛会去孤儿院认养几个孩子。韩庄隐和莫绍、熊天和欧阳晏,还有刚回国的黎飞和砚泽都同意去孤儿院认养孤儿。由应景他们几个有正常家庭的人出面领养,他们则是实际上的养父。四个特殊的家庭共同养育几个孩子,应该也是很有趣的。拨了拨邢辛落在脸颊旁的碎发,已经戒了烟的牛重斌还没有入睡的意思。不知道为什么出差的这几天忽然想起了以前和邢辛在游戏里的那段日子。邢辛已经31了,除了厨艺有所长进之外,性格没有太大的变化。这要归功于2313工作室的特别。正是因为有那么一些人在邢辛的身边,两人的感情才比大多数的同性恋者要来得顺利许多。 希望他的阿辛到老都还是这个样子,应该可以吧。在阿辛身边躺下,牛排闭上眼睛,脑袋里又浮现出第一次见到阿辛时的情景。那么的怯弱、那么的羞涩、那么的容易勾起他欲望的表情,还有那么明显的痛苦。王珂是喜欢阿辛的吧,不过那个男人太愚蠢了,也该着王珂愚蠢,否则他就得不到属于他的阿辛了。别人总觉得阿辛离不开牛排,其实没有人知道,在外面打拼了一天的他有多么渴望着阿辛全心全意的对他的爱。 缅怀着过去,牛重斌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明天又会是忙碌的一天,不过有阿辛在后面不断给他加血,他无所畏惧。生活每一天都有变化,每一天也都很平淡。他不喜欢生活有太多的刺激,他喜欢这样平淡的、和阿辛在一起的生活。 梦里,浮现了游戏的场景;梦里,一个瘦弱的牧师躲在他的身后在枪林弹雨、乱刃魔光中保全着他的生命,宁愿牺牲自己也绝不让他倒下。梦里,两个人静静地躺在世界之树的地下说着悄悄话;梦里,阿辛对他低低地说:“我是……同性恋……” 同性恋?正好。老子看上你了。 ——END—— 番外:砚泽 一 睡觉睡到自然醒,已经下午两点了,床上的人才有了动静,他先是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揉着眼睛从床上下来。轻轻地“哎呦”了一声,他揉揉因为昨晚的放纵而酸痛的腰,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出卧室,走进厨房。厨房的冰箱上毫无例外地贴着一张便签纸,上面用英文写着:“牛奶热一热再喝,要配着餐包,不要空腹喝。保温锅里有粥,冰箱里白色的瓷碗里是菠萝。” 笑了笑,他打开冰箱拿出牛奶,然后取过摆在台子上的干净的玻璃杯——对方走之前给他准备好的。倒入牛奶,放在微波炉里热了40秒,拿出来温度刚刚好。台子上有一个小盘子,用保鲜膜包着,里面放着切好的面包片,还涂了他最爱的花生酱。吃了三片面包,喝了一大杯牛奶,他打开保温锅,肉粥的香气立刻扑面而来。锅旁是一个干净的瓷碗,一把勺子,还有舀粥的勺子。舀了一碗粥,他靠在台子上呼噜呼噜吃了两碗,然后抹抹嘴,打个饱嗝。 如果不是昨晚做了运动,他不合适吃太荤腥的东西,这点粥怎么能填饱他这只老虎的胃口。不过为了自己好过,他也只能忍着了,等他休息过来,他就有好吃的了。想到昨晚,他舔舔嘴角,像只偷了腥的猫。其实一年一次的被压感觉也还不错。 从零食柜里拿了袋零食,他走到电脑桌前打开电脑。家里的电话响了,他接起电脑旁的分机:“Hello.” “小飞,起来了?” “嗯,刚填饱肚子。” “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买条鱼吧,我要吃肉。” “呵呵,好。我下课之后要开会,大概5点左右到家。” “不着急,我刚吃饱,晚点吃好了。” “好。” 挂了电话,电脑也开好了,他先查收邮件。看过几封邮件后,他露出满意的笑,又有生意上门啦。按照对方留下的电话号码和对方联系,用了一个小时和对方确认,他放下电话,拿过自己的绘图板。半个下午就在工作中度过,一直到开门声传来,他才回过神。看看表,不多不少,正好5点。 起身走出去从对方手里接过买来的菜和鱼,他往厨房走,说:“你帮我查查帐,应该有笔款子进来。” “现在?” 换了衣服,砚泽问。 “嗯。确认之后我要把最后的那部分给人家。” “好。小飞,菜你放着就行了,我来弄。” “你当我是女人啊,不就被压了一晚上么,不至于。” 脸不红心不跳的某人动作熟练地把鱼拿出来,收拾。而昨晚压人的某人反而有点脸红,走进厨房从后抱住自己年轻的恋人,揉上他的腰。恋人的身高已经超过他半个头了,不知道还会不会长。 “还好吗?” “切,不是我说你,你该去健身了。”