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酾酒有衍(生子)上——焰焰烧空红佛桑
焰焰烧空红佛桑  发于:2014年03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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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就是没及时施针也没事。这个毛病吧,过了几年就会慢慢往好了转,面上会一点点松动起来,一开始都察觉不到。你现在已经八年了吧?”看式燕点头,沈大夫又道,“时间是长了点,其实早两年应该就已经松了些了。”

听了这话夏越心里就有数了,还是式燕太压抑自己了,放弃了要露出表情不算,情绪都被他生生压着,又与人接触不多,说话都少,面上都不怎么动,自然觉察不出自己脸上的细微变化。

“你们也别担心,他就是慢了点,我还见过没喝药没施针,就自个儿花了二十年好全了的一个老爷子,他面上能动时,还把整个村子吓了一大跳,人人都去看他呢。”

说话间小药僮进了来,递了个长条的木盒子给沈大夫。沈大夫接过打开了,仔细地挑针,嘴里还是继续说着。

“我看他现在恢复得挺好,笑起来也不僵,自然得很。虽说放着不管也能好,但是施针是最好的,脸上能自由动了,别说表情能丰富,嚼东西也会顺利不少,食欲和饭量都能好上许多。”

这点夏越倒没想到,原来式燕食量不大还有这个原由。他心里一想觉得也是,十八岁还在长身子呢,吃那么少按说的确不大对,只是夏越没见过其他卿倌吃饭,对比不来,还以为卿倌都这样。现下听沈大夫一说,想起到喜久醉里晚酌的夫夫,那些卿倌吃的可没这么少。

想来还是自己粗心了,看式燕喜欢吃,就一直没在意食量这回事,所以就是见过其他卿倌吃饭,他也没往这方面想。这一开窍,他也想到,那日吃金糍粑烫到,式燕没有马上吐出来,大概不是因为怕浪费,而是因为嘴张不大,只能闭着嘴硬撑着嚼了咽下。

夏越心疼得不行,看着式燕的眼神里都是歉意。式燕虽然不明白是为什么,但也知道丈夫这是心疼自己,便笑了笑,摇摇头安抚他。

沈大夫没看那夫夫俩眉来眼去,他这边挑好了针,铺在桌上的布包里,又叫小药僮准备好需要的东西,这才转过来看着式燕说:“小夫郎,一会儿我给你施针,别怕,不疼。这针每天都要扎,最好别间断。虽然说能让你快些好全了,可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放你自己好全了要三年五载呢,现在施针,得连着一年,你别急,这事急不来。”

式燕乖乖点头:“我明白的。麻烦您了,沈大夫。”

沈大夫满意地点头,手上拈了根金针,然后看向夏越:“我要施针了,你还在这儿干嘛,外头等去。”

夏越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虽然给面上施针不是什么需要精力之事,但是夫郎大概不愿让丈夫看到自己脸上扎满针的模样。

对沈大夫的医术夏越没什么不放心,当下便站起身,安抚地拍了拍式燕的肩,便出了房间,在院子里头转悠。

等药僮来告诉他施针结束,可以进去时,夏越已经在小小的院子里转了好几十圈了。

进屋时,沈大夫正收起金针,嘴里给式燕交待着东西,看到夏越进来,招招手让他也上前听着。

“没什么要忌口的,心里放宽些,多笑笑,面上多活动些。平时没事自己给脸按摩按摩,捏也行。”

夏越一听乐了,笑道:“我平时常捏他脸的。”

沈大夫笑着睨了他一眼:“怪嗜好,倒是歪打正着,在你这夫郎身上,就是个好事。小夫郎你自己也要多捏捏,揉揉搓搓拍拍打打都行,记得手劲别太重,弄红了就不好看了。”

式燕点头表示都记下了。

“行了,回去吧,明天记得过来。”沈大夫挥挥手赶人。

出了房间,夏越看式燕一脸的轻松,眼角眉梢都带着笑,好看得很,忍不住低头亲了亲他。

俩人刚准备回房,突然夏越脚下一顿,式燕看他,问怎么了。

“我把袖炉落沈大夫房里了,你在这儿等等,我回去拿。”

式燕说自己去给他拿,被夏越笑着拒绝了。

“就几步路呢,再说你一卿倌单独进去做什么,在这儿等我就好。”说着夏越低头亲了他额头一下。

听他这么说,式燕也只好乖乖答应。

夏越重新走进沈大夫的房间,就看到沈大夫坐在椅子上,面朝着他这边,一脸似笑非笑。

“故意把袖炉给落在这儿,是想背着夫郎问什么?”

