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两人一龙
“我不是你的母亲,不要叫我母亲。.随染从石化状态中恢复过来,彻彻底底地破功了,先是瞪了一眼始作俑者,然后狠狠地朝着幼龙说道。 “可是……”幼龙被随染的话给吓了一跳,缩了缩脑袋,湿润润的眼睛中噙着两抹泪花,自以为偷偷地转过头迅速瞅了晏离一眼,委屈地说道,“是父亲让我这么喊你的。” 软软糯糯的声音带着点哭腔,瞬间就能萌翻所有人。 随染的心也像是被春风拂过一般,变得有些柔软。但是对于某些东西他是绝对不会让步的,难道以后要被一条龙叫做母亲?即使不在大庭广众之下,私底下这样称呼也会让他觉得尴尬不已。他一个男的怎么能被称呼为母亲。 想到这里,随染再次瞪了晏离一眼,声音不似刚才那么严肃,而是放柔放轻了许多,手摸了摸快要哭出来的幼龙说道,“不用去理会他,以后你就叫我”随染微微歪着头想了想,说道,“就叫我随染好了。” “不要。”幼龙一口否决,攥着随染的衣服更紧了,死命地抓住随染好像他要将自己丢弃一样,几朵泪花瞬间流了下来。“母亲是让我出生的人,母亲就是母亲。” 幼龙起初在蛋壳中并不能知道外面的一切,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渐渐地能听到外面的声响了,也能感受到随染对自己的付出了。再加上幼龙第一眼就看到了亲切的随染,更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将他视为自己的父母。既然父亲的称呼被人抢了,那么叫母亲不就行了嘛。 但是现在一听到要叫母亲为随染,就知道是和自己撇清关系。他在蛋里面的时候听到过一个大嗓门的人喊母亲叫随染的。在幼龙的脑子里,随染很重要。最重要的位子莫过于父母了,现在让他直接喊随染的名字,可想而知幼龙的心像是受到了伤害一般刺痛刺痛的。 呜呜呜,母亲不要我了。 想到这里,幼龙的爪子握得更牢了。 而对于随染来说,他本来也只是想将幼龙孵出来罢了。见他现在如此孱弱,或许会将他抚养上一段日子,等他长大了,在让他独自离开。但是现在,随染多多少少明白幼龙的意思。可是他早晚是会离开的,只要找到了剩下的两颗宝石。随染的心底始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他一定能回去。既然如此,现在又何必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更紧密。他不可能把幼龙一起带回去。龙能够施展魔法,而魔法元素在他们的世界中是没有,把一条龙带到一个完全不适合他的地方,是不负责任的。再说,倘若能够回去,是像之前那样的只是灵魂过去,还是可以让身体一同过去,这些都还是未知的。他不能带着一条龙冒这个险。 一个沉默不语,一个抓着衣服不放,眼睛中的眼泪不停地溢出眼眶,泪流满面。 悄然无声的山洞中又添上了沉闷紧张的氛围,带上了让人无法忍受的窒息。 幼龙的心里就像是一团麻绳剪不断理还乱,纠结的要死,又伤心的要死。“啪嗒,啪嗒。”几滴眼泪掉在了随染的衣服上,小小的爪子死死地攥着,执拗而不肯放松。 晶莹的泪花从眼角滑落,顺着原先的水痕慢慢滚下。一双温暖的手拂去脸上的泪花,幼龙只听到头顶一声长长的叹息声,随后整个身子被抱起来,一个白皙的手指点了点他的鼻子。 “我不可能照顾你一辈子,等到你长大了,我和晏离就会离开。到时候你无法再找到我们,这样你还是愿意让我当你的”说到这里,随染顿了顿,很是艰难地突出三个字,“母亲吗?” “要,要。”幼龙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想也不想,连连说道。他不管长大以后能不能再见到随染,他想要随染当自己的母亲,就像是在蛋里的时候感觉到的轻柔的抚摸,柔和的声音。 “好吧,不过我可不想被你称呼为母亲,以后可以叫我‘爹’,也是父亲的意思。” 幼龙脸上的泪水立刻停止了,冲着随染裂开嘴灿烂地笑着,脱口想要叫道,“忒。” 察觉到自己的发音与随染不同之后,又歪着脑袋,水汪汪地看着随染,有些不好意思。 “是‘爹’。”随染很是耐心的给幼龙示范道。 “特。”幼龙跟着念道。 “爹。”随染继续示范。 “贴。” “爹”这一个词随染和幼龙异口同声地说出。 幼龙的眼神一亮,又急切地喊了一句。“爹。”说完之后,停了下来,不敢看着随染,低头默默不语。 “怎么了?”随染不解。 “爹,恩,爹,是父亲。”幼龙支支吾吾地说道,随后像是鼓足了勇气,把剩余的尾巴一口气说出,“恩,是父亲的意思吗?” 幼龙的脑海中没有随染说的语言,他不懂。他明白“随染”的发音也是通过别人的话语中听来的。他小心翼翼地问出了自己心中的问题,又觉得有些羞愧。 随染看着幼龙快要埋到他手心里的脑袋以及怕怕的模样,原本觉得有些不太舒服的滋味都消散了,无奈地说道:“当然。”随染安抚地摸了摸幼龙的脑袋。 “没有骗你。” 幼龙心中一放松,抬起脑袋,朝着随染眨着闪亮的眼睛,张开嘴想要说话,却突然闭上了嘴,转而向一旁注视着一人一龙的晏离看去,一副怯怯弱弱的模样。 看到幼龙这个样子,随染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不就是害怕晏离不允许他这么称呼,害怕自己违背了晏离的说法。顿时让随染觉得有些气闷,怎么自己辛辛苦苦孵出来的幼龙对一个对幼龙没有做出丝毫贡献还很是不喜欢他的晏离这么重视。 随染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在心中彻底承认了自己是“母亲”的身份,心中不平,吐槽了晏离一把。 但事情的真相与随染的猜测完全相反。幼龙对晏离不是重视,他是敬畏。一个强手,还是一个浑身散发着对他有恶意的,虽然收敛了很多很多的强手。幼龙当然得小心翼翼地询问他的意见了。 “不用理他。”随染扔了一句,然后一个小小的魔法,将幼龙身上的粘液和自己衣服上沾着的都给清理了干净。 紫眸中闪过一丝遗憾,晏离静静地看着为幼龙忙碌的随染。之前他原本想都没想抢着当幼龙的父亲,但是听到幼龙叫随染父亲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的人怎么能就这么当了别人的父亲,那么他是什么,没想到听到幼龙按照自己想法说完之后却不由心情大好。就好像是,他们真的成了幼龙的父母一般。 不过,现在,晏离有些不爽地看了一眼被随染放到怀中和龙息草开始玩耍的幼龙,染是不会答应的,有点可惜。但是你这条龙为什么还趴在他的怀里。 看到晏离有些向漆黑发展的脸,随染觉得有些好笑。跟一条幼龙吃醋,而且从名义上算起来还是他的“儿子”。 弯起唇畔,随染难得调皮地将怀里的幼龙抱起来放进了晏离的怀中。*. 顿时,原本和龙息草玩的乐呵的幼龙身子一僵,乱动的爪子乖乖缩回到自己的身前,一副“我是乖宝宝,我不会吵闹”的模样。 而晏离很高兴,抓着幼龙的身子作势要和他玩飞高高的游戏。 随染见形势不妙,迅速将身体僵硬的幼龙从晏离的手中夺了回来,轻轻拍了拍。他本来还有些嫉妒幼龙对晏离的重视现在看来完全想错了,不是重视是害怕。再说,不是他起头让幼龙喊他父亲,喊自己母亲的。怎么突然又变得像仇人一样了。 随染迷惑了。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的思路,随染把自己的想法提了提。“给他取个名字。” 晏离把“你取”两个字给咽了回去,沉默了一下,回答道,“红豆。” 红豆?随染觉得自己出现幻听了,看着晏离一本正经的样子,随染莫名地就想到上辈子小时候在街上听到一个书生口中念着“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心想,难道晏离他,害相思了? “这,不太好,换一个。”随染没有明说,干脆让晏离换一个。其实他忘记了,晏离用的是上一辈子世界的语言,雅尼大陆上的人不懂这种语言,听到发音谁晓得指什么。 “草莓。”晏离又吐出一个词语。 草莓这种东西,随染想也没想又拒绝了。不适合,不适合。 “番茄。”晏离再次说道。 真是一个比一个……随染回想了晏离说过的三个词语,共性就是都是红色的,但是和幼龙实在不相配。好吧,他不该对晏离的取名能力抱有多大希望。 这是晏离原本想要报复幼龙和自己抢夺随染因此想将红色吃食的名字按在幼龙头上隐喻有被吃掉危险的幼龙的初衷,他不知道在随染的心中自己的取名能力已经打上了大大的叉。 “还是我来取吧。”随染想了想,既然幼龙要生活在雅尼大陆,那么就应该取一个符合这里习惯的名字。“就叫布莱兹。” 幼龙,不,是布莱兹,露出长着的小白牙甜甜地说道,“恩,我是布莱兹。” 随染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指尖变得湿润,有一点点疼。随染低下头,只见布莱兹的两只爪子正抱着他的手指啃啊啃的,注意到他的目光,放开自己的手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爹,我饿了。” 随染听着心里有些小别扭,不过很快就释然了。“差不多也该回去了。”随染盘算着在回去的路上捉些魔兽回去,据说龙的胃口挺大的。 再一瞅旁边的晏离,说道,“把衣服换了吧。”刚才一直关注着布莱兹的事情忘记了晏离渡劫后衣服破破烂烂的,还泛着黑。 晏离颔首,从空间戒指中拿出在村子里得来的一件衣服换好。 布莱兹抱着龙息草,随染抱着布莱兹。 随染将手放在无形的薄薄的一层膜上,一收,破了禁止。 “有人过来了。”晏离刚踏出山洞外,突然出声说道,“这边。” 随染早就想过会引来有心人过来调查,于是立刻跟上了晏离的脚步。 而被派来的凯因斯没想到还没到达目的地就已经被发现了。一行人骑着骏马飞驰而来,与随染和晏离恰好错开。 “到了。”凯因斯勒住马,指着前方的山峰说道。 山峰陡峭高耸,一旁的山峰似乎也被中间的凹陷所感染,地形瞬间变得比一般的山脉更为难走,只是带了一点点的弧度。 “上去看看。”直壁的山无法上去,那么他就从两边有些弧度的山路下手。 凯因斯带头下马,拔出同伴的剑,说道“借一下。” 随后又拔出自己的佩剑,迅速往前爬去带着冲劲儿冲上了山,惯性消失,凯因斯几乎有是成重心不稳的趋势,立马右手用力往下一戳,竟让他戳出了个洞来,洞很小很小,仅仅两厘米的样子。 底下传来响亮地喝彩声。 凯因斯却没有因此骄傲,他深知不会这么简单就行了,也许他也走不了几步。于是稳住心神,凭着这一个洞为支撑点,凯因斯硬是获得了向上的冲力,再往上攀登了几步,左手往下一戳,如此左右开弓,也只是让他往上了多戳了四个洞。最后却由于无法控制住重心,整个人都要往后翻腾,他立刻来了一个后空翻,转而以壁虎一般的姿势贴着山壁颓然地滑了下来。 “侍卫长,你没事吧?”随行的人连忙上前问道。 “没事。” 凯因斯抬起头,几乎是将头摆成了垂直的状态,往最高处看了一眼,看的不太清晰。 “看看山顶那边,有谁看到些什么?”凯因斯发动随行的人让他们都往上面看看,说不定哪一个目力好的能发现些什么。 “侍卫长,没看到什么。” “我也是。” “我也是。” 一个接一个的回答让凯因斯紧紧皱起了眉头。 “侍卫长,我看到上面好像有个山洞。”其中一个侍卫不太确定地说道。 凯因斯眼前一亮,立刻追问道,“真的?” “好像是,我看的也不太清楚,好像是有个山洞。”侍卫挠了挠头不肯定地回答着。 凯因斯也不去理他,随即喊道,“再看看,上面是不是有山洞。” 一个人这么说,接下来的人似乎是被其中的侍卫影响了,越看越像,原本看不清楚的凯因斯也觉得上面似乎是有个山洞,而且还挺大的。 “好像是有啊,侍卫长。” “是啊。” “貌似还挺大的。” 于是一连串的回答让整队的人都更加确信了这个观点。“回去。” 凯因斯立即跨上马,带着一行人朝着奥登城飞奔而去。 这么陡峭的山上怎么会有一个山洞?那道雷电又为什么会劈在那里?山洞是人为的还是天然的?如果是人为的话,那么当时里面有没有人?想到这里,凯因斯心中一凛,如果真的是人为的话,又有谁那么厉害能在山上挖出一个洞来,他又是怎么样爬上去的,是敌是友。一系列的疑问快挤爆了凯因斯的脑袋,他一抽骏马,加紧了速度,不行,得快点报告给君主大人。 被凯因斯想成是厉害的两个人此时正站在村外的不远处。随染和晏离避开了凯因斯一行人,一路上更是捕捉了六头体型庞大的魔兽,都收进了储物袋中。但是却在要进村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布莱兹和龙息草要怎么办。如果随染还穿着魔法袍,以布莱兹的体型和龙息草的大小藏在他的袖子里或许会显得拥挤,但是就熬那么一会儿还是可行的。问题是现在两个人都穿的清清爽爽,哪里有一龙一草可以躲藏的地方。 “包袱。”晏离出声提了个建议。 如果用老办法的话,虽然闷了点,但是也只有这样子了,他会尽量快点回去的。 “好吧,就这样吧。”随染无奈地回答,蹲下来,让一龙一草站在地上,然后拿出魔法袍铺在地上,准备将一龙一草给装进去。 布莱兹是谁?他可是记得在他破壳的前几日就这样被随染装在密封的包袱里给带了出来。当时在蛋壳里一点感觉也没有,但是现在不同了,他需要空气。于是布莱兹像是碰上染了病的脏东西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又因为可能走路还不习惯,跌跌撞撞的,最终“咚”的一声跌倒在地上。 还没等到随染做出动作,晏离抢先动手,让布莱兹漂浮在低空中飞到了魔法袍的范围内,然后像是控制不稳一般,“咚”,布莱兹一屁股坐在了上面,屁股与魔法袍来了个狠狠地亲密接触。 他绝对不承认自己是在报复。 随染无声地向晏离做出警告,随后顺势从头顶到背脊摸了摸布莱兹,心疼地问道,“疼不疼?” “不疼。”布莱兹两眼噙着泪花,口中却说着不疼,让随染着实又心疼了一把。 “爹,我可以不被包袱装进村子里吗?”布莱兹弱弱地问道,软糯糯的声音带着些害怕,像是被甜意滋润了一半挠得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听他的话。 可惜,随染并没有答应,他略带内疚地说道,“布莱兹,不是我想让你这样的。而是没有办法,你只能这样子被带进村子里。” 布莱兹没有说话,大眼睛看着随染,闪着祈求,想要让他改变主意。 “难道你不想和我一起回去吗?不然布莱兹只能一个人呆在外面了。” “不要。”布莱兹立刻否决,然后抽抽搭搭地说道,“我会呆在包袱里的。” “布莱兹真乖。”随染笑着表扬道。 布莱兹随即走到一边把龙息草抱了过来,再爬回来,呆在魔法袍的中心等着被包裹起来。 随染一边开始打包布莱兹一边絮絮叨叨地嘱咐道,“等一会儿布莱兹千万不要出声,除非我把包袱打开。布莱兹放心,很快就好的。” 然后一个长方形的爆发就形成了。随染想了想,以灵力化作剑气,在包袱不起眼的地方戳了两个洞。 “走吧。”随染拿起包袱,起身,对晏离说道。 晏离走过来亲昵地环住随染的肩膀,伸手想要把随染手中的包袱拿过来。 “不用了,我自己来拿好了。”随染将手一躲,柔声地朝着有些郁闷的晏离说道,“好了好了,快回去吧。我想科拉他们一定等急了。” 晏离收回手,同随染一起往前走。 随染一看晏离变回原来颜色的眼睛,舒了口气。他不愿把包袱叫给晏离,就是担心晏离用力过猛什么的摇摆幅度过大让布莱兹转的晕乎乎的,又或者是一进村就碰到科拉的挑战比上一场,那受罪的程度可远远超过手臂摇摆的晃荡程度。 好吧,他不得不承认,有时候晏离挺小心眼的。 从这点上来讲,随染已经能成功琢磨出晏离的心思八九分了。晏离想的就是如此,在打斗中一甩包袱来个飞高高什么的,然后再接住。也能让和自己抢随染的布莱兹得到一点教训。 两个人很快就走到了村子里,一进村就看到一双双眼睛全部黏在他们的身上,比以往看眼里的火热程度还要高。 “哈,出去了这么久,你们两个终于回来了。”科拉从不远处走过来,乐得开怀。 “不过没想到啊,你家的这个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没想到这么厉害。那天一个人就打倒了四个人,老子真是看走眼了。”科拉火辣辣地看着随染。 晏离低下头,不解地看着随染。 “回去再说。”随染小声地说道。 而在外人看来,那就是一个觉得自豪,一个觉得害羞正让他的伴侣别这么看着自己。 科拉笑了笑,说道,“要不,随染,拉一场。” 得,这回不要晏离了,改为随染了。 “不要不要,随染,和我打一场吧。”这是从后面赶来的霍布森,一听到科拉这么说,立刻也提出了自己的请求。之前晏离已经先和科拉比试过了,现在人家的伴侣也该和他先比试比试,总不能两次的第一个都让一个人占了吧。 “去去,老子先提出来的。”科拉冲着霍布森说道,然后挡在了他的面前。 “你先提出来不代表就让你第一个,主动权在随染手里。”霍布森也不示弱。 “不行。”就在两个人快要吵起来的时候,一个冷冷的声音插了进来。 “不行个头,老子又没问你,老子问的是随染。”科拉很不耐烦地转过头说道。 谁知道,科拉一转头就对上一双浅紫色的眼睛,淡淡的不同深色那般幽深,却像是一层蒙着纱的湖水看不到危险却总感觉不对劲。 科拉倒抽了一口凉气,伴随着的是围观者的全体抽气声。 完蛋了。 这是科拉的内心独白。 所有人都等待着晏离的反应。 晏离就这么怔怔地看着科拉,眼珠子一动不动,眼睛都不眨一下,看的科拉心揪揪,心跳加速的可怕,似乎下一秒就要跳出来了。 “染是不会和别人比试的。”晏离向随染靠了靠,宣誓着自己的所有权,冷眼扫了一圈周围。 带着随染就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看见晏离的反应,随染愉悦地笑了笑,边走边和他解释前几天打倒四个人的事情。。 而晏离,他才不会就此放过科拉。他不过是怕随染担心,刚刚突破应该巩固一下修为。收拾人的方法,有很多。 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科拉长长舒了口气。“靠,老子还以为自己死定了。” “正主走了,我先回去了。”霍布森也缓了口气,刚才他吓得一直屏住呼吸。 回到屋子里,随染首先进了屋子,迅速将包袱打开,只见一个小脑袋从中窜了出来,身上扒拉着龙息草的叶片。 布莱兹抽噎地小声说道,“爹。”眼眶中满是水雾。 “怎么了?难道空气不够吗?”随染看见布莱兹的眼泪,连忙问道。 “不是不是的。”布莱兹怯弱地说道,“我怕黑。里面好黑好黑的。呜呜呜。”布莱兹甩开龙息草扑向随染的怀抱。 “一条龙竟然怕黑。”晏离走进房间,来到随染的身边,酷酷地重复着事实。 鬼才信他。 然后伸手将布莱兹扔出了随染的怀抱,扔到了床上,说道,“去给他做饭吧,刚才他饿了。” 布莱兹刚想开口挽留却被晏离返回来的话噎了个正着。 趁着这个时机,晏离拉着随染带着他去了厨房。 被带到厨房的随染无奈地看着已经被晏离分尸的魔兽,一个魔法施上去,很顺利地将肉中的血冲走,洗的干干净净。 “你不走吗?”随染做完这些后发现晏离呆在一边一动不动。 “陪你。” 随染颔首表示知道。洗净的肉和调料被随染放在盆子中一起拌匀,一边揉捏。入味后,放在让晏离帮忙弄起来的火焰上翻烤。“刺啦”一声,高涨的火苗似乎窜到了串起来的肉串上,一阵肉香飘了出来,香气诱人。 熟练地将肉串翻了个面继续烤,粉色的肉慢慢变成了可口的金黄,脂肪从上面溢出,为肉串添上了一层亮光。 随染正细心地烤着,而另一边观看的晏离将注意力放到了门口的红色物体上。红色物体正不太熟练地走过来,慢悠悠地有些晃荡。没错,这正是被丢在床上,正走在艰难的长征路上的布莱兹。闻着沁人的香味,布莱兹不停地分泌着口水。 刚爬了一半路程,却没想身体一下子飞到了门外。 布莱兹一抬头就看到了盯着自己的晏离,不用想就知道是他捣的鬼。 布莱兹开口说话,“爹,父亲欺负我。”说完后,却发现随染没有一点反应。布莱兹不死心地继续说道,“爹,爹,父亲欺负我,爹,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布莱兹说着就要往前面走去,却发现爪子碰到了无形的墙壁禁锢着自己。 布莱兹急了,死命拍着墙壁喊着随染。 正在晏离看的快乐的时候,随染突然转过身,手势快速变化,只见布莱兹飞到了桌子上。 “爹。”布莱兹委屈地喊道。 随染瞪了一眼晏离,将已经烤好的肉片撕了一小块儿递给布莱兹,柔声说道,“先吃吧。” 布莱兹欢欢喜喜地接过肉块,吃进嘴里,香香脆脆,鲜嫩多汁,真好吃。于是,看着随染手中的肉串,身后的尾巴在桌子上一挥一挥的。 看到随染的警告,晏离也止住了小动作。 轻轻在肉串上刷上一层棕色的酱,随染将烤好的肉串放在盘子中。 “先拿出去吃吧。”随染又补充了一句,“不许欺负布莱兹。” 于是晏离就这么两手拿着两盘肉串,身后跟着如同背后灵一般漂浮着的布莱兹,走出了厨房。 距离到点吃饭还有一段时间,许是闻到了烤肉的香味,科拉不请自来。 感觉到科拉的气息,晏离手一动,原本飘过来的布莱兹改了方向朝着房间迅速飞去。 就在此刻,门开了。 “嘿嘿。”科拉朝着晏离干笑了几声,摸摸自己的鼻子。 很明显,这个麻烦烧饭的科拉又过来蹭饭了。但是这回晏离可没那么好说话。 “今天的肉不够。” 晏离在布莱兹和科拉两个人中选了一下,还是选择惩罚科拉。无论怎样,布莱兹这顿粮食是不可能缺少的。 科拉想到自己的大饭量,厚着脸皮说道,“我去捉两头魔兽来。” “这几天捕猎,染已经很累了。”言下之意是,没有空在多给你烤肉,随染累得很。 科拉脱口而出“那我来帮忙打下手”的话也因为晏离能够拧出水的黑脸而给吓退了。 科拉不死心地等了等,希望这时候随染能够出现,但此时随染正还在厨房里忙碌着,才说道,“那我下次再来吧。” 等着科拉关上门后,随染恰巧端着两个大盘子从厨房里出来。“刚才是谁来了?” “奥斯汀。他说谢谢你。” 晏离很成功地骗过了随染。毕竟刚才他正专心烤肉,也没心思去注意外面,反正有一个警惕高的晏离在。 “恩。”随染点了点头,“布莱兹在房间里?” 话音刚落,布莱兹再次成为空中飞人,路过随染的面前,飞行到了桌子上。 晏离不想见到随染把布莱兹抱过来,再次用法术解决。 布莱兹惊喜地看着桌子上四个盘子,满满地都是香喷喷的肉串。 “吃吧。” 布莱兹听了这话,敞开肚皮尽情地吃。一串、两串,布莱兹吃的速度适中保持着匀速,吃得干干净净,一会儿工夫四盘全消灭了。他抬起小脑袋,嘴边是弄开来的酱,渴求地说道,“我还想吃。” 随染嘴角微微抽搐,瞅了瞅和上辈子印象中完全不一样的龙,果然是不一样,不但长得不一样,而且上一世的龙哪像眼前的这条龙这么能吃。随染做好了准备,记得书中写的知识,特地把一头魔兽的肉都烤好了,谁知道一头还不够。 这么庞大的魔兽,科拉也只吃一头罢了。 “好吧,那我在进去做一点。” 最后,随染多做了一些,又一只魔兽被布莱兹吃进了肚子里。随染也终于见识到了龙的能吃。 闹心的还不只这件,当然这指的不是随染,而是对于晏离来说的。 多了一个儿子,就意味着家里多了一个成员,要好好抚养他。 如果家里的孩子晚上怕黑怎么办? 现在刚出炉的一对家长正面对这个问题。 “要不就和我们一起睡吧。”随染拢了拢有些滑落的睡衣。 晏离一边帮随染把衣服穿好,遮的严严实实,天知道当一个红色物体闯进来,而且随染好不容易被自己脱了睡衣的时候,他心里有多气愤。一边说道,“不行,他不可能永远和我们一起睡。” 新造的屋子是仿着科拉的样板,有两间空房间。布莱兹起先就是被晏离赶到了另一间房间。 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但是这句话现在没行通,布莱兹还是闯了进来。 “房间里好黑。”布莱兹也不再说话,一双眼睛无声地看着随染,泪眼汪汪的。 “就先睡在一起吧,在大一点就让他一个人睡。” 随染看向晏离,等待着他的回答。 晏离当然看到了随染黑眸中的祈求,气闷地回答道,“睡觉。”然后左手一拦,两个人一起躺下。 随染一喜。 布莱兹手脚并用地扑腾着过来想要挤到随染的肩头。 晏离手疾眼快,拎着布莱兹的尾巴一扔,在空中划过完美的弧线,安全着陆在床尾。 布莱兹看了看,冲着自己的目标,继续攀登了,占领高地是他的梦想。 晏离也总是在布莱兹每次都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再次把他扔到了床尾。 而此时的随染已经不想去理会一龙一人的明争暗斗了,几天没合眼,担心着晏离的情况让他突然放松的状态觉得精神疲惫。他需要好好睡一觉,休息一下。他相信晏离不敢狠狠欺负布莱兹。 当晏离和布莱兹还在斗智斗勇中,晏离听到身边平缓的呼吸声,也不和布莱兹闹了,怕吵醒了入睡的随染。拥着他,闭上眼睛。 没有晏离的干扰,布莱兹很快到达了他的目标--随染的肩头。伏在上面,脑袋碰着柔顺的黑发,也闭上了眼睛,呼呼地睡觉了。 在梦中他接触到了漆黑一片的世界。 怕黑什么的,我在蛋壳里呆的还少么。 这一招果然有用。 还是爹最厉害。 40、住手停手 微微侧过脸,逐渐清醒的随染敛下眉眼看见在自己肩头睡得熟的布莱兹,在轻轻转过头,瞥见那闭着眼睛状似依旧熟睡的晏离,心知肚明肩膀上的那位必定是真真正正地睡着了,而旁边的那位必定是已经醒着了。 “晏离。”随染轻声叫道。 身旁的人睁开眼睛等待着自己接下来的话。 “我要起来了。” 随染准备起身,一会儿估计大胃王布莱兹就要醒来了,他和晏离辟谷,可以不用吃饭,不过每天都会有不爱烧饭的科拉上来串门蹭饭。所以他基本上早上也会起来准备早饭,现在又多了一个布莱兹,更是得早点起来多准备些。 而现在,睡着的布莱兹正躺在他的肩头上,想要不惊动他起床,也容易,一个咒语就可以让布莱兹飘到中间,但是对旁边的这个人他就没有把握了,右手被晏离压着,腰间环着他的手臂,想要在不吵醒布莱兹的前提下起床,情况有点艰难。 “你该多休息。”晏离前几天只不过清醒过几次而已,其他时间都在专心修炼以求突破。但他还是清楚随染有多么辛苦。 “不用了,我也睡够了。时间差不多了,一会儿科拉该上门来吃早饭了,而且布莱兹也快醒了。” 一听到是因为这个,晏离有些不悦。不过既然随染非起不可,那么也不能便宜了别人。 于是在随染等待中,晏离做出了一个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的举动。他很淡定地从被子里伸手一把拽起布莱兹的红色尾巴,倒着拎了起来。 随染一愣。 就在这时,起初还没有反应的布莱兹大概是因为这个姿势血全部冲到了脑门上,脸红扑扑的,难受地睁开眼睛,半梦半醒之间嘴里嚷嚷着“别抢我的肉串,我的肉串,我的肉串在哪里啊。”许是手中抓不到一个实物,布莱兹着急地扑腾着自己的四只爪子,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嚷着嚷着,布莱兹终于清醒了过来,停下了口中的梦话,发现自己正面对着雪白的墙壁先是有些遗憾自己没有肉串了,又是疑惑了一下,扭了一个头,顺势以晏离的手为圆心转了半个圈,对上随染错愕的眼睛。 觉得凌空有些难受,小爪一抓,正巧攀上了晏离的胳膊,随着晏离的手一抖,还没趴稳的布莱兹立刻滑落了下来,再次不舒服地掉在了半空中。好吧,他是龙,他喜欢在空中翱翔,虽然现在还没这个本事,但是也不喜欢这么在空中呆着。 “爹,难受。”布莱兹呆着哭腔委委屈屈地冲着随染说道。 “咳。”随染回过神来,说道,“晏离把布莱兹放下来吧。” 还没等随染再补充一句“小心放到中间来”,晏离已经很快地奉行了随染的命令,只见他指尖一松,布莱兹成自由落体状态,揪的坠在了还有一层软被子在上面的床上。 “爹。”其实撞得一点也不怎么疼的布莱兹继续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可怜兮兮地望着随染。 随染瞪了晏离一眼,觉得有些恼火,赶忙先抚慰起撞疼了的布莱兹,可他忘记了皮糙肉厚的龙连强大的物理攻击都不会有什么伤害,还怕这么一点小小的撞击,估计这种疼痛只是相当于被蚊子叮了一口罢了。与其说关心则乱,不如说某包子过于……咳咳,意会意会。 “他是龙。”随染忘记了,不代表有的人会忘记。晏离冷眼看着泪眼涟涟的布莱兹,戳到事实。 晏离这么一提醒,随染也猛地想起来了龙的特点,皮糙肉厚。 布莱兹见晏离拆穿自己,暗地里狠命攥紧了爪心,加大了力度,原本还是溢在眼眶的眼泪瞬间从眼角渗了出来。布莱兹有些哽咽地说道,“我,我也不知道,我虽然是龙,可是,可是真的好疼啊,是不是因为我在蛋里呆了这么多年。”说着说着,布莱兹哇哇大哭了起来。 原本随染听着还觉得有些奇怪,他毕竟对蛋输入了大量的木系灵力,蛋已经充满生机,快要破碎的时候蛋也如同是刚生出来的一样,照理来说应该没有任何问题,但是面对布莱兹突如其来的大哭,随染压住心中的疑惑,转而安慰起布莱兹来。 都说眼泪是最有用的武器,这一句不仅对女人有用,还对会卖萌的包子有用。 “好了,好了,别哭了。”随染边摸着布莱兹的头顶边输送了一点点灵力。 唔,暖烘烘的,好舒服好舒服。布莱兹停住了哭声,舒服地眯起来眼睛。 “咕--” 就在布莱兹享受着随染的服务时,一声响亮地声音传出。同时两道目光注视着布莱兹的身上,比之前更热烈,这是陡然间觉得尴尬布莱兹心里想着的。于是,两只爪子瞬间捂住不知道是因为之前充血还是觉得不好意思的发红的脸庞,趴下卧倒,埋在被子中。 随染想起之前布莱兹的梦话觉得更好笑了,语气中带着难以掩藏的笑意说道,“我想我还要去准备早餐了,一会儿科拉也该来了。” 随染一边说着一边起身,不想自己在这边让布莱兹更加尴尬。想了想,又拉着晏离一起起床了。 呜呜,好丢人啊,一定把爹给吓到了。继续捂着脸蛋儿的布莱兹埋头心中默默哭泣。这不会吓到你爹的,他的小心脏不是玻璃心,其实你的大胃王形象才是真的给了你爹一点点小惊讶。 “科拉怎么还没来?”随染将盘子拿出来,却没有见到像往常那样早已迫不及待开吃了的科拉疑惑地问道。 “应该是不来了。”晏离眼睛眨也不眨,很淡定地说着谎话,“他昨天说这几天都不来吃了,他去奥斯汀那边吃。” “什么时候说的?”随染随口问了句。 “昨天你做晚饭的时候。奥斯汀来,见到科拉,科拉就说去他那里吃,奥斯汀也答应了。” “就是不知道霍布森愿不愿意。”随染嘟囔了一句。 原本呆在一旁的布莱兹看着晏离一副“你瞎说”的表情,正准备张口说话,却被随染的下一句给闭上了嘴巴。 “这样也好,布莱兹就可以再这里吃了。” 还好那个男人没来,不然自己不是要躲进房间里,或是饿肚子后一起吃,或是独自吃。不来也好,不来也好。 大清早,随染也没有像昨天那样全部都是烤肉,早上吃这么多烤肉会觉得腻,所以他基本上是用买来的粮食做了大盆香喷喷的饭,又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来的小浆果以及之前就准备好的丽丽可饼干,在准备了点烤肉。如果是只有科拉在的话,随染只会拿出饭和烤肉,主要是科拉对于其他的并不感冒,但是现在自己是布莱兹的监护人,自然是希望他能平衡膳食。 可惜,布莱兹是条爱吃荤的龙。 当看到桌子上少了三分之二的烤肉,布莱兹上扬的嘴角往下耷拉了一点,好在饭盒烤肉夹在一起吃起来不那么痛苦,倒是吃了个底朝天。 至于丽丽可饼干,小巧玲珑、薄薄的一片,布莱兹犹豫不决地想着要不要尝尝,看了看极为罕见地放在晏离面前的一小碟丽丽可饼干,布莱兹决定伸出手,小爪子一抓,“啪嗒”,清脆的断裂的声音,饼干四分五裂。 布莱兹气馁地放下爪子,毅然放弃了。看着脆弱到极点,一点也没有烤肉看着诱人,还是算了。 随染见布莱兹对丽丽可饼干不感兴趣也不强迫,甜点之类的东西不想吃也没什么。 而一旁的晏离很开心,没有人和他抢应该属于自己的丽丽可饼干。 至于小浆果,布莱兹是碰也不碰。 随染将一个小浆果推到布莱兹面前。不想吃也要吃一点。 “爹,我不要吃。”布莱兹的爪子抓住随染的手轻轻摇晃着撒娇。 “不行。”随染的态度很坚定。 布莱兹看看随染,在瞅瞅往嘴里塞着饼干的晏离,又瞧了瞧眼前的小浆果,松开爪子,狠心地一把抓起小浆果,如同壮士赴死一般咬着果肉,闭着眼睛小白牙不停地上下开合,牙齿忙碌地工作,企图以其速度减少受苦的时间。 看见布莱兹最终将小浆果吃了,随染颔首,将其他的放进空间戒指中,准备收拾收拾。想起厨房里为数不多的粮食,毕竟之前买也是充充门面,自己不怎么吃,科拉吃的也是自己买了送过来的。今天一顿做下来,真是只剩下一点点,不够布莱兹塞牙缝的。 田里的粮食还没有成熟,看样子得去买粮食了,还有再捉几头魔兽。家里还真经不起一条龙这么个吃法。 “晏离,我想今天去一趟城里。” “我陪你去。” “爹,我也陪你去。”布莱兹兴致勃勃地说道。 “你还是呆在家里吧。”要是把龙带去指不定会引起什么时候,虽然随染还不了解魔界中的人对龙的看法,小心为妙。 “爹,你可以把我装在包袱里。” “你不是怕黑吗?”随染看着闭上嘴巴的布莱兹,轻点了他的鼻子,说道,“我可不希望你被吓到了。而且在包袱里你也不好受,看不到点什么。” 我不怕黑啊。布莱兹在心里大声喊着,瞥见晏离脸上似乎有着嘲弄的神情,愈发丧气了。 不过这幅模样,在不知情的随染眼中,垂着头的布莱兹是因为失落,于是更加声音轻柔,“放心吧,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顶多中午不能赶回来,我会把中午的饭菜先准备好,恩,”随染见布莱兹神情没有多大变化,加了一把火,继续说道,“就是烤肉了,没有小浆果。” 听到这里,布莱兹的心里稍稍觉得好受了些。 “好吧,我听爹的。”在随染的坚持下,布莱兹答应了。 “记得,在家里要乖,不要发出太大的响声。”随染做好一系列的准备后,把原先桌角边简陋的垫子变为一大块柔软的毯子,将布莱兹安置在其中,和喜欢他的龙息草呆在一起。毯子的另一边是四个大大的盘子,盘子上自然放着的都是布莱兹心心念念的烤肉,上面施了咒语,可以保温。 “恩,我会的。爹,你要早点回来啊。”布莱兹留恋地看着随染,不舍地说道。 “知道了。” 只是去买一下粮食,最多是逛一逛奥登城,花的时间不会太多,最晚也就是下午回来。随染很放心地回答。此时的他还没有预想到今天会发生的事情。 出了门,就见到大摇大摆走回来的科拉。 “刚从奥斯汀那里回来?” “是啊。”科拉随即又问道,“你们两个,是要到哪里去?” 晏离该庆幸的是科拉的回答不是“你怎么知道”,而是“是啊”,否则就穿帮了。巧的是科拉因为不能吃到随染的菜,又着实懒得再拾起几日未拿起的刀具,厚着脸皮跑到了奥斯汀的家里,和不让他吃饭的霍布森打了一架,赢了,就安安稳稳地在他那里吃了。 “去城里买点粮食。” “你们那点粮食,早就该去买了。”科拉一直很清楚自己和眼前两个人的伙食是分开来的。 “不过,晏离你也去?”科拉陡然间想起了前几天还来闹事的安琪拉,虽说是被随染给打回去了,但是城里的规矩,怎么看都是那个魔女有利。 随染不解。 “魔女。”科拉提醒道。 “放心吧。”随染笑着说道,“不会有事的,上一次在城里不也平安回来了。” “也对,你们还是小心一点。”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高手总是有的。 “恩。” ****** 在路上扫荡了一下,又有八只魔兽收入囊中。再进城中,随染首先神识外放,很容易就找到了安琪拉,她的背后同样跟着四个壮汉。 “小姐,您应该回去了。今天晚上君主大人举办晚会,您应该回去准备。”身后一个大汉说道。 安琪拉想了想,不满地嘟着嘴,叹了口气气馁的说,“知道了。我就不信我捉不到他。” 说着,安琪拉转身往城市的中央走去。 “粮食在哪里买?” “在右边,然后左转。”晏离大致地说出了前往的路线。 这样的话就不会遇到了。一个往右,一个往左,一个只在城门口这边活动,一个却往中央赶去。随染很满意能不用遇到魔女。“那走吧,去买粮食。” 晏离环着随染,脚步不紧不慢,轻车熟路地带着随染走进粮食店中。 粮食店里的地上堆满了一袋又一袋的粮食,一层一层,随处地扔在地上,一点防御措施也没有,似乎随手拿一包就可以走。不过至今没有人敢这么做,粮食店的上头有人,就是君主大人开的。想拿了就走人纯粹是找死。所以每个到粮食店里的人都是老老实实的。 “我要买四袋粮食。” “200个金币。”柜台后的人像模像样地伸出两个指头,蛮有一副商人的样子,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显露出他此时的不耐烦。 “魔核呢?” “两枚四级的魔核。” 随染一顿,上次晏离来买是花了一枚三级魔核,这次就变成了四级魔核,放在外面就不止这一点点金币,到底魔界里面的魔核不值钱到哪种地步了。 想归想,随染还是让晏离掏出了两枚四级魔核。 “自己拿。” 晏离单手拎了两袋塞进了空间戒指中,如是将剩下的三袋装回去。 走出门口,随染拉着晏离往城门口走去。恰巧经过上一次的高塔,随染一瞥,却没有见到上次碰到的那个男人,而且上一次围着高塔一圈的侍卫也消失了。 与上次更不同的是,这一回随染竟然遇到了清场这种事情。城门口的士兵沿路把路人赶到一旁,一个个站成两条长龙,一条畅通无阻的道路立刻出现在了面前。 从城门口,一排排侍卫踏着整齐的步伐走进来。身后是一辆巨大华丽的马车,一条浅金色的车帘遮住了马车内的一切,随着马车的前行一晃一晃的,轻微的浮动挠得人心痒痒,就想有一阵大风吹过将车帘吹起来好看见里面。 “是安格斯君主大人。” “去年是我们君主大人过去,今年就是他来了。” “听说君主大人对安格斯君主大人好像……” 一旁的路人悉悉索索地在底下窃窃私语着。 而随染却是一愣。空间戒指中传来一阵灵力波动。连站在旁边的晏离也注意到了。 渐渐地波动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伴随着的是马车越来越远,前行的侍卫队在前方昂首,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 既来之则安之。他本来以为来到魔界只是一场意外,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出去,却没有想到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另一颗宝石就在那辆马车上。 随染和晏离对望一眼,混入了来来往往的路人中。 ****** 夜间,月亮被飘忽不定的云朵遮住,只有浅浅的一丝清辉洒落。城堡在如此夜幕下,显得更加庄严肃静。然而里面灯火通明,不时传来音乐声,和着清脆的脚步声,在肃静中增加了些许生色。一晃而过,似有两个黑影在城堡中穿梭,隐入黑漆漆的墙壁之中,什么也发现不了。 “有点不对劲。”随染一晃身,进去了一间房子里,却又停止了脚步。 晏离同样颔首,想了想,却还是往前迅速飞去,明显地感觉到灵力就在前方。 就在这一刹那,晏离迅速后退,随染一闪,门应声而破。闯进来的八个大汉将两个人团团围住。一个瘦弱的少年站在门口,凝视着被包围着的两个人,有些发白的嘴唇缓缓说道:“左。” 在少年出声的那一刹那,晏离赫然向左边的大汉出手,一击猛力却被大汉的手掌接了个正着,斗气与灵力相抗衡最终抵消了。 而随染则是被另四个人的攻击给绊住了。这四个人与安琪拉身边的人完全不一样,档次上了整整一个台阶,配合默契,再加上随染不像晏离那般善于战斗,打起来有点束手束脚,好在防御倒是能够完成,攻击就有点吃力。 屋子中不停的是少年清晰的说话声。“左,右,肩膀,手臂……” 随染分心地看了一眼晏离,每一招都被大汉稳稳地接住,与少年口中说的攻击对象完全相同。就像是少年提前知道了什么,随染心中一凛。 随染心中担心着晏离的情况,手上的招式愈发急促,有几次都落了空,要不是有着灵力筑起的坚实的防御壁,几次下来只怕都要受伤不轻。 另一面,晏离虽看起来被完全压制住,却是下手一次比一次狠戾,十足的实力用上。强强对抗,哪怕有少年的指挥,倘若你比对方强,每一击都给对方造成的伤害,积累下来效果相当于毫无抵挡的一击。果然,不多时,与晏离对抗的大汉嘴角留下血迹,动作越来越慢,漏洞百出。 一脚踢飞,终于解决了最后一个围着自己的大汉,随染正准备前去先解决了指挥的少年。不想,少年的身后又涌来了一大堆侍卫,慌乱的脚步声从后面传来,一男一女出现在少年的身后。男的伸手擦了擦少年额头上的汗珠。 而女的,秀眉一挑,高喊着命令侍卫进去帮忙,转过头。四目相对,女人瞳孔皱缩,看到一旁的侍卫纷纷闯入,连忙高喊道:“住手。” 随染抿了抿唇,缓缓开口说道,“晏离,停手。” 41、静夜谈话 女音一出很快就控制住了迅速闯进来包围起随染的侍卫们。 与此同时,随染的声音轻缓却并不响亮,伴随着晏离最后的一击打倒了一名大汉,晏离也不再留恋要个个打倒,突破了包围圈,飞身闪到了随染的身旁。 “怎么了,卡蜜拉?”放下给少年擦汗的手,扶着少年有些虚弱的身子,男人疑惑地问道,一边说一边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已经受到控制的场面中。没想到,他一看,却是赫然大惊,瞪大了眼睛,脸上维持着惊讶的表情。 被男人称为卡蜜拉的女子,回望了一下男人,说道,“哥哥,让他们都退出去吧。” “全部下去。”男人一发命令,侍卫们如同潮水一般纷纷退去,动作有素,只有几个大胆的眼神在卡蜜拉和随染的身上游离不定。 “塞耶斯,我也先回去休息了。不过,你得给我换一间屋子。”男人怀里的少年扶着门框,挣脱了男人的怀抱,看着殿里剩下的人,突然开口说道。 “好的。凯因斯,你带安格斯去西边的大殿中。” “是,君主大人。” 穿戴整齐的凯因斯走过来,恭敬地向塞耶斯行礼回答。 随染一瞥,恰巧是那天来奥登城时把小瓶子还给自己的侍卫。 随着安格斯的离开,剩下的八个大汉也跟着安格斯走了,只是瘸的瘸,抬的抬,扶的扶。 凯因斯有心地将门关上,自此屋子中只剩下了卡蜜拉、塞耶斯、随染和晏离。 屋子里一片寂静,静悄悄的只听见一道难以抑制的急促的呼吸声,其他则是平缓而微弱。 “你们是从外面来的吧?”卡蜜拉首先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声音轻轻的仿佛怕惊吓着了两人。 随染微微颔首。 “那么你们的名字是?”又听到卡蜜拉的声音,一字一字慢慢地吐出却又带着掩藏不了的急切。 “我叫随染。”随染见晏离没有开口说话的打算,顺嘴说下去,“他是晏离。” 卡蜜拉听了先是一顿,然后不死心地继续问道,“那么你们还有没有别的名字?” “我们还姓菲尔德。”随染终于给出了卡蜜拉想要的答案。 然而得到答案的卡蜜拉却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微微张开着嘴,却一个字也没有吐出,像是失语了一般。 “我来说吧,她是你们的母亲。”塞耶斯看不下去卡蜜拉想说却说不出口的样子,干脆果断地把最为重要的事情说了出来。 随染听到这句话,心里却起不了一丝波澜。早在看到眼前的女子的一瞬间,他就明白两人之间的关系非同寻常,或许就是自己的母亲。 因为实在是太像了。随染和卡蜜拉长的有六七分相似,同样是柔顺长即腰际的黑发,一个披散开来,一个用一条丝带束缚着服帖地垂在背后。相似的眉眼,浅粉色的双唇,让人有一种像是在照镜子的感觉。只是一个宛如黑夜中绽放着的罂粟,一个宛如夏日里徐徐盛开着的白莲。一个动静中都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情,一个静静不语中都带着恬静。 气质不同,再加上一个紫眸,一个黑眸,倘若不站在一起,倘若不是有心人,或许也可能会漏过这一条事实。 而作为当事人的随染,一见到卡蜜拉,一眼就看穿了两人的相似之处。 塞耶斯说完之后,又是寂静无声。 塞耶斯看着眼前的两个少年沉默不语的样子有些欧腾,没有表情的脸上让这个能干的君主大人也难以琢磨出两人的心思。是喜是忧?是怨恨还是欣喜? “你们应该是被深渊之门给吸进来的。”塞耶斯继续说着。 “哥,还是让我来说吧。”卡蜜拉打断了塞耶斯的话,深吸了口气,自己慢慢说道,“每次深渊之门打开我们都会派人到外面去游历购买必须的货物。而我当年就是如此出去的。救了你们的父亲,之后我们相爱,后来一个意外不小心让德里克发现我是魔界的人。雅尼大陆上的人很排斥我们,所以德里克带着我在外飘泊,去了很多地方,接着就是我有了身孕,他想因为这个你们的爷爷应该就能接受我了。不看在他的份上,看在我肚子里的孩子的面子上,你们的爷爷也会妥协的。德里克带着我回到了希尔顿,在希尔顿买了一间小屋子住了下来。德里克回到了菲尔德府上,向麦卡锡坦白了一切。确实,麦卡锡也来过一次,看了我,他答应等我生下了孩子,就可以回到菲尔德府上居住。但是不能轻易与别人接触,他怕我的身份会被发现。当时我和德里克激动坏了。”说到这里,卡蜜拉的脸上浮现出幸福的色彩,像是梦见了曾经的过去 “可是没想到。”卡蜜拉的声音又逐渐低落了下来,“和我一同出来的人把我的事情告诉给了塞耶斯,也就是我的哥哥。魔族的人不能和外面的人通婚,更何况我又留恋外面的世界不愿回来。最终哥哥来了。他等我生完了孩子以后就把我带走了。可是深渊之门并没有立刻打开,打开的时间在三年以后。我被带出了希尔顿,却仍听到了关于菲尔德家族的消息。德里克死了,一个孩子被弄丢了。”讲到这里,卡蜜拉几乎是哽咽着说了出来。 “卡蜜拉被我带了回来,由于犯了禁忌,于是被囚禁在高塔之内五年。” 最后的一句话是由塞耶斯说的。 随染听了却像是游离在外面的过客一般,只留下心底里的叹息,却激不起一朵浪花。 这一刻,之前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比从仆人的口中得知的回答更解释的通。难怪当时只有麦卡锡见到自己激动不已,口中说着“真像”,难怪别人所知道的版本都是平民与贵族之间的爱情,而真相却被掩藏了起来。 该说什么?命运弄人,又或是对两个人不能在一起的遗憾? “我记得晏离。”卡蜜拉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说出了晏离的名字,发音很准确,又担心了看了晏离一眼,像是怕这样说会惹恼了晏离似的。 瞧见晏离仍是平静的脸色,卡蜜拉以为这样说被允许了,继续讲道,“晏离刚生出来的时候是因为是黑头发,所以我把能够一直遮掩发色的宝石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卡蜜拉见两个人无动于衷,脱口而出的是自己最想说出来的话,“对不起。”对不起当时把你们两个丢下,对不起当时没能出来帮德里克一把,对不起当时在听到你丢失的时候却无能为力,对不起…… “没关系。”随染干巴巴地回答道。 “那,那你们还,还认我这个母亲么?”卡蜜拉断断续续地说着,语气中带着不确定,小心翼翼的,生怕下一刻就被打断、拒绝。 随染一愣。 晏离继续在一旁沉默不语,当着雕塑人一般。 而就是这么一刻冷场,让卡蜜拉和塞耶斯误以为两个人不愿意。 “卡蜜拉,让他们两个人先想一想吧,这种事情太突然了,明天再让他们两个告诉你回答。”塞耶斯出来打了一个圆场,将回答推移到了明天。 “你们两个先在旁边的屋子休息吧。两间屋子在一起。”塞耶斯想了想,已经夜深了,也不让两个人多动弹了,就在旁边休息一下。 “不行,我们两个住在一起。”从头到尾都没有说出过一句话的晏离终于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强势地伸出手搂住随染的腰。 听到晏离口气中的不容拒绝,卡蜜拉紧着眉毛,略带思索地看了晏离一眼,目光落到随染腰上的大手上。 塞耶斯也是一挑眉,紫眸中带着深思与意外。 “还是分开来睡好了。”随染当然明了塞耶斯和卡蜜拉的疑惑,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晏离比较……”比较什么?随染也一下子回答不上来,依赖他?这个说出去不是太显得小孩子气了,没有长大的样子。“比较怕黑。”一说完,随染自己都嘴角抽搐,觉得这个借口烂到极点,比依赖自己的说法还要小孩子气。怕黑什么的只有布莱兹会这样。 果然,不只随染,卡蜜拉和塞耶斯也是一愣。卡蜜拉的眼睛上浮现出点点笑意,泛着盈盈水光的紫眸像是绽开了烟火般灿烂绚丽。 塞耶斯同样好笑地看着一阵后悔的随染和继续面无表情,却是收紧了手臂的晏离,笑着说道,“好吧,怕黑也没有关系。” 塞耶斯刚说完,一道冰冷锐利的目光刺向自己的身上,顿时感到压力十足,温度降低。这也太区别对待了,怎么自己一说怕黑就被这样。塞耶斯瞥见晏离在暗处瞪着自己,继续说道,“那就住在一个房间里好了。” 塞耶斯把这句话一说完,身上的寒冷退去了不少。 “凯因斯。”塞耶斯的声音略微高扬,于是门应声而开。 凯因斯快步走进来,来到塞耶斯的面前弯腰行礼,开口说道,“君主大人,公主,请问有什么吩咐?” “带随染和晏离到旁边的屋子中休息。” “是,君主大人。”凯因斯恭敬地回答道,再向随染和晏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等到两人走出了殿内,塞耶斯才开口说道,“难道他们两个……”塞耶斯话没有说完,但其中的意味,卡蜜拉却是一清二楚。 卡蜜拉翻了一个白眼,说道,“那又怎么样。” “好吧,是没怎么样。”塞耶斯摸了摸自己的鼻梁。 “而且我还没有怪你当时硬是把我带回去。” 看到卡蜜拉准备秋后算账,塞耶斯弱弱地说道,“咳咳,我不是后来派人去找寻被抢走的随染了。” “那现在呢,他们都没有派人回来告诉我。”卡蜜拉说到这里气冲冲的。 “这次深渊之门打开的时间太短了,间隔一年而已,不是说好让他们下一次再回来么。这一次也是太凑巧了,没想到那两个孩子就跟了过来。而且听安格斯说,好像大门打开在死亡森林里。”塞耶斯回忆起安格斯只说了个大概的地方,想起他的描述,说道,“那里很危险,看样子那两个孩子很强啊。” “那是当然,我和德里克的孩子怎么会不强。”卡蜜拉一副理所当然的得意样子。 “是吗?我记得你当初还没生下的孩子的时候很担心他们两个人以后会不会。”没等塞耶斯说完,卡蜜拉恼怒地看着塞耶斯,咬牙切齿地说道:“塞耶斯。”牙齿咯咯的直响。 塞耶斯无奈地一笑,“好吧,你这几年的禁闭,我也给你开了后门,在高塔里面生活的也蛮好的。”塞耶斯为了补偿自己的妹妹,没少往里面送衣服、床、饭菜、书籍,就差没把高塔打造为城堡中的又一个大殿了。 “那也是被关在里面。”卡蜜拉冷冷地说道。 就在卡蜜拉和塞耶斯说话的时候,凯因斯带着随染他们来到了大殿旁边。凯因斯推开一扇红漆色的大门,说道,“随染少爷,您就住在这里。”凯因斯叫随染的时候语气有些怪怪的,一顿一顿的。 “好的,谢谢你了。”随染笑着说道,走了进去。 凯因斯看到晏离跟进去的脚步,立刻说道,“晏离少爷,您的房间在旁边。” “我们住在一起。”晏离冷冷地看了凯因斯一眼,大步走了进去,利落地关上了门。 “嘿嘿,侍卫长,那个,随染少爷是不是公主的孩子啊?上次也没有发现,这次看到就觉得好像啊。我记得公主去过外面一趟。” “我不知道。”凯因斯刚才送完了安格斯后回来守在门口,虽没耳聪目明到这个地步,能完全听到里面轻轻的说话声。但是有几个敏感的刺眼还是听到了,比如说“德里克”、“孩子”、“爷爷”。 “那个晏离少爷是不是随染少爷的伴侣啊?不然怎么两个人住在一起。”旁边的人八卦地说道。 “去,别乱说话。去站岗了。”凯因斯大手一拍,把人撵了回去。 难怪当初见到他的时候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另一边,屋子里一张大床在中央,青纱帐幔从上面倾泻而下,像是笼上了一层烟雾。 随染换好睡衣后自然地爬上了床,而这一回他却没有立刻睡觉,而是身体斜倾在晏离的身前,轻轻拉开晏离睡衣的上口,一枚暗黑色的魔核静静地躺在紧绷的胸膛上。 刚才听到卡蜜拉的话,随染就想到了洗澡时看到晏离脖子中挂着的项链。当时还以为是自己一条,他一条,没想到晏离的这条还有些其他的名堂。 随染顺着链子,手探到晏离脖子的后面,解开项链拿了下来。瞬间,原本银色的头发编成了漆黑一片。随染伸手摸了摸晏离的黑发,嘴角略微上扬,说道,“还是这样好。” 看到不同颜色的头发,随染心里总是有点遗憾。也庆幸自己的发色和瞳色没有变化,而现在看到晏离的黑发,恩,更加顺眼了。 晏离将随染手中的项链扔进空间戒指中,满意地抱着随染睡觉,又往上拉了拉被子。 而在遥远的另一处,越过紧闭城门的奥登城,视线落在城外的一个村落里的一间屋子内,一个红色的物体正在死命地煽动着背后两个弱小的肉翼。 身体摇摇晃晃,好似下一刻就会落在地上,让人心焦的同时终于飞上了桌子。 被随染和晏离遗忘了的苦逼布莱兹蹬蹬地窜到了窗口,两只爪子扒拉着窗沿,看着村落里一间间熄灯了的屋子,心里默默地哭泣。 呜呜呜,爹啊,你在哪里啊。你怎么还没回来了,都已经到了晚上了。 42、龙龙“出走” “怎么办怎么办,你说他们会不会……”一晚上没有睡着在床上翻来覆去早早的起床了的卡蜜拉在屋子外面来回踱步,时不时地看看紧闭着的门。 “你放心吧,他们应该会答应的。”塞耶斯说了一句很没营养的安慰话,其实心里也有不确定。 “真的?”卡蜜拉一脸希冀地望着塞耶斯,心中期待着它肯定的回答。 塞耶斯此时特么想翻一个白眼,强忍着想要打哈欠的欲望,振了振精神扫去眼中的睡意。一大早的就被不省心的妹妹拉起来。 当然作为哥哥的塞耶斯还是很好心地给了卡蜜拉想要的答案。“真的。” 卡蜜拉脸上的愁意退去了一些,来回走路的步子也停了下来,改成站在原地,两只手紧紧绞在一起。 没想到这个妹妹有会有这么忐忑不安的一天。不过不晃来晃去也挺好。塞耶斯表示他对于卡蜜拉换了一种紧张方式大力支持,之前晃来晃去晃得他脑门疼。 “时间差不多了,要不要派人进去叫他们起来吃饭。”卡蜜拉看着久久没有开启的大门,里面也没有什么声响,之前还很紧张的心理又带上了焦急,想要知道答案却又不敢听到不想要的答案,纠结的要死。 “凯因斯,你过去试试。”塞耶斯发了命令,凯因斯这个侍卫长自然遵从。 “是,君主大人。”凯因斯走过去,不紧不慢地在门外敲了三声。见里面没有反应,恭敬地说到,“随染少爷,晏离少爷,你们醒了吗?” 见里面还是没有回答,凯因斯看了看塞耶斯示意他做最后的决定是进去看看还是再等等。塞耶斯朝着大门抬了抬下巴,凯因斯心领神会,又说道,“那么我进来了。”随后轻手轻脚地推开门。 就在凯因斯推开了小半扇门的时候,迎头飞来一刀风刃,长期经受打斗训练的凯因斯反射性地头往旁边一歪,身子倾斜,顺利地躲过了“飞来横祸”。凯因斯想了想,试探性地把脚往前迈了一步,下一刻又是一记风刃飞来。凯因斯机警地一躲,连忙收回脚把门关上了。 刚开始的第一次攻击还可以被认为是反射性的防备,那么第二次的攻击就是明显不欢迎自己进去了。 凯因斯暗自看了看前面的两尊大佛,显然卡蜜拉和塞耶斯也清楚是怎么回事。 而里面,看着管好的大门,晏离很满意地躺下来,半撑着身子,将随染滑落到脸上的头发往后拢了拢。 没有人进来打扰最好。他才不会白白让别人看去了随染的身体。 早在警觉到外面有人赶来的时候,晏离就将上一次对付布莱兹的那一招给用到了这个地方上,一个圆圆的圈笼罩着整一个大床,里面的声响外面听不到,外面的动静,那是选择性接收。 不过晏离是想差了,他以为进来的人是要叫他们起床顺便服饰他们穿衣服洗漱等等。在菲尔德府上的时候因为晏离自小就不习惯这些一直是亲手打理的,不过像其他的贵族就不是这样了。 可是有些东西也是需要因地制宜的。魔界是哪里,那里的人是怎么样的。先问问这两个问题,于是你就会发现,难道你要几个大老粗,或者成天想着打打杀杀的家伙来帮你穿衣服,不仅毛手毛脚粗粗笨笨的,说不定到时候给你穿衣服先一个不小心手重一点就把你勒死了也说不定。所以说,在魔界,即使是高贵如君主这样的身份也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当然,如果是女的话,那就有长长的一队人想要帮你穿的了。 也许是头发拂过脸上有些痒痒的,不想让随染吵醒的想法仍旧破灭了。 枕边的随染睁开眼睛,一入眼就是乌黑的头发顺着晏离的脸庞滑落到枕头上。 随染对于晏离这么早早地醒来,而不是在一旁装睡继续让他睡觉的样子有些讶然。 在一看窗外面的光圈,了然了。 “外面的人也等的急了,也不早点叫我。”随染自顾自地起床换上衣服,拽起换好衣服又坐在一旁看自己的晏离。 晏离踏出光圈,外壁如同无数只翩翩起舞的蝴蝶破碎了。 “吱呀。”一对门,一张焦躁不安的脸,一张略带着困意的脸出现在门外。 “呀,醒来啊,真早啊。”卡蜜拉干巴巴地说着。真早,完全忘记了自己起的还要早。 塞耶斯在旁边听着偷偷地丢了一个白眼,卡蜜拉往常的伶俐呢,在面对一干追求者的爽利呢。 “那昨天晚上的事情,你们考虑的怎么样了。”卡蜜拉想了又想,决定长痛不如短痛,赶紧说了吧。 随染一愣。 要说这件事情,他想起来了,就是认母亲的事情。可是他昨天晚上完全忘了这茬。 卡蜜拉看见随染的沉默,心里立刻刺疼疼的,嘴角往下耷拉的好几份,整个人的精神都像是没了养分的快要枯萎的花。 “母亲。”既然都认了爷爷他们了,认了母亲也没什么。再说,眼前的这个人给了自己的生命,如果没有她,自己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凭着这具身体在活下来。 卡蜜拉眨眨眼睛,傻傻地看着随染,轮到她傻眼了。好似原本已经没有希望沙漠中的旅人一般快要渴死了,突然之间前面出现了一泓湖水还不是海市蜃楼那种骗人的玩意儿。 塞耶斯忍不住拍了拍激动得傻掉了的妹妹。 回过神来的卡蜜拉笑吟吟的,看了看冲着自己微笑的随染,又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装雕塑的晏离身上。 好吧,他忘记了还有一个人。昨天也没有商量商量,也不知道晏离是怎么想的。随染望向了晏离,也等着他的回答。 成为焦点的晏离没有辜负卡蜜拉的期望,冷冷地喊了一句:“母亲。”虽然语气中没有像随染带了些许情感和笑意,虽然感觉上去有点像高傲的王子施舍一般。 但是卡蜜拉一点也不在意,她心里正欢呼雀跃着。 “那么我呢?叫一声舅舅。”塞耶斯兴致勃勃地也过来凑个热闹。他正等着自己那个冷冰冰的外甥叫自己一声舅舅。他可看出来了,要不是另一个外甥亲亲热热地认了自己的妹妹,指不定晏离还不肯认。 “舅舅。”随染给面子地说道。 听到随染的回答,塞耶斯很高兴,这意味着晏离的回答就在眼前了。 