反手拍拍对方的屁股,黎飞推开他,“去查账。” “好。”亲了恋人一口,砚泽去书房。 昨天是他的生日,每一年的生日黎飞不仅会送他一份大礼,还会把自己当成礼物给他吃。同居四年了,黎飞用他的实际行动向他证明自己是可以被他依赖、依靠的。 “小飞,是2000吗?” “是。” “到账了。” “OK。你来弄菜,我去发图。” “好。” 洗干净手,黎飞去书房给甲方E-mail最后的一部分图,砚泽系上围裙继续弄菜。来米国留学的黎飞没有选择的进入了动画和平面设计专业。工作室的那些吸血老板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压榨他的机会的。黎飞有经验,再加上他在这方面确实有天赋,上个月他已经顺利拿到了学位证书。而且来到米国后他就开始在导师以及砚泽的帮助下四处接活,可以说,他现在完全可以养活自己和砚泽。当然,和有着博士学位的砚泽相比,他的收入还是没有对方高,不过无所谓,反正他挣的钱也是全部交给砚泽打理。而且他相信再过几年他的收入会比砚泽高,会成为真正的一家之柱。 半个小时后,搞定了上一笔生意的黎飞再次回到厨房,帮着砚泽一起做晚饭,嘴上说:“刚才又接到一笔活,这次钱不少。” 砚泽洗菜的手顿了下,说:“咱们的钱足够花了,你不要太辛苦。” “废话。我是你男人,就得我养家。而且我喜欢挣钱,工作的事你别管。”黎飞说得不客气,砚泽却只是笑笑。凑过去狠狠啃了砚泽一口,黎飞凶巴巴地说:“你放心好了,老子不会过劳死让你有机会找别人的。” 砚泽回吻对方,四年幸福的同居生活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了许多。而黎飞这几年脾气虽然没什么变化,可行事越发稳重了,和砚泽站在一起根本看不出他比砚泽小了11岁。这就是黎飞要的,砚泽是他的人,他要砚泽幸福快乐地生活,不像他的母亲那样郁郁而终。砚泽在为了两人的未来而努力,他也一样努力,这是他来到美国之前就下了决心的。 吃了晚饭,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电视。黎飞的腰酸,今晚他也生龙活虎不起来了。由砚泽伺候着吃菠萝,黎飞大爷似地把双腿放在茶几上,一手玩着砚泽的耳垂。换了一个台,黎飞随口说:“应老大前两天给我来电话了,让我回去,我答应了。” 砚泽的身体一震,脸上闪过为难。他一直都知道黎飞不会在美国定居,可是……他还没有做好回国面对那些事的准备。还有他的事业,回国后他也许要面临失业、让黎飞养的尴尬境地。他不想真的做一个被黎飞照顾的男人,也不想给黎飞那么大的生活压力。 扳过砚泽的头啃了他几口,黎飞说:“我跟他们说了,让我回去可以,他们得解决你的工作问题,帮你把心理诊所开起来。至于其他的事你别担心,没有人会再来烦躁咱们,也没有人会再妨碍你的工作。你只要告诉我你想不想回国就行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四年来砚泽不是没有问过黎飞他爸爸的事,提一次黎飞就怒一次,后来他就不再问了。他能想象得到黎飞一定和董鹏闹翻了,至于闹到何种地步,他不清楚。黎飞等着砚泽的回答,砚泽沉默了许久之后说:“我想回去,但也不想。国内有你的朋友和亲人,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的事业都有更大的发展。而不想……我不知道自己回去后能不能重新开始。” “只是这样?” “嗯,只是这样,我想工作,也需要工作。” 黎飞严肃地点点头,说:“工作的事不会有问题。国外的生活虽然不错,但总归不是咱们自己的地盘,有时候总会不爽。不过即使回国了我也不会放弃美国这边的工作,反正都是在网上接活,去哪都一样。这里的房子不要卖,找个中介租出去,租给附近的留学生。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又想回来住一阵子了。” 砚泽吐了口气,淡笑:“你都想好了?” 黎飞点头,脸色是很少会有的认真。这个时候的他气场格外强大,砚泽别无选择地说:“好吧,我们回国吧。” 黎飞的脸上恢复了平日的吊儿郎当,说:“其实我是想体验那种挣米元在国内消费的快感。” 砚泽无奈地笑了几声,捏捏黎飞的鼻子:“真是黑暗的心理。” 抱着砚泽扑倒在沙发上,黎飞虚心指教:“砚博士,我需要你的心理指导。”嘴巴在砚泽的身上乱啃。