夏越笑了,也不难为情,坦坦然地就开口问了。

待式燕等到夏越出来,看到的就是丈夫脸上深深的微笑。那笑意不知怎么的,让式燕心跳乱了一拍,竟没敢开口问,只是乖乖地跟着夏越回了东院。

28、冰窖与皆造

元宵一过,大年也就算过完了,胤城里各行当都忙了起来,酒藏却是渐渐闲了,只等着二月中旬所有新酒都火入了,便完全结束这一年的酿酒。

夏越却是趁着这段闲时,让人把喜久醉的后院给挖开了。

他把建冰窖的想法跟云老爷说了,云老爷很是赞成。骆越人夏日饮酒,都是镇到新打上来的井水里,喝的冷酒,冰过的还真没试过,但只是想想便觉得十分消暑了,方管事和成掌柜也很有兴致。

夏越也没大张旗鼓,只是冰镇酒的话,倒不需要太多的冰,这冰窖也不必建太大。原本夏越想说打口粗深的旱井,将冰块倒入井内,封好井口,到夏季再启用,只要井够深,冰块照样如新,并不会化掉。

只是问起方管事才知道,喜久醉后院本来就有个废置的酒窖,是最初用来存放酒的。后来云家的酒多了起来,那酒窖不够放,便在喜久醉底下另开了一个大的,下去拿酒都少走几步路,于是旧的反倒搁在那儿不用了。

夏越下去看过旧的酒窖,大小倒是合适的,深度虽然只有十尺左右,但也还算凑合。只要再修缮改造一下,能防潮隔热,就能直接用了。

冰窖的改造很快,加了固,夏越犹豫再三,还是给砌了隔热的石砖,完工之后,就让人使劲往里头堆冰块。骆越一月底仍然会下雪,日夜温差大得夸张,白天不算太难熬,夜里气温极低,一盆水放外头一夜差不多就能成冰了。夏越特地定做了十几个方形的木容器,看起来很像放大数十倍的木升,于是喜久醉后院晚上总是摆满了盛满水的大木升,早上起来一看尤为壮观。

经过一晚上,木升里的水结了冰,就把它倒过来,小心地把冰敲出来,然后放在院子里,在表面上洒上一些盐水,让寒风吹上半个时辰,表面的水都结冰了,再运到冰窖里。冰块之间都隔着草席,避免粘合在一起。

考虑到冬天快过去了,都靠自己制冰无论如何也来不及,夏越之前就已经让人寻了城里最老资格的采冰人,让人跟着他进了七林山里,从一处幽深洞穴里的地下水汇聚成湖之处打冰。那地点隐蔽,又是在地下,无论地面上温度如何都低温持久,产出的冰冰质相当坚硬,据采冰人说,便是正午都不会融化。本来那处是个绝景,采冰人从未告诉任何人,就想自己留着这个秘密地点,但看是云家少爷开口,心想他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便想着沾些福气,合作这一次若是顺利了,也难说今后就能多个大户人家做买卖,这才应下的。

众人把冰窖堆满时,一月也已经过去了。

看着院子还有余裕,夏越又着人在冰窖入口处搭了个小屋,避免夏日太阳直晒,又在小屋里挂了絮了绒的厚棉衣,备着灯盏,又把制冰的大木升都堆进去,扯了布盖严实了。

冰窖建好,冰块也收集齐备了,连着几天,夏越都下去查看,冰块一点化的迹象也没有,他才终于安心了。若是一直到夏季最炎热时也能撑住,那么以后只要注意维护保养,应该是能用上不少时候的。夏越跟方管事提了,在喜久醉的事项安排上,添了一项秋天清刷整修冰窖。这冰窖的事情才算是妥当了。

