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没有答话。

他已经不想采补“林楠”，可是有不能放任他。或者训练他做自己的灵兽也不错。

林楠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还想再说什么时，索西打断了他们。

“有什么好说的。它亲近他，就让他带着。”

这人定是赖着他们了，有什么事以后有的是机会，自己养的小家伙词不达意的问话，让索西听了很烦。

“哦。”林楠对着索西还是习惯性地顺从。

常思一边对着新生的尸王念念自语：“你叫什么呢，既然只剩下我要你了，你就是跟我姓了。可是师傅只给我取了法号怎么办呢。”

想了想，“不如就叫你常楠？你跟那个林楠长得还真像。”

林楠的身份常思很在意，他看出一点点的违和感，而这一点点的违和随着常楠的彻底尸化变得越来越淡。

常思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见的东西，这也是师傅收留他的原因。

据师傅说，他这种人命硬，注定克父克母，孤独终老。

可是他也亲眼见过师傅是怎样花言巧语骗山下经过的农夫，他的儿子是多么天煞孤星，最后得到小师弟的。

常思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师傅教了他很多，包括相命，他确实是师傅所说的那种命。可是他还是会不停地想，如果他还在父母到身边，一切会不会都不一样，他会不会就像个正常的小孩成长，拥有一个正常的家庭。

想着想着，就对师傅有了怨气，对这个世界有了怨气，对其他的生灵没有了爱。

每个出类拔萃的道士的心灵都是扭曲得，他一直这样认为。

他们会执拗的相信命运，不相信感情。因为他们没有办法扭转自己的命运。

可是每个道士又是多情的，他们会对一切正常的生命充满爱。即使是一只蚂蚁也不愿伤害，那是他们缺乏的。

常思就是这样一个道士。

他不觉得自己有多伟大，也不觉得拯救世人是自己的职责。话说这世上每个人都只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动乱产生。

常楠触动了他的心，让他看见了不一样的东西。所以他决定留下他。

尽管他们应该是相对的。

“索西，”林楠小声道，“常思要对林楠做什么？”

道士和僵尸，即使是玄幻的电影里面也使相对的角色。

“随便他。”索西不是不在乎“林楠”，他的身体是他的恋人曾经拥有的，这一点不能改变。他也承认自己即使只是看见常思触碰曾经的恋人还是会不爽。

可是，那已经不是林楠了，也许已经变成一个新的生命，自己不该束缚着他。

找一个可靠地人接受，否则自己总会有一天忍不住毁了它的。

另外，今天他看见一个很有用的讯息。

成为僵尸的林楠，竟然还能拥有自主的感情，这点告知四维人的长老，他们应该会很高兴，毕竟还有很多四维人中的精英们为了种族的延续走向进化的岔路，依旧游荡在是空的碎片中。

以此为交换，换林楠进化的权力。

常思和“林楠”都是关键的人物。

如果事情真的如他设想的发展，那么也是常思喜闻乐见的吧。

只残留这本能的“林楠”，还是一如既往的吸引人的。小道士……

索西嘴角浮出诡异的微笑。

第二十三章：夜幕下的奔逃

“怎么？”半夜突然被叫醒的林楠有些疑惑的问。说实话，他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现在这个危险的时机，吓死他也是不奇怪的。

在听了索西的建议后，林楠已经顾不得索西吩咐的小声了。

“走？那林楠和常思怎么办。”话一刚落，林楠觉得有些奇怪，自己的名字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怎么看怎么奇怪。

索西停下脚步：“难道你是想将林楠也带进自卫区？”虽然他也不舍，可是也还知道，将一个僵尸带进自卫区是多么不可能的事情。

原来他是想着让加罗带“林楠”进去，可是随着跟林楠的相处，他是明白，那个“林楠”已经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了。