砚泽一手在他的臀部揉了揉,黎飞倒抽口冷气,歪在砚泽身上不动了。砚泽心疼了,捧起他的脸说:“小飞,以后我生日你不要再委屈自己了。其实我不在乎是在上面还是下面,只要那个人是你就够了。” “这件事我说了算。”从砚泽身上有点艰难地爬起来,黎飞指指腰,“来,给大爷揉揉。” “遵命,黎大爷。” ****** 回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砚泽是老师,他不能想什么时候辞职就什么时候辞职。黎飞也不着急,反正他也有事情要做。相比两人的不着急,国内的某些人可已经开始行动起来了。黎飞的工作不用管,那肯定是抓回来继续给2313工作室卖命啦,至于砚泽的工作,在莫绍和欧阳晏的提议下,韩庄隐和工作室的其他五位老板利用各自的关系,给砚泽联系了一所大学,校方一看砚泽的简历,立刻表示欢迎他来学校执教。当黎飞把这件事告诉砚泽时,砚泽心里对回国的不安消除了一些,有那些人在,他和黎飞不会再经历一次那样的痛苦了吧。 砚泽向学校提出了辞职申请,四个月,也就是11月中旬,他和黎飞登上了回国的飞机。上一次回国,他遇到了属于他的恋人,然后又不得不在分手的痛苦中离开;这一次,他们两人一起回国,砚泽的心情异常复杂,但更多的是两个人一起面对的勇气。 二 看着窗外的云层,砚泽的心也随着飞机的起伏而跌宕。一人搂住他,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问:“还在担心?” “不是,只是感慨罢了。” 毯子下,两人的手握在一起。 “别感慨了,想想回去后怎么脱身吧。” “嗯?” 砚泽扭头,就见黎飞垮着脸说:“以前我未成年,他们还有点顾忌。现在我成年了,那帮家伙肯定会死命灌我酒。还有你,除了莫哥和韩老大之外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见你,肯定也会灌你酒。还有可能趁咱俩喝醉之后让咱俩做一些逗乐的事。” “逗乐的事?”砚泽有点紧张了。 黎飞耸耸肩:“例如让你用插满牙签的苹果丢我的小弟弟啦;在我的内裤里别上一排卫生纸,然后点着了让你用脚灭火啦之类的。” 砚泽的眼睛瞪大了,不会吧……怎么听起来这么像…… “嗯哼,你猜对了。”黎飞郁闷地说:“他们是要闹洞房。我听邢辛说他和牛重斌在一起后就被他们这么整过。欧阳腿不方面,再加上他板起脸来还是挺吓人的,所以他只拿苹果丢了熊天的小弟弟。像我这种被他们从小欺压到大的,肯定会受到他们百般的虐待。” 砚泽摸摸黎飞委屈的脸,严肃地说:“我会誓死反抗。” “嗯!你一定要坚持住!”两位恋人在这一刻结成了对敌同盟。 “那莫绍和韩庄隐呢?”砚泽很想知道。 “莫哥太冷了,没人敢闹。” “哦……”砚泽明白了,那些人是典型的欺软怕硬呀。紧张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好奇,好奇那几位天天被黎飞挂在嘴上的朋友和压榨童工的老板们。想到他们还要转机,砚泽拍拍郁闷的黎飞:“睡会儿吧,养足精神。” “嗯。”翻身侧躺,某人藏在毯子下的手开始不老实了。 ****** 机场内,十一个人聚在角落里有说有笑,一个人的手里还拿着横幅,一看就是来接机的。不过这群人中有那么三对男人很引人注意。和其他几个人之间的关系相比,他们这三对的关系太过亲密了一些。不少对某方面很敏感的女人们已经脸红心跳地暗自尖叫了。这三对男人各具特色,气质也截然不同。有一对甚至很不避嫌地始终拉着手。另一对没两人这么露骨却是一人搂着另一人的肩膀。第三对看上去最正常,一位又高又壮、笑容憨厚的男人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只不过那个男人会不时低头听那人说什么,要不就是给那人递保温杯让他喝水,或者给那人掖掖腿上的毯子。 不需要说明,这三对是谁大家都心中有数,那就是韩庄隐和莫绍、欧阳晏和熊天以及邢辛和牛重斌。剩下的就是2313工作室的另外五位老板。今天是黎飞和砚泽从美国回来的日子,工作室放假一天,全体人员加编外人员全部来接机,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请假,否则格杀勿论。在此高压手段下,尽管天很冷,但每个人都早早来到了机场,甚至还做好了迎接两位贵宾的横幅,绝对给足两位贵宾该有的面子。