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 上——清水流氓
清水流氓  发于:2014年0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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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他是神身边的一只蜘蛛,带着对人类情感的渴求,化身为俊美心理医生吴晓,来到人世,旅行在各处。以人的记忆为生,眼泪为食。 他是忘川畔被神放逐的玫瑰,为了守在所爱的人身边,化身为妖艳红发男子玫瑰,追着吴晓的脚步来到人世。 “晓,你爱我吗?”玫瑰伏在晓脚边哭泣。 晓垂眼看着不断颤抖的人,没有回答。 “晓,吻我,就像吻那些人类。”玫瑰滑落的泪在腮边结成冰晶。 晓俯身托住面前清魅的人,逼视那溢满泪水的幽碧眼眸,低语着。 “亲吻你……就像亲吻地狱……” 蜘蛛的关键字:蜘蛛,清水流氓,吴晓,窥视,记忆,魔性之美 序 MountainMist,山中薄雾,欧石楠花语:孤独、幸福的爱情。欧石楠的花语是孤独。眺望苏格兰开满欧石楠的荒野,就能亲身体会到欧石楠的寂寥。在勃朗特的小说《呼哮山庄》中,孤独的主角辛斯克力夫就葬身在开满了欧石楠的荒野上。莎士比亚中的马克佩斯,也是在长满欧石楠的荒野上听到魔女的预言……欧石楠,孤独的花。 第一卷:灵魂戒锢之地的食泪者 楔子 絮语:十月中旬,天气意外放晴。久晾未干的棉质深蓝外套有了意外喘息的机会。 我叫吴晓,我是蜘蛛,也是人类。黑色风衣,灰衬衫,八孔马丁靴,一双黑色皮手套,束于脑后的长发,无框的平光眼镜,黑色小礼帽便是我。我是心理医生,也是倾听者。以消除记忆或消除存在为治疗手段,能寄生于患者的灵魂中,与他们一同面对现实。我的饥饿引领他们来到这。我是蜘蛛,也是人类,以眼泪为食,以记忆为生。 郊区湖边的一座仓库是我的屋子。屋内极简,通铺褐色橡木地板,一块白色地毯,一台电脑,一墙落地窗,一辆阿斯顿马丁。门口折叠门上的风铃告诉我病患的到来。 第一章:马语 “丁玲丁玲……”风铃声。 “头好疼。”捂着额头,从横竖散乱的酒瓶中爬出,身边毯子下露出一撮栗色的头发。揉着太阳穴努力回想。 想不起……拍拍他的屁股,“呃——你是不是该回了。” “……”他揉着眼睛从毯子下钻出,是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努力睁大眼睛爬起来。 “你该回去了,我要工作了。”看着浑身吻痕的他,光着身在屋里乱晃。 他愣了愣,捡起地上的衣物往外走。 “你叫什么名字?” “……”他并未回答了,走到门口,拉开折叠门,诧异地回头望着我,“这就是你的工作?” 披上衬衫,走到门口,明白了离去的那个男孩的诧异。 一匹褐色骏马立在我家门口。 “喂,你虽然是客人……”蹲在地上看着这位特殊的客人,“也别在我家有人的情况下出现。” 头疼……宿醉未醒。掏出烟,衔在嘴边。 “你就在外面吧!”抚着马的额头,它睡着了,记忆也缓缓的流入我视线。 在崎岖的山间小路上,一衣着褴褛的男孩光着脚,背着背篓。前方是一间茅草搭的马棚,一匹褐色骏马。 几个月前,这孤儿有了伴,一匹不堪劳累逃跑的马。 “啊,啊……”男孩将背篓里的新鲜绿草,递到马的嘴边,进过他几个月的照顾马变状了骏了,“呀呀……” 是个哑巴。 马嚼着男孩手中的草,不时伸出粗糙的舌头,舔舐男孩的手指。 “呀……”男孩被弄得很痒,说不出话,一个劲儿地笑。 夜里男孩便依着马入睡。马低下头嗅着小麦色的身子,深黑的瞳孔中全是那蜷缩一团的男孩。 一天夜里。 雨下如倾。茅草屋顶挡不住汹涌的雨水。 男孩抱住马的腿,蜷着双膝,嘴唇冻得发紫,牙齿不断打颤,头发被雨水淋湿粘在额前。 马用冒着热气的舌头舔着男孩的面颊;久违的温热,男孩用唇回应着,他碰到马粗糙的舌,方正大颗的牙齿。在马的试探下,他下意识将马导入体内。 “……呀呀……”冷汗如豆,炸裂地疼痛,男孩紧咬下唇,血珠沁出。喉头滚动发出破碎的声音。这仅有的一丝温暖,他不愿放弃。 天亮了,雨停了,水珠沿茅草,从草尖落下。 男孩抱着腹部,蜷在那里,紧闭双眼。马用舌头舔了舔他,好烫。 …… 记忆中断了,马睁开眼睛。 “我的丝铺满世间,总会有奇奇怪怪的猎物落网。”起身抖抖烟灰,“你先回去吧!他要是醒来一定想见到你。” 马迟疑了,即后转身离去,听见它疾奔的蹄声,我无奈笑笑。回屋取了钥匙,拿了医药箱,沿着马的记忆行驶。 “靠。不能再开车了。”前面的路,马丁是过不去了,背着医药箱一脚前一脚深的向前走。刚下过雨,腿陷在泥里,用力抬腿。“啊,我的鞋。”倒回去,从泥中把些拔出来,用力过猛,一屁股坐在了泥坑里。 “马啊马,早知道,就让你在这等我。”看着弯弯曲曲的山路,“真想有四条腿。” 起身,继续爬。前边的山头,有个褐色的小点在移动。摘下眼镜,睁大眼睛。是马。 “嘿——马,我在这儿——”挥着手朝它大喊。 翻身骑马。在它意识里,那男孩已经昏迷了,蜡灰的脸色,紧闭是双眼。 来到那个马棚,男孩蜷在草堆上,双手紧抱着腹部,腹部已肿胀,他在发烧。身下草堆上有些发干的血渍。打开医药箱为他检查。 急性腹膜炎。 “马,你弄伤他内脏了。”马一直站在身旁。 为他打上点滴,能做的只有这些了,送去医院要一天,恐怕已来不及了。 “马,我们送他去医院吧。” 马低下头,拱了拱男孩,示意我把他放到背上。 “不行,我弄个板,你拉着。” 运他下山,到我的车那,已是第二天了。“马,你就在这等吧,我带他去医院。” 听到要与马分开,男孩醒了,微微睁开双眼,“……马……马……”吃力地发出残破的声音。在我抱他离开马身边时,他不顾疼痛用最后的力气抱住马颈。 “你会死的。”虽然,现在的情况去了医院也不一定能活。 “不……不……走……你走”男孩无力地看着我。 没有去医院,夜里男孩再度昏迷了,在车旁升了火,和马一起守着男孩。 “马,他会死的。”马将头靠过来,让我的手搭在它额上。 我想和他说话,帮帮我。马的意识。 “闭上眼睛,我会寄生在你的灵魂。” “这就是你想说的话?” 对。 在马轻柔地舔舐中,男孩再次微睁双眼,弥留时,听见马温柔地对他说。 “我爱你……” 男孩不再醒来。 “马,我的酬金是你的记忆。但这次我没能救他,你的酬金就不收了。” 摸摸马的头,看着那褐色的影子驮着男孩消失在大山里。脱下满是泥的马丁靴,扔在草丛里,上车调头。车内的音响在唱,《BlackFriday》 SundayisGloomy, Myhoursareslumberless Dearest,theshadowsIlivewitharenumberless, ForindeathI’mcaressingyou WiththelastbreathofmysoulI’llbeblessingyou 在车内晃晃摇摇。 “好饿……” 第二章:我们不会分开的 我是人类,也是蜘蛛,只要我想可以随意窥视他人的内心。 “哐哐哐……” “一大早的,不要一直踢门。”风铃没响,不是病患。“谁啊?”套上裤子,披散着头发去开门。 “哗——”一拉开折叠门,那个栗色小脑袋就探了进来。 前几天,在我家过夜的男孩。 “那匹马呢?”他四处望了望。 果然误会了,我没那癖好。 “回去了。”仰头将昨夜没喝完的啤酒灌进肚子,“你来这干嘛?” 一夜情,何必如此拖拖绕绕。 “嗯……没什么事,就想知道你叫什么。”男孩伸出白皙的手,从身后抱住我,额头贴住我背部 这栗毛扰得好痒。 “吴晓。” 他从身后绕到面前,扑闪这褐色大眼,翘起唇,仰头,“我好饿,可以带我去吃早餐吗?” “哗——”关上门。 那家伙兴冲冲地跳上马丁副座。“我想吃人民广场旁的那家包子。” 从郊区驶到人民广场要四十分钟的路程。栗毛小子斜着脑袋,倚在副座上睡着了。离包子店还远,停车,走进一家面馆。 人很多。 “老板,三两面。”找一个向阳的桌坐下。对面是位中年男人,高个干瘦,穿着深灰西服,神色阴郁。 “能把盐递给我吗?” 那男人没有听见我的话。 “能把盐递给我吗?”提高音调。 男人手猛颤一下,筷子掉落桌上,呆滞地看着我。 “盐!”指了指那边桌角的盐。 从那男人颤抖的手中接过,碰到他指尖,他的记忆…… “你要结婚!”一个面如白纸的青年歇斯底里地吼道,双手狂躁地搓揉头发,原本清秀的面容变得狰狞。 “我们是不可能长久的,我已经三十七了,我想有孩子,想有家庭。”中年男人颓然的坐在沙发上,头倚沙发背,闭着眼。 “我们在一起就是家庭,孩子可以去领养。”青年咧嘴笑着,爬到男人身边。 “我要我的孩子。”男人用夹着烟的手,抚上青年蜡白的脸。 青年扯住男人的西服衣摆,阻止起身的人离去。男人将烟蒂扔进烟灰缸,“放手。” 青年缓缓放手,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大睁的眼睛,眼珠鼓动似要迸出眼眶。直直地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 “他不会再回来了,不会再回来了……” 结婚后,男人的生活平静似水,工作,家庭,妻子,及未出世的孩子。他也偶尔回想起曾经的恋人。“他现在过得好不好,还住在那吗?”住在那栋回忆甜蜜的公寓里。 “我回来了,今晚有加班,晚了。”疲倦的男人掏出西装口袋里的钥匙。 妻子没有回应。想着那下月出生的孩子,不由微笑,无意识地摸摸口袋。 戒烟了。男人不想吵到妻子,在黑暗中静静地换鞋,轻轻地走向卧室。 地板踩上去有粘黏感,每走一步都有粘质的响声。男人没有多想,走到卧室。轻轻地躺在妻子身边。 “加班吗?怎么晚?你呀,也要注意身体。” 是我太想他了吗?妻子的声音竟听起来和他一样。双唇的温湿感,浓厚的血腥味,推开胸前的人,男人惊觉起身开灯。“你!” 青年坐在床上,穿着一件暗红的吊带睡衣。 “她穿的是白色的,我不喜欢,就把睡衣染红了。”青年明眸微笑,牵出两颊浅浅的酒窝,兴奋地拉着男人的手,抚上自己的肚子,“你摸摸看,我们的孩子,他在踢我。你说是男孩,还是女……” 他在说什么睡衣,孩子……疲倦的男人沁在浓厚的血腥味中,一阵眩晕,跪倒在地。 地板上,全是血。暗红,滑黏。床下露出一截沾满血的白皙手臂,男人顺着手臂将妻子拖出,脸上的划伤血肉外翻。 “这女的说是你的妻子,我现在才是。她做过你的妻子,她一定很开心。”青年伏在床上,双手托着下巴,斜着脑袋。“你瞧,她还在笑。” 死者唇角的弧形伤口。 “孩子……孩子……”男人颤抖抱住妻子满是血污的残躯。 “孩子没事。”青年轻柔地挠挠男人的头发,“我把他吞下去了哦,他在我肚子里,会很健康的。” 烟雨中,男人站在妻子的墓前,双眼血丝爬满,烟快烧到手指。 他也死了。男人杀了那青年,正当防卫。 闭上眼。那日被他紧扼住脖子的青年,笑得艳丽如珠,抚着他的脸,“我们不会分开的。” …… 男人离开了那个城市,在咖啡馆里巧遇青年的兄弟。背对着那两人,对方并没有认出他。 “哥的火化时,我把冥房的灯笼给弄掉了,冥房烧完了,我才把灯笼扔进去。” “巧了,前几天我梦见哥搭了梯子在挂灯笼,说这个灯笼丢了,他找了好久。”另一个人说。 男人走出咖啡馆,听见身后有人喃喃低语。 “我们不会分开的。” …… 无聊的记忆。 吃完面回到车上,找到那家包子店,栗毛小家伙还在睡。俯身偷啄那薄软的唇。将热腾腾的包子贴在他脸上。 “喂,忘了名字的家伙。” 第三章:静止的爱 我是蜘蛛,也是人类,只要我想可以随意窥视他人的内心。但我不会窥视每一个人的心。 “睡过头了。”在酒瓶与衣堆中起身,穿衣。 今天和栗毛小家伙约好了再公园见,已经中午了。 “哎呀——”脚下一绊,摔回地毯上。 “……呃……喂,我要出门了。”踢踢睡得像猪一样的人,那人翻身继续睡,是个二十几岁的青年,铜古色的皮肤,线条紧扎的胸膛,纤长的身体;右边臂膀有串英文纹身,右边脸颊一颗泪痣;高挺的鼻梁,剑眉。 昨晚又带人回来了,这人……看着睡着的那家伙,下意识的摸摸屁股,摸摸腰。“还好,还好……”没酸没痛,看来不是昨晚不在下面。虽然我白得像纸,但我也身高184,怎么能受。 “嘿,你要出门吗?”躺着那人蜷着身子,抱住我的脚。 “佳人有约。”带上礼帽,“你要是……” 唇上传来温热感,那人用星儿点舌尖描我的唇线。环住他腰,用力捏止那人往里探的灵舌,“我不在意再做一次。”顶回唇间湿软,“但我约了其他人。” “喂……”那人突然用力,被他强压在地毯上,“你……”骑坐在小腹上的人,俯下身在我耳边轻泣。 “求求你,别让我回去。我不要回去……那个人……那个人在……我不回去。。”伏在身上的人咬着拇指不断颤抖。 “丁玲丁玲”风铃声。 “你……我有工作了……”顺着双膝,抚上他的腰,轻拍不断啜泣的人,“能下来吗?” 那人翻身平躺在旁边,拉住我的衣袖,噙泪仰面,“……我……我不走……” 轻吻他的睫羽,衔干泪水。知道我不再有让他走的意思,便放开衣袖。 起身开门。 “你……”看着门口这人,又回头看看地毯上的那人,一模一样,只是这人的纹身泪痣都在左边。 “我是苏相落的哥哥,来带他回家。” 原来那人叫苏相落,很漂亮的名字。 苏相落的哥哥做完介绍,自径进屋从地毯横抱起相落,“不,我不要跟你走。”相落惊恐的睁大眼睛,拼命挣扎,个头力气应该不弱的他,挣扎对这个哥哥似乎没用。 “你强迫他了。”抓住离去那人的手臂。 “放手,这是我跟他的事。”那人冷冷地说。 “不,不要,我不要跟你走。”相落尖叫着,拼命推着面前这人厚实的胸膛。 “他,不愿意。” “这是我们的家事。”同样的脸,这人却让我背脊爬上寒意。 我看不到这人的记忆。 放手,随那人带着相落离去。颓坐在地毯上,相落离去时,绝望地看着我的那表情久久不去。 “可恶。”狠狠捶地,掐灭烟,开车出门。 来到昨夜带相落回家的酒吧,打听到相落的地址。 “叮咚叮咚叮咚”按半天门铃没人应门。他家不高,视野较偏,只有从阳台爬进去。 推门而入,无任何家具,所有房间的四面墙及天花板。地板都装满了…… 镜子…… 所有的镜子中…… “求求你,不……不……”镜子中一模一样的两人交缠在一起。 一人神色黯然,一次比一次发狠地折磨身下的人。 一人眼神空洞,面庞苍白。咬破的唇瓣沁出大颗血珠,双腿被那人扛在肩上,身下大片血晕,到处是青紫淤痕。因叫喊而沙哑的嗓子发出破破碎碎的哼声,不断溢出眼泪。泪痣纹身在右边,被折磨这人是苏相落。 “啊——”相落嘶声惨叫,胸上一块肉被那人撕下,留下不断潺血的暗红窟窿。那人咽下血肉,伸出舌尖,邪魅一笑,“说,你是我的!” “我……”那人抓住相落头发向后扯,迫使他向后扬头,突出的喉头不断颤动,“我……我是……你的……” 指尖触及这些冰冷的镜子,相落的记忆…… “我要出门了,你要好好看家。”小时候的相落,扑闪浓密的睫羽,灵气的琥珀大眼,铜古色的肤色,对着镜子微笑。 相落,是个孤儿,亲戚不愿收养。父母车祸逝后便靠着遗产生活在这个大房子里。在家没人与他交谈,他便与镜子中的自己说话。长大些,孤独也依旧如影随形,他便在这屋子的四面,天花板,地板装上镜子。 “爸,妈……”在梦中轻泣的他不知道身边坐着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人温柔的抚着她的头发,吻干他的泪水。 “你不用怕,你还有我。”这人缓缓躺下搂住相落。 一日早上,相落依旧向镜子中的自己打招呼。 “早上好,今天也麻烦你看家了。”相落闭眼吻了吻镜中的自己,但这吻不在是停留在冰冷的镜面上,湿的,温软的。 “请早些回来。”镜中的人开口说话了。 “你……”相落不敢相信,哑哑地张着嘴。 “我是你的影子,我一直和你在一起。” 相落很高兴,自己不是一个人。但这份爱,随着相落的开朗而变质。影子希望相落永远在家里,希望相落眼中永远只有他。 “我希望的爱不是这样。”相落朝中一直微笑的影子大吼。 “这不就是你希望的吗?” “不,不是,你只是个影子,你不会懂。”相落随后甩门而去。 某酒吧,相落遇见了一个温柔的陌生男子,回了那人的住处,缱绻深吻,倒向地毯。 记忆就此。 那疯狂的爱人就是相落的影子。 “救……我……”四唇间漏出相落嘶哑的声音,他在镜中满眼泪水,绝望的看着我,伸手隔着镜子与我十指相触。 “我的治疗是消除记忆,或存在。”取下礼帽,放于胸前。 “我……不想要……再存在下去了……” 放平礼帽。打一响指,一只珐琅彩蜘蛛跳出帽子,在空中结出网。 “放手在蛛网上,你将失去记忆,你将消失,世界不会有你来过的证据。”轻推眼镜。 相落回头看了看身上疯狂怒吼阻止他的那人,深深与他相吻。 “不,谁允许你自作主张,你……”相落的指尖放到那人唇上。 “我爱你……”便将手放于蛛网上。 消失前,相落喃喃道。 谢谢你,温柔的蜘蛛先生。 赶到公园已经夕阳西下了,夕色下栗毛小子坐在长椅上,当着脚。 “抱歉,我晚了。” “晓,你好玩、晚,我饿了。” “请你。吃西餐。” “不我要吃你做的饭。” 在与栗毛家伙回家的路上,路过旧书摊,一份报纸。 XXXX年XX月XX日某夫妇车祸身亡,却无儿女继承巨额遗产,偌大家产分与兄弟。 无聊的花边新闻。 第四章:陌生的恋人 “我不知道那扇门后会有什么。” “但我知道,那扇门开启后所出现的,便是我所期待的……” 做梦了。梦里有人在低声喃喃。 落地窗外,月色正浓,身边的栗毛小家伙像小猫一般蜷着身子,往我腰边挪了挪,乖巧的鼻翼随着他的呼吸,一下下鼓动,温热的鼻息喷在腰间。看着这恬静安睡的小家伙,不由伸出手,揉揉那丝软的栗色齐耳短发。 刚才梦里人悲伤的低喃,拨动了心绪。 小家伙,为什么你总是跟着我,为什么忘了自己的名字…… 吻着小家伙柔软的栗发。 “你就叫……小猫。” “丁玲……丁玲……” 风铃声。 “这么晚,我是蜘蛛,也是人,也得休息。”边抱怨便起身。 开门,梦外是一位西装笔挺,英俊沉稳中年男子。但应是稳重的眼神却泄出无奈与悲伤。 “我……我不知道为何来这儿,但我知道这里有我走出去的路……”月光下的那人嗓音绵厚,略为嘶哑。 “我叫吴晓,是个心理医生,”和他并肩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点燃一根烟衔在嘴边,又掏出一支递于那人。“屋内,小猫在睡,他很难哄。” 那人诧异的看着我,拒绝了我递的烟。 “呵呵呵呵,”男人诧异,睁大眼的表情,我不由笑出声,“小猫,我的……恋人。” 不知如何介绍小猫,竟说他是我的恋人。 “恋人……”男人怅然一笑,仰起头,靠在椅背上,“我的恋人……记……不得……我……” 男人闭上双眼,泪水从眼角滑下,“被他忘记的这份痛苦,我已经承受不来了。每晚他想要记起我的,但他的努力让自己痛苦不已……我但愿在他的生命里切底消失。” “若是诉说让你辛苦,你可以就闭上眼,什么也不做。”如此沉稳强势的人尽显得这么脆弱不堪,搭住他的手腕。 他的记忆汹涌而来。 “岩,岩,你看,你看。”一少年在前方跑着,回头对走在后面的人大喊,“岩,你走快些。” 细白沙滩,夕阳殷红,浪花,海风,碧树,一切都不及…… 不及那前方欢快雀跃的少年,清爽阳光的笑。 取出相机,“咔嚓”定格那笑容。照片中,皮肤略黑的少年,耳边别了朵白色的莲花,咧嘴欢笑,露出洁白姣好的牙齿。 “岩,你看,你看。”少年举起从石缝中抓住的螃蟹,“岩,你看螃蟹,好大螃蟹。” 魏岩与齐雨在美国注册结婚后,便到斯里兰卡度蜜月,甚少见大海的齐雨异常兴奋。 “啊……”齐雨大叫丢开螃蟹,捏著手指跑到魏岩跟前,深黑的大眼,眼泪在眼眶内打转,“被螃蟹夹了。” 魏岩将那沁出鲜艳血珠的小巧手指衔在唇间。指尖传来的濡湿感,齐雨不由打颤,面色潮红。 “还疼吗?”魏岩放开那手指,面前的人脸红得像夏日番茄。 “不疼。”齐雨微微摇头。 “可是,我疼……”幼时猫科动物状的齐雨让魏岩有了戏谑之心,魏岩痞笑,双手搂住面前的人,隔着色彩明亮的沙滩裤,轻轻用指腹摩挲着齐雨的尾骨。 “哪疼,哪疼?”齐雨焦急地蹙眉,捧住慢慢凑上来的头。 “这儿疼。”魏岩将捧住自己的手,拉住放到腿间。 齐雨碰到那熟悉地硬度与灼热,脸倏地更红,红得熟了。推开一脸痞笑的人,向前跑。却被身后的修长双手抱住。 “你猜猜,今天酒店的人有没有铺上玫瑰。” “不知道。”窝在魏岩怀里的人,发出小猫般的声音。 蔚蓝的海水,深幽,吸引着人投入它的怀抱,从此沉眠。 魏岩和齐雨在浅滩处潜水。 “岩,我看见下面有好大的纹螺。”在海面换口气后扎入更深处。 “你不要……” 扎入水下,听不见魏岩刚才说什么,齐雨只向那可美丽纹螺游去。 抓住纹螺,腿部绞痛一波波袭来。 他抽筋了。 岩,救我。 海水挤压着空虚的胸腔,苦涩的海水大口大口地灌进气管,刺痛,刺痛。 岩,救我。 意识开始抽离,齐雨看见魏岩快速地向他游来。 岩,为什么你看起来离那么远。 岩…… “雨,雨,你给我,醒醒,醒醒。”魏岩拍打着从水里救起的面色惨白齐雨,一下下的挤压那薄弱的胸膛,不断地为那昏迷不醒的人灌入空气。“求你睁开眼睛,雨。” 岩,为什么我感受不到你。 你,在哪里? 医院。 齐雨,已经醒来了,愣愣地坐在病床。 “你终于醒了,我好怕,我好怕,我……”魏岩抱住刚醒的病人,絮絮说道。 齐雨斜着头,拍拍魏岩的肩,“你是谁?” 我是谁? “我是魏岩,你的丈夫。” 他忘了我。 魏岩拉住正要离开的医生。 “他由于大脑缺氧过久,一部分负责记忆的地区受损,他以后不会记忆。”医生收拾好器材离开。 “你是谁?”齐雨看着面前这个陌生人。 他丢掉了关于我的记忆,以后也不会再记得我。 他记不得我…… 带着齐雨回国后,魏岩请来齐雨母亲照顾他。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搬到这来了。”齐雨环视每一天的新环境。 他只记得认识魏岩前的事。 “昨天。”齐雨妈妈总会不厌其烦地解释。 “雨,我回来了。”魏岩递过一个兔娃娃,放下外套。 “给我……我不认识你……”齐雨怯怯地接过娃娃,“谢谢。” “我叫魏岩。你的……恋人。” 魏岩坐到床边,抚着他的头发。 齐雨愣愣地看着,手里的兔娃娃,“妈妈这娃娃怎么来的,他是谁?” 他又忘记了,不断地认识,不断地忘记。 雨……我是岩,你的……恋人…… “啊……啊……啊……啊……”齐雨房里传来凄厉的叫喊。 魏岩打开房门,齐雨蜷着身子,在他母亲的怀里,抱着头不断瑟缩。 “妈妈,我的头好疼,好疼。”齐雨哭着说。 齐雨母亲抚着他的背,默默泪流。 “妈妈,我好像忘了……一些重要的东西……我要记起来……”齐雨揪起大撮头发,死命地拉扯。 “不要想,不想就不疼了。” “不,不,我要想起来,我知道那些东西……是我最珍贵的……” 魏岩没有跨进房间,安静地退了回去。 每天与齐雨重新认识,有被齐雨重新忘记,每晚齐雨努力地记起魏岩,每晚听着齐雨头疼如裂时,凄惨地尖叫…… 靠在长椅上的魏岩,睁开双眼,记忆中断。 “我不想要被他忘记,”魏岩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指环,“更不想要他因为要记起我,而每晚痛苦。” “我可以消除他所有的记忆。”抖抖烟灰。 “不,那是他对世界仅有的记忆,我不要他连那也没了。” “所以你选择消失。” “对。” 雨,只要我消失,你就不会疼了。 只要我消失…… 放平礼帽。打一响指,一只珐琅彩蜘蛛跳出帽子,在空中结出网。 “放手在蛛网上,你将失去记忆,你将消失,世界不会有你来过的证据。” 魏岩看着那色彩斑斓的蛛网,放手在上。 “雨……” 在魏岩消失前我收走了他的记忆。 天亮了。 小猫依旧赖床,在外晃了一阵,便随着魏岩的记忆去了齐雨那里。 隔着窗,齐雨坐在床上,愣愣地看着门,每天魏岩都会从这门进来看他,送他小礼物。 “雨儿,为什么你老是盯着这门,”母亲问。“这门有什么不对吗?” “我不知道那扇门后会有什么。” “但我知道,那扇门开启后所出现的,便是我所期待的……” 回来时,路过一家宠物店,一款银质铃铛不错。 小猫,你还在睡。 坐到小猫身边,摸摸他柔软的柔发,轻轻地为他带上铃铛。 “这下你可不要再乱跑了……” 第五章:住在身体里的恋人 “晓,晓,”小猫捏住我的鼻子叫我起床,“晓,起床,起床。” 拍开捏在鼻子上的小手,翻身抱住枕头继续睡。 “叮叮叮……叮叮叮……”小猫在我耳边摇着脖子上的铃铛。伸手搂住小猫,按他躺下,“陪我睡,小猫。” “小猫,是我的名字吗?” “嗯。” “不要睡了,晓,不要睡了。”小猫掀开我的手,掰开我的眼皮。 “小猫,你再让我睡五分钟。”眯着眼睛拍了拍小猫的头,裹进被窝。 小猫从被子那头钻进,趴在我胸前,一个劲儿地用头发蹭,“晓,别睡了,我饿,我饿了。” “别闹,我还睡会儿。” 小猫见我还是不起床,掀开被子,骑坐在我小腹上,“看你还睡。”伸出薄软濡湿的舌头不断刮搔我的喉结,细软微带焦糖香味的发丝在我唇上。鼻尖扫动。像小狗舔舐般的浅吻一直延伸向下。 “小猫,你在玩火。”抬起埋在我腿间的小巧头颅,伸出舌头舔舔嘴角。小猫不顾我的阻止,埋头继续侍弄。挟住小猫两腋,翻身将他压在身下,“这可是你自找的。待会儿不能出门可别怪我。” “丁玲丁玲……” 捏紧拳头,砸向地面。 真他妈,会找时候。 无奈地放弃起床大餐。穿上裤子,开门。没人。关门,再开门,依旧没人。用手碰了碰绿水晶风铃,没坏。 关门,回到被窝里,继续享用起床大餐。欺身衔住那温软柔甜的双唇,霎时背被爬上慎栗感。 有人在窥视。 抬头,环视四周,未有异样。 “晓,怎么了?”身下的小猫勾在我脖子上的双手晃了晃。 用指尖按住小猫的双唇,示意他不要出声。 房间里的确有人。 “小猫,我有工作了,”用被子裹住小猫的光溜溜的身体,“你就在被窝里,看见什么都不要出声。” “你是谁?”在衣服堆里找出香烟,衔在唇间,吐出烟雾。 “我……我叫褚槐……”那个声音在颤抖,在哭泣,“我……救救他……” “如果可以的话请停止哭泣好吗?”朝着声音的来源吐出烟雾,轻抚发出声音的空气,“我可没法为你擦干眼泪。” “救救他。” “可以靠过来些吗?”记忆从悬在半空的手掌涌进视线。 “你为什么要出生,你为什么要出生?”精神崩溃的母亲,苍白枯槁的双手拉扯着杂乱的长发,眼神是那失水多年的深井,散落一地的断发。“你为什么要出生,你滚开不要靠近我……” “妈妈,妈妈……”纤弱的少年颓然的看着双唇掷出诅咒的母亲。 “为什么要出生,你那张脸……”母亲蜷起双腿蹲在墙角,“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少年在原地,呆滞地看着母亲。 很痛苦吧!那个女人是她自己活该,她自己留不住男人,却迁怒于你。迁怒于你那张和父亲一模一样的脸。她怨恨你那跟着别的女人跑的父亲,也怨恨长得向父亲的你。瞧,她还在诅咒你,诅咒你的出生,诅咒你的存在,诅咒让她想起一切的你。 “不,不是……” 你还不承认吗?你听,那个女人在诅咒什么?这世上没有人会爱你,你母亲诅咒你,你父亲丢弃你。只有我,只有我爱你。 “你,你爱我……” 对,我爱你。你冷的时候我抱住你,你孤独的时候我陪着你,你只剩我。 “你是谁?” 我是你的恋人,褚槐。 “那我是谁?” 你是我的恋人,褚槐。我们是共用一个身体的恋人。 厕所里漫着水声,淋浴哗哗作响,水溢出浴缸,流到其他房间的地板上。 褚槐,那个女人死了。 面色苍白的少年愣愣地看着,浸在浴缸里的母亲。 “妈妈,你在水里好美,头发散在水里,漫漫飘荡。皮肤白得像图书上的希腊雕像。” 褚槐,现在那女人终于安静了。 “妈妈……”少年滑坐在地,抱着膝盖,埋头大哭。 褚槐,你为什么哭,不要哭,你还有我。我们在一起。 母亲去世后,褚槐一人住在空荡荡的屋子里。 厕所里漫着水声,褚槐躺进浴缸,微笑着闭眼,感受那水渐渐漫上。 褚槐,你不可以,不可以这么做。 “你说我会不会像母亲一样美?” 你比她美。 “不,我没有自由的长发可以随水漫漫飘荡……”水越漫越高。 褚槐,你不能死,你要活着。 视线逐渐明晰。 “救救他。”空气中的声音哭泣。 “小猫,呆在这儿等我。”那里钥匙开车找到褚槐的家。 撞开门,水已漫到客厅。 难道晚了。 打开卫生间的门,一个皮肤白皙纤丽的少年闭沉在水底。捞出那少年,几番急求,少年微微地睁开双眼。 还好,没来晚。 “是你叫……的人。”少年对着声旁的空气说道。 “我爱你,我……不能看着你死。”空白的地方发出声音。 送褚槐去医院后,通知他亲戚到来后,转身离开病房时,看见空气中隐约有一抹与褚槐一样白皙纤丽的身影,轻轻吻上那苍白的唇,在空气中喃喃道…… 再见了,我的恋人。 医院的走廊上,那声音叫住我。 “蜘蛛先生,我愿舍弃我的存在……” “你……” “我是褚槐痛苦时分裂出来的人格,只要我消失,他的痛苦也跟着消失。” “那你便见不到他了。” “我们本来是一个人,只是回到从前,没有我的时候……” “偏执的恋人……”朝空气中那张透明秀气的脸无奈笑笑。“你的爱太偏执。” “对,我只想承担他的痛苦,分担他的眼泪,只想爱他。” 放平礼帽。打一响指,一只珐琅彩蜘蛛跳出帽子,在空中结出网。 “放手在蛛网上,你将失去记忆,你将消失,世界不会有你来过的证据。” 透明的脸染上蛛网的斑斓色彩。 “我有多爱你,你就有多想被爱……但愿我的消失……带走你所有的痛苦与孤独……” 分裂出来的褚槐消失了,回到家…… 家…… 小猫扑到我怀里。 “晓,你没事吧?”那双清泉似的褐色大眼睛盛满焦虑。 看见那为我着急的双眼,不由吻上瞎小猫的眼幕,“我不是好好的,”打横抱起小猫,“你可以彻底检查检查,我们还有事没办完哦。” “晓,你这大色狼,人家关心你,你想哪儿了?”怀里小猫佯打我的头。 “只是让你检查检查,我哪儿有受伤?”将小猫放到地毯上,“是你想歪了,小色猫。” 欺身压住小猫。 “晓,你个大色狼。” 第六章:午夜殉道者(一) 如果我是一阵风,就让我彻底风疯一阵。如果……我不是风…… 我愿放弃……一切物质的所有……化作一阵风…… 小猫回家了,一个记不住名字的家伙竟然没有忘记回家的路。 WheneveryoucallmeIwillbewaiting……手机响了。 “喂!” “晓,晓……我……我……忘记了回家的路……”电话那头的小猫不停地啜泣,“我……我找不到……找不到回家的路……” “小猫你先别哭,你在哪儿?”先安慰那个不断抽泣的家伙。 “不知道……不知道……” “小猫……” “晓,你会……会找……找到我吗……我还能见到你吗……” “我会找到你,你带着我的铃铛。到哪儿,我都能找到你,小猫,等我……” 等我,小猫…… 挂了电话,捻熄烟头,开车出门。 静心,静心,拼命地告诉自己,可是莫名的担忧扰乱的思绪,无法感应到结在小猫铃铛上的蛛丝。 为什么我会那么在乎那家伙……为什么会有不想与他分开的感觉…… 停下车,深吸一口气。脑海中有蛛丝浮动……小猫…… 油门踏到底,朝小猫所在的方位一路狂飙。 到了。一栋废弃的老式居民楼,小猫就在里面。爬上单跑楼梯,踢开虚掩的门,房屋破落结了厚厚灰尘。借着月光,小猫在窗下蜷成一团。轻轻走过去,抱住那不断瑟缩的人。 “小猫。” 小猫抬头,溢满泪水的褐色大眼,愣愣地看了看我,哇地一声埋入我怀里大哭。 “小猫,我不是找到你了吗?”拍拍小猫的背,脱下风衣,披在小猫略微冰凉的身上。下巴贴着那栗色的小脑袋,异常安心。“我说过,到哪儿我都会找到你!” 打横抱起小猫往回走,地板上突然弥漫出寒烟。 “小猫,累了吧!”轻轻吻了吻透着细血管的眼幕,“可以睡会。” “嗯!”小猫拖着鼻音回答,头再往我怀里钻了钻。 这家伙……看着已然入睡的人,无奈一笑。 朝着空屋,“你……” “你终于回来了……为什么留下我一个人……”空屋四处流窜这思恋的意识。 “你认错人了……” “我好痛……伤口好痛……”四下寻视,客厅的墙角地砖豁开细缝,一堆骸骨。 是这骸骨的记忆。 “我不是你要等的人。” “我等了你好久……”那骸骨的记忆随着空气流入视线。 …… 第一夜。 “小八,你的客人。” 一个化浓妆的穿着妖艳的少年从俱乐部暗处走出,挽住那干瘪客人的手臂。 “你叫小八?”客人揉捏着少年的臀部问道。 “嗯。”小八艳冶一笑,带着客人往他的房间去。 腋臭,汗臭,口臭……小八忍这恶心带着笑等待交易完成。 时间短暂的客人在小八身上颤动几下,便瘫软在旁。小八踢开睡着的客人,习惯性地摸出手机上网。每天都有一个叫莫的人在线。 “嗨~”从未与这人聊过天,小八试探地问候。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小八!” “你……”小八看见那人道出自己的名字,不由心悸。 “我是你的邻居,只见过一次,很想认识你,可你家老是没人。偶然得到你的聊天地址,但没有主动call过你。” “我没注意有新邻居,抱歉。” 我干着夜工作,你怎么可能碰见我。 “我一直在等你,等你主动call我。” 看到这条回复小八,不知该回什么,合上手机盖,将客人踹下床。 “你干什么?”被踹醒的人不满。 “你时间到了。”小八指了指墙上的中。 客人捡起衣物,愤愤地离开了。 第二夜。 暴力的客人把小八折磨的够呛,什么体位都要,忍着痛挂着微笑。客人到时离开,小八眼泪也不再躲闪,倾斜而下。 莫…… 小八这时想到了那人,拿出手机,那人果然在线。泪水散开在荧幕上。 “莫……” “小八,在干嘛?我做了排骨挂在你家门上,要是看见取来热热就可以吃。” “莫……” 你我只是陌生人,为什么对我这么…… 凌晨,下班了,小八在外晃了一圈,直到天亮了才回家。 他想见那个一直注视着他的莫。 门上果然挂这排骨,虽然冰冷,小八仍旧将脸贴上去,眯起眼笑,那排骨是热的,暖的。 对面的门转动,小八立刻开门躲进屋内,背贴着门。 明明想见……小八摸着脖子上客人留下的痕迹。这样子不能让他见到…… 第三夜。 “谢谢,取走了排骨。”莫主动发来对话。 “排骨很好吃。”小八取下刚走客人插在身后的道具,忍着火灼的疼,道具离开粘膜的滑腻声划过耳膜。 “你喜欢……就好。你还喜欢什么,我明天再做。” “下次我做吧,作为回礼。我的手艺不是很好。”小八想回送东西。 “我很期待,小八的手艺。只要是小八做的……就好……” “你喜欢什么?”小八脑里漫着想象中莫温柔的低声线。 “我……喜欢……”莫一次未发回完整的对话。 “什么?”小八专注这荧幕,不想落下一个字。 “你。”莫的对话只有一个字。 这个回答…… 居然有人喜欢我…… 喜欢我这个被遗弃的人…… 遗弃了一切的人。 小八暮然,按了关机。 下班后去同事家换了素洁的穿着,长袖高领,遮住那些不愿被那人见的痕迹,卸下艳丽的妆容。回家时,小八走得比任何时候都急,他不想见到…… 不,我想见到他…… 上楼梯,转角。 不,我害怕见到他。 迅速开门。 “小八,我等你好久。”一个黑色天鹅绒羽般的低音男声在身后响起。 第七章:午夜殉道者(二) “小八,我等你好久。”一个黑色天鹅绒羽般的低音男声在身后响起。 这声音和想得一样,小八捏紧手里的钥匙,没有转过身。 “小八。可以转过来吗?”那温柔的男声再次响起。 “我……”小八缓缓地转过身,昏暗的过道里,隐隐地看到对方俊朗的轮廓。“莫。” “小八,你真漂亮。”和上次见到的小八不一样,他没有化浓妆。莫伸手想要触碰那张精致却苍白的脸。 在对方的指尖快触到脸时,小八向后退了退。 莫收回手,扬起嘴角笑。 小八看着那爽朗明亮的笑容,不由发愣。 我这样的人可以触到那么样温暖的笑容吗? “小八。”看到小八不再后退,莫将伸手之间的人环入怀里。“我好想见你,想得连每个毛孔都像插入尖针一样疼。”莫探到那两片柔软的唇。 “莫……”这温柔,是属于我的……这温柔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小八闭上眼,表情随着莫的指尖而动,在昏暗的过道上,小八抱紧身上这人……这人是唯一一个会关注我的……唯一一个想要见我……的人。 这天后,小八不再去俱乐部的工作,到咖啡馆里做侍者。不在化妆,穿着素洁,从前的,小八不在需要,也不想再要…… 阳台上的花藤爬满斑驳的墙壁,百叶窗在夕阳里随着暖风“呀呀呀”晃动。夕阳透过落地穿,斜斜铺满地板,散落在每一件器具上。 “你没钱?”莫一巴掌将瘦弱的小八到在地,破了的嘴角沁出血珠。 小八睁大眼看着这个面目狰狞的人,大颗大颗的泪水漫出眼眶,摔碎在冰凉的瓷砖地板上,映着暖浓的夕阳,青绿的花藤,也映着小八惊恐的脸。 “莫,我的存款在就给你了,我真的没钱了。”小八忍受着次次重击。 好痛,从前在俱乐部时再疯狂的客人,也不会如此疼…… “那你去卖!像你以前一样!”莫拧住小八的领口,将无力坐在地板上的人提起。 那你去卖!像你以前一样! “你……” “你以为我不知道,明明是乌鸦,却非要将自己漂白。若不是为了钱,你这种烂货我会要?”莫在愣住的小八摔到沙发上。 明明是乌鸦,却非要将自己漂白…… 为了钱…… 烂货…… 小八木讷地躺在沙发上,眼神空洞,耳边伸着悉悉索索的解裤链的声音。 “双腿张开!”莫粗暴的摇晃着身下尸体一样的人,见那纤细的双腿扛在肩上,直接进入干涩的地方。 “给点反应,这不是你拿手的吗?”莫勾着嘴笑,借血的润滑,莫更加深入小八的身体。“叫啊!叫啊!不叫客人是不会满意的。” 发泄完后,将小八丢在地板上,便摔门出去。 小八,趴在冰凉的地板上,天已暗,夜风吹进房间。掠过地板上彻底被遗弃的人。 伸直手,奋力张着手指,想要抓住那一丝夜风。 好像变成风…… “就是他,你看如何?”莫回来了,带了两三个男人。踢了踢地上意识恍惚的人,“你的客人到了。”莫向那些人收了钱后,便再次离去。 “这模样长得还不赖……” 莫……救我…… “谁先上……” 莫……不要丢下我…… “该我了……” 莫……回来…… “这小子出了好多血……” 莫……你要什么我都给…… “这小子没气了……” 莫……我爱…… 童话里人鱼公主为了爱上了岸,为了爱成了泡沫。小八不是爱上了童话的主角,而是了海上的泡沫。 莫回来了,那几个人已丢下断气的人鱼公主逃了。 “就这么几下,就断气了。”莫踢了踢小八,掏出口袋里的钱点数,“早知就多叫几个。” 点数完,到小八最爱的厨房内,拿出小八为最爱的人料理的刀。 一刀……头。 一刀……手。 一刀……腿。 …… 血溅到莫的衬衣,溅到莫那狰狞变形的俊朗脸上…… 空中成了泡沫的人鱼公主,微笑着吻上王子染血的双唇…… 最后小八被埋在了一栋废弃的居民楼里,埋在那冰冷的地板砖下,埋在…… 记忆中断了,怀里安睡的小猫,轻轻甜蜜的鼾声。 “我等了你好久……” “小八,你认错人了,我不是那人。” “你不是,那你……” “我是吴晓,只是个路人……” “对啊,我等的那人不是这名字……”无形的小八在哭,“我等的那人叫……莫……” 抱这睡着的小猫回到家,摸摸小猫的头,“小猫,有件事不得不作,不然人鱼公主会永远飘荡在海上。” 用蛛丝找到了莫。 “你是……小八……”还住在那的莫见到我的到来,吓得瘫倒在地。 化作了,小八的模样。 “莫……”轻轻捧起那惊恐苍白而扭曲的脸,吻上因恐惧不断抖动的唇,一打响指,一只珐琅彩蜘蛛跳出衣袋,吐出的丝将狠心的王子裹住,结成斑斓的茧。 …… 消除了莫,来到小八所在的地方。 “小八。” “你是谁,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来接你的人。”放平礼帽。打一响指,一只珐琅彩蜘蛛跳出帽子,跳上透明小八的唇。蜘蛛轻吻,荡开七彩斑斓的光澜。 小八在这光澜中浮动…… “小八,下辈子要带好眼睛看人……” “嗯,谢谢你,我的蜘蛛先生……” 人鱼爱上了泡沫,义无反顾的化身为泡沫…… “小猫,我回来了。”被窝里的小猫依旧酣睡,吻了吻那温热的双唇。点根烟坐在落地窗旁,看着天上异常烟蒙温柔的月亮。 “小八那边的月亮也是……这样吧……为爱的殉道者,小八!” 第八章:被爱妄想症 求你,不要跟着我…… 不要……不要窥视我…… 送走小八,坐在落地窗边一夜没睡。小猫甜腻的轻鼾声充斥整个房间,偶尔几声梦呓,竟是喃喃着我的名字。 “回家,竟然跑到那样的地方……”看着酣睡的人,不由无奈一笑,再掏出一根烟,衔在嘴边,“小猫,究竟有什么你不愿面对……” 起身,腿有些麻,小八和莫的事消耗太多体力,一踉跄便摔倒在小猫身旁,倒地的声音惊醒了小猫。他揉了揉眼,竟看见我倒在身旁。“晓,晓……” 好想回答他……却没力气开口。 “晓……你怎么样?你不要吓我。”小猫吓得有些哭腔,轻轻的攘着我。 别哭,小猫……我没事…… “晓——” 好想擦干他的眼泪……手却举不起…… 视线逐渐模糊,看不清小猫大哭的脸,听不清小猫的叫喊…… 黑暗中,走进了无边暗红的玫瑰园,那众多的玫瑰吐着温柔的话语…… “蜘蛛……你爱他……吗?” 我…… “蜘蛛……那你爱我……吗?” 我…… “他,不爱你。” 小猫…… “你知道他从前吗?” 小猫的从前……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愿知道,也不敢。” 我…… “因为你知道,他遗失的过去中有他最重要的人。” 小猫不愿面对,不敢回忆的人…… “那个人不是你……” 这丑陋恶臭的玫瑰园我呆够了…… “蜘蛛……你还会回来吗?” 不! “蜘蛛……” 我……不……爱……你…… 梦到过去住的玫瑰园。睁开双眼小猫还爬在我胸前啜泣。轻柔抚着小猫柔软的栗发,那小巧的脑袋抬起,满是泪痕的脸蛋,不断涌出泪珠的褐色双眼。 “你……在为我哭……”用食指蘸了属于我的泪水,放入唇间。 这是为我掉的泪水……好甜…… “混蛋晓,不是为你哭,还为谁。”小猫上前大力的搂住我脖子,“混蛋晓,混蛋。”头埋在我颈后,放声大哭。 与那些泪水不一样,这是属于我的…… 用力环住不住哭泣,不住颤抖的纤柔身躯。 “小猫……” 再次和小猫从被窝里爬出已经是下午了,小家伙光着身子在屋里到处乱晃。 “丁玲……丁玲……”风铃声。 扯起地上的毯子,将光着身子的家伙裹住,按在地毯上。 “在毯子里裹好,不许漏出来。”低声命令小猫,起身开门。 “晓……”小猫从毯子里钻出一只胳膊,指了指我。“你也要穿好,不要被别人看。” 抓起地上的裤子。 “还有衣服,衣服也要穿。”小猫朝我大吼。 穿好衣物,走到地板上的毛毯蠕虫面前。推着他左右滚动,直到确定这家伙除了鼻孔其余都在毯子里后才起身开门。 那人站在门口,不时回头左顾右盼。神色紧张苍白,不住地发抖,额头滴下冷汗。“后……后面没有……没人……跟着我……我……我吧?” 朝那人看的方向四处望去,推推无框眼镜,“没有人跟着,请进吧!”欠了欠身子,让他进入屋子。 “真的没人?”双眼微凹,疑虑地看着我,清晨的寒气让他有些瑟缩。 “嗯!” 他反复回头确认后,才进入屋子。 “咖啡?茶?”看着他微干发涩的嘴唇,问道。 “谢谢,我不要,”没有会客厅,只有请他坐在玄关处高出地面的木台。 虽然被他拒绝,但依旧放了杯红茶在他身边。 他不安,双手抱胸,曲起身子而坐,惨白的双唇不断打颤,上下齿磕在一起发出尖腻的声音。 “如果可以的话,请把手给我。”向那一直不安的少年伸出左手。 “……”他迟疑地看着我,怯怯的伸出纤瘦的手。 “不要害怕,”看着他蒙了晨雾的双眼一笑,“我可以为你解除忧虑。” 他咬了咬下唇,下决心似的将手放上,记忆冲那冰凉微瑟的手掌相接处涌出,铺天盖地…… 夏日的阳光,带着霓幻,蒸腾着漆黑的柏油路,远处的景象弯弯扭曲,连笔直的柏油路也折成两段。偶尔从孩子口袋中落出,一两斑斓的水果糖被呼啸的汽车碾过。 “呼……呼……呼……”一个清秀少年不断地奔跑,死命地奔跑,松了第一颗纽扣的衬衣,衣领在风中翻飞。汗随着额头滑挂在线条纤细的下巴,微红的胸膛剧烈起伏。 你……不要跟着我……不要跟着我…… 不要跟着我…… 夏日艳丽的夕阳顺着青绿的长春藤爬上白色的篱笆,北风吹动的七彩皮球,滚动到空空的宠物木屋旁。 满头是汗的少年,狠狠地关上大门。躲进沙发的角落,蜷起身子,抱住一团。 不……不要跟着我…… 不要窥视我…… “叮叮叮——”电话声。 墙角,夕阳所不能到的地方。听见铃声,少年像是被电击一般跳起。 “叮叮叮——” 不,请让我好好生活…… “叮叮叮——” 我不想…… “叮叮叮——” 我不想被你所爱…… 骇人的电话安静了,支离破碎地躺在地上,少年颓然坐下,烟灰缸从手滑出,摔在地板上。 我不要你…… 不要…… 过于惧怕的双眼,清黑的瞳孔放大,惊恐的泪水滚滚而下。 寒意视线像滑腻冰凉的桡足动物爬上背脊。少年倏然回头,窗外那黑色的身影在楼下树林旁窥视着自己。 “嘶”拉上落地窗帘,挡住无礼闯入的夕阳,躲进沙发脚,咬着拇指,紧闭双眼,祈祷明日的来临。 清晨。 门口,绿皮邮箱里,露出许多褶皱的信封。 不……看着那每日都会爆满邮箱,少年吃力的扯着头发。 如果可以,请不要跟着我…… 不要窥视我…… 不要…… 记忆中断,那少年移开了手掌,躲进了阿斯顿·马丁里。 “嘿,我还不知道跟踪你,窥视你的那人是谁?”拍着车窗,对里面缩成一团的人说。 “我……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他,他总是跟着我,看着我……”他没有抬起埋在两膝之间的脸。 “他……爱你?”掏出烟,衔在嘴边。 “对,每天,每天邮箱里都是他写的信,密密匝匝写着……那几……个字。” “不,不,我知道。”那少年突然惊慌地叫嚷,“我知道他叫什么。” “他叫?” “他的名字——雾。”少年难过地道出让他惧怕的名字。 “小猫,我出去一下。”对着老老实实做毛虫的人说着,进入车里。 “嗯,早点回来。”小猫在毯子里蠕动了几下。 “我送你回去。”伸手想要安抚副驾座上啜泣发抖的人,但一想到他的不安,便将手收回。 发动引擎,随着这少年的记忆来到他家。 “喂!你到了。”轻轻叫着身边一直发呆发抖的人。 “谢谢。”这样说着,他却并未开门下车,眼睛在头发里,四下望着。 “我送你。上去。” 进入少年干净整洁的房间,陈设极简,书桌一本书露出类似学生证明卡的东西。趁少年未在意时,拖出那张卡片。 “齐雾。”是跟踪少年的人,将那卡片与书一同带走。 离开少年家时,看了看那邮箱。 果然,是满满的。取出一封信,带走。 上了车,打开那本带出来的书,抽出那张证明卡片,找到了卡片的主人。 “叮咚——” 开门的是一个皮肤微黑,体格健壮,但穿着斯文的男孩。 拿出那张卡对比,的确是同一人。 “请问,这是你的吗?”向那男孩递去卡片。 “嗯,是我的,已经丢了一年了,和一本书一起。” 听完男孩的话转身回到车里。 “喂——”不顾那男孩的叫喊,关上车门。 翻开那书,书的首页写着主人的名字——齐雾。 往后翻,每一页里都是另一个人的笔记——我爱你,齐雾。 取出那封信,信封和内容都是那个对齐雾倾诉爱恋的人所写。调头回到那少年的家。 “你……”开门的人很诧异。 “我的治疗没有完成。”强行抱住那纤弱的身躯,记忆进入视线。 少年总是坐在图书馆靠墙角的一处,因为这里是可以看到那靠窗位置的最好地方。 今天,他也来了。 齐雾拿着借来的书,轻轻拉开靠窗位置的椅子坐下。每日,齐雾都会来这看书,坐着同一处。快闭馆了。齐雾起身离开,却忘记了自己的课本。 少年走过去细细的摩挲着书封。 这是他的书。 我要带走这本书。 少年将那本属于齐雾的书带走。 尽管每日可见到齐雾,带少年从没敢上前与他说话。现在有了这本书就想齐雾在自己身边。 少年每晚睡前在书的一页写下爱恋。 可是…… 这爱偏执了。 他忘了他爱的人是谁…… 每日沁淫在不存在的被爱中…… 被爱的恐惧中…… 他用齐雾的名字地址给自己写信,他幻想被爱的人是自己。 用手机给自己打电话。 幻想那人每时每刻跟随着自己,窥视着自己…… 放开少年,记忆中断。 “窥视你的人有多爱你,多渴求你,你就有多爱那人吧!”轻轻抚上那苍白颤动的脸,喃喃道,“那窥视你的人正是被你遗忘的恋情!” “……”少年不明白,也想不起自己暗恋的人,不敢对此开口,而扭曲的恋情。 轻轻吻上那冰凉单薄的唇,收走他对齐雾的记忆。 “不记得,或许……对你更好。”抱起睡着的人,放到他的房间。“再见,偏执的……爱慕者。” 回家到家,小猫扑了上来,疲倦的我叹了口气,用鼻尖蹭蹭小猫柔软的头发。 翌日,做为上次未能去公园的补偿,再次和小猫去公园。 “晓,我们乘公交去。”小猫挽住我的手臂。 “呃——我讨厌公交,像是把一堆人放在笼屉里蒸。” “体验嘛!我还没和你坐过公交。”小猫说完强行拉我出门。 小家伙,力气挺大啊。 无法,只好跟着小猫上了公交。 车上。 那少年也在。 到了下一个站,公交停止,齐雾在这个站上车。随着人流来到少年身边。 少年礼貌地向里挪了挪,齐雾在他身边坐下。 身边的人轻轻拍拍少年。 少年莫名看着拍自己的人,摘下耳塞。 “嗨,你好,还记得我吗?每天都会去图书馆那个,每天都坐在那个靠窗的地方……” ****** Ps:有一种蓝色不知名的干枯的花,在法语中花语是雾中的爱。 第九章:八目鳗 八目鳗 有一种原始鱼类,叫作八目鳗。 “晓,我们去海边吧!”小猫趴在我胸膛。 “海边?” “嗯,想和晓去海边。”小猫玩着我过长的头发。 “好。” 拿了去海边要用的东西,开车来到海边。 今天,沙滩上人很少,除了小猫和我,就剩下一位摄影师与两三助手在为一对新人拍照。 白沙。 蓝天。 海潮的腥味漫过鼻尖。 “晓,你知道那个摄影师吗?”小猫边往我身上堆沙,边问。 “不知道。”在沙堆里,看在小猫快活地将我埋起来。 “你这都不知道。那可是现在最出名的摄影师,”小猫小心翼翼地露出我的鼻孔。“他只为上流社会的人拍照。那两个新人也一定很厉害。” “晓,你就这样哦。”小猫拍拍手上的沙子,走到海水中,将手浸入水中。浪打上来,又依依不舍的离开。朵朵浪花从那白皙纤细的指缝间涌过。 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只看着我……小猫听不见这浪花带上来的话。 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只看着我……一朵浪花一句絮语。 我只看着你一个人……我只为你拍照……破碎了一朵浪花。 浪花朵朵破灭,带给我句句低语。随着这些话语,有一断记忆流入我视线。 My~girl,my~girl,don‘t~lie~to~me Tell~me~where~did~you~sleep~last~night …… 寒夜的路灯下,一个长发苍白的少年,碧色双眼昭示着主人混血的身份,沙哑的嗓音絮絮吟唱,可唱出的音符不留不住过往的行人。 今天,依旧没有收入。 “嘿——” 少年闻声抬头。 “咔嚓——”快门声。 一位穿着休闲外套手拿相机的青年,“给你拍张照,不介意吧!” “不介意。”少年冲着突然为自己拍照的那人微微一笑。 “你笑,很好看。”拍照者又举起相机,拍了两张后掏出一张钞票放在少年面前的橘色纸盒里,“能再唱唱吗?” 少年拨动吉他。 In~the~pines,in~the~pines Where~the~sun~don‘t~ever~shine …… 少年专注的吟唱,摄影者拿起相机不断地为这演唱者拍照。 一曲歌唱完,少年收起吉他,起身准备离开。 “嘿——我叫涂目,你?”摄影者叫住要离开的人。 “Mist,Mountain·Mist。” “你的笑和你的歌一样,很漂亮。”摄影者朝着并未停住脚步的人大声说道,“可以和你交朋友吗?Mist” “可以,目。”Mist背对目,挥了挥手。 目一直站在原地,看着那身背吉他瘦长的影子消失在巷道里。 “Mist……” 每天Mist都在这里唱歌,目每天从这里路过。 “Mist,今天怎么样?” 少年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那空空的橘色纸盒。 “那为我唱吧!”目掏出皱皱一张钞票,放入那橘色纸盒。 少年调了调吉他,开口唱道。 My~girl,my~girl,where~will~you~go I‘m~going~where~the~cold~wind~blows …… 目每一天都从这里过,每一天听Mist唱歌。 “去,去我家吧!”少年唱完,目试探开口,“去,我家吧,如果没地方去的话。” “我……” “走吧!我是一个人住。”目害怕被拒绝,拿过少年的吉他。 要我去你那里…… 我不想在一个人了…… 流浪…… 公园一角…… 我都不想再继续了。 吉他被目拿住,少年便跟着,来到目的家。 目的家是普通的居民楼。 “要喝什么?”目招呼Mist坐在沙发上。可少年似没听见,只是自顾自的打量着这个过于简单的家,最后目光落在满地摄影杂志与时装杂志上。 “我是一个摄影师,刚出道,没有什么工作。”目无奈笑着,递过一杯咖啡。 “目。”少年认真地看着目,“我要住在这儿。” 目看着他。 他会答应我吗…… 目沉默了。 我会被拒绝吧…… “可以。今天这就是你家了。”目轻抚满脸焦虑少年的长发。 “目,谢谢。”少年搂住那让自己停下脚步的人,轻声道谢。 现在我不用在继续了…… 我有了停歇的地方…… 我不用在流浪了。 “目,回来了。”在目家住下的少年迎上笑容,“我已把晚饭准备好了。” 目垂头丧气地坐在方桌旁。 “怎么?”少年焦急的问。 “Mist,我被拒绝了,我根本不适合摄影。”颓然的人闭上双眼,倚在靠椅上。 “不会,目。我相信……”目狂暴的吻挡回了少年的话。 “哗啦——”饭桌上的一切被目大力扫在地上,将少年放到桌上。 目啃噬着少年白皙纤薄的锁骨,将他被拒绝的失望,得不到认同的愤怒转移到Mist身上。 “Mist,我一切都没有……”目埋头在少年脖间。 目,我也一切都没有。 “Mist,我只有你……” 目,我也只有你…… “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只看着我……” 如果可以的话,请你让我看着你。 “我只看着你一个人……” 如果你允许,我只看着你一人。 “我只为你拍照……” 请你只为我拍照。 不久,目应聘一家广告公司成功了。公司给了他第一项任务,为一家女性内衣公司的新产品拍摄广告。他请Mist做模特,用男模为女性内衣做广告。混血,褐色长发,碧色双眼,薄唇的Mist穿上那些女性物品,眼神偏执,骄傲,异种妩媚。 这家内衣公司火了,广告公司火了,目也火了,而Mist只愿呆在目的身后。 客厅的灯关着,房里一片黑暗,少年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着。 这是第几天了? 目,你为什么从那之后就很少回家了? 你忘了回家的路吗? 目…… 黑暗中,少年看到角落里的吉他。 我…… 对不起,我竟然把你忘了。 少年再次抱起吉他,嘶声唱道。 My~girl,my~girl,don‘t~lie~to~me Tell~me~where~did~you~sleep~last~night …… 不断重复的曲目。 落地窗帘开始透出光亮。 好刺眼。 少年用手捂住双眼。 “目……”暗哑的嗓音喃喃道,大颗的眼泪从指缝滑落。 目……这种等待我不要。 我…… 情愿流浪。 少年放下吉他,他决定去找目。 外面起雾了,薄薄的盖在来往行人的身上。 目的摄影棚到了。 “目……”少年叫不出声,看到那与两个男模纠缠在一起的目,他叫不出声。 他知道,厌倦流浪而依旧渴望自由的心在看见目时,他就走不了了…… 但现在,看见与男模纠缠的目,他…… “目,是你让我停下脚步,是你让我感到安定……”少年默默转身离去。 目,我要离开你…… 可…… 我却走不了。 双眼无神的少年来到跨海大桥上。 “Mist——” 身后是目的声音。 他看见我了。 他一直跟着我。 “目……”发不出声。 “Mist,你听我说,刚才……” 目,你在说什么…… 目,我要继续流浪了…… 我不要在原地等待…… 目扑了过来,但是…… 少年一边下坠,一边对桥上的人微笑。 目…… 我们回家…… 目不要让我在等待…… 浪花带上的记忆到此为止。 “小猫,那个摄影师叫什么名字,”望着那专注的摄影师,问道。 “涂目。” “Mist,你还是走不了……” “晓,你说什么?”小猫很困惑我莫名冒出的话。 “小猫,有一种花叫欧石楠。他们中有一种名叫Mountain·Mist,山中薄雾。孤独与爱情,背叛与绝望。便是他的花语。” 小猫不解的看着我。 “还有一种鱼类,叫八目鳗。寄生的大鱼,体内从里面将大于吃光,它离开时,大鱼只剩空壳。”我停了停,指着那摄影师,“他便是八目鳗。” “那摄影师是八目鳗?”小猫斜着脑袋,莫名地重复我的话。 “而他……”我指着那快要随着浪冲上海岸,快要来到摄影师身旁的尸体道,“便是被寄生的大鱼……” Ps:Mist所唱的歌是Nirvana的《where~did~you~sleep~last~night》 第十章:沼泽的男孩 来。 到我这儿,到我怀里来…… 我。 将……爱……你…… “晓再唱,再唱一遍。”小猫搂住我脖子不放,缠着我给他唱Mist的那首歌。 “都唱了五遍了,”捏住小猫的鼻子。 “不,那你告诉我你究竟是做什么的?”小猫别脸挣开我的手指,微微翘起双唇,“你叫我不要问,可是你有不告诉我。” “我是心理医生。” “不对,跟别的心里医生不像……” “叮铃……叮铃……”风铃声。 “啊——”小猫大叫,“每次那个风铃一响,你就……” 吻住小猫薄薄软软的唇,让他咽下未说完的话。 “我就开始工作。”放开小猫,舔舔带着那水色的唇瓣。 “你……就会敷衍我。” 朝着在地板上耍赖打滚的小猫安心一笑,走到门前。 开门。没人。再开门,依旧没人。 会不会和以前一样是透明的客人。 跨出一步。 “扑通——” 靠,我家门口什么时候多了一片沼泽。爬出沼泽坐在门口,倒出鞋里的水。 “喂!该不会你就是来找我的客……人……病患……”那匹马我还勉强能称它为客人,可是这沼泽。 俯视这一小片青绿通明的沼泽,看见的只有自己白得像纸的倒影。 “开始治疗了。”口袋里的香烟已被浸湿,掏出衔在唇间,虽未点火,可是这个动作让我觉得自己和人类跟靠近。 将手伸进那青绿透明的水体,沼泽的记忆灌入视线。 初夏微热,浓密葱郁的树荫,知了抖着薄翼欢畅地鸣叫。少年坐在草地上,单手托着下巴,眯眼看着鱼线的抖动,林风卷过耳发。 “哈——是大鱼。”少年起身开始收线,微敞的衬衫领口露出纤薄白皙的锁骨,在少年欢快的拉扯下,一条大鱼挣扎着跃出水面。 “今天也谢谢你了。”少年用网将鱼装进水桶,对这大片青绿透明的沼泽大声说道,风过水面晕开叠叠波澜。 少年提着桶转身离去。 每天,少年都会到这片无人知道的沼泽钓鱼,或是独坐,或是看书。离开时总会对沼泽道声谢谢。 可是,某一天少年没来。 他怎么没来…… 第二天少年也没来。 我想见他。 …… 沼泽边上的那片草地上没再出现过那片身影。 记忆中断了。 门前的沼泽被风掠过,叠出微澜。 “你想见他。” 嗯。 这片沼泽的回答。 “我没办法帮你。” 为什么……你是蜘蛛……你一定能帮我。 “我说了我没办法帮你。”压低嗓音。 没多久我就要被填平,我想在消失前再见见他。 “你回去吧。” 蜘蛛先生…… “你再不走,我连你仅有的意识也夺去。” …… 沼泽没有再说话,我关上门转身进入屋内。 “晓,你为什么不帮那人?”不知真相的小猫恨恨地看着我。 “小猫……”我走过去轻拍小猫的头,坐到落地窗边。 “晓你干嘛不理我。” 小猫走过来晃着我的肩。 好累,小猫我好累。半垂着眼睛,看着小猫的脸渐渐模糊。 “小猫,我……要……睡……会儿。” 沼泽的记忆中我读到了那个少年的意识。 “你每天都这么静。” 坐在草地上的少年,合上手里的书,抬头看着平静无澜的沼泽。 “再过几天,我就转学了。以后就不能再来了。” 不能再来…… 风拂过水面,掠起层层涟漪。也掠过少年薄柔的前发。 “今天也一样谢谢你。”少年捡起地上的书包,转身离去。 夜晚,沉睡中的少年听见有人在耳畔温柔地低喃。 “来。” “到我这儿,到我怀里来……” “我。” “将……爱……你……” 这声音延绵低徊,这声音好熟悉,却又想不起何时听到过。 “你是谁?” 少年在梦里发问。 可那声音的来源并未有人影,只是低低的重复着那几句话。 转学来到新的城市后,少年也依旧在梦里听见那温柔的呼唤。那声音让他的心像是揉进了吸满阳光的棉花一般柔软。 少年想回应那声音。 夜晚来临,梦里的声音如期响起。 “来。” 我会来…… “到我这儿,到我怀里来……” 我将到来…… “我。” 我…… “将……爱……你……” 我……来……了 在梦里随着那声音,少年来到了一片泛着荧光的沼泽。 声音是从沼泽深处传来。 “是你吗?” 来。 到我这…… 少年的疑问没有得到回应,那声音只是自顾自的重复。寻着这声音,少年向沼泽走去。青绿通透的水没过头顶,有鼻腔灌入腹部,刺痛。 少年,醒了。 他在自己熟悉的那片沼泽中,他在下沉。想要挣扎,可是抽离的意识让他不再有力气。 梦里唤着自己的声音,由水钻进耳道,在脑海里飘荡。 来。 到我这儿,到我怀里来…… 我。 将……爱……你…… 睁开双眼,小猫趴在我胸口,睡着了。轻轻抚着那温软的栗色头发。 “叮铃……叮铃……”风铃响了。 门口果然又是那片沼泽。 蜘蛛先生……我想再见见他…… “我不能帮你。”月光下的沼泽泛着荧光。 我想见见他…… “你……真的想见他?不管如何你都要见到他?” 对,无论如何。 “他,就在你里面。” 他……就在…… “你忘了,你的执念让你在每个夜里不断的低唤他。” 我…… “而你却不知道自己的呼唤,也不知道自己的呼唤对他来说是致命的。” 我呼唤他…… “对,他也不知道梦里的呼唤会要了他的命。” 他……是我……是我让他沉入了水底。 “你想起了?” 他是那么痛苦…… 我竟忘了,他一直都在…… “水里夹杂这他的记忆,他并不痛苦。” 可是…… 我……杀了。。,他…… 沼泽喃喃地从地面消失。 街角路灯,昏昏暗暗,几只螟蛉扑腾这翅膀,扑向那迷人的温暖…… 路灯杆上,摇摇飘落一张被雨淋湿的寻人启事…… 淋湿一张温柔的…… 笑脸。 第十一章:忘川的唇 忘川你的唇上住着巨大的遗忘,我愿从你的吻中流过。 一只色彩斑斓的蜘蛛,跳上正凝视着下界的人的肩头,张开珐琅彩的螯肢,攫食那人腮边的泪水。 “你这食人眼泪的恶魔……” 蜘蛛挥动泛着幻彩的节肢,爬上那人向它伸来的手。 “你这寄生在灵魂中的魔鬼,竟然想要夺取我的记忆……” 那人端丽,温柔的脸在蜘蛛黑曜石般的八目中渐渐扩大,柔软的双唇吻上蜘蛛彩虹斑斓的毒螯。 “在那下面才有可以与你为食的眼泪,”那人托起手掌中的蜘蛛,俯身向下看去,“忘川,有你想要的,而我的眼泪……是空白。” 蜘蛛跳下那人的手掌,堕入忘川畔的花园,落在一朵盛放的暗红玫瑰上,摔落几片花瓣。 这花园里生长着无边的玫瑰,花香结成了厚的红雾。蜘蛛黑曜石般的眼睛被玫瑰染成殷红。在花园的边缘最靠近忘川的一角沉睡着一颗绿树。 “你……”只是从未有其他生物到来的花园,玫瑰面对这个外来者不禁问出声。 “我是蜘蛛。”蜘蛛爬过一朵朵盛放的暗红玫瑰,每到之处都布下斑斓的网。 “你的蛛网很漂亮,像梦。”风头忘川的尽头吹来,晃动无边玫瑰园里的红雾。 “我是用它来捕食的。”玫瑰沉浓似幕的香气让蜘蛛感到窒息,它觉得这甜美的气息夹杂着让人舌齿发苦的尸臭。 “捕食?” “我要捕捉眼泪。”蜘蛛在朵朵玫瑰上跳跃。 “我的花蜜……”玫瑰收起所有的刺,让蜘蛛的花丛中欢快的跳跃。“你可以食用。” “我只想要那些眼泪。”蜘蛛在忘川上,临空织出了透明斑斓的网,可以抓住从人间来的灵魂的眼泪。 “……”玫瑰没有在说话,那只漂亮蜘蛛的拒绝让它觉得有些失落。 “你的花蜜……”蜘蛛看出玫瑰的失落,尝食了一颗滴落的花蜜,那过于甜腻的花蜜让蜘蛛的螯角不由一震,它厌恶这味道。“这味道……很……好。” 蜘蛛词穷了,忙着转过身,继续它手中的工程。 从人间来的灵魂,穿过了透明的蛛网,他们的眼泪挂在斑斓的蛛丝上。像是一场幻彩的雨静止在忘川上空。 “很漂亮。”蜘蛛爬上那棵树发出感叹,“谢谢你,这很漂亮。” “抱歉,打扰了你。”蜘蛛柔声道,此时在树看来,这斑斓的蜘蛛竟发出了微笑。顺着树干爬上那横驾忘川的网,取食颗颗泪珠。 好涩。 好咸。 好苦。 “蜘蛛,这泪珠是什么味道?”树晃着片片绿叶问道。 “……”蜘蛛回答不出,虽然味道不好,但是却比它捕到过的任何食物都具有吸引力。 树很好奇蜘蛛从那些眼泪中得到的东西,蜘蛛很乐意与这位纯良的邻居分享一切。 玫瑰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树跟蜘蛛的对话,暗暗地张开缠在那棵树旁的花刺。 它嫉妒。 蜘蛛应是它的。 玫瑰每日都朝着蜘蛛所在的方向盛开花朵,就算蜘蛛在移动,所有花朵都随着移动。 可是…… 蜘蛛不动了。 也不再结网。 不再捕食眼泪。 它在那棵树上,结了茧,一个珐琅彩的茧。晃动着斑斓的幻彩,看不清茧里的情况。 它应该在我怀里结茧。 应该在我怀里破茧而出。 玫瑰恨恨地吐出更为浓烈的花香,用花藤取下那个茧,裹入花丛深处。 第一天。 茧里有了团黑影。 第二天。 茧里的那团黑影变大。 第三天。 茧里有了人形。 …… 玫瑰在外面吃惊地看着这一切。 第七天。 那茧的顶端有了裂缝,随着里面的蜘蛛的动作,那条裂缝逐渐剥离扩大。 一个人,破茧而出。 白得像美神雕像的肌肤,高瘦修长的身体,柔软冰凉及腰的长发。轻闭的双眼,挺直如雕琢出的鼻梁,单薄的双唇。 这是……玫瑰用收刺的花藤轻轻抚着这具精致优美的身躯。 那晨烟般的眼羽微微颤抖,轻闭的双眼睁开了,碧绿清透的瞳孔印着四周簇在身旁的玫瑰。 “为何我在你怀里?”醒来的人轻声问道,那声音是黑色的天鹅绒羽。 “我……”玫瑰颤抖着,掉下的花瓣落在那白的耀眼的肌肤上。 捡起一片玫瑰,衔在唇间。 “真是一如既往的丑陋。”从花瓣间读到了玫瑰的记忆,它剥夺了那树的养分,它杀了那树。 起身走出,玫瑰的怀抱,来到干枯的树旁,轻轻吻上龟裂的树干。 “谢谢你,乳香木……” 迈腿走出满是玫瑰的花园。 “蜘蛛,你要去哪?” “我要离开。” “你能留下吗?为了我?” “不,妒忌的恶魔。”不再停留,向着忘川的尽头,逆流走去,他要去找更多的不同的眼泪与记忆。 在那些来自人间的眼泪中,蜘蛛了解了人类。 他顺着那些记忆来到人间。 …… 我叫吴晓,我是蜘蛛,也是人类。黑色风衣,灰衬衫,八孔马丁靴,一双黑色皮手套,束于脑后的长发,无框的平光眼镜,黑色小礼帽便是我。我是心理医生,也是倾听者。以消除记忆或消除存在为治疗手段,能寄生于患者的灵魂中,与他们一同面对现实。我的饥饿引领他们来到这。我是蜘蛛,也是人类,以眼泪为食,以记忆为生。 这便是我的由来。 头靠着墙,拈熄手里的香烟,这剩余的烟雾中眯起双眼,透过镜片凝视着落地窗外的一切。包扩湖边那一丛野生的玫瑰。 “你真是一如既往的丑陋……” 站起身,拉过袭地的窗帘。 挡住。 湖畔一角的暗红。 第十二章:爱的卡带(一) 你是卡带……本是空白…… 你只能承载我的爱……记录我的爱…… 若是洗销…… 你只能是空白,还原为空白。 夏末,炎热已然退却,在大地上留着微热。阳光亮的有些刺眼,公园一角的金色向日葵盛放得十分热烈。浓绿的榕树下,黑色长椅的一端,静静坐着一位穿着竖条纹,蓝白相间衬衣的少年。 虽然这阳光没有仲夏的毒辣,可是晒在我的皮肤上依旧如密密匝匝的针扎。找处树荫遮挡阳光的亲热。 前面的树阴刚好。 “小猫,我休息一下。”压低帽檐,坐在那黑色长椅上,掏出烟衔在唇间。 “晓,你的脸色好奇怪。”小猫轻抚我的额头,“虽然一直都很白,但是在阳光下,竟然有些透明。” “小猫,你自己去逛逛,我在这等你。”交叠双腿,仰头对小猫说。 “算了,你看起来不太好,”小猫看着前方的冰淇淋车,“我去买了那个就回去。” “我没事。” 小猫,我只是还不太适应阳光。 “还是回去好,你等我。”小猫转身向那冰淇淋车走去。 长椅那端的少年很安静,只是静静的坐着。风掠过树间。斑驳的树影在少年的浅色衬衣上,苍白的脸上,悉悉而动。 一个五彩的皮球滚落到这少年的脚边。 “那边的哥哥,可以扔下球吗?”远处掉了皮球的小男孩大声叫道。 可这少年没有反应,像是没听见,没看见。 我起身,捡起少年脚边的皮球,给那男孩扔过去。 抬头间。 见到少年,俊秀而苍白的脸,薄薄的双唇,没有些许血色。过长的额发间,半垂的眼眸,亚暗无光。 起身,下意识碰触到少年的胳肘,少年的记忆…… 我是尸体…… 我已然死亡…… 没有五官五感…… 蚊蝇在我体内产卵…… 蛆虫就有破体而出…… 我收回手,中断了记忆的读取。 这少年竟然如此的自我催眠。 前方,小猫依旧在为他要吃香草味,还是芒果味而犹豫。 看见少年那苍白过瘦的手腕处斑斑的咬痕。 我再次伸出了手,轻触少年的身体,这次流入脑海的记忆中夹杂着一些碎片。 我是尸体……少年自我催眠的意识中夹杂着一个男声。 “我爱你……”属于另一个人的温柔男声。 我已然死亡…… “你是卡带……本是空白……”这声音低回。 没有五官五感…… “你只能承载我的爱……记录我的爱……”这声音凄迷。 蚊蝇在我体内产卵…… “若是洗销……”这声音如夜。 蛆虫就有破体而出…… “你只能是空白,还原为空白。”这声音……偏执…… 这声音,叫出了少年的名字。 “……Boswellia……” 剥离出Boswellia自我催眠的意识,将那些碎片重组…… 夕阳透过落地窗,撞进了客厅了,在乳白的大理石地板泄散开薄薄的一层。在阳光所不到的暗角,b窝在软陷的沙发里,盯着外加了七八把锁的防盗门。 “Boswellia,今天真乖。”一个男人打开层层重锁,拿着包装精致的盒子进入公寓。 Boswellia没有回话,只是静静的别过脸去,侧开的脸浸入了闯入的夕阳。苍白秀气的脸上,满是淤青,破裂的唇上接着血痂。 “看,我给你买了礼物。”男人并未生气,而是快活地放了礼物盒,再从笔挺的衬衣里取出一枝迷迭香,插在极简的实木茶几上。 少年依旧盯着窗外的,盯住窗外烧的火红的天空。 “你不拆开看看吗?”男人坐到少年身边,将盒子递给少年。“你会喜欢的。” 太阳在西沉,渐渐的收回少年脸上的阳光,耳边是男人剥开礼物盒的声音。 “看,我知道你会喜欢的。”男人从盒子里取出一天纤细的银色长链。 “咔——”Boswellia的颈部被挂上长链,落锁。 “果然,”男人俯身沿着链子细细吻着少年的脖颈,胸膛,“很漂亮。” “Boswellia,你只属于我。”男人很抱起纤瘦的Boswellia,走进卧室。 “你只能承载我的爱。”长长的铁链拖拉在地板上。 “哗啦——” “哗啦——” 第十三章:爱的卡带(二) 朦胧中,早已醒来的男人伏在B的耳边喃喃道。 “你是卡带……本是空白……” “你只能承载我的爱……记录我的爱……” “若是洗销……” “你只能是空白,还原为空白。” Boswellia清醒后,身边低语的人早已不在,客厅餐桌留着热过的牛奶和土司。 “Boswellia,你要乖乖等我回来。”桌上的新字条,写着一成不变的话语。 等你回来?Boswellia由于长期在户内而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丝苦笑。 半垂的眼眸看向窗外的一片艳阳,楼下的绿荫,蜿蜒在远处的小河。 好想出去。 好想出去…… Boswellia闭上双眼,想起第一次的离家。 那次,他和男人吵架了。 他离家了。 雨夜里,他很高兴男人找到了他,带他回家。 可是,从那后男人便将公寓的大门加了锁。 见他囚禁在房屋里。 “魄,放我出去。”Boswellia想起自己那是求男人放他出去,也想忘记了许久的那个名字——魄。 可是魄并没有将他放出去,而是一顿凌虐。留下满身是伤的他静静伏在实木茶几上。 这样的魄,让他心寒。 Boswellia想到了自杀。 堕搂。 魄回来了,发现了。 发现了,不够勇气的他抓住栏杆站着阳台的外侧。 “Boswellia……”就是魄温柔焦急的叫喊,B便知道,他走不了。 魄抱下Boswellia,狠狠地吻住那双颤抖的唇。 “Boswellia,休想逃……” 后来,魄便带着他搬家了。 搬到了,就算堕搂都不会有伤害的地方。 魄依旧禁锢着他。 Boswellia想到了割腕。 但魄收走了所有利器,甚至是器皿,都没有陶瓷和玻璃的。 整栋房子内,墙壁是软包装。没有厨具,食物是魄外带回来,水电气都是魄设置过,只有魄本人在场才可以使用。 Boswellia死不了,走不了。 …… Boswellia用完早餐,静静地坐在沙发上。 我想离开。他轻抚着脖子上的银色长链。 就算是死,也办不到。 魄,放我走…… Boswellia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黯然的双瞳有过一丝异样。纤瘦的手指紧紧撰着长链。 “魄,我知道如何离开了……”少年苍白的双唇微微攒动,低喃。 大门响起了开门声。 “Boswellia,我回来了。”魄看见少年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一如既往,脸上泄出安稳,“我给你……带。。了午餐……” Boswellia遗失许久的笑容,从新回到脸上。 双眸失色的爱人,弯着双眼,显出浅浅的酒窝,朝他微笑。魄诧异,兴奋。 那双被他夺了色彩的眼睛从新有了光芒。 “Boswellia……”魄手上的餐盒滑落在地上,精致的午餐散落一地。他上前抱住对自己微笑的那人。“你终于回来了,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你只属于我一人。” “魄……”少年久未发声的嗓音嘶哑,“魄……” 如果就这样……就这合二为一……就好……听见Boswellia的低唤,魄收紧环住少年的双手,埋首在少年脖间。 “魄,我……爱……你……”Boswellia沙哑的嗓音在颤抖。 就这合二为一……就好……魄听见久未的话语,不由身体颤栗。 “魄……”Boswellia回抱住魄,缓缓低头,狠狠地咬上魄精瘦的脖颈。 浓烈的血腥在少年口腔中晕开。 魄,我找到了离开的方法…… 不是杀掉自己,而是你…… B继续齿咬。 “如果这是你要的,我愿意承受。”魄依旧抱住,撕咬自己颈部的爱人,没有反抗,脸上盛着温柔的微笑。 没有疼痛。 Boswellia死命撕扯魄脖子上的血肉。 他咬断了魄的颈部动脉,殷红的血液喷溅而出,染红了他苍白微笑的脸,染红了脖间的银色长链。 “Boswellia……我爱你……这样……你就……只能承载着……我……的……爱……”视线暗红,在弥留时,魄轻轻抚上Boswellia被血沾染的脸。 魄…… 我只有这样…… 才能离开…… 少年停止了撕咬,魄精实颈部上的肌肉被撕扯去了一大半,流尽殷红的伤口无力的汩汩渗出血泡,赫赫而显的白骨也带着密密匝匝的齿痕。 “魄……”Boswellia唤着不会在回答的人…… 魄…… 对面的邻居闻到了浓烈的血腥,报了警。 警察破门而入。 一个被长长银链锁住的少年,痴痴地坐在成年男子的尸体旁。 男子被少年撕咬致死。 男子没有反抗。 男子僵硬的脸上,带在温柔的笑。 Boswellia被带警察带出了公寓。 外面的阳光刺得人眼睛生疼,眼泪大颗大颗的滑落。 警车的鸣笛声,四周人的害怕的表情。 恶心…… Boswellia开始疯狂地撕咬自己的手腕,就像…… 就像撕咬魄一样…… Boswellia自我催命意识中夹杂的碎片记忆中断了,后面是他无尽的自我催眠,催命自己已然死亡。 “Boswellia。”我叫出少年的名字。 少年一如既往,没有反应。 “你真的成了卡带,只刻录了魄偏执的爱。”我起身,转到少年的面前,单膝跪下,视线与他齐平。“一旦被销洗,你便还原为空白。” “既然你已成为尸体,成了废弃的卡带,”取下礼帽,轻轻吻上少年苍白的双唇,“就让我来回收,你这成了废品的……灵魂……” 放平礼帽。打一响指,一只珐琅彩蜘蛛跳出帽子。蜘蛛织出斑斓透明的网,四周荡开七彩斑斓的光澜。 我托起Boswellia无力的手,轻轻附在蛛网上。 “再见了,Boswellia。” “晓,你跪在这,干嘛?”小猫一手拿着香草冰淇淋,一手拿着芒果冰淇淋。 “我,”指着公园一角盛放这向日葵地方,“在看那棵树。” “树?”小猫沿着我的手指看去。 “Boswellia。花语,神的礼物。” “那你也不用跪着看……啊——”小猫回头时,手上的冰激凌已我被大口吞下。“你,晓……还我冰淇淋。” “你不是还有一个嘛……”舔舔嘴角冰凉的甜腻。 真是难吃的东西…… ****** Ps:Boswellia——乳香木,花语,礼物。 文中的Boswellia是行尸走肉症患者。相信自己已经死去,这种症状有高度自杀倾向和抑郁倾向,在患病期间,患者会抱怨正在失去他们的一切,包括部分或整个的身体和灵魂。他们认为自己已经死了,并且像一个死尸一样行走。病人可感到蛆虫在身体里蠕动。 第十四章:忘名者(一) 小猫…… 回家好吗? 我们回家。 回家…… 只有你和我。 小猫…… …… 远处,游乐园里的摩天轮在夜幕中大放异彩,斑斓的烟火在黑幕上炸开。欢快雀跃的嘉年华进行曲,香浓甜腻的冰激凌,带着绒毛鼻头的小丑在派发七彩的气球。 “晓……”小猫叫住我,宝蓝色的气球牵在他背后,飘在头顶上,映这天空盛放的烟火。 转过身看着垂头犹豫不走的小猫,单手打开副驾座的车门,微笑着取下礼帽放于胸前,“请上车,我们回家。” 这小家伙。我以为小猫还不想离开这缤纷的嘉年华,做次绅士为他开门。 “晓……”小猫抬起头,褐色的双眼盛满泪水,“晓,我要回家了。” “回家?”我诧异地盯着小猫满是泪痕的脸,倒影着游乐园的烟火。 “对,我要回家了。”小猫走到面前,用拴着气球的手勾在我的脖子上,踮起脚吻住我,“晓,再见。” 午夜到了,魔法的时间过了。 再见,小猫。未说出再见,只是静静地卸下小猫勾在脖子上的手,取下他脖子上的铃铛,朝他微微一笑,上车离去。后视镜里,嘉年华依旧继续,小猫的身影和着璀璨的烟火渐渐远处。抽出一支烟,衔在唇间,随着呼吸,香烟在昏暗的车里一亮一暗。 “小猫,看来这次真的是再见了。”压低帽檐,轻推眼镜。捏了捏手中的银质铃铛,按下车窗,向外扔去。 “叮铃铃……”清脆的声音一瞬即逝。 道旁树投下的黑影在挡风玻璃一闪而过。 小猫,不要再忘记回家的路…… 回到房子那里,停好马丁。 坐在落地窗旁,那片暗红已占据了湖边一角。半开的落地窗,夜风吹得窗帘漫动,夹着几片玫瑰花瓣落在木地板上。 掏出烟现在唇间。 晓,你又在抽烟……每次我抽烟小猫都会如此的埋怨,甚至是抢走我手中的香烟。想到这儿,递到唇边的手僵住,浅浅笑着,将烟衔住。 吐出的烟雾在空中飘散。 “小猫……” 小猫你现在回到家了吗?是否躺在舒适的沙发里,无目的地转换着频道,漫不经心地听着父母对你离家出走的责骂? 轻推眼镜,指尖被脸上的液体沾湿。 “这是?”放进口中,和在忘川捕到的眼泪一样,苦涩。 …… 小猫离开后有快有一个月了,我的生活恢复到被他闯进以前。风铃一响便工作,以眼泪为生记忆为食。 凌晨,走出酒吧。整夜闪动的霓虹有些刺眼,裹紧外套,压低帽檐,上车离去。 今晚,依旧没有适合过夜的人……在街头晃了到天亮,才驱车回家。 刚到门口,便见到长椅上坐着熟悉的纤瘦身影。 “晓……”车灯光打到小猫脸上,煞白。他全身湿透,水沿着额前的碎发滴下。 “小猫……”下车带他进屋,扔了块毛巾盖着他身上,“茶,还是咖啡?” “晓……”小猫裹紧身上的毛巾,褐色的眼睛半垂,“我……” 端了红茶在小猫身边坐下,他侧着身子,头靠在我的肩上。 “晓……帮帮我……”小猫无力地低喃。 “我能为你做什么?” “帮我,我知道你能做到,”小猫带着哭腔,“帮我自杀。” 举到唇边的茶杯不由一震。 为什么小猫…… “不,我拒绝。”轻抿杯中的红茶,淡淡回答。 “求求你,你若不帮我,我就寻不回自己的名字。”小猫抓紧我的外套,浮肿的褐色眼睛写满乞求。 “你的名字?” “名字,我要我的名字,那个人他夺走了我的名字。”小猫嘶声喊道。 “小猫,无论如何,我不能帮你。”抚上小猫绝望的脸。 “我要我的名字……我要……”小猫伏在我的腿上,不断重复的低喃,声音渐缓渐低,直到换来夹着啜泣的呼吸声。 小猫,我从未想过读你的记忆,因为你不同……捧起带着泪痕睡着的人的脸,轻轻吻上那被水沁得冰凉的唇。 小猫……因为你不同。。 随着亲吻,小猫的记忆流入视线。 第十五章:忘名者(二) 吻上小猫的双唇,小猫的记忆流入视线。 青绿的长春藤爬上白色的百叶窗,偶尔有红色蜻蜓停在叶尖上。客厅里弥漫着烹调的晚餐的香气。小花猫踮起脚,用前肢够玻璃茶几上的棕色毛线球。厨房里母亲哼着小曲,迈着快活的步子将精心烹调的菜肴摆放在餐桌上。 自从和父亲离婚后,十年来母亲从未像今天一样高兴过。搭不上手的少年只好窝在沙发里,漫无目的地转着满是新闻的电视节目。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 “涂迷,”厨房里传来母亲的声音,“去给晓开门。” “是,是。”窝在沙发里的少年穿上卡通图案的拖鞋,走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抱着一盆玫瑰,身着笔挺西装的男子。这便是母亲交往半年,少年却一直没见过的男友,吴晓。一个比母亲小上两三岁的离异男子。 “你就是涂迷吧!”男子换上少年找出的拖鞋,“和你母亲真像。” “别人送花送一束,你送一盆,还带土。”开朗的少年接过男子手中的植物。 “她说,没根没土的花,没意思。”进屋的男子,冲着少年俊朗一笑,帅气的脸看起来要比真实年龄少很多。 “吃饭吧!”母亲已摆好碗筷。 “走,吃饭去。”男子摸着少年的头,走到饭桌前坐下。 好温暖的手,好温柔的笑……少年痴痴地杵在原地。 “涂迷,过来和我一起做。”男子拍着身边的椅子,招呼发呆的少年。 “哦……”少年放下花盆,顶着微红发烫的脸缓缓移动到男子身边。 少年低头默默地扒着饭,偷瞄着身旁人的笑,贪听身旁的声音…… 终于,这个叫吴晓的男子成了这家庭的新成员。但少年从不开口叫他……父亲……只是和母亲一样,叫他——晓。不管母亲如何劝说,倔强的少年以自己的父亲只有一个为由不肯开口。 晓以为,这少年不愿接纳他。 …… “晓,我妈她?” 是晓从医院打过来的电话。 “医生说不行了……”晓的声音喑哑。 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好,没想这么快……少年抓起书包向外跑去。 到时,晓垂首坐在病床前,床上躺着被白单覆盖的人。 “以后,我们一起生活。“晓抱住木然而立的少年。 以后,我们一起生活…… 我们…… 只有我和你…… 从那之后,晓和少年一起生活。 晓,我……爱你…… 在外喝醉的少年,闯进正在使用的浴室。 “你……”晓诧异突然的闯入,闻见少年浑身酒气,不由地皱眉,撑起搂着自己腰的人,“涂迷你喝酒了?” “晓,晓,我……”少年咬住嘴唇,栗色毛发被水淋湿,褐色的大眼满是泪水,映着担心他的人的脸。 “涂迷,到底怎么了?”莲蓬里的水散在两人身上。 “我……”少年踮起脚,吻住不断滑下水柱的唇,“我……我爱你……” “……”晓愣了,推开缠在身上的人,“涂迷,我……是你……父亲……” 晓离开浴室,只剩下少年一人,滑坐在地板上。淋浴未停,水混着少年的眼泪,形成漩涡流进排污口。 晓总是很早上班,加班到深夜,也不再和少年讲话,不再叫少年的名字,放佛少年是透明的。 每天,少年总在深夜睡觉,凌晨起床,只为了守着见晓一面。 晓,叫我…… 叫我的名字…… 他想让那人叫他,想听那人叫他……可那人视他微空气…… 一天夜里,少年去了常去的酒吧。 吧台上,坐着个身材高瘦,身型优雅的英俊男子。穿着黑色风衣,带着礼帽,无框眼镜的男子向酒保点了一杯螺丝起子。那男子察觉到他的目光,朝他举杯一笑。 这个男子的笑和晓不同,但一样温柔,温暖…… 少年一直盯着男子优雅的举动,直到男子结账离开。 他拾起男子口袋里掉出名片…… “吴晓。”少年念道。 和晓一样的名字…… 捏紧手中的名片,朝那优雅男子离去的方向追去…… “先生。”叫住正要上车离开的人。 “你叫我……”这男子的声音沉绵,微哑,少年觉得自己像是裹进了天鹅绒一般。 “对,”少年勾住男子的脖子,“我今晚没有可去的地方。” “……”男子抬起那小巧的下巴,带着梦魇似的笑吻下,“正巧,今晚我的副驾座上没人。” 清晨,风铃响了。 身边的男子要工作了,催促少年离开。 走时,男子问少年名字。 少年笑笑,并未回答…… 若不是晓唤出我的名字,我愿意忘记…… 回到家,晓依旧不在,少年想见晓…… 第二天,来到前天晚上过夜的地方,踢着折叠门。他知道只有见到这房子的主人,会让他感觉晓在身边。 “谁啊?”优雅的男子拉开门,一脸惺忪,刚醒来的嗓音带着几分嘶哑。 我想抱他……少年环住那线条优美,精瘦的腰。 “没事,就想知道你叫什么?”少年明知故问。 好想叫他,叫他的名字……晓…… 视线渐渐明晰,小猫的记忆中断。 第十六章:忘名者(三) 视线渐渐明晰,伏在我腿上沉睡的人发出平稳甜腻的鼾声。 涂迷……原来这就是你的名字…… 轻轻的头弄在那柔软的栗发,静静环着沉睡的人,躺下。 读了冗长的记忆,好累…… 伴着那甜腻却不安的鼾声,渐渐入睡。 清晨的光亮透过眼睑,照得一片血红。 “小猫……”怀里的人早已不在,温热的体温也已冷却。 晓…… “呵呵呵……”自嘲笑着,捂住双眼,光线从指缝中透过,描画着皮肤的纹理。“原来你叫的一直不是我。” 晓…… “呵呵呵……”手掌挡不住光线,拿过身边的黑色礼帽,盖在脸上,“原来在你眼中的影子也一直不是我。” 晓…… “呵呵呵……”扯过身旁的毯子,埋在鼻间,深吸小猫残留的味道,“原来你只是透过我看另一个人。” 没了小猫的房间恢复了他出现以前的安静。躺在地板上,眼里全是小猫哭着求助的表情,全是他绝望祈求。 晓,我要我的名字,要那人再叫出我的名字…… 帮我,帮我……晓…… “我果然,没办法放着不管。”理了理散乱的头发,起身拿了墙上的外套,开车出门。 小猫,你在哪?掏出口袋中的烟,衔在唇间。寻着小猫的记忆,透过镜片,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寻找小猫的身影。 这条街的对面便是举行三日嘉年华的游乐园。 前面的人群在一栋大楼底下聚集,仰头看着大楼楼顶,吵闹的人声掩盖了欢快的进行曲。 “小猫!”下意识地停车,向人群共同的视线点望去。逆光的楼顶有一道纤细的身影在边缘瑟缩。 小猫……拨开人群跑进大楼。 电梯一楼两楼……不断的闪过红灯。 小猫……我不知道,呼吸对人类是如何重要,但现在胸口快要窒息的感觉让我明白。 推开楼顶厚厚的防火门,阳光泄入。小猫裹着炫目的阳光坐在楼顶的边缘,栗色的发丝被风缭乱。 “小猫!”叫住那坐在危险边缘的人。 “晓,你看那边!”小猫满脸欢笑,指着嘉年华的方向,看着那一片布满七彩气球的天空。 “小猫……” “晓,你知道我,昨天我试着溺水,”小猫转过身,冲着我微笑,褐色的眼睛里满是泪水,“可是,当水没过头顶的时候,我就怕了。” “小猫……”我伸出手,想要抓住就像气球一般的人。 “所以,我求你帮我,帮我自杀,”小猫转过身,看着那片渐渐升高模糊的七彩气球,“可是你,拒绝了我。” “小猫……” “我一直都记得,只是偶尔任性走失,我想要看你着急的表情,就像看见那个人。” “回家好吗?”楼顶的风吹落了我的礼帽,长发在风中飘散,黑色的风衣悉悉出声。 “晓,你是一个温柔的人,总是能找出我……”小猫自顾自地望着只剩彩色星点的天空说着。 “小猫,我们回家。” “回家……”小猫回过头来,依旧满是笑容。 “对,回家,只有你和我。”我想要抱住那快被风带走的人。 “晓,我的家不在那,”小猫带着哭腔,“我的家,回不去。那人不叫我的名字,不看我,不接受我。有他的地方才是家。” “我可以叫你的名字,涂迷。” “不,不一样,”小猫看着地上望着他的人群,“只有他……晓,你看,他果然来了。” 这是那人上下班的必经之路,他觉得在这儿那人一定能看见他。 “小猫……我……我帮你。”一打响指,地上的礼帽里跳出珐琅彩的蜘蛛,跳上小猫的双唇,毒螯蛰咬。 小猫……我的意识附着在小猫灵魂上。 嗯。小猫欢快地轻声回答。 我们回家,回你自己的家……轻轻腾身,坠下。 围观的人群中,一个英俊的男子知道坠楼人是谁后,颓然跪地。 蜘蛛先生,谢谢你。 晓…… 我……回来了…… 头骨掷地的粉裂脆响,殷红的血液在小猫身下不断扩大。 小猫的意识在抽离…… 朦胧中看见那个颓然跪地的人朝自己爬来。 冰冷中感觉到自己被温暖坚实的胸膛环抱。 黑暗中听见有人不断地呼唤…… “涂迷,涂迷,涂迷……” …… 意识回到自己的身体,捡起地上的礼帽,戴在头上,压低帽檐离开大楼。围拢的人群在后视镜里渐渐模糊。远去的嘉年华依旧继续,激扬欢快的进行曲,浓腻香甜的冰淇淋,派发气球的小丑,启动的开始了旋转的摩天轮…… “涂迷,迷路……”将掏出的香烟衔在嘴边,“迷路的灰姑娘,而我只是为你驾马车。” “小猫,再见。”压低帽檐,将表情藏在阴影中。 夏季的末尾总是把时间拖得很长。 接过服务生递过的咖啡,窗外,马路的对面。 一个身着衬衫男子路过对面的冰激凌店铺,在冰激凌店铺的前方停住脚步。转过身对着店铺橱窗面前的空白宠溺笑道:“嗯,我知道,给你买。香草味和芒果味都买。” 橱窗的玻璃上映出一张栗色头发,褐色眼睛的少年幸福的笑脸。 我放下在空调风中渐冷的咖啡,招呼服务生付账离开。 停车位上,银灰色的阿斯顿·马丁静静地等待。 第十七章:离开 小猫离开后,房子后面的那片玫瑰越长越疯,很快便掠过了湖面爬满整个房子。屋子里满是浓烈的玫瑰味道。 “真是缠人的家伙。”靠在车门上,掏出香烟衔在唇间,点燃。将没有盒盖,燃着火焰的打火机扔向只看得见玫瑰的房子。火苗沿着汽油蔓延,点燃了每一朵玫瑰。火焰里,玫瑰越是盛放,从暗红变为黑色,从黑色变为灰烬。 起风了。撩起的火焰,腾出火星,像那日分别的烟火。压低帽檐,裹紧风衣,上车,开始了我的旅程。 ——第一卷·灵魂戒锢之地的食泪者·完—— 第二卷:面容因为心脏的溃疡而憔悴 第一章:一秒钟的恋情 我最总是回到那一片墓地。 