即使那个僵尸还有着自己最爱的样子，可是不同就是不同。惯于在时空中穿梭的四维人对外表看的很淡。

留着“林楠”时，他并不知道，他找来的林楠会这样的完美。所以他舍弃不了。这不能怪他狠心，“林楠”可以是他在乎的东西，可是不再是他的爱人。

林楠很挣扎，比较索西，他连怎么将“林楠”带进自卫区也不知道。对于将他作为试验品自己也是于心不忍的。可能用小白鼠之类的动物做实验，他不会感到这么大的罪恶感，姑且不论“林楠”的品种，他看来，完全是个人。

“林楠”与其他的僵尸之间的差别在于，除了不会说话，脸色难看，“林楠”与常人没有差别。

但是“林楠”是林楠最后的希望了。这样说有些武断，可是林楠就是这样觉得。有时候，一个实验的目标，就是在研究院的异想天开里面诞生的。

索西看见林楠的挣扎，直接说：“这里是不会被毁灭的。”

看见林楠惊讶的神色，继续道：“我去过未来的世界，丧尸会被完全消灭。至于他，就算是只剩下一具尸体，我也不想他有意外。”

如果有解决的方法，“林楠”的存在也许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林楠心里突然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他跟索西说过结束，可是他心里不想结束，也庆幸索西没有放弃自己。“林楠”总归还是自己心里一道坎。

如果他离开，自己面对索西的时候，也许就能够欺骗自己，那些过去都是他们一起拥有的。

“走吧。”索西再次这样说的时候，林楠只是默默地跟着他离开了。

因为对常思的歉意，林楠留下索西放在自己身边的一份吃食。

夜半故意开的黯淡的车灯轻快地划过，常思从地上爬起来：“终于走了。”

那个索西也知道他没有睡。

在常思身边的常楠也默默的坐起身，神色惊人的跟林楠很像。

“他们不要你了。”常思故意说。

随着车子在夜幕中的远离，常楠的脸上露出一个懵懂的，应该是伤心的表情。

常思暗卫似的拍拍他的肩膀。

“唔，越来越有意思了呢。”原本只是以为常楠还存在着当人的记忆，才会对那两人这么的乖顺。可是渐渐的也察觉到不对了。

不谈常楠，那个林楠对常楠的态度也很奇怪。既亲近有恐惧，还有一点利用。

至于常楠，与其说是对林楠亲近，不如是被掌控。

就像是一个人的身体。

常思有这样的错觉。

也许林楠还没有发现，可是他这几天跟着他们看得一清二楚。常楠在林楠身边走的时候，动作跟林楠一模一样。

不是刻意的模仿，只要林楠靠近常楠一定距离，就连手指细微的动弹，也是一样的。

若不是林楠和常楠的身体他确认过了都是真正的人体，他会以为他们其中一个是索西造出来的傀儡。

可惜不是，也还好不是。

索西和林楠的关系，若是索西为了救被感染的林楠，造一个傀儡。按照师傅的说法，在情理之中，却是有违天道。

当然常思是嗤之以鼻，天道，天道不会顾忌到每一个人，只有自以为代表天地的笨蛋。

不过……

“以后你就是我的了。”常思对还在懵懂的常楠道。

离开林楠常楠显示出自己的本性了。

一两岁孩子一样的思维，其他的都是本能。

“我们也还是到索西说的自卫区也好，”常思打量着双眼里满是不解的常楠，“不过在那之前，还要把你变得更加的像人一点才行。”

第二十四章：The End

半年后。

“是你们？”林楠认出眼前的两个人。

常思、常楠。

看懂林楠的眼神，常思耸了耸肩：“我还俗了。我师父也管不到我了，道观现在也找不到了。”不过最主要的理由是道袍穿着太麻烦了。

“你们怎么来了？”林楠疲惫道。

离开常思他们后，他和索西来的南方的根据地。他们没有办法进去，幸好碰见了宋学。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这个根据地是加罗家族的人赞助的，可是由政府军队控制，不肯放任何一个外人进来。