离飞机抵达还有半个多小时,这伙人聚在一起或坐或站地聊天打发时间。 “今晚一定得把黎飞这小子灌吐了。” “那是当然,绝对不能饶他。都毕业好几个月了也不赶紧爬回来。” “让砚泽拿牙签苹果扎他的小弟弟。” “扎小弟弟已经过时了。让黎飞把牙签苹果挂在胸前,让砚泽用嘴把牙签拔出来。” “这样好!” “还有让他……” 和他们的穿着气质截然不同的是某几个人说的内容却是损到不能再损的损招,好像和黎飞有杀父之仇似的。莫绍一如以往地不参合,欧阳晏则是含笑不语,邢辛则是一脸的心有戚戚焉。当初他和牛重斌去美国领证回来后就被他们这么整过,555,为自己和即将倒霉的黎飞掬一把同情泪。不过这几个人说的损招比当初对付他们的还要狠,听得他也不禁跃跃欲试,果然,环境对一个人的性格影响很大。 说着说着,时间就到了,广播里传来飞机抵达的通知,几个人迅速各就各位。仗着他们人多还有残疾人,他们立刻占据了出口处视野最好的区域,接着猴子和魏晨拉开了横幅。如果有人认识他们的话绝对会马上躲起来,打死也不承认他认识这帮人。欧阳晏很想离开,但是他不能;邢辛也想离开,但是他不敢;莫绍仍是依旧的面无表情,事不关己,毫不受外界气压的影响。 等了有十几分钟,邢辛眼尖地发现了黎飞,举起手来朝对方示意,嘴里喊着:“出来了出来了!那个穿黄色衣服的,看到没?” “哇塞,这小子四年没见长高了不少嘛。啧啧,一身洋味,还骚包地带着墨镜,一会儿出来就给他扒了。” “我靠,这小子好福气啊,他身边的那个就是砚泽吧,比照片上的好看多了。” “哎哎,他看到我们了。臭小子!赶紧出来!” “%#@&%¥#……” 等候在外面的几人七嘴八舌地嚷着,里面等行李的某人却很不想出来,这帮家伙也太丢人了吧。他们举着的那块红了吧唧的布还能再长点不?砚泽悄悄地往旁边移了两步,很不想把自己和黎飞扯上边,瞧瞧那红艳艳的、是个人都能看到的红布上写着什么——2313工作室全体同仁及家属热烈欢迎黎飞小朋友偕同家眷荣誉归国——要不要再拿个铜锣敲几声来应应景? “这帮王八蛋,我就知道回来没好事!”黎飞咬牙切齿地瞪着外头那几个笑得欠扁的人,拳头嘎巴嘎巴响。 机场里的人都在寻找那位荣誉归国的黎飞小朋友,很多人甚至拿出相机来拍摄,哈哈大笑。砚泽四周看看,又远离黎飞几步,面带愧疚地小声说:“小飞,呃,我先出去好不好?”别怪他不够义气,都说了:夫妻本是同龄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他不要丢脸。 “不行!”黎飞一把扯过砚泽固定在身边,横声道:“别想让我一个人丢脸,要丢一起丢。” “……”砚泽很想挖个地缝钻进去,那块布能不能收起来啊。 行李终于出来了,黎飞眼疾手快地把他们的行李拿到推车上,抓着砚泽快步往外走。出口处挥动的手由两只变成一群,黎飞假装没看到,推着车就往另一个方向出去。 “臭小子!这边!” 几个人快速跑到那一边拦住黎飞二人,后面的人跟上把两人围了个严实。应景上前抱住黎飞,激动地拍他的后背,力道重了点。 “臭小子,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好想你啊。” 应景抱完,猴子紧接着上:“臭小子,你总算知道回来了呀。”重重地拍。 “臭小子,你可想死我们了。” “臭小子,去美国这几年长本事了嘛。” 一个个重巴掌带着欢迎的名义拍在黎飞的身上,要不是天冷他穿得多,绝对会内出血不可,不过也快就是了。 “老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们饶了我吧。”黎飞捂着胸口求饶,眼睛却因为激动而略有些泛红。那几个在他身上敲来敲去的人虽然口吻不大好,可脸上也是真实的激动。四年多没见这小子,还怪想的。 横幅已经被收起来了,收起来的人是莫绍。和大家一一拥抱过后,黎飞扯过砚泽,吸了吸鼻子哑声说:“这是砚泽,我那口子。” “你好你好,早就听闻你的大名了,可黎飞这小子就是藏得严实。”大家纷纷上前友好亲切地和砚泽握手,对待他和对待黎飞的态度简直是地下天上。韩庄隐很激动,不管怎么说黎飞算是他和莫绍养大的。又重重地给了黎飞一巴掌,他接过黎飞的推车,说:“走,回去了。” “对对,走了走了,咱们直奔酒店。” 大家围着黎飞和砚泽两人走出机场,留下一众惊呆在原地的路人甲乙丙丁……光天化日之下承认自己同性恋人的事情他们真是头回见到。 黎飞和砚泽坐韩庄隐的车,真就像迎接某位荣誉归国的华侨似的,七辆车跟在他们后头一字排开。