谁知,晏离像是看穿了塞耶斯的小心思,把头往边上一扭,忽视了塞耶斯期待的目光。 “没事,晏离,不叫他就不叫他。”卡蜜拉大力支持晏离的行为,如此对待当初棒打鸳鸯的讨厌哥哥卡蜜拉觉得理所当然,什么物质上的享受,派人去查找等等都比不上当初的精神享受,那些补偿就是天边的浮云。 “那以后就住在这里吧。”卡蜜拉趁热打铁,想要早点和自己的孩子多多亲密接触。 住在这里……随染骤然想起自己的家孤零零地剩下一条龙。 他还记得答应了布莱兹下午一定会回去的。这都第二天了,也不知道布莱兹现在怎么样了。 “母亲,那么能不能让我先回家去一下。有些东西还在家里。” “派人帮你把东西带回来就好了。” 家里有一条龙,怎么能见到别的人。 虽然想了想,决定还是告诉卡蜜拉,来到城堡里住就不能像之前那样了,藏着一条总会露出些蛛丝马迹,比如说那巨大的食量。布莱兹又不能呆在空间戒指或者储物袋里,早晚都又可能被发现。还不如现在早点通知,也好想一些办法,他也能知道魔界对龙的看法。 “母亲,我能单独和你说几句话吗?”看着旁边守着的侍卫,这显然不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 “好。”卡蜜拉点点头,对于自己儿子的小秘密很感兴趣,这意味儿子在心里把自己当成母亲了。“那就在屋子里吧。” 随染颔首,拉着晏离一起走了进去。自然而然之间,随染已经开始习惯了和晏离一起行动。 “我也可以进来吗?”塞耶斯问道。 “当然。”塞耶斯是整个城堡的大boss,他不进去事情也可能办的不顺利。 卡蜜拉撇了撇嘴,在心里嘀咕着这种属于母亲和儿子之间小秘密竟然让哥哥插足了,顿时一种看小三的眼神射向了塞耶斯。 于是三人谈话变成了四人讨论。 “母亲,如果有一条龙的话你们会怎么样?” 卡蜜拉立刻就明白了随染的弦外之音,如果是神什么,这样试探性的话就是真的有了。感情“有些东西在家里”是条龙啊。 随染见塞耶斯和卡蜜拉都是一副明白的样子,将事情说了出来,“是这样的母亲,前不久我得到了一枚龙蛋,后来孵出来了,现在那条龙,他的名字是布莱兹,正在家里。” “那么你是在担心我们对布莱兹的态度?”卡蜜拉把随染所担心的问题说了出来。 “不用担心。布莱兹不需要躲躲藏藏的,就算他出现在外面也不会有事,不过大概会有很多人想要和他打一架。”不能随染说话,卡蜜拉马上又给出了回答。 她去过雅尼大陆,和德里克在外也去过很多地方,也去过龙墓,自然见识到外面的人对龙是多么疯狂。龙墓被重兵把守,龙息草限量出产,里面的龙骨估计也被疯狂的炼金师拿去实验了,也不知道到底剩下多少有用的东西。一个骨头都变成这样了,活生生的一条龙还不得闹腾成什么程度。抽龙筋,扒龙皮,取龙血等等。 卡蜜拉明白随染的顾虑也欣喜与他愿意和自己分享这样的秘密,此时塞耶斯被自动踢飞了。 但是魔界的人不会这样,他们不会疯狂的去实验,一切的实力都要考自己去取的,即使是斗气的突破也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去购买药剂,当然也请忽略魔界没有卖药剂的事实。在他们的眼中,传说中的巨龙是用来挑战的对象。 既然这样,随染就放心了。“那就好。” “那现在可以让派人去家了吧。” 随染也没有表示惊讶,一个晚上,小小的一个住址查清楚是没问题了。 “家里还有一株龙息草。”随染又补充了一句。 “哥哥。”卡蜜拉把视线转移到塞耶斯身上,眼睛里透着“该你出力了”的意思。 只有这种情况才会想到自己。塞耶斯无奈地摸摸鼻梁,说道,“凯因斯。” 候在外面的凯因斯走进来。“君主大人,公主,您有什么吩咐?” “到随染的家里一趟,把家里的一条龙和龙息草都带回来。”塞耶斯命令道。 “是,君主大人。”凯因斯压抑住内心的惊讶与激动,眼睛一亮。 看到凯因斯下去以后,卡蜜拉急忙问道,寻求细节问题,“当时你们是怎么获得这枚龙蛋的?” “当时,我们闯进死亡森林,森林中的湖底是龙墓,龙蛋就是在里面得到的。正巧,得到龙蛋后,深渊之门就打开了,我和晏离就到了魔界。” 卡蜜拉听到随染简单明了的叙述,以为是儿子害羞不好意思说。于是脑子里自动为整个一过程添加色彩,在死亡森林里英勇无畏地打倒了无数头阻碍道路的魔兽,勇敢的少年在筋疲力尽的时候却不想遇到了更强的魔兽,被魔兽追着不得已跳进了湖中。却意外地发现了龙墓,华丽的珠宝,绚丽的宝石,少年不爱珠宝爱龙蛋。于是怀着梦想希望成为一个龙骑士的少年带走了龙蛋。 让我们将视线移动到担负着带回布莱兹和龙息草任务的凯因斯身上。 龙息草是什么?龙息草长什么样?凯因斯表示不知道。但是这不影响他去完成任务。龙息草,草,所以这是一种植物,只要把随染少爷家里的植物扒光光全部带回去,一定能完成任务。 龙是什么?凯因斯表示我知道的很清楚,不要问我这种白痴的问题。对外沟通回来的魔界的人可是把雅尼大陆上的魔兽列成厚厚的几本书。厉害的不厉害的全在上面,什么特点危险程度上面也有。同样,魔界里有外面的魔兽,那是偷渡回来能够大量繁殖的,毕竟魔界的人胃口很大。 在凯因斯怀揣着雀跃的心情时,他已经到达了村落。身后带着三个人,就走进去了。 “喂,你怎么随便闯别人的屋子啊。”原本村落里的人看到侍卫进来带着些许好奇地看着他们的动静,看着看着就不对劲儿了。怎么往晏离他们家里跑啊。 对于桀骜不驯的城外人,凯因斯很有应付的办法,先是用实力吓到别人,再是礼貌地解释道,“公主是随染少爷的母亲。公主让我们把随染少爷家里的东西收拾带回去,以后和公主一起住。”凯因斯把龙的事情给藏了起来,说到龙指不定一会儿就暴动了。 科拉眨眨眼睛,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什么少爷公主的,我类个去,怎么一个晚上随染就成了公主的儿子。 一旁的围观者也很惊讶。 趁着这个时候,凯因斯带头走进了屋子里,很是利落地找遍了整个屋子,在房间里看到了残留着的四个盘子和一株耷拉着的龙息草,以及床上一片狼藉,黑的洞洞一个接一个,可是连个龙的影子都没有找到。龙呢! 而被凯因斯寻找的布莱兹,他无限苦逼地忍受着从出生以来都没有碰到过的待遇。 迎着呼呼吹过的寒风,一棵枯死却屹立不倒的树上,一株看上去泛着黑色的枝条上正有一块白色的破布在风中飘扬,布的下面像是狗啃了一样,还黑漆漆的。在仔细一看,白布里面哆哆嗦嗦地躲着一个东西,顺着上端两个空空的孔往里看,对上一双黑色的湿润的眼睛。 这正是跑到了外面的布莱兹,他此时此刻还不知道外面找他快要寻翻天了。 躲在树上,在黑压压的背景下显得格外显眼,颇有些掩耳盗铃的样子。不过焦急甘露的人还是很容易就忽略他的。 “爹,呜呜呜。” 布莱兹想起昨天晚上没有等到随染回来,心焦焦的他打算出去找爹了。由于传承,他记得记忆中人们对龙的“渴望”,于是事先用爪子抓过床单,撅着屁股钻了进去。蒙着一层白色床单,布莱兹觉得有些闷,用爪子揪着床单一阵乱划,裂出一条大口子。 弄着弄着,却没有很好的成效,口子有的太小,划好之后拖着床单的长度又太长了,布莱兹心里一阵闹哄哄的,又委屈又气恼。一股气憋在心头怎么也难受,“轰”,猛地一张口,嘴里突然冒出一团火,烧到床单上,一直蔓延上去,有要烧玩整个床单的势头。 布莱兹生怕自己头上的伪装被全部烧完,以身试险,裹着床单就在床上滚来滚去,好在龙对魔法免疫,缺少了空气,火势很快得到了控制,不一会儿就熄灭了。 随后布莱兹拖着这样一个床单,在前面戳了两个洞,变身成为蒙头怪人,扑腾着自己的肉翼飞出了窗口。 一路上,布莱兹飞飞停停,小小的肉翼还没有发育的很好,不能支撑着它飞到奥登城。到了最后,布莱兹又累又饿,中午吃的烤肉早就消化掉了,现在肚子不停地咕咕直叫,委屈地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小爪子抹去脸上的泪,继续往前走去。 回想到晚上的一路艰辛,布莱兹瘪着嘴,透过布上洞,望着远方。爹,你在哪里啊,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布莱兹一摸扁扁的肚子,饿的前胸贴后背,却没有一丝感觉了,心里正想着快点找到爹。 爹,我要爹啊。 嘤嘤嘤。 43、未来生活 “不见了?”随染听到凯因斯的回报后紧锁着眉头。要是当初在布莱兹身上留下一道灵魂印记就好了。随染也没有想到只是一个晚上布莱兹就不知道到了哪里去。 “要不要让安格斯看看。”卡蜜拉提议道。毕竟她也怕找的人多了,说不定就先把布莱兹抢去打一架了,魔界的人太想要追求力量了,这些侍卫们还是因为能和各个同样身为侍卫的高手过招才吸引了大批人来,当然背后还有一个强大的终极打斗候选人,她的哥哥在随时准备着。 所以让安格斯看看,先在布莱兹会到达的地方等着,守株待兔,就能找到了失踪的布莱兹了。 “不行。”塞耶斯第一个跳出来,像是护犊子一样拦在已经起来准备先用餐的安格斯面前。 塞耶斯想起昨晚安格斯苍白的脸色和大汗泠泠的鬓角,不免心疼不已。近期再多来几次预言,还不得压垮安格斯本来就不太健康的身体了。 “没关系的。”安格斯抬起头笑着对挡在自己前面的塞耶斯说道。只是一个小小的预言,不会耗费太多的精力的。 “什么没关系!”听到安格斯这么不爱惜自己,塞耶斯心里一阵火大,感觉自己的心意有点被糟蹋了。自己的身体自己也不去在意,他说了不知多少次了。 看到塞耶斯表露出的怒火,随染立刻出声道,“舅舅,其实不需要安格斯君主大人帮忙的。我有办法找到布莱兹。” “你们称呼我安格斯就好。”安格斯冲着随染笑了笑,听到塞耶斯的外甥这么叫自己有些别扭和奇怪。 “什么办法?” 随染先向安格斯颔首,然后为卡蜜拉解疑,“龙息草。” 神识相当于卫星拍摄下地表的情况,茫茫人群中找一个不起眼的人是很难的。灵魂印记相当于全球定位系统,在哪儿都能凭着这个把你给捉出来。 但是现在,这两样都没有用。至于龙息草…… “母亲,舅舅,安格斯,我和晏离先去找布莱兹了,你们先用餐吧。” “恩。” “随染少爷,小心。”凯因斯担心地说了一句。 随染从凯因斯手中接过一个铁锅,嘴角抽搐。铁锅盖得严严实实的。 打开锅盖,只见到因为离开布莱兹龙息草显得有些怏怏的,随染在凯因斯担忧地眼神中摸了摸龙息草长的壮壮的叶片,给了它一些甜头,浓郁的灵力安抚一下失落的龙息草,轻声说道,“知道布莱兹在哪里吗?” 凯因斯瞪大了眼睛,想他当初把这株龙息草带回来的时候有多么艰难。 锯齿形的叶片让警觉的他意识到了危险,于是先用佩剑试探性地碰了碰,龙息草没有反应。他不太放心地走过去,随时做好后退的准备,果然就在他靠近龙息草的时候,陡然生出变故,龙息草摇动起锋利的叶片向他会挥舞过来,要不是他躲得快还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所以后来凯因斯就地取材,拿了一个铁锅把龙息草放在里面,带了回来。尽管如此,还能时不时地听到里面传来刺啦刺啦的响声,叶片与锅壁的碰撞刺耳得让一旁的人都能猜测到龙息草的武力值。 在他面前这么暴躁危险的龙息草却在随染的面前乖得跟只没断奶的猫咪一样。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更让凯因斯眼红的是,眼见只知攻击自己的龙息草竟然抖了抖自身的叶子,然后轻轻地晃了晃,好像是在伸了一个懒腰,又好像是在思考一般,最终将所有的叶子指向了一个地方。 看到这里,随染放心地笑了。 诚然,随染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布莱兹还小龙威虽然收敛了起来,但是对于龙威敏感的龙息草来说还是很容易探查到的。 有了前进的方向,寻找还会麻烦吗?很快,在龙息草的指引下,随染他们就找到了趴在树杈上被破布盖着的布莱兹。 “爹。”远远看到随染一行人骑马而来的布莱兹带着哭腔大声地喊着。 “是布莱兹。”随染一拍,加快了马前行的速度。 到了树边,随染一个翻身下了吗,连忙走到布莱兹的前面,一把掀开头上的破布。 “爹啊,呜呜呜。”布莱兹晃晃荡荡地飞下来,一头扎进随染的怀抱中,放声大哭,好似把前一夜所经历的委屈所经历的劳累所经历的害怕统统发泄出来。 随染感觉到胸前的湿润,更是皱紧了眉头,心疼地摸着布莱兹,哄道:“不哭了,不哭了,一会儿眼睛要哭疼了。”随染倒腾出记忆中上一辈子的养母在自己哭闹时就是这么哄自己的。 “爹,你不要我了。” “爹,你说好下午一定回来的。” “爹,我一个人在家里等到晚上,可是你都不回来。” 布莱兹语无伦次地说道,一边抽噎着。 “是爹不好,爹突然有事情要办,不能回来。”随染听着布莱兹诉说着内心的害怕,愈发心软了。心里觉得自己不该那么冲动,当晚就冲进了城堡里面,怎么说也应该先回家一趟。 “在家里等爹等的好饿。” “我去找爹,可是不知道爹在哪里。” “飞的好累,还害怕被人抓去。” …… “好好好,爹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好不好,布莱兹不哭了。”随染也不知道该怎么哄这个继续哭泣的布莱兹,手足无措的,说来说去总是反复的那么几句话。 “那爹以后不许把我丢下了。”布莱兹停止了抽泣,只是泪眼汪汪地看着随染,仿佛要是他不答应下一秒就会当场哭起来。 随染又怎么会不答应呢,刚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委屈的布莱兹自然没有安全感,再说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随染一口答应了下来。 “咯。”布莱兹打了一个泪嗝,瞅了瞅随染的表情担心他笑话自己,见随染没什么变化,继续说道,“爹出去以后要和我说一声,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带上我一起去?” 他是真的很想和爹呆在一起,虽然知道外面的人对自己的狂热,虽然知道可能会给爹带来许多麻烦,但是他不想在被留在家里,他不想一个人呆在黑暗的房间中。他不怕黑暗,呆在蛋中仍能感受到爹对自己的安慰柔软,呆在孤单的房间中却让他害怕。 随染看着布莱兹小心翼翼的样子,满含期待却又害怕被拒绝,柔声安慰道,“当然,只要有可能,爹一定会带上你的。” 听了这句话,布莱兹喜笑颜开。 “那现在跟爹回去了好不好?” “好。”布莱兹一边回答着一边死死抓住随染的衣服,哭过之后冷静下来的布莱兹反应过来,身边还有一个浑身散发着强烈的寒意,黑着脸看着自己的“父亲”。 他想起自己传承的记忆中龙父亲对孩子的疼爱,顿时又瘪起了嘴,他虽没有龙父亲,但是为什么他的人类父亲和龙父亲相差那么大呢? 想到这里,布莱兹的爪子更是攥紧了随染的衣服,脑袋往衣服里面躲去,想要以此来躲过晏离想要杀人的视线。 随染自然也注意到了,微微一个转身,用身体挡住了晏离射向布莱兹的视线,回头笑着对晏离和跟来的凯因斯等人说道:“回去吧。” “是,随染少爷。”凯因斯瞅了瞅晏离的表情,老老实实地上了马。 而晏离也没有闹脾气,因为他知道现在无论怎么发作,随染都是会偏袒布莱兹的。于是乖乖上了马,但是转到了晏离手中的龙息草就没这么好运了。气不能撒出来,但是周围形成的寒意和威压将龙息草狠狠地压制住。 呜呜呜,他容易么,昨晚被饲主大人抛弃了,刚才又被豢养的主人抛弃了,现在还要被一个冷面神压制着。 一行人人速度极快,快速赶回了城堡。餐厅中剩下的三个人一个人也没有离席,都等待着随染他们的回来。 “这就是布莱兹了吧。”见随染一进餐厅,卡蜜拉就将眼睛紧紧贴在了随染怀中的红色物体身上,惊奇地看着。 一旁的安格斯和塞耶斯还好一些,保持着君主的沉着冷静,没有像卡蜜拉那样热烈夸张的眼神,而是像平常那样对待。 “是的,母亲。”随染轻声地哄着把他埋在自己胸前的布莱兹,说道,“布莱兹,出来见见爹的母亲好不好。” 母亲?布莱兹疑好奇地转过头,露出自己红色的脑袋见到餐桌旁坐着的三个人。 圆圆的眼睛滴溜溜地转折,灵动的很,随后露出一口小米牙,甜甜地叫道,“奶奶。” 卡蜜拉脸色一僵,“这是……”。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成了奶奶了啊! 随染轻笑着解释道,“母亲,布莱兹算是我的儿子,所以他才会那么称呼您的。” 那她也没有那么老好不好。卡蜜拉不由自主地想要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那么老。 聪明的布莱兹想到其中的原因,悄悄地问道:“爹,奶奶的名字是什么啊?” “卡蜜拉。”随染也有学有样地悄声回答道,不过这可瞒不过在场的人。 “卡蜜拉。”布莱兹奶声奶气地叫唤道,软软糯糯的。 这一声叫的卡蜜拉心花怒放的,敬语什么的最麻烦了。 果然不论到了哪里,女人被叫老都是一个禁忌。 就这样在随染小声地介绍中,布莱兹认识了剩下来的两个人。 咕-- 一声巨响。 在场的所有人将目光转移到发出声音的源头。 肚子。 露出肉色的肚子。 软软嫩嫩的肚皮。 布莱兹羞得捂住了肚子以防空空的肚子继续叫,他没想到饿了一夜的也没有叫出声的肚子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掉链子了。 咕-- 又是一阵巨响。肚子像是没了束缚的孩子撒了欢地叫了起来,怎么也止不住。 布莱兹可怜兮兮地看着随染,小声地说道,“爹,我饿。” 塞耶斯紧抿着唇,努力憋住内心的笑意,吩咐道:“多做些菜上来。” “是,君主大人。” 布莱兹被随染抱到了桌上,起初他还慢条斯理地在众人的注目下矜持地吃着,但是随着肚皮一声又一声的巨响,不配合的肚皮让布莱兹尴尬到极点,只能加快了速度填饱速度希望别在肚子叫了。爪子飞快地在盘子和嘴之间闪动,嘴巴一鼓一鼓地咀嚼着。 而随染和晏离只是象征性地吃了一点。 “随染,你们昨天为什么要闯进安格斯的房间?”塞耶斯见两个人放下了手中的刀叉问道。解决了卡蜜拉的问题,那么闯进来的原因自然被提了上来。 “我要找寻的是一枚宝石。”随染顿了顿,继续说道,“是一枚土黄色的宝石。”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接下来的一枚宝石蕴藏了土系灵气。 安格斯微微一挑眉,笑着说道,“不过是一枚宝石而已,如果我有的话自然是给你好了。” 毕竟是一块宝石罢了,安格斯其他的宝石也见得多了。让出一枚又何妨。 “谢谢你,安格斯。那么一会儿我能去你那里拿吗?” “好。”安格斯点头答应。 另一边布莱兹的吃饭工程已经接近了尾声,他舔了舔爪子上残留的汁水,端端正正地坐好,听着随染和安格斯的对话。而越是如此,不忙着吃饭的布莱兹越是感受到向他身上袭来的凌冽的寒意。 眼珠子往旁边一转,瞥见晏离虎视眈眈地瞧着自己,紫眸中像是席卷着狂风暴雨。 注意到这一幕的卡蜜拉妩媚地一笑,暗自摇摇头,心中做出了一个小小的决定。 ****** 柔软的床上,被布莱兹拉到床上的随染正想着刚刚从安格斯那里拿回来的宝石。果然没有想错,是土黄色的宝石。 “爹,我困了。”还没等到晚上,但是累了一夜的布莱兹困意用了上来,两个眼皮上下打架。很没安全感的布莱兹把随染给拉了上来。 “恩,你睡吧,爹和你父亲都在一旁陪着你啊。”随染学着儿时养母的动作,轻拍着布莱兹的背脊,哄着他入睡。 支撑不住的布莱兹闭上了睡眼。入睡之前,半梦半醒之间布莱兹想起之前的遗留的问题。他知道为什么了,人类父亲是不能用龙父亲的标准来衡量的。人类总是想要自己的肉、血、口水等等,可是父亲,好吧,虽然常常用杀人的眼光看自己,却从来没有动过手。 布莱兹表示愿意原谅晏离昨晚丢下了自己,即使他一句慰问的话也没有。 唔,我真是个乖孩子。 而看着随染哄布莱兹入睡的晏离心里不舒服,只是今天一晚而已,以后他才不会让条龙和他们睡在一起。 和他抢随染者,死。 咳咳,严重了,换一句话。 和他抢随染者,后果自负。 所以,刚刚原来父亲的布莱兹不知道他的父亲已经为的未来生活定下了计划。 “怕黑”,“胆小”的龙,为了磨练他的意志,锻炼他的能力,想要和龙一比高下的魔族啊,赶快排队吧。 44、调教晏离 浅紫色的薄纱似梦似雾,梳妆台上的镜子中倒映出棕色的木质柜子,上面雕刻着精细别致的花纹,绣着香花美草的矮墩,芬芳馥郁的盆景,这俨然是一个女子的房间。 穿过房间的门,外面宽敞柔软的沙发围成一个长方形摆在一起,中间一张玻璃桌子,上面的两只小碟子上放着白瓷茶杯,绿意的藤蔓卷着金色的花,一缕缕细微的白烟从上面袅袅升起,模糊的视线。一小碟一层层叠起来的点心上点缀着一颗颗红色的水果,小巧玲珑的,一口就是一个。 沙发上两个人对面对坐着,一个静坐着不动,一个悠闲地吃着点心,一边还喝了一口准备好的饮料,端坐着的样子看着像是在谈判,周围的气氛也有一丝的冷凝。 晏离板着脸,拧着眉毛,眼含不悦地看着优哉游哉吃着点心的卡蜜拉。想起还在房间里酣睡的随染,晏离就想快一点赶回去,要不是卡蜜拉派人和他说要告诉自己关于随染的事情,他才不会过来,又花了这么长的时间等卡蜜拉。 卡蜜拉擦了擦手和嘴,慢悠悠地直起身子,换了一个双腿交叉的姿势,然后舒舒服服地背靠在沙发上,每一个动作中都不自觉地带着诱惑。 眼看着晏离等的快要到达极限了,卡蜜拉才缓缓开口道:“晏离,你对待是随染是怎样的态度?” “他是我的。”晏离沉着声音说道,只有了解他的人知道这其中还带着些许不耐烦。晏离觉得如果是来回答像这样无聊的问题,实在太浪费时间了,要是还这样,他决定马上回去。 “他是你的?”卡蜜拉暧昧地一笑,“恩,没错,他是你的哥哥。” 晏离听到“哥哥”两个字,眉毛似乎不由自主地皱紧了些,突然觉得“哥哥”这两个字有些碍眼,随染是他的,就是这样,没有哥哥这样的字眼。 果然,她没有想错。 看到晏离的反应,卡蜜拉的心里却既是失落又是愉悦。终究是要走上这条道路吗?卡蜜拉有些后悔把晏离叫来了。吐出了一口气,缓了缓心神。 “晏离,你有没有想过,随染有一天会有喜欢的人,到时候他不是你一个人的,你也不能只让他拥有你。”卡蜜拉开始下猛料了。 “他是我一个人的。”晏离固执地说道,像一个小孩子执拗地不愿听长辈的劝阻。 “不,他会有自己的家庭,他会有自己的爱人,他还会和别人生下属于他的孩子。你不能时时刻刻的和他在一起,你也不能阻止他和自己的爱人在一起,他们才是一对,他们在一起才是天经地义的。”卡蜜拉无情地点出了以后可能发生的事情。 晏离知道随染如果有机会的话,他想要回到上一辈子的那个世界里,所以随染才会急于寻找玉环上宝石的下落。现在第四颗已经找到了,就差最后一颗。找到了之后,他们就会回去。 在那里,有貌美如花的女修士,也有俊美清秀的男修士。晏离不知道随染会怎样,但是和随染同一水平的男修士身边会跟着千娇百媚的筑基女修士,又或是清丽的男修士。那么随染呢?他回去会不会也…… 晏离身子陡然一僵,紧抿着唇,紫眸变浅。 一个是修仙者,一个是修魔者。他不知道随染愿不愿意和他在一起回到他曾经带过的地方,还是就这么一个人离去? 卡蜜拉看到晏离的反应,轻叹了一口气,停了停没有再说下去。 沉默了一会儿,晏离口中带着怒气,像是急于掩饰心中的惶恐与失措说道:“不会的,他是我一个人的。我不会让别人抢走他的。” 卡蜜拉暗自摇了摇头,她本来以为到了这里也算是给够了晏离提示,能为他开辟出另一个思路。看来,她决定还是帮自己这个傻儿子一把。 “但是你以后也会遇上喜欢的人,也会组建自己的家庭,你也不可能在和随染在一起。” “我不会喜欢上别人的。”晏离斩钉截铁地说道,想也没有想便脱口而出。 卡蜜拉很满意晏离的态度,继续说道:“那么你喜欢随染?” 这回换晏离沉默了。 “喜欢是什么感觉?” 卡蜜拉朝着晏离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撇了撇嘴,她顿时觉得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感觉。感情她说了这么多,自己的儿子连喜欢是什么都搞不清楚。 “喜欢的感觉很微妙,说不清楚,但是就像之前的那几点一样。喜欢一个人,你不希望别人和你抢他,你希望只有自己拥有他,你会在意他的身体,他是不是不舒服了,他又喜欢做什么。你的一言一行总会考虑他的感受。还有很多很多,一下子也说不完。” “我喜欢他。”晏离一本正经地说道。 卡蜜拉再次翻了一个白眼,她想起当初德里克对自己说“喜欢你”、“爱你”时的表情或是初次的紧张或是后来的深情,总之和现在晏离的神情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就你喜欢随染也没用,随染不喜欢你也是白搭。所以你现在的任务是要他喜欢你懂不懂啊。随染现在把你当成是自己的弟弟,不是爱人。”说道这里,卡蜜拉再没有之前的慢悠悠的样子,几乎是急吼吼地说道。她现在开始怀疑菲尔德家族的教育了,到底是怎样的教育才会把她的儿子教成如此的木头样子啊。 晏离很是冷漠地颔首,平复了之前波澜的心情,怒气渐渐消了。 “等到随染像你这样在乎你,记得不是像哥哥对弟弟一样,还是只在乎你,对你和对别人的态度不一样的时候……”卡蜜拉说了一大堆成功的反应,口渴地喝了一口水,看到晏离“矜持”地坐在那里,不发一句话,恨恨地放下茶杯,最后总结了一句“就这些了,如果真这样的话,你就成功了。” 卡蜜拉想自己还有一个儿子应该没有像眼前这个儿子一样呆头呆脑的,估计自己能发现吧。 卡蜜拉微微歪着脑袋,不太确定思索着。 当然卡蜜拉还忘了一种情况。 与此同时,被两个人讨论着的中心人物--随染,正醒来疑惑地看着空荡荡的旁边,有些不习惯。 “你知道你父亲到哪里去了吗?”随染点了点布莱兹的肉翼,醒来就看到乖乖躺在旁边不动的布莱兹,和晏离一样也不想要吵醒自己。 “没有。”布莱兹摇了摇脑袋,绝对不承认自己隐隐约约瞥见黑色的衣角从闭合的门中消失。他只是看到父亲离去的身影,可是一点儿也不知道父亲要去哪里。 随染又等了一会儿,见晏离还没有回来,便起身换好了衣服,瞥见布莱兹的身体还埋在过的好好的被子里面,像一只乖乖的胖乎乎的蚕宝宝的,虽然这只蚕宝宝胖了点,大了点,红了点。 “怎么还不起来啊。”随染弯下腰,笑着对没有起来的布莱兹说道。 “恩,爹,我还是不出去了,会给你带来麻烦的。”布莱兹懂事地说道,他想起传承的记忆中人类的举动,再三思索,忍住想要在外面游玩的心思,决定还是呆在房间里不给爹添麻烦。 随染看到布莱兹纠结的表情,略带着犹豫的口气,笑着说道:“没关系,布莱兹现在可以出去的,不会有人伤害你的。” “真的?”布莱兹听到随染的话眼睛一亮,整个脸都欢快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爹什么时候骗过你。”随染将胖乎乎的布莱兹从被窝里抱出来。 爹,你前一次就骗过我,说下午一定会回来,可是到了晚上人也不回来。布莱兹在心中暗想,不过他没有说出来,他也不怪随染,爹才不是故意骗自己的。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你的父亲。”布莱兹顺着随染的手爬到了他的肩头,四只爪子稳稳地抓住衣服。 父亲什么的,布莱兹表示,他虽然原谅了,但还是不太乐意碰到父亲。 暗地里偷偷翻了一个白眼,布莱兹违心地说道:“好。” “请问晏离到哪里去了?”随染问道。 门外的侍卫火辣辣地看着随染,正确地说来是随染肩膀上的红色物体,说道:“公主请晏离少爷过去了。” 原来晏离是被母亲叫去了,就是不知道这么早是因为什么事情。 “谢谢。”随染笑着说道。 布莱兹别扭地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一路走过来,不仅是前面还是后面的目光都极为热烈。好吧,不会被抓走不会给爹惹事,只是这样的目光,他才不怕勒。他可是龙,厉害的龙。 “母亲。”随染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晏离在哪里。 “是在找晏离吧,他刚刚走了。”卡蜜拉招呼着随染坐下来,说道,“陪我吃早餐,今天不去餐厅了。” 随染想了想,不好拒绝卡蜜拉的邀请,还是答应了下来。 还不知道被挖了墙角的晏离这边告别了卡蜜拉准备回去的时候,那边却是遇到了拦路虎。 “晏离。”魔女很娇贵,上次的宴会暂停之后由于太晚了,塞耶斯就先安排魔女们住在城堡中。加上昨日急于寻找布莱兹又要照顾安格斯,让塞耶斯把魔女们都给忘了。不耐烦住在城堡中的魔女们纷纷离去,安琪拉也是拖到了今天正准备回去的,没想到这一慢竟然碰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打听到晏离姓名的安琪拉遇瞧见走过来的晏离,冲着他甜甜地一笑,千种风情竟在其中,长发随风摇曳。 晏离刚刚和卡蜜拉一通谈话后,心情颇佳,也没有特别在意挡着路的安琪拉,而是难得地停住了脚步。 安琪拉一见,觉得有戏。想起以前晏离的对待自己的方式,那可怕的威压,安琪拉一阵后怕,又庆幸这一次晏离没有这样子。赶忙说道:“晏离,不如什么时候你来我的家里玩玩吧。我那里也有许多的高手能和你交手的。” 安琪拉按照魔界的人的特点对胃口的提出好处,但是他忘记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随随便便能被高手两个字就说动的家伙,如果换成是“随染”两个字的话或许成功的几率会大一点。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卡蜜拉就是因为这一点才能成功把晏离给请来,而安琪拉也是因为这一点就可以预见她的未来。 ****** “卡蜜拉,怎么没有去餐厅吃早餐?”吃过早餐的塞耶斯走进来说道。 “哥哥,我可不想打扰你和安格斯两个人。”卡蜜拉吃饱喝足地喝了一口饮料,斜睨了塞耶斯一眼,不无戏谑地说道。 “咳咳,你们吃好了?”塞耶斯掩饰性地明知故问。 卡蜜拉带着笑意地看了塞耶斯一眼,指了指在桌子上亢吱亢吱吃得乐呵的布莱兹,说道:“还差他一个。” 塞耶斯坐到了随染的身边,想起今天早上凯因斯报告给他的消息,看样子卡蜜拉已经向晏离挑明了。要不要自己也来帮一把。 “刚才远远地看到安琪拉和晏离两个人在说些什么。” “安琪拉?”卡蜜拉挑眉说道。 随染的脑海中则立刻浮现出衣着暴露、身后跟着壮汉的魔女。 “安琪拉是看上晏离了吧。”卡蜜拉一边说着一边暗自偷偷观察着随染的反应。 随染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觉得有些不舒服,大概是一直依赖自己的弟弟突然被别人看上了,而且还跟人说话了。想起平常晏离对其他人爱理不理的样子,突然之间的反常,也难怪有些不愉快。 想到这里,随染笑着说道:“晏离那么出色当然会有人喜欢。” 随染心中的小小不悦并没有表现出来,卡蜜拉只看到了随染的笑容,顿时觉得自己的另一个儿子的道路还很艰难坎坷遥远得看不到尽头。想了想,也觉得奇怪,以晏离的性子怎么今天就和安琪拉交谈了? 卡蜜拉不管其中有没有误会,反正在安琪拉还没有对晏离造成巨大影响力之前,要把一切火苗都掐掉。而此时随染在很大程度上能够左右晏离的决定。 “随染你不太清楚魔界的情况。魔界的女子比较少,所以……”卡蜜拉含蓄委婉地提了提魔女的在魔界的地位。 简单说来,魔界就是一个男多女少,僧多肉少的地方。男女比例有没有10:1不清楚,但是城市之中魔女的数量也是十个手指头就能数的过来。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高手愿意追随在魔女的身边,也不是每一个主动送到魔女身边的人都会被魔女看上的。总之魔界是一个搞基的欢乐场所,也是一个建立后宫的发源地。 想起每次遇见安琪拉都能看到她的身后跟着不同面孔的壮汉,随染皱起眉,即使有女人喜欢晏离也不能是这样的女人。 想到这里,随染按耐不住了。 “随染,你去看看吧。”卡蜜拉眼见随染坐立不安的样子知道他定是在担心晏离,出声将随染赶走。 随染颔首,看了看还没有吃饱的布莱兹,低声嘱咐道:“布莱兹,你先在这里吃吧。一会儿我在过来接你回去。” “不要,爹,我和想和爹一起去。”布莱兹立刻放下爪子中握着的鲜嫩肉块,一副誓死要跟着随染一起去的样子。 他才不要离开爹。要是让爹一个人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爹会回来,说不定到时候父亲就将爹拐的连个人影都不见了,把自己扔在这里。 此时此刻的布莱兹还不知道跟着随染去会发生什么事情,要是他有安格斯那样的预言能力说不定死赖在这里不肯走了。 所以,布莱兹,别以为跟着你爹就能逍遥自在哟。 “好吧。”随染拿起桌子上的布擦了擦布莱兹的嘴和脏兮兮粘着调料的爪子,随后把手摊开来放在桌边,于是布莱兹顺着手臂,灵巧利落地爬上了随染的肩膀。 “那母亲、舅舅,我和布莱兹先走了。” “快去吧,别让安琪拉把晏离拐走了。”卡蜜拉在最后又补充了一句,“我记得魔女总是喜欢请别人到她们的府上去。”卡蜜拉隐去了和高手交手,她估摸着自己儿子的性子不会因为这点就去的,必要的时候给随染增加点紧迫感。 果然随染一听心里更着急了几分,赶忙离开。 “听说你今天早上找了晏离?”待随染走后,塞耶斯凉凉地发问道。 “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 “这么说你和他挑明了?” 卡蜜拉点点头。 “你是因为晏离对随染的感情还是因为血统才这样做的?”塞耶斯忍不住问了出来。“如果是因为血统,大可不必这样。他们总要回去的。外面不会魔法和斗气的人也很多。” 诚然,卡蜜拉不得不承认塞耶斯说的这一句话是她考虑的一个重点。 魔界的人不得和外面的人通婚,这是一条规定,也因为一旦通婚生下来的孩子资质就无法确定。一般魔法师与魔法师结婚,生下来的孩子也是魔法师,更有可能天赋比父母还要好。战士亦是如此。但是魔族与外面的人通婚,生下来的孩子可能是魔法师,可能是战士、也可能两者都有,更可能只是一个普通人。好似变异一样,可能的结果五花八门。譬如随染幸运地成为了水系魔法师,而晏离则得到了稀缺的雷系能力以及遗传到了对魔法免疫这一点。 这也是为什么卡蜜拉在没有生出孩子的时候心里止不住地担心。 而像随染那样的混血,身体中始终留着魔族的血,可能他的孩子遗传到了魔法师的潜能,但是下一代、下下一代呢?卡蜜拉无法保证。 沉默了一会儿,卡蜜拉开口说道:“好吧,这确实是一点。但是重要的是,那孩子喜欢随染。” 塞耶斯换了一舒服的坐姿,接着说道:“我记得,外面的人虽然接受男人之间在一起,可是兄弟两个人……” 卡蜜拉嗤笑了一声,很有气势满不在乎地说了一句:“那又怎么样?实力强大的人怎么会被世俗所束缚。” “要是麦卡锡那个老家伙知道你这么努力地凑合着两兄弟还不得气死。” “别在这说风凉话。我记得当初你还想和我在一起。”尾音微微上挑。 当时不是没遇到安格斯,而魔界魔女又太少了。塞耶斯心虚地摸了摸鼻梁,干笑着说道:“额,你别告诉安格斯。” “看情况。”卡蜜拉微扬下巴。 ****** 也不知道晏离现在怎么样了,还在路上还是已经跟着安琪拉过去了? 另一边,这样想着的随染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远远看到了晏离的背影,安琪拉正逗弄着自己的头发,嘴一张一合的,忽而又轻扬了一下头发,发丝甩动之间划过完美的弧度。 察觉到有人过来,晏离转过头,眼底的不耐烦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觉得自己停下来听眼前这个女人叽里呱啦的说话简直是一个错误。 晏离迅速转过身向随染走过来。 讲话投入的安琪拉一直盯着晏离的反应,见他面无表情,却一直不出声打断自己还以为快要成功了,没想到突然一个转身离去了。 “晏离。”安琪拉在身后叫唤道。 晏离像是没有听到背后的喊声,自顾自地往前走正打算亲昵地环上随染的肩膀,却发现自己的位子竟然被惹人讨厌的布莱兹给占去了。 “晏离,那你愿不愿意去我府上?”安琪拉跑到晏离的面前问道。 “你是谁?”晏离微扬着下巴,似乎用极为高傲不屑地态度去看着安琪拉。 安琪拉脸色一僵。 “抱歉,我们还有事,先走了。”随染想起安琪拉的品行没有多去安抚安琪拉被晏离无形中击得支离破碎的心灵,拉着晏离的手臂就走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随染小声地说道:“晏离,恩。”想到在别人背后说坏话,随染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为了晏离他决定豁出去了。“安琪拉她这个人不太适合你,恩,她已经有很多,恩,追随者了。你以后还是离她远一点,也不要到她的府上去。” 晏离听着听着,眼睛就亮了起来,这是不是就是卡蜜拉说的在乎自己呢? “染,你喜欢我?” 原本乖乖趴在随染的肩膀装雕塑的布莱兹忍不住直起了身子,竖起耳朵等待着随染的回答,又暗自嘀咕着自己的父亲又想捣鼓什么事情了。 随染觉得有些跟不上晏离的跳跃思维,还是老实地回答道:“当然喜欢你了。” 紫眸愉悦得变得幽深黑暗。 “是情人之间的喜欢?” 随染一愣,随即笑着伸手拍了拍晏离的脑袋,说道:“你在想什么啊。我们是兄弟,当然是亲人之间的喜欢。” 晏离的心顿时像坐云霄飞车一般到达了低谷。 哈?情人之间的喜欢,布莱兹把头缩了回来,努力让自己缩成一团来躲避晏离的寒气。千万别把气撒在自己的头上。 谁知道,下一刻整个龙被拎了起来,布莱兹四只爪子晃荡了一下,背上的肉翼不停地煽动着望向逃脱晏离的手。 “爹。” “晏离。” 晏离晃了晃手中的龙,冷冷地说道:“他不能老是赖在你的身边。现在太没用了。他需要训练。”他觉得有必要让昨天想的计划实现了。 说道“训练”两个字,布莱兹只觉得聚集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更多更火热了。 周围一干侍卫的眼神都快具象化了,饿狼似的盯着布莱兹这一块美美的肥肉。 “不要不要,爹,爹,我不需要训练,我很厉害的。”布莱兹大声地喊着,可怜兮兮地望着随染向他求救。 “厉害?”晏离的口气更加森冷。 “怕黑,胆小。”晏离毫不留情地指出了布莱兹的两个“弱点”。 “不啊,爹,我不怕黑,我不胆小。”布莱兹急的承认了自己之前的谎话。 “晏离,要不。”随染看了看晏离漆黑的脸,把求情的话给收了回来,看来晏离是铁了心了,诶,这样也好,布莱兹也能锻炼一下,免得到时候自己走了剩下他一个人没有能力不安全。 “爹、爹……呜啊……呜啊”布莱兹拼命地扑腾着,想要再说一些话来嘴巴却被晏离一手捂住。 晏离可不想随染又心软了,扔下一句“带着他去和其他人过招”,快速地将布莱兹扔到了一旁的侍卫身上,拉着随染就走。 呜呜呜,我不就是在一旁听到父亲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至于这样对待我,被丢掉么! 嘤嘤嘤,爹,你咋就不救我了! 45、跳舞跳舞 “诶,听说了吗?那天欢迎安格斯君主大人的宴会暂停,是因为公主的儿子出现了。”坐在酒馆里,手里拿着酒瓶猛地往嘴里灌了一口,说话声也不见低调,大大咧咧的,不见背后讨论的不好意思。 “我听说了。”坐在男人对面的人往嘴里塞了一块肉咀嚼着,一边吃一边口齿含糊地说道,“好像还挺厉害的样子。” “是吗?我听说他的伴侣那是真正的厉害,在外面收服了一条巨龙,还把巨龙带回来了。” “龙啊。”一听到这里,吃着肉的男人放下了叉子,一脸激动期待,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城堡中和巨龙交一手。 “那几个侍卫就好运了,早知道当初我也去当侍卫,说不定现在也能和巨龙交上手了。”喝着酒的男人砸吧砸吧了嘴,懊悔地说道,突然又一扫脸上的郁闷,“公主儿子的伴侣既然连龙都能收服,那么他岂不是比龙还厉害?” “伴侣?我怎么听说是兄弟啊,都称呼公主为母亲。” “什么兄弟啊,也不知道是谁传的错误消息。是伴侣没错,他们可是睡在一起的,而且称呼公主为母亲,难道伴侣就不可以这样叫了?”男人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叉了一块肉往嘴里放去。 “不过我这消息也是从在城堡里当侍卫的那里听来的,他坑人吧。” “我这个消息肯定是正确的,你那人该不会自己也被人坑了。” “嗤,坑就坑吧。他在城堡里,又能和巨龙交手的机会还不能满足他啊。”吃肉的男人撇撇嘴,语气中不无羡慕嫉妒恨。 所谓流言大抵不能全然相信的。一传十十传百,谁知道哪一个人在里面添油加醋,谁知道哪一个环节被添枝加叶。 而远在城堡中远离流言的话题围绕者却也还是听到了一些风声。正所谓世间没有不漏风的墙。 “母亲,外面的人都误会我和晏离的关系了。”随染恰巧听到有个侍卫在小声嘀咕着关于自己的话,一留神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件事情。 “原来是这件事情啊。”卡蜜拉听见随染提起,也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传闻。我本来是放声说找到了我的两个儿子,后来好像是你们住的村落里的人听说了,说不是兄弟是伴侣,才逐渐变成了这个样子。” 卡蜜拉一股脑儿地将事情推到了村落里的人身上。 而后面跟来的凯因斯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公主,不是您让我放风出去两位少爷是伴侣的事情。公主,明明是您在背地里做了手脚,想要凑合这两个少爷,让别人背黑锅什么的太坑人了。 想到这里,凯因斯在卡蜜拉的背后偷偷翻了一个白眼。 而事情的真相就是,不明所以的侍卫在传出两个版本的同时,加上卡蜜拉的诱导,百分之九十的流言都偏向于承认是伴侣的情况,这其中也有村落里的村民泛起的小浪花,比如说科拉在不明情况下的推波助澜。至于关于巨龙的事情,那个不在重点之中。能把幼龙传成巨龙,能把得到龙蛋孵出幼龙变成收服巨龙,不得不感叹一句魔界的人想象力也很强大。 听到这里,随染顿时觉得有苦说不出。早知道之前怎么也要澄清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轻抚额头,谁想到找到了母亲也能被误会成这样。得亏一路过来一直被误认为伴侣,此事就像是一颗石头丢进了大海中激起小小的水花,转身石沉大海不见踪影了。 “好吧,那就这样算了。” “过几天打算办一次晚宴。晚宴上可是要跳舞的,所以今天来是来教你们的。” 跳舞?随染一听就愣了。上一辈子辛辛苦苦修炼的人从来没有听说过男人需要学跳舞,凡人也只是女子学习的,来到这里更是在学校专心学习魔法。 其实跳舞什么的也只是社交的手段,一般在贵族办的宴会上经常就有,以此来联络彼此的情感。当时其实兰顿学院里也有,不过是在六年级的时候开始每年一办的,刚入学的孩子才十岁出头,你总不能找这些人去跳舞。也难怪随染不清楚了。 “母亲,男人也要学跳舞吗?”随染脸部僵硬。 卡蜜拉眨了眨眼睛对于随染的态度表示惊讶。菲尔德家族不是贵族么!怎么他的儿子从来没有听说过,即使随染刚刚被寻回来也应该了解简单的礼仪啊!麦卡锡到底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可怜的麦卡锡,他本来想着等到这一学期结束就来一场宴会邀请其他贵族,把随染正式介绍给别人的,但是由于龙息草这一任务,生生推迟了麦卡锡的决定,谁想到这一推迟就完全没有给随染了解的机会。 卡蜜拉点点头:“这是社交舞,男人也学的。晏离应该了解的。” 随染怀疑地将目光转向晏离。 晏离眼神无辜,表情茫然。 卡蜜拉见晏离不说话,心里咯噔了一声。坏了,不会连晏离这个一直在菲尔德府上长大的孩子都不知道吧。 卡蜜拉看着眼前两个直溜溜盯着自己的孩子觉得头疼,她本来以为两个人都学过社交舞了。魔界的社交舞和外面的大有不同,毕竟魔界里魔女少,男人和男人一起跳舞就普遍了,所以新创了一种适合男人的社交舞,但还是很好学的。于是她打算今天就教会两个人,说不定还能学一些其他的动作。可是现在…… “母亲,我们一定要学吗?那天可以不参加吗?” “那天是为了介绍你们还有欢迎安格斯的。上一次的晚宴被你们打断了,所以打算再补办了一次。” 看样子是逃不过了。随染轻锁着眉头。 卡蜜拉不清楚随染的心里,只当他是怕学不好,安慰道:“放心吧,很容易学的。” 卡蜜拉朝着凯因斯挥了挥手,只见凯因斯将手中捧着的盒子放在桌子上,打开盒子,将一块纯净的魔核放进盒子里的凹槽内,上面一排排不同颜色的按键,一按其中的一个按键,舒缓带有节奏感的音乐从里面悠扬地传出来。 “你们两个人的动作不太一样。哪一个愿意做被搂着腰的?”卡蜜拉看着两个人等待着他们的选择。 随染想了想和晏离的身高差距以及平日里被搂习惯了,想了想说道:“我好了。” “那你跟我学吧,凯因斯你负责教晏离。”卡蜜拉说完就拉着随染到了另一边,开始教了起来。 卡蜜拉跟着音乐放缓了速度,双手与肩齐平,踏出脚步,双腿自然地扭动起来,双臂柔软地动着,姿态优美。 随染目瞪口呆地看着卡蜜拉脚下的一系列动作,顿时垮下脸来。 “随染,你跟着一起试试。”卡蜜拉做完后停下来转过头嘱咐了随染一句。 “母亲。”随染苦着脸,见卡蜜拉接着又和着音乐重复了刚才的那一遍,只得无奈地举起手,学着卡蜜拉的动作别扭地跳起来,此时他痛恨起了自己的记忆力。卡蜜拉刚才的动作都深深地印在了你脑子里想忘也忘不了,脚也能顺着记忆伸出去,但身体却不像是自己的,他实在是扭动不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卡蜜拉已经转过来了,她看着随染的动作,不满意地摇了摇头,走过来拍拍随染紧绷的手臂,说道:“放松点,自然地扭动起来。”说着,目光却瞥见凯因斯那边。 “凯因斯,你们快开始啊。” 凯因斯此时正噼里啪啦地说服晏离,浪费了一通口水就是不见晏离动一动,眼睛却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另一边。听见卡蜜拉叫自己,激动地转过头,说道:“公主,晏离少爷不愿动。” “你不愿意学啊。”卡蜜拉嘴角灿烂地上扬,笑的诡异,“那到时候晚宴上随染就和凯因斯一起跳好了。”卡蜜拉说着突然搂住随染的腰,另一只手握住随染的手,“可是像这样跳的。”下一刻,手已经松开了。 听到卡蜜拉的话,晏离立刻警惕地上下扫了凯因斯一眼,怒目而视,森冷地开口说道:“快点教。” 凯因斯好险一口血没有吐出来,刚才他明明就想要教的,是晏离少爷不肯合作。 凯因斯忍住内心的郁闷,一板一眼地教晏离动作。身后是热烈的目光,仿佛要在自己身上戳一个大窟窿出来,凯因斯不用转头也能猜出晏离此时的样子,一定是瞪着自己的背。 另一边停下来的随染笑看着的晏离比自己还要僵硬的动作,一扭一扭的,像是机器人一样,如果不是没有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似乎每一次移动都是把某一部位的骨头给硬生生地移到一边。脚下的步伐不慌不忙的,就是整体看上的实在是诡异了。面无表情的脸、死死盯着前面的凯因斯,别扭生硬的动作,有一种活见僵尸的感觉。 但是随染却从晏离的眼中看出了认真,不想学不愿意学的东西却是为了自己而愿意去学。 想到这里,随染冲着旁边的卡蜜拉说道:“母亲,我们继续吧。”看来自己也要好好学了。 ****** “布莱兹,快起来。”侍卫解下佩剑,双手摆好进攻架势,手指间藏着斗气。 全身无力趴在地上的布莱兹仰头看了一眼最后的一个侍卫,使出最后的力气,肉翼迅速挥动起来,飞到了离地面一米以上的距离,正好平视着侍卫,抓紧机会张开嘴巴,一团巨大的火焰从他的嘴里冲出来的,火焰由一颗瞬间分裂成密密麻麻的小型火焰,铺成一张巨大严实的网向侍卫扑面而来。 侍卫一个闪动躲过飞面而来的火焰,手自动的抵挡着火焰,斗气为手形成一张保护,没想到却还是被火焰缠上了。魔界的人不怕魔法,不怕火系魔法,但不代表火系魔法不能伤害他们。火焰落在衣服上,宛若星星之火,不一会儿爬上了上半身。 侍卫也不管,反正不会伤到自己,义无反顾地冲过去和布莱兹正面交手。 几个交手之下,布莱兹虽然是龙,但是碰上侍卫这个老手,加之之前一个一个的对手和他打斗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动作慢了下来。一击甩尾,虽击中了侍卫的后背,却也被她趁着这个近身的机会,顺利抓住了布莱兹。 “呼呼”布莱兹被抓住之后奋力反抗无果,才像一条哈巴狗一样喘着粗气,全身无力地被侍卫抱在怀里浑身不想动弹。 被侍卫抱出演武场后,布莱兹的眼睛转了一圈,却没有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爹。讨厌,肯定是父亲拦着不让爹来了。 布莱兹恹恹地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地被侍卫抱到了餐厅。 “爹。”进了餐厅看到随染,布莱兹立刻原地回血复活,拍腾着自己的肉翼,晃晃荡荡地飞到了随染的身边。 “饿了吧,先吃饭。”随染将为布莱兹这个大胃王准备好的肉类食物端到了他的面前。布莱兹身上虽然没有多大的伤痕,但是刚才抱进来的时那个无力的样子可见是训练坏了。 “好。”布莱兹也不废话,抓着鲜嫩的肉就开吃了。他早就饿死了。特别是昨天早饭没有吃完就被父亲扔给了饿狼一样的侍卫,到了中午他的肚子已经叫破天了。 呜啊,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啊! 布莱兹一边吃着,一边眼睛留意着其他人。 塞耶斯不紧不慢地吃着,边吃边照顾着安格斯。 卡蜜拉专门下手蔬菜瓜果类的食物,肉类吃的比较少。 随染一如往常那样只是夹了一块烤肉,慢慢地吃着。 至于晏离…… 布莱兹等着晏离,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呜啊,我的丽丽可饼干,那明明是爹给我的。 布莱兹看到晏离前面的一小碟饼干,再看装饼干的碟子,顿时悟了。他就知道父亲是个大坏人,当初他嫌弃饼干太脆弱没有吃,父亲就把自己的饼干给拿走了。现在却在自己的面前明目张胆地吃着。 布莱兹手里拿着“大路货”,再看看晏离面前的“限量品”,高低见下。 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扯着嗓子委屈地说道:“父亲,我也要吃爹做的饼干。”说着,爪子立刻向晏离的碟子里伸去。 晏离将碟子轻轻往旁边一推,躲过了爪子的偷袭。 而布莱兹这么一叫,却把其他三个人的目光给招来了。 “是随染做的?”卡蜜拉兴趣十足地盯着碟子里的饼干。 随染一瞥,也没想到晏离在这个时候会把饼干拿出来,颔首回答了卡蜜拉的疑问。 “我尝尝。”卡蜜拉由于坐在对面,没有直接用手去拿。 “恩,拿三块吧,哥哥和安格斯也尝一尝。” 谁知,晏离一听手搭上了碟子,一刹那,饼干连带着碟子消失了。 卡蜜拉一僵。 塞耶斯一挑眉。 安格斯嘴角上扬。 “唔,我记得下午还要学习跳舞。晏离,你下午要好好练习啊。”卡蜜拉特地在“好好”上面加重了语气。 这回轮到晏离手上的动作一僵。 而被波及到的随染听到“跳舞”两个词也不由自主地垮着脸。上午的整一个过程简直就是噩梦。 “是啊,晏离,好好学。”塞耶斯见到晏离的反应,克制住内心的笑意“鼓励”道。 “学好之后晚宴上就能看到你和随染一起跳舞了。”安格斯难得地发表了自己的建议,笑靥盈盈。 跳舞?布莱兹的脑海中想起了人类在晚宴上跳的社交舞,蓬勃的热情,带劲儿的舞步,在把脸换成是父亲的。嘶,太可怕了。布莱兹想到那一种可能就觉得像是天塌了下来一样。不过还是咧着嘴笑着对晏离说:“父亲,加油。”唔,或许他今天下午可以早一点完成预定的训练对象,说不定能去看一看父亲跳舞的样子。 所以说,晏离,你犯众怒了哟。 46、醉酒之后 静夜无声,诡异的紫色笼罩着夜空。城堡中的侍卫们昂首挺立,身带佩剑,神采奕奕,专心致志地守卫着城堡的安全。几处屋子内仍灯火通明,其中有一间还能听到缓慢悠扬地旋律从里面传出来。 “等等,慢一点。”伴有音乐的房间中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 此时的随染正被晏离搂着腰,第一次配合起来并不默契,完全无法跟上音乐的节奏,适才随染才出声这样说道。 “恩。”晏离低着头,触眼就是随染黑色柔软的发顶,鼻尖就能闻到随染发上的淡淡清香。晏离突然觉得白天所受的一切罪都不算什么的,能够像现在这样就很好。 “那我们开始试试。”随染往后略微退了一小步仰起头来对着晏离说道。 “好。” 回想着白天里所教的过程,随染开始舞动起身子。许是因为身边是晏离的关系,那熟悉的气味和感受让他莫名地就放松了心情,少了一丝尴尬,多了一份自然。动作做起来虽没有卡蜜拉和凯因斯那样顺畅柔美,但比起白天那种堪比僵尸的行为要好上了许多。 伴随着舒缓的音乐,随染半阖着眼睛,轻身转了一个圈,脚往后一踏踩到的不是硬硬的地板,而是软软的触感。 惊得随染连忙一扭过头,没曾想右手牵着晏离的手背在脑后,左手拉着晏离的手放在身前,身体被桎梏着无法扭回去。 “怎么样了?疼不疼?”随染放下和晏离握着的手,忙转过手紧张地看着晏离问道。 “爹,父亲才不会那么没用呢,他可是很厉害的,能打倒所有的侍卫哥哥。”趴在柔软的床上,布莱兹撅着嘴巴有些嫉妒地看着自家爹对父亲那么关心。 哼,父亲才没那么柔弱呢。他可是厉害的能打败龙啊,呜呜呜,虽然龙还很小。好吧,布莱兹指的就是他自己。 布莱兹还记得无良的人类父亲把他扔进了一堆“饿狼”中,训练得累死累活。要不是这几天他算是习惯了高强度的非龙类的训练,要不是今天父亲犯了众怒,没准这个时候自己累的睡死了过去,被侍卫抱到了卡蜜拉的屋子里。 经布莱兹这么一提随染也发现自己是小题大做了,不过想了想总还是问了一句“疼不疼?”。 晏离瞪了一眼布莱兹,暗恨布莱兹的多嘴,低沉着说道:“没事。” “爹,你跳的比父亲好多了。父亲看起来身体硬邦邦的完全不知道手该怎么动。”布莱兹表示他才不怕冷冰冰的父亲咧,最多不过是继续和一大堆精力过于旺盛的侍卫们打打架,训练训练,顺便吃点苦头,反正自己皮糙肉厚,不怕。 布莱兹一句话正中红心。不得不说,和随染比起来晏离差多了。就随染的动作而言都能被卡蜜拉摇头晃脑地感叹没有天赋,请自行想象晏离到底是多么没有天赋,跳得有多么奇怪吧。 听到布莱兹的这句话,晏离无言以对。 所以说讲事实什么的,最讨厌了。 “比白天好多了。”随染看着晏离鼓励道。只能说其实两个人都比白天强上许多了,也不知怎么的,两个人和在一起动作顺利多了,也自然多了。 布莱兹继续撅着嘴巴,高高翘起的嘴巴都能挂上一个油瓶了。讨厌,爹就是偏心父亲。 随染转而又看向正在生闷气的布莱兹,安抚着说道,“布莱兹这几天也厉害多了,有精神能在这里陪着我们,看样子训练还是很有成果的。” 一听随染的话,原本还苦着脸的布莱兹瞬间眉开眼笑,小爪子害羞地揪着床上黑色的被子,微微低下脑袋。 随染弯起唇畔,眼神在晏离和布莱兹的身上转了转,说道:“那我们继续?” 晏离点点头。他巴不得早点开始。跳舞不管多难,也比和布莱兹那条龙说话要好。 布莱兹眼见自己的父亲变浅的眼睛,暗地里撇撇嘴,在被子上一滚,翻了一个身,直起身子改成坐着的姿势,懒懒地靠在软绵绵的枕头上,一副坐等观看表演的观众的样子,一双眼睛直溜溜地紧盯着晏离,企图舞完之后继续揪出晏离的错误点,当然也时不时瞟一瞟自己最喜欢的爹,爹的风采不论在什么时候都是最好的。 于是跟着音乐,两个人再次亲昵地舞动了起来。踮着脚尖,手拉,上摆,微晃,经过刚才的配合,这一系列的动作做得如行云流水一般,虽有点慢,却是十分顺溜。 随染越做越好,眼睛不自觉地跟随着手,手臂一伸展,继而顺势一拉,滚进了晏离的怀抱中,麦色的胸膛引入眼帘,微微起伏似有一滴汗珠从上面滑落,不自觉地随染只觉得脸一红,急忙抬起头。 “咚。” 由于贴得太近,随染这一抬头就直直地撞上了晏离的下巴。 “怎么样?怎么样?”随染慌张地往后一退看向晏离的下巴,想要探个究竟。刚才用力过猛再加上那声响亮的碰撞声,随染只觉得自己的头顶也撞得生疼,也不知道晏离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布莱兹正看得入迷也没想到突然之间自家爹会撞到了父亲的下巴,急忙问道:“爹,你怎么样了?”父亲比自己都皮糙肉厚才不担心他勒。 “我没事。”话音刚落,一双大手就抚上了他的头顶,略有些粗笨地揉着他撞到的地方,动作格外轻柔。 “我还好。”随染仰着头,看着专注为自己揉着头顶的晏离关心地问道,“倒是你,疼不疼?” 随染仔细地看了看晏离的下巴,并没有什么红肿的现象同往常一样,但随染还是不放心地伸手上去摸了摸。 出乎意料的是晏离这一次没有沉默而是回答道:“疼。” 听到这个回答,布莱兹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骗人的吧,父亲! 难得的听到晏离这样的回答,随染更是心疼地用手去揉了揉他的下巴,轻柔按捏。 爹啊,父亲分明是骗人的人,您怎么就上当了啊!布莱兹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父亲,你太无耻了。小爪子死死攥着被子,就差没把这一块被子给揉成一团了。 晏离眼神微闪,愉悦地看着随染微仰的脸庞,修长的手指在下巴上揉搓着,光滑的触感让他心里觉得满满的。 “爹,我也来给父亲揉揉吧。”看不下去的布莱兹拍着背后的肉翼飞到了两人的面前,更是壮着胆子落在了晏离的肩膀上。为了爹,拼了。 “好。”随染见布莱兹对晏离好,自然把手伸了回来,于是原本白皙的手指换成了红色的肉爪子。 揉啊揉啊揉,天知道布莱兹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感受着下巴上更加滚烫的感觉和毫不分寸的下手,晏离一把将布莱兹的爪子拿了下来,手一扬,顺势布莱兹就在空中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翻腾落在了床上。 “已经好了。”晏离避免布莱兹又出来搅局,立刻说道,“继续练。”说着,手已经自然地带着随染跳了起来。 嘤嘤嘤,布莱兹再一次完败。 手臂一舒展,转身回到了晏离的怀中。