不是去悼念,而是重温。 重温,那一秒的恋情。 “嗡——”游轮汽笛鸣响。 站在甲板上,几只海鸥追在船尾。海风打在脸上,长时间接触阳光,皮肤有些白得透明。鼻尖沁淫着海水的腥味,衣摆在风中习习作响。不顾被风缭乱的头发,伸手去抓被吹出去的帽子。 “嘿。”一只健壮的手臂抢先抓住了快要飘离甲板的帽子,是位体格健壮的外国人,“这是你的帽子?” “是的,先生。”接过帽子,礼冒地朝他一笑,“谢谢。” “不客气。”他露出整齐亮白的牙齿,微笑。湛蓝的瞳孔和天空一个颜色,褐色的短发在风中散乱。“我叫Heaven·ladder,是美国人,你可以叫我Ladder。” “我叫……”轻推眼镜自嘲一笑,因为小猫,我竟不能倘然道出自己的名字,“我叫吴晓,中国人。” “可以,叫你晓吗?” “可以。”我的笑容更深,掏出烟衔在唇间。 “你去哪?”Ladder用手肘撑在身后的栏杆上。 “我,没有目的地。随处走走。”斜眼见可以看见Ladder俊朗如雕刻的侧脸。 “我在下一站下船。我有个庄园,风景不错。你要是愿意可以去我那里住上短时间。”他声音低绵,发出邀请。 “那,我便打扰了。”眯着眼睛看着刺眼的天空,喃喃地回答。 接下来两天的旅途中,这位英俊的的男子总是到甲板上来找我聊天。聊他的庄园,聊他的生活。 “嗡——”汽笛响了,船靠岸了。 “晓,我们该下船了。”Ladder快活地招呼,伸手帮想我拿行李,“你的行李呢?” “在这儿!”晃了晃手中的书。 “就这个?”他很诧异。 “嗯,这可是最奢侈的行李。”拍拍这位新朋友的肩,跟着他下船。 “晓,你真有意思。”Ladder招呼了一两的士。 经过两三小时的车程,来到了这个海滨小城市的郊区。 一座古旧的意式庄园,铁艺华丽的大门爬满了欲放的粉色蔷薇,修剪整齐的庭院中央大理石女神雕像的喷泉,淅淅声响。 Ladder推开厚重的镶有彩色玻璃木门。软厚暗红地毯,装饰这各种风格油画的墙壁,墨绿色天鹅绒的沙发长椅,刻着华丽雕像的壁炉,繁重的水晶灯映着四周的陈设。 “很漂亮。”我环顾着周围的一切。 “谢谢,你喜欢就好。”Ladder放下手中的行李,示意我坐下,快步走到偏厅的吧台前,“每周都会有人过来打扫,我回来之前有让那些人准备好一切,所以还比较整洁。来点什么?” “红茶。谢谢。”我将双腿交叠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将外套和礼帽放在身旁。 “你很漂亮。”他端着红茶,在我身旁坐下。 “……”没有回话,只是轻轻地抿了一口珐琅茶杯中的液体。 “晓,我可以吻你吗?” “Ladder,”轻唤坐在旁边的人的名字,起身以184的身高俯视他,“我的吻可是带着毒螯的。” Ladder扯住我的领口,将我拉下,仰头吻上。和着牛奶的红茶香在口腔中散开。 “就算是剧毒,”Ladder放开我,四唇间挂着银丝,狭长的湛蓝色双眼映着我的影子,“也一定是在死前可以看见童话中美丽公主的剧毒。” “美丽公主?”让黑色的瞳孔泛出暗红,伸出舌尖轻舔唇角。“我可不是,若是你配上蔷薇丛,说不定是沉睡的公主。” “公主?”Ladder取下我眼镜,强健的手臂锁住我的腰,翻身大力地将我压在巴洛克式的长椅上。“这墨绿色的天鹅绒和你的肤色真配,还有你那像血结成的暗红瞳孔。” 体格强健许多的人,正灵巧地解着我的衬衣,湛蓝色的瞳孔盯住深灰衬衣包裹的胸口。 ……惊恐,凄惨的记忆从Ladder粗糙的指尖流入我的意识。 “过来。不要哭,你要做一个安静的宝贝。”Ladder温柔沉绵的声音。 求求你,不要杀我……被封住嘴的少年惊恐地睁大双眼,祈求着。 “别哭,我爱你。”Ladder拉动电锯,汽油的味道弥散。 求求你…… …… “真是恶鬼。”笑着对正解开最后一颗纽扣的人说,“那些被你用电锯杀害的少年可是苦苦地哀求你。” “你?”Ladder停住手上的动作,英俊的脸上带着狞笑,随即将手锁着我的脖颈,“你也会成为他们中的一个。” 一打响指,一只珐琅彩的蜘蛛跳上杀人者的唇,毒螯蛰咬。 我的意识寄生在行凶者的灵魂中。 “那些少年总会爱上我。”Ladder低喃,“他们总是爱上我的富有,我的地位。那是他们应该付出的。我损伤他们,杀死他们,在电锯下那些美丽的肉体像蔷薇一样绽放。就在那一秒我爱上了他们,可是就只有那一秒。于是我迷恋上了这样一秒钟的恋情。” “一秒钟的恋情……”我惋惜那些贪婪的美丽少年。 “我把他们埋在庄园后的那一片墓地中,我最总是回到那一片墓地。不是去悼念,而是重温。 重温,那一秒的恋情。”Ladder声音沉回,结着强烈地思恋,像是忆起了相爱却分离的恋人。 我用意识操作这个杀人者的身体,拿起角落里的血迹斑驳的电锯。 “不,晓,求求你……”Ladder像那些少年一样哀求。 “你会像蔷薇……不,像暗红的玫瑰一样绽放……” “呜——”拉动电锯,砍向那健壮的身体。血肉像花瓣一般铺满大理石地板。 将意识抽离,回归。 “瞧!你也是如此漂亮。”点燃唇间的香烟,转身关上厚重的木门。 抱了一堆盛放的粉色蔷薇,来到庄园后的那片墓地。在那些斜斜歪歪的墓碑前放下花朵。 放平礼帽。打一响指,一只珐琅彩蜘蛛跳出帽子,在墓地的上空织出色彩斑斓的蛛网。土壤里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十几缕透明的灵魂消失在蛛网中。 “嘘——”轻推眼镜,告诉正在看文的人,“你听,这肥沃的土壤中,那些美丽的恋人悉悉索索地破土发芽,等待春天里,新的恋情的到来” Ps:文中的Ladder的名字是Ladder——to——heaven天堂的阶梯,即使铃兰,话语:温柔的爱。 第二章:半熟妖艳(一) 你为我而生。 只能为我而生。 就算是地狱,我也要拉上你。 就算是你下了地狱,我也要跟着跳下。 你别想逃开…… 离开了夹杂血腥宁谧的小岛,来到妖艳的国度泰国。 坐在酒店的落地窗边,看着刚被雨洗过的一切,浓绿的热带阔叶植物的叶尖挂着晶莹的露珠。掏出一根烟,衔在唇间。半开的落地窗泄进闷热的微风。 “呵呵……”洗过澡后未干的发尾挂着水珠,拾起地上被风带进的玫瑰花瓣,“你,还真是个缠人的家伙。” 唱片机上唱针在黑胶盘上画出温腻的音乐,吐出的烟云在空中淡去。跟着音乐轻轻哼唱: “Oh,baby。” 穿上崭新的灰色衬衫。 “合上你的嘴巴。” 扣上湛蓝的水晶袖饰。 “闭上你的眼睛。” 穿上订做的黑色乔治·阿玛尼西装。 “Baby。” 轻推无框眼镜,整理黑色真丝领带。 “你愿不愿意做我爱人?” …… 关上酒店房间的门,在夜色中驾车来到一家宁谧的酒吧门口。 “对不起,先生请让一下。”正要推门进入酒吧,身后急冲冲的少年从我身旁跑过,圆润的嗓音略带尖腻,“快迟到了。” “喂——”我捡起跑进酒吧的少年遗落的手链,简单的银质手链上坠有一颗星形,刻着少年的名字,“小洞。” 小洞……少年奇特的嗓音让人记忆犹新。 “先生,请问您要些什么?”酒保谦和的问道。 “Absinthe(苦艾酒),不要加冰。”点酒后在暗影的一角落座,我拿起侍者奉上的透明绿色的酒,轻抿一口,芳香浓郁,清淡,微苦。 这酒像……感觉这酒像什么,却又说不出道不明。 轻拨吉他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歌手启合双唇,开始吟唱。 …… “Oh,baby。” “合上你的嘴巴。” “闭上你的眼睛。” “Baby。” “你愿不愿意做我爱人?” …… 这声音,圆润略带尖腻,是刚才那位少年。这声音就像我晕开在口腔中的Absinthe,芳香浓郁,清淡,却带微苦。 少年认出了我,一边演唱一边向我点头。从口袋中掏出少年遗失的手链,晃晃示意他,落了东西。少年浅浅笑着,像清晨的阳光照在雨林中的露珠上,反射出的光芒,清丽明亮。 “先生,刚才真是抱歉。”唱了许久,更换歌手,少年走到我身旁坐下,满是歉意。 “小洞,”我把手链交还给他,喝光杯中泛着荧光的绿色液体,起身付款,“下次可不要在莽莽撞撞。” “先生,您知道了我的名字,那您呢?” “我,叫吴晓。”我停住脚步,和着柔和的灯光对他笑笑。 很适合过夜的人呐……转身离去,我从不勉强任何一个人。 在这个妖艳的国度的旅行依旧继续,到了另一个城市,夜晚依旧到酒吧中寻找适合过夜的人。 “先生,请您等等。”我刚走出霓虹闪烁的酒吧,在门口被一个打扮妖娆,画着浓妆的少年拉住。 “有事吗?”打量着这个穿着黑色蕾丝贴身衬衣的少年。 “我……我……”少年低着头,带着哭腔。 “有事……”我微微抬头便看见,离少年不远处的街角,有位高大的男子一直盯着这边,“我可以帮你。” “请您……请您做我的客人。”少年憋气,青涩地说出请求,头垂得更低。 “雏妓吧!第一次拉客。”少年的青涩让我腾起了戏谑之心,托起一直低垂的下巴。 小洞……他怎么会……我诧异地看着无助的少年,艳丽的浓妆,妖冶的装扮,掩盖不了那份清丽。 “吴晓先生……”小洞无力地抓住我的西装衣摆,“求您,求您做我的客人。” “客人?”微扬嘴角,朝着监视着一切的人浅笑,搂住小洞的双肩,“多少钱,买你一夜?” “……1500泰铢……”小洞带着哭腔怯怯地要价。 “嗯——1500泰铢,”我单手托着下巴,虽然怀疑他可能是被迫出卖灵肉,但他的青涩仍旧让人想要戏谑,“我……” “我可以少点,请您务必做我的客人。”小洞害怕拒绝,瑟瑟地环住我的腰。 “我是想说,我可不是一个好客人。”掏出上衣口袋中的丝绢,擦去少年哭花的妆容。夜风卷着愤怒从监视的男子那边掠过。 “您不是一个好客人,但您一定是温柔的人。” 温柔……是吗? 搂住少年的肩头,招过出租车,回到酒店。 套房内,我坐在床上,扯松领带,“你,去洗澡,我不喜欢化妆品的味道。” “嗯……”少年用奇特好听的嗓音回答怯怯生生地进入浴室。 透明的玻璃因为热气变得朦胧,脱光了衣物的少年在淋浴。水雾中透着少年柔和纤细的身体线条。 这曲线……也好奇怪……我眯着眼看着朦胧中少年过于柔和的身线。 少年拉开浴室的门走了出来,未干的碎发结着水滴,偏棕色的皮肤由于热水有些晕红,用双手挡住秘密的部位,赤裸的身体上满是青紫的淤痕,洗去浓妆的脸上也铺满了片片淤青。 这就是他化浓妆的原因……少年在我的视线中向床边靠近。 “被打的吗?” 少年点头,缓缓地挪动脚步。 “把手移开。”我用沉绵的声音命令道。 少年僵住了,迟疑后渐渐移开双手,过于萎小的器官,圆润尖腻的嗓音,少女般柔和的身线,让我突然明白。 第三章:半熟妖艳(二) 你愿不愿意做我的爱人? 我愿意。 “我愿意。” 少年僵住了,迟疑后渐渐移开双手,过于萎小的器官,圆润尖腻的嗓音,少女般柔和的身线,让我突然明白。在这个妖艳的国度,有着一种如盛放在夜晚的瑰色莲花般的生物。 “你是人妖?” “……不……不是……”小洞狠狠地咬着下唇,话语在否认,却怯怯地点头承认。 “第一次做交易?”隔着镜片看着保持着距离的人,他未着片缕,淋浴后的身子挂着水滴,而我除了松掉领带,衣物还整齐的裹着精瘦的身躯。 “嗯……” “看来,你的老板没有将你调教的够好。”我取下眼镜,戏谑地笑道,“靠过来,用你的唇解开我的扣子。” 少年听到命令,怯弱地靠拢,双手撑在我的膝盖上,仰头用唇衔住衬衣纽扣,小巧结实的臀展现在面前。 “很好,”带着笑意夸赞笨拙地解开第一颗纽扣的人,将修长的中指递到少年忙碌的唇边,“用舌头濡湿它。” 少年笨拙毫无技巧地逗弄我的手指。 “跟着你的那人是谁?”抽出濡湿的手指时,与少年唇间划出银丝。 “老……老板……”陌生中指的猛然侵入与耳边沉绵嘶哑带着魔性催眠的声音让少年无法完整地说话。 “好好解开钮扣,他是你的老板?”催促着停下动作的少年,恶劣地用中指搅拌开已经濡湿的内壁,粘滞湿润的声响,“老板,会舍不得商品被客人碰触?”那个男人凌冽的愤怒让我好奇。 “嗯……我……是只……是老板……”搅拌的中指突然抽离,发出活塞拔开的声响,少年艰难地解开最后的钮扣。 “只是老板?可是他看我的眼神,就像看着正在欺负自己情人的人。”我托起少年的下巴,衔住那两片带着纽扣印记的唇,“他那个眼神,可是写明了要杀掉我。” “唔……唔……”虚空的身子,被增加了数目的手指再次搅拌,少年无法驾驭身体传来的感官信息,只能摇头,发出哼声。 “不是,这么极力的否认,看来你很恨他。”握住少年的腰,分开他的双腿,将他放到我小腹上缓缓坐下。 “我……我……不恨他……恨……”从里面被撑开来,神经的无法负荷让他不断战栗,少年清澈的眼眸迷离蒙上水色。“不……不……晓……晓……你太大……大……烫……会坏的……我……我……坏……” 不恨……少年的记忆从皮肤的摩挲处流入我的视线。 雨后,空气中带着潮气,热带植物宽阔的叶尖挂着雨滴,一滴滴落在石雕的佛龛上。宁静安详的佛像,半垂眼幕。 “很好是个不错的商品。”年轻的商人接过妇女手中的铁链,缓缓地拉扯着铁链那头的清秀少年,“从今天起,你就是属于我的。” “不!妈妈,不要将我卖掉,我会乖,会听话。”少年抓住妈妈的衣角,哭着乞求。 妈妈,不要将我卖掉…… 妇女背转过身,自径离开。 “妈妈……”少年睁大满是泪水的双眼看着头也不回的母亲远去。 妈妈,回头,看看我…… 不要卖掉我…… 不要将我卖给…… 哥哥。 商人将买下的商品带回自己的店铺。 “从现在起你是我,”年轻的商人面带戏谑,用力拉扯铁链,在少年纤细的脖颈上勒出红印,“我会让你成为最美丽的商品,你将在我的手中绽放。” “哥哥……”少年被蹂躏的唇泄出丝丝低语。 “哥哥?”年轻的商人挥手将无助的少年刮倒在地,拉住少年脖颈的皮扣,将地上的人提起,“我可不是你的哥哥,我是你的主人,你的老板。” 你……不要用这般无辜,清澈的眼神看着我。年轻的商人撕裂少年的色彩鲜亮的衣物。 为什么只有我在肮脏的泥沼里,为什么只有我在挣扎……年轻的商人在少年纤薄的身躯上烙下只属于自己的标签。 腐烂,肮脏,我要拉上你,要用我的指尖将你污染……让我们一同沉入肮脏的泥沼中。年轻的商人将自己契入少年纯白的身子中。 …… “不……哥哥,我不要和那些人一样。”少年面对泛着寒光的注射器,步步后退。 “乖,听话,”商人拉过少年瘦弱的手臂,“只有注射了这个你才会和他们一样美丽,不,你才会比他们跟美丽。” “不……”少年惊恐的看着冰冷的针头扎入血管,满满的雌激素映在放大的中渐渐减少。 不,我不要和那些人一样…… 日复一日的注射,少年的身体开始变化,他害怕,他逃离。逃到一个本应是哥哥所不到的城市,在一家酒吧里用雌雄交杂的嗓音卖唱。 “哥哥……”少年在街头重新看见了那个让他颤栗的身影。 “你,逃不开的。”商人抓住少年的手腕。 “不,放开。”少年挣扎。 “你为我而生。”商人拖着像上了岸的与一般挣扎的人。“只能为我而生。” “哥哥,求你放过我。”眼神依旧清澈,未受污染,少年乞求。 “就算是地狱,我也要拉上你。”商人用力将少年拖上车。 “哥哥……”少年绝望,不再反抗。 “叫我老板!” 就算是你下了地狱,我也要跟着跳下。 “我是你的老板。” 你别想逃开…… …… 少年的记忆中断,身下的人在官能的极限颤栗,喘气。 “那人……竟然是你的哥哥。”退出少年的身体,“不过,你要是继续注射那药物,一定会像暗夜的瑰色莲花般,在夜晚大放异彩。” 偏执,发狂的爱,可悲的恋人,连憎恨与爱都分不清。我掏出香烟衔在唇间。 过度劳累的人已沉沉睡去。 “1500泰铢,”取过床头的衣物,“呵呵,我可是大方的客人,这是30000泰铢。” 让我来替你理清这肮脏的情愫。将一卷钞票放入被我过度使用的温热地方。 “呵呵,还真是美丽。”看着露出一截钞票,不断收缩的地方,转身。 穿上衬衣,开门。 果然,一直跟踪监视的男人就在门外。 “你果然在这,年轻的商人,他声音可好听。”恶劣地微笑,看着脸上暗沉的男人。 我闪开身子,让他可以看到浑身是吻痕的少年。 “你……”男人看见我的杰作,握紧拳头咬牙,声音像是来自地底深处。 “他,没有口袋,我只好放在那。”我平淡地说着。 “可恶——”男人挥拳向我打来。 “你很在乎他?”我接住迎面而来的攻击,将满是杀意的人压制在地板上,“既然如此你又何必逼他。” “我要弄脏他,我要拉他一起沉入泥沼,”男人用手捂住双眼,沙哑的声音,低语,“只有这样他才能在我身边,只有这样肮脏的我才能碰触像莲花一样的他。” “将他弄脏,不惜让他成为商品。”我带着嘲讽的微笑,“见到他被自己以外的人碰触却愤怒不已,不是恨,不是嫉妒,只是为了渴求平等的爱。” “他是我的血亲弟弟,我逼自己的母亲将他卖给我。”男人的指尖透出泪光,“像我这样爱上血亲的人,肮脏的人,只有让他变得与我一样。这样便平等了,这样我便可以心安理得的在他身边。” “爱……”我放开被压制的人,“带他离开吧!我对你们的故事已经没有兴趣。” 男人没有多说,爬起后抱着沉睡的人离开。 “他,从未恨你,只是畏惧,畏惧你的伤害。”对着离去的身影,轻声道。 在离开这个妖艳的国度的最后一晚,我再次去了酒吧。 …… “Oh,baby。” “合上你的嘴巴。” “闭上你的眼睛。” “Baby。” “你愿不愿意做我爱人?” …… 唱台上,少年用,圆润尖腻的嗓音唱道,望着台下专注男人。 …… “你愿不愿意做我爱人?” 我愿意。 “我愿意。”台下专注的男人启合的唇瓣在说。 Absinthe(苦艾酒),芳香浓郁,清淡,微苦在口腔中化开,用杯子压好应付的款。起身望着少年清丽与妖艳结合的面容。 “半熟的妖艳。”转身离开回荡着少年奇异嗓音的酒吧,压低帽檐独自走进夜色中。 PS:苦艾酒的微妙之处在于它有一点点致幻作用,被众多文化名人称为绿色muse 这篇《妖艳半熟》是小流氓在凤凰的一处叫作西风瘦马的酒吧里点杯玛格丽特发呆时,看见一对同志想到的。那种宁谧与喧闹的交错,温热与舌尖酒水的冰凉的撞击,暧昧与平静的矛盾,小流氓已是黔驴技穷,表达不能。 第四章:蓝色王莲和白色巨鲶(一) “你是谁?” 我一直在你梦中。 “我不认识你。” 你见过我,只是未曾记忆。 “我见过你?” 对,不是记忆只是痕迹。 …… 微热宁谧的中南半岛。 脑海中回旋着妖艳半熟的男孩所唱的歌来到奇妙清丽的国度,柬埔寨。 “热带的雨说下就下,”我坐在洞里萨湖人家的屋檐下,这些房屋像船般飘浮在水面上,看着被雨滴打得热闹的广阔湖面,“可以给我根绳子束头发吗?” “这个可以吗?”屋主家的少年递给我一根草绳,“你的头发好漂亮,我可以摸摸吗?”少年向幼犬一样快活地爬到我身旁,细细地抚摸着垂及我腰间的长发。“晓,你的头发凉凉的,柔柔的,好长,想夜里洞里萨湖的水一样,很温柔。” “那是莲花吗?叶子好大。”轻轻摸着将我的头发放到唇边玩弄的少年的头。 “嗯,是莲花,王莲。”少年放开我的头发。 “王莲……”侧卧在屋檐下,将挽起裤管的右腿放入水中,仍凭雨水的细细轻吻。 “这个也是王莲,”少年从屋内一角的木箱中取出一件莲花木雕。 “很精致,”我接过少年手里木雕,暗蓝色镂空的十六片花瓣上却雕着与精细不搭的模糊图案。 “晓要是喜欢,我就把它送给你。”少年自径地盘弄着我的头发,“好了,我给你扎好了马尾。” “送给我?”摩挲着木雕的指尖传来温润却和着丝丝苦涩的模糊思恋。 “嗯!”少年点头回答。 在洞里萨湖的日子闲适宁谧。 热带的午后闷热,湖面满是潮气的风,让人懒散欲睡。我躺在屋檐下,松开衬衫的钮扣,贪凉地将一条腿放入水中,拨弄着肆意蔓延到屋檐下的王莲,过长的头发尾端垂入水中。摩挲着这每片花瓣的中央雕刻的模糊的图案,甜腻的睡意让四周变得模糊,木雕从手中滑落,掉入湖里。可是睡意让意识也变得倦怠,就这样沉沉合眼。 原本只是占了木屋前湖面一角的王莲蔓延到远方,铺天盖地。四周开始腾起浓厚的雾气,包裹了一切。雾在我眼前向两边化开,形成一条窄窄的通道,一条有巨大浓绿的王莲叶铺就的路。 是要我走上去吗……迟疑地赤脚踏上滚动着晶莹水珠的莲叶。 来……有个沉绵充满思恋的声音在低唤。 “你是谁?”我犹豫着跨出一步,身后的路立即被浓雾包裹,只有向前的路。 我一直在你梦中。那个声音执着,低缓。 “我不认识你。”我是蜘蛛,做梦是人类做的事。 你见过我,只是未曾记忆。声音与木雕上的思恋一样温润,带着丝丝苦涩。 “我见过你?”这溶进心脏的思恋让我有些迷惑,我的蛛网在忘川,在人间捕捉过很多猎物,或许是我记不得了。 对,只不过你没有记忆,我只是你脑中沉寂的痕迹。声音带着哭腔,瑟缩像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气,对情人惜惜的表白。 “喂——”我想问清楚,可这声音缓缓回旋消失。脚下莲叶铺成的道路已到了尽头。触手能及的只有包裹一切的浓雾,所有能见的只有我自己和脚下这的莲叶。 沉浓的迷雾中开始泛起点点幽蓝冷光,面前的那片莲叶渐渐明晰。 木雕,怎么会在这……踏出下一步,蹲下捡起莲叶上的木雕。再抬头时,仅在我鼻尖处的地方,一朵幽蓝色的王莲吐露冷香,缓缓浮出浓雾。在我蹲着身子,端详这蓝色莲花时,前方的雾退却,形成的空间里满是吐露幽芬的蓝莲花。 平静的水面从深处开始晃动,清澈水下有巨大的阴影在移动,越来越近。 “……”没有退路,我只有注视着越来越近的阴影,等待。 水面的涟漪渐渐扩大,一片浓绿的王莲叶被顶离水面,王莲叶下是一只巨大的白色鲶鱼,光滑泛着水泽的皮肤白得透明。 顶着莲叶的鲶鱼与我只隔着朵蓝莲花。 “我可不记得……”我的话被鲶鱼的动作打断。 它用它的触须摘下隔在我们中间的蓝莲花,别在我耳边。 “喂……你……”看着凝视着我的鲶鱼,那双与我视线平齐,有着同莲花一样幽蓝的灵气大眼里满是我披散长发,别着莲花的影子。 鲶鱼的眼里泄出的无尽思恋,温润,苦涩。 失神间,唇间传来了,滑腻冰凉的触感带着洞里萨湖的潮湿气味。 它吻了我。 鲶鱼的记忆从唇间流入视线。 第五章:蓝色王莲和白色巨鲶(二) 唇间传来了,滑腻冰凉的触感带着洞里萨湖的潮湿气味。 结着空灵水汽的鲶鱼吻了我。。 鲶鱼的记忆随着冰凉滑腻的触感从唇间流入视线。 静谧的洞里萨湖,在灿烂耀眼的热带阳光下,光澜粼粼。 巡游在湖里的白色鲶鱼,总会游到一户人家木屋底下,它总是静静地看着水面上那个清丽秀美的少年,那个少年和鲶鱼见过的人都不一样,少年白得透亮,鲶鱼觉得就像留不住的露珠一样。 “父亲,我……想出去,请让我出去。”少年带着厚重的哭腔请求着,白皙的肤色在骄阳与粼粼湖光下显得有些通透。生活在热带的人本应是棕色皮肤,少年通透的白皙在人眼中便是异种。 不要哭……水底的鲶鱼听见少年的声音,睁开轻闭的双眼,不明白人类的情感,但它知道少年在哭。 “……”父亲看着少年的哭着哀求的样子,神色苦涩,“你等我回来。”