他们是背着监视的人利用加罗的空间转移的能力进来的。

林楠穿着一件邋遢的白袍，头发有点过长，脸色也不是很好。

他大概能猜到常思怎么回来。

他和常楠的联系真的断不了。尤其是他的身体受到伤害时。他一直在和宋学研究僵尸疫苗，用自己……做实验。

当然这是背着索西的，为了这事，他已经快两个月没有见过索西了。

“我不知道你对阿楠做了什么。可是阿楠一定要过来。”常思带常楠进入修炼时的空间，好不容易教会他说话，常楠第一句话竟然是“找林楠”。

林楠目光复杂的看了常楠一眼。

比上次看来，他变得更像是一个人了。从眼睛中也看的出一些感情。

常思说道：“我算过，常楠我给你三个月，三个月后，我来接他。”

林楠带着常楠进入实验室时宋学也在。

“天！这是？”

“活体试验品。”林楠没带任何感情道。

“他长得……”宋学没有问下去。比起眼前的林楠，那个所谓的实验品更像是他认识的林楠。

林楠没有答话，只是拿出新鲜的丧尸病毒提取液准备注射。

常楠非常主动地捋起袖子。

宋学眼睛都凸起来了。

一天，两天，三天，常楠接受了各种实验，可是没有任何的反应。而常楠也只有五六岁小孩子的智商，没有办法直接跟林楠沟通。

“林楠，不用太心急的。都过去这么久了，僵尸们都快饿死了。”宋学安慰林楠道。

可是人类也快了。僵尸们占了土地，没有办法生产粮食，更有还在外面危险地带的人类，处境也极为危险。

林楠只觉得自己越来越暴躁，看见宋学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手臂，觉得很碍眼，很想一口咬下去。

“林楠！你做什么！”原本坐在那里的林楠突然暴起，狠狠地咬了自己的手臂一口。

再看林楠，只见他双眼通红，獠牙暴起。

就在他几乎被林楠扑到的瞬间，加罗突然出现，一同出现的还有索西。

索西拦住暴躁的加罗，上前紧紧扣住林楠，林楠的尸化很奇异，似乎还残留些理智。

“难道是实验时不小心……”宋学捂着手，小声说。

“不是。”索西清楚林楠做的。常楠的身体，对林楠也有影响。

他和常楠的关系还没有全断，也可能也是常思舍得将常楠送来的原因。

林楠在索西怀里挣扎了几下，突然倒下，一动不动。

“晕倒？”宋学想上前看，可是被加罗拦腰抱住。

“你还管他做什么，看看你自己！”宋学的手臂已经有腐烂的迹象。

加罗可是亲眼看见林楠是怎么变成僵尸，索西又是费了多大的力气，他一点也不想重蹈索西的覆辙。

“别吵！”不说没有注意，宋学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臂。腐烂的区域有半个碗口的大小。周围的皮肤在慢慢的腐烂，但是又迅速的完好。

“抗体！林楠发现抗体了！”宋学激动的向林楠奔去。

索西怀里的人体温却在慢慢的变凉。

“这……”宋学一惊。

索西何尝没有发现，他推开宋学，对加罗说：“送我回去。”

“去哪儿？”宋学问。

“时空碎片。”时间凝固的区域，林楠不会死。

加罗挣扎后，对宋学说：“很快回来。”

宋学沉浸在发现抗体的兴奋中，点点头。

有索西在，林楠不会有事。不是有句话叫，置之死地与后生嘛。

三个月后，僵尸抗体全民免费放送，一时间，加罗家族成为世界声望最大的企业。

常思带走了常楠，很久没有再出现。

索西还在时空碎片守候林楠，时间对他来说没有意义，好消息是加罗说，林楠已经恢复了缓慢的生命特征。

一年后，僵尸绝种。

人类开始重建家园，宋学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毁掉实验室保存的僵尸病毒以及有关样本。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