这一次随染控制住了空隙没有和晏离贴的那么紧。微仰起头,却是一愣。 唇上残留着炙热的温度,耳边是晏离长绵的呼吸声,随染愣愣地看着晏离。 怎么停了?由于随染的身体恰好挡住了布莱兹的视线,他没有看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看到随染停了下来。 “爹,怎么了?难道是父亲踩到您了?”布莱兹把视线在两人的脚上转了转觉得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不解地问道。 “恩,没什么。”随染被布莱兹的话惊醒,转过身挣脱了晏离的怀抱做到布莱兹的身边,解释道,“我只是突然忘记了动作。” 忘记了动作?布莱兹看了看还傻愣在原地的晏离,又瞅见随染脸上的红润,暗地里嘀咕着明显不是没事。不过下一刻他就已经把这个疑问给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因为布莱兹此时正被随染抱到了怀里。 “那天你和我们一起去晚宴上吗?” 布莱兹的眼睛转了转,琢磨着说道:“恩,和爹一起去。”再过两天参加晚宴,应该会有很多好吃的。就是不知道那些侍卫哥哥能不能暂时放自己一马,别那么凶猛。他可不想那天回来直接扑到睡觉了。他还要去观摩爹和父亲的舞。 “那天会很忙,没有空。” 随染抬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晏离已经坐了回来, 晏离的意思很简单,晚宴那天两个人会很忙,哪有时间来照顾布莱兹。 而随染没有参加过也不清楚晚宴上到底是怎么个流程。难道不是跳完舞就好了吗? 这样想着,随染就把这个疑问问了出来。 晏离静默了一会儿,事实上连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 晏离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到时候会有很多人关注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转移到了随染的怀中。 随染不得不承认怀里的布莱兹是个抢手货。 “爹,就让我去吧。”布莱兹扯着随染的衣服颇有些撒娇的意味着说道。 “好吧,到时候自己照顾好自己。”随染点了点布莱兹的鼻子。 ****** 穿着盛装的人们在晚宴上走动着交谈着,一张张长排的桌子排成一行,上面放着各种样式的菜肴和美酒。大多是飘香着肉类食物的芬芳,晶莹剔透的美酒一杯杯盛放在那里等待着人们的拾取。 刚刚被卡蜜拉拉过去宣布他们消息的随染成功地退出了包围圈,躲在了一个隐蔽的小角落里。身后跟着的是寸步不离的晏离。 同时他表示听到完全颠覆两个人关系的消息压力很大,将极为受到关注的布莱兹给扔了出去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布莱兹趴在卡蜜拉的肩上,这样的组合更是极吸引人的眼球,美人、龙,许许多多的男人和魔女们都将一龙一人团团围住,想要瞧瞧龙的,慕名而来的,想要一睹公主风采的等等。 突然音乐响起,带有激情的欢快节奏从盒子里发出来,大厅中没有乐队,但是音乐却能响彻整一个大厅。 原本将大厅中心占据着的人们纷纷往旁边退去,随染一见,连忙拉着晏离往后面退了退。 只见空荡的大厅中七对人站在那里,和着音乐,灵巧地跳起了舞。最中央的最受关注的就要属安格斯和塞耶斯的那一组了。随染完全没有想到,看上去十分虚弱的安格斯能够爆发出那样的激情。 脚下是不紧不慢的步伐,每一步都踩着音乐的节奏,熟稔的手臂动作。修长的手臂仍旧被抱在袍子中不能见到,但是能够想象到那是怎样惊人的爆发力,一个转身,人瞬间落在塞耶斯的膝盖之下,仰面凌空,只有脚尖轻触着地面,腰间被塞耶斯稳稳地抱着。一抬腿,灵活地转身起来,又开始了下一个充满热情的动作。 原来男人跳起舞来也能那么好看。随染从安格斯的身上看到了奔放与热情。 “跳着真好。”随染喃喃自语道。 晏离低头看见随染一脸羡慕赞许的样子,弯下腰凑到随染的耳边,轻声说道:“我们也能跳得那么好。” 耳边的热气让随染没来由地一阵酥麻,稳了稳心神,随染转过头说道,“你行吗?”他可是还记得晏离在练习的时候跳起来是多么的僵硬与不情愿。 晏离颔首,再一次在随染的耳边小声说道,“只要染想要。” 一抹红霞爬上随染的脸上,随染忙把晏离的脑袋挪到一边,略有些慌张地说道,“知道了。” “轮到我们了。”随染听到熟悉的音乐响起,庆幸这音乐来的及时,首先拨开前面挡住的人群,走了出去。 第二首曲子开始,参加的人就更多了。 随染和晏离站的地方不太特别惹眼,但是有心人想要看还是看得分明的。 做好准备,所有的人一同跳了起来。 诚然,随染还是无法做到那样理所当然地犹如海上的波浪那般舞动着手臂和身体,几天的练习,在晏离的配合下,两人终于避免了不是碰头就是踩脚的染血事件,还颇有默契。 “那就是随染少爷和他的伴侣吧?”站在外面围观人们跳舞的一位的魔女轻笑着说道。 “安琪拉,听说你看上了随染少爷的伴侣?” 安琪拉惊讶地说道,“你从哪里听说来的。晏离少爷可是随染少爷的伴侣,我又怎么会和随染少爷抢人呢。” 那位魔女嗤笑了一声,说道:“是吗?安琪拉,我可听说你都将人堵着说话了。” “我不过是问问随染少爷的消息罢了。”安琪拉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招呼着身后的大汉说道,“走,我们去那边。” 安琪拉走远了些后,身后的大汉才问道:“小姐,您不是看上了那个晏离吗?” “那又怎么样了。”安琪拉往后瞥了一眼严肃地说道,“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哼,我又不是蠢货。”是的,她不是蠢货。身边有那么多的追随者,又不是一定非要晏离不可。因为这个而去跟公主的儿子抢人,魔界的魔女也不是珍贵到了不能囚了她的地步。 一场舞完毕,随染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和晏离跳完了,而这一次想要全身而退就不是那么简单了。两个人刚一下来就被一大堆男的围住了。为什么没有女的?这个时候还会有哪个不长眼的魔女不死心地过来啊。 “你就是公主的儿子,来来,喝酒,第一次见面。”男人走了过来,很不幸两个人的身后正好是酒摆放的地方。 随染连想要逃避的借口都没有,人家已经拿了两个酒杯送到了自己的面前。 随染正准备喝下去,谁曾想眼前的酒杯就被一旁的大手接了过去,“我替他喝。”说完,晏离很豪爽地把就喝了一个空。 “好。”来人本来见随染瘦瘦弱弱的,也没想再继续灌下去,但是见晏离一口气全喝了眼光就不同了。用魔界的眼光来看,他们还是很看好晏离的,再加上晏离刚才明显维护随染的动作,更加觉得这个伴侣不错。 于是乎,周围的人一股脑儿地开始敬酒。期间随染也没有办法地喝了几杯,但绝大部分还是进了晏离的肚子中。 晏离低头看着怀里红扑扑的脸,醉熏地眯起了眸子,看了一遍周围被放倒的人,拦腰将随染紧紧抱住,走人。 走出大厅,夜风很凉爽,吹得晏离的脑子也清醒了几分。怀里的人轻锁着眉,有些不舒服地动了动身子。晏离看了看,连忙加快了速度,飞也似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人放倒床上,轻盖上被子。随染动了动手,一把将被子回到了旁边,半睁着眼睛,嘴里嘟囔道:“洗……洗澡。” 晏离坐在床边,随染的说话声自然是让他听得明明白白。晏离伸手解着衣服上繁复的口子,这件衣服是卡蜜拉为了宴会给随染新作的,样式和安格斯穿的有些相像,身上暴露的地方比较少。晏离之前还很喜欢,眼下却是讨厌了起来,因为解起来实在是太麻烦了。 就在晏离小心地和手上的口子做着斗争的时候,眼神一晃,却被那红嫩的唇给吸引住了。不似往日的淡粉色,有些似成熟的草莓一般,看起来很可口,大概是沾上酒水的原因,双唇显得水润润的。 顿时晏离觉得口干舌燥,心里痒痒的想要上去尝尝那个味道。想起前两日脸上的触感,晏离心一动,下一刻双唇已经贴到了红唇上。软软的,还有些甜甜的味道,那一种奇妙的感觉让晏离着迷。就这样一动不动,也不知道贴了多久,晏离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随染的双唇。 只见随染绯红的脸颊像是抹上了一层胭脂一般,白皙的脖子从解开了几个口子的衣襟中释放了出来,敞开的领口成V型,两颗红色的樱桃在其中若影若现。黑色的被子更衬得在灯光下露出的肌肤如同白瓷般。 47、醉酒之后(下) 晏离的喉头动了动,伸手想要去摸一摸那洁白的肌肤。这么想着也如此做了,略带粗糙的大手轻触在随染的身上,许是因为喝了酒的关系,手上的温度不再似平时那般微凉,反而觉得暖暖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凑过去。 禁不住诱惑,晏离俯身贴了过去,脸庞凑到随染的耳朵边,入目是晶莹雪白的耳垂,小小的嫩嫩的,似乎咬下去一口就能把它给吞了,说不定味道更是妙不可言。 晏离的手也没有撑在床边,而是顺势习惯性地抱住了随染,鼻尖是淡淡的幽香,不知是衣服上的味道,还是身上散发的香味,还混着草木的香气,一股若有似无的酒香味在鼻尖萦绕。 感觉到耳边灼热的呼吸,本来就觉得有些热的随染更是吃不消晏离这样的抱法,双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搭在晏离的胸膛上想要将他推开,放在平时或许随染也只能轻微撼动晏离的身体,然而醉酒之后浑身无力,被晏离这么牢牢抱住,软软的无力的挣脱是半点没有效果,对于晏离来说就像是在挠痒痒一般。 得不到解脱,随染轻蹩着眉头,迷糊地低喃道:“热……热,走开。”声音很轻,好似在撒娇一般。 当然,晏离是这么认为的。 他抬起头,却是一愣,从来没有看到过随染这样的表情。面若飞霞,轻歪着的脑袋枕着柔软的黑色枕头,黑色的头发散乱在枕头上,还有几缕勾人的垂落在胸前,映衬着浅色的衣服,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半掩着那两颗红色的樱桃。微蹙着眉头,让随染显得有些无助。轻声的低语,微张的嘴唇,想要让人一探究竟。 抿了抿唇,晏离玩心大起,调皮地加紧了手臂的力度,扒拉着随染的身体更是不肯放手,一点空隙也没有留下,就差没有整一个人都贴在随染的身上。 这下子随染觉得更热了。 果不其然,晏离的耳边再一次听到嘟囔声。 “热……唔,热。”许是因为晏离这个大家伙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随染的身上,又或者是随染真的被热地受不了了,原本阖着的眼睛微微睁开了,酒醉时分,随染的脑袋重重的,像是一团浆糊一般,分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睁开眼睛,黄色的灯光恍恍惚惚地投映在自己的眼睛里,迷迷蒙蒙中是薄纱的床帏。 好热,好重。 随染嘴里嘟囔了一声之后,头一低眼神自然触及到了挂在自己身上的火热的身体,大脑里自动反应出了一个人的名字。顺着揽着腰际的手臂向上,是穿着黑色衣服的身躯,身体斜向一边。 唔,好像晏离的头就在自己的耳边。 半梦半醒之间,随染如是想着。 转过头,只觉得耳垂上一热,难受地说道:“热。”下一刻,一团阴影就挡住了透过薄纱洒下来的灯光。 随染眨了眨眼睛,眼睛晃晃的,好半天才看清楚,想起来挡住自己视线的人就是晏离。 察觉到随染醒过来的晏离,原本是不想离开随染,打算就装过去,反正现在的随染实在是没有力气挣脱他的怀抱。但是在听到随染喊热的时候,晏离还是舍不得随染受委屈,心中虽有些小小的舍不得,却还是心甘情愿地起来了。 只见随染傻傻地看着自己,愣愣的样子不见平日里通达,一动不动,配着绯色的脸蛋儿,微张着的眼眸,说不出的惹人怜爱。如果晏离知道一个词的话就知道眼前的随染是呆萌呆萌的。 没有焦距的眼睛微微眨了眨,一双黑眸无辜地看着自己,好半晌才清明了几分,似乎才分明了自己是谁。那份样子只想让晏离把随染放在心头。 “唔,晏离,我……我要洗澡。”随染冲着晏离说道,软软的手臂想要掀掉盖在自己腿上的被子,伸了伸,好像够不到,可是又觉得难受。两只脚踢了踢,幅度太小,硬是没把被子给弄走了。 随染轻咬着嘴唇,歪着脑袋,想了想决定放弃难搞的被子,准备起身去洗澡。放在身边的双手撑着两边,使劲儿想要起来,却又觉得浑身无力,劲儿使不出来,试了好几次都只是起来一点点,很快就重重地跌了回去。 随染急了,脸色更加红润,冲着晏离说道:“抱。”语气中略带了一丝不自觉地委屈,像是没有达成目的的孩子在寻求家人的安慰和帮助。 晏离的紫眸变得幽深,看见随染咬着唇,人软软地躺着,依赖自己的样子,说不出的……唔,好……晏离想了想,在心中盘旋了好几词,好可爱。对,可爱,应该是这样形容的。 随染见晏离半天都没有反应,紧皱着眉头,还以为晏离是不愿意了。 看到随染的反应,晏离掀开被子,一手搂住随染的腰,一手抱起随染的腿,打横将他抱了起来,快速地走过去穿过另一扇门来到浴室。 晏离的动作很小心,随染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摇晃,头有些晕眩,难受地半阖着眼睛,随后身体落在躺椅上。 晏离一边放水,一边走到随染的身边。一回来,就见原本还有些清醒的随染已经迷迷糊糊地闭着眼睛又睡过去了。 于是晏离更是轻手轻脚起来,小心翼翼地接着解扣子,终于有了几分耐心。解完一排扣子后,晏离轻轻抬起随染的胳膊想要将衣服剥离。 半梦半醒间随染很配合地举起手臂,顺利地剥去了身上的外衣。 搞定了随染衣服的晏离想了想,觉得没有必要把睡衣拿出来准备了,于是迅速解决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抱着随染下了浴池。 感觉到身边的水温,耳边是轻轻的划水声,随染睁开眼睛张望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已经下水了。转过头,脸颊贴着硬邦邦的胸膛。脸蛋儿耷拉着,随染没有去问一问晏离,很放心地继续闭上眼睛休息,他实在是有些困了。 晏离将随染靠在自己的身上,这样的姿势有些麻烦,不过他也担心如果只让随染靠在浴池边会不会一转眼人就掉了下去,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喜欢这样子。 竹筒在水上划过,晏离前所未有地耐心地帮着随染的洗澡,,拿起竹筒,里面的水从上方倾倒下来慢慢地浇洗在随染的头上,小心地不让水流进随染的眼睛里。 专心为随染洗澡的晏离没有发现随染睁开眼睛的这一个小小的插曲,经过多次和随染一同的洗澡,他终于能够独当一面,熟稔地将清新洗发剂抹在发顶上,从上往下慢慢揉搓着,连发梢也不放过。 白色的泡沫沾满了黑色的头发,晏离见洗的差不多了,开始用水清洗泡沫,温暖的水从发顶华夏,带着泡沫,有的发丝沾染在晏离的胸膛上,水流滑下来,也弄脏了晏离的胸膛。 头发清洗好之后,就轮到身上了。 一直将随染禁锢在怀里的晏离终于将随染轻轻拉出了自己的怀抱,让他半边靠在浴池边,以方便自己好行动。 只见随染的头发上滴着水珠,散落下来的头发漂浮在水面上,有的则耷拉在胸前。水雾弥漫,氤氲缭绕,有一种隔雾看花的感觉。大概是被水蒸热了,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长长的弯曲的睫毛宛若振翅欲飞的蝶翼轻轻地垂着在眼眶边落在淡淡的阴影,感觉很诱人。 晏离只觉得心里突然升起异样的情绪,浑身燥热,一股热流从小腹窜起。 想了想还要给随染洗身上,盘算了一下刚才洗头发花去的时间,晏离决定先放一放。他忽而将随染抱了回来,脑袋搁在随染的肩膀上,不满足地蹭了蹭湿漉漉的头发。隐隐约约之间白色的小巧的耳朵在其中显现。 抿了抿唇,晏离想起刚才随染转过头的时候轻触到他的耳垂,好像很好吃的样子,鬼使神差地脑袋凑了过去,伸出舌头舔了舔莹白的耳垂。 舔完之后立马舌头一缩,一种别样的滋味,晏离总觉得只是一舔完全不够。等了一会儿,见随染没有反应,大胆地又凑了上去将耳垂整个儿给含到了嘴里。 恩,很软很舒服。 灵活的舌头细细舔弄着耳垂,晏离觉得整个人都像是着火了一样,刚才的感觉更加明显了。 “唔……”耳边传来随染的哼唧声,略带着鼻音,晏离只觉得那种声音撩拨着自己的心弦,想要听到更多,越发逗弄着白白的耳垂。 “嗯……”原本休憩的随染觉得耳边湿润润的,从脊椎一直往下整个人酥麻酥麻的,一阵战栗,很舒服。 迷蒙的随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直享受着这样的感觉,猛地觉得臀上有东西在戳着自己,硬邦邦的难受。挪了挪身体想要逃开,却发现整个人动也动不了。 睁开眼睛,随染无神地盯着前方好长一会儿时间 ,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耳边觉得湿漉漉的是怎么一回事儿。于是立刻挣扎了起来,虽然挣扎的幅度很小,虽然看起来毫无效果,但是好在把沉醉其间的晏离给唤醒了。 晏离察觉到随染醒了之后,立马把头往回一缩,只留下耳垂上浅浅的水痕。 “你干什么。”随染见晏离放开了自己的耳朵,立刻转过头,怒气冲冲地说道,“放开我。” “不要。”紫眸无辜地看着自己,身体摩挲着自己的后背,身后的硬邦邦更是不由自主地上下磨蹭着自己的臀部。 随染觉得快羞死过去了。脸色绯红,瞪了不肯放手的晏离一眼,斩钉截铁地说道,“放手。” 随染的这一瞪眼,却没有任何杀伤力。黑眸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眼角含情,这一瞪却像是炸毛了一般,挠的晏离心里痒痒的,下面更是生疼生疼的。 随染感觉到背后又是硬了几分的灼热,决定不能坐以待毙,一定一定要远离这个家伙。双手无力地抬起想要掰开绕的紧紧的手臂。 晏离的眼神暗了暗,眼见随染愈发愤怒,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了手,末了还是很贴心地将他安置在浴池边,好有个东西扶着。 终于脱离了晏离的怀抱,随染松了一口气,却见晏离手上拿着灌满了水的竹筒,准备为自己洗澡。而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随染还有什么心情洗澡,立刻说道,“行了,不洗了,我要去休息。”说完,又往晏离的下面瞟了一眼,立刻一开了视线,尴尬地说道,“你快点解决。” 晏离往下看了看,又盯着随染一会儿,走过去,抱过他。 “你干什么。”随染完全没想到晏离会在这个时候凑过来。 “你说要回去休息。”晏离重复了随染刚才的话。 随染一噎,暗恨自己现在没有力气。闭上了嘴,等待着被晏离抱起来。 将随染抱到躺椅上,晏离用浴巾将他包裹起来,然后细细地擦干随染的头发。 望着晏离专心的神情,随染不好意思地扭过头,说道:“别擦了,用灵力好了。我想快点回去。” 晏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紫眸怔怔地看了随染一会儿,终于用了灵力,一眨眼头发就干了。 将自己身上的水珠擦去,晏离赤裸着身子抱着随染回到了床上,轻轻将他放进被子里,剥去了包在外面的浴巾,露出光滑细腻的肌肤,然后一扔浴巾,晏离进了被子里,盖好被子,抱住了随染。 随染起先还觉得解脱了,没想到下一刻又被晏离给拐去了。感受到身体下面的灼热,随染满脸通红,羞恼地说道,“你的那个还没解决。” 晏离半低着脑袋,低沉着说道:“那个是哪个?” 不要一本正经的样子好不好! 随染眼见晏离严肃的表情,涨红了脸,恼怒地说道:“你说呢,就是下面那个。” 晏离眼神微闪,半天磨蹭出一句话来。“怎么解决?” 看到晏离一脸无辜加好奇加不明白不清楚的表情看着自己,随染觉得自己快要吐血了。 记忆中的修魔者不像修仙者那样不重欲,而是特别的……反正随染上辈子就没有听说过有哪一个修魔者是不发泄自己欲望的。绕是你从来没有过,但是在那样的环境下也总该听说过吧。 要不是晏离是真真实实的修魔者,随染都要怀疑眼前这个完全不明白这些的人是修仙者了。即使从来没有过经历的随染,也在上一辈子漂泊的时候了解了一些内容。 “就是、就是……”随染觉得自己的脸上都要冒烟了,这叫他怎么说的出口。想了想,他无力地拉着晏离的手,想要让晏离自己用手弄。但是没有力气的他还是白费了力气,最后随染只能无奈地说道,“自己把手放上去,恩,上,下,弄。”最后的几个字随染吞吞吐吐地说道。 晏离的心思全都放在了随染的手上,白皙的手抓着他的手,似乎能够感受到手心的纹路,修长的手指是细腻的触感。晏离也曾多次触碰过随染的肌肤,却没有一次像这样给他带来如此大的感受。 上下弄? 晏离愣了愣。 随染见晏离还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催促道:“你快点。”想了想,又觉得这话不妥,转而说道,“你自己弄吧,我先睡觉了。”说着,就要将手缩回来。 随染只觉得手一紧,被晏离拉进了被子里,然后往下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手上是炽热的温度。 “快松手。”随染怒目着晏离,生气地说道。 晏离抿着唇,手上攥的更紧了,光滑的肌肤触摸着自己,心中不觉荡漾,一阵快感从底下涌入。 尤其是看到随染水润润的眼睛看着自己,脸颊绯红,羞涩的样子让晏离下面更是一紧,他想起了之前唇对唇那种美妙的感觉,怕是会火上浇油,只好俯下身紧贴着随染,闻着他头发上的清香。 随染的手被晏离的大手握着,感受着底下的温度,耳边是呼呼炙热的喘息声,烧的他的脸红艳艳的,耳边热乎乎的。 想着赶快要结束这一事情,随染自暴自弃地开始自己动手了,手指时不时地动一动。 晏离更是舒服地半眯起眼睛,猛地感受到强烈的快感。 “嗯……” 手上湿漉漉的,随染通红着脸,急躁地说道,“快起来。” 晏离没有动,等了等,在随染的耳边说道:“很舒服。”声音低沉带着说不出的性感…… 轰。 晏离的这一句话顿时让随染恨不得挖一个洞把自己埋了。 “快起来。” 忽然,“吱呀”一声,门打开了。 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爹,原来你和父亲早就回来了啊。啊啊啊,父亲,你怎么可以压在爹的身上。” 48、龙龙CJ? 原本在晚宴上杀出一条血路的布莱兹,却发现自己爹和父亲失了踪影。问了人才知道爹和父亲早就回去了,于是对于晚宴失去了兴趣呆不下去极力想要回去的布莱兹选择了立马走人。 告别了提供舒服肩头的卡蜜拉,布莱兹兴冲冲地赶了回来。 “爹,原来你和父亲早就回来了啊。”讨厌,也不和我说一声,又把人家丢在是一群饿狼一样的人群中。 谁想到,一开门,就隐隐约约看到薄纱下一个人影匍匐在另一个人的身后,黑色的被子滑落在腰际间,露出麦色强壮有力的后背。 “啊啊啊,父亲,你怎么可以压在爹的身上。” 看到这样的情形,布莱兹的脑海中自动滚动出记忆旮沓里的一些片段。嗷嗷嗷,这难道就是传说中人类的交配!请原谅龙类的思绪。 “父亲,你快下来。”布莱兹也不走路了,立刻换上了自己的肉翼,使劲全身的力气挥动着冲了过去。死也要保住爹的清白,快点,快点,不然爹就要完蛋了。 近了,近了,更近了。就在布莱兹即将到达目的地,触碰到那薄薄的一层轻纱的时候,“吧唧”,一道无形的墙壁挡住了他的去路,顺着墙壁直线滑了下来。 “父亲,父亲,你快下来。” “爹啊,你要挺住。” “放我进去,放我进去……”布莱兹一边用爪子死死地拍着墙壁一边口中喊着。 呜呜呜,爹啊,我救不了你了。 听到外面布莱兹的话,随染涨红了脸,想要将手缩回来,却不想这个时候压在自己身上的晏离也是一动,滑腻腻的手指立刻触碰到了炙热的东西。要不是随染现在全身无力,只能懒懒地躺在床上,绝对会惊得他都要跳起来了。 刚刚那玩意儿不是下去了,怎么这么快又恢复了。 晏离原本想要起来的身体又是往下一沉,想起刚才那强烈的快感,像是飘在云端一般舒服,他就不想离开随染了,况且下面生疼生疼的。 被下面的温度吓了一跳,随染一字一顿地说道:“起、来。” 晏离没有理会,只是磨蹭在随染的肩膀上磨蹭了一下。喘着粗气,他不由自主地抓住随染的手就要往自己的身上放去。 感受到耳边明显的喘气声,呼呼地热气窜进随染的耳朵里,觉得痒痒的。他还以为这一次晏离总会听话地起来了,但是没想到…… “喂喂。”随染急的声音都提高了几个分贝,下一刻手已经再一次碰到了硬邦邦的东西。 “难受。”略带些沙哑的嗓音在耳边轻哼道。 难受,难受你自己弄好了。 “你自己来。”随染咬牙切齿地说道。 “不要”晏离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接着说道,“你来。” 不要,别以为我没有办法治不了你。 随染觉得自己绝对绝对不能再心软了,刚才是不知道是一回事儿,但是现在你都知道怎么弄了,还不肯自己来。 于是随染强忍着内心的羞怒,主动握了上去,然后用力。 “嗯哼。”晏离闷哼一声。 随染很满意,看你疼不疼,看你还下不下去。 浑然不知道自己刚刚的那一下算是舒缓了晏离的疼痛,对于晏离来说妙不可言。你能想象一个本身就没多少力气,又不敢下狠手的人力度能有多少重。 “起来。” “不要。” “恩。”随染起初还以为晏离会按照自己所想的起来,谁知道,满意的“恩”没说完,脸色就是一愣。他本来是不想加大力度的,但是现在这种情况让他只能执行下去。 “嗯哼。” “起不起来。” 晏离的左手支撑起上半身,黑发滑落下来散在随染的胸膛上。一双紫眸定定地盯着随染。老实说,之前的用力是很舒服的,小腹窜起的快感很强烈。不过后来的那一下,就有一点点疼了。 望着那一双盛满了怒火的黑眸,晏离委屈地慢慢起身,掀起黑色的被子,入眼的是随染手上的白浊。 “把衣服穿起来。”随染顿了顿,说道,“让布莱兹进来。” 随后一个水系魔法卷走了他粘在手上、落在床单上的白浊。 这种东西绝对不能让别人看到,要是明天早上醒来收拾床单的人看到了随染一定会羞得不敢见人的。 “咦?”趴在外面的布莱兹看到自己的父亲终于肯起来了,顿时松了一口气。唔,还好还好,还好没怎么样。 等到晏离自己穿好衣服,又给随染穿好,遮的严严实实之后,才手轻轻一动撤去了围在外面的光圈。 “咚。”失去了支撑没有反应过来的布莱兹一下子就扑倒在地上。 啊喂,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啊,父亲。 从地上爬起来之后,急吼吼地布莱兹飞扑上去找爹去了。“爹,你怎么样了?” “我很好。”随染看到关切自己的布莱兹笑了笑说道。 瞥见还在旁边的晏离,眼神一扫下面,那个鼓鼓的肿起的地方,他绝对不能让晏离再踏进一步了。即使有布莱兹在身边,随染还是觉得还是不放心。 布莱兹顺着随染的视线看过去,嗷嗷嗷,父亲这是……布莱兹立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晏离,今天你到隔壁的房间去休息。”随染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说道。 可想而知晏离的反应自然是不愿意,于是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布莱兹将脑袋埋得不能再深了,他表示他听到这个消息应该很高兴的,这意味着今晚爹都是属于自己的了,但是这种沉默中带着凝重的气氛下,他完全不能适应,好吓人好吓人。 父亲,你好歹说句话啊。 布莱兹低着头看不到晏离的表情,但是仰着头看着晏离的随染却是看到了他脸上的神情。 那一脸委屈加无辜地表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随染看的气不打一处来,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对方却是这样子。随染无力地闭上眼睛,无奈地重复了一遍:“你去隔壁休息吧。” 晏离怔怔地看了随染一会儿,他是真的觉得自己没做什么,为什么会惹得随染生气。难道说是因为刚才的事情?晏离在心里默默地猜测道。 看随染现在并不想和自己呆在一起的样子,晏离想了想还是妥协了。不过末了晏离还没有忘记瞪了出来搅局的布莱兹一眼,暗恨他今天晚上能和随染在一起了,要知道自从布莱兹来了以后,晏离可谓是死守严防,即使在一起睡觉也是三人行。 便宜他了。 “好好休息,小心布莱兹。”晏离说完这句话恋恋不舍地走了。 啊喂,什么叫小心布莱兹,布莱兹不就是我嘛,让爹小心我。父亲,让爹小心您还差不多。太坏了太坏了,竟然这样嘱咐爹。 “爹。”布莱兹可怜兮兮地望着随染,眼睛中诉说着对晏离的控诉。 “他说笑的。”随染笑了笑说道。 爹不当真就好。既然父亲给自己在爹的面前上眼药,自己当然也要以牙还牙。“哼,我看爹才要小心父亲。” 一听到布莱兹的话,随染的脸刷的一下黑了。 布莱兹没注意到随染的脸色,想起随染之前羞赧的神情,开始怀疑父亲到底有没有得手,于是继续说道:“爹啊,我问个问题。”说着,布莱兹又把头低了几分,两只小爪在被子上无意识地画着圈,扭扭捏捏的,最后缓慢地说道,“爹,父亲是不是……是不是和你交配了。” 刷,随染的脸色已经不能用糟糕来形容了,简直是飘着朵朵乌云,随之而来的是狂风暴雨。 布莱兹久久没有听到随染的回答,偷偷抬起头抽了随染一眼,铁青着的脸映入眼帘。完蛋了,爹生气了。 随染的脑海里还回想着“交配”这两个字,这种东西布莱兹是怎么知道的。瞥见布莱兹怯弱弱的神情,猛地想起了这个世界中龙的又一特点。传承,记忆的传承。 这种事情,布莱兹竟然这么小就知道了。 布莱兹神经这一次意识到了危机感,好像爹发现了。 “爹啊,其实那个,那个,我记得记忆里面龙族繁衍后代是这样子的,公龙压在母龙的身上的,所以我以为刚才刚才。”布莱兹主动将记忆中人类OOXX的画面给自动删去了。 听到这里,随染松了口气,还好只是龙族而已,不过仅凭压这种事情完全不能说明什么。 “布莱兹,不是一个人压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就是、就是”交配这两个字随染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只好用“你所认为的”代替。 “哦,我知道了,爹,刚才是我弄错了。”布莱兹没等随染再说下去,立刻乖乖认错。虽然看到爹对自己笑了,但是布莱兹绝对不会认为此时此刻随染的心情有多好,不敢去惹毛随染的布莱兹很是乖巧地不再多说什么。 “没关系。”只有随染自己心里清楚其实刚才很危险。 “那早点休息吧。” “恩。”布莱兹爬了上来,占据了原本晏离的位置。好吧,虽然他现在的体积还很小,只是占了一半而已,不过这种只和爹在一起睡觉的感觉真好,再没有人会和自己玩睡前丢人的麻烦活动。 餐厅里少年慢条斯理地吃着自己的饭,完全没有理会旁边是时不时盯着自己的目光。 坐在随染面前的布莱兹也没有去骚扰自己的爹,而是很乖巧地吃着早饭,当然和往常相比你会发现布莱兹吃饭的速度快了不止一倍。 “我吃好了,那么我先回去了。”随染放下手中的刀叉笑靥盈盈地说道。 卡蜜拉点点头。 “啊,我也吃完了,那我就去训练了。”看到随染要走,布莱兹完全无法适应旁边有一个散发着冷气的人,立刻逃跑了。 看到关键人物走了之后,卡蜜拉脱口而出:“怎么回事?” 没等晏离回答,卡蜜拉看了看在旁边很感兴趣等待着回答的安格斯和塞耶斯,说道:“一会儿跟我回去说。”嗤,她才不会在这里和晏离交谈下去,白白让两个人看了场戏。尤其是,卡蜜拉想起上一次和晏离的单独对话,她表示绝对绝对不能让这两个人知道晏离傻的一面。 领着自己的傻儿子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卡蜜拉坐在沙发上,想起今天随染对晏离的无视,太不寻常了。 “说吧,发生什么事情了?” 沉默。 卡蜜拉眼见晏离不想开口的样子,真是头疼死了。你说她容易吗,想要从比河蚌还硬的嘴巴里撬出点东西。 咦,不对不对,昨天好像两个人喝醉了。难道说晏离把随染吃了?自然而然的酒后乱X首先被卡蜜拉注意到了。 “你把随染吃了?” “没有。”晏离果断回答道。他才不会吃了随染。 卡蜜拉皱着眉头,继续想着其他可能,忽而又对上晏离的眼睛,她竟然觉得从里面看到了“我又不吃人”的意思,反应过来说道:“你知道吃是什么意思吗?” 晏离盯着卡蜜拉,脸色很明显,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表示吃还能有什么意思。 卡蜜拉抚额,弄了好半天才算是和晏离解释了吃掉的意思。 所以说,吃掉=双修。晏离在心里这样想道 。于是,摇了摇头。 “那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卡蜜拉快疯了,一下子站了起来急吼吼地说道。 “随染帮我上下弄。”晏离面无表情地说道。本来他还想着不说的,靠着自己的能力去翻书解决,但是现在看来或许还是要靠卡蜜拉帮忙也说不定。 卡蜜拉眼睛一亮,这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的话,于是丢下一句“在这里等等”,快速地跑进了房间里。 不一会儿又出来了,只不过手里多了一本厚厚的书籍。 “彭”书被扔在了桌子上,晏离的面前。 “你看看,里面有没有昨天做的事情。” 只见黑色的书约有一厘米那么厚,黑色的封面给人以严肃静穆之感。封面上没有多余的花纹,只在正中间写着几个大字:如何征服你的伴侣。下面是几行小小的文字。 还在为如何成功扑倒你的伴侣而烦恼吗? 还在为如何顺利吃掉你的伴侣而忧愁吗? 《如何征服你的伴侣》为您带来详细的解答,为您提供完美的办法。 图文并茂,为您带来视觉享受。 P个S:本书图案皆出于魔界图库 再P个S:盗版必究 晏离拿起书籍,缓缓翻开第一页,细细地看了起来。 随着平静地一页一页的翻过,晏离的脸上毫无变化,卡蜜拉等了好一会儿,对面坐着的人才有了其他动作。晏离放下书,将这一页推到了卡蜜拉面前,指着上面的两个人。 还真是让她给猜对了。 只见上面画着两个人,一个个子高大,手正握着对方的分身,另一个看上去也不弱,身体强壮,面含春色,眉毛上扬,脸色似痛苦非痛苦,似舒服非舒服。 “原来是这样啊。”卡蜜拉又稳稳地坐回了沙发,考虑到随染的性子,也难怪突然会这样子。 “但是不是没有吃掉吗?” 卡蜜拉被晏离突然冒出来的话一呛,要是真的吃掉还了得。感情这里的这个已经迫不及待了。 “咳咳,虽然没有吃掉但是这种事情也是伴侣之间才会去做的。”卡蜜拉把书翻回到封面指着上面的几个大字说道,“喏,只要在这上面出现的都是伴侣间才做的。” 晏离颔首,默不作声地把书又拿了回来,继而又开始观摩起来,心里跃跃欲试。 不知是卡蜜拉看出了晏离内心的蠢蠢欲动还是凑巧提到,只听见卡蜜拉嘱咐道;“等随染愿意成为你的伴侣才可以做这上面的事情知不知道,否则千万别这样做。”卡蜜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很多魔界的人都是先吃了在说。可是,卡蜜拉想到以后晏离和随染是要回去的。到时候出了事情,自己帮也帮不了,以晏离对这方面的呆傻的情况,说不定原本能够成功的事情就给搞砸了。至于现在,一切还需要等到随染喜欢上了晏离再说。 不过好在卡蜜拉还算是考虑到了晏离,不了一句话:“要是可能的话,恩,记得前提是随染允许,可以这样子。”说着,卡蜜拉快速地翻了几页指给晏离看。 所谓润物细无声。卡蜜拉虽然不知道这句话,但是慢慢在小地方习惯一步一步渗透下去还是有效果的。 就在卡蜜拉翻页的同时,晏离眼神微闪。脑海中快速地飞闪过一个画面,画面中两个交缠在一起身影,还有那周围的哄笑声。 49、出效果了 偌大的房间中,一个穿着蓝色长袍的少年稳稳地坐在沙发上,低着脑袋露出光滑的脖子,专心地看着手中捧着的手札。 手札是随染在整理空间戒指和储物袋的时候找到的,这时他才想起了以前的课程,如何将水系魔力转化的灵力,没错,手札的主人正是赫布·菲尔德。 别看少年此时低着头状似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手札上的文字,实则墨色的眼睛无神地看着书本,脑海中的思绪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已经三天了,这三天中随染可以说是对晏离不理不睬的,可是现在想想又觉得后悔了,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毕竟也不能全怪晏离。 他早该想到了,对于这个一开始见面还会和布拉德争宠的修魔者,不能以往常遇见的修魔者来衡量。 晏离不懂这些,完全不懂。那天会这么做也不能怪他,想到这里随染轻叹了一口气。 尤其是脑海中浮现出当时被随染赶出去,晏离眼中的错愕与委屈,让随染觉得算是伤到了晏离了。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这几天晚上有没有好好休息,是不是彻夜修炼了?还是说和第一天那样默默地站在外面守了一夜? 随染心里有些浮躁,烦躁地扔下了手札,将之随意地丢弃在沙发上,两只手不由自主地紧握在一起。 就在随染东想西想的时候,紧闭着的大门应声开了。 随染循声忘了过去,只见多日没有好好看见的晏离赫然站在了门口,一身黑衣背对着清冷的月光,一双紫眸似乎冷漠地凝视着随染,只有随染看出了其中的伤心和委屈。 晏离就这么怔怔地站在门口一动也不动。 随染静坐在沙发上盯着不肯进来的晏离,倔强着脸等待着自己的批准才肯踏进来。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看样子似乎还记得前几日自己对他的说的话。然而就是这样的僵持才让随染觉得是真真伤了晏离的心。 轻叹了一口气,随染朝着晏离招了招手示意他进来,“进来吧。” 听到随染的话,晏离才挪动了自己的脚步,走进来,转身关上门,然后坐到了随染的身边。 随染想起原本总是和自己紧挨着的晏离,又看了看此时离自己远远的晏离,上扬的嘴角也略微耷拉下来。 没等晏离开口,随染主动认错道:“那天我也有错,我不该把你赶出去的,而且这几天也不该不理你,不让你进来。” 一道亮光从紫眸中闪过。 随染看晏离没有多大的反应,身体往晏离那处靠了靠,随时留意着晏离的脸色,见他没有反感的态度和逃离的动作,随染才放心地挨着晏离。 “这些天来我做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看着黑眸中真诚的恳求,晏离过了好半晌才点了点头。 随染一喜。 “虽然我那天做错了,可是晏离,你也有不对的地方。” 话音刚落,随染立马就看到了晏离的一脸委屈,别扭地扭过头去,一副“自己没有错,明明是你做错了”的表情。 随染随即轻笑了一声,好吧,只能说在某些地方晏离也实在是太不了解了。难道说他长这么大都没有碰到过像那天晚上的事情吗?修魔者并不像一些修仙者那样需要禁欲,而且,随染记忆中对修魔者的定义反倒是在性欲上面没有顾忌,而且很冲动。 要说晏离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情,随染还真是有些怀疑。 想到这里,随染脸上漫上一丝霞红。 只能说随染不知道的是他碰上的这个修魔者是个异类,除了在修炼方面很是精通以外,其他地方可以忽略不计。不过怎么说呢,得亏眼前的人是个异类,否则被修魔者看上的人不是立马抢来就是就地正法了,谁还像晏离那样傻乎乎的。所以说也不知道随染到底是要感谢两人的相遇还是要埋怨两人的相遇了。 这些随染还没有想到,此时的他脑海里被责任两个字给占据了。随染看晏离的样子是真的不清楚这些事情,但是也不能让晏离一直不懂下去。既然自己是他的哥哥,对他总有责任的。那么这些事情还是要自己和他说一说的。 额,自己来吗?想到这里,随染有些踌躇不定了。 让他自己开口还真是有些难以启齿。或者拜托母亲吗?恩,这种事情还是让男性来说比较合适,那么让舅舅? 随染的心中闪过塞耶斯这个人名。这样也不错。 不过随即随染的脑海中立马又浮现出晚宴上塞耶斯和安格斯火热的跳舞,亲密的举动。 “听说君主大人对安格斯君主大人好像……” 不行不行,这几日的相处随染也相信了传闻,自己的舅舅明显对安格斯有意,而安格斯也对舅舅有情。让舅舅给晏离解释,不安全,万一这么一解释让晏离也喜欢上了男人了怎么办? 想到那种可能,随染就觉得有些头疼。倒不是随染看不起两个男人在一起,上一辈子的世界里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男人和男人成为道侣的也不在少数。只是从俗世界中上来,随染的观念中是找一个女孩子。找一个男人过一辈子,固定的思路让随染是从来也没有想过。 而心心念念不想让晏离变成和塞耶斯那样的随染不知道,其实身边的人早就被卡蜜拉再一次调教过了,不,应该说是被《如何征服你的伴侣》调教过了,而且晏离早就从直男变弯了。 所以说他完全不需要再和晏离解释一遍。 想了又想,随染决定还是让自己来和晏离普及一下这些知识比较妥当。 “好了,晏离,不要生气了。那天你的行为确实有不对的地方。” 随染握住晏离放在腿上的手,见扭过去的脑袋转了回来继续说道:“恩,你那天下面的那个,咳咳,和平时反应不一样是不是?” 晏离颔首。 “然后你不是让我帮你弄吗?”似乎开口了之后就有些胆子敢说下去了,随染说的顺溜了起来,“那其实是伴侣之间才能做的事情。我和你只是兄弟,不应该做那种亲密的事情。” “我们很亲密。”晏离说出了进来的第一句话,“所以可以做的。” 随染听了身体一僵。你这是断章取义,难道你都没有听到整一句话吗? 随染笑着摇了摇头,再一次解释道:“不是这样的,即使是兄弟,像我们这样很亲密的关系,也不能做这样的事情。” “可是我听说塞耶斯和安格斯也做过这样的事情。”晏离眼睛也不眨一下地平静的说着话。 “什么?你从哪里听来的?”随染一惊,虽然知道两人的关系,但突然之间听到这样的事情还是有些惊讶。但是更为惊讶得是,这种事情竟然让晏离知道了。 “听侍卫说的,而且母亲也有这个意思。”晏离将一干责任推到了不知名的某某侍卫身上,至于卡蜜拉,说的就隐晦了些,估计随染也不会直接去询问。 这真的是……随染听到这句话觉得更为头大。 “他们两个人不是伴侣,又没有像我们这样亲密就可以做这样的事情,为什么我们不可以?”晏离反问道。 “因为舅舅喜欢安格斯,而且安格斯也喜欢舅舅。”随染不是伴侣,但是不久的将来也会成为伴侣的。 “那染说过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晏离直接套用了上一句话的格式。 晏离心中偷笑着看着随染急于解释却又不得法门的样子,脸上一本正经地看着随染。 “那是不一样的。”随染无奈地说出口。 然而随染一说完,晏离再次以一种“明明是可以的”眼神看着自己,顿时一种解释无力的颓然感涌上心头。到底要怎么解释晏离才能明白? 就在随染想着让晏离弄懂两者区别的时候,一双强健的手臂环住他的腰际,炙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 晏离将许久没有抱到渴望已久的人拥入怀中,紫眸灼热地盯着眼前的人。白皙的脸庞,细腻而富有光泽,如同白玉一般,晏离还能够想到那微凉的触感。浅粉色的嘴唇没有那日喝酒的红艳,却同样对晏离具有吸引力,碎玉般的贝齿在唇畔轻起留出的细缝中依稀可见。 随染回过神,不解地问道:“怎么了?”仰起头,就对上专注灼热的眼神。 下一秒,薄薄的嘴唇紧贴在随染的唇上。一条细细滑滑的舌头在嘴唇上舔了舔,细细描摹着唇的菱角。 怎么回事?随染完全无法将刚才的谈话和现在的事情连接在一起。 “晏……”第二个“离”已经被舌头吞回了口中。 随染只感觉到原本只在唇外徘徊的舌头溜进了嘴里,像是充满了魔力一般,灵巧地勾动着自己的舌头飞舞翻转。 原本只是在外面试探的晏离本没有打算那么快就把舌头伸进去,然而随染的一开口说话,让舌尖触碰带了牙齿,晏离抓住机会顺势闯了进去。 想象着书本上学来的知识以及下面的几点提示与注意。晏离轻松地邀请了随染的舌头共舞。带着不谙世事的舌头强势地交缠着,同时时不时地吮吸,攻城略地。温暖湿润的口腔,小巧笨拙的舌头,让晏离的心情都飞了起来,甜滋滋的,像是抹了蜜一样,湿湿滑滑的。 无法反抗的随染只能任着晏离来,听着嘴里发出“兹兹”的水渍声,不会喘息的他只能靠着唇齿搅动时吸入嘴里的微薄的空气,无力地拽着对方的衣角。 不知道了过了多久,嘴里的外来者才退了出去,一条长长的银丝拉了出来,勾连着两人的嘴唇。 随染脸一红,往后缩了缩,银丝断了。 仰头看着晏离,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但是那双紫眸变得幽深,里面是深深的满足。 顿时,随染的脸老红老红,像是喝了酒一般。 “晏离,你、你、你怎么会这么做?”随染惊呆了,想着刚刚的吻。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弟弟会亲吻自己,而且还是这么的深入。他以为比着晏离的个性,或许亲吻也只是单纯的唇贴着唇。 还真让随染给猜对了,在他酒醉未醒的时候,晏离早就这么干过了。而这一次却是有备而来。 “你不是说这是表达互相之间的喜欢。” “我什么时候说过?” “在村子里,造房子的时候。” 随染微拧着眉,回想着。村子里,造房子?不就是看到了霍布森回来,和奥斯汀当场激吻的时候对晏离解释的。 随染呕也呕死了,他没有想到当时的一句话竟然被晏离给记住了,还被“很好地”利用了。 早在卡蜜拉把《如何征服你的伴侣》给了晏离之后,晏离就猛然想起了霍布森喝奥斯汀热吻的一幕。联想起那一日,晏离终于把“做”、“吃掉”的意思弄明白了。也知道那天随染是糊弄了自己。他也很想和随染试试,原本还担心没有很好的借口,不过这不就有了。 “我当时不是还说‘这种事情不能乱做的’。” “我没有乱做。”立马晏离委屈地反驳道,“我没有和别人这样子,我只和你。” 原本烦躁的心情在听到后半句略微有些和缓,此时的随染没有注意道,只是想着安抚再一次委屈的晏离。 门外,两扇门之间还有一条细微的小缝。外面的月光透过缝隙撒在地上,往上一只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里面。 唔,爹竟然先向父亲认错了。躲在门口飞在半空中的布莱兹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哀叹着自家爹的不争气。怎么说也应该是父亲认错,爹这样子太没有底气了。 啊,原来那天父亲没有把爹给吃掉啊。不过用手也是不可原谅滴。 亲了亲了亲了。布莱兹在心里嚎叫着,爹还没有亲过我呢,就被父亲抢先了一步。唔,我也想要父亲的亲吻。 父亲太坏了,竟然欺骗爹。看到晏离在里面装傻充愣,布莱兹第一个反应就是父亲心里肯定知道的,好吧,只能说不了解情况的布莱兹还真猜对了。 突然,在门外偷窥的布莱兹被一把拎了起来。感觉到两只肉翼被束缚着,无法动弹的布莱兹才绝了逃跑的念头,灰溜溜地任由身上的手转了个圈,对上卡蜜拉戏谑的眼睛。 “卡蜜拉。”布莱兹咧着嘴讨好地说道。 “你不知道这样子会打扰别人好事的吗?”卡蜜拉在布莱兹的脑门上一弹,“行了行了,你就回去到我那里玩吧,我记得你今天的训练应该还没完成吧。” 正中靶心。 布莱兹乖乖地被卡蜜拉放在了肩头,一点想要逃跑的念头都没有。 不用训练真是太好了,回望了闭着的大门一眼,反正现在回去被发现绝对会死惨的,还不如跟着卡蜜拉一起走。 布莱兹绝对不承认心里其实还挺高兴两个人能和好的,他受够了这几日来的冷气,越来越恐怖的寒气,原来独自霸占爹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的。 只不过布莱兹不知道代价不只是这几天的免费冷气,后面还等待着代价。而这些代价才不辜负了布莱兹给它冠上的“巨大”两个字。 50、斗智斗勇 空旷的演武场里几道残影在空中飞闪而过,不留下一丝痕迹。中间一只红色的幼龙停留在半空中,目不转睛地紧盯着周围的风吹草动,耳朵竖起像是在感觉空中气流的变化又像是在聆听风的声音,以便察觉到对手在何方何处,又会在哪一刻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下一秒,中间的幼龙有力地煽动着自己的肉翼奋力地飞了起来,灵巧地四处飞动看似无头无脑毫无规则,实际却是有效地避免了对方对他的最强大的伤害。 布莱兹原本还以为刚刚和好的父亲和爹总要在稳固一下自己的感情,巩固一下两人的关系。可是谁想到,只不过过一个早上,他刚吃过了午饭就被父亲拎到了演武场来了,美其名曰“饭后检查”。 呜呜呜,我又没有做什么坏事,不就是一个人霸占了爹几天,不就是这几天爹没有给父亲好脸色看,不就是这几天自己能和爹一起睡觉么,父亲又不是没有经历过。在这之前还不知道单独和爹在一起多久了,我不过是就这么几天,至于这样嘛! 被晏离立刻带走、无处哭诉的布莱兹只能扒拉上晏离的背回顾身后远远地看见四个黑色的小点,两个围坐在一起,两个聚集在一起。啊呜,卡蜜拉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和爹说话啊!卡蜜拉是不是故意的?回想到今天早晨被卡蜜拉发现在门口然后又被丢到了一群饿狼中,布莱兹在心里怀疑道。 布莱兹忘记了在打斗的时候绝对不能分心,即使是比你弱的对手,打斗的过程中瞬息万变,不到结束不到把对方真正的打趴下,你永远也无法预知是谁胜利了,说不定在慌神儿的一瞬间人家的一个偷袭一个阴招就把你给毁了,更别说是比自己厉害的人了。 “咚” 嘶,布莱兹只觉得自己的肚子上像是被狠狠揪出了一块肉一样生疼生疼的,一不留神竟然被晏离直击要害,狠狠地搭在了身上。 布莱兹赶忙凝注心神,狼狈地躲过了下一个拳头,谁想到身后却是飞上来了一个魔法,手指一般粗细的雷电缠在布莱兹的身上,从红色的尾巴顺着背脊一直蔓延到头部。 虽说龙能够免疫魔法,但也是相对的来说的。相比于人类,龙在物理攻击与魔法方面抵抗力不是一般二般的强,所以称得上是免疫,在一定程度上与魔族的禁魔体还是有一定的差别的。所以,虽然龙能够无视魔法,但是伤害还是有那么一点的。尤其是雷系魔法还是变异的魔法,伤害增加的不是零星半点,足足涨了一倍。 经常被魔界的人操练的布莱兹习惯了一直用**对抗,竟一时忘了还有魔法这么一回事儿,直直地承受了避无可避的雷系魔法。 一招错步步错。 一击的击中让布莱兹显得手忙脚乱了起来。他慌慌张张地应对着晏离的攻击,防守也显得破绽百出,更是引得晏离更猛烈的攻击。 终于没过多久,只见原本还在半空支撑着的布莱兹如同划过夜空的流星“啾”地成抛物线的状态落到了地上,“彭”激起飞扬的尘土,蒙蒙的灰尘落在了布莱兹的身上,让耀眼的红色也显得暗淡,有一点灰扑扑的感觉。 嘶,疼死了。被打得爬不起来的布莱兹懒懒地趴在地上,在心里默默地暗语道,倔强地不肯示弱,不肯发出一声疼痛的呻吟。 虽说知道自家父亲很厉害,但是这样的结果还是让布莱兹的心里觉得不是滋味,尤其是知道其实父亲是放水了。 晏离这个时候才稳稳地站住了,显现出自己的身影。俯视着趴在地上的布莱兹,冷漠地说道,“你就只有这点本事?” 恩?布莱兹的耳朵竖了起来,它从没有遇到过在爹不在的时候父亲会讲那么多的话。唔,父亲是在说教吗? 怯弱的布莱兹偷偷地抬起头对上晏离的脸庞。 “快点起来,还有接下来的训练。” 咦?父亲这是在关心我吗?布莱兹看着晏离不耐烦的样子,冷冰冰的语气却让他蓦然觉得很温暖很有力。他现在不是父亲的对手又怎么样,他现在这么快就被父亲打败了又怎么样,只要他努力去练习去训练,总有一天能够成为像父亲那样的厉害的人,他是龙,他的出生就占有了巨大的优势。再说,这样的人是他的父亲,还有什么更可乐的事情。 布莱兹看到晏离一言不发地坐到了演武场旁边的椅子上,然后屋外一溜烟儿的一排排躲在外面的脑袋一个个像是叠罗汉的一样排成一条直线,嘴巴一个个张的老大,眼睛一个个瞪得老圆,看到晏离朝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侍卫们挥挥手,才一个一个大气也不敢出地走进来。 “继续训练。”晏离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本书摊开在腿上认真地看了起来。 那专注的样子让侍卫们不敢发出一丝声响,连和布莱兹对战的侍卫都显得畏畏缩缩的。 倒是布莱兹由于想通了刚才的事情,又加之经常面对晏离的压力,也不怎么害怕,放开了手脚很是“热情”地冲了上去与对手展开了激烈的交战。于是被布莱兹感染了,对战的侍卫打着打着也放了开来。 天知道,其实晏离刚才所说所想完全和布莱兹想的不一样。 训练布莱兹,不仅因为布莱兹的霸占,而且布莱兹早晨还在外面偷看,别以为他没有做出举动就是没有发现。 在说“你就只有这点本事?”的时候,晏离是几乎冷漠地口气,不是对他的说教,而是觉得这几天的训练还是没什么用处。他以为布莱兹应该能成长到一定水平了。而且,原来这个世界的龙是这么的弱小。 口胡,晏离明明是带有失望鄙视的口气,没有关心! 而“快点起来,还有接下来的训练”,明明是晏离觉得和布莱兹完全没有交手的必要了,才坐到了一边。再说,如果自己一直和布莱兹交手,不知道回去之后染的表情会怎么样。 晏离抬起头瞅了两眼场内的热闹场面,又低下头把注意力放到了手上的书本上。 “喂喂,轮到你了。”走下来的侍卫拍拍了接下去的人,一把将他推了上去。 “靠,老子也上去打。” “行了,不是接下来就轮到你了。”下来的侍卫拍了拍那人,然后偷偷瞥了一眼静坐着的晏离说道,“你说晏离少爷在看什么?” “大概是和随染少爷看得差不多吧,那天经过看到随染少爷拿着本手札,很专注。” “哦。”“嘶。”下来的侍卫立马转过头,眼前似乎还看到了那双盛满寒意的紫眸。 晏离低下头,轻轻地翻了一页。 书本上摊开着的两页。一页上是两个衣着整齐的男人,一个是惊讶得神情,另一个则是紧紧圈住对方的腰,嘴唇贴着嘴唇。 图片下面还有几行字体适宜的字。 1请不要小觑纯纯的亲吻,纯纯的亲吻也能表达自己的爱意 2为避免鼻子碰撞,接吻时请自动与对方形成一定角度 3不要忽视了亲吻的地方,脸颊、额头也是不错的选择 另一页上两个男人拥抱在一起,一个衣衫半褪地坐跨在男人的腿上,两个人头抵着头,舌尖嘴巴微张,舌尖相触。 技巧:摩擦、吸吮、咬、舔 再往后翻一页,细细密密的小字上几个黑色的大字显得格外两眼。 初级篇、中级篇、高级篇、其他篇。 晏离一本正经地看着书上的要点,恩,或许下次可以和染试试中级篇的内容。 平铺得整齐的床上突然一个凹陷,盖着被子的随染放下手中的手札,仰面看到洗好澡穿着睡衣的晏离掀开被子钻了进来。头发湿漉漉的,还滴答滴答往下落着水珠,落在白色的枕头上,留下一个水印。 随染早已经习惯,自然地接过晏离手中拿着的毛巾,侧着身子一把将缓缓流淌下来的水珠抹去,然后慢慢分开来一部分一部分地擦干。 “下午你带着布莱兹去训练了?”下午随染被卡蜜拉缠着问东问西,后来忘记了这么一回事儿看书去了,一直到晚上随染也没有见到布莱兹的身影。 “恩。”声音低沉,像是从鼻子里发出的哼声。 晏离背对着随染,但是随染不用看也能猜出晏离现在的表情铁定不怎么好看。真是的,随染在心里笑了笑。摇了摇头又继续问道:“你欺负布莱兹了?”将布莱兹拎走,卡蜜拉又自动帮忙,随染很怀疑晏离不会趁着这个机会对布莱兹下手。 但是,这些天的训练也够他忙活了。 “没有。”晏离不太情愿和随染说这些事情,过了半天才开口继续说道,“我只是和他打了一场而已,后来都是那些侍卫上的。” 只是一场?听到这个回答,随染心里松了一口气,只是一场就好,幸好晏离还有些分寸,没有一个下午都和布莱兹交手。 随染都能够想象一个下午的话,布莱兹是多么苦逼地在空中做飞人“飞来飞去”、与地面又是亲密接吻了多少次。 “那布莱兹怎么晚上也没有回来?”随染关心地问道。确实,刚才吃饭的时候随染没有开口问,以为布莱兹总会赶上来的,但是到了现在却没有见到一个人影。更何况整一个下午晏离都没有回来,应该是一直在演武场那里呆着。 “他说他会去母亲那里的。” 随染只是有些疑惑,但是很快就释然了。布莱兹怕是不想遇到晏离,到卡蜜拉那里躲起来避一避风头了。诶,这两个人啊! 摸了摸晏离的头发,不在湿漉漉的。随染将毛巾放在床头柜上,“睡吧。”既然布莱兹不回来了,那么就早点休息好了。 说完,整个人舒服地躺在了柔软的床上。 闭上眼睛,却没有感受到身边的人躺下来,随染疑惑地睁开眼睛,一个黑影挡住了黄色的灯光。 随染怔了怔,有那么一瞬间似乎又回到了那天醉酒的晚上,好似也有那么一个类似的场景。 暗叹自己的多心,继而说道:“怎么了?” “晚安吻。”话音刚落,只见眼前的人身子下倾,黑色的发丝拂过他的脸颊,痒痒的,随后一个温热的嘴唇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随染错愕,愣愣地看着晏离起身。 怎么说亲就亲啊。而且晚安吻这种东西之前也不是从来都没有过嘛。随染只觉得脑子里像是一团浆糊,乱哄哄的。 等到随染回过神来,只见晏离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一副想要得到晚安吻的样子。 晏离觉得刚才的那一下还不够,却又不敢在继续像早上那样。晚安吻比舌吻获得的更容易,而且还是染主动的。 随染只记得晚安吻是在这一辈子小的时候罗杰爷爷和谢莉奶奶给他的而已,但是长大之后就没有了。特别是在这之前晏离也从来没有向自己索要晚安吻,现在是怎么回事儿。 “怎么突然想要晚安吻了?”随染惊诧地问道。 晏离没说出根本原因,而是吐出了简单的两个字。“想要。” 两个字让随染一噎。 晏离想要,但是自己不想给啊。上一辈子的一些观念还在脑子中,让他突然去亲一个男人的额头,总觉得有些别扭。看样子还是晏离适应得快。 “咳咳,还是算了,都这么大了,休息吧。”随染僵着脸说道。 晏离不肯了,下午的吻不能继续,连主动的晚安吻也没有。 随染看着晏离没有说话。身子又往下倾斜,脸缓缓贴过来,不在像之前那样傻愣住了,而是连忙用手抵住他的胸膛,问道:“停停,别过来了。” 晏离听话地不再靠过来。 随染见晏离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的嘴唇,立刻脸色一变,想起早晨的情景,脸色红艳艳的,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是狠了起来,一把将晏离推到了旁边,二话不说直接将嘴唇贴到了晏离的额头上。 原本以为是蜻蜓点水的晚安吻,没想到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嘴唇的温度的纹理,晏离很满意。 晏离眼见随染迅速地回过身,躺下来盖上被子,背对着自己,闭上眼睛睡觉,满足地拥住他的后背。 另一边,布莱兹像是脱了水一样,两只爪子抱着自己的饿的瘪瘪的肚皮,懒懒地被一个侍卫抱着坐到了演武场的旁边。 一直闭着眼睛没有注意到自己在哪里的布莱兹感觉到微凉的空气,和底下凉凉地触感,睁开眼睛。 一大碟香喷喷的肉摆在布莱兹的面前,旁边还放着饮料,搭配着一些水果。 饥饿难耐的布莱兹立马抓起一块肉就往嘴里塞过去,上面的调料都不小心留在了嘴上,吃的好不欢乐。 吃着吃着,布莱兹的肚皮也渐渐觉得饱了些,不在像之前那么饿了。于是不在忙于吃饭的布莱兹悠哉地看着旁边,只见空荡荡的演武场上有一部分侍卫还在对打练习,其他的走走就走了。 诶?我怎么还在这里?而且这次训练比平时还晚了些? 猛地想起来不对劲的布莱兹焦急地问着抱自己过来的侍卫:“怎么不把我带到餐厅里?” 侍卫回答道:“晏离少爷吩咐的。” 噗。布莱兹立马泄了气。父亲大人,真是阴魂不散啊!布莱兹本来以为下午的那一场算是脱离了晏离的魔爪,没想到晚上的吃饭还是这个样子。 即使是下午对自己别扭的鼓励,但是也不能剥夺自己见爹的权利,尤其是在这里一个人孤独的吃饭,这是两码事儿,不能混为一谈。 布莱兹决定化气愤为动力,快点消灭眼前的食物,然后冲向爹。 吧唧吧唧,布莱兹要得欢快迅速,似乎有点把手中的食物当做晏离的化身,咕嘟咕嘟地喝完饮料,拍拍圆鼓鼓的肚子,催着侍卫抱起自己。“快点带我回去。” 布莱兹舒舒服服地坐在侍卫的怀里,高强度的训练让布莱兹疲惫地有些昏昏欲睡,脑袋一点一点的。 “诶诶,不对啊。这不是去爹房间的路。”布莱兹打了一个小盹儿醒过来却发现自己在另一条路上。 “晏离少爷说让你今天在公主那里休息。”侍卫负责任地回答道,加紧了步伐,不远处卡蜜拉的屋子就在前方。 呜呜呜,布莱兹没有想到晏离把后续都给自己安排好了。趁着自己脱力的时候就把自己丢给了卡蜜拉,直接隔绝和爹见面的机会。布莱兹顿时觉得自己从出生开始就不停地在斗争,没出生的时候是在和死亡斗争,出生之后和父亲斗争,之后又和侍卫斗争。 连和亲亲爹见面,得到唯一一点安慰的时间也没有,呜呜呜。 于是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布莱兹已经被安妥在用柔软的布料铺成的一个小窝。 布莱兹躺在窝里,圆溜溜的肚皮朝天,眼睛望着不远处紫色薄纱晃动着的大床不由想起了自家爹的房间。 “卡蜜拉,带我去爹那里吧。”布莱兹眼睛亮亮地看着卡蜜拉,两只爪子贴在自己的身前。 看到布莱兹的样子,卡蜜拉被煞到了。不过她还是记得自己答应晏离的话,让布莱兹呆在这里。 “乖乖休息吧,说不定一会儿就有力气了。”卡蜜拉点了点布莱兹的脑袋笑着说道。说完之后,就回到自己的床上休息去了。 咦?布莱兹并没有因为卡蜜拉的话而感到沮丧,这明显是有利于自己。恢复体力很快就能完成,卡蜜拉又不阻止自己,到时候一定能够回去的。 这样想着,布莱兹沉下心来合上眼睛静静地休息,补充回自己丧失的体力。 夜静悄悄的,一个小黑影在外面的侍卫眼前飞过,好似无人一般顺利地通过了巡查。 飞进一扇半开着的窗户,黑影在黑暗中看不清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两只肉翼扑扇地更加迅速,可见黑影此时兴奋的心情。 突然黑影往前飞的身影停了停,试探性地伸出一只爪子往前摸了摸,果然一层无形的墙壁堵住了他的去路,这就是学乖了的布莱兹。 但是没有在上一次当的布莱兹却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眼前这个碍眼的障碍物。 被堵住的布莱兹在原地飞着打转儿,只能在外面远远地看着却不能扑腾过去。这样想着,心里越来越急。 心中好似有一团火越生越旺,“轰”,一团火不受控制地从黑影的口中喷出,在黑暗的屋子里显得明亮耀眼。 如果说先前的动静因为有晏离在身旁而没有惊心随染,而这样的动静却是无法让随染再休息下去了。 随染只是睡着了,不是死了。 刚想问是出了什么事情,就对上一双喜悦的眼睛,不用说随染也能大致猜出是怎么回事儿了。 “唉。”想要出口说说晏离,话到了嘴边却又最终化为一口叹息。这一龙一人之间类似的事情也不知发生了多少次了,说了也没用,就好像是有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一挥手,先解决了布莱兹的那一团火造成的惨样,火光席卷着地上的毯子发出烧焦的气味。 “爹。”布莱兹这一声爹,带着既是欣喜惊诧又是委屈难受的色彩,各种滋味杂在一起。 刚交完,一个红色的物体就直冲向自己的怀抱。 随染仔细端详了一下布莱兹的身上,还好没有伤痕累累的样子。 “哼。”一旁的晏离看到随染的动作,不满地轻哼了一句。 “爹,我没事儿。可是父亲不让我过来,我飞到这里好累。”许是感觉到随染在身旁,布莱兹突然觉得眼皮好重,张大着嘴巴打了一个哈欠,布莱兹懒懒地嘟囔着,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真是两个冤家。 随染无奈地看了眼布莱兹又看了眼别扭地晏离,将布莱兹轻轻放在身边,安顿好几乎要进入梦乡的布莱兹,拉了拉晏离说道:“好了,快休息吧。” 晏离瞪了眼布莱兹,揽着随染躺下了,心里暗暗想道:就这一次而已。 而沉睡的布莱兹也在梦中暗暗发誓:哼,下次一定打败父亲。还有,父亲的鼓励绝对不能阻挡接触爹的道路,明天就去和卡蜜拉商量商量。 两个人不知道,他们接下去会不停地打破现在的想法,斗智斗勇的日子还很长很长。 51、回归回归 “母亲,就送到这边吧。”一个少年穿着深蓝色的魔法袍,肩膀上一只幼龙正乖巧地趴着,身体紧靠着少年耳边垂落着的头发。 少年的身边亦是一个身着黑色魔法袍的男子,黑色的头发不羁地散乱在自己的肩上,紫眸盯着身边的少年,似乎除了他之外再无其他东西能吸引他的注意力了。 “知道了。”女子斜睨了一眼少年,关心中不自觉的带了一丝妩媚。 被少年称为母亲的正是卡蜜拉,而那名少年自然是身处魔界的随染了。 此时距离他们来到魔界已然过去了五年,今天恰是离开的日子。 时间如同无法抓住的流水,只能徒劳地看着它们离去。五年之间,随染在与卡蜜拉等人的相处中更是在手札的帮助下成功地将水系魔力转化为了灵力。 “出去之后要小心些。”虽然对于两人的本事还是挺放心的,但作为母亲的卡蜜拉,总心怀担忧,继而嘱咐道,“记得和晏离在一起,他也能护得住你。”说到这里,被点到名的晏离似乎也挺了挺胸膛向随染身边靠了靠 。 随染听了脸色却没有变得更好。或许男人的面子是一个可能的原因,但是以随染的性格,这却不是一个能站得住脚的原因,上一辈子太多踩高捧低、欺软怕硬的经历让他的心更平静淡然些。况且晏离的修为确实比自己高,那么随染又是为何如此? “放心吧,母亲,我能保护好自己的。”随染立刻接过话,半点也没有提到晏离的意思。五年间大大小小的机里会让随染感受到了晏离的心意,然而那心意却像是蒙了一层面纱一般朦胧而不真切,心中明白却不敢相信,至今也没有扯开了那层薄纱。而这些不同的机会或多或少都有卡蜜拉的功劳,有创造的,也有幕后提点的。 “母亲,深渊大门就要打开了。”随染抬头望了一眼紫色的天空,月牙儿只留下一条小小的细腰,即将消失在空中。 卡蜜拉看了眼天上,不满地扁扁嘴,她还有许多话要说,不只是随染还有对自己那个傻儿子的。显然,口中的傻儿子并不捧场,眼珠子就盯着身边的人了。 离安格斯所预言的时间马上就到了。深渊大门的引力有多强,这一个问题无法得到精确的回答,但每次总有侍卫在远处兰城包围圈,卡蜜拉必须在剩下的时间内到达外面。 “知道了。”卡蜜拉不舍地补充道,“有事的话,然他们带个口信回来。”由于之前的缘故,卡蜜拉已不能再出魔界。及时她知道下一次深渊之门开启将会在三年之后,即使她知道远水解不了近渴。 “好。”随染点了点头。 硬下心来,卡蜜拉跨上骏马飞奔而去,转头回顾间,黑眸少年笑靥盈盈地看着自己,红色的幼龙挥着爪子,捧着胖胖的尾巴路出浅肉色的肚皮,紫眸少年站在黑发少年的身后似坚定的后盾保卫着他,目光向前延伸,落在自己的身上,可卡蜜拉知道目光只是落在了前面少年的身上。 暗骂了一句晏离的不孝顺,儿控的卡蜜拉又开始担心起来了。自己不在身边,两个儿子的发展会怎样?会不会顺利和她所想的那样在一起? 这边卡蜜拉为两人焦心着,另一边随染和晏离却已经整装待发,或者可以说有些迫不及待了,随染迫不及待的是外面的亲人,五年的音讯全无不知会怎样,晏离迫不及待的是终于能够摆脱电灯泡一般的母亲和舅舅了,他完全忘记了被称为电灯泡存在的母亲帮了他很大的忙。 倏忽,不知从何处几缕黑云缓缓遮掩住安宁睡在空中的明月,清辉渐渐消散,原本就并不明亮的天空刹那间一片昏暗,一种沉闷而压抑的氛围笼罩着整个旷野,恍若风雨欲来。一扇大门凌空显现,拨开云雾,透着诡异与庄严,熟悉的人脸再一次浮现出来。只听见“轰隆”的巨响,像是推开尘封的大门,门缓缓打开。紧接着,大门似乎成了连光也无法逃脱其魔爪的黑洞,强大的吸引力将地上的人如同植物一般连根拔起,空中的气流似乎像是具有了粘性裹挟着人。 晏离适时地将手攀上随染的肩膀,将随染带入自己的怀中。看着头上一片阴影,布莱兹立即逃窜进了随染的怀中。 感受到自己肩头一轻继而又是一重,随染默默地放松了自己的身子,不知是因为经历过一次遭遇有了心理准备,还是因为身边熟悉的气息,顺着气流,保持着自己的平衡,向着那深渊似的漩涡飞速而去。 ****** 嫩绿的叶片轻微摇曳,“悉悉索索”的声音宛若情人间低声呢喃,又似有人伴着微风暖日在轻声哼唱,细风拂过,森林间又恢复了原来的安宁,碎金般的阳光点点落在叶片上,静寂无声。忽而,原本熟睡着的嫩草动了动自己的身躯,不满于被吵醒,直起身子想要去看看打扰自己休憩的罪魁祸首,迎面而来的却是一双黑色的鞋子。 拨开拦路挡住的垂下来的叶片,一双手露了出来,紧接着,紧身的皮衣包裹着身体,银色的头发凌乱地披散着。一行人渐渐从树荫中显现出来,为首的是银发紫眸的男子,后面的几个人同他差不多打扮,不远处坠着的是两个少年,一个黑发黑眸,一个黑发紫眸,其中黑眸的少年肩上赖着一只红色的幼龙。 “就到这里吧。”前面的几个人停住了脚步,为首的男子也转过身来,恭敬地等待着后面两个人接下来的话。 随染笑着说道,“不如就在这里分开吧。”距离他们一行人从魔界中出来已经过了五天了,一路走来都是高大的灌木分不清东西南北,而一直到了今天郁郁葱葱的树木才略显稀稀落落,遥远望不见边际的森林才真正被逐渐找到了边际。而此时,也恰是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 几个人同样也心知肚明,随染和晏离不会和他们一直走下去,也不怎样挽留。为首的男子开口说道:“如果随染少爷和晏离少爷遇到什么麻烦的话,可以来找我们。希尔顿的恶魔酒馆里有魔族。” “好的,如果有我会来找你们的。”随染点了点头。“一路上小心。” “是。” 一番道别之后一同出来的魔族先离开了。望着几人掩映在草丛中的背影,随染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转过头落在了晏离的身上。看到晏离那依旧漆黑的头发,开口说道:“那条项链呢?快带起来吧。” 晏离听力从空间戒指中拿出墨黑的项链,交到随染的手中,紫色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随染,意思很明显。 与晏离抗争了好久的随染动作停滞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屈服了,双手拎着项链示意晏离低下头。 晏离配合地微微弯下腰低下脑袋,离随染那如玉般的脸庞更近了些,紫眸仿若水晶凝视着随染。 晏离如此,随染却有些不自在,自然地微微低下头,徒留下黑色的发顶对着一双眼睛。 晏离气闷地盯着,眼睛往边上一瞥,恰好对上一双眼睛。唔,没错,这就是赖在随染肩上的布莱兹。 原本还暗自窃喜没有被看到的布莱兹想着,自家父亲只顾着注意爹没发现自己太好了。没办法,这几年下来,布莱兹对于晏离的“暴力手段”虽说谈不上害怕但也是能避则避,谁没事儿愿意赶上去送上门给人家当靶子练的。 可是现在,大眼瞪着小眼,没过一会儿,布莱兹首先缩了缩自己的身子,然后刷的把头埋进了自己的身子里,卷成了一个小肉团。 没过多久,随染也将项链带在了晏离的脖子上。“好了。” “现在出发吧。” 晏离没有动,而是将目光移到了随染的肩上。 顺着晏离的目光,随染这才想起了肩头还有一个大麻烦。这个麻烦可不比晏离顶着一头黑发和紫眸出去在大街上走动要小。 随染歪过头,看向缩成一团的布莱兹,以为是他不愿意躲起来逃避被藏起来的命运,柔和的声音安抚地说道:“别怕,只是藏起来,恩,可以藏在我的袖子里面,很快就能到家了。” 布莱兹听见随染的声音,猛地抬起头,欣喜地说道:“没关系,爹,我没问题的。”说着,挥着肉翼飞扑到随染的怀中。 恩?随染有些惊讶,不过还是伸出手平稳地接住了布莱兹。 “袖子里容易掉出来,藏在包袱里。”晏离开口提议道。 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大概说的就是晏离了。 布莱兹一听,脸抽抽的。太太太……太不人道了,竟然要把我塞在那个黑漆漆的包袱里面!布莱兹只觉得泪流满面。 “不要,爹,包袱里太黑了,呼吸困难。我保证,在袖子里躲着我绝对不会掉出来的。”布莱兹面向着随染站着,可怜兮兮地望着随染,企图能让他否决了晏离的提议。 “包袱里有龙息草。”晏离甩出一个原因。有喜欢黏糊布莱兹的龙息草陪着,布莱兹绝对不会感到寂寞,再说,没有布莱兹,龙息草就恹恹的。 包袱里!布莱兹听了顿时垮下脸,包袱里,又闷又小,龙息草又和牛皮糖一样缠着自己,好热的。 随染看了看布莱兹和晏离,事实证明他还是很好的。让布莱兹躲在袖子里已经委屈他了,总不好让他一个人呆在包袱里,即使有龙息草。 “好了,你还是呆在袖子里面吧。”随染看着布莱兹哀求的模样原本就偏向布莱兹的天平更是立刻一头高高翘起一头重重落下。 “爹,你太好了。”布莱兹听了眉开眼笑,偷瞄了严肃的晏离一眼,还是爹强,爹就是比父亲对自己好。布莱兹乖巧地任由着随染将他塞进自己的袖子中,爪子稳稳地攀着随染的手臂。 ****** “爹,爹。里面真的好闷哦。”一个委屈的稚嫩声音从袖子中传出来,紧接着一个红色小小脑袋半露出袖口,一双眼睛好奇地看着外面的世界。 “现在没有人你可以把脑袋露出来。”随染点了点自己还没发话就主动探出头来的布莱兹,叮嘱道,“这里可不比魔界,小心点。要是外面有人你就麻烦了。” “知道了,爹。”布莱兹厚着脸皮保证道,“现在不是没有人嘛。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随染浅浅一笑,笑容中带着无奈和对布莱兹深深的包容。 晏离勾搭着随染的肩膀,有些不愉看着吸引走随染注意力的布莱兹,陡然间面色一沉,紫眸变得深沉,将随染往自己的怀里一带,冷冷地说了一句:“有人。” 一听见“有人”,布莱兹反射性“嗖”的一声钻进了袖子中。 入目是黑色的衣襟,随染听了有些愣神,微微推开晏离束缚着自己的双手,神识外放,果然看见一群人在树林的掩映下飞速地前进,动作灵巧而轻快,就连以孱弱着名的魔法师也没有落下多少的距离,稳稳地跟在队伍的末尾。 “老大,前面有两个人。”一个瘦小的男人衣着简单,从前面返回来向着领头的男人说道。 领头的男人立马沉下脸,要知道在这片繁茂的森林中他们称得上是这里的王了。在这边魔兽藏在其中,他们却能轻车熟路地避开任意一个魔兽聚集地。隐匿其中,暗地埋伏,等待着沿路的商队。 那么这两个人又是怎么回事?就两个人在这里行动必定不是简单的人。男人想了想问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就在前方。” 男人沉思了一会儿,以他们的速度避让是不可能了,而看到他们就会立刻联想到这里的山贼,避无可避只能迎面对上。那么就必须要赢,男人想着自己这么多人对上两个人,总是胜利的几率远远大于输的几率,低声吩咐身后人几句,隐蔽了起来。 然而男人不知道的是,他们的名声还远远没有大到任何一个人都知道,比如说这两个与世隔绝五年的人,同样,两个人的实力也不一定就胜不过多个人。 随染和晏离很快就来到了原先一大队伍的地方。茂密细长的杂草将周围的一切都遮盖住了,微风吹过只看到起伏的波浪。 “嗖”一个飞一般的冷箭从树上中射出来,晏离手疾眼快单手接过箭,“啪嗒”一声箭直接断成三半掉在了地上。 领头的男人一看偷袭没有成功,手一挥,立马十几个纷纷将两人团团围住。漫天的魔法不要钱地向两人砸去,箭雨密密斜织成一张大网,两人仿若被关在牢笼里的困兽无法逃离只能等待着外面的人对他们的裁决。 然而这一切只是别人的所见所想。 随染灵巧地躲过箭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向一个个包围着自己的人。那些人只觉得眼前一花,这边还惊讶于两人不见的事情,那边只觉得脖颈一疼,一个硕大的火球直击自己的身体,火烧一般的疼痛疼得他直嚎叫。此起彼伏的嚎叫声汇聚在一起,让混乱的场面更加杂乱。 另一边,晏离就没有那么手下留情了,刀光剑影之下,一个个人如同被收割的水稻全部倒下。 领头的人看到这个情况,“快……”“撤”字还没有说出口,眼前一道亮光,脖子上剧烈的疼痛提醒着他正在流失的鲜血。 没一会儿,原本还准备打败两人的山贼们全部倒在了地上,呻吟,鲜血。 “走吧,”随染看了一眼地上,悄声对身边的晏离说道。 这时,躲起来的布莱兹顺着随染的手臂缓缓爬了出来,红色的尾巴缠绕着随染的衣服,一副得瑟的模样笑着说道:“爹,我刚才是不是很厉害?”刚才的火球就是布莱兹这个家伙悄悄露出脑袋吐出来的。 “厉害。不过还是要小心些。”随染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赏,又小心地嘱咐了一句。 布莱兹听了,眉眼弯弯。 52、鹬蚌相争 静谧的阳光斜穿过窗户落在书房的地面上,一半阴影,一半阳光,界限分明。*.**/*阴影处放置着一把靠椅,椅子上坐着一位头发微白的老人,暗处的脸上似乎也蒙上了一层阴翳,暖烘烘的阳光也无法越过界来驱散走他身上淡淡的忧伤。 “笃笃笃。”清晰的敲门声不紧不慢地传来,似乎是怕惊扰了老人独处的时光。 “进来。” “公爵大人。三殿下正在前往帝都的路上。” “怎么回事儿?”椅子上的老人也就是麦卡锡似乎此时才有了些精神,直起了身子,语气中带着些许疑惑。据麦卡锡所知,三殿下的封地上的山贼真是出了名的难搞。也不知道从何时侯起聚集在了山上,又是处于巴纳森林的边缘,常常会碰到大型魔兽。地形复杂,往往不认识的人走过不是迷失在了里面就是遇上了魔兽再也出不来了。因此就算是三殿下被派遣回去处理这一件事,也是几年下来也没有成效。怎么这一次就回来了?莫非封地上的山贼全部被铲除了? “回公爵大人,三殿下封地上的山贼被全部捉拿,事情处理完后三殿下就回来了。不过,山贼不是三殿下出力捉到的,而是被一波商队发现的。商队当时发现的时候,大部分的山贼已经死去,地上还残留着火系魔法用过的痕迹。而根据活下来的山贼描述,打败他们的是两个少年,一个黑发黑眸,一个银发紫眸。”来人说到这里仔细观察者麦卡锡的反应。 果然,在听到“一个黑发黑眸,一个银发紫眸”时,立刻触动了麦卡锡敏锐的神经。难道是兰克斯特和坎贝尔? “是不是两位少爷?” “回公爵大人,派出的人在附近寻找后并没有找到与描述相似的两个人,也不法确实是不是两位少爷。不过,现场有火系魔法的痕迹,恐怕……”来人没有说下去,不过后面的话两人心知肚明。两个人里面没有一个会火系魔法。更何况找了五年了,都没有查寻到两个人的踪迹,只是将最后的踪迹限定到了死亡森林,但是死亡森林那么大,那么危险,根本无法派人进去查找。 麦卡锡心中的喜悦立刻像是被泼了一头冷水熄灭了,只是吩咐了一句,“继续去查。”显然对此不抱有太大的希望。 “公爵大人,公爵大人。”突然间外面传来急促的呼叫声。 麦卡锡一听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是什么事情竟然让文森特显得如此着急。只见文森特不再去注意礼节,着急地跑到麦卡锡的面前说道:“公爵大人,两位少爷回来了。” 麦卡锡不敢置信地看着文森特,一时间脑海里一阵空白,错愕地站立在那里。 “爷爷。”还没等麦卡锡自己先回过神来,一声熟悉的叫唤声窜入麦卡锡的耳朵里,这一声竟让麦卡锡听了激动得想要落泪。 五年了,整整五年了。 一进门,随染就对上了麦卡锡有些湿润的眼睛,愣愣地盯着书房门口走进来的两个人,不由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文森特和刚才汇报的人相望了一眼,识趣地蹑手蹑脚地退了下去,关上门为三个人创造不被打扰的氛围。 麦卡锡紧紧抓着随染的两只手臂,嘴巴微张,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然而他那舒展的眉眼,湿润的眼睛却无一不透露者此时他难掩激动喜悦的心情。 “你你,”麦卡锡怒视了眼一旁站着的晏离,继而说道,“你们两个坏小子。这几年跑到哪里去了,怎么都没有回来,一点音讯也没有,让家里的人都担心死了。” “还有你,怎么搞的。你不是从小就往死亡森林里跑吗?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这一会儿就不行了。两个人一下子就冲进死亡森林,你以为你谁啊,你一个人进去还不够,还一定要拉上我的坎贝尔,你说说现在,一去就是这么多年,失踪了五年!”麦卡锡噼里啪啦地开始骂了起来,转而将矛头对准了原本以为能成功将随染带回来的晏离。 等麦卡锡骂的舒爽了,解气了许多,又瞪着大眼,不满地说道:“怎么不说话啊,不准备告诉我你们这五年是怎么回事儿。[].” 这话说得,好吧,麦卡锡怎么也不肯承认刚才自己的话耽搁了两个人的叙述。 随染在心里轻笑了一下,开口说道:“爷爷你先坐。”随染搀扶着麦卡锡的手,瞥见麦卡锡板着脸却一副很高兴很开心的样子。 待麦卡锡坐稳后,随染解释道:“本来我们也打算拿到了龙息草就回来,谁知道在得到龙息草的过程中出了一点问题。”接着,随染简明扼要地将五年间琐碎的事情告诉了麦卡锡,包括如何发现了龙息草,深渊之门的打开,不过其中晚宴上跳舞的那一段自然是被随染给直接无视了。 “这么说你们碰到了卡蜜拉?”麦卡锡听完随染的讲述后心情却不似之前那般欣喜。毕竟作为将两个孩子的父母生生拆散的人来说,这两个孩子会怎么想?怕是心里总会有些不舒服吧。 随染听见麦卡锡低沉的话,带着些试探与小心翼翼,联想一下事情的前后,不由猜出了麦卡锡的小心思,遂而说到:“我们碰到了母亲。不过爷爷放心,随染五年之间一直和母亲相处在一起,但是我们还是很想念爷爷的,希望深渊之门能早日打开。” “是吗?”麦卡锡抬起头来凝视者随染的眼睛,澄澈的黑色不带有意思杂质,显得真诚。转过头望向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晏离,等待了几秒钟,就在麦卡锡失望地准备回过头的时候,晏离微不可查地点了点。 他很早就期盼着深渊之门快点打开了。 麦卡锡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轻松地笑容,不过刚一笑,又收敛了起来,板着脸又絮絮叨叨了起来:“你瞧瞧你瞧瞧,要不是那扇门是通向魔界的你们两个人要怎么办?幸好遇上了你们的母亲,不然人生地不熟的,这五年该怎么生活下去!你,兰克斯特,别以为你魔法和斗气都很厉害就能带着坎贝尔独闯死亡森林了。还有你,坎贝尔,你当初怎么就冒冒失失地跟着兰克斯特一起去了呢……”麦卡锡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大堆,大有滚滚黄河向东流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 陡然间,原本还张张合合念叨个不停地麦卡锡像是被关掉了声音的机器人,闭上了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眼睛却是瞪大了,一转不转地盯着随染袖口里爬出来的红色物体。 红色的肉翼从贴着后背到慢慢舒展开来,小爪顺着白皙的手爬了下来,半截尾巴渐渐暴露在空气中。接着挥动着肉翼,红色的物体脱离了“等候区”,整个儿出现在三个人的面前。 麦卡锡的脸微抽,有些缓不过神来,好半天才颤抖地指着眼前的红色物体--布莱兹说道:“这是……龙?”尾音上调,带着深深的不可思议。 “太爷爷,你就是太爷爷吧。我是布莱兹。”布莱兹飞到麦卡锡的面前露出大大的笑容,以此来表达他对麦卡锡的友善和喜爱。 谁曾想,麦卡锡听到布莱兹的这句话更是诧异地往后退了一小步。这这这……还有什么能比一条活生生会说话的龙更令人惊讶、惊喜的吗? 布莱兹却以为是麦卡锡对他不喜欢了,让这个本以为能轻易博得对方向喜爱的家伙小小地吃了个鳖,于是再接再厉:“太爷爷太爷爷,我早就听说过了你了,今天见到太爷爷就觉得太爷爷你……” 布莱兹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一只手给抓住藏了起来,不用说,这只手的主人就是麦卡锡。只见麦卡锡环顾四周,警惕了一番后才放心地将布莱兹放了出来说道:“这条龙是怎么回事儿?” 感情是随染刚才忘记和麦卡锡交代关于布莱兹的事情了,这才让麦卡锡失态了一回,随染连忙将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 “所以说这条龙……不对,是布莱兹就是你们在湖底发现的?” “恩,是的。” 几万年为孵化的龙蛋怎么会这个时候有龙破壳而出?麦卡锡将这点疑问埋在了心里,没有问出来。这一点,坎贝尔他们又怎么会知晓呢?或许这就是缘分。 “太爷爷,太爷爷,你就不要责怪爹和父亲了,他们两个人可厉害了。要不是因为深渊之门打开了,说不定我和爹他们早就回来了。”布莱兹躺在麦卡锡的手心里撒娇打滚卖萌的,终于把自己现身的最终目的给暴露了出来。好吧,他看爹和父亲被太爷爷骂的狗血淋头,实在忍不住,想跳出来吸引些注意力,顺便劝一劝的。 不过就目前而言,似乎自己的魅力还没有那么大。布莱兹想起刚擦麦卡锡看到自己的反应,在心里小小地叹了口气。 “爹?”麦卡锡一出口倒是将“爹”这个字说的听标准的,“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指父亲。”随染在一旁解释道。 麦卡锡看着小小的幼龙贴着自己的掌心,红色的尾巴一甩一甩的,亲昵地看着自己,一双眼睛中仿佛看到了对自己的依恋和喜爱,让麦卡锡喜不胜收。 “既然是这样的,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布莱兹。”麦卡锡摸了摸布莱兹的肉肚皮。 看样子他太爷爷还是很喜欢自己的,他的魅力可没有下降了。布莱兹享受着麦卡锡的抚摸惬意地想着。 “父亲。” “爷爷爷爷,我是布拉德。”门外布拉德兴冲冲地喊道。 “进来吧。”麦卡锡一个遮掩,将布莱兹的小身板挡在了后面,使得门外的人无法看到。 “坎贝尔,兰克斯特,你们两个终于回来了。”鲍里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嘴巴咧着,好不高兴。 而布拉德更是冲到了随染的身边,拽着他的袖子欣喜地说道:“大哥大哥,你终于回来了,我都好久没有看到你们了。”说着,布拉德亲昵地抱着随染。突然间一个阴影“咚”地拦住了他的去路,和他的额头发出了不大不小的响声。 “唔。”什么东西啊!幸好这一撞也不是很疼,布莱兹抬起头望去,只见原本应该是自己的怀抱正被一只红色的物体给抢走了,眼睛瞅着自己,那从高往低看的样子硬是让布拉德觉得似乎是被轻视了。 “你给我走开。”布拉德话说了一半,将红色物体的整个儿看了清楚,眼中的怒火立刻消失得一干二净,换上了一脸的笑容激动地扑上去,小心翼翼地看着布莱兹唯恐惊扰了它,问道:“大哥,这是龙吗?” 随染点了点头。 得到随染肯定回答的布拉德兴奋地看着布莱兹,整了整自己的衣衫,一副贵族的模样很是矜持而有礼貌地说道:“嘿,你好,我是布拉德o菲尔德,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知道你叫什么?” 布莱兹忍住心中的小得意,在心里高兴地哼起了小歌,表面上同样礼貌地回复道:“布莱兹。” “好了好了。”麦卡锡看到自己孙子一副想要获得幼龙信任想要和幼龙接触却又不敢直接上前抱走他进行单独地有效交流,出声说道,“布拉德,你把布莱兹带到隔壁那边看书去吧,我和你父亲还有你哥哥有话要说。” “是,爷爷。”布拉德的脸上再也掩饰不了心中的喜悦,响亮地回答了一句话,伸手想要去抱过布莱兹。 布莱兹却是将目光转向了随染,一副黏糊糊的小模样,说道:“爹你一会儿来接我。” “知道了,”随染点了点布莱兹的鼻子,嘱咐道,“你和布拉德好好相处,爷爷说完话我就去找你。” 布莱兹听了这才放心,转回头挥着自己的肉翼轻轻落在了布拉德的手内。 待一人一龙离去之后,麦卡锡倒是没有发挥自己的数落本领,换成了鲍里斯,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鲍里斯一个稳重的人竟然也能说了不少责怪的话。 另一边,将布莱兹抱到了隔壁房间的布拉德做到柔软的沙发上,将布莱兹轻柔地放下后,不解地问道:“布莱兹,为什么你称呼大哥为爹?” “因为他就是我的爹呀。”布莱兹说着挺了挺自己的胸膛,很是自豪的模样。 “爹?”那是什么意思。布拉德其实很想问出来,但又怕问了会让布莱兹觉得自己没有见识,只得拐弯抹角地说道:“那么说你很喜欢大哥。” “是啊是啊,只有亲密的人才能喊的。”布莱兹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透着狡黠与调皮,不过布拉德正处于思考中而没有察觉。 原来是这样。布拉德还沾沾自喜,如此容易就明白了爹的含义。 “布莱兹,你和大哥他们,不对,是爹他们”布拉德现学现用,立刻用上了刚学来的“爹”,继而说道,“你们这五年是怎么过的?去哪里了?遇上什么有趣的事情了?” 布莱兹在听到“爹”这个字眼,险些给笑出了声来,为了不让布拉德觉得奇怪还只能忍着笑意,于是一张脸就那么要笑不笑的扭曲着。 布拉德自然注意到了,好奇地问道:“布莱兹你怎么了?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了吗?” 布莱兹听了立马点头,“是的,是的,噗哈哈,噗哈哈。”布莱兹一边笑得喘不过气来一边还断断续续地说道,“恩恩,确实有好笑的事情。” 布莱兹的这一番表情更是引得布拉德的好奇。 “怎么了,笑的这么高兴?”再以麦卡锡叮嘱要好好照顾布莱兹的话为结尾后,随染和晏离的耳朵终于得到了解放,这不刚走出来就听到布莱兹的放肆的笑声。 “爹,布莱兹想到好笑的事情就笑成这样了,他还没有告诉我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谁知,布拉德话音刚落,麦卡锡立刻笑的抽抽。 “爹,爷爷这是怎么了?”布拉德似乎还嫌这场面不够,又冲着随染喊了一声“爹”,只听见麦卡锡的笑声更大了几分,与布莱兹的笑声和在一起,奏起了笑声的大合唱。 弄得不明所以的布拉德和鲍里斯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 随染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布莱兹,缓缓解释道:“爹是指父亲。” 嘶。随染的一句话立马让布拉德明白了,原来自己闹了这么一个大笑话。 ****** “喂,你干什么,这张床你才不能睡觉呢!”布拉德拽起布莱兹的尾巴,将之从床上抓了起来,怎么说呢,刚才还满心欢喜的想要和幼龙搞好关系的布拉德经历了那个笑话之后立马转变了自己的态度。 “死小孩,放开。”布莱兹一扭尾巴,立刻逃脱了布拉德的束缚,悠闲地挥动着肉翼,得意洋洋地看着布拉德。“哼,我恩么不能睡这张床了?我就和爹睡在一起。” “死龙,那是我睡觉的地方。大哥和我一起睡的。我可是一直和大哥睡的。”布拉德向布莱兹炫耀着自己的成绩。 不过,布拉德,你忘记了嘛,貌似你和你大哥只睡了一次吧,以后的日子都被你二哥给霸占了。所以,你的一直是从哪里来的? 猛然间,一股寒气袭来。 “哼,我可是和爹一起睡了五年了。”布莱兹毫不害怕将自己的战果拿出来晒晒。 不过,布莱兹你难道将自己的父亲给忘记了吗?斗智斗勇的五年,你又独占了自家爹多久? 五年?布拉德听了咬牙切齿的。 嗖,如有一阵台风刮过,房间内的温度又低上了不少。 布拉德不再和布莱兹多说废话,扑向布拉茨死命也要将他给赶出去。 于是,一人一龙扭作一团,向着门口慢慢挪动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布拉德整个儿抱着布莱兹将他捂着严实,趁着这个机会,立刻跑到了门口,就在他准备将布莱兹扔在门外的时候,只听道背后的门“砰”的一声关了,接下来是落锁的声音。 布拉德傻愣愣地看着紧闭的大门,再瞪着怀里的布莱兹,欲哭无泪。 房间里,刚洗完澡的随染披散着头发,裹着睡衣走了出来,环顾了一下房间问道:“布莱兹和布拉德呢?” “休息去了。”晏离面不改色地说道,刚才他可是在玉石外下了结界。 随染不疑有他,毕竟布拉德刚才可是很喜欢布莱兹的。 把那句“你不会去休息吗”给吞了回去,随染知道自己说了也是白说,立刻改口道:“那休息吧。” 所以说,这算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53、草药老师 “你们打算今天去学院?”麦卡锡问道。 听到自家孙子这么说,麦卡锡再也产生不了一点的惊讶,更多的是理所当然。你想想,你连一条活生生的幼龙都拐来了,龙息草还会得不到手。 经过三日的休整,随染和晏离算是将五年间发生的事情交代地比较清楚了。这不,今天总算想起来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做,出发的主要目的不就是去找寻龙息草么,既然找到了就得去完结了任务。 “那就去吧。”麦卡锡笑着说道,里面不无有点小小的得意。这龙息草一出,还不得让那些求而不得的家伙给羡慕嫉妒死。 麦卡锡的答应轻而易举就得到了,但是到了另一边却是掉了链子。 华美的房间里,锯齿形锋利的叶片死死地抓着胖胖的红色尾巴不放,另一头根部却是几乎快要和扎根的泥土脱离了,让人一眼就看出了龙息草不离开布莱兹的决心。宁可脱离了赖以生存的土壤,也坚决不要和布莱兹分开,分明上演了一场难分难舍的离别节目。 不过事实是怎么样的?龙息草的态度确实如此,死活也不肯分离,而布莱兹,皮糙肉厚的他完全不在乎龙息草尖锐的叶片,更何况那锋利的锯齿半点没有要伤害他的意图。于是乎,布莱兹享受着龙息草的“拥抱”,小爪子触碰着叶片,状似是想要拨开龙息草,实则一点儿劲儿也没有用上。 他才不是舍不得这株老爱粘着自己的龙息草勒,布莱兹可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跟着自家爹到兰顿学院里转转。 至于到底会不会实现,能不能如布莱兹的心愿这还需要待定。 随染在一旁轻蹩着眉头有些无奈地看着龙息草,也不知道这两个家伙要到什么时候才分开。经过五年的相处,要说随染对于这株会装死又欺软怕硬的龙息草没有感情,自然是假的,就算是阿猫阿狗养了多年总会处出感情来。可是如今……想到这里,随染的眉头似乎又紧了几分。 “爹,爹……”布莱兹瞅见随染有些心软的模样,立刻说道,“你看,龙息草一点儿也不愿意离开我,你怎么把它带走?” 这确实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将一草一龙就这样分开?随染担心龙息草的叶片可能会伤到布莱兹,可是就这么让两个家伙粘着一起也不行。 布莱兹一瞧,眼睛一亮,继而加了一把火,说道:“爹,既然龙息草不愿意离开我,要不我就跟着你们一起出去吧。” 布莱兹终于把自己的目的给说了出来。 不料,下一刻,一双大手伸了出来,一手抓住布莱兹的背脊,像是施展了魔法一般,轻松地禁锢了布莱兹的身体,让他无法动弹,一手拿着装有龙息草的玻璃瓶,手上似乎带上了强大的吸引力,竟然将“缠绵”在一起的龙息草和布莱兹给分了开来。 布莱兹不用转头也知道紧紧抓着自己大手的主人是人,不就是站在旁边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自家的父亲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在自己以为能被爹带去的时候而让幻想破灭了。 布莱兹一脸哀怨地看着龙息草,再瞅瞅随染。 被晏离攥在手里的龙息草可算是老实了,一动不动地垂挂这自己的叶片,像是死了一般。没错,这家伙又在装死了。 随染看了看布莱兹,轻轻拍了拍脑袋,安抚地说道:“放心吧,我们会尽力将龙息草带回来的,不会让你们两个分开的。” 布莱兹刚才那哀怨地眼神,让随染误以为这是对自己拆散两个小家伙行为的控诉。 我才没有呢,我只是希望能够被你们带出去,我要去转转太爷爷口中的兰顿学院,帝都的学院啊。成功被误解了的布莱兹在心里默默地哀嚎着。 眼看着无法实现愿望的布莱兹心里又有些不甘心,磨蹭了一会儿,鼓起勇气说道:“唔,爹,要不带上我吧,我也想去兰顿学院看看,去看看爹和父亲学习的地方。”布莱兹的语气流露出拍马屁的成分,尤其是在喊道“父亲”的时候,更是将视线望向了晏离,一双星星眼,带着点谄媚。 “不行。”随染还没说出口,晏离抢先回了一句。所以说,要是能让布莱兹就此如愿了,晏离还会让布莱兹那么咬牙切齿嘛。 “为什么啊,我会乖乖听话,我会小心躲在爹的袖子里,不会探头探脑的。”布莱兹一脸诚恳的说道,绝对绝对不会违反自己说的话。 “龙息草。”晏离简单地丢出了三个字。 如果说这三个字让人还不太清楚明白的话,那么接下去的话让布莱兹明白了。 只听到晏离话音刚落,懂得晏离意思的随染开口为他解释道:“布莱兹,不是我们不想待你出去玩玩,实在是因为带出去不安全,危险。” 随染缓缓说道:“你看,要是到时候到了学院里又出现刚才那样子的情况该怎么办?可不是就将你给暴露了。” 怎么会?只要将自己和龙息草分开来,龙息草交给父亲拿,自己藏在爹的袖子里,就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了。布莱兹想要张口辨别,然而随染像是知晓了布莱兹的想法并没有给他打断的机会继续说下去。 “或许你会想,只要让晏离拿着龙息草,你在我这里藏着就行了是不是?随染瞧见布莱兹张开的嘴巴又合了上去,笑了笑说道,”可是你要知道,龙息草对龙威最是熟悉,就算有晏离压制着,也难保不会有意外发生,倘若晏离他一个不留神怎么办?“ 说到这里,在一旁的晏离有些不甘心皱着眉头,不太愿意听到对自己能力质疑的话。 随染继而说道:”就算晏离没有问题,那么把龙息草交给老师的时候就不会出现差错吗?“ 说到这里,布莱兹才不情愿地瘪瘪嘴。 ”好了好了,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随染把布莱兹最终托付给了想要好好”照顾“幼龙的布拉德,带着被包裹好的龙息草出门了。 ****** 温暖的阳光洒在宽敞的道路上,时而来来往往的学生们享受着阳光带来的温度,惬意而舒适。娇艳的鲜花藏在丛丛叶片中,遮遮掩掩的,点缀其间,宛若零心点点的繁星。 此时,一辆马车正保持着自己的速度,不紧不慢地前行着。过往的学生们也习以为常,学院里每日马车的行驶不要过于频繁了,依旧迈着步子往前走去。 往前,右拐,再往前,左拐,马车渐渐止住了自己的步伐,缓缓停在了一栋楼前。有区别也随染之前住的宿舍,这栋楼显得更大些,草绿色的屋顶让它和周围浅绿色的楼区分开来,尤为醒目。 ”大少爷,二少爷,到了,请下车。“康格里夫从马车上率先下来,恭敬地站在一旁说道。 接着,车帘的一角首先被撩了起来,里面的人也终于露出了他的脸。 ”就是这里吗?“随染望着眼前的楼问道。 ”是的,公爵大人这样说的。“ 随染点点头。 毕竟距离接下这个任务都已经五年了,也不知道当初的发布这个任务的草药老师现在还要不要。好吧,这其实是废话,人家不要发布这个任务有什么用,况且白送他一株龙息草,草药老师不要高兴地疯了。其次是因为现在都开学好久了,任务发布处早就撤了,没人守在那儿,只好直接交给草药老师了。 ”那我们走吧。“ 走到门口,随染有礼地敲了敲门,”笃笃……“第三声额还没有敲下去,耳朵敏锐的随染就已经听到了屋内传来叮咚哐当的响声。”吱“椅子划过地面,”彭“物体滚落在地上,听得随染都想要放出神识看一看里面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况。 一会儿,门应声开了。只见门内站着一个人,银色的头发粘在一起像是擦了强力胶水一般黏糊糊的,一看就明白这头发是已经好久没有洗过的样子。身上穿着黑色袍子,扣子一丝不苟地扣着,或许是那邋遢的头发给人过于深刻的印象,让人忍不住怀疑这件袍子是原本就是黑色还是日积月累被脏物染成了黑色。 老人,也就是草药老师朝着随染和晏离上下扫视了一眼,半晌说道:”进来吧。“ 一边说着一边往里面走去,袍子的下摆有点长,托在了地上,上面不知道沾了些什么,在地板上一路走过留下灰蒙蒙的印记。 随染与晏离对望了一眼,正准备踏进去,然而这第一脚却有点无从下手了。只见那地上零零乱乱地堆满了东西,破碎的玻璃渣子躺在灰不溜秋的地毯上,摔倒的椅子仰面朝着天花板也没有人扶起来,沙发上堆着厚厚的一堆衣服,清一色全是草药老师身上相同的黑色袍子,站在门口似乎还有一股淡淡的奇怪的味道飘出来。 真的是…… ”我带你。“晏离干脆准备带着随染飞身过去了。 难道他自己过不去吗? 随染没回答,只是无奈地看着乱糟糟的地上,一股灵力从指间飞出形成一道无形的气流,为他开辟出一条能够走又不是显得特别起眼的道路。清场出来的路挺小的,但对于随染来说已经足够大了。 ”咳,我们进去吧。“随染对上晏离那一双失落的紫眸,有些不自在地说道。 ”怎么还没进来?“草药老师站在二楼的楼梯上,不满地转过头说道。 ”不好意思,老师,我们马上就过来。“说完,随染立刻走了进去。倒是晏离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草药老师,才迈出了步子。 走到楼上,却仿佛是进了天堂。透明的屋子内种满了蓊蓊郁郁的草药,有幼嫩如同新出生的小鸟,有细长如金银的细丝,有庞大如同笨重的机器。不同颜色的草药汇聚在一起,迷乱了人的眼,空气中似乎也能闻到那草药的清香,淡淡的,浅浅的。 不过这一切都是只可远观而不能亵玩,没错,随染和晏离还只是站在了透明屋子的外面。 随即向左一转,草药老师将两人带到了隔壁的一间空荡荡的屋子,屋子里面只有一桌一椅,简单到了极点。 草药老师坐下之后,问道:”你们有什么事情?“ 瞧这话说的,真是令人想要吐血。 随染微微一愣,继而说道:”老师,我们是来交任务的。“ ”任务?什么任务啊,我从来没有在学校里发布过任务。“草药老师气愤地说道,他觉得现在和眼前的两个人说话纯粹是浪费时间,还不如去照顾他心爱的草药。 ”您确实发布过任务,难道寻找龙息草的任务不是您发布的?“随染挑眉问道。 ”当然没有……等等,你说龙息草!“草药老师像是被惊醒了一般,立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难以想象他这样大的年龄还有如此的”活力“。 ”是的。“随染点了点头,又看向晏离示意他讲过龙息草拿出来。 于是,草药老师目光灼灼地盯着晏离,哦不,准确的说是晏离的手,具体一点,那就是晏离手上拿着的一个毫不起眼的褐色包袱。 包袱表面有些起伏,描摹出里面物体朦胧的形状。 草药大师眼看着包袱被放在了桌子上,焦急地看着晏离缓慢地解开包袱上的结,那动作慢的可以,似乎生怕惊扰了龙息草,更让他的心痒痒好似被挠到了心坎儿里。 晏离就是故意的。 就在晏离用上了放慢了好几拍的节奏去打开包袱,但最终包袱还是被打开了。 那碧绿的颜色是多么美丽,那锯齿状的叶片是多么锋利,带着迷人的诱惑。还有那微微的低垂,似乎有无限的风情隐藏其中。当然,这都是已经着了迷的草药老师所看到的。 而晏离和随染所看到的呢,则是一株僵硬的龙息草垂着脑袋,好似还在哀悼与布莱兹的分离,心情有点不好,有点暴躁。 所以说,草药老师,这算不算情人眼里出西施?咳咳,跑题了。 草药老师眼睛发光地看着龙息草,伸手想要去摸摸它。原本装死的龙息草立马舞动起了自己的额叶片,哼,爷现在心情不好,胆敢来碰爷,找死! 果真,就在龙息草不安分的额同时,草药老师也回过了神来,充血的头脑冷却了几分。 ”老师,请问您要拿龙息草来做什么?“随染知道这样问有些冒昧,不过还是说出了口。 草药老师看了眼随染,心情颇佳地回答道:”我要取它的叶片做实验。“ 话说完,草药老师心里又沮丧了几分。取龙息草的叶片是件容易的事情,但是要想安然无恙的取下龙息草的叶片那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谁能保证不再这个过程中不被龙息草给伤到呢?要确保安全,那么就必须和龙息草搞好关系,日久生情,但是这是需要时间的,时间啊时间,就在这段时间里龙息草说不定早就死了。 没有龙威,哪里来的鲜活的龙息草。 ”那老师您就取吧。“ 听了随染的话,草药老师尴尬地望了望随染,支支吾吾地把原因说了出来。 额,原来是这样。随染总算是知道了草药老师迟疑的缘由了。不过,对于他来说这还真不是个问题。 这一次,晏离不需要随染说话就已经准备动手了。刚才没有给自己表现的机会现在可要把握住。 ”诶诶,同学,你……“就在草药老师惊恐的目光中,晏离伸手抓住了龙息草的叶片,顿时,不安分的龙息草在晏离的手里变得乖巧而听话,准确地说是被吓怕了。一个使劲儿,”嘎嘣“,两片叶片被顺利摘下,留下两道整齐的断痕,好似被刀切一般。不过这一个细节草药老师没有注意到,他只觉得心颤颤,诶哟,轻点儿轻点儿,龙息草会疼的。 想要开口劝上一劝,却是被晏离的气势给下了回来。 ”老师,我们能把龙息草带回去吗?“随染看着被晏离折腾的只剩下半条命的龙息草问道。 ”拿回去吧拿回去吧。“得到两片叶片的草药老师哪里还管得了这个,正捧着新得到的宝贵材料乐呵呵地看着。毕竟,要他养活一个不可能养成的龙息草,他还是追求实验材料更现实。 专心研究的草药老师没有问随染和晏离是如何得到龙息草的,或许这就是一根筋学者的特点。 不过,草药老师不问,不代表别人不会问。这一举动,到底是惹了更多的麻烦还是宣告他们的强势回归? 54、神马缘分 晨曦伴着大大的马蹄声迎来了又一个美丽的清晨,一辆外表普通的马车正徐徐前行,时而与过往的行人擦肩而过。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阴影下,一块东西正死死粘着马车的下部。 凑近一看,没错,那就是应该受人追捧的红色幼龙--布莱兹。此时的他正用四只爪子牢牢地抓着马车下面的木板,脑袋侧着露出半边被压扁的脸,龇牙咧嘴的像是一副牙疼的表情。 而确实,此时的布莱兹牙很疼,不是一般的疼。想着贴在马车,一晃一晃的马车上下颠簸,车里的人感觉不到,可却是苦了这个在外面偷偷摸摸的龙,每一次碰撞总是击打着自己的半边小脸,皮糙肉厚耐打耐亲的脸也不是这样糟蹋的啊!布莱兹在心里哀怨地想到,就算他是龙,但也是有痛觉的。 嘶-- 此时的布莱兹在心里有点小后悔,要是、要是自己当时…… 究其原因,这话还要从早上开始说起。 话说那天龙息草被随带回家后,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布莱兹原本安宁的心又开始活跃了起来。 “诶……” 布莱兹在夜色中逛完了一圈菲尔德府之后,栖息在一株隐蔽的大树上,长长地吐出一口胸中的闷气,这诚然是闷气,他实在是太闷了。菲尔德府都被他参观了好几遍,估计旮沓里面的东西都被布莱兹给看遍了。 小爪子抓着树干无意识地一晃一晃,红色的脑袋一点一点,布莱兹的心里越发想要到外面去瞧一瞧。不过,布莱兹朝着前面的小洋楼望了望,不禁缩了缩脑袋。 唔,好吧,他的胆子不够大。 如果只是自家父亲不同意也就算了,可是这个提议估计连爹也不会答应,布莱兹原本雀跃的心又冷却了几分,微微有些犹豫不决。 挥了挥肉翼,布莱兹平稳地飞到了树丛中,没有蜻蜓的点水,没有蜜蜂的采蜜,只有布莱兹式辣手摧花,咳咳,是辣爪摧花。爪子一捏,暗绿的汁水从茎中缓缓渗出,一朵黄色的不知名的花已经落入了布莱兹的手中。 再次挥动着肉翼,布莱兹坐到了树上。 “去、不去、去、不去、去……”布莱兹想起那连绵望不见头的记忆中有一个女子正对河轻捏着花瓣,口中呢喃做着决定,于是模仿起她来,同样用胖胖长长地尾巴将黄花卷道自己的面前,上面的两只小爪子“左右开弓”,你一片,我一片,一片一片接着往下落。 “去!”布莱兹拿着最后的一片花瓣,不由裂开嘴笑了。唔,他绝对不会说出去其实他刚刚一次撕掉了两片花瓣。 得到了结果,布莱兹兴冲冲地如同脱了缰的野马飞也似的冲向了小洋楼的二楼。 停停停。布莱兹紧急刹车,终于在二楼的半开着的窗户前停住了扇动着的翅膀。 然后试探性地伸出一只小胖爪,“嗖”地又伸了回来,似乎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他一般。顿了顿,又伸出刚才的那只小胖爪,在里面停留了一会儿,好久没有得到什么反应,才将自己的脑袋、小爪、身子一股儿钻了进去。 谁知,阴影处犹如细带子一般的东西一把揪住了布莱兹的胖尾巴,顺藤摸瓜,顺着他的背脊缠绕住了整个儿身体。 讨厌,快放开我啦! 咳咳,布莱兹,你不觉得你现在的语气…… 布莱兹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出来是谁阻碍了自己的道路。没办法,这样的场景大大小小不知道出现过了几次了。所以刚才布莱兹进屋子的时候才这般小心翼翼,没想到,龙息草也学精明了。 小爪子挥舞着,像是拍掉死蚊子一般狂动着,想要弄去缠在身上的东西。稀松的星光透过窗户洒在布莱兹的身上,只见红色的身上被条条绿色的锯齿形叶片给帮了起来,有些无法动弹,如果此时是一个英俊的美男子说不定给人以禁欲凌虐之美,但现在是一只红色的胖龙,不说红配绿是怎样的效果,就这场景,好吧,明眼人只看到了被缠绕的不舒服,或许有点窒息,美感是全无的,至于危险……你说可能吗? “喂喂喂,放手啦。”布莱兹看了眼屋子里床上熟睡的人,随后放弃了挣扎,小声地对着龙息草说道。 回以布莱兹的是身上没有放松的缠绕。 布莱兹撅着嘴巴,有点沮丧,伸出爪子戳了戳龙息草的叶片,想了想说道:“唔,打个商量,你现在放了我,我明天,哦,不是,是后天陪你一个上午。”布莱兹说着脸上像是被割去了自己一大块肉一般痛苦的神情。 龙息草的缠绕丝毫没有放松。 “再加一个下午。”布莱兹见龙息草没有动静,急切地补了一句。 龙息草依旧淡定地束缚着布莱兹,反而比之前缠得更紧了一些。 “你你你……”布莱兹看见龙息草的反应气的快吐血了,你个贪得无厌、没有底线的家伙。一个上午加一个下午还不能让你满足吗!! 可是只要一想到即使不是现在挣脱,到了白天自己说不定也脱离不了龙息草的“魔爪”,布莱兹就是叹了口气,带着不满。 真的是……虽然心中万般不情愿,但是谁叫自己现在受困于人,布莱兹只能地下自己的脑袋,咬着牙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后天一天。” “嗖”,布莱兹话音刚落,身上的叶片就快速撤退了。 于是得到自由的布莱兹立马死命扇着翅膀,离得龙息草远远的。 而龙息草呢?它现在可是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被嫌弃了,心里可是乐开了怀。要知道,刚才在听到布莱兹愿意用一个上午加下午的时间陪自己,龙息草只觉得心要飞上天空了,一时激动忘记了反应,谁曾想,让布莱兹以为是不满意,歪打正着,多增了一点福利。 嘿嘿,龙息草偷笑着。 布莱兹的悲催到这里还没有结束,似乎是上天看布莱兹这些天安静日子过多了又不安分起来的心理不顺眼,这不,解脱了龙息草的束缚,布莱兹却依旧被挡在了床外面,孤孤单单地睡地板。 “爹,你去学院的话能带我一起去吗?” 这是布莱兹看到随染醒来蹦出的第一句话,直奔主题。 结果可想而知。 “不行。布莱兹,这些天……”随染话还没说完,只看到布莱兹耷拉着脑袋,像是受了极大委屈和欺负的样子,失落地飞了出去。 弄得随染心含愧疚地说道:“我是不是说的语气太重了?” 这不,得到随染拒绝的布莱兹没有被打败,他早在随染休息的时候就想好对策了,要是爹答应就光明正大地跟去,要是爹不答应,那么就偷偷摸摸地自己去了。 而自己去,对于不认识路的布莱兹说,自己去就是…… 联想一下前面的场景,你就明白了。 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布莱兹没有那么大的能力能让时间倒流,也不能就这样子贸贸然地跑出来回去,因此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快点到吧,快点到吧,快啊快,快啊快。” 殊不知,自己纠结的表情全让别人看到了。 马车上,坐在软垫上的随染背靠着车厢,神识外放,正注意着在车底下艰苦的布莱兹,眉宇间带着略微的无奈。 好吧,刚开始确实有些不悦,偷偷跑出来,布莱兹也不怕被抓。不过现在,随染又是好笑又是无奈,看着布莱兹艰难的造型,暗自琢磨着他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 眼神一瞥,瞥见一旁的晏离正不爽地盯着车子的底下,眼睛似乎是要把底部给戳穿了,浅色的眸子怔怔地盯着一个地方。 就在随染这么想的时候,布莱兹却是一个不小心爪子没抓牢,“扑通”掉了下来,“咚咚咚”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接着一个滚,索性现在是清晨走在街上的人不多,只见到一个红色的小物体圆溜溜地在地上翻腾了几周后,“嗖”地像是被木偶控制了一般迅速往前飞去,继而消失在马车的窗口中。 “呼呼。”还处于迷茫状态的布莱兹自顾儿喘着气,眼睛转了转,回过神来,“嘿嘿,爹。”布莱兹畏畏缩缩地看着随染打了一个招呼,脸上的笑容显得僵硬。 随染也没说话就这么看着布莱兹。 嘶--怎么爹也和父亲一样了。布莱兹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心中的小人仰天长望,呜呜呜,谁来帮帮我啊。 这样想着,眼睛一转瞧见随染身后的晏离放松地将身子靠在车厢后,车上的冷气似乎减弱了不少,但是那样悠哉的状态摆明了不会来帮助自己。 “咳咳,爹,那个……”布莱兹硬着头皮开口说道,“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在府里呆的太闷了,所以想出来的看看。可是可是你……”布莱兹没敢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你是怪我没有同意把你带出来吗?”随染问道。 一旁的晏离听了不免暗地里撇了撇,听见随染开口这么说话就知道一定是雷声大雨点小,估计连雷声都不会怎样大。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布莱兹连忙否决,看着随染没有表情的脸,吓得他心里有些慌。 “好吧,我知道你在府里面确实有些闷,不过……”随染摸了摸布莱兹的脑袋说道,“下次不可以像今天这样子了,要是你真的出了点事情怎么办?” 布莱兹瘪瘪嘴,知错地看着随染,眼见自家爹终于肯摸摸自己心情转好,不由松了一口气。 “嘿嘿,爹你放心吧,我下次下次绝对不会这样了。”布莱兹在心里默默地补了一句,这次不是没出事情么。 “好了,你记住就好。”随染拍了拍布莱兹的脑袋,想了想,说道。“快进来吧。”随染感受到了马车逐渐放缓的速度,歪过头对布莱兹指着自己的袖子。 噌。布莱兹的眼睛猛地一亮,怎么形容呢,就像是一个原本短路的灯泡调整好之后发出亮光一般,前后差别不是一般的大。 老实说,布莱兹以为自己爹一定让自己跟着马车回去,然后偷偷溜进房间里,可是没想到,布莱兹只觉得自己的心快要飞起来了,那种愉快欣喜地心情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手脚并用地飞扑到随染的身上,布莱兹立刻窜到了袖子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只有一个口子有亮光,却让布莱兹兴奋不已。 晏离眼见着布莱兹冲进了袖子内,不赞同地对着随染说道:“不安全。” “不会有事情的。”