父亲带着做好的手工艺品,锁上门出去。 在棕色的皮肤中,少年的白皙是异种,他的出生,母亲便难产而死更是不祥。 “为什么偏偏是我?”少年伏在屋檐下,看着湖面上自己的倒影,半个白化病患者,纤丽的身形,浅褐色的毛发,白皙透得过光亮的皮肤,琥珀色的瞳孔。“丑陋,怪物,为什么不和别人一样?” 不,你很美,是王莲叶上留不住的露珠……鲶鱼用幽蓝色的双眼望着,正看着自己倒影的少年。 少年看着水里的自己,狠狠的划开水面,击碎那倒影。他不知道这深幽的湖底,他不是一个人。翻过身,平躺在屋檐下,用手背擦干泪痕,阳光透过紧闭的眼幕,眼前满是滚烫的血红。 你真的很美……望着被少年搅开涟漪的湖面,鲶鱼像想对少年说,可是它害怕少年的恐惧。 少年过长的头发,散乱地垂入水中。 他的头发……鲶鱼静静地呆在水底,那摇曳在水中的发丝,引起了它的注意。悄悄地靠近像似跳舞般的奇妙发丝,柔和的发丝掠过光滑的鱼部,温润的触感让一直存活在冰冷的水底的鲶鱼悸动。 木屋面前的王莲开花了,巨大浓绿的莲叶间,零零落落地白色莲花骄傲威严地盛放。 鲶鱼顶着巨大的莲叶微微浮出水面,在绿叶间看着坐在屋檐下的少年。 “白色,为什么没有和天空一样的蓝色王莲呢?”抬眼望着天幕的少年无奈地说着,清丽秀气的脸上满是愁郁。 蓝色王莲……鲶鱼听见少年的话,转身潜入水中。 洞里萨湖的清晨结着薄薄的水雾,翰渺的湖面迷烟朦腾。木屋前的王莲依旧骄傲威严迪欧盛放,滚动在浓绿莲叶上颗颗晶莹饱满的露珠逃不开消逝的命运。 父亲依旧锁好门,外出。少年来到屋檐下,一枝萦着冷香泛着幽光的蓝色王莲静静地躺在最靠近木屋的莲叶上。 “……”少年惊异欣喜,怀疑地揉了揉自己的双眼,“好漂亮。”伸手拿起那只幽蓝色的王莲,放到小巧的鼻尖,深深吸气,清澈的冷香,沁人。 好漂亮……鲶鱼看着水上将莲花放到鼻下,幽蓝色的光澜映在少年的脸上,像是挂在蓝色王莲上的露珠。 每天少年都回收到鲶鱼送来的蓝色王莲。 每天都会有朵蓝色王莲在等待。 “你是谁?”少年将莲叶上的蓝色王莲别在耳边。朝着广阔无际的湖面大喊。 我是……沉着水底的鲶鱼想要回应,它害怕见到少年恐惧的表情。 “谢谢,你的蓝莲花。”少年朝着泛着些许细微波浪的湖面,开怀笑着,他隐隐看见了白色的鱼体,却没有在意。 我……鲶鱼终究没能浮出水面。 门前的王莲花期已经到了结束的时候。少年坐在屋檐下,照着形状与一般王莲不太相同的蓝色王莲,照着梦中总是模糊的影子,精心雕刻。 “我总是梦到你,虽然看不清你的模样,但是我把你也刻在了木雕上。”少年举着已经上色完成的镂空莲花雕,躺在屋檐下自言自语。 梦中……我一直都在……鲶鱼觉得视线有些模糊,它的休眠期到了。 鲶鱼沉入湖底深处,陷入了黑暗。 当光线再次进入鲶鱼灵气幽蓝的双眼时,它急迫地回到少年家的地方,那什么也没有。在整个洞里萨湖中,鲶鱼不断的寻找,它要让少年看到那满是盛放蓝色王莲的湖面。鲶鱼找不到那个少年,它只有在湖水的深处等待。 等了不知多久,久到它记忆中少年的模样都有些模糊。只道有一天,冰冷的湖水里泛起了属于少年的感觉。 是他……他回来了……鲶鱼寻着水中温润感觉游去。 果然是他……前方木屋下的水底静静地躺着少年的木雕。鲶鱼向湖面看去,长长柔和的发丝缓缓地摇曳砸水中,白皙通透的人穿着灰色的衬衫,领口微微敞开,慵懒地躺在屋檐下。 他回来了…… 推开白色鲶鱼,记忆中断。 被拒绝,鲶鱼幽蓝色的眼睛泛起痛苦的神色。 “抱歉,你认错人了。”我无奈地笑着。 认错……鲶鱼莫名地眨着幽蓝色的大眼。 “你的时间与人类不一样,洞里萨湖的精灵,”将耳边被它别上蓝色王莲取下,放到莲叶上,“人类的生命,对于你只是转瞬之间。” 不,你就是……鲶鱼不相信它会认错。 “从你休眠到醒来,已是数百年,”轻推眼镜淡然说出事实,“那个少年的生命不过几十年,他早已不在。” 这是什么?眼角滑出带有温度的液体,鲶鱼诧异地问着。 “眼泪,你的。” 眼泪……他也有过这样的东西……只是我不明白,眼角流出这样的东西,竟是如此难过……鲶鱼的身体更加透明,泛着荧光。 “你……”眼前的鲶鱼变得越来越透明。 “他当时一定也是这么的难过。”鲶鱼说出话,不是意识的流动,是真实的如人类般的声音,低回微哑,温柔的男声。 轻打响指,一只珐琅彩蜘蛛从面前撕裂的空间裂缝中爬出,结出色彩斑斓的蛛网。抓住一根泛着七彩荧光的蛛丝,将木雕与映上斑斓光芒的白色鲶鱼连接在一起。 “这是属于你的东西,”接触木雕的指尖传来的温润苦涩的思念越来越强烈,“木雕上残留着少年的思念,与记忆……” “谢谢你,蜘蛛先生。”鲶鱼用温柔的嗓音说道,带着木雕沉入湖水深处。 “你是谁?”木雕上的记忆在问 “我一直在你梦中。”快要化开在水中的鲶鱼温柔的回答。 “我不认识你。”是记忆里少年的声音。 “你见过我,只是未曾记忆。”白色透明的鱼体开始蜕变。 “我见过你?”少年的声音显得轻快愉悦。 “对,不是记忆只是痕迹。”白色的鱼体化为修长俊美的人形,在幽暗的水中缓缓抱紧怀中的王莲木雕。 …… 身后的雾散去,离屋主家的小木屋不过只是一张王莲叶的距离。浓绿的莲叶上,一枝幽蓝色的王莲在等待。 拾起那片王莲叶上的蓝色莲花,踏上屋檐的木板。放下手中幽幽而放蓝莲花,望着广阔无垠,宁谧的洞里萨湖。 “这蓝色的王莲,可不适合我。” PS:小流氓:你这次有些话唠啊,鲶鱼的味道如何。 晓:滑腻冰凉,带着泥腥味。是泥腥味。(帽檐下阴影中的无框,眼镜泛着亮光) 小流氓:人家还不是为了美感,而且鲶鱼后来还不是成了美少年。 晓:只是我没看见。他沉水底了。 小流氓:晓。你不觉得你这次向王子吗?鲶鱼是被诅咒的公主。 晓:……(背对着荧光屏沉默) 晓的下一站,印度。各位大大喜欢什么国家,可以告诉晓让他去走一走。 第六章:刻毒之美——蜥蜴少年(一) “给我,你的温暖……” “给我,你的触感……” …… 冷血的蜥蜴总是半眯着眼睛,向着太阳,贪婪地用身体的每一寸皮肤去承载记录太阳的温度。可是当太阳沉入了天的那边,寒冷的刺痛便如影随形。 …… 南亚次大陆,最接近神的地方。 浸染了夕阳的瑰色国度——婀娜温柔的印度。 让人心醉的庙宇,虔诚的僧侣。空灵的西塔琴,用梵语吟唱的圣歌。用红色金边天鹅绒装饰的大象。萦萦寥寥的浓厚熏香,曼妙婀娜的舞女,描着黑色眼线,身着轻薄艳丽的金线纱丽,扭动着灵蛇般的腰肢。金色流苏在纤细的脚踝处,轻灵作响。随着舞姿而动的面纱,掩住了妖冶动人的容颜,剩下秀丽双眉与那额上的一抹朱红。 穿过繁华的街道,来到恒河边上。包裹了夕阳的河水是宁谧温暖的瑰色。 “赎罪之河……”我坐在恒河边的石阶上,白色的衬衫被傍晚的风撩动。 远处几个虔诚的信众,步入河水中。面色安详地闭上双眼,手捧一汪瑰色的河水,从头顶倾下。得到洗涤与赦免,他们神色释然。恍悟的殉道者,渐渐深入河水,任何水没过头顶。 我眯起眼,看着在夕色中恒河,一位北欧少年步履飘浮地从我身旁经过。 “好温暖……给我……”少年望着前方的恒河,喃喃自语。苍白无色的脸带着夕阳的颜色,嘶哑的嗓音中带着无限的渴求。 “喂——”我叫着直直向石阶边缘走去的少年。 “给我……好温暖……”没有听见我的声音,纤弱瘦薄的少年缓缓地向着瑰色的河水走去。 “这样很危险……”我迅速上前,抓住少年骨瘦如柴的臂膀,阻止他掉入水中。虚弱的人由于大力的拉扯,倒进我怀里。 “好温暖……”少年弯起嘴角露出安稳的微笑,碧色的瞳孔染着夕色,像蜥蜴渴求太阳的眼睛,瘦干的如同竹节的手,抚上我的脸颊,“Helipterum……我来了……” “喂……”轻拍着怀里昏迷的人,“喂,你没事吧?” 昏迷的少年,鼻息微弱,无论我如何地拍打他都没有少反应。只好将他送到最近的医院处。 “患者现在病情严重,请问先生您是否是患者的家属?”主治医师礼貌地询问着。 “我只是偶然碰到的,并不认识他。”微笑着用平缓的语调回答医师。 “这就麻烦了,病患身上没有任何身份证明。”医师无奈地翻看着少年的病历表,“我的去报告院长。先生您可以回去了,患者就由我们照顾。” “我可以留下来,或许有什么可以帮忙?”我坐在临近的空病床。 “那就麻烦您了。”医师带着歉意,离开只有少年一个病患的病房。 病床上,带着呼吸机的少年心跳微弱,褐色的额发,散乱在精致面容上。为打点滴而挽起衬衫的手臂上满是密密匝匝的针孔。 我蹙着眉,看着那些扎在静脉针孔,轻推鼻梁上的眼镜。 针孔?是个吸毒患者……拖过一把的椅子交叠双腿坐在病床旁,握住少年冰冷纤细的手腕。 少年带着窒息痛苦的记忆流入视线。 “叫什么?”警察认真地问着面前这个纤弱,褐发碧色眼眸的少年。 “Sweet·oak,十四岁,本国人,芬兰人,住在埃斯波。”少年嘻嘻地笑着,回答警察的提问。 “你还未成年,在那干嘛?”检查了少年的身份证,警察合上做笔录的本子。 “我只是从那经过而已,”少年嚼着嘴里的口香糖,眯起爬行动物般的眼睛看着面前的警察。 “你可以走了。”一脸认真的警察压了压帽檐,挡住吸人的视线。 “真的?”少年高兴地从凳子上跳起,搂住警察的脖子。 “你……”一本正经的警察被这个纤弱美丽少年突然的动作吓到了,那张妖冶的脸渐渐靠拢,不善交谈的人倏然脸红,抓住少年缠着脖上手腕,“你……你……下来。” “呵呵呵……警官,你很可爱……”少年咬住害羞警察挺直的鼻尖,“警官你呢?叫什么?” “我……”鼻尖传来齿咬夹杂滑腻的触感,脸红的警察停止了拉扯开少年的动作,“我叫……我……Helipterum。” “Helipterum,我记住了。”少年用殷红濡湿的舌尖舔了舔带着自己齿痕的鼻尖,松开手,走出警署。 被怀疑是出卖灵肉的站街少年,回到了刚才被带去警署的巷道。 “给我,你的温暖……”夜晚寒冷中极度的渴求温度的少年被压在墙壁上,抱紧身上的人。 少年从小便喜欢粘着别人,他喜欢感受来自人体的温度。 “给我,你的触感……”少年蜥蜴般的碧色双眼中无尽的渴求,在迷离中有了丝毫的缓解。 到了身体可以品尝官能欢愉后,便转变为了依赖与渴求,像蜥蜴渴求太阳的温度般,即使在白天有每一寸皮肤记载了太阳的温度,到了夜晚,寒冷冻得每个毛孔都疼痛得叫嚣。 “客人慢走……“办完事的客人留下交易的金额,快速离开。 少年捡起散在地上的钞票,舔舔干涸的嘴角,睁大碧色的眼眸,望着无尽的黑暗巷道。 第七章:刻毒之美——蜥蜴少年(二) 当太阳的温度离开皮肤后,蜥蜴便像从未有接触过太阳般地渴望。 少年裹紧身上的风衣,靠着浑黄的路灯站着。远处而来的汽车车灯,射到脸上,有些刺眼。 警车……少年立起身子,身后几个同样的站街少年拐入狭小的甬道中。 警车在少年面前停住。 “Helipterum,我迷路了。”少年趴在车窗上,冲里面的人浅浅一笑,无赖似地说着慌。 “上车……”年轻警官不敢对视少年魅惑吸人的碧色眼眸,脸红的人言语不顺,“我……我……送你回家。” “嗯。”少年带着鼻音,撒娇地回答,拉开车门,心安理得地坐在副驾座上。 “你家……家……在哪?”脸红的人直视着前方,专注于手中的方向盘,不敢斜视旁边的少年。 “我家啊……我家在……”少年故意凑到坐得笔挺的人耳边,喃喃地喷薄着濡湿的气息,冰凉的指尖划过那双握紧方向盘的手,指向前面的岔路口,“那边。” “好……”少年甜蜜的气息就在耳边,警官痴痴地回答。 “再往那边……”少年随意地指了个方向,放下手时刻意划过年轻警官绷紧的大腿。 “……”被少年戏谑的人,却没有察觉自己一直在绕圈子,只是加大了握住方向盘的力度。 “往这边。”少年玩弄着年轻警官系得整齐的领带,半垂着碧色的眼眸,看着身旁人正襟危坐的样子。 “我到了。”少年将被自己弄散的领带重新为警官系好,开门下车,一路小跑踏上公寓门前的石阶,转身,朝车内的人挥手。 车内的警官愣愣地看着在石阶上轻快跳动的人,直到那纤细的身影消失在门缝中,直到公寓中的某一扇百叶窗亮起灯光才开车离去。 “Helipterum……”少年躺倒在床上,纤细的身体陷入柔软的白色鸭绒被中,抬手挡住刺眼的灯光,喃喃念着警官的名字。 抚慰颤栗身躯的触感与温度就像抓不住的光线一样,稍纵即逝。 每天夜里…… 少年用蜥蜴般魅惑的眼眸吸引客人,在他走出交易的巷道,靠着浑黄的路灯而站时,总有一辆警车停下。 “Helipterum,我迷路了,”少年说着一成不变的谎言。 “上车。”温柔沉默的警官依旧不敢直视面前这个妖冶的少年。 回家的路,少年总是兜兜转转地指引着方向,已经熟知道路的人却还是依照少年指出的方向不断绕圈。 “我到了。”知道少年喊停,沉默的警官才在绕过多次的公寓门前踩下刹车。 …… 温柔的警官提早到了每日都会见到少年的街口,用车后视镜仔细地整理着笔挺的制服。抬头之间看见昏暗的巷道内激烈纠缠两个人影。 被压在墙上的人抱住身上精壮的躯体,摇摆着褐色柔软的额发,迷离的碧色双眼蒙着水色,情动的唇瓣,喃喃低语…… “Sweet·oak……”警官苦涩地收回视线,静静地等在路灯下。 越过客人的肩头,少年看见了路灯下熟悉的车辆…… “Helipterum,我……”少年想要推开身上的人,可是臻至顶峰的感官让他更紧的抱住身上的人。 Helipterum……朦胧间少年看见未在他面前抽烟的人,叼着香烟。 捡起客人留下的钞票,整理好衣物,走出巷道。 “我……”少年在已经打开的车门前踌躇。 “上车……”警官将烟蒂弹出车窗。 “你都看见了。”少年站在车外。 “上车!”温柔的警官用严厉的声音命令。 “不,已经不用了,”少年朝着车内的人明丽笑着,浓眼羽中碧色的双眼满是歉疚,“迷路的谎言已经拆穿了。” “那不是谎言,我从未相信过,所以不算谎言。”昏暗的车厢内,看不见警官的表情,修长的脖颈上,喉结艰难地滑动,温柔的嗓音,有些暗哑,“一直都知道的事,只是不敢承认,上车我送你回家。” 少年杵在原地,抱着有些发颤双肩,裹着身上呢子大衣,微垂的睫毛上,挂着若有似无的泪珠。突然被警官拉进车内。 “你……已经不用……不用送我……”在副驾座的少年蜷着身子,将脸埋在膝间,细微的声音有些哽咽。 窗外景物的阴影在警官英俊的侧脸上闪过,沉默的车内,只剩光与影的交错。 车依旧按着每日送少年回家的路线兜圈,最终在少年的公寓门口停车。 下车后,少年自径向公寓走去,满脸泪水的他不敢回头。 “给我,你的温暖……” 从那之后少年离开了芬兰,到了纽约。 “给我,你的触感……” 漫长的治疗依旧拯救不了饥渴症吞噬的人。 “给我,Helipterum……” 无尽的渴求,少年来到纽约霓虹闪烁的街头,睁开妖冶的蜥蜴眼眸。 夜里。 少年所在的酒吧内,黑帮争夺地盘,发生了枪战。在混乱尖叫中,少年被环进了温柔熟悉的怀抱。温热粘质的触感在胸口漫开,浓厚的血腥冲入鼻间。 “Helipterum……”少年抬起抱在男子宽厚背上的手,满眼殷红。 我迷路了…… “Sweet……看来……这次……我没办……法……送你……回家了……”追到纽约的人,无力地头将埋在少年白皙的脖间,喃喃低语,缓缓闭上双眼。 “不……”少年嘶声哭着,用尽力气抱住为自己挡住流弹的人,他用每寸皮肤去记住他们的第一个拥抱,去记住奢望已久的温度,与触感。 送我回家…… …… 回到芬兰后,少年用毒品来填满自己的渴求。 脏乱的公寓内,惨白的少年倚着墙,挽起袖子,一针一针扎入静脉,将冰冷的液体注入体内。碧色的眼眸变得清澈柔和,在严重的幻觉中他见到了…… “Sweet……”年轻英俊的警官站在如同是流动着的夕阳般的恒河中。 …… “这就是你来到印度的原因吗?”记忆中断后,放下少年冰凉的手。 我望着那渐渐趋近直线的心电图,起身抚着少年紧闭双眼的脸。 “你可别死在路上。”拔掉少年身上的各种管道,将沉睡的人抱起向外走去。 流着暖浓红色的太阳在恒河畔缓缓下沉,伴着萦绕的熏香,和着由远而近祭祀铜铃声响。 “Sweet……”轻声唤着怀里沉睡的人,“Sweet……” 苍白透着青色血管的眼皮微微颤动,少年努力半睁碧色的眼眸。 “Helipterum……”少年微弱地启合着煞白的唇瓣。 “Sweet,我送你回家……”抱住看见幻觉的人走下石阶,走入那流动着的夕阳。 侵染了夕色,少年弯起碧色的清澈眼眸幸福地微笑。 恒河水漫过了腰部,放下双手让少年渐渐沉入瑰色温暖的河水中。 少年带着微笑,闭上双眼。 “Sweet……”我放开双手让少年精致的容颜消失在瑰色的水中。 蜿蜒的瑰色恒河,盛满温暖的河水…… 回到酒店,换上领部饰有一对墨绿水晶扣的黑色衬衣与深灰修身的西装,一丝不苟的结上墨绿领带,用墨绿缎带将头发束在颈后。伴着异域轻快的音乐来到装潢华丽的大厅。随手拿过侍者手中托盘上盛有红玛瑙液体的高脚杯,轻抿双唇,看着迷醉喧嚣的舞池,艳亮纱丽,腰肢曼妙,舞步轻灵…… “先生,这花饰好别致?”站着身旁穿着当地民族服装的印度男子,好奇地问。 我取下上衣口袋中的小巧花饰,指着淡紫的花朵,“Helipterum,永恒的爱”;将手中的花饰放到唇边,轻吻花朵旁的叶瓣,“Sweet·oak,刻毒之美。” PS:Helipterum,鳞托菊,花语——永恒的爱。 Sweet·oak,香橡,花语——刻毒之美。 下一站,克什米尔。 第八章:兽瞳之中(一) 巴士上来一位暗红色长发男子,坐到我身边,优雅地冲着我微笑,深碧色的瞳孔是阴寒深邃的湖泊。瓷白通透的皮肤竟与我有几分像是似。 汽车在摇摇晃晃中前进,乏力与昏沉竟让我疲劳不堪,边自嘲着身体越来越接近人类,边昏昏沉沉地入睡。 朦胧中,身边这位散发着寒气的男子轻抿俊薄性感的双唇微笑,那张瓷白精致的脸缓缓靠拢。暗红微卷的长发如同藤蔓植物一般在我脸上蔓延开来。 “晓……”红发男子唤着我的名字。神情苦涩温柔,像是叫着分离许久的恋人般。 放开……昏沉,四肢无力,只得任由靠拢来的男子灵巧地托起我的下巴。 “蜘蛛……”红发男子轻闭上眼,微哑的嗓音是带毒的甜美,暗红的眼羽扇动在我脸上。 你……滚开……无法动弹的四肢,只有任那冰凉双唇贴上。 “蜘蛛……闭上眼,没人会睁大眼睛接吻的……”红发男子冰凉修长的指尖娴熟地解开我衬衫的扣子,手掌游弋在胸膛上,双唇上濡湿肆掠地向口腔内部进犯。“接吻之类,蜘蛛你应该比我更懂。” 放开……胸膛上的手掌肆虐向下,红发男子的亲吻让我生出恶寒,口腔中肆虐的冰凉濡湿向着身体深处延伸,滑过喉管,刺痛恶心,激寒爬满全身。 红发男子戏谑地笑着,肆虐在身体内部的濡湿钻破隔膜,直达左胸腔。 那里是……停下……发不出声,无法反抗,只能硬生生地感受着心脏被冰凉的濡湿绞紧的疼痛。 “蜘蛛,一颗属于我的种子,已在你的血肉深处……你逃不了……”红发男子抽出黏滑的舌头,轻舔我唇上的血渍,“我会将你拖回那座花园。” “呼……呼……”意识与力气重新涌入我体内,浓厚的血腥在口中散开,捂住绞痛碾开的左胸腔。红发男子早已在我身旁的位置上留下一朵妖异的玫瑰离去。 “咳咳咳……”胸腔深处腾起的瘙痒与绞痛,带出剧烈的咳嗽。张开捂住双唇的手,苍白的手掌上竟绽放着点点殷红。拾起身旁的那枝玫瑰,咬上似凝固的血般暗红的花瓣。 擦净唇上的血渍,在任意一个车站下车。 纯净的蓝天下,延绵着巍峨的灰白色高山,山脚处片状厚厚的绿地,散乱的羊群悠然地闲适在草地上,厚重柔软的羊毛上驼满了温暖明亮的阳光。 “看来我的运气不算好……”望着四周荒芜野性,巍峨陡峭的高山,我无奈地笑道。裹紧身上黑色的风衣沿着崎岖的公路无目的地向前走去。 迷路……我无奈地坐在大石上,抽出口袋中的香烟,四周暗下来,已经看不清。唯一的光亮便是我衔在唇间的香烟闪动的红光。 属于汽车的光亮,从远处的山路蜿蜒而至。起身站在道路旁,期望可以让我搭上车。 “嘿,你迷路了?”开车的男子在我身边停下车。 “嗯……”我无奈地耸肩,面前是辆军绿色的敞篷越野车,车内除了驾驶的男子没有其他。 “哦,上车吧。”青年男子帅气地偏了偏头,示意我上车。 “谢谢。”跳上车,在男子身旁坐下。 “亚洲人?”昏暗的光线下,男子明朗的轮廓像是雕刻出,沉稳的嗓音显示出男子的干练。 “嗯,出来走走。”我抽出香烟,递到男人身边,稀有的银色眼眸专注着前方。“我叫吴晓。” “晓……”男子俯身衔住我递上的香烟,古铜肤色沁出微微麝香,“我叫Sapphire。” 男子凌冽笑着,古铜肤色映衬着银色瞳孔,轮廓分明的五官,宽阔高大的身形,无不彰显着野性霸气。男子衔着香烟凑到我唇边,微敞的衣领露出精实的脖颈。 “借火……”男子衔着烟咧咧笑着,将烟对上我唇间衔着的香烟借火。“你要是没有住处,去我的营地吧!”男子指着前方篝火晃动的平地。 PS:抱歉本来要一次把兽瞳之中更出,生病了所以只有明天了。 第九章:兽瞳之中(二) 跟着Sapphire到了他的营地,是个当地平民武装的营地。 夜晚的山地地区异常寒冷,环抱着营地的灰白色高山载着清冷的月辉,像是巨大的兽笼残酷地锁住了这群蓄满力量的人。 面前的营火随着山间猎猎夜风跳动,远处像鹰一般的年轻人和着轻快的西塔琴,跳着舞步矫捷的独哈。 胸腔深处的刺疼突然袭来,我裹紧风衣,合上手中的书,抱住双肩,蜷缩着身体。 “晓,你没事吧?”身旁的Sapphire看见我的异常关切的问着,递上一杯腾着热气的咖啡。 喉哝深处的血腥感让人厌恶,我接过香味浓郁的咖啡,想要借此压住口中浓厚的血腥味。微苦香浓的液体刚进入口腔,向上翻滚的血腥带出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身体的颤抖使手中的咖啡溅出,空气中漫着馥郁的香味。 “你不要紧吧?”Sapphire移动高大的身躯靠近捂着双唇的我,宽厚的手掌轻抚着我的背部。 “谢谢……我……没事……”胸腔深处的剧痛,让我不得不蹙紧眉,放缓呼吸。被背脊传来Sapphire高于常人的体温。 该死……暗自咒骂着,连尽量轻缓的呼吸都疼痛不已,血肉深处的那颗种子在心脏上扎根了。 “去我的营帐里休息吧,你看起来不太好!”Sapphire搂着我的腰想要我站起身体。 “咳咳咳……咳咳咳……”向上翻滚的血腥重新汹涌而来,捂住双唇的手指见沁出点点殷红。 “你……”Sapphire握住我的手腕,移开我捂着唇的手。 苍白的手掌上竟然是一捧殷红似血的玫瑰花瓣…… “咳咳……”伴着咳嗽,片片殷红的花瓣从唇间泄出,零零落落飘在空中。被胸口的剧痛折磨得虚软的身体突然腾空,冰凉的脸贴在精实微烫的胸膛上。“放开……” 可恶……混蛋……放开我……不要像这样抱着我……被Sapphire横抱起的身体没有挣扎的力气。 “你居然能咳出花瓣,真是有趣的身体……”Sapphire半眯着银色的眼眸,斜勾的嘴角,充满野性美的脸上戏谑地笑着,“你还是别乱动,你的脸色看起来真不是很好。” “放开……”被过高的男子抱起,第一次体会到人类所谓的畏惧感,“我要离开……” “离开?”