黎飞上了车就抽出一张纸巾擦鼻涕和眼泪。回来了才发现他真想大家,真TMD想!砚泽紧紧握着他的手,自己也被黎飞的激动所感染。见到这些人,他最后的那一丁点不安也没有了。这些人,值得黎飞回来! 莫绍从包里摸出一串钥匙,连同一张纸扭头递给砚泽,说:“这是大家一起送给你的见面礼,欢迎你成为我们2313工作室的一份子。” 砚泽好奇地接过来,黎飞也看了过去,当两人看到那张纸上写着的地址,再结合那串钥匙,两人愣了,接着就是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些人连房子都给他们准备好了。紧接着,韩庄隐的一句话瞬间吹飞了黎飞的感动。 “房子的钱要从你的工资里扣,这辈子你别想翻身了。” “我X,不待这样的啊。我抗议!我严重抗议!” 黎飞扑上前扣住韩庄隐的脖子,韩庄隐一巴掌拍开他怒骂:“死小子,我开车呢!” “莫哥,韩老大他们这么剥削压榨我,你就不替我说句话?”黎飞嗔怒。 莫绍淡淡地笑了,伸手揉了揉黎飞的头:“你长大了,很好。”这估计是莫绍这辈子对黎飞说得最温情的话了,弄得黎飞的鼻子又忍不住酸了。 “莫绍,韩庄隐,谢谢你们。”砚泽替黎飞说出他说不出口的话。 韩庄隐笑着说:“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谢。砚泽,从今往后你就是2313工作室的编外人员了,你要管好黎飞,这小子没人管就会乱来。” 黎飞马上抗议:“喂喂喂,韩老大,我哪里乱来了?你问砚泽,我在美国有多老实?每天不是在家就是在学校。对了,我连烟都戒了,现在绝对是乖宝宝。” “噗,还乖‘宝宝’呢,要不要我给你买个奶嘴啊?” “砚泽,你看你看,他们让我回来就是要欺负我的。” “哈哈……” 车内的气氛热烈,砚泽对未来的生活更有希望了。 三 当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砚泽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在美国留学生活多年的他第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闹洞房。好吧,国外也有闹洞房这一说,有的也会闹得很凶,不过砚泽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次算是开了眼了,他可是受害者之一啊!就连小老虎黎飞都挡不住那些人的攻势,何况是“文弱”的他。灌酒是其次,最可怕的是灌酒后的项目。被扒得只剩下一条内裤的黎飞在众人的威逼下叉开双腿坐在桌子上,某个部位前面是模拟保龄球的香烟,而他则要拿着一个插满牙签的苹果去“丢保龄球”。 不丢可以,不丢黎飞就得把放了各种调味料还有刷牙水的酒喝下去!砚泽双颊滚烫地丢了,然后就是黎飞惊天的哀嚎,他的小兄弟要废了!之后的种种“游戏”更是要多过分有多过分,最后眼看着要把黎飞的内裤扒下来了,三位有“老婆”的男人急忙喊停,这才放过了已经被整得出气多入气少的黎飞。然后,一群喝得罪熏熏的家伙这才稍微满意地离开了。那一晚,被暂时安排在酒店里(酒店里玩得才过瘾)的黎飞躺在砚泽的怀里寻求安慰,他的小弟弟好痛啊。 在酒店住了两天,黎飞和砚泽搬到了韩庄隐和莫绍的住处,他们的房子还没有装修,只是个空壳。韩庄隐带他们去看了房子,距离韩庄隐他们居住的小区不远,环境很不错,算是中高档小区。黎飞没有问价钱,他这辈子都要卖给那几个家伙了,还问什么钱啊,反正都是他的血汗钱。两人刚回来,上班的事不着急。砚泽很高兴回来能继续教学,这样他也有时间可以开自己的诊所,不冲突。和学校的领导见过面后,砚泽被安排在寒假过后正式上课。 相比他的轻松,黎飞就显得很是凄惨了。工作室只给了他一个月的“假期”,没办法,过年前的时候是最忙的。他们现在的业务扩展到了广告和媒体宣传等领域,而过年前正是各个商家绞尽脑汁拼业绩的时候,他们已经连续一个月都在加班了,连编外人员也成了他们的临时工,能给黎飞一个月假期已经是“法外开恩”。黎飞没有太多的时间,趁着这一个月休假,他和砚泽去看了家具,选了装修公司,然后他就把装修的事情丢给了砚泽,他嘴上说那几个人压榨他,可实际上他也不忍心见他们那么忙。只休息了十天,调整好时差,他就去工作室上班了。 砚泽让黎飞放心地去上班,家里的事有他就够了。