随染笑了笑放心地说道。让这个小家伙出来看一看也好,有自己带着总比一个人跑出来强。 下了马车,过往的学生们纷纷向随染和晏离行注目礼,尽管距离提交龙息草任务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数日,然而学校就像是一盆被煮沸了的热水直到今天还没有熄灭,继续冒着滚滚的热气。诚然,像随染和晏离能够回来已经令人吃惊,更别说是带回了无价之宝。这个消息还不得让人谈论一段时间。 随染淡定地走在路上,到了岔路口才停住了脚步转身对着一旁的晏离说道:“就到这里吧。” 晏离不情愿地看着随染,甚至想要直接跟着眼前的人走了,不过想了想还是改了心愿,说道:“恩,下课来找你。” 随染颔首。 袖子里的布莱兹闹腾了一下催着随染快点往前走。 感觉到袖子里的震动,随染抿唇笑了笑,说道:“那我先走了。”惹得晏离朝着随染的袖子瞪了一眼。 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回来后的随染仍旧上着自己的四年级,不过毕竟他是得到龙息草活着回来的人,有没有沾了晏离的光,这不清楚,但总要肯定随染自己的能力,然而至于会不会换到九年级这些日子还没有下一个定论。 走进教室,看着陌生的同学,随染自觉地找了一个靠后的位置。 “爹。”布莱兹露出小半个脑袋,偷偷地喊了一声。 随染瞧了瞧周围,施了一个示警咒。 “怎么了?” 布莱兹扭了扭自己的身子慢慢爬了出来,看着面前挡着自己的“铜墙铁壁”,布莱兹在有限空间中艰难地扭转过自己的身子,朝着自家爹傻笑了一下,说道:“没什么没什么。” 好吧,直到现在布莱兹还觉得如梦如幻的。 “爹,这里面怎么样?”布莱兹伸出爪子戳了戳前面的桌子,小声说道。 随染将桌子的挡板打开,空荡荡的内部展现了出来,布莱兹一个顺溜扑通跑进了里面,身子正好塞满了整个儿桌子内部。“ 猛地,示警咒响起,随染惊得迅速将挡板一合,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华美的少年正朝着自己走过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向帝都赶来的艾伯特。 ”坎贝尔,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艾伯特看随染望向自己扬起笑容说道。 不过这话说得,明眼人一瞧就知道艾伯特是专门来找随染的,不然一个皇子怎么会突然跑到学院里。 ”三殿下。“随染简单地行了礼。 ”你五年没有回来,我也五年没有回帝都,这次一回来你也恰好回来了,还真是有缘。“张扬的笑容在艾伯特的脸上愈加刺眼,”听说你这次回来还带来了龙息草,真是厉害。不过,这龙息草是在哪里得到的?“ 这一次随染没有回艾伯特的疑问,而是转而说道:”我只是幸运了点。“ 艾伯特挑了挑眉,锲而不舍地问道:”那么有没有手上?放心,我认识一个厉害的光系魔法师。“ ”不用了,殿下,我现在很好。“ 艾伯特一噎,瞅了一眼随染的桌子,又问道:”带了什么来,放在桌子里了?“ 艾伯特会这么问,不外乎对此的好奇。毕竟对于教室里的桌子其实都是装饰品,基本上学生都是用储物袋和空间戒指。 ”只是一些小东西罢了。“ 恩?艾伯特一挑眉,不太相信。看了看随染,往前跨了一步,伸出手,赫然是要去掀开桌子瞧个究竟。 55、真心后悔 “三殿下,你……”随染身子微微一倾,挡在了艾伯特的面前。 “怎么?”艾伯特扬着眉,居高临下地看着挡在自己眼前的随染,对于桌子里放着的东西更加好奇了。尽管此时的艾伯特没有从随染的脸上看到丝毫的惊慌失措,然而仅仅是随染这一点小小地阻拦就已经勾起了他想要一探究竟的欲望。 随染的右手轻轻触碰着桌面,尽管此时他的脸上依旧是原来的表情,可是只有随染自己知道,他的心里有多么的张皇。 看了一眼艾伯特之后,随染最终挪动了自己的步子,往边上走了一步。 艾伯特丢给随染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施施然地走过去,而随染额只是退到了一边,蜷缩在魔法袍里面的手上布满了灵力,只等待着艾伯特一个意外的动作。 艾伯特的手修长,几个拇指上布满了老茧,可见他平日训练之重。此时就是这样一双手,向着桌子伸去。一触,是冰凉的桌面,手抓住桌面的挡板,一掀。 随染紧盯着艾伯特,目光灼灼,不肯错过他脸上任意一个表情的变化,整个儿身体紧绷着。 只见艾伯特桀骜不驯的神采立刻换成了错愕的表情,愣愣地看着桌子里面。 随染微微蹩起眉头,有些不解。近而一瞧,确实忍不住也怔住了。 只见桌子里面躺着一个粉嫩粉嫩的小孩子,莲藕一般的小手臂放在自己的胸前,一头红色的短发正巧碰着桌子的内壁,红色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正好奇地看着艾伯特,身上更是穿着一件红色的衣服,浑身上下都是火红火红的,像是一个红色的吉娃娃。 “这是……”艾伯特指着桌子里面的红娃娃说道,头刚一抬起来,就看到迎面走来另一个人。没错,走来的人正是晏离,也就是艾伯特等待的另一个人。 随染还诧异于桌子里的布莱兹突然不见了,这个出现的小娃娃大概就是布莱兹了。 “兰克斯特,这课还没有开始你怎么就来了?你和坎贝尔的感情还真是好,到底是亲兄弟。”许是看到桌子里只是个小娃娃,艾伯特虽奇怪其中的原因,不过在他看来,一个没有用处只能满足一下好奇心的小娃娃还比不上一个姓菲尔德获得龙息草的人重要。^//^ 最关键的事情没有被发现,随染的心也放松了下来,朝着走过来的晏离浅浅一笑。 “爹。”不明所以的布莱兹在自己身上捏捏这个软乎乎的手,碰碰那个白白的脚丫,戳戳身上穿着的衣服,摸摸自己的小脸袋,看到自家爹,自然而然地叫道。此时的布莱兹完全被自己的偶来的晏离,突然变身给吸引去了。 摸索了一会儿,眼睛一转正巧看到了,一口喊道:“父亲。” 这一声“父亲”犹如平地响起了一声雷,炸得众人的心七零八落了。 布莱兹的那一声“爹”在场的人没一个听得懂,但是后一句“父亲”就不一样了,大家都明白,都听得懂。 这么说来,菲尔德家里的二少爷出去一趟五年间里还带回来了一个孩子?瞧瞧这孩子的样子,粉雕玉琢的,白白嫩嫩的,看体型,大概也有两三岁的样子了。那么龙息草?是英雄救美,然后美人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顺便把龙息草给了兰克斯特?…… 于是,各种一系列的脑部活动在众人的脑袋中盘旋着。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许多个不可思议关于孩子来历的版本已经诞生了,有的猜测这是捡来的,有的猜测这是晏离的亲生孩子,有的断定这个孩子一定不怎么受晏离待见,不然怎么会由随染带着呢,有的说这个孩子一定没有让那个麦卡锡知道,还没见光…… 艾伯特笑看着陡然脸色黑下来的晏离,一副像是认识多年的朋友的口吻说道:“原来是这样啊……咳咳,兰克斯特,你的孩子长得挺不错的。他的天赋怎么样?” 谁知道,晏离理都不理艾伯特。还没意识到的他只是盯着桌子里伸出小手要随染抱的布莱兹,本来是条龙的时候就已经够麻烦的了,现在更是变成了人,那不是要…… 随染瞧见晏离漆黑漆黑的脸,赶紧将布莱兹从桌子里面抱了出来,小小的莲藕般手臂看起来有些脆弱,不过抱到手上摸起来还是蛮结实很有力气的。布莱兹喜地用自己不太习惯的形态“噔噔噔”地窜到了随染的身上,手脚不灵活,不过在随染的帮助下,顺顺利利地被抱到了胸前,两只小手一圈随染的脖子像是宣示领地的小狗一样,得意洋洋地看着晏离和周围的人,笑得好不欢快。 周围的人只当是晏离不喜欢这个孩子,所以更亲近随染,殊不知他们只猜对表面却没有猜准事情的本质。 而热脸贴冷屁股的艾伯特则是彻底变了脸色,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想他堂堂的皇子,竟然被无视到这种地步,即使你是姓菲尔德的也不容放肆到这般地步。 “嘿,坎贝尔。”就在艾伯特要怒的时候,一个响亮的声音打断了这一场即将爆发的怒火。 “加尔斯。”随染笑着说道,来人正是五年没有见过的加尔斯。 艾伯特见随染对自己的同学露出了笑容不由心情更是坏了几分。可是似乎老天爷站在了随染这一边,只见艾伯特的侍从从后面走过来对他耳语一番,艾伯特听完立即堆上了假笑说道:“本殿有事,就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们两个。” 说完,便转身走了。 “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了。”刚从外面回来的加尔斯看上去风尘仆仆的,鞋子上还带着泥泞,激动地说道,“我听说了,你把龙息草带回来了。厉害啊!不过话说回来,当初都快要开学了,你人还没回来,我……”加尔斯的话像是积压了好久,一串一串地吐了出来。 “诶。”加尔斯突然停住了自己的话,看着随染怀里的小胖墩,问道:“这个是谁?” “那是兰克斯特o菲尔德的儿子。”也不知道是哪一个白痴心直口快地说了一句,直接害得加尔斯被吞下的口水给岔到气了,惊得猛咳嗽。 什么?儿子,你说笑的吧。加尔斯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布莱兹。 突然,又是猛地想起来一件事情,开口说道:“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校长让你们过去一趟。” ****** “你们都是兰顿学院的精英,这次你们代表我们国家与斯缪尔学院进行交流,希望能发挥出自己的水平,让斯缪尔学院里的学生们看一看我们国家的厉害。”一个穿着洁白的魔法袍的男子,衣服上镶着金丝线,金色的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夺目耀眼。此人正是卡地亚陛下派来的领头人,七级光系魔法师。 之前校长找随染和晏离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兰顿学院里的学生总共挑了十五个去艾德瓦帝国,与斯缪尔学院进行交流。说好听点是交流,说的不好听点,就是去杀杀他们威风。不得不说,阿奇柏德,也就是刚才说话的七级光系魔法师说的还算是好听的。 “好了,现在出发了。你们先上马车吧。”阿奇柏德说道。 一辆马车上坐着四个人。恰巧随染这辆马车上,坐着晏离、加尔斯和约瑟夫,都是认识的人。 可是,此时的加尔斯畏畏缩缩地坐在马车的角落里,约瑟夫也是紧贴着加尔斯了,两个人快要抱成一团缩在一起了,两个人只恨不得变小变小再变小,小到不会被眼前的这座大冰山给看到,小到能够立即消失了。 晏离本来心情不怎么好。视线移动到了随染的袖子,冷冷地瞪了那处一眼,再将目光转移到了前方,一入眼就是碍眼的两个电灯泡。 没错,红色的小胖龙屁颠屁颠地跟来了。二人世界被破坏了也就算了,这么两大只就在前面,更是让晏离不能好好地和随染说一说话,交流交流。 “坎贝尔,你们这五年里面有碰到什么新鲜的事吗?”约瑟夫状着胆子问随染,显然他觉得以随染的性格更容易会搭理自己。 随染很给面子,虽然这五年中都是在魔界过的。“我们回来的时候碰到过一群山贼,那群山贼还是个个不弱的,很有经验,里面还有魔法师。 ” “咦?”约瑟夫惊奇地说道,“不会是三殿下领地的那一群山贼吧。” 随染停住了口,顺着问道:“怎么会。不过三殿下领地的山贼是怎么样的?” “据说那一群山贼很厉害,有六个魔法师、十个战士,里面还有一个七级的战士。不过总是打劫路过的商队,还要骚扰那些的百姓。三殿下五年前那次回封地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不过那群山贼太狡猾了,凭着森林的地势硬是没有被抓住,不久前倒是被抓牢了。据说是被一队商队发现的,当时地上还残留着魔法施过的痕迹。” 随染越听越觉得这件事情和之前自己从魔界里出来干的是一回事儿。 “所以,山贼一抓住三殿下就回来了。”约瑟夫最后补了一句。 然而这一句让随染心中仅存的侥幸的意思都消散了。 这这……不就是靠着自己和晏离,三殿下才回来的吗? 56、桃花劫来 尽管随染懊恼于自己竟然在无形中帮了艾伯特一把,不过事情发生了也就发生了,更何况解决了山贼能帮助过往的商队和百姓,随染的心里也好受了许多。^//^ 前往艾德瓦帝国的道路确实遥远,尽管从首都希尔顿通过魔法阵传送到了边境,又在边境乘上了一辆又一辆的马车,即使仅仅三天可以说得上是日夜兼程地往艾德瓦帝国赶,饶是如此也不过依旧是从宽敞的黄色泥土平整的道路变成了四周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坎坷崎岖的野路。 “停。”一声洪亮而有力的叫喊声,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原本疾行的马车和沿途保护的侍卫们皆是收住了自己往前的步伐,庞大的队伍整齐地在原地停下。 “好了,大家都辛苦了。” “快要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了,你们几个去打点食物来。”领头人阿奇柏德一声洁白的魔法袍从马车上优哉游哉地走下来,似乎每一个步伐中都带着自己的优雅,不见连日来赶路的疲惫。 “是,大人。”被点到名的侍卫们纷纷回应道,转身就是钻进了树林丛中。 “大家这就几天都辛苦了,趁着快要吃午饭的时候你们下来走动走动,免得在车上坐的太久不舒服了,一会儿还要继续赶路。”阿奇柏德笑着说道,语气中流露出让人能够体会到的善意。 这一句话似乎是解了禁一般,原本从车上下来的学生们纷纷开始在四处晃动,这边动动坐的有些僵硬的大腿,那边捏捏保持地酸痛的腰间。经过了和阿奇柏德的三天相处,一行人也算是摸清了阿奇柏德的脾气,只要不犯什么大错就不会挨骂,只要不是不合理的要求都会得到允许,总的来说一个词语,和善。这同样与传闻中阿奇柏德的形象相符,善良温和的光系魔法师,年纪不大就已经到达了七级的水平。 诚然,和善这个词也能够用在随染的身上,同样温和的作风。但是,随染却是敏锐地察觉到阿奇柏德并不只是如此,温柔地面具下还掩藏着什么,这并不是随染出于对阿奇柏德的嫉妒,而是一种直觉。 几个不安分的学生蠢蠢欲动,互相推搡着走到了阿奇柏德的面前,大胆地说道:“大人,我们能和他们一起去打点食物吗?” 阿奇柏德看了看面前的几个一脸渴望的学生,笑着点了点,不过补充了一句:“你们可是要小心安全,要是不小心受了伤就要立刻回来。” “当然了,大人,这点小事我们一定不会受伤的。”几个学生得到了阿奇柏德肯定的回答后高兴地说道,对于阿奇柏德的嘱咐更是觉得自己被小看心里有些不服气。 加尔斯艳羡地看着得到批准离开的那几个学生,心里也颇为意动。好吧,要知道他已经在车上呆了三天,不,是整整闷了三天了,他都要快发霉了,最最恐怖的是还要忍受着时不时会增加的寒气以及无法预料的冷眼。他必须活动一下,远离一下,靠着捕捉魔兽来调整调整自己的心情,再说,要是手脚不动动,加尔斯自己心里也觉得痒痒的。 再说旁边的约瑟夫,他同样是这么觉得。当然,几年的在外任务虽然没有将他骨子里的贵族习惯给抹去,但是也让他习惯了在外时刻警惕与每日的厮杀拼搏。 “你们两个也想去?”看见两个人那么明显的样子,随染自然猜到了这两个心里的想法。 “是啊。”加尔斯狠狠点了点脑袋,似乎还不足以表达他急切想去的心情,“这么多天只能在马车里呆着真是困死我了。[].” 似乎是听到了加尔斯的话,阿奇柏德对着剩下的学生说道:“行了行了,也别这么看着我了。要是有谁想去的,尽管也去就是了。不过你们必须得保证好自己的安全。”末了,阿奇柏德打趣地说道:“你们想帮侍卫们分担点任务也不错,他们可是要好好感谢你们了。” “太好了。” “嗷,终于能够活动活动了。” “快走吧,快走吧。” …… 阿奇柏德一句话说完之后,下了马车的学生们都是去掉了一大半。 “你们去吗?”尽管此时加尔斯恨不得跟着那些个已经走了的人一起离开,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问着随染和晏离。 至于约瑟夫,好吧,那个家伙,闷了几天同样把自己的心思表现在了脸上。加尔斯哪还有看不出的。哼哼,加尔斯在心里说道,估摸着约瑟夫也没有这个胆量留在这里。 “恩,我们也去。”随染点了点头。 “哈?”加尔斯一副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的表情,不可思议地看着随染。 约瑟夫同样是一脸惊讶地看着随染和晏离。 不得不说,加尔斯以为自己得到的是否定答案,可是没想到竟然会是肯定的。以加尔斯对随染的了解,随染可不像是喜欢去捕捉魔兽的人,要说他旁边的男人还有可能,可是这个男人一切都随着随染。 惊讶归惊讶,加尔斯想到一会儿还要和一座大冰山一起行动,顿时精神有些萎靡。 随染看着加尔斯那模样,笑了笑说道:“虽然我们也去,不过就不和你们一起了。” “真的?”加尔斯提高了嗓音,又觉得这个样子不太合适,弱弱地说道,“我我……我没有不愿意和你们一道的意思。” 随染看着加尔斯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一副知错了样子,不由笑着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们快去吧。” 加尔斯看到随染毫不介意的样子,放心地走了。 换了一个方向,随染和晏离朝着一个人并不多的地方前行,靠着神识,两个人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 随染和晏离出来可不是为了去捕捉魔兽什么的,而是为了另一个难伺候的大爷--布莱兹。当然,捕捉一只魔兽还是轻而易举的。这不,出来的路上就捉到了一只。 “快出来吧。”随染环顾了四周,再次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才开口说道。 “唔,终于出来了。”尽管一出来就对上了一双冷冰冰的紫眸,但这却丝毫没有影响布莱兹愉快的心情。相比于三天都不能好好出来溜达溜达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只能在夜晚漆黑一片的时候放风一会儿,此时晏离冷漠的态度激不起布莱兹的害怕。 布莱兹挥动着背后的肉翼,欢快地绕着随染和晏离在空中画着圆圈,像是要把这几天憋着的闷气全部发泄出来一般。 随染倒是笑看着布莱兹欢腾的样子,待他差不多飞够了,才说道:“别飞了,快下来吧,你先吃点东西,省的到晚上要饿肚子了。” 不得不说,跟着随染一路出来可真是苦了布莱兹。一直呆在马车里不能按时的吃到饭,只能靠着随染偷偷地递一些食物给布莱兹,让这个胃口硕大的幼龙快要饿扁了肚子。三天下来,胖胖的幼龙就瘦了一圈。 听到吃的,布莱兹也不飞了,向着随染冲了过来。嘶,不能在白天填饱肚子实在是太痛苦了。 随染把准备好的肉片拿出来递给布莱兹。布莱兹停在半空中,接过肉片,一口一片,吃的那叫一个迅速。 一个双黑的少年手里拿着一块肉片,还有着一点肥嘟嘟的红色幼龙嘴巴一股一股的,嘴角还带着点留着的调料酱,一旁的银发紫眸的少年就这么静静地站立着,冰冷的紫色也融化了,化作溶溶的溪水。 “有人来了。”就在这样一个温馨的画面中,陡然间被晏离的一句话打破了。 布莱兹把手上的肉片往嘴里一塞,爬上了随染的手臂,于是随染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手。 过了一会儿,只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一个紫发的少女穿着蓝色的魔法袍轻手轻脚地走过来。拨开挡住自己视线的一条枝桠,少女抬起头一瞧,看到随染和晏离似乎很是惊讶的样子。 “你们好,坎贝尔、兰克斯特。”少女冲着两个人一笑。 不过少女这么熟悉的口吻却是让晏离脸色一沉。早在少女出现的时候,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 少女似乎没看见两个人的脸色,自顾自地说道:“你们现在是要……”少女看了看两个人身后捕捉的魔兽,继续说道,“回去了吗?” 随染看着晏离漆黑一片的脸,回答道:“是的。” “那我们一起回去吧。”少女灿烂一笑。 于是,原本的二人行变成了三人行。晏离身上的寒气不可谓不大,好在由于已经捉到了魔兽回去的路上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 “嘿,坎贝尔,你们回来了啊。”加尔斯远远地就看到了回来了的随染,挥了挥手说道。 不过在看到随染和晏离身后的少女时却是身子一僵,呐呐道:“怎么又是她?” 约瑟夫微眯起眼睛,神色晦暗,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你们好。”少女看到加尔斯热情的招手甜甜地一笑。 加尔斯缩回自己的手,憋出一个笑容说道:“乔安娜,你怎么和坎贝尔他们一起回来的?” 乔安娜,也就是那名少女说道:“当然是在路上和兰克斯特他们遇上的,所以我就跟着他们一起回来了。” 加尔斯在心里默默地说道,肯定是她自己凑上去,硬是和两个人一起回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儿?简单点说来,就是三个字,桃花运。 寻常的人见到那挡也挡不住的桃花运,定力差一点的说不定就从了,定力强一点的或许就会看一看这桃花是胖的还是瘦的,是高的还是矮的,是美的还是丑的。可是,倘若是碰上了定力不是一般的强,再加上是心有所属,那么这桃花运就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了。 这第三种情况说的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哦。”加尔斯简单地说道,然后立刻招呼着站在远处的随染,“坎贝尔,快过来,你看看,我和约瑟夫捉到了这么大一只魔兽,快来把它给烤了,我都饿死了。” 说着,加尔斯拿出自己准备好的匕首开始对魔兽开膛破肚,处理它了。乔安娜在暗处鄙夷地撇了撇嘴角,看着眼前的四个人将自己视若无物,心里不由升起闷气。不过,随即又注意到了那熟悉的紫色,按捺住内心的浮躁,乖乖离开了。 “呼,终于走了。”加尔斯瞧见乔安娜离开的身影,嘟囔道。惹得随染不赞同地朝他看了一眼。 “我也没说错呀,不过没想到乔安娜竟然会看上了兰克斯特。”加尔斯至今还是不太相信这个事实,尽管这三天来乔安娜一有时间就要凑到晏离的面前,那黏糊劲儿恨不得自己好和晏离坐在一辆马车上。 听到这句话,随染的心也车沉了下来,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就像是一块大石头压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洗净,生火,涂料,翻滚,眼前的肉块发出滋滋的响声,一阵又一阵的香味从中飘出,诱得肚子空空的人们眼馋地看着肉块。 此时,一个烤的金黄看上去酥香嫩脆的肉串递到了晏离的面前,循着香味而去,只见原本离开的乔安娜手上拿着两串肉串,火光下那盈盈的笑显得格外明亮,碧色的眸子中满含着对晏离的爱慕,那么分明。 可是晏离却是看也没看,继续翻滚着手中的烤肉,似乎完全没有看到乔安娜的动作一般。 乔安娜一愣,开口说道:“兰克斯特,你先吃吧。你手上的烤肉做出来还要等一会儿。” 说着,手又是向前挪了一点距离。 晏离头往旁边一扭,一个小小地动作明显透露出了他拒绝的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坐在一旁的随染的心情不由好上了几分,然而下一刻心里却是一惊,什么时候他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乔安娜尴尬地站在那里,所有人的目光似乎若有若无地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顿时脸上觉得火热火热的,好在白皙的脸上并没有显示出来,让人误以为乔安娜此时的镇定。 当然别人也确是如此想的。只能说类似于这样的场景早就见怪不怪了,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人会特别留意一下乔安娜的脸色,至于现在,大家似乎在开始前就猜到了结果。 晏离将烤好的烤肉递给了随染,顺手又将随染刚刚做好的烤肉拿了回来,开始慢慢地吃了起来,似乎手中的烤肉特别好吃,吃起来特别美味。 没错,就是这样。两个人交换着吃,似乎对方的手艺特别好。 随染抬头看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乔安娜,有些不忍心,说道:“我们这边够了,你快回去吃吧。” 乔安娜听了,立刻瞪了随染一眼。 随染没在说话。 乔安娜依旧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最后只能是不甘心地跺了跺脚,凄惨地逃了回去。 “嗤,你好心地给她台阶下,她还瞪你。”加尔斯望着乔安娜远去的背影为随染打抱不平。 随染不在意地笑了笑,说道:“算了。” “唔,好吧。”加尔斯耸了耸肩,继续说道,“喜欢兰克斯特竟然还对你这个态度,她是不是……”加尔斯想了想,特别想说乔安娜脑子里有坑了。这么拎不清,看不清形势。 机械地咀嚼着嘴里的烤肉,随染这个时候才猛然想起,晏离也有喜欢他的人了,顿时心里不是滋味。脑海里闪过一系列画面,渐渐地疏远,渐渐地远离,也许有一天他必然会踏上一个人征途去寻找宝石独自回去。不知不觉中,原本想起来还是平静的心情不再波澜不惊。 “坎贝尔,怎么了?你不会是担心了吧,你就放心吧……”加尔斯看着随染没有笑容的脸上开始开导他。 随染笑了笑说道:“恩恩,我知道了。” 至于真实情况呢?只有随染知道了。 57、被扔下了 经过了近乎一个月的赶路,一行人总算是到达了艾德瓦帝国。 斯缪尔学院,年迈的校长含笑站在门外,和煦的笑容显得慈祥而富有感染力。站在旁边的还有艾德瓦帝国的外交官,当然他可没有校长那样温和,而是板着一张脸,似乎是对即将到来的人保持着高度的警惕,说好听一点,是态度端正,十分严肃。 “想必这位就是阿奇柏德了吧,我代替我们陛下欢迎你和你们蒂里特帝国兰顿学院的学生的来到。我是奥尔。”外交官以一副标准的官方口吻说道。 “你好,奥尔。真是麻烦你们来迎接我们了。”阿奇柏德面带笑容,一头金发映衬着他亲切的笑容,和外交官的态立马高低见下。 随染和晏离他们从马车上下来,大家站在阿奇柏德的后面,听着阿奇柏德和外交官打着官腔互相寒暄着,过了一会儿,总算是说完了。 “好了,辛苦你们了,我让人先带你们去好好休息一吧,明天在和我们斯缪尔学院里的学生互相交流交流心得什么的也不迟。”校长待到阿奇柏德和外交官说完话之后才出场说道。 在他的身后还站着几名学生,虽然被校长点到的时候友好地朝着随染他们这些学生笑着点头打招呼,但是可惜年龄还不够,做不到掩饰自己的情绪,只是一个点头也不难看出他们平日里的地位,高高在上,还不太习惯于这样屈就的介绍。 “确实,快一个月的赶路时间我也觉得有些累,更别说这几个孩子了。我倒是没什么,可是这几个孩子明天还要和你们学院里优秀的学生试试手,比比看,锻炼一下的,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阿奇柏德接过校长的话说道。 阿奇柏德这话说得好,既表达了自己和随染他们这些学生赶路的辛苦,同时又传达了另一层意思。他们从蒂里特帝国赶来,已经消耗了很多精力,更何况明天还有比试,要是不小心哪一个输给了他们斯缪尔学院的学生,也有了借口,那是之前太累了,还没有休息好,比试不公平,输给了一个没准备好的人也不能算是真正的赢了。但要是赢了他们斯缪尔学院的人呢?那更是好了,你们这些歌精力充沛的学生还输给了我们这几个实力打了折扣的学生,可见你们艾德瓦帝国的下一代也没什么。 “没关系的,你们的学生要是觉得休息不够的话尽管休息好了,我们学院的学生们随时都有时间。”外交官一见阿奇柏德这样说话,立马插了进去。毕竟这关系到艾德瓦帝国的尊严。虽然这句话听上去弱了些,好似他们斯缪尔学院的学生求着兰顿学院学生比试一般,但总比到时候赢了之后还被人说是胜之不武,不好光明正大地说自己家赢了强。 阿奇柏德看着外交官打断了自己与校长的谈话,急忙说话的样子也不挑刺儿,倒是淡定地回答道:“不了,我们蒂里特帝国的学生可没那么弱,休息一天足够他们养回精神了。” 天知道,艰苦的日子只能说是前面的一段路程,在快要到达艾德瓦帝国的时候,阿奇柏德并没有让队伍前行的如同往日一般快,而是放慢了速度,让疲于赶路的学生们好好休息了一番,而在踏进艾德瓦帝国的时候由于有魔法阵倒是不会消耗多少体力,因而他们真的没有像阿奇柏德之前说的那么累。 外交官被阿奇柏德的话一噎,暗自在心里骂了一句眼前这个看似温和的男人,明明是他自己说他们兰顿学院的学生是多么劳累没有精神,需要多休息,现在又改口了。尽管外交官的心里再怎么骂着狡猾的阿奇柏德,但是嘴上还是无奈地说道:“既然这样就好,那么明天就按照计划进行交流好了。” 说完之后,外交官才想起了刚才自己一个不小心示弱了。 “好吧,那现在就让这些孩子去休息吧。”两人交锋完毕,校长才姗姗打了一个圆场。 ****** 统一的红顶白墙的小屋子,深褐色的地板踩在脚下,并不刺眼的反光显示出它的光滑可见,暗金色的扶梯盘旋向上通往第二层,上了二楼,只有两间房屋,推开门,宽敞的空间都能放下两张双人床,没有书籍摆放的书柜和桌子更显得屋子里空荡荡的。在往上一层是一个露天的休息场所,两张躺椅摆放在一边,几盆娇嫩的鲜花迎风摇曳。 走进屋子,随染就察觉到了斯缪尔学院与兰顿学院宿舍的不同。 “两位的屋子就在上面。”领着随染和晏离来的学生是个红头发的家伙,红艳艳的头发笔挺地贴着头皮,很是乖巧的样子。但是头上那一股发胶味却暴露了真相。 好吧,其实那一股发胶味并不浓郁,毕竟以人家的地位怎么可能用劣质的发胶呢?况且顶着一头的浓味走在路上还有谁不会侧目。只能说随染他们的嗅觉太灵敏了,一点点的味道在他们的眼里也能放大到一定的境界。 红毛此时面带微笑,语气中不无自豪,隐隐带着轻视的意思,似乎是知道兰顿学院的条件并不如意,比不上斯缪尔学院的。 “好的,谢谢你了。”随染说道。 那学生看了眼一路走过来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晏离,似乎期待着晏离能够蹦出一句话来。不过很可惜,人家可是惜字如金。 于是,到了最后那学生还是没有能够等到晏离的一句话。 “既然这样,你们好好休息,我先走了。”红毛说完这句话悠悠地离去,很是不屑地回过头看了两人一眼,像是很不满随染和晏离的作风。当然,红毛自以为这眼神被自己很完美地掩藏起来了。 可是他又如何知道,在他的身后,不曾说过一句话的晏离正冷眼看着他。 “好了,上去吧。”随染可是清楚看到了晏离眼中的寒冰,好似深的化不开的寒潭。思索了一下刚才红毛的反应,随染只能转移晏离的注意力。 这话说完,呆在随染袖子里的布莱兹“嗖”地一下子飞了出来,猛地在空中一吸一吐,肚子一鼓一鼔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布莱兹一脸激动,乐呵地在空中打着圈儿,庆贺自己能跑出来溜达溜达了。 “布莱兹小心被人发现了。”确保周围不会有人来,随染还是很大度地说道,“我们上去吧。” “放心吧,爹。”布莱兹说着,挥动着自己的肉翼顺着楼梯做着紧贴扶手的危险姿态,冲上了二楼。 随染看了眼晏离,此时的晏离缓和了脸上的寒冰,放下了心,随染迈出了脚步往上走。 “爹爹,哇,这边好大啊。”还没爬上二楼,随染就听到了布莱兹大声的嚷嚷声。 “还有这里,好软啊。”“彭”、“咚”接着一阵阵沉闷的敲击声传来,随染走进屋子,只见布莱兹乐地在床上做着弹跳,一蹦一蹦的。 好在布莱兹现在还没长大,好在床的制造非豆腐渣工程,直到现在床只是显得有点凌乱。 “那么你选择哪一件?”随染转过头看向晏离。 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 随染能从那双紫眸中清晰地看到其中的意思,晏离的意思很清楚,他并不想和自己分开,而是要住一间屋子。 没一会儿,随染就屈服了。大概是习惯了无数次这样的场景,发问、冷场、较劲,到了最后只会是两个人继续睡在同一张床上,随染没有坚持很久。 “那把衣服整理一下吧。” 尽管空间戒指和储物袋很有用,但是经常穿的衣服挂起来也能避免了在狭小的空间中寻找的麻烦。 落在柔软床铺的那一刹那,布莱兹轻轻一瞥,看到了晏离舒展的眉宇,严肃的脸庞似乎也柔和了许多。撇撇嘴,布莱兹在心里轻哼一声,哼,得意什么,晚上不是还有他么。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是个超级电灯泡的幼龙如此安慰自己道。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接着是一句喊声,“嘿,坎贝尔,是我们。”不用说,那熟悉的声音,那熟悉的作风,听声音就知道是加尔斯。 随染说道:“我先下去一下,”因为此时晏离的手中还拿着自己的衣服。“布莱兹,你乖乖呆在上面吧,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好的。”布莱兹嘴上说着,然而整个人却不安分继续在床上蹦蹦跳跳。 “你怎么来了?东西整理好了?”一开门,随染就对上了加尔斯灿烂的笑容,身后是优雅的约瑟夫。 “当然。”加尔斯走进屋子,环顾了一眼四周,突然垮下脸,不太愉悦地说道,“我真的是不想回想刚才给我和约瑟夫带路的那个家伙。你知道吗?那个家伙脸上堆着笑容,噢,他以为我看不出来他的趾高气扬和对我们的不屑吗?在那边问我:‘兰顿学院的宿舍是怎么样的?你感觉和我们这里相比那一个更好?”,他竟然这样问我,他分明是了解过我们学院的情况才这么说的。“加尔斯顿了顿,略带恶意地说道,”我猜,给我们住的说不定是斯缪尔学院最好的楼。“为了让这句话更有信服力,加尔斯又补了一句,”你觉得呢,约瑟夫?“ ”我想,确实如此。“ 到底是多么聒噪的人和令人讨厌的行为才会使一个长期用绅士贵族准则来要求自己的约瑟夫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很满意于约瑟夫的配合,加尔斯狠狠地点了点头表示大力支持。 ”不过,兰克斯特呢?“抱怨完毕后,加尔斯终于注意到了随染只身一人,身后空荡荡的,让他看了有些不习惯。 ”他在楼上整理,一会儿就……“随染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见加尔斯的一声”噢,他下来了。“,随染转过头去,只见晏离正站在二楼的楼梯上准备往下走。 ”咣当。“晏离的一只脚伸出来,落在半空中,伴随着的是一声巨大的响声。 ”上面发生什么了吗?“加尔斯疑惑地问道。屋子里唯一的两个人都在面前了,上面怎么还会有声响发出来,难道是什么东西掉了? 只有随染和晏离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听到响声的那一刻,随染立即外放了神识。只见楼上的布莱兹懒懒地躺在地上,似乎是被撞傻了。小爪子动了动想要改变四脚朝天的状态,一个扑通翻了回去。 随染连忙回答道:”不,没什么,大概是东西掉了。“ ”彭“、”彭“,又是连续两声巨响,似乎上面的地板都在震了震。 加尔斯看着在不知不觉走下来的晏离,视线穿过望向二楼,好奇地想要去看一看是怎么回事儿。 ”坎贝尔,你要不要上去看看?“连续的两声巨响将加尔斯的好奇心推向了极点,他提醒道。 随染还能怎么办?此时的他看见布莱兹又从床上蹦着蹦着给摔倒了地上,第一声就是因为如此,第二声是布莱兹飞起来后大概是被摔晕了,还没醒过来一个不小心再次摔在了地上。 随染怀疑要是自己在不上去,布莱兹还能给自己弄出点什么响声,说不定到时候就不是简简单单的一楼能够听到了,而是扩大到了这一片地方。 幸好布莱兹在摔下来之后就变成了人,随染倒也不担心,于是点了点头。”我上去看看。“看看之前那个保证乖乖的幼龙是怎么做到自己的保证的! 于是随染和晏离走了上去,当然不能忽略了后面的两个尾巴,加尔斯跟上来了,矜持的约瑟夫自然不愿意一个人呆在下面也同样走了上来。 ”嘶,这不是兰克斯特的儿子吗?“一开门,加尔斯就吼出了一句令人惊悚的话,立刻引起了旁边的黑脸,于是知道自己说错话的加尔斯立马静音,一副后悔的要死的样子。 听完这一句话,随染的脸色也不是那么好看,因为这不由让他想起了布莱兹第一次以人形出现的时候。 ****** ”布莱兹,你怎么变成了人形了?“从兰顿学院回来后,随染坐在马车上对上红色包子问道。 ”恩,爹,我听到那个坏蛋三殿下欺负你,硬是要打开桌子,然后我就不想被发现,想要能够帮助爹,在记忆里面我想起我还能变成人,所以我就拼命地在心里这么想着,然后就变成人了。“布莱兹说完之后,得意洋洋地看着随染,一副”快表扬我,我可是帮了爹不小的忙“的表情。 ”恩恩,是。不过……“随染想起了刚才围观的众人看向晏离那异样的眼光,抿唇笑了笑。这下子晏离和布莱兹都不得不承认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了。 ****** 回想起当时就连麦卡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惊诧不已的样子,还有走在路上别人窃窃私语的事情,只能说事件的主角是晏离,冷冰冰得好似不被外物所扰,不然换了别人,还不知道心里要尴尬到哪种地步。 ”布莱兹怎么这里?“加尔斯吓得不敢说话后,约瑟夫出声挽救了冷场。 加尔斯点点头,等待着随染的回答。不过他更好奇的是这个小家伙是怎么被运到这里的。难道一直和自己在一辆马车上吗?那怎么会没被闷死? ”咳咳,布莱兹吵着要过来,没办法。“ 提起自己的名字,布莱兹眨着红色的眼睛,瞅着走进来的只见过一面的两个人。 ”嘿嘿,布莱兹,你看你的头发都乱了。“加尔斯弯下腰逗弄着趴在床上的布莱兹。把这个小家伙带来,还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咳,加尔斯你们过来是要……“ ”哦,对了。“经过了随染的提醒,加尔斯才恍然想起自己的事情,说道,”我和约瑟夫是来找你们两个人去吃午饭的。“ ”午饭?“布莱兹跟着念叨着,似乎眼前就看到了那美味的午饭和飘香的饭菜。 ”怎么,你也想去?“加尔斯看着快要流出口水的布莱兹问道。 ”行了,我们四个人去吧。“ ”呜,爹。“布莱兹弱弱地看着随染,祈求他能改变主意。好吧,他知道错了,他刚才就不该那样子。 ”是啊,坎贝尔,就让布莱兹和我们一起去吧。“加尔斯不忍心看着布莱兹可怜兮兮的样子。 ”把他带出去怎么解释?“约瑟夫为随染找到了很好的理由。 加尔斯不得不赞同地点点头,确实,突然蹦出一个小孩子那是相当惹眼的。 ”他能照顾好自己的。“晏离插了一句话,说道,”走吧。“ 睁着眼说瞎话。加尔斯在心里默默念叨了一句。会照顾好自己?那刚才的响声是怎么一回事儿? ”走吧。布莱兹,你乖乖仔屋子里呆着,别被人发现了,我们一会儿就回来。“随染特地将”乖乖“两字上加强了重音。 ”啊喂喂,爹啊。“布莱兹看着四个人走出房间,内心泪流满面:我错了还不行么!!呜呜呜…… 58、开始比试 “这里的东西吃起来还不错。”加尔斯用着刀叉往嘴里塞了一块沾满了鲜汁的肉块,咀嚼着。 随染看着加尔斯一块一块地往嘴里送着吃食、却又摆出一副不怎么热衷的样子,那违心的模样实在是有趣的紧。 “不过,这里的装修怎么总是离不开金色、棕色的,太单调了,一点儿也没有我们兰顿学院里好看。” 环顾四周,只见周围雪白的墙壁上洒着暗金色的碎片,点缀其中,看上去宛若夜中的点点繁星。米色的帘子半掩着落地的大型窗户,透过窗户你就能看到外面的丰草绿如褥。餐厅的地面与宿舍里的地板一般,亮闪闪的。圆形的桌椅有序地排放着,每一张桌子都隔着相应的距离,既不让你觉得拥挤又不让你觉得空旷。低调的奢华,这样一种氛围弥漫在整一个宽敞的餐厅内。 “吃还不能堵上你的嘴。”约瑟夫看了周围被加尔斯的说话声吸引过来的注意力,不得不出声提醒道。尽管约瑟夫对于加尔斯说话的内容没有一百个赞同,也有九十九个赞同。他绝不承认自己在这一点上的小心眼。但是,被别人围观,引起斯缪尔学院学生的公愤就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情了。 加尔斯被约瑟夫的话一噎,粗线条地看了看四周才恍然大悟,于是赶紧闭上嘴巴,专心地吃着自己的饭菜。 然而老天并没有打算让四个人能吃一段清净地饭菜,这边又出现了一个意料中的人和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恩?我们斯缪尔学院的餐厅哪里单调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插进来,打破了原本安静的气氛。 循声望去,只见刚才给随染和晏离带路的红毛正坐在他们的旁边,只隔了一张桌子罢了。不过他的身旁却坐了一个万分眼熟的人,那就是在这一路上缠着晏离死也赶不走的乔安娜。 “加尔斯是个平民,有些东西是平民无法理解的,比如说这间餐厅的装修。”乔安娜连忙为加尔斯解释。 这一句,看似为加尔斯解释,却死实实在在鄙视了加尔斯平民身份一般。这哪里是在帮加尔斯,分明是在嘲笑他。也不知道乔安娜是有意还是无意。 加尔斯听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乔安娜,那模样简直像是在看另一个人一般。嗤,好吧,他算是认清眼前这个女人的面目了,他才不管她是有心还是无心的。 随染微微蹩起眉头,这种时候乔安娜说出这样的话,而是打了兰顿学院的脸。 而乔安娜呢?她那甜美的脸上一副自以为为加尔斯解围成功而高兴地模样,实际是心里却是暗自得意:哼,让你在路上对我没什么好脸色看,一见到我就是僵硬的表情。乔安娜想当然地觉得自己没有被晏离接受以及一路上尴尬的事情有加尔斯的一份功劳。 可是,加尔斯哪里有这么大的能耐啊!不过现在也差不多了,这不,随染一个小小地蹙眉,让晏离看向乔安娜的眼神不怎么友好。 “库珀,那位是约瑟夫o肖特,那位是加尔斯o特纳,这一位是坎贝尔o菲尔德,还有一位是兰克斯特o菲尔德。”乔安娜一一对应介绍道。 红毛在听到随染和晏离名字的时候一边说道:“他们我认识,刚才就是我领着他们去宿舍的。” “真是太巧了。”乔安娜继续说道,“兰克斯特是雷系的,他的魔法非常厉害……” 红毛看着乔阿娜一脸仰慕的样子,心下了然,不就是兰克斯特是自己的心上人么,于是把乔安娜的话不当一回事儿。喜欢的人在自己的眼里自然是最好的。/ 可是乔安娜这一行为却让加尔斯觉得像是在讨好红毛的样子,不赞同地撇过脸,偷偷撇撇嘴。 随染看了看依旧毫无反应自顾自地吃着饭的晏离,不知为什么,微微心安。乔安娜那灼热与爱慕的目光,恐怕任何人看了她会融化在她的眼神中,无法自拔。 “之前还完成了寻找龙息草的任务。” “嗯?是吗?”红毛听到这一句话,终于提起来了兴趣,惊讶地问道。龙息草?那可不是一样轻易就能得到的东西,就凭自己的身份地位,能见到龙息草一眼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他是有听到过消息兰顿学院里有人完成了龙息草的任务,却不过是以讹传讹,夸大事实罢了。没想到却是真的,而且这个人竟然还到了斯缪尔学院。 “当然了。”乔安娜听到红毛疑惑的口气有些不怎么高兴,连忙肯定。 红毛正想着龙息草这件事,也就没注意到乔安娜说话的口气。“不知道兰克斯特是怎么找到龙息草的?” 红毛饶有兴趣地问道,却没有料到,眼前的男人连个眼神都懒得给自己,只是和旁边的双黑少年说话。 “兰克斯特,你是怎么找到龙息草的?”红毛又再次问了一遍。 加尔斯看着红毛的脸白了又黑,黑了又青,实在是有趣极了,想起刚才红毛对自己的态度不由暗爽,强忍住笑。 随染自然也注意到了红毛的反应,想了想还是没有停下和晏离的对话。他也还记得刚才红毛对自己的态度。 不得不说,晏离将别人拉黑成为敌人的能力实在是太强了。 红毛气的差点没喘过气来,错愕地看着自顾自的晏离,不敢置信。 “库珀,你需不需再来一点吃的?”乔安娜看了看现在的形势,她清楚红毛的底细,库珀家族在艾德瓦帝国同样十分兴盛就如同菲尔德家族在蒂里特帝国一般。这个时候出声去打扰盛怒的红毛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但是为了晏离……思及这里,乔安娜的眼神瞬间变得如水一般柔润。 红毛听了,眼神不屑,怒火与轻蔑混合在一起,扭曲了他的脸。然而可能是家族的教育,使得他终是能够冷静下来,控制住自己的脾气,朝着乔安娜冷哼了一声没有在说一句话。 ****** “你们几个都到这边来,聚拢一点。”身着一身白色的阿奇柏德如同降临的天使,温文尔雅。他面带鼓励的笑意,开口说道:“我想昨天你们都好好休息过了,现在一定精力十足。今天就要和斯缪尔学院的学生进行交流,我想你们都知道应该做些什么,你们从学院被挑出来,都是最优秀的学生,我希望你们不要使我们蒂里特帝国蒙羞,也不要让你们兰顿学院蒙羞,不要辜负了你们老师的期望。” 阿奇柏德的一番话,语气平和却说着意外地让每一个听的人提起了精神仔细起来,个个儿面容严肃,整装待发的模样。 “好了,我也不给你们压力,好好发挥吧。”阿奇柏德笑了笑,安抚了一个个沉重的学生们,瞬间缓解了紧张的气氛。“你们先去那边坐着等吧,第一个上场的是……”阿奇柏德翻开拿在手中的精致本子,看了一眼说道:“是阿瑞斯。” 阿瑞斯听到自己的名字后微微一愣,显然没有想到第一个上场的会是自己,不过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阿瑞斯加油。”一个人猛拍了一下阿瑞斯,给他鼓劲儿。 “是啊,阿瑞斯,我看好你。” “阿瑞斯,打败他。” …… 剩下的人簇拥着阿瑞斯,等到他上台之后,才纷纷坐到位置上。 阿瑞斯和对方派出的都是魔法师,实力如何却是让人寻味。 “唔,瞧那个,竟然把阿瑞斯给打倒了。”加尔斯看着台上两个在比试的人,一个被击倒在地上,正试图挣脱对方的束缚,冲破魔法形成的牢笼站起来。 “不,阿瑞斯还有反击的机会。”约瑟夫站在一旁半眯着眼睛评价道。 约瑟夫说完,只见阿瑞斯一个翻身站了起来,立刻施展攻击性的魔法,长而细的带刺儿藤蔓宛若一张大网向着对方冲过去,像是验证了约瑟夫的话。 加尔斯一点儿也不为此而感到沮丧,此时他的心都被阿瑞斯的反攻给牢牢抓住了,哪儿顾得上这点事情。 一个冰系魔法施了上去,骤然间,藤蔓被全部冰冻住,僵硬在那里,只是筑起一层防御罩的阿瑞斯似乎是岌岌可危。 “噢!”加尔斯忽的感觉到手一阵疼痛,朝着旁边一看,只见自己的手正被晏离紧紧抓着,疼的快麻木了。 “松手松手松手,兰克斯特。”加尔斯想要缩回自己的手,却被晏离紧紧攥着。 “他刚才掐你了。”晏离说完这句话,突然放开了手。 手终于被释放了,加尔斯揉搓着自己被捏疼的手,茫然地听着晏离的话,不明所以。 “加尔斯,你刚才看的太紧张,所以捏到坎贝尔了。”约瑟夫倒是注意到了这一点,想想晏离的为人自然就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加尔斯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太相信,然而对上约瑟夫认真的眼睛,他认输了,没想到自己真的…… “坎贝尔,你没事吧?”加尔斯一副“我错了”的表情,小心翼翼地望着随染。他可知道自己刚才的力气,忘记了控制,更何况随染还是个魔法师。 “没事儿。”随染不在乎地说道。他却是一点儿事也没有。 “真的?”加尔斯弱弱地问道,很是不确定。 看着加尔斯一脸“你不要掩饰,我知道你被伤到了”的表情,随染就很无语。“需要我撩起袖子给你看一看么?” 加尔斯脱口而出就要说出一个“好”字来。 然而下一刻,一只大手盖在了随染的右手上。 对上那一双深幽的紫眸,加尔斯吞了吞自己的唾沫,立马放弃了刚才的想法。 “真的没事儿。”随染安抚了一下加尔斯,转过头轻声对晏离说道,“你也知道,这点对我没什么的。”尽管晏离做的这些看上去很多余,可是随染的嘴角却是不由自主地往上翘起。 晏离目视前方,状似什么也没有听到。 “不过,你这么做我也很高兴。”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随染讲这句话的时候特地降了几分音量。 话刚说完,原本还cos冰山的晏离立马转过头,那一双幽深的紫眸倒影出随染明媚的脸庞,像是将他记在心里,眼眸中的情感清晰可见。 随染顿了顿,不自在地把头转向一边。 “我想一点儿也不需要你的登场。”约瑟夫小声地冲着加尔斯说道。 加尔斯看着眼前那一个怎么看怎么像一只忠诚的大狗狗的晏离,默默地回过头。 算了,他还是继续看他的比赛吧。 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加尔斯默默地在挪了挪自己的臀部,往约瑟夫那里靠了靠。 珍爱生命,远离……咳咳,你们懂得。 台上的比试依旧继续着,只可惜反攻的时机不佳,最终阿瑞斯还是输了。 “噢,阿瑞斯竟然竟然……”兰顿学院的学生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局面。 阿奇柏德没说什么,只是抿了抿唇说道:“乔安娜,下一个是你。” “恩。”乔安娜站了起来,回头在坐在后面的人群中寻找,谁知却是看到晏离正凑到随染的耳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该死。乔安娜紧紧攥着自己的手,看到那只放在随染肩膀上的手是那么刺眼。她本来有些紧张,看到第一个出场的阿瑞斯吃了个败仗回来,微微有些忐忑,想要从眼里身上获得些鼓励,哪怕是一个演眼神也好。可是现在…… “乔安娜,该你上去了。” “知道了,大人。”阿奇柏德的一句话将乔安娜从思绪中惊醒,她猛然想起自己还有事情的要做,转过身就走上了台。 阿奇柏德看着乔安娜的背影,想起刚才她的眼神,不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味深长。 “竟然是乔安娜,额……”加尔斯惊讶地发现第二个上去的是自己熟悉的一个女生。 随染看向台上,他还记得刚才那满含恨意的眼神。 别看乔安娜看上去只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女生,然而她学习却是攻击力极强的火系魔法。一上场,一条飞舞的火龙带着炙热的热度冲过去,那无法抵挡的气势似乎下一刻就要将你吞噬,可怕到了极点。 对面的男生到也镇定,在自己的面前竖起一道巨型的水墙,流动着的水犹如瀑布一般,也足见他魔力的强大。 水火不容,一旦相交,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只是一个眨眼,火龙就已经冲向了水墙,半个脑袋陷入消失在了流水中,看着那火龙渐渐被吞噬,在场的人都能遇见接下来的后果。 此时,男生又是一个水系魔法,防御与攻击一同进行。成千上万的水箭漫天袭来,下一刻就能把人扎出几百个窟窿。 “我们这场不会又输了吧。”加尔斯有些泄气地说道。尽管他不喜欢乔安娜,但是在这个时候他依然希望乔安娜能够赢。 说话间,局势却陡然逆转。只见鲜艳的红色冲破了蓝色的包围圈,以一种无法抑制的气势杀过去,不断被吞噬就重新燃起,吞噬,燃起,吞噬,燃起,直到蓝色被熄灭,耀眼的红色霸占了整个舞台。 乔安娜,赢了。 “赢了?”加尔斯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傻傻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说道。 “恩。”约瑟夫看着呆愣了的加尔斯,轻拍一他,说道,“傻了?” “嘿。”加尔斯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其实她也还行。 约瑟夫撇撇嘴,暂且不说话。 过度释放魔力的乔安娜虚脱地被扶了下来,她软软地坐在椅子上,听着周围的人对着自己的祝贺。 ”好样的,乔安娜。“ ”干得不错。“ …… 可是这一切都不是她所想要得到的。 她最想要的是…… 乔安娜费力地回过头,下一刻脸色都变了。两个人如此的亲密无间,形成了自己的小天地,外面的世界也不能影响到他们两个。 是的,他竟然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他根本就……乔安娜不想骗自己,她心里清楚晏离一点儿也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前两场的比赛上。 ”好吧,我收回刚才的那句话。“加尔斯暗自嘀咕了一声,看到乔安娜那如同毒蛇般眼神,不由打了个寒颤! 59、渐渐明朗 “爹,你不会扔下我一个人对不对?”温暖的室内一只白嫩嫩的小手紧紧拽着一只深蓝色镶着金色纹理的袖子。 一双红色的眼睛含着泪花,那欲落泪珠的姿态令看得人心软,情不自禁地想要答应此人的要求。 可是有些人就是能够不为所动。 “哼。”比如这位发出一句冷哼的晏离。 这一句哼声将随染惊醒。“咳咳。”随染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布莱兹,不是我和晏、”随染说着顿了顿,想起一旁站着的加尔斯和约瑟夫改了口,“兰克斯特想加把你扔在这里,可是今天的宴会真的不适合你去参加。” 今天的比试结束了,毋庸置疑的是随染和晏离轻轻松松地就赢了,至于加尔斯和约瑟夫,有了随染和晏离的对比,尽管同样胜利了,但比较起来就没有那么耀眼了。比试完后,一场宴会还等着两个学院的学生们。 “不要么,爹。今天的宴会还不是和那些……就是那些宴会一样嘛。有人跳舞,也有东西可以吃。”布莱兹也是机灵,将“魔界”的宴会用那些代替,还好没有露出尾巴。 “要不,坎贝尔,要不就把布莱兹带去吧?”加尔斯可是成功地被布莱兹的眼泪攻势给俘虏了,站在了布莱兹这一边帮着他说话。 加尔斯话刚一说完,就被晏离给瞪了一眼。 嘶,那冷飕飕的眼神让加尔斯往后缩了缩,真吓人啊。 约瑟夫还算客气地拉了拉加尔斯,把这个又说了不该说的话的人给拉到一边,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 好在加尔斯也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话,掺和到了什么事情中,乖乖站在一边。 看到支持自己的加尔斯被约瑟夫拉走了,在一瞧,自己连一个帮手都没有了,布莱兹瘪瘪嘴,瞪了眼“多管闲事”的约瑟夫,不依不饶地拉着随染的袖子。 布拉茨知道随染的话说的还算委婉了。不适合他去,实际上就是他不适合出现。跟着随染出门的时候,布莱兹也是软磨硬泡了好久,再加上答应绝对绝对不会给自家爹添麻烦,乖乖听话的前提下,自己才能跟着来的。 现在他这么大一个人出去,要对外面的人如何交代,尤其是那个带队的阿奇柏德。布莱兹尽管知道这些,可是还是抱着侥幸心理,说不定自己能够被允许出去了。 随染看着布莱兹的举动,尽管他疼爱布莱兹,但是在这一点上他不会退步了,或许有些心软,可是为了保证布莱兹的安全,随染绝对不会答应。在和晏离的对决中自己总是会帮布莱兹,偷偷跟到兰顿学院也没有被骂……或许是从一开始就给了布莱兹这个错觉,以为他自己很好说话。可是……随染也有他的考量,天道强调因果报应,与人为善,可是他也不是好好先生。 随染一变脸色,严肃地看着布莱兹,那黝黑的眸子像是一张网,将人困在其中只能老老实实听着生不出一点想要反抗的意识。 布莱兹见随染如此脸色,更是正襟危坐,小手端端正正地放在腿上,挺直了腰板。 加尔斯和约瑟夫也是吓了一跳,从没见过随染这样凝重的表情。 “好了,布莱兹,你必须呆在这里,不能偷偷跟在我们后面去宴会,也不能一会儿一个人溜出去。” 布莱兹这一次连反抗的话也不想说了,看自家爹那么严肃的脸上,布莱兹直觉地认为自己一定得听话。 “是,爹。”布莱兹回答道。 “恩。好了,那我们现在走吧。布莱兹你在家里小心些。”随染说着笑了笑。 看到随染展颜,加尔斯松了一口气,别说,随染刚才那个样子自己可是怕怕的。 晏离自然是高兴,幽深的紫眸微微眯起,留下一道浅浅的紫色。随染将布莱兹给“抛弃”了,可算是称了晏离的心。 倘若晏离知道随染之所以要将布莱兹留下来是因为布莱兹带出去既不好解释他的存在,同时一旦发现也会危及布莱兹的生命,不知道晏离还会不会像现在这么高兴? ****** 静谧的夜空繁星点点,穿越了亿万年到达的光芒微弱而明亮。深夜,幽静的灯光也挡不住大厅中的喧嚣。觥筹交错,酒杯中深红色的液体倒映出在中间旋转的男男女女们,蕾丝裙摆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宛若一层层水中荡起的涟漪。脚步的踢踏声明亮而清脆,整齐一致,踏着乐点展现出一种与欢快音乐不同的风味。 大厅里灯火通明,一个阴暗的角落中站着四个人,围成一个半圆,面朝着大厅里面,其中一个正捧着餐盘吃着做工精致的甜美蛋糕,目不转睛地看着大厅里翩翩起舞的女子们。 “咯。”加尔斯很不时宜地打了一个嗝,眨了眨眼睛,那一圈一圈转的他自己都晕乎乎的了。 约瑟夫不得不用一种嫌弃的表情看了一眼加尔斯,缓缓地吐出:“加尔斯,你的礼仪需要加强一下。” “嘿嘿。”加尔斯缩缩脑袋,自知理亏,含含糊糊地打着哈哈。