进入二月,酒藏里的新酒也开始陆续火入,到了二月十五那天,最后一种新酒火入后,全都送进酒仓里。

酒仓也是用的隔热的石砖砌的墙,仓里阴凉凉的,人进去都要打个寒颤,但这种低温环境很适合酒的存放,即使夏日再热也不需要担心。在现代,酿好的酒都会放进冷藏室,骆越虽然没这个条件,保持低温还是做得到的。

连日的火入作业在进入尾声时,酒藏里的紧张感也慢慢散去了,终于在这一天,所有的酒都收拾停当,酒藏迎来了皆造的日子。

所谓的皆造,指的是所有酿造酒的工作都全部结束。藏人们一脸的轻松喜悦,手脚麻利地给酒藏做大扫除,所有的用具都清洗干净,沥干水后收拾起来放好,地板墙壁也仔细擦洗过。一番扫除之后,酒藏顿时空荡了起来,若不是空气中还飘荡着特有的酿酒香味,都看不出不久前这里还是一副热火朝天忙碌非凡的景象。

夏越去帮忙擦洗麴室的地板,毫不介意脏累,挽着袖子弯着腰一脸专注干活的样子,给了其他藏人们很大鼓舞,也许是觉得不能输给娇生惯养的少爷,也或许是觉得少藏主都这么认真,自己更是不能躲懒了,总之一个个的干起活更卖力了。

麴师也在一旁擦地,笑着跟一旁自己的小学徒搭话:“小鬼,怎么样,第一次来酿酒,累得够呛吧?是不是觉得酿酒季很漫长?”

“不累,”小学徒的声音极其有精神,“也一点都不漫长,我还觉得好短呢,这就要结束了,好寂寞。”

旁边其他藏人听到了,也开口逗他:“不漫长?你还想着一整年都酿酒啊?”

“想!”小学徒噌的站起来,眼睛亮亮的,“我想一直一直酿酒,想酿更多的酒!”

在周围藏人愉悦的笑声中,夏越带着笑看着那刚满十六岁的小学徒,心里想着自家小舅子,若是来了藏里,应该也是这般精神元气的模样吧?对酒满怀热情的孩子,在酿酒人看来真是可爱得不得了。

待他们打扫完毕后,整个冬天都保持着三十度左右温度的麴室,已经是干干净净,一粒米都找不到了。麴室里只剩下冷飕飕的空气,这份冷意宣告着酿酒的结束。

院子里挂满了白布,这些用来包裹蒸米、麴米的几十张白布,也已被搓洗干净,趁着天气放晴晒了大半个院子。这是这个酿酒季最后一次洗晒白布,经过晌午及下午的阳光照晒,傍晚时分,白布已经全都晾干了,摸上去很是干爽,闻着似乎夹杂了阳光与米香 ,是酒藏特有的香味。

酒藏扫除结束后,云老爷和夏越带着藏人们,再次登上阁楼,祭拜酒神,感谢酒神保佑了这一年酿酒顺顺利利。

晚上,夏越带上酒藏众人再次挤满了喜久醉最大的里间。藏人们都放开了吃喝,谁也不用担心第二天起晚了耽误工作,人人都喝得脸红红的,临了还非要自己凑数付账。

“少藏主,这回说什么都不能您请了,我们拿到工钱了,我们有钱,我们自己付。”

夏越看着那藏人笑得眼睛都成了线,大着舌头说话的模样,乐了,也就由着他们凑了份子自己出钱付账。

皆造第二天,藏人们就都要回到各自的家乡。云家酒藏的藏人大部分都不是胤城附近的人,有些藏人的家甚至要翻过两三座山才能到达。酿酒人大多是农家人,每年都要背井离乡小半年,在收成前就前往自己工作的酒藏,酿酒结束再回到家乡,开始春耕,年年都如此循环下去。

夏越对藏人又是敬佩有觉得可怜,为了养家,他们需要狠心抛下父爹和夫郎孩子,去到远方,一待近半年,这期间家中发生任何事都无法回去。不,应该说是藏人们都狠着心,不管家中发生任何事都绝不回去,在他们眼里,酿酒被排在了首位。

同样是要酿酒养家,自己就可以天天与夫郎见面,这恐怕要比大少爷的身份更让藏人们羡慕,如果式燕没有那样的能力天赋,夏越是绝对不会在酿酒季带着他进酒藏的。

临行前,杜师笑着与夏越约好了今年秋天一起酿酒。

夏越鞠躬行礼:“夏越驽钝,还请杜师细细教导。”