一边研究国内大学的心理学课程,他一边着手装修的事。熊天和韩庄隐有一个合伙开的装修公司,猴子等人也有代理建材生意,基本上他都不用去找别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房子的内部设计很快就搞定了,剩下的就是要尽量在过年前把房子装修好,然后再晾三个月,明年天暖和了他和黎飞就可以搬进来住了。美国的公寓不能算家,这是他和黎飞的第一个家,他格外珍惜。 这一天从建材市场回来,砚泽喝了口水交代了装修的工人几件事后就开着车又匆匆走了。十分钟前学校那边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希望他下午能过去和学校的其他心理学老师交流交流。赶到学校已经下午3点了,砚泽向以后将要一起共事的老师们介绍了自己,大家对这位表现很谦虚的留洋老师的第一印象都很好。交流结束后已经6点了,拒绝了院长请他吃饭的好意,砚泽开着车往黎飞的工作室赶,这段时间大家都忙疯了,他过去能帮一点算一点。 走到十字路口正好是红灯,排在第一位的砚泽慢慢停下车,等着行人过去。听着音乐,砚泽寻思着一会儿路过饭店买点饭菜过去。最近大家的胃口因为过度的忙碌都非常好,尽管有韩庄隐和熊天这两位专业送餐员,但每次都让他们送太过意不去。想着点些什么菜,注视着前方的砚泽眉头一紧,目光随着走过去的一位拄着拐棍、身上的衣服又旧又脏的老人而移到了马路的另一边。他盯着老人略显蹒跚的背影,越看越眼熟。绿灯亮着,后面的车辆催了,砚泽赶忙发动车子,脑袋里却一直想着那个人。开到前面的掉头处,砚泽想也不想地调转车头。 很快在路旁的行人里找到了老人,砚泽把车开到前面停了下来,然后扭头仔细观察。恰好老人抬起了头,一看到老人的脸,砚泽瞪大了眼睛,不过几年没见,那个人竟然落魄到了这种地步,比他的实际年龄苍老了十几岁!他怔怔地看着那人走进一间油腻腻的小餐馆,要了碗面条;看着那人把那碗面条吃得干干净净,然后掏出5块钱付了帐。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砚泽开着车悄悄地尾随在那人的身后,直到他拐进一条脏乱的小巷子里。车开不进去了,记住那人消失的方向,砚泽满腹疑惑地开车往工作室驶去。 ****** 那天的事砚泽一个字都没有跟黎飞提,找了个不是太忙的时间,砚泽开着车又去了那条巷子。把车停在巷子口,他下车寻了过去。每一个城市都有一些生活在最底层的人,巷子里的环境和每个人所展露出来的面貌都说明了他们生活的艰辛与无奈。砚泽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来,但那天看到的一幕幕让他怎么也无法平静。砚泽承认在最初他被那个人逼走的时候,他是恨那个人的。可是现在,他不恨了。并不是说他有多伟大,从一位心理医生的角度他很能理解那个人当初的做法。 而且在他和黎飞幸福生活了四年多、并且注册结婚之后他更没有理由去恨那个人。经历过分别的两人认识到了彼此的重要性,那件事对他们两人感情的稳定以及今后的生活都有好处。只有经历过痛苦的感情才会更加稳定。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不管是穿着还是气质都和这里格格不入,砚泽尽量对遇到的每一个人保持友好的笑容,这会降低大家对他的警戒心。挨家挨户走过去,并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人,砚泽询问一位看上去很和蔼的大妈:“大妈,您好,我想问问这里有没有一位叫董鹏的人?” “冬(董)鹏啊,额兹道(我知道)。”大妈操着外地口音指指巷子最里头的一间屋说,“究(就)在那头,斯(是)个犯咧(了)事滴(的)达(大)官儿。” 砚泽不是很能听得懂,不过听懂了对方说那就是董鹏。想到那人的身份如今却居住在这样的地方,他皱了皱眉,道谢过后朝着那间破屋子走了过去。 敲了敲透风的门,砚泽的心绷紧。过了一会儿,屋内才有脚步声传来,有人沙哑地问:“谁啊?” “请问,这里是董鹏先生的家吗?”砚泽向后退了两步,门开了。 “你是谁?”开门的人脸上有着紧张,现在还会有谁来找他?当他看清楚门口站着的人是谁后,他倒抽了一口气,然后张嘴就想骂,但话到嘴边,他却涨红着脸半天没骂出来,最终只粗声说:“你来干什么!” 