他忘了旁边是一个极为讲究礼仪的贵族,尽管约瑟夫在某些小地方还算包容自己,不过在公共场合打嗝……唉,不就是打个嗝么。 约瑟夫懒得挑破加尔斯逃避的小心思,也就没有再说下去。 “噢,又是那个乔安娜。”加尔斯皱了皱鼻子,看着朝着他们这边走过来的少女。只见乔阿娜脱下了包的严严实实的魔法袍,身穿蕾丝薄纱制成的长裙,露出姣好的曲线。 “兰克斯特,原来你们四个人在这里啊,怎么不去跳舞?”乔阿娜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露出甜美的笑容说道,“你们四个人今天可是大获全胜,四个赢家。许多女孩子都想要和你们一起跳舞。”说着,乔安娜的视线往大厅边上等待的少女们扫去,果然有好几个少女目光灼灼地看着随染他们四个人。 一个优雅,一个阳光,一个温和,一个冰冷,四个个性迥然的人聚在一起,自然吸引了不少春心萌动的少女的目光。自古以来,大英雄总是在这个方面吃香些。而今天,这四个人长得也不差,表现得也厉害,称不上大英雄,也是这一群学生中的佼佼者了,不是一般的吃香。 约瑟夫矜持地笑了笑,首先婉拒了乔安娜的提议。 笑话,在帝都的时候约瑟夫就经常参加宴会,更是和各种美女、老的,少的,跳过不少舞,现在既然有时间好好休息一下,何必要在傻傻地冲上去。 乔安娜的脸上依然挂着浅浅的笑容,可是心里却是觉得有些难堪。她本来以为约瑟夫是四个人当中最可能赏脸陪着女生去跳舞的人,没想到是第一个拒绝的。 这么想着,乔阿娜也没有说出一句抱怨的话。反正约瑟夫也不是自己的目标,乔阿娜并不十分在意。她唯一希望得到同意的是…… “兰克斯特。”乔安娜的脸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红色,衬着白色的脸显的红润自然,声音较之刚才更是低了几分,“你今天真厉害,一下子就将对手给打败了,恩,还有,表现……”乔阿娜突然间语无伦次,低着头,只拿着一双眼睛偷偷瞄着晏离。 随染看着乔阿娜紫色的发顶,眼神有些躲闪,想要看到晏离的表情却又不敢看,那分明是害羞的神情。看到这里,随染的心里陡然烦躁了起来,他微蹙着眉头。 他不喜欢看到这样的场景,像是像是…… 约瑟夫一瞥,将随染的神情看在眼中。 然而此时的晏离却没有看到,他正想着怎么把眼前的这个碍眼的女人给弄走,每日总会被乔阿娜这块牛皮糖骚扰,已经快让晏离的容忍程度到达了极限。他知道随染并不希望自己用暴力来解决,不愿看到血腥,因此他不得不好好考虑一下该怎么办。 晏离身边的低气压只是稍稍安抚了一下随染浮躁的心情,然后更多的却是让他浮想联翩。往常来说,晏离总是对别人横眉竖眼的,可是今天只是一个小小的降低气压,也没有将乔阿娜赶走,莫非晏离……真的喜欢上乔阿娜了?还是说……也许还没有到喜欢的地步。 如果晏离知道随染的心思,一定会大喊冤枉,哦不,应该是用那双紫色的眼睛委屈地看着随染。明明是依着随染的心性办事情,可却被误解了。 “能不能……”乔阿娜想了想换了一种说话方式,“我想和你跳舞。”这一句话,语速极快,乔阿娜的脸红艳艳的,像是抹上了胭脂。 “快啊,快说话啊。”一个男生带头起哄道。 乔安娜明媚而动人,今天也是一个赢家,走过来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有兰顿学院的也有斯缪尔学院的。原本随染几个人站的位置还算隐蔽,但由于乔安娜的到来,有不少的人都将注意力放到了这边,隐隐有围成一个圈包围起来的趋势。 旁边的一些人在酒精的作用下也放开了,看到这等场景昏昏沉沉的大脑不经过思考就指挥着自己的嘴说出话来。 “答应她,菲尔德。”又是一个男生说着,口中吐出淡淡的酒气。 “就是啊。” …… 不经意间,随染的眉拧得越来越紧,心中的不愉之气越积越深。 而晏离呢?作为被鼓动者,他的冷目一扫周围的一群叫嚣者,奈何这些人被酒精和兴奋地场面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有将晏离的反应当做一回事儿。 滚--晏离想了想还是把这个字给吞了回去,说道,“走开。”冷冽的寒气似乎随着这一个字顷刻间袭来。 “别啊,别啊,菲尔德,别扭扭捏捏的,乔阿娜可是都主动要和你跳舞了。” “就是啊,要是有人这样子,我早就答应了。”说着,这人笑呵呵地和一旁的人扭成一团。 “别说了。”乔阿娜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她原本以为在这样的场合下,也许兰克斯特就会答应自己的请求,可是现在…… 尽管一旁的人还在起哄中,以为晏离只是矜持,然而乔安娜却明白,眼前的这个人是真的不愿意,即使是别人也无法改变他的决定。不,或许有人可以…… 一道充满恶意以及饱含嫉妒的目光射向了随染,随染敏感地察觉到。原来乔安娜在思索中不知不觉就把情绪表现了出来,碧绿的眼睛似乎还暗藏着冷芒。 随染还没反应过来,晏离就已经率先做出了动作。只见他再次冷冷地对着乔安娜说了一句“走开”后,转身将随染护在自己的身后。 “别这样啊。”周围的一些人看到了连忙劝阻道,乐子还没看够呢。怎么不按照传统的剧本上演啊? “大家都散了吧。既然兰克斯特不愿意跳舞,只是想要和他的朋友呆在这里,我们就别打扰了。”乔安娜这句话说得也好,没有说明晏离不想喝自己跳舞的事实,也算是保住了自己的一份脸面。 虽然被落了面子,但乔安娜却依旧扬着自己的头颅,她总比那些不敢邀请的人要强多了。通过这一件事情,也不会有别人去邀请兰克斯特了。也算是符合了自己前面说的那句话。 可是,有的时候事情偏偏就不能如你的愿。 乔阿娜不会想到自己的这一句引来了别人的哄闹。“别害羞啊,话说,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菲尔德跳舞呢。” “我也是,在学院的时候舞会上菲尔德一次也没有出现过。” “来,菲尔德,跳一个。” …… 晏离紧紧皱着眉头,心中的怒气像是无法阻止的熊熊大火,如此吵吵闹闹的气氛更是助长了它的气势。此时的他恨不得一巴掌把这些人全给扇了。然后…… 晏离的目光落在斜后面的随染身上,瞬间柔软了许多。对了。一个想法在晏离的脑海中陡然窜过,下一刻,晏离的手已经碰上了随染的指尖,抓住了那一双白皙的手。 “诶诶,菲尔德你们两个别走啊。” “对啊,菲尔德你还没跳舞呢。” 晏离带着随染冲出了包围圈,将身后的喧闹声抛在身后。 “晏离,怎么了?”随染的话刚一出口,一双大手就已经摸索到了他的腰际。 随染仍旧迷茫,抬起头,一丝笑意与顽皮划过紫色的眸子,竟让随染不自觉地呆住了。 晏离这是……随染突然在晏离的身上看到了一点点属于孩子的心性。 “我们怎么到这里了?”随染很快就从思绪中醒了过来,诧异地看到两个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大厅中间,周围是一对又一对跳舞的男女,时不时投来好奇与不解的目光。 晏离是想要干什么么? “跳舞。”晏离丢下这两个字,两只手已经带动着随染跳动了起来。在魔界学习的舞蹈他还没有忘记。 跳舞!这两个字在随染的心中炸了开来。开什么玩笑,这里又不是魔界,怎么可以两个男的一起跳舞。 其实随染不知道,宴会上确实有两个都是男的跳舞的,要不然你让那些男男的恋者怎么办?主要是因为在这里还没有创造出新的舞适合两个男人一起跳。如果两个人男人一起跳,势必会牵扯到谁跳女步谁跳男步的问题,但是上层阶级一般不会在公开场合公然带着男伴四处溜达,低一点的比如说在佣兵中又没有人愿意去跳男步,久而久之两个男人在宴会上跳舞的景象就渐渐消失了。 迷迷糊糊间,随染的身体主动配合着晏离的步伐,旋转,舒展,走步,摆头…… 恍惚间,好似回到了在魔界时候的日子。 总想要赖在自己的身边,和布莱兹争夺着陪自己休息的权利,自己在一边看书,他就在一旁安静地修炼…… 一舞完毕,热烈的掌声将随染唤醒。 “给他们看。”耳边是灼热的呼吸声,那熟悉的声音传来,“我的。” 心跳,顿了一下。 随染一惊,挣脱了晏离的束缚,勉强地说道:“我先走了。”说完,逃跑似的走了。 晏离看着手中残留的温度,毫不犹豫地扔下了众多好奇、探究、嫉妒的目光,追了出去。 “没想到……”站在外面的加尔斯看着大厅中间的空地,不敢置信地说道,“坎贝尔和兰克斯特跳得真好。” “约瑟夫,约瑟夫……”加尔斯碰了碰走神的约瑟夫。 “哦,是。”约瑟夫一边回答着一边半眯着眼睛注视着大厅的门口。 60、一些思索 寂静的小路一头连着喧扰的大厅一头通向斯缪尔学院的宿舍。 “呼呼……”一个微弱的呼吸声在夜晚显得格外清晰。感觉到了身后正在追逐自己的气息,随染加快了步伐,甚至不自主地就运用了灵力,在外人的眼中的看来只感觉到一阵微风吹过,连一道闪影也没有留下。 而跟在后面的晏离看到随染竟用了灵力要逃开自己,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很是不解随染为什么突然这么做。 快速地移动着,脚下生风,左转、右拐、笔直……到了,就到了。随染察觉到身后的晏离正在一点点的靠近,猛地再次加快了速度,拉开门,迅速合上。 “砰”。鼻尖触碰着冰冷的大门,似乎是在嘲笑着晏离被拒绝在了门外。 此时的随染忘记了一扇对于修魔者来说没有分量的门完全抵挡不了晏离 “咚。”随染一下子坐在柔软的床上,喘着气呆愣地望着床。 “爹?” 布莱兹眨了眨眼睛,不解地看着自家爹一副身后追着洪水猛兽一般的模样,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恩。”随染被布莱兹的叫声惊醒,才发现布莱兹正拿着一双红色的眼睛水汪汪地看着自己,带着关心。 布莱兹见随染理了自己,大胆地往随染的方向走去。他现在运用人形已经较为熟练了,这不,正平稳地跨出白白的小脚丫往前迈去,如果忽略他在一路上有些摇摇晃晃的身体。 准确地摸到随染的衣服,布莱兹小脚一瞪,在随染的配合下,登上了自己的目的地--随染的怀抱。 真舒服!要是能一直呆下去就好了。布莱兹眯着小眼睛,在心里惬意地想道。 “爹,父亲呢?”布莱兹在怀里呆了一会儿,刚舒坦就立马想起了自己还有一个敌人,这不,探出脑袋在旁边张望了一下,又朝随染的后面看了看,疑惑地说道。 随染身体一僵,沉默了一会儿,支支吾吾地说道:“他,恩,晏离在后面。” “噢。”布莱兹没有感觉到随染的僵硬,听到自家父亲还在后面,安安稳稳地用短小的手臂抱着随染的腰,小脑袋蹭着随染的衣服。 “爹,宴会上有什么好玩的吗?”布莱兹好奇地问道。 “和你之前看到的差不多,有吃的有喝的,还有许多人跳舞。”随染强打起精神开始回答布莱兹的问题。 “跳舞?有爹和父亲跳的那么好看吗?”布莱兹一听到“跳舞”两个字,眼睛就闪了一下,亮晶晶地问道。 “咳咳。”随染愣了一下,随即回答道,“爹和晏离跳的舞怎么能和他们跳的相比。学院里的其他同学跳的非常好。” “为什么不能和他们比?” 两个男人跳舞怎么能和一对男女跳舞相比。 随染不敢把这个回答说出来,怕引发布莱兹的更多问题。心里默默地想着其他更有可能的理由来回答布莱兹。 “而且爹和父亲在魔界的时候,跳的可好了,只比安格斯和塞耶斯差了那么一点点。”布莱兹似乎是生怕贬低了随染,也担心随染觉得心里不舒服,再次强调了一遍,“只有那么一点点。”小手比了个手势,大拇指指着自己指甲的一小部分。 随染看着布莱兹那可爱的动作,心头一松,不由露出了走进来之后的第一个轻松的笑容。 楼下,阴影处,被黑暗笼罩着的晏离正抬着头仰视着那透着一丝温暖与灯光的窗户,怔怔地站在门外。 晏离的手触碰着门。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门的脆弱,那薄薄的一层木头甚至抵挡不了他十分之一的力道,即使是上面的魔法阵也无法令他耽搁一分一秒。这一扇门如同摆设一般,形同无物。只要晏离想要进去,就能轻而易举地突破门的阻拦。 可是,就是这样一扇脆弱的门,却让晏离停住了。不,更准确的说,应该是这栋屋子里的人。 到底是进去还是不进去?脑海中浮现出黑发黑眸的少年张皇的表情和陡然转身离去的背影,让晏离再一次望而却步了。 “兰克斯特,你怎么站在门外?”忽然从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原来是同样觉得宴会索然无味的加尔斯。“难道是没带钥匙?”加尔斯默默地吐出一个可能性。 一旁的约瑟夫笑了笑,他可不觉得这一扇门能挡住眼前这个男人的脚步,兰克斯特可不在意将门直接给毁了。那么…… > 晏离转过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加尔斯和约瑟夫。与注视随染那种充满了淡淡的柔意的眼神不同,此时的眼神却叫人有些害怕。 加尔斯露出一个干笑。 “兰克斯特,要不要去我们那里坐一坐?”约瑟夫提出了这一个意外的邀请。 加尔斯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约瑟夫,难以相信这样的话是从约瑟夫的嘴巴里吐出来的。 “约瑟夫……”加尔斯还没说出劝慰的话,就被约瑟夫阻止了。 结果,当然是“无家可归”的晏离跟着两个人走了。 “呼。”察觉到晏离离开的随染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从窗口走回到床旁,静静地坐着,心中有一丝庆幸。随染知道,以晏离的性格,倘若自己不开门,就一定会站在门口等一个晚上。那么到时候他呢?随染清楚自己一定会去给晏离开门,可是又该怎么面对晏离。好在,约瑟夫的这一邀请解决了随染心中的忧虑。 看着布莱兹酣睡的模样,随染的思绪却早已飘到了刚才那一件事情上。 不喜欢乔安娜,看到乔安娜和晏离在一起会觉得浮躁烦闷,听到那一句“我的”会有一丝甜意……那些复杂的情感让随染的心境产生了剧烈的动荡。 随染不是晏离,他就算再傻再笨再迟钝也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喜欢晏离。静静地陪在自己的身边,即使是那冰冷的眼神也能让随染觉得像是沐浴在阳光下暖洋洋的。默默地保护着自己,即使随染本身在很多时候并不需要他的保护。偶尔挑起的醋意,强烈的占有欲,琐碎的小事与动作,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缠绕成一条有一条细细的线,斜织成一张密密的网将随染牢牢困住,注定迷失在那专一的包围圈中。或许在见面的第一刻起,就在上一辈子的时候就已经结下了今日的缘分。 似乎是回忆起过去那充满温情的时光,随染不由勾起一个浅浅的笑容。 他喜欢晏离。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和晏离彼此了解对方最深的秘密,有着最深的羁绊。他不在乎两个人间的血缘关系。只要修为高了,重塑肉身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在上一辈子,有着血缘羁绊的两人成为伴侣也不是没有的事情。 轻轻翻上床,背靠着柔软的靠枕,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也无法抚平随染眉宇间的烦恼。可是他还是不能答应。晏离,晏离喜欢的应该是女孩子,能一同生活在一起,留下子嗣。而不是和他。 “不是和我,不是和我。”两片唇微动,轻轻地念叨着,似乎是想要以此说服自己抚平内心的疼痛。 ****** “嘿,兰克斯特,你是……怎么了?怎么不进去,没带钥匙?”加尔斯状着胆子,中间隔着一个约瑟夫,好奇地问道。 晏离吝啬于给加尔斯一个眼神,但显然这一个问题戳到了晏离的痛脚,瞬间身边的气压降低,让人觉得难受。 加尔斯赶紧一缩头,老老实实地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唔,等等。加尔斯一边走一边回想起刚才看到晏离的场景,对了,窗户那里透着灯光,所以说坎贝尔是在屋子里的,那么难道说是……坎贝尔不让兰克斯特进屋子吗? “嘶。”加尔斯显然被自己的猜想给吓到了,偷偷摸摸地隔着约瑟夫望向晏离,板着脸,像是受了极大的怒气。 诶诶,不对啊,坎贝尔对兰克斯特那么好不会让他不进去的,所以其实是兰克斯特自己傲娇了,不愿意进去?加尔斯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想到此,不由认同地点了点头。还是这个比较靠谱。 加尔斯和约瑟夫住的屋子离随染他们的屋子也不是很远。不一会儿,三个人就到了。 然而还真应了约瑟夫的那一句“坐一坐”的话,三个人进了屋子各自占领了一个沙发,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相对无言。 加尔斯宛若好好学生一般乖乖地坐在沙发上,除了偶尔眼珠子转一转,粗气也不敢喘一声。 约瑟夫呢?他比加尔斯好多了。刚才冒犯晏离的可不是他,约瑟夫自然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心里默默地回忆着雷系魔法的咒语。 晏离就不用说了,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随染刚才的举动,几个为什么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团解不开的毛线。 时间在一点一滴地流失,加尔斯也从原本的老实变成了无聊,开始坐不住了。唔,他总不能呆在这里一晚上吧。 “咳咳,兰克斯特,约瑟夫你们慢慢坐,我有些困了,先上去休息了。”说完,一溜烟地跑上去了,才不管背后约瑟夫那一种“算你狠就这么走”的眼神。 约瑟夫在下面撑了一会儿也上楼了。 而晏离,自始至终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所需要的只是一个安静的能够让他理清这些思路的一个地方,想一想为什么随染会从宴会上逃走,为什么回来的时候不想让自己的跟上,为什么不给自己开门?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无眠的夜,不论是对随染还是对晏离。 ****** “爹。” 随染一睁开眼就看见一张嫩嫩的小脸,火红色的头发落在随染的胸前。 随染摸了摸布莱兹的头发,说道 ,“早,布莱兹。起床了。” “好的,爹。”布莱兹一掀被子,骨碌地爬起来。眼睛一转,看到旁边空空的位置,疑惑地问道,“爹,父亲呢?” 随染一听甚至一僵,轻声说道,“他在下面,一会儿你就能看到。”随染没有说的是晏离现在正呆在外面。 唔,他也没那么焦急要看到自家父亲,布莱兹默默地想道。 “恩,布莱兹你自己乖乖地穿衣服我先下去把吃的弄好。” “恩,爹。”布莱兹点点头。 随染穿好衣服匆匆下了楼,一开门只见晏离宛若高耸的巍山一般站在门口,银色的头发上闪烁着点点亮光,晶莹的露水藏在其中,也不知在门口呆了多久。 随染微微张开嘴似乎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最终只说了一句,“快进来吧。” 早餐很快就弄好了,基本上是随染昨天就准备好的,放在空间戒指里只要拿出来就可以了。 随着一碟又一碟的点心和蛋糕送到桌上来,布莱兹的小手也蠢蠢欲动,不过他可是乖孩子,尽管眼睛里都是那“迷人”的食物,鼻尖弥漫着那甜甜地香味,布莱兹还是等着一家三口一起吃。 “好了,开始吃吧。”待放上最后一碟食物后,随染坐下来,故作轻松地说道。天知道他的对面坐着就是晏离,顶着晏离灼灼的目光,真心让随染觉得压力很大。 “吧唧吧唧”、“吧唧吧唧”,寂静的氛围下只听见布莱兹咀嚼的声音。吃了一会儿,布莱兹皱着眉抬起头来,视线在随染和晏离的身上来回徘徊。好吧,虽然每次吃的时候也是很安静的,但是今天的气氛,真是压抑的可怕,顿时嘴边的美味如同嚼蜡一般。 这这这……爹和父亲到底怎么了? 布莱兹小心翼翼地瞅了瞅随染的脸色,和往常差不多,但是布莱兹能感觉到随染的心情并不怎么愉快。 “怎么了?” “没什么,爹。”布莱兹这么说着,目光却是转移到了晏离的身上。 随染跟着望去,引入眼帘的是那一双熟悉的紫眸,盈盈紫色如同水晶般澄澈,委屈地看着自己,像是在对随染控诉着他的残忍行径。 随染抿了抿嘴唇,最终撇过头,没有对晏离说一句话,默默地捧起杯子喝牛奶。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晏离,或许,暂时的不理会能让他的心更清晰。 61、来谈一谈 “叮当。”只见一个银色的餐具刀从手中不小心滑落,击打在白色的瓷盘中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声音。 加尔斯赶紧拿起从手中滑落的刀具,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餐桌上的人。 随染默默地吃着自己的饭菜,晏离则是捣鼓着手中的饭菜两只眼睛却紧盯着随染的一举一动。整个饭桌上被静寂的氛围所包围,让加尔斯吓得不敢大声喘气儿。 似乎只有加尔斯是受了影响。哦不,约瑟夫仍优雅的吃着自己的饭,如果忽略他比往日更加缓慢而僵硬的动作的话也算是称得上不受影响。 低下头僵硬地吃着自己盘中的饭菜,加尔斯在心里内流满面。呜呜呜,谁来救救他们啊,快要受不了了。不行,他一定得做点什么来改变这个压抑的状态。 终于吃好了。加尔斯看见随染放下餐具后,立马跟着放下了餐具。然后是晏离。约瑟夫不太情愿地放下餐具,用纸巾擦了擦嘴,感受到肚子还不是特别饱。 “走吧。”约瑟夫见三个人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只得自己开口说道。 一行四个人,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再后面并排走着两个人呢,这两个就是加尔斯和约瑟夫。 “嘿,约瑟夫。”加尔斯撞了撞一旁的约瑟夫,小声靠近他说道,“他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儿?” 加尔斯瞅了瞅分开走路的两个人,满脸都是问号。 约瑟夫眯着眼睛没说话,心里想着前几天的事情,他似乎摸清了些什么。 “不行不行,这样的氛围实在是太恐怖了。”加尔斯抖了抖身体。 “恩。” “两个人是闹别扭了吗?”加尔斯歪着脑袋说道。 “恩。” “你也这么觉得啊。” “恩。” “我一定要他们两个人赶紧恢复,我快受不了了。” “恩。” “所以,我负责坎贝尔,你负责兰克斯特。” “恩。” 加尔斯听到约瑟夫的回答很满意,一拍约瑟夫的肩说道,“行,那我去了。”说着,绕过晏离,在晏离冰冷的目光下,大步走到了随染的旁边。 “恩?”刚才完全沉浸在自己思路中的约瑟夫被加尔斯的一拍给惊醒,回想了一下刚才的对话,不可置信地倒吸了一口气,嘶,他到底答应了些什么。 “坎贝尔。” 随染见到加尔斯微微露出一个笑容。 “你和兰克斯特,你们两个发生了什么事?”加尔斯凑到随染的耳边,轻声问道。下一刻,他感觉到背后盯着自己的视线几乎是要将他给戳穿了。 随染笑了笑,轻描淡写地回答道,“只是一点小问题。” 小问题?小问题会发展成这样?加尔斯在心里默默地说道,不过转而一想,想到晏离的性格,加尔斯又不确定。兰克斯特在小事情上闹别扭也不是不可能。呐呐呐,兰克斯特现在不愿意理会坎贝尔,坎贝尔也不能总在这方面让步,所以事情才会发展成这样。加尔斯在心里推导到。 不得不说加尔斯是神经大条呢,还是眼神不好呢,明眼人都能发现是随染不愿意和晏离说话,在逃避晏离,只有加尔斯是看成了相反的情形。 “好吧,我知道有的时候兰克斯特可能……恩,”加尔斯绞尽脑汁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既能形象的描述晏离又听了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的修饰词,可是最终,加尔斯放弃了,好吧,他不得不承认以他的智商无法想出来,说不定约瑟夫可以。于是加尔斯只得一笔带过,“唔,你知道的,他的个性。我知道你不能总在这种时候让步,否则要是你们两个再闹别扭,兰克斯特就等着你向他屈服了。但是吧……”“你帮我们考虑考虑吧,还是得向兰克斯特屈服”加尔斯嘴一快,险些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口,于是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们两个人也不能总是这样子,所以说有的时候就先开口说几句,我敢肯定,兰克斯特心里一定憋得要死了。” 随染听了加尔斯的话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来询问为什么就好。“怎么?你能看出来晏……兰克斯特在想些什么?” 尽管加尔斯看不出晏离有什么内心变化,但是往他的身边一站,不同的气压就是他最好的反应,尤其是现在背后快要杀死自己的目光。“咳咳,尽管兰克斯特的表情从来没有变过。”加尔斯被随染的一个问题给彻底带歪了,与原先来劝说随染的道路越走越远,开始竭力想要证明自己的观察力之强,“但是,总有那么点蛛丝马迹,这些地方平常人发现不了,我可是能看出来的……” 于是,就这样,在加尔斯被无限带走的对话中,一行四个人已经来到了随染和晏离两个人的住处。很快,在加尔斯的带领下,住处被分割成两块地盘,二楼的房间自然是被随染和加尔斯“霸占”了,一楼的客厅则是暂时归属于约瑟夫和晏离。 “诶哟,布莱兹,一个人在房间里带着无不无聊?”加尔斯一进房间就看见了穿的红彤彤的粉嫩包子撅着屁股,床上摊着一本薄薄的适合小朋友看的书本。 “唔,不无聊,布莱兹又乖乖的没有让别人发现。”布莱兹瞅了瞅站在一旁的随染特地强调了最后了一句话。 “是啊是啊。”加尔斯用手指戳了戳布莱兹的小屁股,只听见“扑通”一声,布莱兹没有设防瞬间就扑倒在了书本上。 “唔,爹。”布莱兹看了一眼偷笑着的加尔斯皱着小脸朝着随染哭诉。 随染将布莱兹抱起来,无奈地看了一眼加尔斯说道,“行了,别和布莱兹闹了。” 加尔斯干笑着挠了挠头,说道,“好吧好吧。不过,你这几天和兰克斯特是什么情况?” 这边楼上的加尔斯是这么问的,另一边,楼下的约瑟夫也同样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这几天,你和坎贝尔是什么情况?” “他在躲我。” “好吧,你知道是为什么吗?”约瑟夫用这样一句话问道。别怪他,约瑟夫自己都怀疑眼前这个人有没有搞清楚坎贝尔为什么躲着他。 果不其然,晏离沉默了。 “是从宴会那天开始的吧。” 晏离微微颔首。 约瑟夫心中的那个大胆的猜想渐渐清晰起来。平日里兰克斯特的眼中只有坎贝尔,只有坎贝尔才能请得动这座冰山,坎贝尔到哪里兰克斯特就会跟到哪里,而那天,约瑟夫相信自己绝对没有看错坎贝尔在宴会上焦躁不悦的脸色,现在却躲着兰克斯特,恐怕……坎贝尔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思。 “兰克斯特,你喜欢坎贝尔吗?” 就在晏离等的几乎快要没有耐心的时候,约瑟夫终于说出了一句话。 晏离想也不想地点了点头。 约瑟夫优雅地一笑,“那在你刚知道的时候会不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恩,特别是在你们是……恩,是兄弟的关系。” 晏离摇了摇头。 约瑟夫一顿,怎么会没有这种感觉呢?正常的人喜欢上了自己的哥哥不都会逃避一段日子,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会接受这样的感情,可是……为什么这一套在兰克斯特的身上完全不适用啊!! 约瑟夫不知道的是晏离和随染上一世称不上是兄弟,更别说有血缘关系,而这一世,两个人以兄弟相称的时间又非常的少,更何况晏离这个家伙一点为人弟弟的觉悟都没有。 约瑟夫嘴角微微一抽,继而说道,“好吧好吧,你不是这样子也没有关系。不过坎贝尔可是这样子的反应。” 约瑟夫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他在促成兰克斯特和坎贝尔直接的好事。在上流社会中,乱伦如此的事情一直是一个禁忌,即使类似的事情不是没有过,也不是没有被发现了还存在的,但是大家对此都缄口不谈。尽管如此,约瑟夫清楚的记得当坎贝尔和兰克斯特站在一起那匹配的画面和别人无法插足的氛围。 恩?晏离话说的不多,在外人看来似乎没有注意力放在对话上,然而事实却不是如此。晏离显然抓住了前两句话的重点,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急切中带着一丝怀疑与不确定:“这么说,坎贝尔是喜欢我的?”惊喜的时候晏离还记得转换一下称呼。 第一次看到晏离的变脸,约瑟夫觉得实在是太幸运了。果然,坎贝尔就是兰克斯特的弱点。 约瑟夫点了点头。 晏离继而又恢复了自己毫无表情的脸色,说道:“他现在在躲着我。”是的,染正躲着自己,那他要怎么去和随染说。 幸亏约瑟夫能够听明白晏离的意思,接着说道:“咳咳,你总能找到机会的和坎贝尔谈一谈的。恩,和他讲明白,接着的事情……”饶是情商不错的约瑟夫也难以具体地说出该怎么做,只能大概的给出一个不是建议的建议。不过这个建议对于晏离来说已经不错了。 一道光芒从晏离的紫眸中一闪而过。 晏离微微颔首表示明白,站起身来准备速战速决,朝着二楼进发。 约瑟夫笑着祝福道:“加油啊。” 谁知,晏离头也没有转,从余光中约瑟夫似乎看到了晏离眼神中的不屑。擦,有史以来这位优雅的贵族少年不免在心里爆了一声粗口,他的这句“加油”是为谁的啊。 ****** “笃笃笃。” 正当加尔斯继续和随染“周旋”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来了。”加尔斯应了一声,便走过去开门。“唔,兰克斯特。”加尔斯似乎是被眼前的这个人吓到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时候晏离会上来。于是,说完转过头朝着随染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趁着这个空档,晏离径直走进了屋子走到了随染的面前。 随染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人,想起他这几日总是委屈地盯着自己不免愧疚地低下了头,气势上首先就败下了阵来。微垂着脑袋,等待着晏离的话。 谁知,只感觉大手中一空,再抬起头来只见原本怀中的布莱兹已经转眼间到了晏离的手中。 “唔,我要爹,父亲,爹啊爹啊。”布莱兹的嚷嚷还没说完,身体再一次被转手,“咚”的一声被呆愣住的加尔斯接在怀里。 加尔斯不知所措地看着怀里这个叫嚷着的红色小家伙,茫然地将目光转向晏离,脸上写满了问号。 然后,身体被一股力笔直推向了门口,幸好门是开着的,要不然加尔斯铁定撞得鼻青脸肿。“彭。”就在加尔斯出来的那一刻,身后的门应声而关。 “啊喂,喂喂喂,兰克斯特,兰克斯特,你开开门。”加尔斯到了门口才反应过来,急忙转过身猛地敲打着门,想要让里面的人开门。 “喂喂喂,兰克斯特你想对坎贝尔干什么啊,你要是……” 加尔斯话还没说完,约瑟夫就将加尔斯拉到了一边,劝慰地说道:“放心吧,兰克斯特不会伤害坎贝尔的” “你确定?”加尔斯很是怀疑地说道。到现在加尔斯还记得晏离刚才走进去的气势,两个人的升高差距,再加上往日里晏离总是板着脸,给加尔斯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当然。”约瑟夫肯定说道,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 “再说你也闯不进去,还是先想办法怎么把这个小家伙不被发现地带回去,顺便照顾好他。”约瑟夫见加尔斯依旧有些担心的样子,将晏离后来扔给他们两个的“小麻烦”--布莱兹的问题抛了出来。 “好吧,只要兰克斯特不会对坎贝尔做什么就好了。”加尔斯最后也只能无奈地说道,“那么现在,布莱兹要不你就先将就着躲在我的怀里,我好趁着天黑带你回去。” “唔,好。”红色的眼珠一转,布莱兹出乎意料地乖乖应道,麻利地躲进了加尔斯的衣服里。 “布莱兹真乖。”加尔斯见布莱兹被扔出来一声哭闹也没有,很是表扬了一番。 布莱兹在加尔斯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 唔,父亲,我就暂且不怪你把我扔出来了。一定要和爹好好谈谈,和好啊。布莱兹在心里默默地想到,他可不想在看到爹这几日偶尔流露出的失落的表情了。 62、和好如初 却说那边,随染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只看着布莱兹被送到了加尔斯的怀中。耳边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头顶上的阴影没有移动半分,竟伸出手搂住了自己的腰际。 随染惊得抬起头错愕地看着晏离。 下一刻却被一双眼睛乱了心神。往日里幽深的紫眸此时变得深邃而幽远,紫得发黑,那两汪深潭中满含着喜悦,流露出浅浅的柔情。 随染迷惑了。高兴?这是为什么? “染,”晏离毫无顾虑地说出了一句令随染尴尬到无比的话,“你喜欢我。” 听了这句话,随染瞬间变了脸色。 想也不想一口否决,“你从哪里听说来的?这怎么可能呢。” “约瑟夫。”原谅晏离,他完全没有在这个时候保密的概念。晏离这个时候说出来,似乎是为了增加自己的可信度。在晏离的心里,约瑟夫虽然不怎么靠谱,但在刚才那个时候绝对靠谱了一回。 约瑟夫!随染在心中默默地给约瑟夫记了一笔,源头找到了,不过眼前的这个麻烦还没有解决。很显然,尽管随染心中是多么多么想逃避,空置一段时间出来从而让这份感情淡了,但是现在的情况却不容随染回避。 随染干笑着说道,“他一定是弄错了,我怎么可能喜欢你。”说完之后,随染停顿了一下,连忙反应过来说。“咳咳,晏离,约瑟夫说的喜欢是亲人之间的?”现在细想过来,随染觉得自己刚才能过于敏感了,一下子就想到了另一层方面。 晏离皱着眉,回想了刚才和约瑟夫的对话,清晰地记得喜欢的意思,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亲人关系,而是……晏离否认道:“不是,是道侣之间的。” 随染的脸一僵,张皇地说道:“约瑟夫一定是说笑了。我对你只有亲人之间的喜欢。” “不是,你对我是道侣之间的喜欢。”晏离依旧固执地叙述着,坚定地相信约瑟夫说的话。 随染沉默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本来,以前几天随染选择用逃避的方式来处理这个问题就足以见到随染确实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说服自己,来说服晏离,而现在的沉默是可想而知的了。 “是道侣之间的喜欢。”晏离见随染沉默,再次说了一遍,似乎是在说服自己也是在期待着随染的回答。 微仰起头,视线中对上一双紫色的眸子,凝视着自己,像是一颗石子投进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泛起千万的涟漪,流露出复杂的情感。然而随染唯一能够肯定的是,如同岩石一般无法破碎的执着和固执。 看着晏离那想要得到自己肯定回答的样子,随染不知怎么地一下子就心软了。他还能说些什么呢?他还说得出口那一声否认吗? 只见随染长叹了一口气,语气中饱含着对晏离的无奈和妥协,承认道:“好吧,晏离。我是……”随染顿了顿,像是鼓足了极大的勇气才缓缓说道,“我确实是喜欢你。” 随染话音刚落,眼前的紫眸顿时一亮。 看见晏离激动地看着自己,那一双紫眸也变得黑的见不到底,随染的心里不由涌上一丝甜意。然而喜悦过后,随染的嘴角却是流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但是……”看着晏离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了自己的话上,随染才开始说道,“但是,晏离,我们不能在一起。” 听到这里晏离一下子就急了。 没等晏离开口,随染首先说道:“你别急 ,听我说。上一辈子,你恐怕总是一个人埋头修炼着,所以没有机会去接触其他的人。现在遇上我,而且我又你一样都是修仙者。可是,你应该喜欢上女孩子,一个漂亮聪明能干善良的女孩子。两个人在一起。如果她的体质适合修炼的话,我还可以教她一些基本的修炼方法,”说到这里,随染看了看晏离,“当然,可以你来教她的。” “你说完了吗?”晏离待随染长长地说完了一段话问道。 “额,恩。”随染愣了愣,没想到晏离这样问道,过了一会儿点点头。 “我不喜欢女孩子,我只喜欢你。”晏离一句简单的话回应了随染刚才那长长地一段话,干脆利落地否定了随染的思绪。 随染无力地看着晏离,两道弯弯的眉毛轻蹙着似乎是对晏离无可奈何。随染抿了抿唇,再次开口说道:“可是这样子是……晏离,你应该有更好的,和女孩子在一起才是……”在尘世间固定的思想让随染一下子无法抛却这样的观念,词穷的他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更好的理由和话来说服晏离。 一时间,随染只能怔怔地看着晏离,那一双充满了执着和不言放弃的紫眸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像是在指责他自己的残忍。霎时,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伴随着隐隐的疼痛,心头如同绞起来了一般。 晏离看到随染似乎是不再想要和自己说话的样子,一瞬间心都紧张了起来,猛地将随染整个人儿搂在自己的怀里。 “不要不要,我只喜欢你,不喜欢别人,不要别的女孩子。”听到耳边那一声声喃喃的细语,腰间那极大的力气禁锢着随染让他挣脱。那么近,随染能清晰地感受到晏离心中流露出惶恐、不舍、害怕和委屈,瞬间就乱了随染的心神。 侧脸贴着晏离的胸膛,雪白的贝齿紧咬着因为此时情绪的乱糟糟而显得有些苍白的唇,随染闭上眼睛,忍受着胸口隐隐的作痛。 我只喜欢你,不喜欢别人,不要别的女孩子……晏离的话在随染的脑海里回荡。可是可是……随染的心因为这一句话开始了激烈的动荡。 不,晏离值得更好的女孩子喜欢他,而不是像他这样的人。 不,可是他说只喜欢你一个人,不喜欢女孩子。再说了,不论是这一个世界还是上一辈子,都不缺乏两个男人在一起的事情,为什么打了你就不可以呢! 可是和我在一起了后,他怕是在也难以拥有子孙了。 嗤,像这种事修真界难道还少么?即使是一男一女结为道侣的人也不全有后代的。修为越高,在这一方面的可能性就越小。更何况,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倘若晏离不和你在一起,难道他还会再喜欢上别人吗?以他的性格,以他今时今日的情况,以他自身的性格。 内心矛盾着,随染喘了一口气,似乎疼痛比刚才更强烈了。 “我不要别人,染,我只喜欢你。” 那喃喃的细语还在耳边萦绕,化为一条条细线紧紧缠绕在随染的心头。 你还在迟疑什么!“轰隆”的一声脑海中似乎有一声巨响狠狠地炸了开来。 他既然不喜欢女孩子,只喜欢你,你又喜欢他,怎么就不能接受了,两个人在一起呢,何苦去计较其他方面的事情。你所希望的,觉得好的事情对他来说都没有你重要,都不是他所在乎的。 是啊,是他想岔了。他所想的,希望晏离能和一个好女孩在一起,结婚生子。可是他这么想的,却不是晏离所要的。是他把自己的念头强加到了晏离的身上。是他错了。 如此想来,随染的心顿时一个剧烈的震荡。 “染,你……”晏离双手抓着随染的肩膀,将他带离自己的怀抱,一双紫眸不可置信地看着随染。 没错,就在刚才那么短暂的时刻,随染的心境瞬间到达了元婴级别。 幽深的紫眸紧紧地盯着随染,晏离第一次出现了即紧张又期待的心情。心境的改变显然预示着随染在刚才做出了一个巨大的决定,而这个决定对随染的心境产生了如此之大的影响。 许是因为想通了,随染坦然地一笑说道:“好,不和别人在一起,只和……”一抹红霞漫上了随染白皙的脸庞,添上了一份色彩,随染不好意思,吞吞吐吐地说道,“只和我在一起。” 只和我在一起!耳边回想着轻柔嗓音说出的话,一股极度的喜悦用上晏离的心头。 如同一抹流星般,深幽的紫眸中划过一道亮光,迸射出耀眼的光亮。见到晏离如此大的反应,随染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好不惬意与舒心。 白皙的脸庞因为这一抹笑容显得鲜活了起来。之前有些苍白的嘴唇现在也红润了些,粉嫩粉嫩的,唇畔上还留下淡淡牙齿的痕迹。 看着眼前那一抹粉红,晏离的思绪陡然间飞到了过去在魔界的日子里,还记得当时记忆里的感觉是甜甜的软软的,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晏离目不转睛地盯着随染的唇畔,那灼热的目光傻子都能感受到,更别说是随染了。不知接下来该做些什么,随染愣愣地站着,等待着晏离的动作。 随染没有动静,晏离自然也就忘记了要不要询问随染建议,只顾着眼前那诱惑着自己的唇畔,微微低下头精准地找到了它的位置。 脸对着脸,唇贴着唇,然而对于晏离来说还不够。只是轻微的相碰怎么可能让尝到过味道的人而就此停滞不前而罢手的呢。 一个衣衫半褪地坐跨在男人的腿上,两个人头抵着头,嘴巴微张,舌尖相触。一个画面陡然从晏离的脑海中闪过,寻找记忆原来是第一次给晏离带来了很大帮助的那本书--《如何征服你的伴侣》。 努力的回想着书上的细节和注意点:摩擦、吸吮、咬、舔。 伸出舌头,细细地舔舐着柔然的两片唇,从中间的部位一直到嘴角,一丝一毫都不放过。慢慢的,慢慢的,再轻轻地用舌尖试探着那两片紧闭着的唇畔,想要用温顺的行为来放松他的警惕,给自己开启一条路来让他好进去。 好软,好软,比上一次还要软。甜甜地,让这个不怎么爱吃甜食的晏离心甘情愿地啃食。许是许久没有和随染这般亲密,晏离几乎快要忘记了上一次的触感,而和现在如此真实的感觉比起来,心里上的满足更是多了许多。 两个人靠的那么近,随染头也不用抬就能看到紫眸着流露出的深情,让原本反抗的心思也停了下来。不过不反抗,可不意味着随染就会配合。好吧,算上这一次,随染和晏离像这般亲密的时候屈指可数,况且随染本身就比较清心寡欲,对这种事情并不上心,唯一的几次经验又离得太远了,加上基本上都处于被动状态,可想而知遇上现在这种情况,随染只有手足无措的份。 感受到不断和自己的脸磨蹭的温度,随染不自在地微微动了动脑袋。 趁着这个空隙,唇畔上那条湿漉漉的舌头一下子窜进了随染的嘴里,随染还来不及惊呼一声,所有的话语都已经被堵在了嘴里。 像是想用着极美味的食物一般。那条在嘴里作怪的舌头完全不放过嘴里的每一处细小的地方。先是那整齐的贝齿、再是沿着口腔壁一直探到了最里面最柔软的部位,然后在慢慢挑逗着随染的那一条舌头,不是狼吞虎咽一般,而是似微风细雨,一点一点软化,让原本不情愿动弹的舌头也跟着自己慢慢舞动,一点点配合着自己。 似乎是不满足于温和的亲吻,也不知是不是更想要独占着随染,原本温柔的亲吻变得越来越急切,如同夏日里的倾盆大雨一般夹杂着不可阻挡的气势倾泻而来。 “唔……”一道强烈的快感从脊椎骨蔓延上来,像是一下子抽光了随染身上的所有的力气,让随染身子一软只能无力地攀岩在晏离的身上,双手紧紧地攥着晏离腰际的衣服。 一下子无法适应如此激烈的亲吻,随染调整不过来呼吸,呼吸越来越急促,不怎么舒服地微蹙着眉。 察觉到怀里人的不舒服,晏离恋恋不舍地勾缠了嘴里的舌头一会儿,慢慢退了出来,末了还不过瘾地在那双唇上轻啄了好几口。 不满足的晏离一边等着随染调整呼吸,一边慢慢地往下面进发,细细地亲吻着白皙的下巴,光洁的脖颈。 “恩,和他讲明白,接着的事情……”耳边回响起刚才在楼下约瑟夫说的话。“接着的事情……”,想起约瑟夫当时那一副“你明白你懂得”的表情,晏离横下心决定今天一定要把书上的内容做完。 噗……躺着也中枪的约瑟夫。 我们姑且不提约瑟夫到底是不是这个意思,晏离有没有理解错了,让我们把视线转回到原处,看一看晏离大地能不能……咳咳,你们懂得。 炙热的呼吸喷洒在随染敏感地脖子上,惹得随染往后缩了缩。脑子慢慢清醒的随染感应到脖子上那湿润润的感觉,立刻反应过来了,这事情似乎完全偏离了控制,与最初相差了太多。 “等等,晏离,晏离。”随染推了推埋头在自己脖子上“干活”的晏离,想要让他起来。 奈何,正在努力“干活的”某人装傻充愣。 “晏离,你起来。”随染不由加重了几分语气。 这一回,晏离虽然没有起来但却是停下了嘴里的工作。有些硬的头发扎在随染的脖颈间,过了一会儿,晏离才抬起头,有些委屈地看着随染,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之间加重了语气还不让自己进行下去了。 “不要。”一听到随染说喊“停”,晏离一百个不愿意,像一只大狗一般磨蹭着随染的脸颊,死死抱着随染不让他离开。平时惜字如金的晏离这一次难得地没有不说话,而是一遍一遍地在随染的耳朵旁轻声而又异常坚定地说道:“不要,不要……。” “你……”随染听到晏离那般的恳求,只说出了第一个字就说不下去了,他知道自己是被晏离给彻底打败了。 既然答应了晏离,成为他的道侣,这种事情迟早是要发生的,只是……诶,尽管随染此时不怎么愿意,罢了,就依了晏离,这是总归是会发生的。 随染说不出什么继续之类的话,只是将头一扭,将因为刚才带有银丝的嘴唇贴在了晏离的脸上。 感觉到脸上的温暖,晏离先是一忧,以为随染想用主动的这一吻来弥补接下去的暂停,更是把脑袋赖在了随染的侧脸旁不肯起来,不依不饶地说道:“不行,就算你主动也不行,要继续。” 随染先是不解晏离怎么没有动作,一听他的话顿时明白这人是误会了,拽了拽晏离的衣服想要让他转过来。 谁知,随染越是使劲拽晏离的衣服,晏离更是以为随染是在暗示自己赶紧起来否则就要生气了,于是晏离赖的更厉害了,大有要成为树袋熊的趋势。 “你……”随染最后只能顶着一张大红脸支支吾吾地说道,“你起来,我们继续。” “不要……”恩?晏离先是反射性地一句“不要”,接着脑子一转才想起刚才随染讲的话是什么意思。激动地转过头紧紧盯着随染,一副不可置信地样子,晏离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了。 原本就红嫩的脸庞在晏离的注视下愈加鲜红,仿若鲜艳欲滴的红苹果,引得人想要往上咬一口。 “刚才你说的是……”晏离不确定地问道,希望再一次得到随染的回答。 而回答他的自然不是随染的话,而是晏离渴望已久的双唇。 看着随染的主动靠近,晏离丝毫没有犹豫,经过了刚才的又一次实践,有了经验的晏离伸出舌头,熟练地带着些许狂野而又不让人觉得不舒服,带着随染共同开始了第二次的亲密接触。 过了许久,就在随染缺氧难以呼吸的时候,晏离终于放开了随染的唇,得到了随染的允许之后,晏离更是放开了,大肆在随染的身上任意地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灼热的吻。同时,吻还不够,一遍又一遍地舔舐着那光洁的脖颈,似乎是野兽一般在标明自己的地盘。 “唔……”不知在什么时候,随染才猛地发现自己已经被躺在了床上,埋在自己脖子间的那颗脑袋已经起来了,那一双紫眸正紧紧盯着自己的胸膛。一股凉意从胸膛上传来,有些晕乎乎的随染才反应过来,原来晏离那一双大手正在解着自己胸前的扣子。 很快,扣子在晏离的“攻击”下,全部沦陷了,蓝色的魔法袍被拨到两边,露出那光滑细腻的肌肤,洁白的胸膛在柔和的灯光下宛若一块上好的美玉熠熠生辉,尤其是那两颗红色的樱桃,显得愈加夺目而迷人,颤颤巍巍的,像是小可怜一般惹人怜爱。 “别看了。”脸皮薄的随染见晏离似乎看的津津有味的样子忍不住说道。 此时的晏离哪里还理会的了随染的这句话,不让他看他才急了,一口否决之后甚至是大胆地摸了上去。那细腻的肌肤下隐藏着潜在的力量,不会显得过于松弛,而失了那一份力量,又不会因为性别问题而失了那一份该有的柔软。 如同是在看上好的珍品一般,晏离那着迷的表情惹得随染羞涩地将脑袋撇向一边,眼不见才好。 看不见,可是随染那敏锐的感觉却是还在那。胸膛上隐隐的有些刺痛,却带着一丝舒服。湿润的舌尖从锁骨滑下,留恋地在上面舔舐了好几遍,才慢慢地往下摸索。 “嗯……”一种异样的酥麻感从胸前传来,让第一次感受到了随染不禁发出了声。感受到一阵又一阵的酥麻感,贝齿紧咬着唇畔,随染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原来是晏离转移了阵地,将目标放到了随染胸前两颗红色樱桃,一口含下去,舌尖时不时地碰触着那抹诱人的红色,晏离能清楚地察觉到身下的人不时地战栗,尤其是刚才的那一声呻吟挠的晏离心里痒痒的。为了再一次听到刚才那般的声音,晏离更加卖力了,不止是舔,还伴随着不时地轻咬,身下的人抖得更厉害了。 “嗯……”一声破碎的声音从随染的口中再次溢出,晏离终是满意了。 战场不再局限于刚才的胸前,这一次晏离的一双手也加了进来,顺着随染的背脊一直往下,一直抚摸到了圆润的两股。柔软而富有弹性,这一个词从晏离的脑海中猛地蹦了出来。 轻轻掰开两股,晏离一边埋头舔舐着那小小可爱的肚脐,一边回想着书上的内容和步骤,试探性地将一根手指伸进去。 “恩,晏离……”那私密的地方传来一阵并不算大的疼痛,但还是能让原本沉醉着的随染清醒过来。随染虽说是已经同意了,但其实心里还没有做好太大的准备。此时晏离突然的一手让随染甚是惊恐地说道。 晏离顿了一下,想了想还是没有将手指直接缩了回去,而是在里面缓慢地前行,嘴上的工作也不停,安抚着随染说道:“染,别怕,别怕。” 在看到那双紫眸深处隐隐的担心,担心自己陡然间的退缩,随染原本想要逃避的心就歇了下来。罢了罢了,之前都答应晏离了。 先是一根,接着就是两根。感受到下面的异物,随染尽量地想要去无视它,忽略他,许是如此暗示和告诫自己,却越是难以忘却。随染自暴自弃,索性拉扯了一下在自己腰际的那个脑袋上的头发。 黑色的头发动了动,露出了晏离疑惑的脸。随染双臂一撑,微微仰起头,一手勾住晏离的脑袋,将自己的双唇送到了晏离的面前。唇贴着唇,青涩地伸出舌尖,胆怯地钻进了晏离的口中。 晏离虽不明白随染的意图,但是很是配合,勾缠着随染的舌一起舞动了起来,让随染忘记了身下的烦恼。 “嘶……” 就在昏昏沉沉的时候,一阵强烈的疼痛从身下传来,像是要将自己撕裂了一般。 姣好的面容瞬间揉成了一团,清秀的眉毛皱了起来,随染猛地抓紧了晏离的手臂,疼痛地让根根关节泛着白色。 被书上那欢愉的表情给误导了的晏离,完全不知道这样会如此之痛,尽管书上也提到了“可能会有点疼痛”的字眼,但显然晏离觉得自己完全不会让“可能”这两个字产生。手足无措的晏离茫然地看着痛苦的随染,嘴里忙说道:“染,不疼了不疼了,我这就出来。” 尽管呆在里面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妙,让第一次领略到真的有一样事情比修炼还要快乐,可是一看到随染如此疼痛地模样,再多的舒服晏离也不要了。 “嘶。”随染又是一声倒抽气,忙说道,“你别动了,别动了。”晏离这往后一退,没有退出去却是加重了随染的疼痛。 听见随染的呵斥,晏离乖乖地不动。 可是这对于晏离着实是一次极大的考验。 由于是第一次,况且身上的疼痛让随染反射性的收缩内壁,下面变得更紧,让晏离觉得既舒服又难受,痛并快乐着。即使如此,晏离仍是一动不动,眼睛紧紧盯着随染的表情。 好不容易感觉到不那么疼的随染却是注意到了下面那个胀大了几分的炙热。尤其是在比刚才还大了几分的时候,随染第一次有了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 可是一睁开眼,引入眼帘的就是那一双担忧地看着自己的紫眸,让随染的话说不出口。 这进退两难的当口,是进还是退,随染自然心里清楚几分。是进是退,晏离自然会听自己。可是现在想要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罢了罢了。 这般想着,随染的双腿轻勾着晏离的腿,怕晏离又像上一次给误解了,随染冲着晏离瞪了一眼,催促着说道:“你快点动吧。” 得到了随染的允许,晏离似是脱缰了野马,猛地往前一送。 “你……”第一下就将随染顶的人都要飞出去了,好在晏离的手紧紧地抱着随染。 “你……轻……点……慢一……一点……”破碎的语气从随染的口中溢出,可是晏离早就忘记了,加上是第一次哪里还记得这些,只是跟着自己的本性走。 “唔……嗯……” 长夜漫漫,红帐翻滚,春意无限。 63、戛然而止 是夜。 柔和的灯光暧昧地照在 。在灯光照不到的阴影处,也不显得阴冷与黑暗,夜晚寒冷的空气似乎被一面墙轻而易举地阻隔了。一个空间,一分为二。即使呆在这里也能感受到空气中温暖的温度。轻轻一嗅,那含着丝丝甜意的空气带着他此时特有的味道扑鼻而来。白色的床上交缠着两具身体,一个呈雪色,一个呈蜜色,颜色不同,但是每一寸都饱含着力量,引而不发。 亲了亲身下的人两口,紫色的眼睛深的发黑,尽管嘴角的弧度没有改变,但从整一张脸上不难看出此时这个人的心情,好到了极点,眉飞色舞的。 身下的人合着眼睛,无法让人看到那一双乌黑而清澈的眸子,不觉让人有些遗憾。长长的睫毛垂下,在脸上投影下扇形的阴影,似乎是睡得极沉极香甜的样子。往日里总是略显苍白的脸上宛若爬上了夏日里最绚丽的晚霞,红彤彤的样子惹人想要上去咬一口,更别提那比之更为灿烂香甜的嘴唇了。 再往下,那宛若天鹅一般的脖颈上布满了红红紫紫的痕迹,有些吓人。然而在那些恐怖的吻痕之间你还是能分辨出原来那白皙的肤色,不由让人联想:到底是多少的喜爱和多少的激情才会造成了此时这一番情景啊? 不论别人喜不喜欢这样的场景,会不会觉得分外吓人,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只知道他非常的满意,恨不得将这一刻牢牢地记在心中。 晏离痴痴的看着怀里的人,从头到脚,一丝不漏,似乎是要把自己对随染干的所有的事都记下来。不论以后的第二次第三次还是第四次,第一次永远是他最需要记住的。第一次,是随染对自己的承认。 拨开散乱在脸颊上的发丝,晏离将头埋在随染的脖颈中,猛地嗅了一下,发丝上淡淡的香气让晏离觉得很安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颗埋在脖颈中的脑袋才缓缓抬起来,冲着那光洁的下巴轻吻了两下。别以为这就结束了,那颗脑袋不满足地慢慢向下。发黑的眼睛比之前更加幽深,暗暗藏着的**令人有些心惊。 看着锁骨上那些又青又紫的痕迹,尽管第一眼看上去心中得意于这些成果都是自己制造,然而很快就被对随染的怜惜所填满。 晏离不再像之前那般状似野兽一样狠狠啃食着身下的人,似乎要把他整个人吃进肚子里,而是轻轻地在随染的身上烙下一个又一个的吻,似是飘荡着的羽毛从空中坠下悠悠落在随染的身上。轻轻地,慢慢地,忍不住时伸出舌尖舔舐着那些被自己伤害的厉害的地方,宛若对待易碎的珍宝一般。 睡梦中的随染不知道身边的人正在对他干些什么,然而被啃噬过后的肌肤在触碰的时候自然地向他传递了信号,随染不由微蹙着眉头,轻颤了颤身体。 感受到身下的人的颤抖,晏离吻得更轻了。 从裸露的肌肤到腹部,晏离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然而对于一个初尝这种事情的滋味的人来说,就好比一个在沙漠中的人看到了绿洲,怎么可能是一次就满足了呢。即使晏离又多么地忍耐,此时感受着身下人的温度,再强大的忍耐力也要灰飞烟灭了。 手指不知不觉中已然溜到了随染的身下,轻轻一触碰,腻腻的液体就在指尖上。晏离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刚才的那一次并不是双修,那东西自然还会留在那里了。或许说不定下一次可以试一试。 刚刚才做完,羞涩的小花并没有娇羞地合上,反而微微半敞着,嫣红中带着乳白色,分外美丽,还有那一丝丝的诱人,蛊惑着人靠过去。顺着滑腻腻的液体,手指畅通无阻地进去了。 此时的晏离倒是那么不遗憾刚才那一次不是双修了,他反而庆幸有了这滑滑的液体充当缓冲。没有被激情冲昏头脑的晏离到了现在还记得第一次进入时随染的表情,痛苦中藏着忍耐。 他不想在看到了。 好在这一次不一样,晏离有了那么点实战经验之后,过了一会儿,只见身下的人起伏着胸膛,微蹙着眉头,不知是不舒服还是太舒服了。白皙的脸庞上漾起醉人的酡红。 随染,情动了。 热…… 迷迷糊糊中,随染只觉得自己被置身在一个大火炉之中,整个人滚烫滚烫的,像是要沸腾了一般。身上不时能感觉到那很轻很轻的触碰,那是什么?怎么回事儿?没有醒过来的随染疑惑地想着。 唔…… 缓缓睁开眼睛,没有反应过来的随染呆呆地看着白色的天花板,下一刻只感受到一个巨大的炙热瞬间填满了自己的身下,瞬间涨红了脸。 意识纷飞的随染终于反应过来了,他立马低下头,正看见一滴汗珠顺着晏离的额头滚落下来滴落在自己的胸膛上。 “晏离,你……你就不……不能……能停一会儿”虽然刚才随染由着晏离来,可是为什么他刚一醒来就看到这一番场景,他难道就不知道歇息一下。 晏离没有去理会随染说的话,而是集中注意力狠命地忙着自己手中的“活”,想要把随染的注意力全部引到这上面来。 “唔……恩……”随染刚呻吟出口,不由羞涩地轻咬着唇畔。该死的。 此时的随染紧蹙着眉头,两颊绯红,眼睛水汪汪的,不要以为这是气的,这是给……咳咳,大家都懂得。当然,随染也很希望这是给气出来的。