“少藏主,您这自谦可就是自傲了啊,”杜师大笑,“这话要让藏里的藏人们听见,他们都得哭出来不可。您学的那么快,对他们可是不小的刺激呢。”

夏越笑笑不语。其实并不是他学得很快,只是他占了个便宜,本来就知道不少酿酒的知识,此时再来学,等于是理论联系上了实际,接受起来自然是快了不少。真要他从头学,估计跟其他藏人也差不了多少。

大清早,云老爷和夏越一起,送着藏人们出了城门。大家都要赶路,道别的话没有多说,只都表示了期待今年与少藏主一同酿酒,便急匆匆踏上了归路。

夏越看着藏人们的身影消失在了路的尽头,才与父亲一起转身走回城里。

“品酒会的帖子已经送来了,”云老爷说,“日子是三月十二,从这里上京大概需要五天,所以我们初五初六就要出发。”

夏越点了点头,去参加品酒会最少也要花上半个月,在那之前需要把这边的事情交待好。喜久醉的春季菜单需要定下来,桃樽也要再追加两批,新酒有两三种适合立刻推出的,也要选好。

在夏越仔细思量这些事的时候,一阵风吹过,他眯起眼,才注意到这二月的春风已经有了些许暖意,路旁的树上已经有花儿抢先绽开。

“春天到了啊……”

夏越仰头看着树上不知名的花儿,莫名感慨了一声。直到云老爷唤他,他才回过神,抬步继续向前走。

29、神秘的夏越

山上的积雪已经开始消融,天空也开始清澈起来。

夏越睁开眼,眨了眨,眼里十分清明,他转了转眼珠子,看向躺着自己身侧的人。

式燕睡得很熟,鼻翼很规律地小小地翕动着,眼皮底下的眼珠也在不停微微转动,兴许是在做梦。夏越笑着看了一会儿,忍下亲上去的冲动,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起身下了床。

他穿好昨晚事先备好的衣鞋,也不梳头,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出了去,再小心翼翼地关上。

小厮已经通过气了,这时就安安静静地候在门外,夏越竖起食指示意他别出声,两个人蹑手蹑脚的走到游廊里才松了口气。

“东西都备好了吗?”夏越压低声音问小厮。

小厮点点头,也压低声音回答:“都准备好了,其他人也都交待好了,一点风声没漏。”

夏越一边听着,一边顺手给自己随便扎了个圆髻,让小厮看了看,确定没扎歪,就带上小厮出了门。

早春到底春寒料峭,夏越一出云家大门就抖了一抖,想了想,又回头交待送他出门的侍从:“少夫人出门前,记得让他穿多些。”

侍从应下了,夏越这才上了马车,离开了云宅。

他先去了城东的街市,担心吵着人,便在街口下了马车,自己走了进去,过了些时候才出来,又钻进马车。

这一回,马车是直接往城门去了。

式燕昨晚上喝了不少酒,临睡前又被夏越压着亲亲摸摸了半天,他忍不住就着丈夫的手泄了一回,羞得他手脚都红了。好不容易才被丈夫哄睡了,这一觉,他只觉得睡得特别香特别沉。

待他睁开眼,身旁已经没有人了。

慢慢撑起身子,式燕侧耳听了会儿,房里没什么动静,想来夏越已经离开了。

醒来丈夫不在身边并不是第一次,之前夏越每天天没亮就赶去酒藏,不舍得叫醒自己,就都是这样悄悄走调的。式燕自然是有些失落的,倒不是什么希望张开眼就看到丈夫的小心态,而是按说夫郎该服侍丈夫穿衣的。听说不少有钱人家的郎官都是直接把夫郎叫起来的,夏越这般心疼他,他也不知该不该纯粹地高兴。

坐在床上愣了愣神,式燕揉了揉脸,又拍了拍,然后掀开被子起身。

外头的侍从听到声响,便端了热水进来给他洗漱。

把床收拾好,梳好头,式燕打开窗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时辰,发现已经过了巳时了,自从许到云家后,他还是头一回起这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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