砚泽看着这位背脊佝偻,嘴唇干裂,身上只穿了一件薄棉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面貌苍老的人,已完全不再是当年的那个誓言要让他在C市呆不下去的局长了。 一手抵住董鹏要关上的门,砚泽淡淡地说:“能谈谈吗?”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你把我害成这样还不够吗?想看我死吗?!”董鹏气喘地说,然后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砚泽伸手扶住他往屋里走,不理会这个倔强落魄的老头子的抗拒。 屋内只有一个煤球炉,关了门却依然关不住屋外的寒风。砚泽环视了屋内一圈,说不上是家徒四壁,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看向董鹏,说:“我和黎飞一个多月前刚从美国回来,他获得了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学士学位。” 董鹏的眼圈瞬间红了,他侧过身冷道:“他混得再好也和我没关系,我变成今天这样就是因为你们,因为他!” “能谈谈吗?”砚泽的脸上是尽释前嫌的浅笑。看着他的笑容,董鹏的嘴动了动,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 当天回到韩庄隐和莫绍的家已经是晚上8点了,黎飞和他们两人都回来了。砚泽掩藏起一路上的心思,陪着最近这段日子难得能在家吃一顿饭的三人吃了一顿热气腾腾的火锅。吃饱喝足后,莫绍和黎飞又钻进了书房,韩庄隐也一刻不停地忙着他自己生意上的事。快过年了,谁都想赶快忙完了和家人一起好好过个年。 凌晨两点,黎飞拖着疲倦的身体爬上床,在还没有睡着的砚泽的按摩下很快进入了梦乡。见他这么累,砚泽也不好跟他提董鹏的事。知道了当年他离开后黎飞做了什么,砚泽对黎飞的爱更多了几分感动和感激,感激黎飞对他的坚持。可一想到董鹏,想到那个妻离子散、连生活都成问题的几乎一头白发的人,他又有些不忍。在经历了这么多的“打击”之后,董鹏的身上早已没有了强势,他只是个想得到儿子原谅的父亲。 砚泽一直没有机会跟黎飞提董鹏的事,一直到年关将近,大年二十五了,工作室的诸人才得到了喘息的机会,该交的活都交出去了,交不了的活来年再做。每个人都得到了一份丰厚的年终奖金,终于放假啦!领了奖金,黎飞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让砚泽出来,他已经订好了酒店,这三个月憋死他了。去酒店之前砚泽先洗了澡,两人一进入房间,砚泽就被黎飞拖上了床。 急不可待地脱掉碍事的羽绒服、毛衣和裤子,黎飞嘴里嚷着:“我忍不住了,我要马上X你。”砚泽已经脱掉了自己的衣服,他赤裸地趴在床上,抬高臀部,一手掰开自己的臀瓣露出他湿润的地方。黎飞低吼地扑上去,从内裤边缘掏出自己的家伙就抵了上去。 “怎么办?我忍不住了,要爆掉了!” “那就进来啊。”砚泽不怕死地磨蹭黎飞的小兄弟。早就伤愈的小兄弟哪里抵抗得了这样的刺激,二话不说地就往里冲刺。 咬牙忍住被刺入的痛楚,砚泽深呼吸放松自己。黎飞的小兄弟狰狞得可怕,充血的海绵体血管暴露,如一条条可怕的蛇。在砚泽的洞口处磨蹭了几下,借着自己分泌出的粘液和砚泽分泌的肠液,黎飞嗷的一声就冲了进去,整根到底。有那么一瞬间,砚泽疼得是脸色发白。不过黎飞太熟悉砚泽的身体了,他又整根拔出,然后再整根刺进去,来回这么几下,砚泽的叫声就变成了情动的激昂。 略重地拍了一下砚泽的屁股,黎飞野蛮地在砚泽紧窒的后穴里冲撞了起来,这段时间忙得他连打手枪的时间都没有,今天一定要做个尽兴。配合着黎飞的抽插动作,砚泽趴伏在床上努力翘高臀部,这会让黎飞更舒服。又是一巴掌拍在砚泽的屁股上,黎飞已经兴奋得没有理智了。砚泽也被黎飞的这种野蛮做爱弄得是理智全无,那拍在他屁股上的巴掌不仅不会令他觉得疼,反而只会让他更兴奋。 嘴巴里说着淫言秽语,黎飞双目发红地大力揉搓砚泽的屁股,蛮蛇沾满两人的体液喷着欲火在蜜道里进出、嘶吼。不过十来分钟,黎飞就在砚泽的体内喷发了,这次真是憋狠他了。两人谁也没有力气从床上爬起来去清理,黎飞抽出自己软下的欲望,拿过纸巾给他和砚泽擦拭,之后他就瘫倒在了床上,扯过被子盖住两人。窝在黎飞的怀里,砚泽笑问:“黎老爷一次就不行了?