沉着银色瞳孔的Sapphire全身散发着野兽捕食的杀意,“一个陌生人闯入我的领地,我怎么会放一个可能是奸细的人离开。” 我只是路过的……不想再和抱住我的高大男子争辩,开始从身体的接触处读取着男子的意识…… “没用的,”Sapphire带着嘲笑俯视着神色诧异的我,“我可不是你能窥视的对象。” 放弃挣扎的我被抱进营帐放在手工刺绣的羊毛地毯上。 “虽然你有可能是奸细,但我是个绅士。”Sapphire用军装外套覆盖在我身上。 “首领!”一位背着阻击枪的少年进入营帐,在Sapphire耳边低语。 男子带着凶狠野兽神情俯视着我,“看来你还真是个奸细。” “你……放开我……我不是……呜……”双手被Sapphire禁锢在头顶,用手铐锁在支撑营帐的铁柱上。反驳的话语被Sapphire滚烫的双唇封在胸腔中。 “真是美味的食物,”Sapphire的银色瞳孔泛着冷冽残酷的笑意,伸出猩红的舌尖轻舔被我咬破的嘴角。“将那些来犯者赶走后,我会将你细细撕碎再咽下。” 该死……看着转身离开的高大身影,我用力的拉扯锁住双手的手铐。胸腔深处的撕裂感渐渐平息,环视着黑暗的营帐。被束住的双手无法挣脱。 “混蛋——”我咒骂着,无奈地躺在地上。 “小猫……小猫……”从未感受过的恐惧与孤独袭击着无力挣脱出困境的我,扯痛的胸腔让我不由低声叫着那个不会再回应的人,“小猫……小猫……” 小猫……我自嘲地笑着,没想到我也会有如此无助的时刻,没想到在这种时刻会叫出那个从没有属于过我的人的名字。 “小猫……你现在还好吧?”望着黑暗的顶棚,低低絮语。 胸腔中的种子停止了向血肉更深处钻去,疼痛消逝后意识开始剥离,强烈的倦怠感袭击着。 “在这种时刻你居然还有心思想着别人……”冷漠的语调伴着野兽滚动在喉间的低哼声。 扭动着身体向营帐入口看去,逆着月光,一头巨大矫健,身形优美的雪豹站在门口。柔顺的毛发染满青灰的月色,闪着寒光的银色瞳孔像盯着垂死的猎物般望着我…… 第十章:兽瞳之中(三) 门口的那头泛着银光的巨大雪豹,黑色天鹅绒似的斑点散布在全身,微列着锋利骇人的獠牙,喉间滚动着震慑的低吼。低放筋力修长的兽尾,踏着无声的步伐,踩着华丽地毯,微扬高傲的头颅,自在白然地靠近被束缚着的我。 “在这种时候你居然还有心思想着别人……”面前的野兽微沉冷冽的银色瞳孔,厚重急促的喘息喷薄在我脸上。 “Sapphire,”我挣扎扯动磕着腕部的手铐,“放开我。” “虽然击退来犯者后证实了你不是奸细,”Sapphire俯视着我,伸出猩红粗糙的滚烫舌头舔舐我被手铐勒得发红,沁出血珠的腕部。“我希望拥有你窥视人心的力量。” “那你得放开我!”体力恢复后,出于弱者对强者的畏惧感消失,我直视上方那双银色眼眸,挪动着被野兽用四肢禁锢在地上的身体,“要我做事可是有代价的。” “我所领导的是克什米尔地区的第三方势力,是属于原著居民的武装势力,”Sapphire咬开手铐,“我要领导他们,找到理想的国度。” “那可是伟大的目标,”重新获得自由的双手勾住野兽那壮实紧扎的脖颈,引颈吻上带着纯白细腻柔毛,修长银须的兽唇,“我可没有这么高尚。” “只要你跟随我便好……”Sapphire伸出带着细小倒钩的滚烫舌头回应着迷惑它的吻,粗糙的舌头越过冰凉柔软的唇瓣。 布满倒钩,滚烫粗糙的舌头搅动着口腔内壁,霸道地绞缠住我的舌头,勾在它身后的手召出只色彩斑斓的珐琅彩蜘蛛。蜘蛛跳到交缠的唇间伸出毒螯。 “没用的。”Sapphire弹跳开,巨大的爪子将那彩色蜘蛛摁在地上,向着我露出锋利的獠牙,碾碎被它制住的蜘蛛。 我腾身站起与它对峙。 面前的野兽弓起身体,银色的瞳孔中溢满征服欲,柔顺毛发随着喷张的肌肉起伏,它已做好扑杀的准备,“你很有趣,我会将你一点点撕碎,在吞下。” “你已说了第二遍。”我无法窥视它的意识,没有胜算,只好抓紧手中透明的蛛丝。 Sapphire扑来,我侧身躲过,巨大的身躯撞翻了放着各式书籍的柜子。在它转身重新扑杀时,用力猛扯借用刚才那只蜘蛛绑在它后腿上的蛛丝,柔韧的蛛丝勒入我手掌中,沁出血痕。Sapphire由于腿被束缚,行动迟缓,给了我止住它的时间,用膝盖顶住豹子的颈部,将它制服在地上。 “你是第一个将我制住的人,”被膝盖抵住的Sapphire,弯起银色的眼眸,带着嘲讽,“光是这样可不够,晓……” Sapphire用修长有力的尾巴卷住我的腿,将我从他身上拉扯下,重新用它的躯干将我禁锢在地毯上,靠近我的耳边,嘶哑嗓音拖长音调说着,“看来你需要调教,晓……” “放开我!”巨大的兽爪用碾碎骨头的力度按制着我的双肩,靠近的野兽在脸上喷薄着湿热滚烫的气息,布满倒钩的粗糙舌头刮搔着我的喉间。喉间粗暴的瘙痒让我蹙眉忍受。 “混蛋!”抬起腿,用膝盖顶上Sapphire的已经坚硬的敏感处。 “你……”疼痛激起了Sapphire的兽性,危险的低哼声加快频率在它喉间翻滚,向后裂开嘴,森白的獠牙毕现。巨大厚实的兽爪压制在肩上,狂躁兽性的银色眼眸印着我苍白的面容。 “咔咔嚓嚓——”肩上的剧痛伴着刺耳的骨碎声,藏在灰白毛皮下的利爪,刺过风衣衬衫,刺入肉中。 Sapphire布满倒刺滚烫的粗糙舌头向下离开在锁骨处游走,刺入我肩头的利爪带着撕拉的粘质声划开衣物。 “很漂亮呐……”身上的野兽半眯着眼眸,猩红滚烫的舌头轻舔唇角,强压着膨胀到极限的欲望的嗓音嘶哑。“瓷白的肌肤衬着道道细长的血痕……” Sapphire沉着银色的眼眸欣赏着他的杰作。 “放开——放开我——”我看着自己沁出的血染红野兽前爪上灰白的毛皮,第一次目睹如此多的鲜红液体,无名地恐惧感堵在胸口,“放开——” “啊——”胸前血肉中传来撕扯与兽类獠牙锋利感,剧痛使我不住的颤抖,Sapphire戏弄般地在左胸前的突起处埋入獠牙,拔出后血珠从森白的兽齿上缓缓滑落,摔在我苍白的胸膛上,片片殷红,与兽齿相合的暗红窟窿孱孱地涌出鲜血。 “晓,你看可以,看到你那躁动的心脏……”Sapphire卷着舌头探入从那个暗红的窟窿。 “不——不——”我惊恐地看着那满是倒刺的舌头侵入胸腔,密密匝匝地刺痛感与滚烫汹涌而来。 “不……’” “啊……啊……”Sapphire戏谑地看着满是冷汗,浑身颤抖的我,扯出刺入我胸腔的舌头,那些可怕的倒刺划拉着胸腔内壁。 “这上面附着树根状的东西,像是可种子发芽了。”野兽唇边的白色绒毛已被侵染上殷红。 “杀……杀……了……我……” PS:可怜的晓……(某流氓抹泪中) 第十一章:兽瞳之中(四) 不信权力…… 不信神的存在…… 在夹缝之中生存的民族…… 遥不可及的理想国度…… 伏在身上的这只巨大雪豹,健壮的四肢将我禁锢在地,黑色的风衣与灰衬衫被兽爪撕裂为碎条散落在身下华丽织毯上。瓷白胸膛上,斜斜划着血痕沁出血珠。左胸暗红窟窿淌出殷红的液体,随着我的呼吸起伏,蜿蜒滑落,在我身下蔓延。 “杀……杀……了……我……”无法再承载这铺天盖地剧痛的我,颤抖着双唇,虚弱出声。 “晓,你应该畏惧我,跟随我……”Sapphire离开绽放血肉之花的左胸,轻舐着我冰凉的耳垂。低沉的嗓音裹着高山中初阳的温暖,回旋在耳边,“而不是恐惧。” “混……蛋……杀……杀……了……我……”我想要撕碎面前这个撕裂我胸腔,触及心脏的野兽。 “晓,你不会死亡。”Sapphire带着野兽似的温柔浅笑,“你不会死亡,除非你愿意。” 我要咬断面前这头野兽的脖颈,扯出它的喉管。 “晓,这只是痛而已,还有比疼痛更折磨人……”Sapphire眯起银色的眼眸,轻缓地用粗糙舌头卷吸着我胸上完好的突起。 “你……”Sapphire谨慎地避开口中的利齿,滚烫的温度伴着粗糙舌上倒刺像一道电流,从细小敏感的突起激遍全身,甜蜜的官感与胸前的刺疼混合,让我有些眩晕,“呼……呼……” “瞧,只是玩弄一下就精神起来,刚才还因疼痛叫着求死。”Sapphire持续着卷吸向下延去。“等会你也会救我,不是求我杀了你……” 我压迫将这野兽捆缚在地狱最深处……滚烫湿热的刮搔在肚脐处,甜蜜的官感与愈合能力让疼痛减轻。 “嘶——”属于夜晚的寒凉缠绕着下肢,Sapphire撕开裹着我双腿的下装。 “你——”我咬着牙,恢复些许体力,让我有力气挣扎。“不——” “这里很诚实,”Sapphire用同样的方法侍弄着下肢内侧,柔软的毛发摩擦着小腹下欲望之处。 “混蛋——”我急促喘气,抬起上身,楸住露在腿间毛茸茸的灰白兽耳,“混蛋——” “晓,我要咬了。”Sapphire恶劣地用利齿的尖端地划着下肢内侧柔软皮肤处。 “不……”甜腻的哼声,我并不陌生,但都是别人因为我而发出。 利齿划过,带出道道细小的血痕,“苍白带着禁欲味的肌肤,红玛瑙似的血珠,晓,你真的很美。” “停……停下……”我楸紧手中毛茸茸的兽耳,弓起身躯。Sapphire那让我疼痛与甜腻官感的舌头,攀上我的欲望之处。 水泽声萦绕在耳边,电击般的甜腻快感让我再次躺倒在地毯上。 “晓,这是初次吧!”Sapphire的触感延伸到了我不曾触及的地方。“也变得柔软了。” “Sapphire……放过我……” “Sapphire……至少……变回人形……” 请求只是徒劳。 炙热烫得让我发颤的硬物贴上入口,我不敢想接下来的遭遇,抱住双臂挡住脸,盖住视线,不再出声,抵抗。 带我回去,我要回去……回到你身边…… 在你的肩上,望着人世间……无力抵抗的恐惧让我想回到那个纵容我来到人世的人身边。 “……”撕裂的疼痛让我咬破双唇,在口中化开血腥,却被Sapphire覆上细腻的舌搅开。 剧痛随着身上这头回归原始的野兽激颤到每寸肌肤,将我的意识蚕食殆尽。 营帐内,氤氲着暗红刺鼻的血腥,野兽的模样渐渐消失,失了焦的视野中,模糊的人形温柔地唤着我…… “晓,看看我……”初见时线条粗狂,银色瞳孔,肤色古铜的英俊男子,环住已近颓然的我。 放开防备后,Sapphire的意识之中一些零零散散碎片,流入我的大脑。 不信权力…… “晓,跟随我!” 不信神的存在…… “晓,请你成为我的骑士。” 在夹缝之中生存的民族…… “为我,化身利刃。” 遥不可及的理想国度…… “绽放在战场上的魔性之花。” Sapphire的絮语夹着他悲鸣的意识,艰涩。 “我……拒……绝!”推开面前线条粗狂的男人,不留余地。 环住我的男子,撑起身子用那化开了冷冽含着温暖的银色瞳孔俯视着我。宽厚滚烫的手掌大力搬开我挡在脸上的手臂,捧住我狼狈的脸。 “晓……”男子俯身细细地舔舐着我唇上的伤口,“请原谅我!” “我……拒绝……”透过银色瞳孔,我看见了自己凄惨的模样。 Sapphire无处不到地舔舐着我身上的伤口。 “不……”伸手楸住埋在我下肢间头颅,嘶哑地乞求,“不……不要再继续……” 男子没有理会,只是认真地像是疗治般细细用舌头清理着我受伤最重之处。 男子抬头玩弄着沾指间上带血的粘质,拉扯出丝线,放到唇间。 “你……” 他将流到手臂的粘液舔舐殆尽。 “晓,不只是你的能力,你的一切我都想要。” 第十二章:兽瞳之中(五) 再次睁开眼时,被嵯峨山峰划碎的阳光闯过营帐门幔,刺得眼睛生疼。 野性的施虐者,早已不在。 “可恶——”伤口已经愈合,可残留的疼楚让我难过不已。 “你醒了。”沉绵低回声音在门口响起,严谨的军装裹着Sapphire高大线条粗狂的身躯。 轻裂着嘴唇微笑的男子在我身旁坐下。迫人的身高让宽敞营帐变得有些窄小。 “我煮的咖啡,”银色隐藏着兽性的瞳孔映出我有些僵硬的神色。“我的手艺是一流。” 我接过咖啡,香浓丝滑的液体沁润了干涩已久的喉咙。 Sapphire将我垂到额前的长发拨到耳边。 不想理会男子亲昵的动作,我晃动着手中精致的白瓷杯。 “咔嚓——”闪光灯晃过。 “晓,你的侧脸最美。”Sapphire用莱卡旧式相机为我拍照。“这是许久以前来到克什米尔探险遇难者的遗物。” Sapphire小心翼翼地搬弄着那架老式的相机,“它总是能最忠实地记录下我所热爱的大地。” “我是这高山的化身,我的子民生活在夹缝之中。”Sapphire放下相机拿出一件衬衫和裤子,扔给我。“我化身为人,成为这片地区的第三方势力,带领我的子民找到理想的国度。” Sapphire的衣物对我来说有些宽大,用风衣的碎条束着散乱的长发。 “我以人之姿态与他们共存,用血肉之躯抵抗炮火。”Sapphire喃喃道。 “你大可以用神的力量给予他们救赎。”我转身向外走。 Sapphire抓住我的手。 “我是被遗忘的神,可我没有遗弃我的子民,以血肉之躯让他们明白,我一直是热切的爱着他们。”Sapphire的声音沉回,像是从久远的时空中传来般。 我用力收回被紧握的手,“我的力量不会属于任何人。” Sapphire单膝跪地,托起我的手,轻轻吻上。 “我知道,你不为任何人停留你的脚步,”Sapphire单膝跪着,按住心脏所在诚恳说道,吻上我的衣摆,“只要能与你的力量同在,让我成为你的骑士也可以。” “你……” “晓,就由你来领导,你来代替我,而我将成为你最忠心的骑士。”Sapphire眼里带着命令的神色。 “我拒绝!” 那是不允许我碰触的程度。我转身扯出Sapphire唇间的衣摆,决然地拒绝。 Sapphire猛然跃身将我制倒在地。 “可恶——”我死命挣扎,手被反扭,再次锁上手铐。 当他的手经过我边时,我咬上肌肉紧扎的小臂,滚烫的鲜红液体溢满口中。 Sapphire蹙着俊丽的眉,捏住我的牙关,生生地撕下块血肉。他起身,捂住喷涌出鲜血的手臂,离开营帐后,这天便没再出现。 直到第二天,Sapphire强行将我拖上吉普车,去蜿蜒出山的清冽溪边。他带着相机拍着眼前的一切。 将我摔在高山围绕的草地上,枕着温顺卧倒的绵羊。Sapphire没有再对我说过一句话,只是用相机拍着他深爱的大地,偶尔回头对我扬出野味四溢的笑。 “好想撕裂你。”我厌恶这个让我懂得痛楚与恐惧,体会无助与绝望的人。 傍晚,瑰色环绕的高山,像是流动的夕阳般的小溪,温软的暝色草地,羊群驼满一背背夕阳。有那么一刻我竟有些希望自己可以化作头雪豹和他一起闪烁在这纯净的山间。 晚上,Sapphire化身为高傲矫健的雪豹,将我扛起,跳跃在山间。停留在山顶平台上,粗暴地将我摔在地上。 夜色中,银色的瞳孔凝视着我,野兽平缓滚烫的气息喷薄在我脸上。 暗沉的银色眼眸闪动着危险的欲望,让人窒息得颤栗。 “晓。”野兽滑动着喉头,铮铮地叫出我的名字。 对视着那迫人的兽瞳,警惕着它的下一步行动。修长的兽尾卷在我的腰上,将我拖到他蜷起的身躯之中,被他环绕着,温暖从肢体接触的地方传遍全身。 “晓,这里可以看到最明净的夜空。”野兽扬起高傲的头颅,银色的瞳孔凝视着星河灿烂的夜空。 Sapphire又陷入沉默,像是渴求般一直望着夜空。 温暖与疲惫交织让我陷入沉睡中。 朦胧中,Sapphire轻缓温柔地吻着我,“晓,本来想要将这照片带上战场,但你是属于自由的……” 远方隐约密集的枪击声与沉闷的炮声是我清醒。身边整齐的放着我来时的衣物,在风衣上放着定格我侧脸的照片,与一颗璀璨的蓝宝石。 远方的枪声渐渐零星,我急速地爬上山的最高点,望见了黑烟弥漫的战场。 烟雾中,我仿佛看见了Sapphire弯起银色的眼眸朝着我的方向微笑,听见Sapphire低回沉绵的嗓音,“再见了,我高傲的主人。” …… 站在山峰上,俯视着前几日Sapphire消失的战场,远处的山重闪动着灰白色矫捷的身影。耳边回旋着山鹰尖锐嘹亮的鸣叫。 “Sapphire……”闭上眼,低唤着消失在乌黑硝烟中的人。紧撰着手中的蓝宝石,深陷入手掌上的血肉之中。 转身背对着那片通往理想国度的战场,掏出衣带中的香烟,现在唇间。 晓,本来想要将这照片带上战场,但你是属于自由的……我无奈地笑笑,想起Sapphire把照片递给我时沉绵低回的嗓音。 弹开打火机,点燃那张定格着我侧脸照片,将香烟点燃。 照片生出蓝色火焰,焦黑卷曲,化作灰烬。山风猎猎,放开快烧到指尖的照片,零星的焰火冷却在风中,飘散在落寞的高山之间。 “Sapphire,再见。” 我裹紧风衣,吐出的烟雾氤氲在面前,迈出步子向山下走去。 …… 灰白的高山之群,明亮热烈的阳光,一切都随着列车的疾驰渐行渐远。 我压低帽檐,找个舒服的姿势,轻吻佩戴在胸前的蓝宝石,闭上双眼沉沉入睡。 Ps:Sapphire——蓝宝石。 KashmirSapphire——克什米尔蓝宝石被誉为蓝宝石中的极品。其中星光蓝宝石有“命运之石”一称。 克什米尔地区一部分被巴基斯坦控制,一部分被印度控制。 下一站:里海 第十三章:拥抱里海的男人 盲目异乡人,倔强地望向那片触不可及的海洋,怀着最是疯狂的执念,一直眺望远方。 却不知道,他只须转身拥抱身边的人,便拥有了世界上最温柔迷人的海洋。 …… 好饿!缩在车椅上,压低帽檐,无垠的饥渴折磨着我。 从柬埔寨开始便没有再采食过任何记忆和眼泪,精神虚弱到了极点。倦怠感让我半眯着眼,摇摇晃晃的车厢里,各种气味混杂,像是把一堆带着体臭的人放在大型笼屉之中,熏蒸着。沉闷恶心,让我难过不已。然而面前这些肮脏的记忆与浑浊的眼泪算不上食物。 无边的饥饿袭压着,紧紧地抱住双臂,强忍着身体的瑟缩。 胸腔深处,剧烈的撕裂感骤然而至。按住胸口,放缓连呼吸。 “可恶!该死的恶鬼!”狠狠地咒骂那让我承受连呼吸都带着刺痛的家伙。 火车到了一个小站。 起身,捂住鼻子,有些困难地穿过甬道,走下火车。 火车伴着鸣笛渐渐远去,站在月台上,环视着四周。 “Bekdash?”原来我已到了哈萨克斯坦与土库曼斯坦的交界,离开了拥堵的人堆,面向里海的方向深吸空气。灰白的荒漠延伸无垠,风卷着沙尘而来,夹着些微腥甜的潮气。 “咳咳咳……”扩张的胸腔,心脏被那种子捆缚,根向心脏深处扎去,被压碎般的剧痛让我捂着胸口蹲下。 殷红馥郁的玫瑰花瓣从我唇间泄出,散落在站台上。 “喂!你没事?”站台员高声问着,从远处跑来。 “谢谢,我……没事……”咽下那让人作呕的花瓣,强作轻松,对着热心的人微笑。缓缓离开带几分孤寂的站台。 饥渴重新开始吞噬我的意识,这半荒漠地带抬眼望去稀稀落落地生长着矮小不知名灌木。风卷起灰白尘沙,视线渐渐模糊,面前的世界都化成了浑黄一片。浑噩之中…… 色彩斑斓的蛛丝穿过混沌从远方蔓延而来,传递着刻骨苦涩却又甜蜜如雨,带着魅惑的记忆…… “我爱着你,所以也热切地爱着你所爱的一切。” “我等了这么久,久到你的模样都已模糊,可它依旧是那么宽广,无垠无际。” “我会等,会追逐……” “直到将这一片海换入怀中……” …… 絮语顺着蛛丝而来,带着瑟瑟微抖的哭腔,酸涩无奈,偏执倔强。 “真是美味可口。”任凭饥饿驱使着身体,本能地随着这蛛丝走去。 荒漠中,夜晚的寒凉总比夜色来到早。风冷得有些沁人,让我也清醒了不少,面前已经可以望见月下里海粼粼而动。 蛛丝到了着便是尽头。 “是你吧!”走到前面大石出,倚着坐下,掏出烟,现在唇间。“从这儿看里海还真是漂亮”,望着无垠晃动的粼粼星光,吐出烟雾,“将这片海环入海中……你还真是活在童话中。” 身旁蒙着尘沙的骸骨保持着笔直坐姿,眼眶黑空倔强地望向前方那片光澜。察觉到陌生人靠近,骸骨泛出荧光。 握住被风侵得粗糙的腕骨,苦涩倔强的记忆如细小泉水流入我视线。 里海轻柔地亲吻着岸边,水藻青绿柔动着,腥甜的风自水面而来裹着濡湿潮气。生活在里海之畔人虔诚地接受这丰饶的恩赐。 欢雀的少年在浪花中嬉戏鱼跃。 “Maroccana,你看,”少年的伙伴指着岸边大石前,“那个异帮人昨天就呆坐在那儿,望着海。” 叫Maroccana的少年扬起修长优美的颈项,顺着伙伴所指望去。一位旅行到此的异帮人倚着大石而坐,默默地望向里海,温柔地浅笑,像是醉在了情人的怀里。 夕阳将无垠水面染成温暖的瑰色,也勾画出异邦人英俊的轮廓。夕色里那琥珀般眼眸印成耀眼的金色,深情专注地望着宁谧广阔的里海。 “Maroccana,该回去了。” “嗯……”被那耀眼醉人眼眸吸引住的少年痴痴地回答着,念念不舍地移开视线。 像是流动的阳光…… 清晨,新绿的叶尖垂下露珠,Maroccana到了望得见那人的岸边。 高大的异邦人,依旧如同昨日,深情地望着前方安静平缓的水面,温柔微笑轻扬在唇角,栗色的额发结着清露,英俊的脸上由于旅行有些沧桑。 “他……在望着什么?”少年学着男子的模样望去,无垠平静,和每日所见的一样。 或许他那里能看见我所看不见的……少年不明白,浩渺的水面究竟是什么让男子如此心醉。 Maroccana向着男子的方向迈出腿,可不到一半他停住了,少年不忍打扰那份专注,像是对情人在亲昵,不容打扰。 每一日清晨,少年早早地到了岸边,男子还在,一成不变的动作,一丝不减的深情与专注,琥珀色眸子流动的温柔。 “他还在,他到底在看着什么?”好奇日渐加重,少年挪动脚步向着男子走去。 Maroccana走到男子身旁坐下。 靠近后男子晃动着水面粼光的眼眸,仿佛无尽的里海被臧进了那双眼睛。让少年觉得自己被裹紧了里海深处。 “你……你好,我叫Linaria·maroccana。”少年刷红脸,窘迫地打着招呼。 “嗯。”男子没有移开视线,只是单音节地回应着。 “……”本来想问男子到底在望着什么,可是被排斥让少年咽下了喉间的话语。 男子望着前方,像是少年未曾出现般。 他……在等待……少年恍然察觉面前这男子在等待,可那双柔情流动的眼眸望着前方情人般的里海。 沉默让少年尴尬地有些呆不下去,转身离开却被男子不曾迟疑的眼眸吸引。从此后每个白天Maroccana开始坐在男子身旁,保持这和异邦人一致的姿势,望向同样的方向。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望着里海,轻声的问着。 仿佛身边没人般,男子并不回答。 “你来自哪里?” 男子沉默地转身去帐篷中拿出食物,分了一些递给少年。 “谢谢。”少年笑着摇头拒绝了对男子十分珍贵的食物。“你到底等着什么?” 男子重新坐下,一如既往地望着水面,习惯了沉默的少年带着醉心的微笑陪在男子身边。 日复一日。原本只是想要弄明白男子到底为何了等待,只是被那双眼眸吸引,现在少年希望男子可以回回头,看看自己。 “你究竟在等着什么?”过来两年Maroccana依旧来这儿。 你为什么不回头……少年的声音有些颤抖。 “那里究竟有什么?”少年依旧不明白男子因何迷恋。 你回头看看我…… “这只是……没有情感的里海……” 我就在这儿,你回头便可以看见…… “你要等到何时?” 我希望你能看着我…… “我……”少年起身,他希望自己能在男子那流动着温柔的目光中,“不会再来了。” 男子依旧只是沉默。 你能看看我吗?我就在你身边。 残酷的人,你连余光也不愿施舍。 …… 窗外,雨自厚重黑压的端泄下。 