这实在是太不配合自己的所说的话了,完全减弱了自己的气势。 “你等……等……等……唔……”显然晏离的这一招虽然没能完全转移随染的注意力,但还是挺成功的,起码随染的话完全说不完整。 “你……”这一回随染只吐出一个字就不说了。 俯在随染身上的晏离也停了下来,双手撑在两旁,紫色的眼睛已然变得极浅极浅。 “快下去。”随染一说完就是往后一退,只听见“啵”地一声,随染抢先离开了晏离的包围圈,丝毫不给晏离想要改变现状的机会。 见随染尽管就在不远处,但摆明了不会再继续下去,只能委屈地从床上爬起来。 深蓝色的魔法袍和雪白的里衣放在床上的一角,远远避开了粘在床上的 白色液体。随染无奈地摸了摸自己酸痛不已的腰,有些无力地准备把从储物袋中拿出干净的衣服穿起来。 谁知,刚伸出手,自己的衣服从床上腾空而起。 只见晏离拿着衣服乖乖地站在随染的面前,然而眼神再往下一瞟,脸瞬间红成一片,原来晏离的身上什么衣服也没有穿,下面的那处正刺拉拉地挺着。 随染提高了几分音量道:“晏离,你……你赶紧穿衣服。” 说完之后,随染想起刚才的音量不妥,压低了几分再次急吼吼地说道。 一双紫眸盯着随染。 “恩,可是你……”晏离话没说完,可是随染轻而易举地从那双对着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余下的意思。 需不需要我帮你穿衣服? 随染立刻怒了。他没弱到这个程度好不好! 不管随染是口是心非,是逞强,还是真的状态很好,总之晏离还是屈服了,果断掏出自己的衣服迅速穿好,然后等候在随染的身旁,时不时地帮随染穿个袖子什么的。 即使靠的不那么近,随染仍然能感受到晏离身上滚烫般的温度触碰在自己的肌肤上,还有那衣服遮也遮不住的挺立。 随染也知道此时的状态确实不好,但也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在晏离的帮助下迅速地穿好衣服。 “他们是在……”一句轻轻的话,声音好似只在口腔中转了一圈,近似呢喃。 只见楼下六个身着制服的男人轻而易举地用钥匙开了门,一溜烟地走进了一楼,这架势是要向着二楼进发,脚步落地完全听不见声音。 原来刚才的时候,晏离和随染就已经灵敏地察觉到有着一批人朝着他们这边走过来,轻手轻脚、鬼鬼祟祟的样子。 于是原本即将发生的欢愉也被硬生生地打断了。事情到了这里,晏离就是再想赖在随染的身上也没有借口了。 晏离不想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他只知道这些人完蛋了。 感受到身边一阵阵的冷气袭来,随染便哭笑不得。 而一楼六个偷偷摸摸的身影还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被别人看了个一清二楚,还在轻手轻脚地走上来,也许这六个是习惯了,但其中的艰辛还是有的。要是这六个人知道自己的举动早就被看穿了,说不定早就摆脱了艰难的移动步子冲向二楼了。 走在最前面的在虚空中做了一个手势,六个人迅速地分散开了,分为两组,无声无息地到达了事先预定好的地点,每一组都守着一个门。 最前面的人恰好走到了随染的这一扇门,只见他耳朵紧贴着门,细细地听着里面的动静,似乎是确定了里面的一个人是熟睡了。安下心来,朝着剩下的人比了个手势,猛地一发力,“砰”地一声,破梦而入。 一时间,一条水龙瞬间从屋子里面窜了出来,准备冲进去的三个人赫然看着穿戴整齐的两个人面对着他们,不由一愣,在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攻击才猛地反应过来迅速防御。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屋子里面的人不但醒了,而且屋子里不只有一个人,而是有两个人。那么还有一个屋子?不就是空了么。 原本是一个人对三个人,转眼就变成了两个人对三个人。一明一暗,一个事先有准备,一个完全是傻啦吧唧地钻进了圈套中。谁输谁赢显然可见了。 随染的一记水龙,一尾甩动,“啪叽”打在三个人的脸上打得每一个人都晕乎乎的。趁着这个时候,晏离宛若离弦的箭“嗖”的飞了了出去,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下一刻三个人已然倒地。 而看到另一间屋子里没人,听到这边的动静的其他三个人也自然匆匆地冲了过来,不曾想却是被水龙的余威横扫而过。很快,这三个人也轻轻松松地被收拾了。 “走吧。”随染看着倒在地上的六个人想了想最后说道。 他到现在还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怎么一回事儿。呆在这里还会不会有另外一批人来?其他的人会不会经历同样的事情? 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人盗这里来,但随染知道,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地上的六个人制服一致,默契更佳,怎么看都像是…… “恩。”一边的晏离应了一声。 好在两个人的重要东西都没有拿出来,放在了空间戒指和储物袋里,不用收拾立刻就可以走了。 “嗯?” 是她? 走出了宿舍,随染的神识一扫,立刻就发现了躲藏在重重树木阴影下的乔安娜。 “走。”晏离紧抿着唇。显然一旁的晏离早就发现了乔安娜的存在。 随染听了同样加快了脚步。此时的他无暇顾及乔安娜这个时候为什么会在这里,她的神情又是如何,因为神识搜索的结果告诉他,正有另一批人正往这个方向过来。 64、分散开了 寂静的道路上空无一人,万物似乎都在银月和微风的歌声中沉睡了。 从宿舍中走出来的随染和晏离,此时正犹如鬼魅一般轻盈而迅速地走在道路上,不发出一丝声响。 才走出了一段路,随染就能感受到一股湿热的液体从自己的后面流出来,弄湿了里衣。里衣湿漉漉地沾在自己的肌肤上显得有些难受,最让随染忍受不了的是每走一步那液体就会不自主地由于重力的原因缓缓从身体里流出了,无法控制。还有那酸痛的感觉从下面一直传到大脑,每每干扰到随染正常的思考。 这样的感觉,让随染不由红了脸,既是羞的又是气的。 随染一分心,脚上的步子也在不知不觉中放慢了。 晏离自然是察觉到了这一点,疑惑地问道:“染,怎么了?” 怎么了? 随染此时真真是后悔当初怎么就答应了晏离,让他干了这档子的事呢。尤其是现在晏离一副担忧而无知的样子,愈加让随染觉得愤怒。他当初一定是鬼迷心窍了。 晏离这一问题,却也让随染说不出话来。难道要让他回答,你刚才射进去的东西现在流出来了!像是这样的回答随染是绝对不可能说出来的。 而另一个呢,没办法,谁叫这是第一次呢,晏离正处于欢乐的状态中,谁还记得**是需要弄出来的,更何况他们还是在半途中突然夭折的,后面还追着一大群想要抓住他们的人,都快火烧屁股了哪里有这空闲去把东西弄出来。 于是,一个不肯说一个没想到,就这么傻傻地站在原地僵持着。 “到底是怎么了?”晏离见随染不肯说急了,又追问道。 这是怎么了怎么了,刚才还不是好好的么。晏离焦急地看着随染。怎么现在就不肯说了呢。 见随染的脸红红的,晏离更是担忧极了,难道是身上出了什么问题?瞬间,晏离的眼神堪比X射线,上上下下从头到脚一丝不漏地将随染看了一遍。 要不是随染没有感受到晏离的神识,他几乎都要以为晏离的神识透过他的衣服将自己看了个精光。然而,即使如此,那赤裸裸的视线也让随染觉得心慌慌的。 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至于发现还是没有发现,这还得问晏离。 晏离收回了自己灼热的视线,察觉到随染的惊慌,抿着嘴唇,思绪迅速地飞转着。 是怎么回事儿?惊慌而害羞,陡然间,晏离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如何征服你的伴侣》的画面,难道说是…… “是不是我的**流出来了?” “啪”--正中红心。 晏离一句话说出口好险没有让随染给晕过去。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话说得就是晏离吧! 不得不赞叹一下情商很低的晏离,很好很强大。要是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把**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好不好啊。 果然,晏离一说完,随染的脸顿时更红了,滚烫滚烫的,让人怀疑扔上去一个鸡蛋估计下一刻就能熟透了。 随染不可置信地看着晏离,似乎是在回想着自己刚才听到的是不是真的。 口胡,这是在哪里学的啊!也太大胆了吧。 “这么说我猜对了。”黑色的眼睛瞪得圆圆的,随染这一番情态与往日的温润不同,显得几分可爱。 晏离丝毫没有察觉到随染暴躁的心理,一丝不好意思从紫眸中划过,随而歉意地说道,“染,刚才太急了,我忘记把**弄出来了。” 这话一说顿时让晏离自然而然地联想起了之前那一段憋死人的戛然而止的事情,略带着遗憾地说道:“要不是刚才那些人突然来打扰,事后我一定会记得把他们弄出来的。书上说不弄出来的话,过久了肚子就会疼的。”虽然晏离并不觉得以他们此时的身体会因为这一点点**就闹肚子疼,不过晏离也不敢因为这一点事情就去冒这个险,他可不希望到时候随染闹肚子疼。 没有那些人打扰,事后会弄出来?靠之,要不是那些人来,随染还不知道眼前这个对此事极富有兴趣的凶猛的家伙会到什么时候才停止。随染难得地在心中爆粗口道。 “不是。”随染果断地否决道。他实在是不想听到晏离关于这个话题发表的一切评论,尤其是**这两个敏感字眼。 不是?这两个字在晏离默默地打了一个转儿,随而晏离又说道:“那是不是因为腰很酸痛,不舒服?” “啪”--再次正中红心。 晏离倒是随了随染的愿望,转换了话题,可是这一次依旧没能让随染缓下心来。 又猜对了! 随染默不作声。他怕自己说了一个“不是”之后又引出晏离其他奇奇怪怪的理由。 见随染没有回答,晏离自然是当他默认了,不由紫眸眯了起来,墨色搅了一池的紫色。 哪一个男人不会因为自己的能力这么强以至于让自己的伴侣身体不适了而感到高兴呢?即使是呆头如晏离这样的人,也明白,况且上一世的晏离生活的地方,那些个修魔者更是会互相攀比谁的妻妾多,谁的面首多,谁的能力强,谁一夜能来多少次。 “可是,染,**应该会流出来啊?” 晏离转念一想,又想起了第一个解释,回想起随染的否定,奇怪怎么和书上说的不太一样,于是不明白地问着随染。 随染看着晏离那一副期待自己回答的样子,都快要疯掉了,气呼呼地喊了一声:“晏--离--。” 这么说第一个猜想对了? 见随染这番反应,晏离如此想着。 考虑到随染的脸皮薄,晏离知趣地没有把这句话给说出来。知道随染此时的不方便,于是便极富有“责任感”地说道:“我来带你吧。” 话说完,晏离又补充了一句:“那些人快过来。” 此时的随染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明明晏离在其他事情上显得十分笨拙,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就显得特别聪明呢,尤其是还会用紧急的现状来逼迫自己了。 随染没有办法,无奈地同意了。 见随染点头,晏离一把将随染搂在怀里,调整好自己的姿势让随染更舒服些。轻轻运起灵力,在外面筑起一个球,将迎面袭来的寒风挡在了外面。 靠在晏离的怀里,随染心中的郁闷也渐渐消失了。看着晏离为自己做的点滴,他还怎么生气得起来啊。 ****** 大概在进入了斯缪尔学院之前就计划好了的。 当初斯缪尔学院在安排宿舍的时候,每两个学生一幢楼,而且并不是所有来自兰顿学院的人住在同一块区域,而是分散开来,当时还美其名曰是将风景环境最好最舒适的地方让了出来,还可以让兰顿学院的学生更快地适应新地方,促进双方学生更好地交流。 或许这一段路程对于普通人来说,有些长,起码不可能在短时间内从一个地方到达另一个地方,但对于晏离和随染来说,却是可以信手拈来的。 似乎是为了在随染面前显摆一下自己的实力,晏离的速度不可谓不快。没有一会儿工夫,就找到了静静湖水旁的一栋楼房。 “吱--” 门被轻轻推开,迎风而来的是一个含有浓郁水元素的攻击型水球。 “加尔斯,是我。” 听见熟悉的声音,加尔斯连忙拉开门,想起刚才自己发出去的魔法担忧地看着背着月光站着的两个人。 只见硕大的水球被晏离的右手牢牢抓住在手中,在手与水球的冲击力较量之下,圆形水球化为一滩无用的水,失去了魔力落了下来。 加尔斯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这这这这……兰克斯特不是雷系魔法师吗?怎么这种攻击都能单手接下。顿时晏离的形象在加尔斯的心中变得更加深不可测起来。不再单单是天才,厉害,兄控,没长大的孩子等等,还有一个词:恐怖得惊人。 高大的晏离堵在门口,落下长长的阴影将加尔斯笼罩着,给他无形中一种压迫感。 “加尔斯,不让我们进去吗?”随染从晏离的身后走出来,露出半个身子,对着发愣地加尔斯说道。 “哦,啊。”加尔斯听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赶忙说道,“快进来快进来。” “你们已经遇到攻击了?”随染走进屋子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失去了生机的六个人,屋内有着打斗过的痕迹。 约瑟夫看见随染靠在晏离的胸膛上,走进来的时候也几乎是被晏离带着走动的,不觉感到有些不对劲。不过此时没有时间容他去思考,也不可能问出口,于是只是回答道:“恩,是的。” “这么说,你们也遇到了?”加尔斯一边将一见到随染就整个儿人想要扑上去的布莱兹抱到了随染的怀中,一边问道。 “是的。” 额,从坎贝尔那里到这边。嘶,那得要多快的速度到达这里啊。 这一个问题在加尔斯的心中浮起,不过还是被加尔斯给吞了回去,只是将一双眼睛盯着晏离,显然是将目标锁定在了晏离的身上。 “幸好刚才布莱兹一直吵着让我们陪他玩,不然说不定就中招了。”加尔斯笑着说道,对随染怀里的布莱兹竖起拇指。 布莱兹一扑到随染身上,小脸就埋在随染的肩膀上扭了扭,嘴里小声嘟囔道:“有父亲的味道。” 这句话加尔斯和约瑟夫没有听到,但却实实在在地入了随染和晏离的耳朵。 顿时,随染只觉的自己从脖子一直红到了耳后根。 被发现了,竟然被发现了。 晏离则是从刚才布莱兹扑到随染身上的郁闷中解脱出来,似乎觉得布莱兹也没有那么不顺眼了。 不过话说回来,布莱兹,你是龙,不是狗,鼻子要不要那么灵敏啊! “诶,坎贝尔,你怎么了?怎么脸那么红?”加尔斯不知原因,关心地问道。 随染含糊地回答了一句,然后立即转移话题道:“咳咳,没什么,没什么。我看我们还是快点走吧,这里不安全了。” “对。”约瑟夫赞同地点了点说道,“我们必须走。” 意见达成一致之后,四个人加一个伪人类一同离开了屋子。 四周的屋子都黑漆漆的,静悄悄的,恍若是没有人居住在里面一般。但是随染的神识一扫,便知道里面的学都规规矩矩地睡着觉,有的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有的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有的躲在被子里偷偷地拿着魔法灯看书,有的则是老实地入睡了,总之没有一个人是出来瞅一瞅发生了什么的。很显然,校方早就有了通知,似乎是不管发生多大的动静学生都只能呆在宿舍里不能出来。 ****** “往左。”晏离冷冷说道。 加尔斯和约瑟夫赶紧急刹车往左边转弯,也没有问为什么突然不笔直走过去了,如此紧急的情况下,两个人都下意识地去听从了晏离的命令。 “往右。” “左。” …… “呼呼呼……” “呼呼呼……” 迎着风只听见约瑟夫和加尔斯两个人气喘吁吁的声音。 晏离皱着眉头看了落在后面的两个人一眼,随而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怎么停下来了?”加尔斯堪堪止住自己的脚步,气息不稳地问道。 “来了。” 来了?什么来了?还没等加尔斯问出口,只见前面出现了十多个人,无数颗火球冲过来,首当其冲的就是站的位置不太好的倒霉的加尔斯。 “噢。”加尔斯手忙脚乱地躲开了攻击,开始回击。 靠之,原来是敌人来了。兰克斯特怎么不早说清楚!两个字“来了”,谁知道是什么来了? 加尔斯一瞅旁边从容地躲开袭击的约瑟夫和随染,嘴角抽了抽,怎么这两个人就听懂了呢。 “别动,乖乖呆着。”随染抽空拍了拍在怀里乱动想要帮一把手的布莱兹,说道,“安静地呆着。” 布莱兹一听,老实了,乖乖抓着随染的魔法袍,好让自己不成为随染的负担。 十几个人对四个人。 这十几个人中不仅有魔法师还有战士,而随染这边只有三个魔法师外加可魔法师可战士的晏离。战斗力明显就和对方无法相当,特别是双方在经验和经历方面还是存在差距。 “加尔斯,约瑟夫,快走。” 强悍的晏离在打败了四个人后,成功将包围圈打开了一个缺口。随染连忙嘱咐道,同时将怀里的布莱兹抛向加尔斯。 “喂,坎贝尔。”惊吓地接住了朝着自己飞过来的布莱兹,加尔斯气急败坏地朝着随染喊道。 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小孩子呢!要是自己没有接住,或者半路中敌人袭击了布莱兹怎么办? 加尔斯可不知道随染用灵力将布莱兹护住,否则随染也不敢直接将布莱兹给扔出去。 不过,接过布莱兹的加尔斯没有了继续留下的理由,否则很容易拖累两个人,更何况自己和约瑟夫本来就差一些,刚才的奔跑也消耗了许多体能,完全不能和看不出一丝疲惫的随染和晏离相比。于是,加尔斯只得拉着约瑟夫在随染和晏离的掩护下逃着离开。 随染一边拖着剩下的敌人,一边用神识跟随着两个人,直至他们安全地逃离了暂时可能波及到的范围。 少了两个主力军,晏离和随染身上的担子瞬间又重了几分。特别是那一队人看到在敌少我多的情况下还被放走两个人加一个娃娃,手下得更重了。旁边就躺着队友的身体,刺激着他们的神经,这些人更是怒得杀红了眼,。 尽管如此,晏离却依旧是一副轻松的姿态。他此刻的心情很不错。虽然刚才因为加尔斯和约瑟夫走得慢的缘故几个方向都被包抄了,不过走得慢也有走得慢的好处,这不,终于摆脱了两只电灯泡外加超级大电灯泡了。 不得不说一句,都什么时候了,晏离的脑子里还想着和离开的三个人在一起时他们碍事的副作用。 “呼。” 随染微喘了口气,同晏离对视了一眼,另外几个方向又有几波人快要到达这里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他们两个人的战场了。 65、逃出来了 到达随染和晏离这地方的人越来越多了。 不过这并没有减弱两个人的信心,相反更加增强了逃脱的成功率,毕竟两个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他们发挥外加包袱的孱弱魔法师安全逃脱了。 绚丽的水元素化为一片又一片的箭雨,宛若一道道在夜空中划过的流星,带着死亡与尖锐的气息,飞速地冲向敌人。 晏离和随染,就像是网游中的队伍,一个放大招击倒无数敌人,顺便引怪前进,一个对着还有战斗力的敌人补上几刀,同时浑水摸鱼,好好地削弱了敌人的杀伤力。 两个人配合默契,层层的包围圈,数十个人也不见能伤到两个人一丝一毫,从容不迫地游走在人群之间,反而是那么多的人被牵着鼻子走,为了捉住两个人只能一边跑一边打。 随染和晏离两个人打得轻轻松松,旁边那些个敌人都快疯了,当然是气疯的。 敌人1号:尼玛,老子怎么觉得比刚才对战四个人还难打啊! 敌人2号:老弟,你也这么觉得啊!靠之,这两个人怎么整的啊,怎么越打越勇,哎哟,我的小**,吓死我了。擦,那个穿蓝衣服的人也太狠、太猥琐了,想绝了老子的种啊。(PS:刀剑无眼) 敌人3号:这年头怎么只是个学院里没毕业的小鸡仔都这么厉害,叫老子这些经历了这么多的人怎么活啊! 敌人4号:蒂里特帝国太可怕了,我还是乖乖呆在咱们艾德瓦帝国吧。 …… 尽管这些人发发牢骚的声音比较小,但是随染会主动略过说话的内容,可不代表晏离就会啊。于是乎-- 敌人1号,嗯哼,我们两个确实很厉害,不过你还是逃不过被打的命运。顷刻间就被晏离一个左勾拳防倒。“呼……呼……呼……呼”,那平稳的呼吸预示着还留着口气。恭喜,你还活着。 敌人2号,竟然敢对染口出狂言,猥琐哪里是你能说出口的。晏离一听,一上去就是狠狠一脚。只见敌人2号一个跃身,本来以为可以顺利躲过去的,可是他哪里知道晏离的速度有那么快,于是乎变成了“屁颠屁颠”把自己的小**送上门给人踢,可想而知其结果是,成为了史上因为小**身死而亡的第一人。 至于敌人3号和敌人4号,只见晏离冷哼一声,轻蔑地打晕了他们两个人。他还记得随染对于血腥不怎么喜欢。 就这么边打边跑,两个人靠着神识很轻松地选了一条最近的路将人带到了树林边缘。没错,随染和晏离虽然不能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光明正大地飞跃过包围圈,如同光速一般飞走,但是到了树林里面,有了遮掩的东西就能轻而易举地逃脱了。 ****** “怎么不见了?” “快去找。你们几个去这边,你们几个去那边找找,你们,还有你们几个跟着我来。” 原本在是树林中四处搜寻无头绪的人们立刻分散成好几队,秩序井然地朝着被分配的地方快速前进。 而两个进入了树林就忽然不见的随染和晏离,此时的他们早就从斯缪尔学院中逃了出来,已经来到了千里之外了,哪里还能让那些仍旧在斯缪尔学院里那一片树林里搜寻的人们找到。 “怎么样?”出来后的随染还是比较谨慎地让晏离来探查加尔斯他们的下落,免得自己的神识不小心被别人发现。 晏离抿了抿唇,最后缓缓说道:“他们出了斯缪尔学院不远。” 额……几个人之间的距离够远的。 随染一顿,说道:“那我们去找他们吧。” 随染转身准备和晏离走回去,谁知竟被晏离一把拉住。 “怎么了?” “你需要清理,不然会闹肚子的。”晏离一本正经地说道,紫眸紧紧地盯着随染。 “轰”,话音刚落,随染的脸立刻红了。 经过了刚才称不上“激烈”,差不多是“热身”打斗后,随染早就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不提还好,一提就让随染不免想起刚才和晏离那一次乱七八糟的对话。 “咳咳,没事儿。”随染含糊地说道。 可是随染忘记了,有的时候晏离的脾气可以说是顽固到了极点,这不,在这件事情上就犯倔了,那态度几乎是要和随染死磕到底。 “不行。”晏离“咬定青山不放松”。 “放心吧,没事儿的。” “一定得帮你清理掉**。”晏离似乎还嫌不够似的,火上浇油,让随染的脸更红了。 最后,结果可想而知,随染完败,他低估了晏离的倔强。 一个听到**就会脸红的人和一个说着**连眼睛都不眨下的人,你说谁会赢呢?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我立刻去清理。” 晏离站在原地没有动,显然对话没有结束,他得寸进尺道:“不要和他们一起走。” 这时的随染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和他们三个人一起去那么自己怎么办?他一想起刚才那要命的欢愉以及没有羞耻之心的晏离,自己一定会死掉的,一定会死掉的。 刚想到这里,红霞满布随染的脸。这次绝对是气的。他竟然没有考虑到加尔斯他们三个人的安危,而是首先想到了那个理由…… 晏离看着随染的脸色不明所以。原谅他,情商不够高。 “你不说就是……”“答应了”三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随染打断了。 好在随染听到晏离的前半句话就清醒过来了,一边说着一边瞪了晏离一眼:“不行,他们在一起不安全。你为什么不要和他们一起走?” 瞪晏离一眼,在晏离看来完全就是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黑白分明的眼睛,红润的脸庞,一张一合的小嘴,顿时让他产生了一种熟悉的冲动。 “和他们一起走就不方便和你做刚才的事情了。” 幸好随染此时没有在喝水,否则绝对会一口喷出来,喷到晏离的脸上。这么直白的理由也就晏离说得出口了,随染无奈地揉了揉脑袋。 似乎是知道这样的理由绝对会被随染拒绝,晏离又接着说道:“他们会拖慢我们的速度。现在需要尽早赶回去把事情告诉给那些人。” “而且有布莱兹在,只要走在森林里面不会遇到太大的危险的。”晏离为了让随染接受可谓是想了一个又一个充分的理由。 不过,啊喂,第一个理由才是你的目的吧。 “知道了知道了。”随染快被晏离弄得没皮没脸了,随而破罐子破摔道,“我现在就去清理,然后我们继续上路。” 晏离赞同地点点头,将随染搂过朝着有水源的地方走去。当然在心里默默说道:是我们现在就去清理。 ****** 繁茂的树林中,一汪小小的湖泊宛若亭亭的少女在静谧的月光中展现出她迷人的美丽,清澈而宁静,似乎一双明媚的大眼深情地望着你。 这一处不大不小,正好适合的水源就是晏离搜寻的结果了。 现在的天气并不那么炎热,洗个冷水澡还有点吃不消,随染秉着速战速决的心态,打算迅速地脱了衣服快速清理一番就好。 “嘶--。”随染挣脱了晏离的怀抱,脱了衣服赤条条地蹦进了水里,那带着凉意的水让随染忍不住轻呼一声。 随染掬起一捧水轻轻浇灌在脖子上,水珠缓缓流下,流过那昂扬起的脖子,流过那青青紫紫的咬痕,流过那胸前两颗有些红肿的樱桃。 看到晏离在自己身体上留下的痕迹,随染一阵无语。他实在没有想到这痕迹看上去这么吓人,这哪里是人留下的,分明是野兽留下的还差不多。 “晏离,你是要……”随染一个抬头,瞥见晏离正光着上半身,外面的袍子已经褪到了腰际。 “帮你清理。”晏离边说着边把衣服剥了个精光,连随染想要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晏离话音刚落,只见晏离已经“扑通”一声游入水中来到了他的身边。 “你自己清理不干净。”晏离严肃地看着随染,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一般。 随染抚额,无奈地说道:“你一定要亲自上吗?”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实在拗不过晏离的性子,倔得十八匹马都拉不回来。要是自己一再地说“不要”,最后被让步的还是自己。 “恩。”晏离点了点头。 得,不是自己弄就是不放心。 随染抿了抿唇,想了想,支支吾吾地说道:“咳咳,那你一会儿千万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做刚才那样的事情。”说道后来声音越来越低。 好吧,不能阻止让晏离清理的事情发生,那也要保证自己一会儿的“安全”。 晏离一阵沉默。 就在随染以为晏离不会回答的时候,只见他开口说道:“刚才什么事情?” 你不要装糊涂! 随染怒瞪着晏离,一副“你怎么可能不知道”的表情。 而还以随染的是一双澄澈的眸子,凝望着他。 这一脸的无辜样是怎么回事儿? “你你……就在是学院的时候你对我做的事情。”随染憋红着脸比较具体地说道。他可不是晏离,让他淡定自若地说出类似于“ooxx”的话他说不出口。 “哦。”晏离淡定地点点头,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你刚才没说清楚所以我才没弄明白。” 随染别扭地转过身,他怕自己再面对着晏离会忍不住一拳招呼过去,太没有羞耻心了。自己以前还觉得晏离不像是个修魔者,现在看来他完全看走了眼。 晏离右手搂过随染的腰,左手探入水下。由于之前走路奔跑,留在随染身体里面的液体早就滑了出来,一直流到了大腿上凝结成了白色固体。 为了不和晏离靠的那么近免得擦枪走火,随染趴在湖边,背部离开了身后人滚烫的胸膛,空气中的凉意让随染的心稍稍安心里些。 没过一会儿,随染只感觉到水温越来越暖,像是躺在舒适的温泉中。不由轻轻勾起嘴角,更加放松了自己的身子,甚至将身下主动往晏离那里送了送,好方便他清理。 晏离感受到随染的配合,庆幸自己用灵力让水温上升的事情没有白费,得到了回报。 粗糙的大手轻轻拂去粘在肌肤上的固体,然后顿了顿,慢慢侵入到羞涩的穴口中。 随染蹙着眉,感受着手指在身体里面抠来抠去,退出来后过了一会儿又进去。然而刚刚经历了欢愉的身体还很敏感,仅仅这样一股酥麻就从下面腾升到了脊椎,幸好随染此时趴在湖边没有让他不稳地跌进了水中。 真是的!第一时间感受到异样的随染不由在心中默默地咒骂了一句,懊恼自己的一时心软。 晏离弄了一会儿之后,等到手指伸出来后干净了才停下,身体前倾覆在了随染的后背。 “喂,晏离你,别靠这么近。”脸颊旁边是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如此的近距离让随染清晰地感受到了后面一个热呼呼的东西正抵着自己。 随染顿时惊恐地说道:“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做的吗?” “我没有答应。”耳边传来清冷的声音,低哑深沉中像是在隐忍些什么。 回想了一番刚才的对话,随染才发现晏离刚才根本就没有回答那个问题。 “你……嗯……”随染接下去的话被淹没在强烈的冲击中。 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狡猾了! 66、 一间不大的屋子里画着巨大的魔法阵,似乎毫无含义随意而画的线条在内行人看来却有着玄奥的含义,每一条线条都不是随随便便画成的,其精确细腻程度让人无法想象。 静悄悄的屋子里只坐着一个穿着整齐的招待员,在他的面前还放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热腾腾的饮料、甜点等,这些是为了让对于传送阵不习惯的人们能够减轻一些不舒服。 陡然间,屋子中央的魔法阵发出耀眼的光芒,闪耀的金色一晃而过。 招待员按照往常的步调,正说道:“尊贵的……啊--” 一声尖锐的叫声响彻整个房间,不只如此还惊扰到了外面来来往往的魔法师们和普通乘客。 “怎么回事儿?”打开门,一个身材健壮的男子走了进来,看见魔法阵里的情形顿时皱起眉头,面色不愉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招待员。 “大人大人……我也不知道。”招待员几乎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在男人的注目礼下哆哆嗦嗦地说道,“等到魔法阵一亮,我就看到里面有一个人躺在上面了,我什么也没做。” 男子一边听着招待员惶恐的解释一边朝着魔法阵走去,只见魔法阵的中央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躺在其中,身上的衣服脏的看不清原来的颜色,整个人脏兮兮的黑乎乎的,还没靠近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就已经飘进了人的鼻子里,让人几乎作呕。只有那黑色的长发和较小的身形告诉别人,这应该是一个女孩子。 “大人,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做,真的,我绝对没有对这位尊贵的魔法师动手的意思……” “行了,闭嘴。”男人的耳朵被招待员的话弄得嗡嗡地响,真是吵死了。“你,现在叫人去把这里打扫干净。” “是。”招待员一听,如蒙大赦一般迅速地开门、关门逃了出去。 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识,男人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将趴在地上的人翻了一个身。眼睛一瞥,只见破破烂烂的魔法袍上有一个徽章。 恩? 男人仔细看了看。 兰顿学院,火系…… 后面的几个字被干涸的血完全覆盖了,看不清是什么。 兰顿学院?这个样子……男子不由想到前一段时间去艾德瓦帝国交流的一队兰顿学院的精英。 没仔细思考,男子一把将躺在地上的人抱了起来。 ****** 治疗院。 “恩……我看看,这是,乔阿娜o洛尔,兰顿学院火系九年级生,最近跟着阿奇柏德大人去了斯缪尔学院进行交流。” “跟着阿奇柏德大人去了斯缪尔学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被魔法伤害的痕迹,还有鞭打,欧我的天那,这个可怜的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呀,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幸好脸上没有受伤,女孩子总是十分爱惜自己的容貌的……” “嘘--静声。你们两个就消停一下吧,让洛尔小姐好好休息一下,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醒来。” “吉米,既然我们都已经施了魔法了,怎么洛尔小姐还没有醒来?照理说都快过去一个小时了,应该要醒来了。” “埃米。”被称为吉米的男子显然是三个中的领头羊,一叫“埃米”这个名字,刚才说话的女子往后缩了缩,躲在了站在她身旁的男子后面。“你往吉姆身后躲也没有用。我就不说你了,你自己下次要注意了。也许是洛尔小姐自己不愿意醒来。总之应该是她的主观原因了,并不是我们的治疗没有起到作用。” “是,知道了。”埃米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下一刻她惊讶地看着吉米的身后说道:“哦,吉米,洛尔小姐她醒来了。” “恩?”吉米回过头,心中有些惊讶原本以为这位沉睡的小姐可能需要一两天才会醒,没想到这个时候就醒来了。 “啊!不要,不要过来,走开走开走开走开。” 醒来的乔安娜迅速地爬起来,整个儿人蜷缩在床的一角,惊惶不定的,全身哆嗦,朝着向她走过来的三个人大吼大叫,高昂的声音显示出只是乔安娜心中的惶恐害怕。 旁边的枕头扔完了,被子扔完了,没有了攻击武器的乔安娜只能无措地坐在一角,左手环着自己的肩膀,右手被咬在嘴里,没一会儿就渗出了血珠。 乔安娜把头深深地埋进自己的膝盖中,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惊疑地看着三个人。 原本准备靠近的三个人看见乔阿娜如此激烈的反应立刻停下了脚步,站在一个安全的范围中。 “乔安娜,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吉米见到过这样的病患,立刻反应过来,放轻了自己的声音,安慰道。 轻声的话语像是殿堂中弹奏的美妙音乐,让人不由自主的信服,渐渐放松。 乔安娜没有动,只是愣愣地看着前方。 吉米又说道:“那乔安娜把自己的手放开好不好,你咬着它手会疼的。” 吉米说完却不见乔安娜有任何反应,于是往前迈出了一步。 谁知,吉米刚一动自己的脚,原本安静下来的乔安娜立刻又是一声尖锐的尖叫,双手在空中乱挥。 吉米顿了顿,转身对身后的埃米说道:“埃米你是女孩子,你去试一试。” “好。”埃米露出温柔的笑容,亲切地对躲在床上的乔安娜说道,“乔安娜乖,咬着手,手很疼的,把手放开好不好。” 埃米见乔安娜同样没有动作,大胆地往前迈了一步,眼睛紧紧盯着乔安娜。 还真的是被吉米猜准了,乔安娜只是哆嗦了一下并没有激烈的反应。 见乔安娜如此,埃米放开了胆子,一边柔声安抚着随时可能爆发出自己脾气的乔安娜,一边静悄悄地来到了乔安娜边上。 就这样,耐心的埃米很是顺利地从乔安娜嘴里解救出了她的手。 “咕噜噜” 埃米坐在床边听见从那乔安娜的肚子里传出来的声音,笑着说道,“乔安娜饿了?想吃什么?” “吃……”乔安娜似乎是听到了有东西吃,对埃米露出了一个几乎可以称的上是傻傻的笑容。 埃米一看,一愣,慌张地看向吉米。 这这这…… 显然眼前的情况是埃米没有意料到的。 “继--续--。”吉米淡定地回给她无声的回答,说完就走了出去给病人去拿饭菜了。 埃米回过头,在心里默默对自己加油一声,继而说道:“那乔安娜先起来吧,然后坐到桌子边上。” 床上的少女一改刚才惊恐的样子,顺从地在埃米的帮助下从床上走了下来,坐到桌边。 饭菜还没有到,乔安娜委屈地抱着自己的肚子,“咕噜噜”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等一等啊,吃的很快就来了。”埃米对着开始不耐烦的乔安娜安抚道。 过了一会儿,吉米和吉姆拿着饭菜走了进来。 看着桌子满满的食物,五颜六色的,让乔阿娜满足地露出了笑颜。闻到饭菜的香味,乔阿娜兴奋地伸手要去抓东西吃。 “等等。” 乔安娜听到埃米出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满地看着她。 埃米将桌子上的勺子递给乔阿娜,开口说道:“你应该用勺子,这样才可以吃饭。” 似乎是明白了埃米的话,乔安娜拿过勺子,宛若什么也不懂正在学习的孩子般,手脚别扭地用勺子舀了一勺食物,刚要送到自己的嘴边,没想到手一个不熟练,勺子中的绿豆子像是下小雨一般哗啦啦地倒了出来,落在了桌子上。 乔阿娜再接再厉,用勺子再次舀了一勺,小心翼翼地将它送到嘴边,这一次终于让她吃到了。 “吃慢点吃慢点。”埃米心疼看着眼前吃的狼吞虎咽的少女,盛了一碗热温度正好的汤给乔安娜,免得她一不小心吃得太快噎着了。 “嗝。”乔安娜满足地打了一个嗝,放下手中的勺子望着埃米。 “吃好了?”埃米问道。 乔安娜乖巧地点点头。 “那我们先休息一会儿。”埃米牵着乔安娜的手,边说边将她带到床边,“乔安娜先乖乖睡一会儿,一会儿埃米在来看你。” 埃米为乔安娜掖了掖被子,看着乔安娜闭上了眼睛,这才走出了房间。 走出了屋子的埃米对着吉米就说道 :“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啊?洛尔小姐什么都不记得了,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 “可能是受了刺激忘记了所有的事情或者是洛尔小姐自己不愿意想起之前的事情。”吉姆分析道。 吉米赞同地点点头,道:“洛尔小姐什么时候能恢复过来还是个未知数,也许几天,也许一两个月,也许一年也许至到死也不会好。”语气中不无叹息。 埃米看到这样的病患,很是揪心,说道:“那么洛尔小姐的家人呢?” “埃米,你要知道这件事情陛下很关注,洛尔小姐的事情还不能告诉她的家人。”吉米严肃地说道,算是给埃米一个警告,免得眼前这个年轻的小姐做了糊涂的事情。 埃米也知道其中的重要性,只能明白地点了点头。 67、 窗外,风景独好。 一头柔顺的紫发轻轻垂在肩上,碧绿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窗外的风景似乎是沉醉其中。宽阔的草地被打理地整整齐齐,绿树形成的林荫下三三两两地有人走过。或是独自一人,也许是治疗好刚被宣布可以出院的人;或是一人搀扶着另一个人,焦急地朝着治疗院大门走来的…… “嘿,乔安娜,吃午饭的时间到了。”埃米端着一个盘子,脸上洋溢着笑容欢快地说着,一边说一边将盘子上的饭菜放到桌上,招呼着坐在窗前的乔安娜过来。 有了前几天的经验,乔安娜知道这是在叫自己过去,起身走过去坐了下来。 埃米把勺子放在乔安娜的手中,再把饭菜往乔安娜的面前推了推示意她可以开动了。 乔安娜乖巧地用勺子舀了一勺炸得香脆的肉放进嘴里。 埃米看了放心地点头说道:“好了,那你自己先吃吧,我一会儿会来收拾东西的。”尽管到现在乔安娜还没有说过一句话,看上去也是痴痴呆呆的那一种类型,不过鉴于前几次吃饭表现的都很好的原因,埃米也就放心让她独自一个人进餐了。 况且,虽然像是乔安娜这样的特殊病人并不常见,但是其他有小伤小病的人还是有的,埃米自然没有那么多空闲的时间,她只能称得上是个有着前途的光系魔法师,现在不过是个小人物。 “咣当--” “怎么了,乔安娜?”埃米刚转身准备离开,就听见一个刺耳的响声,接着是撞击到地面的声音。 埃米紧张地回过头,只见那一双碧绿的眼睛中盛满了晶莹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泪珠沿着脸颊滑落下来,落在桌子上开出了一朵一朵小花。 埃米顿时一愣,下一刻立马反应过来,急吼吼地冲到了乔安娜面前急切地问道:“怎么了,乔安娜,怎么了?” 只见乔安娜的右手哆嗦得厉害,脸上夹杂着惊恐与痛恨。她看着冲到面前的埃米,那一双眼睛似乎终于有了焦距,倒映出埃米瘦小的声音。好半晌,有些发白的嘴唇才动了动,一张一合间吐出了三个字“菲尔德……”,声音中带着哭腔。 菲尔德。 ****** 菲尔德府书房内 麦卡锡正在房间内来回踱着步,心里有着些许焦躁不安。 他还记得前几天的来的消息,乔阿娜o洛尔像个血人一样突然出现在了帝都的传送阵上,然后被送到了治疗院,情况并不好。尤其是卡地亚陛下封锁了乔安娜所有的消息,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听到这样的消息,麦卡锡这个孙控不由就担心起了跟着兰顿学院一同走的两个孙子,随染和晏离。和他们两个同去的乔阿娜弄成这个凄惨的样子回来,那么那两个臭小子呢?不会也……想要到这里,麦卡锡恨不得立刻就知道两个人的下落。可是令人更忧心的是,埋伏在艾德瓦帝国的眼线并没有传回来什么重要消息,只说是去的那一队人和斯缪尔学院的学生去了不知名的森林里生存比试去了。 活了那么久的麦卡锡自然不会相信这个消息,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那么回到帝都的乔阿娜o洛尔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只能探到这个消息,说明了眼线的能力不够强,而且这件事情一定遮掩非常严实。这就更加令麦卡锡担忧了。 想到这里,这个年迈的老头子终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将心中的郁闷抒发了出来,然而紧蹙的眉头却显示着麦卡锡并没有释怀,只是舒缓了几分情绪。 “笃笃笃。”门外传来一阵有条不紊的敲门声。 “进来。” 文森特开口说道:“公爵大人,两位少爷回来了。” “回来了?”麦卡锡一惊,有些不太相信地自言自语道。 原本进来之后,文森特见麦卡锡站着,就猜到了麦卡锡刚才必定是在烦恼随染和晏离下落的问题,不过想到自己即将要告诉他的事情,心里庆幸麦卡锡终于能高兴一些了。 这不,麦卡锡虽然很意外,但方才紧皱着的眉头倒是松了开来。 “爷爷,我们回来了。” 麦卡锡见走进来的两个孙子不见风尘仆仆的样子,坎贝尔依旧是浅笑盈盈的样子,兰克斯特则是依然沉默不语冷冰冰的,但是却让麦卡锡着实松了一口气,他就怕回来的两个人跟乔阿娜o洛尔一样,遍体鳞伤的。 “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两个怎么先回来了?” “有天晚上有人到宿舍里突袭,我和兰克斯特逃了出来就立刻赶了回来。”说道后面几个字,随染的脸不由一红,一路上亲密的片段就涌现了出来,说是立刻还真是让人有些心虚。 不过麦卡锡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想着随染刚才的话。突袭,那么难怪乔阿娜o洛尔会弄成那一副样子回来。 “有什么发现没有?是谁主使的?”麦卡锡接着问道。斯缪尔学院?不,这没有可能,那么就是艾德瓦干的了。想要一网打尽蒂里特帝国新兴的最有前途的一代,然后挑起战争吗? 不得不称赞一句,麦卡锡果然有眼光。 这个问题,随染还真不知道。 正当随染准备摇头的时候,只见旁边一个冰冷的声音吐出几个字:“阿奇柏德。” 随染诧异地撇过头看向一旁的晏离,他怎么不知道,难道说是…… 随染想到一个可能。在逃跑的时候大多是晏离用神识来查看周围的情况,而自己即使用了,神识的活动范围也不敢展开得太大,也许就是那个时候让晏离发现的。 不过怎么当时没有告诉自己呢? ╭(╯^╰)╮,人家晏离都把全部注意力放在和乃OOXX上,尼玛,谁还去说这种东西啊!况且,估计对晏离而言,这种“小”事情有什么好说的。 当然,随染也没有猜错。不过更具体的是在两个人逃出了斯缪尔学院以后晏离大范围地搜索加尔斯三个人的踪迹时不小心发现的。 阿奇柏德? 麦卡锡听了一惊,平时麦卡锡与阿奇柏德并没有深交,毕竟阿奇柏德算是站在了三殿下艾伯特的那一边,尽管麦卡锡还真是好奇怎么像是阿奇柏德这样的人竟然会忠于艾伯特,不过现在看来…… 等等…… 就在麦卡锡联想到其他事情的时候,只见原本退了出去的文森特又再次敲门走了进来。 “怎么了?” “公爵大人,陛下现在要见两位少爷。” 眼前的两个臭小子才刚回来就被叫去见陛下,这速度够快的。麦卡锡隐隐有些预感,这次一去恐怕会发生可能动摇菲尔德整个家族根基的事情。可是,又怎么能不去呢? 麦卡锡叹了口气,叮咛道:“你们两个小心点。” “是,爷爷。” 麦卡锡看着眼前两个完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孙子,不由更担心了。 ****** 要说随染和晏离真的不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吗? 那当然不可能了。 两个人虽然无法完全知晓天明,但身为修真者,相应的预感还是有的。不好的预感都萦绕在心头,于是去的路上并没有东张西望,显得镇定自若,倒是让前来带路的人高看了一番。 随染和晏离被带到皇宫里,绕来绕去之后走进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只见最里面坐的最高的便是卡地亚陛下了。旁边还站着好些人,里面有几个随染倒是见过,比如三殿下艾伯特,以及有一面之缘的四殿下哈里曼,还有站在一旁的乔安娜。 这副场景倒是与上一辈子戏本中皇帝上朝时所描写的样子有几分相像。 随染倒是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见到乔安娜。他以为自己和晏离两个人回来已经很快了,没想到竟然比乔安娜晚到了希尔顿。(PS:麦卡锡当时没有来得及告诉两个人乔安娜的消息) 难道是因为那几次与晏离欢愉耽误了时间? 想到这里随染不由瞪了一眼一旁的晏离。 不过这也不能怪晏离。人家乔安娜是光明正大通过传送阵来的,哪里像是这两个人光靠着两条腿走过来的。 看到两人亲昵地场景,乔安娜不甘心地咬着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怨恨。 只见乔安娜对上随染的眼神后,瞳孔放大,身体立刻颤抖不已,似乎是受了极大的惊恐一般。 “乔安娜,镇定,镇定,不用怕不用怕,这里有这么多人,而且陛下也在这里,不会发生伤害你的事情的。”乔安娜身边的女子轻轻搂着乔安娜安抚道。那女子赫然是在治疗院的埃米。 随染疑惑于乔安娜的反应,但是听到埃米的话,也算是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这是在说自己和晏离会伤害乔安娜? “参见陛下。” 两人行礼。 “我问你们两个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两个人怎么会在这里?”坐在上面的卡地亚陛下开门见山问道。 回答的自然还是随染,这一次随染还算是详细地描述了到达斯缪尔学院后所发生的一切,丰富了一下突袭出逃的叙述。 “噢?这怎么和乔阿娜o洛尔说的不同?”卡地亚陛下听了没评判是对是错,则是转向乔安娜说道。 “回陛下,我也在晚上遇到了突袭,可是我当时并没有睡着所以听到隔壁有动静就立刻逃了出来。我住的宿舍和菲尔德同学住的宿舍离得比较近,我逃跑的时候正巧经过那里,看到两位菲尔德同学正从宿舍里出来,于是我跑上去想询问一些情况,没想到我还没说话就被他们两个人联合捉住了。后来,后来,他们把我交给了之前突袭我的那一伙人,没想到竟然是艾德瓦的士兵。我才知道原来菲尔德和他们串通好了的。” “后来后来他们就……”讲到这里乔安娜再次哆嗦了一下身子,继续说道,“用鞭子打我,还……” “好了,就说到这里吧。”卡地亚陛下见乔安娜惊吓得厉害,说话也断断续续的就出声制止了。反正想要听的部分已经听到了,他也不用逼这个小姑娘去回想之前遭的罪,也能得个仁慈的名声。 “你们两个人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哼,我对菲尔德这么好,你们竟然联合了艾德瓦的人来对付几个学生!”卡地亚陛下一反刚才平和的嘴脸,怒气冲冲地说道。 卡地亚陛下这句话一出分明就是相信了乔安娜的话。 “不是我们干的,我们没有和艾德瓦的人联手。”随染没有证据,只能死咬着不放坚持不承认。 “是阿奇柏德。”站在一旁一直充当布景板的晏离终于开口说道。 在场的人一听,都是一愣。 怎么会?怎么会?乔安娜的拳头攥得更紧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揪出阿奇柏德这个人。余光瞧瞧飘香卡地亚陛下,就怕卡地亚陛下会相信。 可惜,卡地亚陛下只是微微愣神了一下,立刻说道:“哼,竟然还想把这件事情牵扯到忠心的阿奇柏德身上。行了,将这两个人都关进牢里。” 听到卡地亚陛下对随染和晏离的处置,乔安娜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成了。 68、 “嘎吱”、“嘎吱”、“嘎吱”,细长的通道中清晰地回荡着走路发出的声响。 只见通道里,前面走着一个身配长剑、脚踏长靴的男人,他的身后跟着两个穿着魔法袍、身材修长的少年。从宽大的袖口中隐隐约约能看到黑色的手铐禁锢着两人的手腕,无法随心所欲的动弹。 “吱咔”,随着钥匙插进孔中一转,铁门开了。 “快进去。”男人不耐烦地说道,但是在晏离的怒视下收回了原本想要把两个人赶紧推进去的手。 “砰!” 铁门又关上了。 牢房的样子和随染想象中的那样并不一样。他还记得上一辈子的时候陪着调皮的师妹去瞅了瞅凡人们的牢房:阴暗的道路,狭窄的牢房,只有一个小窗子能透过亮光,地上是凌乱的草堆,恶心的老鼠、四处乱窜的蟑螂掩藏其中,时不时地骚扰着被关在里面的人。至于床、被子等东西,在普通牢房中更是奢侈品。 然而眼前的牢房,虽说并不宽敞,但胜在干净。四处同样没有窗户,只是铁门上能透进亮光进来,牢房里面有一张非常简单的床,小小的床铺上面放着一床薄薄的被子。 随染用神识查看了四处的守卫,发现守卫并不算特别多。诚然,因为进入牢房里的人手上都会带上手铐,这个手铐能够禁锢人身上的斗气和魔法,所以,将犯人们关进铁屋子里,掌权者根本不用担心会有人越狱。至于劫狱,那也要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去闯过外面的魔法阵,然后平安地走进来了。所以看守在这里的守卫不算多。 “坐着吧。”随染一边说着一边坐在了床边。床硬硬的,坐着不怎么舒服。 见晏离几乎是贴着自己坐在了边上,随染紧绷了心情微微有些放松。随染仔细回想在殿中发生的一切,看来,乔安娜显然是在说谎了,站在了阿奇柏德的一面。 “晏离,你后来用神识看到阿奇柏德的时候他在干什么?” “站在门外,里面是被抓起来的学生。有人叫他大人。”晏离没有什么修饰地回答道,整个儿语句光秃秃的,只有一个主干。 随染点点头,表示知道。称呼他为大人?那么有没有可能阿奇柏德很早就已经成为了艾德瓦的人,为艾德瓦做事,而不是仅仅这一次的合作?说不定阿奇柏德这个名字也是假的。 等等,现在想这些事情有什么用,最重要的是菲尔德整个家族会怎么样。这可是叛国,叛国的罪名呀!这个罪名得到的结果或许随染并不了解,但他在上一辈子清楚地知道“背叛师门”的下场,那绝对是要被就地杀死,连魂魄也不得留下,让他无法进入轮回之道中。 叛国和背板师门又有什么差别呢? “不知道爷爷他们会怎么样?”想到这里随染不由说了出来,“会不会立刻就被杀死了?” “没有。”晏离十分肯定地说道。显然他又利用了自己强大的神识干了类似于偷听墙角的事情。 “他们跟我们一样会被抓进来,然后统一十天之后再被处死。” “那就好。”随染听到晏离的话松了一口气,没有立刻处死就好。 什么?你说十天后还要死? 大不了到时候两个人真的就露一手,带着一家老小逃走不就得了。手上戴着的手铐封得了人身上的魔法和斗气,但却无法禁锢循环着的灵力。 不过,说不定这一次轮不到他们两个人出马。 “会好转的。”晏离说道。也许在外人看来这只当是在安慰对方,可随染并不这么认为。 他反而是真的放松了下来,嘴角微微翘起,说道:“我也有这样的感觉,不过怕是没有你那么强烈。” “要不我们还是先逃出去吧。”晏离顿了顿说道。 “恩?怎么了?”随染望着晏离的眼睛,不解地问道,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又被晏离抱在了怀里。 刚刚还很“乖巧”,十分“懂事”带上了手铐,“不哭不闹”,跟着自己进了牢房的家伙怎么突然之间又变了卦了。 “这里太破了。”晏离环顾了一眼四周,总结道。 随染哭笑不得,就因为这个原因就想要先离开。再说自己是修仙者,对于外物本就没有那么重视。只要给一个蒲团子,在给一处能挡风遮雨的地方,闭关个百八十年是绝对可以的。 “住在这里没什么的,我上辈子修炼的地方也和这里差不多。”确实,在祖父死了之后自己的境地和现在差不了多少。 随染说的不在意,可是听者有意。他的人怎么可以生活在这么不好的地方呢? 见晏离不赞同的神色,随染连忙问道:“那晏离你呢?你上辈子的住处是怎么样的?” 上辈子的住处? 晏离的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一幅画面。一个看上去很大的山洞中,山洞的最里面坐着一个盘腿而坐正在修炼的男子,山洞的周围光秃秃的,什么装饰品也没有。 至于山洞为什么大?这还是因为挖到这个深度的时候离灵脉的距离最近了,所以恰好挖了这么点大小,绝对不是因为山洞大了活动起来舒服。如果可以的话,那山洞说不定刚好可容纳一个人而已。 晏离脸色未变,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和你的差不多。” “噗……” 随染早就能猜到晏离的情况和自己应该没什么差别。不是因为他和自己一样没能住在宏伟的宫殿里,柔软的床铺上,而是因为他太认真了,以至于没有精力放在这些事情上。 之前见晏离想了那么就,他还以为会有什么大的不同,弄了半天,还真被自己猜准了。 看着随染灿烂的笑靥,晏离也不懊恼自己的住处被嘲笑了,还挺高兴随染笑了,乐呵呵地把头依偎在他的肩头。一丝光亮从紫眸中闪过。随染不知道,这一次的对话让晏离决定了以后一定要找一个美丽的地方,把住处安置在那里,让随染能住在舒适的环境中。 其实晏离本也不在意这些东西的。可是谁叫有对比勒?上一辈子的晏离没有经历过,但是这一辈子的晏离可是自幼生活在公爵府中,他自己可以不在乎,但他的随染一定要住在最好的地方。 “有人来了。” 随染拍拍赖在自己肩头的晏离,示意他快点起来。“是爷爷他们。” 晏离先是把头扎进了随染的脖子里头,最后才恋恋不舍地抬起头。一连串的动作时间刚刚好。 “吱咔”,铁门又开了。这一回送进来的是麦卡锡、布拉德、鲍里斯,还有伺候在身边的文森特、康格里夫、弗林,其他的仆人则被关在另一间屋子里。 “爷爷。” 进来的麦卡锡眉宇间虽带着些无奈与绝望,但苍老的脸上却诉说着他坚毅与没有被打到的心。 麦卡锡听了点头表示回应,双目环顾了一圈被挤得满满当当的牢房,语气中不无惋惜与无奈地说道:“可惜了你们几个孩子了。” 麦卡锡在接受到旨意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的家族怕是没有了翻盘的机会了,眼前的这些孩子只怕得跟着自己一起死了。他自己死了不要紧,反正他已经活了这么多年了。可是眼前的孩子们都还没有到二十岁,他们还有大好的时光和光明的前途。 “爷爷,我不怕的,我会陪着爷爷的。”布拉德小小年纪忍着心中的怯意坚强地说道。 “是啊,爷爷,会好转的。”随染同样说道。 麦卡锡笑了笑,只当是安慰的语言的罢了,此时的他不知道这话竟会成了真。被关在牢房里的菲尔德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尤其是当菲尔德全族被投入大牢的消息传遍了整一个希尔顿,一时间更是风起云涌。 ****** “砰--”一声巨响,原本紧闭着的门立刻被打开了。 “艾伯特,你怎么……”端坐在书桌前的卡地亚陛下拧着眉看着突然破门而入的艾伯特,沉着声说道。他压下心中的怒火,毕竟是自己平日里喜欢的儿子,此时如此急急忙忙不经通传就闯了进来说不定是有什么急事。 “行了,你有什么事情要说?”卡地亚陛下耐着性子问道。 艾伯特看着卡地亚陛下但笑不语。 卡地亚陛下作为一个帝王,显然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头,立刻提高声音喊道:“侍卫,侍卫!” 空荡的屋子里面只听见卡地亚陛下响亮里带着愤怒的声音,却不见有一个人再次走进来。 “父皇。”艾伯特露出古怪的笑容,带着一丝得意与自大,说道,“你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你!”卡地亚陛下无比愤怒地盯着眼前这个曾经备受自己宠爱的儿子,不敢置信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这么做?”