看来得锻炼身体了。” “X,老子现在是养精蓄锐,你一会儿不要求饶!”一把握住砚泽刚才和他一起释放的分身,黎飞露出自己的老虎牙,绝不是虚张声势。 “黎老爷饶命,我知错了。”按住黎飞的手,还在余韵中的砚泽实在经不起这样的挑逗。 咬了砚泽一口,黎飞松开手,舒爽地吐了口气:“真TMD累,总算可以休息了。房子搞得怎么样了?” “过完年最多再一个月就OK了。” “嗯。” 摸着砚泽的裸身,黎飞有点想睡了,最近累坏了。见他昏昏欲睡,精神处在最放松的状态,砚泽凑近,低声问:“小飞,我听他们说……董鹏现在似乎挺惨的。” 黎飞瞬间清醒,扭过头就拧眉说:“跟你说过不要在我面前提他!他跟我没关系!还有,你听谁说的?” 安抚地摸摸黎飞的胸口,砚泽说:“我有位老同学在工商局,有天联系的时候我问了问。” “你问他干嘛?他死了也跟我无关!”黎飞生气了,“今后不许再提他!我讨厌听到他的名字。” 看来黎飞原谅董鹏的希望渺茫。砚泽赶快说:“对不起,我不会再提了,不要生气。”翻身压住砚泽,怒火烧光了睡意的黎飞决定惩罚砚泽,这人应该知道他最讨厌的是什么。 ****** 在酒店住了三天,腊月二十八晚上黎飞和砚泽才回到韩庄隐那边。欧阳晏和熊天回熊天的老家过年了,邢辛和牛重斌回邢辛家过年了,他们四个孤家寡人正好凑成一桌麻将。腊月二十九剁好了饺子馅,三十的下午莫绍和砚泽主厨、黎飞和韩庄隐打下手。四年没在“家”过年了,面对养大自己的两个人,虽然这两人在某些方面不怎么负责,黎飞还是恭恭敬敬地给两人鞠了躬、敬了酒。 气氛温馨而令人感动,四个人围在茶几旁边看联欢晚会边吃年夜饭,砚泽嘴角带笑地和另外三人聊家常、聊来年的事情,但心底他却想着那条巷子里的那个人。回来后他曾私下试探过韩庄隐对董鹏的态度,结果仍是没有什么希望。董鹏以前对莫绍和韩庄隐做过很多很过分的事,韩庄隐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有人伤害莫绍,所以董鹏的事在他那边谈不了。本来砚泽也想探探莫绍的口气,后来想了想又作罢了。莫绍是一个难以用常人的心理去揣摩的人,他不想冒险。 那天从董鹏那里出来时砚泽给他留了些钱,后来砚泽也陆续去看过他几次,给他买了保暖的衣服和吃的。董鹏每见他一次就哭一次,是后悔、也是悲哀。和董鹏接触的这几次,砚泽已经原谅了他。砚泽不奢望黎飞能把董鹏接来一起住,他只希望黎飞能偶尔去看看董鹏,给他一些精神上的慰藉和生活上的照顾。不过酒店的那一次砚泽是放弃了,起码近期内是不可能了。 带着心事和黎飞过了一个高兴的年,在黎飞上班的那一天,砚泽又去了那条巷子,带着董鹏少得可怜的行李把他接了出去。砚泽给董鹏租了套小房子,给了他一张银行卡。他告诉董鹏他会每个月给他往卡里打钱,让他不要担心自己今后的生活。董鹏拿着那张银行卡跪在砚泽的面前痛哭,真正地认识到以前的他太不是人。 砚泽还给董鹏请了一个钟点工照顾他的一日三餐和家务琐事。离开董鹏的住处,砚泽抬头对站在阳台上目送他离开的董鹏挥了挥手,上了车。也许若干年后再成熟一些的黎飞会原谅董鹏,会愿意让他在他的面前提起这个人。他等着那一天,在此之前,他会替黎飞照顾好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有着血脉关系的亲人。 下雨了,春雨贵如油,春雨过后,寒冷也将过去。董鹏擦着泪看着砚泽的车驶远。如果时间能够倒流,他会真心对待黎飞的母亲,会给黎飞一个真正的家;如果时间能够倒流,他会对砚泽说:“请你照顾好我唯一的儿子。”有砚泽在黎飞身边,他死了,也安心了。人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他临到老才明白了这个道理。 生活步入正轨,砚泽正式成为了大学老师,黎飞也在工作室里继续他的忙碌。房子装修好了,6月,两人搬入了自己的新家。黎飞带着砚泽去墓地见了母亲,告诉母亲这人是他的老婆,是会跟他共度一生的人。砚泽在心里告诉妈妈:董鹏很爱您,只是他没有分清楚什么对他是最重要的。妈,我会替你照顾好小飞,也会照顾好董鹏,您放心吧。 风吹过,照片上美丽的女人仿佛在笑着说:“他们父子俩就拜托你了。”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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