艾伯特一挑眉,语气中不无怨恨地说道,“我还能为什么才这样做的,自然是为了你下面的那个位置。” “唉,父皇你别这个样子。”艾伯特看见卡地亚陛下的眼睛中透露出“自己不曾亏待过他”的意思,斜睨着卡地亚陛下,立刻说道,“是,我承认你是很宠爱我,对我比对哈里曼还要好。但是你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我来作为继承人?” 艾伯特刚一说完,就看见卡地亚陛下眼中愤怒的火焰立刻减弱了几分,嘴角上扬勾起一个大大的弧度,语气轻快地说道:“我和哈里曼比起来差不多,可是就因为我的母亲是艾德瓦帝国的公主,我就失去了继承人的资格。为什么?凭什么?” 卡地亚陛下默不作声,只是垂下了自己的脑袋看着前方的地板。 “呵。”艾伯特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你不就是觉得我身体留着一半艾德瓦帝国的血,觉得我成了继承人,蒂里特帝国就要成了艾德瓦帝国的地盘了。我曾经不停地问自己这些问题,你现在不用回答我了,现在这些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反正我迟早是会成为蒂里特帝国的陛下,而你,哼!” 艾伯特最后的一句冷哼,其中的杀意不言而喻。 不过他却突然换了语气,其中不免带着施舍与怜悯:“放心,我不会杀了你的。要是我杀了你,我的母亲该怎么办?还不得哭瞎了眼。她可是很喜欢你,不然也不会主动请求嫁给你了。你就好好陪着我的母亲好了。” 如果说儿子的突然背叛让卡地亚陛下伤心愤怒的话,那么刚才艾伯特的一番话仿佛最后的一根稻草,将卡地亚陛下的自尊心践踏了一地,想他堂堂蒂里特帝国的陛下到了最后竟然需要靠着一个女人才能活下来。这让他怎么甘心,卡地亚陛下此时宁愿立刻死了,也不愿意就这么可耻地活着。 越是这么想,卡地亚陛下只觉得心中的郁气难平,胸口上下起伏,手中的青筋显露。只听见“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69、 “啪”、“啪”、“啪”,森冷阴暗的屋子里传来一声接着一声的打击声。细长的鞭子宛若舞动的毒蛇,张开血盆大口向着被绑在凳子上少女袭去。经过处理的鞭子落在衣服上,让魔法袍立刻裂开一个口子,血肉翻腾,一片模糊。 少女扭曲着脸,手被反绑在身后,腿也被绑在椅子上,想要逃却逃不了。每打一下,全身一阵哆嗦,伤口处的疼痛像是被打碎了的水杯一般水流了一地,而疼痛也迅速蔓延开来传遍整个儿身体。 尽管少女紧咬着自己的嘴唇,想要将口中的喊叫和痛苦的呻吟吞进肚子里,然而到底只是个娇养着的孩子,难以抑制的痛苦断断续续地从嘴里飘了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鞭打终于停止了。少女怔怔地看着前方,脑海里一片空白,她已经痛得全然忘记了是怎么一回事儿。 过了好一会儿,少女才反应过来,只觉得整一张脸上布满了汗水,头发里的水珠流淌从脖子里一直蔓延到背上,浸湿了身上的魔法袍。 此时的少女才发现刚才站在前面的鞭打自己的士兵已经消失了,松了一口气,少女扭过头想要看清所处的地方。 刚一扭过头,“嘶的声音无法抑制地从嘴里吐出,少女的脸立刻皱成一团,她没想到只是小小的一个扭动,竟会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带来如此的剧烈痛苦,从来没有遇到过的疼痛让少女无法承受,险些都要晕了过去。 ”吱咔“。 没等少女探索自己的所处地,原本紧闭的门打开了,刺眼的亮光透了进来,照的少女不得不难受地眯起眼睛。 待少女适应之后睁开眼睛只见眼前站着一个裹着白色魔法袍的男子,金色的头发垂落在肩上,温柔如水的眼睛好似深情一般地望着少 女。那明亮的样子似乎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屋子的阴暗无法侵蚀男子一丝一毫。 然后就是这样一个明亮的男子,却让少女的脸色瞬间一变,声音陡然提高道:”是你!“ ”没想到在这里见到我吧。“男子勾起嘴角笑着说道:”乔安娜o洛尔,不,应该是乔安娜o巴克。“ 男子话音刚落,满意地看到了预料之中少女刷白的脸色。 ”你,你怎么会知道?“乔安娜傻傻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原来自己最大的秘密已经让别人知道了。 ”我怎么会知道的?“男子愈发笑得温柔,然而那温柔的笑容下面藏着多少的危机与杀意又有谁知道。 ”这就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了。这世间上发生过的时间,即使是隐瞒地再好,总也会有发现的一天的。你说是吗,乔安娜o巴克?“ ”阿奇柏德,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乔安娜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内心忐忑不安,她知道此时的她只能乖乖地听阿奇柏德的话。 ”我要菲尔德--“阿奇柏德故意延长了音,将乔安娜的所有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才吐出一个狠戾的字眼”死!“。 ****** ”不、不不……“躺在床上的少女拧着眉,在嘴里喃喃道,似乎是梦魇了,突然之间睁开了眼睛。 少女,也就是乔安娜怔怔地看着引入眼帘的白色天花板,好似此时她的心情一片荒芜。她竖起耳朵,小心翼翼地抬起身子探了探外面的情况,还好没人过来。她担心自己刚才在噩梦中说的话会招惹其他人过来。 还好,没有人。 乔安娜放松地躺了回去,动作小心地盖好被子,闭上眼睛,然而内心纷乱的思绪却没有停下了来。 她从小就没有父亲。 她的母亲未婚先孕生下了她。 她一直以为她的父亲已经早早地去世了,或者是因为母亲中等贵族的身份而不敢承认见面,可是没想到她竟然能够见到自己的父亲一面。 父亲领着她走进屋子里,亲昵仔细地教导她魔法元素的种类,如何静下心思来冥想等等。她开心极了,因为从小以来她就被其他人嘲笑为”杂种“,尽管她的母亲受族长的宠爱,然而母亲都未婚先孕了,族长哪里会去管没有利用价值的母亲,家族里的其他人更是排挤辱骂她和母亲。要不是她的火系魔力很强,潜力较大,说不定自己早就被饿死了。 那个时候她无比的痛恨那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父亲。可是到了见面的那个时候,心中的怨恨却一点儿也没有了。 那时,她才知道,自己的父亲姓巴克。 巴克家族,被菲尔德家族彻底搞垮、只剩下一个爵位的贵族。 ”乔安娜,你要记得你的仇人是菲尔德家族。就是因为他们,我们家族曾经的光辉与荣华才会一下子没有了,我们才会从天上掉入了谷底。如果巴克家族还是那个巴克家族,还是那个风光的巴克家族的话,我和你的母亲也就能够在一起了,我们一家人都能够生活在一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偷偷摸摸和你见面。“ ”你要记住,一定要让菲尔德家族彻底跨了,乔安娜。“ 苍白的手指狠狠地攥着身下的床单,乔安娜的耳边似乎还回想着小的时候父亲的话,眼睛一下子湿润了。她违背了父亲的话,她辜负了父亲。 紫色的眸子仿若一口幽深的古潭静静地凝望着前方,冰冷冷的似乎是对你无情,却叫人情不自禁地生出了想要去融化其中寒冰的念头,银色的头发瀑布般垂着,平添了一分无情与森冷。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也许直到那个时候她才相信”一见钟情“这个词语。 就是那么一眼,她竟然喜欢上了一个少年。 兰克斯特o菲尔德。 她喜欢的少年竟然有着一个生来就是她死敌的姓氏。这叫她怎么办? 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消失在紫色的头发中,但是那湿漉漉的触感却可清晰地察觉,就好似当初的那一份情感,她将它埋在心中想要永远让它不见天日,但其中的思念却越来越深,只有她自己知道。 乔安娜轻轻翻了一个身,将脸朝向里侧面对着墙面,好让自己此时的样子不会被别人发现。 她想起他曾经也哭过,也气过,可是她到后来才发现自己根本就克服不了,思念与渴望反而越来越浓烈。她抛弃了父亲的教诲,父亲的谆谆教导,悄悄地在亚米利节给兰克斯特写了情书,不曾想却是引出了另一个人。 ”坎贝尔o菲尔德。“ 乔安娜轻轻地几乎是咬牙切齿般说出来的。 那个黑眸黑发的少年就这么抢走了兰克斯特所有的注意力。都是他,都是因为他。她知道坎贝尔只不过是兰克斯特的哥哥,她不该嫉妒兰克斯特的哥哥,可是谁叫兰克斯特太在乎那个哥哥了。她曾经以为没有人能够撬开兰克斯特内心的寒冰,可是当她看到那双紫眸也有如此温柔地看着坎贝尔的那一刻时,内心的嫉妒好似无法熄灭的熊熊烈火疯狂地燃烧她的心灵。 她再也忍不住了,在人群之中,她默不作声地退了加尔斯一把。 乔安娜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似乎是回忆起了当时心中的快感,她自以为将坎贝尔退到了艾伯特的面前,能够吸引艾伯特的注意力。 诚然,这一点真的实现了。可是,没想到老天都没有帮助她,三殿下艾伯特因为山贼的缘故只能匆匆赶回了自己的封地。 一计不成,她自然不会就此懈怠了,然而没成想,就在她想要再生一计的时候却传来了兰克斯特失踪的消息。 同时还有坎贝尔o菲尔德。又是他! 都是他带的霉运。 乔安娜用手擦去脸上的泪痕,紧紧抿着嘴唇。 她还以为在没有可能见到兰克斯特了,进入死亡森林的人哪里还有活着出来的。可是…… 兰克斯特不愧是兰克斯特。那个时候,她这样想着。 为什么偏偏身边还有一个坎贝尔o菲尔德。为什么同样进了死亡森林,他怎么就没有死!是不是兰克斯特拼命护着他?想到这种可能,乔安娜心下一沉。 脑海中画面一晃,她又想起了自己跟着兰克斯特他们一同去斯缪尔学院。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能有机会和兰克斯特靠的那么近。她都那么示好了,为什么他偏偏就是看不到呢?还讨厌自己? 那个时候的她不知道,如今的乔安娜脸上浮现出一抹阴森的冷笑。她现在终于知道了。 兄弟乱伦,真是龌龊。 她永远也忘记不了那个被阿奇柏德抓住的夜晚,她小心避开了路上的敌人,偷偷跑到了兰克斯特的宿舍那里。她只是想要通知兰克斯特一番,怕他中了招。没想到竟然让她看到了那一幕,鲜亮的痕迹隐隐约约地隐藏在宽大的魔法袍之下,加之刚才兰克斯特环着坎贝尔的手,那一刻她才恍然大悟是怎么一回事儿。 乔安娜失望地闭上了眼睛,似乎是放下了对兰克斯特的所有心思。 希望梦里不再出现阿奇柏德,希望是个好梦。 ****** ”乔安娜,告诉我在艾德瓦到底发生了事情?“卡地亚陛下高坐在上面发问道。 乔安娜看着坐着的卡地亚陛下,面露怯色,娓娓向着卡地亚陛下道来。 ”父皇,菲尔德实在是太狂妄了,竟然联合艾德瓦帝国想要对我们的精英一网打尽。“艾伯特听了首先开口,义愤填膺地说道。 ”是啊,陛下。“ ”一定要严惩菲尔德家族,这是叛国的罪名。“ 一时间,几乎是所有的人都纷纷附和, ”父皇,这件事情不能听信一人之词,应该调查清楚。“哈里曼见如此多的人都同意了艾伯特的话,忍不住出声说出了反对之词。一是他并不觉得菲尔德是这样的人,二是菲尔德对蒂里特帝国有着重要的作用。 哈里曼这话一说出,引起了乔安娜的警觉,她担心会因此影响了卡地亚陛下的心思。 ”话不可这么说。乔安娜回来的时候都已经成了这副样子,怎么可能说了谎。菲尔德确实是叛了国。“卡地亚陛下面色一整,下令道,”让兰克斯特o菲尔德和坎贝尔o菲尔德进宫。“ 看样子,就算是卡地亚陛下也已经不满菲尔德家族了。 如果说乔安娜之前还有点悔恨自己的行为,但在看到兰克斯特在大殿上对坎贝尔的维护,怨恨与嫉妒充斥了她的整个人心灵。 因爱生恨。 看着两个人淡定离去的背影,乔安娜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有没有给他们以沉重的打击,为什么都要死了还是这么一副样子。 乔安娜想不通。 ****** ”这么说你就是阿奇柏德安排的人了?“艾伯特举着玻璃杯,眼睛凝视着杯中晶莹的酒,漫不经心地问道,好似一点儿也不在意眼前站着的这个人。 ”是,三殿下。“乔安娜老老实实地站在艾伯特额面前,不敢多说一句话。她静静小心用余光来观察艾伯特,怎么也想不通眼前的三殿下有什么能得到了阿奇柏德的效忠。 艾伯特说完这一句话后就再没有说什么话。 乔安娜只得站在原处等待着艾伯特的发话。 ”殿下,殿下。“格雷姆的喊声打破了刚才的静寂。 ”怎么回事儿?“艾伯特冷冷地说道,不过此时艾伯特因为将卡地亚陛下控制了的好心情没有被格雷姆不合礼仪的行为而破坏。 ”殿下,四殿下带着人闯进了皇宫里。“格雷姆气喘吁吁地说道,为了这个消息他拼了命赶过来。 ”哈里曼那个家伙从哪里找来的人怎么突破了我们在皇宫外面守着的人?“艾伯特一听,顿时好心情就没了,这个消息让他焦急的不得了。 ”行了,我们马上进宫去。“艾伯特立马说道。他绝对不能让哈里曼抢到了机会让他救出了卡地亚陛下。 ”是,殿下。“ 艾伯特迫不及待地要赶往宫里,但是却还没有忘记了杵在屋子里的乔安娜。 ”格雷姆,你把乔安娜o洛尔带下去。“艾伯特没有忘记吩咐格雷姆。像是乔安娜o洛尔这样的人,到了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利用价值了,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再说了现在谁还有心思去关心一个没什么名声没什么用处的学生。 晚风吹拂带着丝丝的凉意,四周静寂无声。至于乔安娜的下落,会发生什么事情,已经没有人关心了。 70、 “什么,你说艾伯特带着人将皇宫围了起来?”男子的声音中带着愤怒与惊讶。 “啪”的一声音响,原本斜倚在柔软沙发上的男子猛地一拍沙发,一改刚才的悠闲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金黄色的头发微微在空中摇曳,男子愤愤地说道:“那个蠢货,急什么!” 而这个男子就是之前带领学生来到艾德瓦帝国的阿奇柏德了。 阿奇柏德此时心里都恨死艾伯特了,他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等到菲尔德整个儿家族该杀的人都被杀了,该流放的都被流放了以后再动手。现在这么着急地就动手,菲尔德家族手下的人自然会投靠了四殿下哈里曼企图救出菲尔德一家了,平白增加了阻力。没有成功还好,一旦让哈里曼救出了卡地亚陛下,整个计划就前功尽弃了。 阿奇柏德一拧眉,不行,他绝对不能让艾伯特那个蠢货毁了他的计划,不论哈里曼到底有没有成功。于是阿奇柏德立刻吩咐道:“告诉边境的将士,立刻向蒂里特帝国开战。我们现在就出发去边境上。” ****** 也许是上天都不愿意让艾伯特当上蒂里特帝国的国王,尽管他的人首先掌控了整个儿皇宫,同时将卡地亚陛下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再加上兵力上是艾伯特的多,哈里曼的少,然而双方就是在这样的状况下,硬是让哈里曼破了皇宫外一角的防御圈,闯进了皇宫,生擒了艾伯特,救出了卡地亚陛下。 额,准确的说是卡地亚陛下的尸体。 没办法,谁叫那一口血吐得卡地亚陛下心生郁结,而儿子的背叛让他怒火中烧,尤其是后来被艾伯特母亲的精心照顾。一看到艾伯特母亲的那张脸,就让卡地亚陛下想起自己儿子的话,最终活生生地给郁闷死了。 “也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状况了?”麦卡锡望着铁门上的窗子呐呐自语道。菲尔德家族要被判处死刑,那么贵族圈子里又要重新洗牌了。 尽管随染此时早已经知道了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不能告诉麦卡锡,只是冲着同样知晓一一切的晏离眨了眨眼睛。 对于这种只有你知我知的情况,晏离对此乐在其中。 不巧这个动作正好落在了布拉德的眼中,布拉德疑惑地看着随染,难道大哥知道些什么,于是出声问道:“大哥你刚才眨眼睛……” 许是老天爷也在帮着随染,没等布拉德说完,只听见门那边传来“吱咔”一声,牢房里所有人的目光全汇聚到了门那里。 接着,门开了。 “殿下。”麦卡锡看到眼前走进来的少年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反应了过来。尽管心里的疑问打着转儿,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四殿下哈里曼会进来? 哈里曼脸上只是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似乎是有些勉强的笑意,继而说道:“麦卡锡,父皇死了。” 麦卡锡怔住了,不仅麦卡锡,牢房里所有的人都呆了,怎么也想不到不过短短数日,圣体好好的卡地亚陛下就突然之间死了。 只见麦卡锡面露凝色,眼睛里有些湿润,不知是在哀悼卡西亚陛这一位国王下的去世,还是在哀叹自己的时光同样不多。 “陛下怎么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麦卡锡不愧是族长,他很快就调整了心态,问出了在场的人心中的问题。 哈里曼没有回答麦卡锡的问题,只是有礼地说道:“麦卡锡,不如我们出去在说吧。你们一家子在牢房里呆了这么久,也要好好休息一番。” 麦卡锡抿了抿唇,说道:“也是。鲍里斯,你带着这几个小的先回去,我和殿下说完话就回来。” “是。” 不论这几个关在牢房里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的人有多么的心急与好奇,然而面对哈里曼的暗示和麦卡锡的发货,大家不得不退场。 如果说对于这句话谁是最欢喜的,那么莫过于晏离了。 在这么一个封闭的环境里,原本是两个人最好的相处场所。可是,尼玛,其他那么多双眼睛是肿么回事儿!对于突然掺和进来的一群人,虽然是亲人,可是此时在晏离看来,都是一个个最大功率的电灯泡,生生阻碍了他和随染相亲相爱的道路。 睡觉的时候想要抱着随染。 “啪--”,滚蛋。 坐着的时候想要亲亲随染。 “啪--”,滚蛋。 说话的时候想要搂着随染。 “啪--”,滚蛋。 这几天,晏离就像是可怕的病原体,随染是一点儿也不让他做出太为亲昵的动作,生怕被这一大群人发现了端倪。即使是晏离要靠近,也只能规规矩矩地坐在旁边,在想亲昵,也只能双手放在前面,坐的靠近些罢了。 但是,随染,你难道不知道有一个词叫做反常为妖吗? 虽然“妖”称不上,可是总有些疑问的,难道是闹别扭了? 上了马车,随染就能感受到一旁晏离高兴激动的心情,连鲍里斯和布拉德都察觉了。 “二哥,你很高兴?”布拉德问道,虽然他觉得自己能够被放出来不用斩首了的事情很好,但是他也没有高兴成这样啊。布拉德还是很了解自家这个二哥的,情绪波动那是极为难察觉到的,有时候他都怀疑自家二哥有没有情绪波动,而现在这个情况,莫非是见鬼了? 晏离微微颔首。 嘶。完了完了,不会是真见鬼了吧。二哥高兴地都回答自己了。 布拉德越想越觉得诡异。 同样这么想的,还有布拉德的老爸鲍里斯。 至于随染,此时的他才没有看戏偷乐的心情,他都自身难保了。 一回到家,晏离带着随染匆匆和鲍里斯、布拉德告了别,踢走了服侍两人的康格里夫和弗林,回到小楼。 随染一边走一边有些担心,一路上他都看见晏离盯着自己的眼睛都要发绿了,一会儿是要怎么办啊? “咳咳,晏离,走慢一些。”随染秉着能拖一会儿就拖一会儿的原则,出声说道。 谁知道晏离看了看随染,用了公主抱的方式抱起了随染。 “喂,晏离,你放我下来。”这一下惊得随染立刻叫道。 晏离紧紧盯着随染,看的随染有些头皮发麻时,才说道:“你走不动。” 随染一听脸色都变了。 喂,走慢点不是因为他走不动啊!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一句话应在了随染的身上,随染只能老老实实地被晏离抱着,看着晏离比刚才和自己还要走的快的速度,欲哭无泪。 猛地一开门,晏离才不管门有没有关好,像是一只饿了好几天的野兽一般紧紧抱着随染,闷得他都要喘不过气来了。胡乱啃食着自己的双唇,鼻尖上呼出地热气,搅得随染的心砰砰直跳。 “嘶--”随染微微蹙起眉头,看着终于抬起头不再乱吃乱啃地晏离抱怨道,“疼。” 紫眸默默凝视着黑眸,鼻尖对着鼻尖,呼出的热气都能清晰地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味道,甜甜的。 晏离伸出舌头,不再像刚才那般鲁莽行事,而是如同和风细雨般轻轻舔舐着随染的嘴唇,想要抚平刚才的伤痛。 过了一会儿,晏离才印上了随染的双唇,探出舌头逗弄着随染嘴巴里的舌头。随染紧紧地抓着晏离的衣服,无可奈地只好抬起头张着嘴。 此时的随染只能默默在心里懊恼道,口胡,刚才自己不是应该立刻推开晏离才对么!那么好的机会,还有那一声“疼”怎么听起来那么像是在撒娇啊! 俗话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所以,随染你就认命吧。 “你们在干什么!” 一记怒吼分开了晕了头的晏离和随染。 只见麦卡锡站在不远处,脸愤怒地红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两个人。 被人发现要怪谁? 晏离下的警戒线不大,就是小楼五六米的远的范围,原先再远点都能察觉到,可是谁叫此时两个人都沉浸在了其中呢。不过,也是因为晏离太急了,忘记了关好门,不然麦卡锡站在外面也看不见。 所以说这一次失误只能是晏离的责任了。 “你们两个人……你们两个是在……” “爷爷,我们……”随染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会被麦卡锡发现。 “爷爷?不要叫我爷爷!”麦卡锡原本在哈里曼那里得知了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想要回来和自己的孙子说一下,顺便提醒两个人可能会发生战争要上战场,谁知道竟然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兰克斯特,爷爷知道,我从小就只是教了你一些战士的东西,没怎么教过你其他的内容,后来你大了去了死亡森林,我就更没有时间教导你了,等你回来之后就去了兰顿学院,可是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是你的哥哥啊。” 麦卡锡只觉得心跳得厉害,他以前还觉得兄弟两个人十几年没有见面,亲近些也好,没什么关系,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两个优秀的孙子竟然是这样的情况。什么亲近,什么保护,原来已经过界了。 “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哥哥的?难道说亚米利节那个时候你就已经喜欢上你哥哥了?”麦卡锡只觉得那个时候自己蠢得可以,当时就应该把苗头给掐死了。 “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逼迫坎贝尔?”麦卡锡当时只看到晏离压在随染的身上,双手抱着他像是将随染束缚住了。 “不是的,爷爷。”随染顿了顿,不忍心说出接下来的话去伤害年迈的麦卡锡,可是不说吧,他却不愿意看到晏离被愿望。怎么说他也有责任。 “爷爷,我是自愿的,我也喜欢兰克斯特。” “自愿的?”麦卡锡怒视着随染,眼睛里流露着哀伤,他还以为……“ ”你们两个,你们是亲兄弟,你们这是在乱伦啊,你们怎么对得起你们两个人的父亲和母亲,怎么对得起我的教导。“ ”爷爷。“ 麦卡锡挥了挥手,阻止了随染说话,丢下了一句”你们两个还是走吧,不要再在这里呆着了“,转身就离开了。 随染望着麦卡锡萧瑟的背影,感觉他一瞬间就老了好多。随染叹了一口气,背靠着墙壁,他上了爷爷的心了。 ”染。“晏离不愿意看到随染忧伤的面庞,担忧地说道。 ”也许,我那个时候就不应该来兰顿学院,我……“ ”染!“晏离加重了语气,他慌了。 看着晏离焦急的模样,随染笑了,他刚才真的是昏了头了。世上哪里有什么”如果“,如果真的回到那个时候,他还是会去兰顿学院,接受晏离的。 ”我没有后悔,我只是担心爷爷。“随染的语气中不免带着几分落寞,”或许我们真的需要搬出去住几天,然后再回来。“也许,那个时候,爷爷会原谅他们两个人了。 而此时,离开了小楼的麦卡锡虎着脸,怒气冲冲地走在路上。他也听说过贵族里面也有不少类似的见不得光的事情,什么兄妹,姑侄的,当时的麦卡锡听了不过嗤之以鼻,他没想到有一天事情会降临到他的两个孙子的头上。他怎么也接受不了。怎么会这样! 麦卡锡的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儿子小心翼翼抱着他的两个孩子的模样,守护在小床旁不愿离开,看到孩子丢了的时候暴怒的样子,嘱托自己好好照顾兰克斯特的样子。 他到底是辜负了德里克,他没有好好照顾他的两个儿子啊。他原本就不是一个好父亲,麦卡锡知道自己过去忙着家族,忙着修炼斗气,德里克出生之后就被扔给了鲍里斯照顾。现在他同样不是一个好爷爷,他没有好好照顾兰克卡斯特,也没有好好教育兰克斯特。 麦卡锡哀伤地闭了闭眼,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德里克年轻时的脸庞。 然而不管麦卡锡此时有多么的后悔,也不管麦卡锡丢下的那句”离开这里的话“,随染和晏离没过几天就离开了。 因为,艾德瓦帝国与蒂里特帝国之间的战争爆发了。 征兵了。 71、 “坎贝尔,菲尔德来找你了。”帐篷的一角被掀开,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原来是一个年级稍微小一些的少年,袍子上的标志暗示着他是一名水系魔法师。 “好的。”随染笑着应道,正准备走出去。 “诶诶,坎贝尔你别出去了,我正好有事出去一趟。”帐篷里的留着的其中一个人急忙说道。 “我也是,我也是,我尿急先出去了。” “坎贝尔,我也尿急,走了。” “等等,我也去,我也去,等等我。” …… 一时间,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理由向随染砸来,总之没一会儿功夫,空荡荡的帐篷里只剩下随染一个人了。 逃到外面的人看着晏离走进去的身影,长舒了一口气。其中一个人庆幸着说道:“还好我聪明,先逃了出来,不然菲尔德……”话没说完,可是接下去的意思不言而喻。大家都懂。 众人赞同地点点头,心里想着:尼玛,菲尔德绝对是人形凶器啊,上一次呆在里面差点被冻死了好不好。他才不是没眼力健的主。 你瞧,一个叫坎贝尔一个叫菲尔德,哪个儿亲近些自然就明白了。他们这些人可不敢亲昵地称呼菲尔德为兰克斯特,绝对会被用眼神飞刀给杀死的,说不定,众人身体一抖,五雷轰顶啊。 “噗。”随染不用神识,灵敏的耳朵就能将外面的说话声听得一清二楚 。脑海中自然就描摹出了众人怕怕的模样。他之前还奇怪怎么突然之间所有的人都出去了,原来是害怕晏离。这可怕的寒气还真有些好处,起码可以和他单独谈会儿话。 自从艾德瓦帝国和蒂里特帝国之间的战争爆发之后,随染和晏离就被征去当了兵。军队里的魔法师和战士也不少,当然普通人还是占了很大的比例,毕竟魔法师和战士并不是一件高产的东西。以前战争爆发的时候,兰顿学院就作为魔法师和战士的输出力量。可是这次却不同,你想想,艾德瓦帝国将那么多的兰顿学院的精英骗去了,最后只还回了三个人,不不应该是五个人,还记得加尔斯和约瑟夫不。 暂且不提加尔斯和约瑟夫那两个失踪了的家伙,就回到希尔顿的三个人,其中的一个乔安娜还是报废了的。一大批精英,只剩下了这么几个,怎能不叫蒂里特帝国肉痛? 这不,兰顿学院的精英不多,前途不错悟性不错的低阶魔法师就较多的来到了战场上。按照不同元素魔法师分配,随染和晏离自然就“天各一方”了,这就是为什么晏离几乎天天到这里来报道的原因了。 没办法好好亲近随染,在这场高度紧张的气氛下,更别说有什么空来亲亲抱抱了,晏离的脾气不是一般的暴躁。只要看他在战场上是如何卖力地使用雷系魔法,砸的一个个冲过来的艾德瓦帝国士兵满身的烧焦味就可以知道了。 “瞧你把他们吓的。”随染轻笑着说道。 晏离才不管被自己吓到的人是怎样一番情景,他只知道自己难得与随染单独相处一番,于是一把搂过他的腰际,脑袋就这么往随染的耳边钻过去,像一只大熊往主人身上乱蹭一般。 随染无奈地将晏离的脑袋从自己的肩膀里抬了出来,然后面对自己摆正。 结果一双紫眸有些委屈地看着随染,惹得随染没办法地转移话题:“咳咳,不管怎么说我们两个还是能见面的。你过来有什么事吗?” 这话一说晏离一板脸,一副自己没事就不能来的表情。 “不是不是。”随染连忙否认。 “加尔斯和约瑟夫也在军队里。” 要问晏离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咳咳,听人墙角什么的总不光彩,随染心里明白却也没问晏离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要是他自己的修为再高些,也就自己亲自去了。 “恩?军队里?也在这里吗?”随染一听,先是一喜继而问道。 “不是。”晏离继续说道,“在森林那一块。” 随染有些失望,不过也是,军队里的人自己虽说不是全部认识,但大部分还是见过的。即使自己没有见过加尔斯和约瑟夫,可是他们总会听到自己的名字然后找过来的吧。 “有龙。”晏离再次简短地给出了两个字。 随染眼睛一亮,有龙?那不就是指布莱兹么。这个离家多日的小家伙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随染不知道的是,布莱兹现在好着呢。一条龙,尤其是一条能帮着蒂里特帝国狂轰乱炸艾德瓦帝**队的龙,正被好好地供起来当大爷呢。当然也不是没有人心里痒痒的,瞧着这条龙看着还小些想要把他据为己有,可是由于现在情况特殊,不容他这种自私的行为,没看到有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呢,所以有些啥啥心思的也都老实地藏着掖着。 “集合集合。”突然驻扎地的上空响起响亮的声音。 敌袭。 随染和晏离的谈话也只能到此为止,连忙跑到外面去集合。一出帐篷,就能看到天空中五颜六色的魔法冲着这里飞来,不过全部被城外面的结界给挡住了。 然而只守不攻却不是一个好办法,虽然靠着结界守着不会有什么是事情发生,但是结界需要靠大量的高级魔核来维持,那就是个无底洞。所以即使是不想应战的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去。 好在这么多天大家也都习惯了,迅速地列好队伍,登上了城墙。如果说城墙上是魔法师的战斗地方,那么城外就是战士和普通士兵的战斗地方。 “水系魔法师第一小队准备,雷系魔法师第一小队准备。” 只见所有被叫道的魔法师都是使出了自己最强的魔法,随着一声“打”,包容性极强的水融成一个巨大的水球,粗壮的雷电闪烁着耀眼的紫色像是牢笼一般包裹着巨型水球,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准确地抛向了艾德瓦军队的阵地。 蒂里特帝国这一边突然撤掉的结界,让艾德瓦帝国措手不及,着实损伤了一部分魔法师和士兵,不过却给他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接下来他们的进攻都不是无用的了。要知道启用和关闭结界都是需要大量的能量和时间的,再此之前,就让他们好好煞一煞这些只会躲在结界里面的胆小鬼的威风。 一时间,空中地上打得如火如荼,喊声打斗声响彻云霄。 “噢,天哪,快看外面。” 正当大家都打得欢畅的时候一记声音突然响起。 随染分神看了过去,只见地上的土壤像是被外力震碎了一般裂成了一块又一块,从城里跑出去的士兵们和战士们都被陷入其中不得动弹,有的被不小心绊了一跤直接狠狠摔在了地上,有的干脆整个儿人被埋进了陡然间松软的土里,这恰好给敌人创造了一个有力的机会。一时间,像是屠宰场一般,毫无反抗能力的战士们和士兵们被艾德瓦帝国的士兵们杀了一地。 敌人的那一块儿地方没有发生丝毫的事情,而只有靠近城外出事。很显然,不是天意,而是人为。 “是阿奇柏德,是阿奇柏德。”队伍中间眼见的人看到了艾德瓦阵地上站着的身着白色魔法袍的阿奇柏德,立刻叫道。 阿奇柏德,七级光系魔法师。然而,谁都不知道,不,或许只有蒂里特帝国的人不知道,他还是一名金系魔法师。金系魔法师,低阶的一点的可以从矿石中提炼金属等等,一旦到了高阶,不但能够靠着他与金元素的极强的感应探寻金属,也可以控制土壤中的金属,造成如今的场景。金系魔法师厉害,但是也是少得可怜,高阶的金系魔法师到现在历史上只出现过两位。 蒂里特帝国与阿奇柏德同样交锋过几次,基本上是一碰到他就会死伤无数,之前还听说在森林那边的战场上,可是谁也没有想到阿奇柏德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亏我以前还那么崇敬阿奇柏德,他竟然真的是艾德瓦那边的。我当时听了这个消息还不敢相信。” “就是。” “真是瞎了眼了,以前他还帮我治疗过。” …… 阿奇柏德一出现,蒂里特帝国这边就议论纷纷,谁都没有想到当初那个平易近人的阿奇柏德大人竟然藏得那么深,更是帮着艾德瓦帝国来害他们自己人,一时间同仇敌忾,气势上更胜了一番。 随染同样也没有想到,他惊讶于阿奇柏德此时出现在这里,可是这却不仅仅是让他惊讶的原因。 因为从空间戒指里传出来十分细小的灵力波动,沉睡已久的玉环有了反应。 没等随染继续去想下去,只听见“回来,撤退”的命令下达。 “所有魔法师为士兵们作掩护。” 有些事情并不是士气能弥补的,尽管之前两边还能打个势均力敌的,可是在阿奇柏德的帮助下,蒂里特帝国这边立刻败退了下来,冲出城外的士兵损失了大半,再不让人回来怕是全部都会折在了这里了。 听到了这个命令,艾德瓦帝国的士兵下的手更狠里,生怕蒂里特的人逃了回去。 好半晌,士兵们才回到了城里,结界挡住了外面飞来的魔法。 “魔法师给我一队一队地接着打。”站在城外的阿奇柏德笑着说道。哼,我让你们躲,等到魔核用完了,看你们还怎么躲。 众人看着外面眼花缭乱的魔法,心情都十分沉重,谁都知道现在的处境十分危急。他们躲在城里靠着结界的庇护,但是魔核总有用完的一天,可是出城一战,想一想刚才那么血腥的场面,战败的结果可想而知。 “行了,回去休息吧。”上头的人发话了,众人们也就都有秩序地散了。毕竟刚才使用魔法令身体里的魔力有些缓不过来。 玉环在这个时候竟然有了反应。那么是什么人来到了这里,身上还带着最后一块宝石让玉环感应到了?随染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在艾德瓦那边了,随着他渐渐地往回走,他能感受到玉环渐渐平静下来。 随染一边走一边思索着,不由慢了些,渐渐脱离了大部队。 “怎么了?” 随染一扭头就看到身旁的晏离,紫眸中的担忧清晰可见,怕是刚才自己低头思考的样子让晏离担心了。 “玉环有反应了。”随染有些激动地说道。 诚然,与上一次玉环有反应已时隔好多年,随染都差不多已经忘了这件事情了,可是谁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情况。最后一颗宝石的线索,终于有了。 与随染激动的反应不同,晏离倒是十分平静,对于他来说在哪儿都无所谓,反正随染在身边就好了。 “宝石好像是在艾德瓦那边。”随染接着说道。 看着随染黑眸中透露出的渴望,晏离提议道:“晚上我们去看看。” 随染一听,笑着颔首。 ****** 寂静的夜晚静的似乎连一点儿风声也听不到,少了白日战场上的厮杀,空旷场地上的繁星满天,美得令人流连忘返,只想静静地仰望着星空。 然而,这样的场景却不能动摇驻扎着的人们的心。尽管与白天那般猛烈的攻击不同,夜深后的魔法攻击仍旧持续不断地朝着城外的结界扔去。士兵们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敌人那边的情况,防止敌袭。 黑影一闪,却没有人发现。 随染手中拿着玉环,不敢输入灵力怕出现的亮光被发现,只能靠着玉环对宝石的感应来寻找。幸好算是找对了方向,玉环对宝石的感应很强。 随染向一旁的晏离做了个手势,比划着方向,见晏离颔首,两人悄悄地朝着目标前进。就这样一会儿停停一会儿看看,随染和晏离很快就找到了玉环反应最强烈的一顶帐篷。 是阿奇柏德?随染疑惑地想道。怎么会是他? 照理说自己和阿奇柏德也接触过,怎么可能没有发现他身上有最后的那一块宝石。可是…… 随染的神识透过帐篷只见到阿奇柏德手握着一枚金色的宝石,正坐在床上冥想。显然是白日的魔法消耗了太多的魔力,靠着宝石来恢复。 可能是之前都没有把宝石带在身上吧。随染在心里默默地想着:也太小心了吧。不过现在想想,他一个金系魔法师,而最后一块宝石里面蕴含的灵力也是金,凭着这块宝石吸收空中的金元素事半功倍。 随染指了指里面,又指了指自己和晏离。 晏离微微颔首。 坐在里面的阿奇柏德还不知道自己最大的秘密已经被发现了,还一心一意地恢复着自己的魔力。 突然,他只感觉到一阵风吹过,敏锐地察觉到有什么在注视着自己,他连忙从冥想地状态中脱离出来,只见眼前站着两个熟悉的少年。 “是你们……”阿奇柏德一边说着一边朝着两人攻击道。 阿奇柏德以为自己的话能让随染和晏离分心,成功攻击到两个人,却不想丢出去的魔法竟然连两人的衣角也没有摸到。 “来人,快来人。”阿奇柏德见自己的魔法没有伤到两人,只好再次出手,同时还高声嚷嚷道。 “别叫了,外面听不到的。”阿奇柏德的喊声刚响起,他只看到穿着蓝色魔法袍的少年笑靥盈盈地看着自己,“好心”地提醒着自己。 在随染看来是好心提醒,免得阿奇柏德喊破了嗓子,可是在阿奇柏德看来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与威慑。 空间魔法?阿奇柏德心头一跳。 阿奇柏德站在帐篷的另一头,与两人隔得较远,帐篷里的魔法灯清晰地将眼前的两个少年照的一清二楚。熟悉的脸庞,阿奇柏德立刻认出了两人就是菲尔德家族的。心中不由埋怨着死了的艾伯特当时为什么要那么着急,害得现在他被两个小子给制住了。 “你们想干什么?”阿奇柏德不喊了,转而问道。他现在就是想要逃出去怕是也不行了,就是将里面与外界隔绝的这一手就够让阿奇柏德忌惮的了。 “把你手中的宝石交出来。” 阿奇柏德立刻脸色一变,要知道有了这块宝石他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他成功地控制了艾德瓦帝国的帝王,然后换了名字来到了蒂里特帝国成为了光系魔法师,因为艾德瓦帝国的陛下在艾伯特母亲嫁到蒂里特帝国前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她,所以他一直明面上帮着艾伯特,让他能够成为蒂里特帝国的继承人。然后在吞并了蒂里特帝国。 他的光系魔力潜能确实很强,但是仅仅靠着这个是不够的,光系魔法只能治疗无法攻击,而他的另一个金系的潜能却是很低。要不是有了这块宝石,他怎么也不可能迅速掌握金系魔法。 “你们拿去了这块宝石也没有用的。”阿奇柏德想着两个人怕是知道了这块宝石的妙用,想要拿去。他以前做过实验,没有金系魔法天赋的人拥有了这块宝石就如拿着一块原石,里面有着极品翡翠却不知道。 “这块宝石只对有金系魔法有天赋的人才有用。”阿奇柏德接着利诱道,“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高阶魔核?领土?大师的手札?……” 阿奇柏德抛出一个有一个的诱人条件,却不见眼前的两个人有所动容,心里恨得牙痒痒的。要知道他如今也有了五十多岁了,和几百岁的老怪物相比,自己已经是高手中最年轻的了。可是眼前这两个人,年纪轻轻还未到二十岁,却能在这么多人驻扎的阵地中来去自如,对付自己更是犹如戏耍孩童一般。 两方对比,这叫这个一直以自己是天才而骄傲的阿奇柏德怎么想? 随染见阿奇柏德的眼神透着忌恨,轻轻扯了扯晏离的袖子示意他小心一些,然后开口回答道:“不,我们只要那块你手中的宝石。” 阿奇柏德沉着脸看着随染,好半天才紧抿着嘴唇说道:“好吧。” 话音刚落,手掌一摊,一道金色的光芒飞一般地朝着随染飞去,接着又是一道朝着一旁的晏离飞去。 阿奇柏德的算盘打得好,他曾经听说过兰克斯特o菲尔德最是关心自己的哥哥,先攻击随染,那么晏离自然会去挡下那道金光,然后在攻击晏离,趁着他阻挡的时候打得他措手不及。 可是阿奇柏德却低估了随染的能力。随染空手向前,体内的灵力化作无形的盾牌,金光撞上了盾牌,下一刻四散开来,化作点点金光散落下来。 晏离关心随染,却知道这点攻击随染能够挡下来。于是接下了冲向自己的攻击,上前给了阿奇柏德一击。拳头从阿奇柏德的心口穿过,纯粹的力量让阿奇柏德显得不堪一击。 “你……”阿奇柏德低头看着自己心口的手臂,瞪大了眼睛似乎是想要表达自己对此的惊诧,可是再多的意思也不能说出口了。 晏离抽出拳头,外面包裹着灵力使得手上并没有沾一丝一毫的鲜血。弯下腰,晏离轻松地从阿奇柏德手里拿走了宝石。 ****** “啊!大人,大人。” 艾德瓦帝国那边阵地一阵尖叫声。 阿奇柏德死了,谁也不知道是谁杀了阿奇柏德,但能猜测到的应该是一个战士,唯一的伤口,也是唯一致命的地方不就是心口的一击么。可是能在十多万人面前来去自如,杀了阿奇柏德后成功逃脱,会是谁呢?人们基本都把能猜测的高手都转了一圈,可是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不管人们如何议论着阿奇柏德的死,失去了阿奇柏德的艾德瓦帝国,完全不能与有哈里曼坐镇的蒂里特帝**队相比。在边境上蒂里特帝国势如破竹,战事完全是一边倒。 眼看艾德瓦帝国就要被灭亡了,这时候再艾德瓦帝国出生的几个隐世高手纷纷坐不住,怎么也不能让自己的国家给灭亡了。于是出面同蒂里特帝国谈判。最后,艾德瓦帝国虽然保住了,但却失去了大片土地,并且需要交给蒂里特帝国一大批的钱财。至于艾德瓦帝国的帝王么,原来的陛下已经下台了,王子们纷纷争夺王位。高手们也不管谁当陛下,只要国没有灭就成了,于是拍拍屁股走了。 晚霞似火,染红了半边天,绚丽的让人想要挽留住这一场景。光秃秃的山坡上只长着矮矮的小草,翠绿的草似乎也染上了一层胭脂,远远望去像是一片纷扰的橘色。 山坡上迎风站着两个少年。黑发飞扬,黑眸远望,白皙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旁边的少年,银发紫眸,同样飞扬的头发与少年的黑发交缠在一起,好似没有什么能令他们分开。两个少年静静地站着,恬静地宛若一幅画。 “结束了。”黑发少年开口说道,语气中带着轻松与舒畅。 战争终于结束了,蒂里特帝国的军队也即将返回。尤其是那些应征进来的人也可以回去了。 “玉环上的宝石都齐了。”黑发少年拿着手中的玉环,五颗不同颜色的宝石点缀在上面。“以后可以了我们回去好不好?”回去哪里两人都心知肚明。 银发少年低头看着黑发少年弯弯的眉眼,吐出了一个字:“好。” 黑发少年一笑,说道:“那么现在我们回去了……也不知道现在爷爷还生不生我们的气。” “生气就出去住。” “你呀。”黑发少年瞥了银发少年一眼,无奈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好吧,如果爷爷生气,我和你住到哪里去?” “会有屋子的。”银发少年坚定地说着,好似真的确有其事一般。 “这么肯定?你该不会早就准备好了吧。” …… 山坡上两个少年还在说着话,轻声的交谈湮没在空中。和煦的微风也停止了自己调皮的行为,不再去闹腾两个少年了。 少年如玉,丰草如褥。宁静的山坡上,醉人的空气中带着温馨的甜意,让人心醉。 ——正文完—— 番外 时间太瘦,指缝太宽。一晃三年已经过去了。 三年的时间能改变许多事情,也会发生许多事情。 哈里曼的母亲出自布雷恩家族,布雷恩家族同其他贵族较好,特别是他们家的凯斯特勒同随染是朋友,在几个大贵族的帮助下,哈里曼的这个王位是越坐越稳。再加上哈里曼不似艾伯特那般不能容忍,而是看得清哪些人是真的忠心于他,哪些人只是为了利益,对于真心力挺他的家族倒是赏赐了许多领地。 三年的时间也能让有些东西从无到有。比如说现在…… “诶诶,这个这个,还有那边的衣服全部装起来。” “还有这个别落下了。” “小心点小心点,别把东西掉在地上了。” 小楼房里挤满了被人指挥的团团转的下人们。作为服侍随染和晏离的两个仆人,弗林和康格里夫听到自己的少爷们要搬出去住了,是急的不得了。 两人心里都琢磨着两个少年搬进新的房子里,还是那么荒芜偏僻又危险的地方,出门买些平日里的东西都不方便,这可怎么办呀! 最最让两人忧心的是他们都不能跟去,准确的说是一个下人都不会跟到那里。当然他们也想反抗一下,可是在晏离凉飕飕的目光下只好老实了。不能跟着过去,只好在行李上拼了命地准备,生怕少了漏了些什么。 “还有这个这个。”弗林见下人们手中都不得空闲,一挽袖子跑到墙边要去把上面的风景画给搬下来。 “小心点小心点。”墙上的风景画大而重,康格里夫怕弗林抬不动不小心给砸到地上,于是跑到弗林的旁边想要去帮一把。 “咳咳。” 康格里夫和弗林听见声音,抬起头只见文森特脸带笑意地看着他们两个人。 “您怎么来了。” “你们两个不会是想要把这画也给搬去了?”文森特问道。 “是的。”两人点了点头。 文森特看着眼前两个人颔首,心中翻了个白眼,好笑地说道:“你们两个真是的,也太夸张了点了。大少爷和二少爷搬出去住了,可又不是没有钱了,哪里需要把这个画都要搬走的。咳咳,你们也知道现在两位少爷怕是手头富裕的很。” 康格里夫和弗林听了一愣,脸上都带着尴尬的笑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在这个时候竟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 “再说了,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大少爷和二少爷要搬到哪里去了,还是多带些有用的东西好了。” 两人一听,都赞同。也是这么个理。一副画不能吃不能穿的,现在放进马车里也是占地方的很。 “是我们想差了。”两人不好意地看着文森特,心道自己真是给少爷要搬走的事情给急傻了。于是欢欢乐乐地继续战斗去了,当然不时地请文森特把把关。 “弗林管家,这一大包的东西要不要给少爷带去啊?”这个时候一个下人拖着一个大袋子走了过来。 弗林看着有些眼熟的袋子一时间没有想起里面装这些什么,于是走过去打开袋子,一下子就明白了。 “弗林,那是什么?”一个清亮的嗓音出声问道。 “两位少爷好。”众人转头纷纷问好道。 原来是随染和晏离来了。 在外面游历了三年的随染和晏离终于回到了菲尔德府上,然而回到家中面对的仍是麦卡锡的反对以及几乎是冷脸相对。住了三个多月的样子,随染磨不过晏离的纠缠,终于答应了搬出去。没办法,麦卡锡也已经早早地暗示两个人快点走了,三个月来只差没有派人直接赶他们走了。 而今天正巧是离开的日子。 “这是二少爷以前收到的情书。”弗林笑呵呵地回答道。还有好几大包的情书被放在了储物室里呢。 “情书?”随染一挑眉,眼神晦暗不明,不知道情绪是怎么样,看着一旁的晏离反问道。 晏离默不作声,只是点了点头。 随染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对弗林说道:“我倒是从来没有收到过情书,也没见识过情书是怎么样的。倒是兰克斯特你有,就让我见识见识。” 这也只能说随染的运气不好了。之前在小镇上住着,孤苦无依的一个人哪里会有什么人看上他。而到了希尔顿,进了菲尔德府,可是却好巧不巧地进了魔界,被困在里面几年,又错过了亚米利节。 而晏离只当随染是字面上的意思,自然是同意了。 “亲爱的兰克斯特。”随染一边说着一边心中大呼吃不消,至今他还是觉得这里的女孩子们太过大胆了。“亲爱的”这个词怎么能如此随便的用。 “我想抚摸你在阳光闪耀的银发,我想亲吻你深邃悠远的眼睛。”随染的语调渐渐上扬,宛若优雅的钢琴从低音划上了最高音一般。 随染接着念道:“你的一个眼神能令我夜不能寐,躺在床上琢磨着你的情绪。” “我对你爱就像是火焰一般在我的心底燃烧,熊熊烈火,无法熄灭。”随染读着脸上却也觉得火辣辣的,这也太直白了吧。 “夜不能寐?无法熄灭?我还真是不知道你的魅力有这么大。”随染笑着说道。 “嘿嘿,大少爷有所不知,二少爷从小收到的情书不说是希尔顿最多的一个,也是前三的了。”弗林从小看着晏离长大,很维护晏离,得瑟地将自家少爷过人之处说了出来。 不过,弗林,你确定你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这么厉害啊。” 康格里夫拉了拉仍然自豪的弗林,使了个眼色。你没看到眼前的气氛好像不怎么对么? 弗林闭了嘴,往后缩了缩,心想道:难道是大少爷看二少爷收了这么多的情书可是自己没有所以妒忌了? 如果晏离知道弗林的心的想的话,绝对会拍死他的。 饶是晏离再迟钝,也听出了随染话里的不对劲,觉得怪怪的。 “我……” 没等晏离为自己辩解,随染开口问道:“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其实东西什么的都不缺,可是怎么说也是长辈了一片心意,随染也就欣然接受了。 “都准备好了。” 随染点点头,指着地上的一大袋情书,说道:“这情书就给兰克斯特带上好了。” “是。”只有弗林傻愣愣地应道,还想着要不要一会儿把储物室里放着的另几袋情书也给搬进马车里。 文森特看着随染脸上的笑意,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怕是大少爷心里吃醋了。他服侍着麦卡锡,对于两个人之间的件事还是知道些的。 “两位少爷,公爵大人说你们不用去告别了,直接出发就可以了。”文森特见两人都准备好了才说道。 随染一愣,半晌才幽幽叹了一口气,朝着麦卡锡书房的方向深深望了一眼,继而说道:“知道了。”爷爷到现在还是接受不了。 菲尔德府门口 “父亲。”鲍里斯刚送走了随染和晏离转身就看到自家父亲站在门外远望着四辆马车远去。 “爷爷,为什么大哥和二哥要搬走啊?”布拉德刚和两个回家的哥哥相处了三个多月没想到两人立刻就走了。他知道是爷爷让哥哥们搬走的,可是为什么?大哥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回来,过了这么多年可是在府上呆的日子却并不多。而且,爷爷明明很舍不得两个人离开的。 麦卡锡沉着脸没有说话。 “父亲,他们两人的事情别的家族也不是没有过。”麦卡锡虽然没有明着告诉过鲍里斯,可是鲍里斯还是猜出了随染和晏离的事情。他也不想自己的父亲不舍得两个孙子却硬是要将他们赶走,继而宽慰道:“我看坎贝尔和兰克斯特也知道错了,这种事情没有办法,您就原谅他们吧。再说,他们一点儿也不想搬走。” 三年过去了,再多的不满,再大的怒火也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慢慢平息下来。只是麦卡锡心中的那道坎儿还是没有过,总觉得两个孙子这么做不好。眼不见为净。可是现在两个孙子走了吧,又觉得心里空空的。 “就是啊,爷爷,您就让哥哥他们回来吧。”布拉德一看麦卡锡有些犹豫的样子加了一把火劝慰道。 “行了,房子都有了,还不想走啊!”麦卡锡丢下这句话转身走了。哼,兰克斯特那个臭小子巴不得和坎贝尔搬出去住呢。麦卡锡想着自己让他们搬出去住到底是给自己找不自在还是给他们俩找不自在了。 布拉德和鲍里斯对视了一眼,嘿嘿,有戏。感情都是那房子惹的祸。 ****** 死亡森林,曾经以他的危险震慑了许许多多想要进去一探究竟的人。然而今天他即将有两个新的居民入住。 没错,晏离和随染的家就在死亡森林里面。 三年前的晏离和随染虽然顶着菲尔德的姓,兰顿学院的精英,却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可是三年之后,两人的故事几乎已经流传了整个大陆。 游历周国,打击山贼大盗,身怀火龙宠物,成为高阶魔法师。 蒂里特帝国与艾德瓦帝国之间的战争让布莱兹这条火龙出尽了风头,原本人们以为是约瑟夫的宠物,毕竟人们都觉得一个平民小子加尔斯不可能会拥有一条龙作为宠物的,可是谁知道到了战后龙跑了。世人以为龙躲了起来,谁知道竟然是跟着真正的主人逍遥自在去了。 一声响亮的龙吟从死亡森林传出来,从蓊蓊郁郁的森林深处一条全身火红的长龙闪电般飞了出来,巨大的肉翼在空中闪动着带起阵阵强烈的巨风。 “轰”的一声,有力的四爪紧紧抓在地上,硕大的一颗龙头乖巧的匍匐在地上,铜铃般的眼睛温和地盯着眼睛一行人,然而即使是火龙表达了自己对来人的亲和与毫无攻击力,却仍然吓得拉着车的马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站不起来了,护送两人的侍卫警惕地握着自己手中的剑。 “爹,父亲。”火龙开口说道,洪亮的声音让一行人震得耳鸣。 护送随染和晏离来的侍卫们却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长龙,他们以前早就听说过了布莱兹的事情,可是亲眼看到却是不得不心中激荡,畏惧火龙的威严。 他们不懂“爹”是什么意思,但是,尼玛,一条长龙对着一个人叫父亲这是怎样的一个让人在风中凌乱的场景啊!肿么回事儿肿么回事儿! “三车的东西你带的回去吗?”也不知道布莱兹是怎么长的,之前还只是几米长的样子,这三年来就跟吃了激素一样硬是窜到了几十米长的样子,虽然还没有到达成年龙的长度,但也已经十分吓人了。 这不,布莱兹一听到两人正式入住死亡森林里的房子就屁颠屁颠地要来帮他们搬行李了。 “当然行啦。”布莱兹对于随染怀疑自己的能力感到小委屈,拍胸脯保证道。 尼玛,一条龙竟然用“xxxx啦”的语气词,卖萌也不知这么卖的。众人吞了一口唾沫,惊诧地想着。这是龙吗,这是龙吗?其实这是一个小孩子吧。 额,你们都忘了其实布莱兹今天只有八岁啊。 “把东西搬到我身上来。”布莱兹发话了,于是一条龙生生干了一匹马的任务,拖着一摞的行李先撤了。 “你们也回去吧。”随染可不是没有见到这些侍卫们渴望额眼神,可是把他们带进去了还要带他们出来。 即使侍卫们再想要进去见识见识建造在死亡森林里的房子也不只得回去了。 “走吧。”随染看了一眼晏离说道。 紫眸一亮,要知道这可是自随染上了马车以后对晏离说的第一句话。 “染,那些情书都是乱写的。我从来都不认识什么多丽丝,凯瑟琳的。”晏离急忙向随染解释道。在马车上随染“闲着无聊”看了许多晏离过去收到的情书,有的时候还特意让晏离观摩了几封。有的署了姓名,有的则是匿名的。 “还有我没有答应过那个……”晏离一下子忘记了写情书的人是谁了,顿了顿跳过了姓名接着说道,“和她一起去吃饭的。” 随染撇撇嘴,心想着晏离看个情书也能看错了,他哪里是答应了人家吃饭,分明是人家邀请他吃饭却被拒绝了。 “那些情书我从来都没有看过,都不是我收的。”晏离现在都恨死多事的弗林,没事儿干嘛把情书藏得好好的,全部扔了不就好了。要不然哪里有现在的事情啊。 “行了,专心走路。” 随染一发话,晏离安静地闭上了嘴。 两个人走得快,没一会儿功夫就到达了。只见如同镜子般洁净的湖水边矗立着一座恢弘的城堡,一条长龙像是忠诚的骑士一般盘旋在城堡的周围。 随染和晏离三年里碰到的山贼大盗都被晏离扔到了死亡森林里当苦力造城堡了,尤其是山贼这些人堆积起来的财富被晏离所拥有,什么好的建筑材料不要命地往城堡上砸。三年之后,晏离终于给了随染一座达到他心目中标准的住处。 而城堡前的这湖水,就是当初进入死亡森林时找到布莱兹前遇到的那一片湖水。 “爹。” 布莱兹见到两人,连忙化身为人,冲向他们跑了过来。 大眼一眨,眼珠子骨溜溜地转,布莱兹寻思着两个人发生了什么事情,没见父亲的手都没环着爹的腰。可是布莱兹才没那么傻去问呢。 随染看见布莱兹思索的样子,笑着牵着他的手走进了城堡。晏离亦步亦趋地跟着。 “我累了,先休息一会儿了。”随染站在门口笑盈盈地对晏离说道。 “砰”的关上了门,让晏离想进来也没这个胆量。 布莱兹想起刚才晏离呆愣的样子偷笑着。 “布莱兹,你不累?”随染躺在床上问着还站着的布莱兹。 “嘿嘿,我来了,爹。”布莱兹眉开眼笑地说道,把握一分钟是一分钟。于是布莱兹麻利地爬上了床躲进了随染的怀里。 给布莱兹盖上被子,随染悠闲地靠着枕头。好吧,其实他一点儿也没有责怪晏离的意思,虽然当时看到那么多的情书心里有些涩涩的,酸酸的,不是特别好受。可是随染知道,晏离一点儿也不在乎这些情书。 不过,随染还记得第一封情书,赤裸裸地向晏离宣示着自己的爱意,着实让随染火大。 至于什么时候原谅他? 随染摸了摸还有些酸痛的腰,舒展了一下身体,还是等到明天再说吧,趁着这个机会正好可以让他好好休息一番。有个太猛烈的伴侣不是件什么好事儿。 清风从窗外飘进了轻柔地拂过躺在床上小憩的两人,温柔地带起了翩飞的窗帘,淅淅沙沙的声音似乎是在祝愿他们睡得香甜。 如果乔安娜知道自己当初写的那封情书会在日后成为随染和晏离间一个小小的绊脚石又会是怎样的一番表情呢?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