Maroccana望着冒雨跑到岸边,男子的高大背影在大雨中有些模糊。 “在下雨,你快躲起来。”少年跑到男子身旁,愤怒地朝着神色苍白的人吼道。 男子只是微笑,温柔地望向因雨水而热闹的水面。 “你!”少年挡在男子正前面,阻断了男子与里海,“跟我走。”握住男子冰凉的手腕,用力拉动沉默的人。 虚弱的男子诧异地望着这个第一次看到容貌的倔强少年,在Maroccana拉扯下,倒下无力地倚在了少年肩头。 “你……” “我爱这片海,”男子的嗓音温柔低回,嘶哑沉绵,让人不由屏息耳听。 男子虚弱的声音让Maroccana胸口扯痛,而男子对里海的爱也让他嫉妒。 “母亲在这里生活,她总是给我……讲着里海……的种种。”男子话里包涵了无尽的思恋,“母亲离开后,我便开始寻找记忆里的这儿……” “我找到了这儿,和记忆里一样……温柔美丽……像是遗漏在大地……上的月光……“ 极度疲倦让男子轻轻闭上琥珀般的眼眸,“他是那么美,那么温柔,我希望自己可以将他抱入怀里……” “母亲曾说过他在缩小……我在等……等……他……等着……将他环……入……怀中……” “喂!”男子渐渐安静让Maroccana焦急地晃着肩上的人,“喂!” “谢……谢……” “喂……”Maroccana哭着叫唤还不知道的男子,在雨中少年第一次看清了男子的正脸,英俊温柔,轻扬着微笑。 “你……睁开眼,看看我……看看我……” 少年拍打着病重无救的人。 “看看我……我一直在……” 雨水,泪水,混合而下。 “看看我……” …… 少年将病逝的人火化撒入里海,自水面而来的风卷起男子的骨灰,在水面上空飘飘散散,缓缓而落,融入了他深爱的情人怀中。 Maroccana在男子每天所在的地方坐下,望着水面喃喃而语。 “我爱着你,所以也热切地爱着你所爱的一切。” 少年每日都等着,望着。他和那片海就像是亲密的恋人,专注温柔,满是深情。 “我等了这么久,久到你的模样都已模糊,可它依旧是那么宽广,无垠无际。” 等到他开始老去。 “我会等,会追逐……” 等到他停下了呼吸。 “直到将这一片海换入怀中……” 闭上了满是依恋与无奈的双眼。 骸骨的记忆中断,视线明晰。前方的里海轻吻着水岸,深情而温柔。 “真是倔强个的家伙。”我单膝跪地托着骸骨的手腕,轻轻吻上,“Maroccana,够了,你已经不用在等下去了。” 我不用在等?附着在自己骸骨上的少年不明白。 “Maroccana……”我用男子的声音道出少年的名字,望着这泛黄的骸骨,“你等了很久吧!” 嗯。记不清恋人模样的少年欣喜的回应着。 我半眯起眼,微笑地张开双臂…… 泛着斑斓光芒的俊丽少年脱出骸骨,满是幸福微笑地投入我的怀抱。 “Maroccana。”我轻唤着少年,衔住那期待恋人亲吻已久的双唇,轻打响指,唤出珐琅彩蜘蛛。 少年在甜蜜的热吻中微笑着滑下泪珠,斑斓的蛛网环绕在少年四周…… 失掉记忆和执念的少年释然地离开了。恢复精神后,掏出香烟衔在唇间,转身离开。 起风了,身后那等待百年不变的骸骨瞬间化作灰烬,随着风在里海上空飘飘散散。 “盲目偏执的人,你只要转身便可以拥抱住最美最温柔的海洋……”我裹紧风衣走进,浓黑的夜色中。 PS:少年的名字Linariamaroccana(柳彩雀花)——花语,请察觉我的爱里海,不是海,是最大的咸水湖。在不断缩小。 下一站:迪拜 第十四章:请温柔地咀嚼我(一) 面容,艳冶如罂粟…… 甜腻带着有毒般魅惑的触感…… 黑色丝柔的嗓音…… 絮语裹着浓浓哀愁,由指尖冰凉银质餐具上传来…… “你是恶魔,且为我所有。” 离开中亚,我来到了疯狂的城市——迪拜。 站在摩天大楼林立的街头,往来的豪华名车应接不暇,柏油马路延向远方,在西亚的高热下蒸腾出海市蜃楼。我看了看对面广告牌,是家阿斯顿马丁代理店。 “真是疯狂的城市。”我裹紧风衣,压低帽檐,浅浅笑着向对面车店走去。 傍晚,夕阳将迪拜的夜空染成了交替着冥紫色与瑰色,绚烂醉人。犹如童话般的灯饰接连亮起。 我轻推眼镜,在后视镜中整理藏蓝色真丝领带,别好黑色衬衣上的钻石袖扣,意大利制深灰笔挺西装裹着修长紧扎的身躯,褐色长发随意泄在双肩。走下新买的阿斯顿·马丁,站在帆船酒店面前。代客泊车的侍者接过钥匙,绅士地行礼。 前方五色幻彩喷泉跃然而起,巨大火焰倏然滚动。水与火,光与影骤然交错。水池旁的红毯上,站着一个银发少年,琥珀色眼眸盯着响起音乐的巨大喷泉。 “这是不是很像童话?”少年弯起沉郁的眼眸,朝我浅浅笑着,唇角的酒窝醉人。 “就算是童话,在现实中可看见的就不能是童话了。”我从他身边走过,轻声回答。 黑色蕾丝,复古宫廷衬衫包裹住少年纤薄的身躯,他抬起头与我对视。银色碎发掩在额前,淡琥珀瞳孔向猫科动物一般,本是通透清丽的人,却有让我心口一窒的艳冶,像是白色罂粟花般,妖冶让人迷醉。 越过世界上海蓝和金黄相交的前厅,由侍者那里领到属于我的房间。 将外套放在典雅的黑色天鹅绒沙发上,木质边缘勾着金线,四面墙壁是由名家手绘的金色温暖的秋景。大理石茶几上,已放好用珐琅彩茶具盛装的红茶。古典浮雕床柱上坠着墨绿色丝绸床幔。 脱下严谨的西装,走到浴室。狮子头雕像的喷水口,缓缓流出热水。 “呼……”叹着气将自己沉入水中,耳边咕咕的水声像是人类喃喃低语。 爱…… 我遇到了会爱的马,遇到了会爱的影子,遇到了会爱的沼泽…… 可是爱……究竟是什么…… 浮出水面,胸前佩戴的蓝宝石熠熠生辉。 “Sapphire,你知道吗?” 把过长的头发向后捋,把玩着胸前的蓝宝石。 “Sapphire……” 手中的蓝宝石发出微热的温度,像是…… Sapphire兽化的体温。 “Sapphire……” 我低唤着那消失在高山之间的雪豹,被它侵犯的记忆鲜活袭来,明明痛苦不已,我却渴求它的拥抱,躁动蔓延到四肢。 银色霸气的兽瞳…… 我将手指插进濡湿的长发间,抚摸着发麻的头皮。 锋利透着寒气的兽齿…… 将微热的蓝宝石现在唇间,接吻般用湿润舌尖舔舐着没经过任何打磨的宝石。 粗糙布满倒刺的滚烫舌头…… 用挂着水珠的手,游弋在自己胸口,揉捏那曾被贯穿过的敏感点。 充满野心和力量的鼻息…… 学着Sapphire抚弄侧腹。 矫捷柔韧的豹身,雪白的容貌,高热的体温…… 颤抖着双手握住湿润不已的前端,学着那粗糙舌头的卷吸上下搙动。 巨大,搅翻内部的硬块…… “呜……”沉闷地哼声,我不由向后弓起身体,官感欢愉瞬间有下肢激放到四肢末端。 带着些微绯红的肤色跨出浴缸,换上干爽的衣物。 平躺中世纪的大床上,深陷在天鹅羽被中,被包裹感觉让我感到不安。取了眼镜,侧身而卧,腿部被口袋中一个坚硬东西顶住。 这是? 伸手掏出口袋中的东西。 望着手上的东西,不由觉得好笑。 手机。 这个是我随身都带的东西,但是…… 这手机里只有一个电话号码。 “小猫……” 我望着墨绿色天鹅绒床幔,喃喃自语。 “呵呵……呵……呵……”自嘲似地干笑几声,松开手中的手机,将脸埋在羽被中。 这种感觉是什么…… 为什么胸口会如此难受…… 小猫……告诉我…… 我不懂,真的不明白…… 胸口酸涩的感觉让我困惑不已,突然心脏紧受,剧烈刺疼从血肉深处传来。 “该死!” 恶狠地咒骂,对撕裂心脏的痛楚来说无济于事。我蜷起身子,用颤动的手按住痛楚的来源。那颗种子在心脏上密密匝匝扎根,无数的花根像蚯蚓般钻进血肉深处,粘质的蠕动声穿透胸腔,由骨头传到脑中。 汹涌而来咸甜的血腥堵在喉哝深处,延绵的瘙痒感带出一串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咳嗽引起的胸腔震动将痛楚无限地放大。我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狠狠地抱住双臂,想要忍住下远远喉间不断的瘙痒感。 “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片片殷红玫瑰花瓣从我苍白的唇间泄出,铺洒在纯白羽被上,鲜明的色彩对比让我感到眩晕。强烈的倦怠感汹涌而来,不由地闭上双眼。 …… 鼻尖沁淫着浓烈暗红的玫瑰香味,甜腻让人窒息。 “呵呵呵……”一阵清媚的笑声想起,“晓,蜘蛛,你现在的模样可真是美味啊!” 这熟悉的嗓音让我厌恶不已,像是被黏湿污腥水蛭吸附住般,皮肤上激地密密匝匝的鸡皮疙瘩。 “晓……”面容艳冶的男子,红发微卷瀑泄,“他们是这样叫你吧!” “……”被控制住四肢无法动弹,闭上的眼眸无法睁开。 可恶,混蛋,不许靠近我。 “地狱之中明丽的花,五彩斑斓,带着梦一般色彩的蜘蛛。”玫瑰在渐渐靠近,“你的气息犹如致命毒药,却让人挺不住饥渴。” 滚开,滚开……意识惊狂地叫嚷,可是四肢根本不受控制,喉咙发不出声响。 “晓,”玫瑰在我身旁坐下,浓烈的香气裹着冻伤人肺部的寒气,“晓……” 玫瑰的声音在颤抖,延绵着无尽的思恋。 玫瑰在哭。 “晓……我无时无刻不在渴求你,”玫瑰俯下身子,拨开我散乱在白色羽被上的长发,“渴求到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每一寸皮肤都像是被烧灼般。” 滚,滚,不要碰我…… 玫瑰的手指在脸上划弄着,纤长冰凉的指尖摩挲着我微颤的喉头,灵活地将我的衣物打开。一颗颗眼泪滴落在我裸露在外的胸膛上,结成晶莹冰片。 “晓……”玫瑰颤抖地唤着我,胸膛上他眼泪碰到的皮肤被冻伤,麻木失了感觉,“晓……我能听到你的拒绝。” 滚,滚,不要靠近我。无尽的厌恶感麻痹了一切,我尽可能疯狂地抵触玫瑰。 “晓让我抱你。”玫瑰俯身,衔住我的双唇。 不……滚……滚…… 玫瑰冰凉的泪在他绵长的吻见化开。 苦涩的泪。 Ps:偶回来了,呵呵,断更了好久,鞠躬道歉 小流氓想要评论 第十五章:请温柔地咀嚼我(二) “晓让我抱你。”玫瑰俯身,衔住我的双唇。 不……滚……滚…… 玫瑰冰凉的泪在他绵长的吻见化开。 苦涩的泪。 不……四肢不受意识的控制,从床底悉悉索索蔓延而来的玫瑰花藤缠绕在四肢上。无法抗拒,我又有颤抖地感受着玫瑰暗红的长发在胸口处少弄,冰凉指尖缓缓地在胸膛上打圈。 “晓……”玫瑰带着哭腔呼唤,用花藤将侧卧的我翻转,打开四肢。“晓……不要……不要拒绝我……” 不……我无声地悲鸣,被控制的身体连叫喊都发不出,花藤上锋利尖刺已齐齐扎入血肉,温热殷红的液体一缕缕地沁出,从四肢流下,将纯白羽被染得斑斑殷红。 “晓……” 玫瑰俯身衔住我的唇瓣,沁冷的濡湿滑入口中,肆虐着上颚薄软内壁。玫瑰冻伤人的眼泪,摔碎在脸上,结成片片冰晶。 “晓,看着我。” 柔软却不带任何温度的唇吻上我失去控制的眼幕,被迫睁开双眼。眼前的人,暗红长发铺泄在腰间,映着赤裸瓷白的肌肤,细长深幽的碧色眼眸与我对视。精致如雕的脸旁挂着结成冰晶的泪,温柔深情浅笑,细长通透的指尖细细地描着我的面容。 恶心……恶心……我厌恶面前这个绝美艳冶的恶魔,不仅因为他是个嫉妒的恶鬼,更重要的是他身体里散发的空荡感让我厌恶,是那种被放逐到世界边缘的空荡感,仿佛身体中的一切都被抽空。 “晓……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就可以……”玫瑰骑跨在我腰间,泪水滂沱,纤长的身子微颤,“为什么……我不能和他们一样……” 好冰……他的眼泪好冰……玫瑰的眼泪一颗颗滴落在我腹部上,冻伤的皮肤一片片暗紫。他俯下身子,像一只大型猫科动物用俊挺的鼻梁与我厮磨,繁茂的红发像血海般将我笼罩。 滚!我直视着这个颤抖着哭泣的优雅男子,眼里是掩不住的厌恶与愤怒。 “啪——”玫瑰抬手扯过一把花藤,鞭策在我脸上,锋利尖刺划来开脸上的皮肉,顿时血肉外翻。 “不要,不要这样看着我!”玫瑰见到我脸上不住流出的鲜血,将手中的花藤消散,捧住我的脸,细细地舔舐着那密密匝匝的伤口,“很疼,很疼吧……晓……” 我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不由勾起讥讽嘲笑。 分不清情感的玫瑰,突然停下动作,痴痴地望着我,“晓,晓,这就是笑吗?好漂亮,好美!” 看着他模仿我嘴角抽搐的窘迫样,我的笑意更深。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会……我要像你你样……为什么……” 失败后,玫瑰颓然地揉弄着暗红妖媚的长发,看着依旧笑意未减的我,突然沉下细长幽冷的碧色眼眸。 “啪——”满是锋利尖刺花藤再次划开脸上的血肉。 “不许再笑!”玫瑰用白皙通透的指尖在我脸部伤口上反复地刺戳,如黑色天鹅绒般的嗓音崩决,嘶声叫嚷着,“不许,笑!晓!我不允许你在笑!” 我看着歇斯底里的人,怎么可能停下笑意。尽管脸部已被狂乱的人刺戳的血肉模糊,眼底笑意依旧。 “噗嘶……” 粘质撕裂声透过骨头传来,浓厚血腥瞬间在口中化开,玫瑰冰凉细长的手指贯穿了脸颊,生硬地搅弄着我的舌头。 “咚……咚咚……”轻盈有节奏的敲门声。 “晓先生,可以进来吗?” 第十六章:请温柔地咀嚼我(三) “晓,你为什么不吻我,就像亲吻那些人类一样?” “亲吻你,就像亲吻地狱……” …… “晓先生,您在吗?” 温柔的声音彬彬有礼地问着。 “晓先生?” 外面的侍者没有等待回应,把一封复古印花邀请函由门缝中塞进。 我的目光转停留在门口,眼眶无法由自我的意识而闭合,脸部的鲜血流到眼眶内,视线一片殷红。贯穿脸颊在手指刮挠在我的舌头根部,干涩生硬的恶心感让胃部不断抽搐。 “不许看那里,”玫瑰强制地将用身体覆盖我的视线,“晓,看着我。” 他妈的!混蛋! 玫瑰将贯穿脸颊的手指缓缓抽出,血液半凝结时的滑腻感随着粘质濡湿的声响让人发寒。此时,我血肉模糊的脸上,透过那个食指大小的暗红窟窿可以看见口腔内亮白整齐的臼齿。心脏上的那颗种子,停下了生长,意识渐渐地回到四肢。 “晓……”玫瑰并未注意到变化,喃喃地重复着我的名字,吮吸在脖间冰凉粘质的濡湿,像是软体虫类缠绕在脖间,蠕动向下。“晓,说你爱我,晓……” “我爱你……”意识重新回到了意识之中,翻身将骑坐在腰部的人压制在身下,俯下头。脸上的伤口在我发动体内蜘蛛的力量下渐渐愈合,“我爱你……” “……”玫瑰不仅惊讶我恢复了行动,更惊讶着我喃喃而出的话语。“晓……” 绝美的脸蛋上明明盛满喜悦,却无法用笑容来表示,身下的人只是颤抖着指尖轻柔地抓住我自耳边泄下的褐色长发。 “我爱你……”戏谑地望着因甜蜜谎言而不断欣喜微颤的人,轻轻地吐出残忍的话语,“我已经说了,滚!” 滚! 一个字将沉浸在甜美爱恋的人生生击醒,玫瑰的眼神充满了不解与愤怒。 “你骗我!” “对!” “你骗我!”玫瑰并没有起身,精致脸蛋上没有表情,只有那幽暗碧色的眼眸透出无尽苦涩。铺散在纯白羽被上的红色长发,向流动的血海,妩媚妖冶,“你骗我……” 俯身抓住那一捧暗红似血的柔滑长发,冰凉沁骨冻得指尖发颤,将低语的人整个提起。 “痛……”玫瑰微蹙着妩媚细长的淡眉,无感情地喃喃道。 “痛?”原来他也有感知,这一点让我不由地邪虐笑着。 扯碎服帖地包裹着玫瑰纤长身躯的黑色长袍,那瓷白如玉,毫无瑕疵且毫无温度的身躯暴露在眼前。玫瑰不安地看着我,暖色灯光下,细微起伏的胸膛泛着一层薄薄的香槟色。 “晓……”玫瑰不安,躯身颤抖的幅度变得剧烈,了解我现在这双暗红色眼眸含义的他,陷入了恐惧,不断向后退。“晓,不要吃掉我!” 面前的人身子僵硬,被看不见的蛛丝捕捉到,碧色幽暗的双眼中满是乞求。 俯视着在透明蛛网中央的玫瑰,微微笑着,踏上那看不见的蛛网,俯身拨开散乱在他脸上的红发。“晓……求求你,不要吃掉我……”蛛网中央的人瑟瑟发抖,自然界弱肉强食的铁律,对强者恐惧的天性,让他竟显得有些脆弱。 “吃掉?”我粗暴地扯住玫瑰的红发,将他提到我腰边,凝视着那仰望着我的碧色双眼,“你还不配做我的食物。” “……”玫瑰摇着头,那妩媚的红发顺着优美的背部线条倾泄及腰,随着主人身躯而晃动。 “含住它。”大力捏开那纤薄的牙关,向着玫瑰挺腰命令。 “唔……” 随着玫瑰喉间的闷哼,我将腰部灼热滚烫的前端塞入那苍白微薄的唇间。 “晓……晓……你……唔……唔……好……烫……” 玫瑰没有想到,我所做地竟然是这样的举动,笨拙地努力用冰凉的舌头侍弄着。 “可恶!”不同于人类,那冰凉的触感让我很是厌恶,抓住晃动在腰间的红发将玫瑰扯离。“混蛋!” 玫瑰双唇应为心急地使用染上了殷红,与我的前端分离时,那带着水泽的唇瓣拉扯出透明的液丝。看见我的愤怒与厌恶,他像是做错是的孩子般上前,想要抱住我的腰,再次将他方才侍弄的东西含住,无奈却被缚住。 “晓……对不起,是我不好,”玫瑰仰视着我,哭泣地乞求,“我会做好,我会做好……晓……再给我……” “如你所愿。”挥动指尖,控制透明的蛛丝缠住哭泣着乞求的人纤长通透双腿,像是要扯破他身体般猛然拉开到极限。玫瑰痛苦不堪,茫然地望着我。 “晓……”血肉快要被活生生扯裂的巨大痛苦,让他不断扭动腰肢,冒着寒气的眼泪不断地涌出,“晓……我……痛……我不喜欢这样……” “呵呵……”我挥手掴在玫瑰瓷白的脸上,几道细长的血痕横在玫瑰脸上,“痛,你也会有痛感,你在折磨我时,我可是和你一样。” 不做任何准备,生硬硬地捅入因疼痛而瑟缩的入口内。 “晓——”玫瑰嘶声叫着我,在撕裂的痛楚中他的身子剧烈地颤抖着。“晓——” 当我的身体密密地契合在他体内后,他不在喊疼,只是不断地叫着我的名字,一遍遍。 在干涩的窄道了猛力地戳刺着,我发泄着愤怒,鼻尖下厚重冰凉的血腥重新化开,很快契合地方变得润滑。 “晓……唔……啊……啊啊……”玫瑰的身体被迫随着我的暴行而摇晃,他吃力地半睁开眼望着我,眼底化不开的是喜悦。 可恶,这混蛋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愤怒,什么叫做耻辱……眼前这个没有人类情感的玫瑰,单纯满足的眼神让我更加愤怒。 “晓……你和……和……啊……人类的时候……也是这……这样吗?”重新变得苍白的双唇,吐出虚弱的话语,“啊……如……如……是……我很……很高兴……” 你凭什么,凭什么…… …… 我拨开散到身上的红色长发,坐在床边,望着身边呼吸虚弱的人。 玫瑰纤长如浓浓红烟的两扇眼羽挂着剔透的冰晶,腮边结着一层薄薄由眼泪形成的冰晶,被我掴伤的脸基本恢复只有几道淡红的痕迹。暗红的长发散在纯白羽被上,像是独立的生命体般妖冶蜿蜒在纤薄优美的背部。下肢却无比凄惨,被迫打开的双腿到现在还是无法自主合拢。身后的入口处撕裂严重,外翻的血肉一抽抽蠕动。从他腿间的沥沥流出的粘质液体,红白交杂在羽被上浸染一片。 “晓……”玫瑰微微弹动修长的手指,在睡梦低唤着我的名字。 “单纯不懂情感的恶魔,”轻柔地握住那冰冷沁人的红发,放到唇间亲吻,“你和我最初一样,只拥有一副人类的躯壳,却没人类的灵魂。为了得到那个我不断寻找,学习。” 我用干净的毛巾为玫瑰清理后,将裹住床单的人抱在怀中。 “而你却要将我拖回地狱,回到最初。”我抱着怀里沉睡的人走到落地窗边,“我厌恶那地方,所以厌恶和我一样没有人类灵魂的你,不仅因为乳香木,还有你和我一样。” 夜里,沙漠之中冰冷刺骨的风从打开的窗吹进室内,我站在窗沿上,脚下是小如蚂蚁移动的车辆,抬头望着幻彩霓虹的迪拜,这样迷幻的景色让人痴醉。 被风惊醒的人在我怀里暖暖睁开双眼,“晓……” 我朝着毫无表情唤着我名字的人微笑。 “晓,你为什么不吻我……就像吻那些人类一样……”玫瑰望着我,红发在烈烈寒风中狂乱地飞舞,嗓音沉绵回旋,带着不安。 “吻你,”我缓缓松开双手,“吻你,就像亲吻地狱……” 那暗红的长发在急速坠落中妖异异常像是在初生朝阳中破茧而出的诡异凤蝶,那碧色眼眸带着疑惑急速消失在幻彩夜色之中。 “回去吧,沉睡吧。玫瑰,我在这世界上还有东西不明白,还有东西没有寻找到,”抱紧双臂,寒冷让我有些发抖,抬头望向墨色的天际。 第十七章:请温柔地咀嚼我(四) 那一抹暗红渐渐消散在凌冽的风中,我裹紧衬衫,转身回到室内。 浓郁的玫瑰香味依旧,仿佛一层暗红的薄雾笼罩在房间内。走到门口处,将刚才那个侍者从门缝放进的邀请函拿在手中。 坐在黑色天鹅绒沙发中,衔着香烟,仔细翻看着手中这份复古的淡棕色印花邀请函,古典的黑色花体字优雅地卷写着邀请的内容。 “明天的晚宴……”在珐琅彩的烟灰缸中,轻抖指间燃烧的香烟。主办人的名字吸引了我,“Peach·Blossom,呵……石油大亨啊……” 将燃尽的香烟碾熄在烟灰缸中,脱下身上的白色衬衫,再次走进浴室。 平躺在浴缸底部,让身体被温热水包裹住,褐色过长的发丝在水中轻缓地摇曳。浴室里黑色与金色交汇的奢华装潢让我有些目眩,猛然闭上双眼,玫瑰那苦涩受伤的眼眸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眼神……他怎么会有那么苦涩的神情……闭上双眼便是玫瑰坠落时透彻黑夜的那双碧色眼眸,心口莫名的苦涩感让我只好睁开双眼。 在蜘蛛的力量下,伤口已经愈合。身上干涸血渍在温水中化开,化成缕缕殷红柔和地飘荡,像是玫瑰那富有生命般的长发。 “呼——” 长时间地浸泡在水中,肺部在叫嚣,我猛然坐起,空气重新涌入鼻腔。 跨出水面,挂在身上的水珠腾着热气,被室内暖色的灯光染成香槟色。我从面前的大型落地镜中打量着自己。 高挑笔挺的身躯略显瘦弱,修长纤薄的四肢柔韧有力。瓷白无血色的肌肤通透得可以隐隐看见青色血管,濡湿的褐发滴着水珠,一缕缕蜿蜒在胸膛,服帖蔓延至腰部。额发下,细长清透的碧色眼眸眼角微扬。 “吴晓……”启合带着水泽,淡粉微薄的唇瓣,轻唤着自己的名字。“晓……” “哈哈哈哈哈哈……”想到刚才玫瑰在这样的身躯下一遍遍痴痴地叫着我的名字,征服同类的满足感让我心痒,不由放声大笑,“哈哈哈……” 玫瑰……为何被我抛落时,那双眼会透出如此疼苦的神色…… 抓过浴巾,将身上的水擦净,赤脚踏在手工地毯上。换上宽松长及臀部的黑色衬衫,扯掉羽被暗红斑斑的纯白羽被,裹紧衬衫侧卧在柔软舒适的床上。 …… 自动的落地窗帘随着海面的日落按时滑开。新生的日光敲击着眼幕,印得眼前一片艳艳鲜红。 翻转身躯,背对落地窗。睁开双眼,一枝用黑色丝带捆绑的暗红玫瑰静静地躺在我面前。 “不死心的家伙。”握住那玫瑰的花冠,狠狠揉碎,片片破碎的殷红从指间飘落到地面。 闭上双眼继续陷入沉睡。 再次醒来时,已是傍晚。 笔挺深灰的意制西装包裹着修长身躯,黑色衬衣上月亮石领扣倒影着苍白精致的面容。藏蓝领带一丝不苟,黑色锦缎束成马尾的长发垂及腰间。轻推无框眼镜,将邀请函放入口袋,走进电梯。 满眼金色装潢的大厅入口处,身着黑色晚礼服的侍者绅士地行礼,检查来宾的邀请函。 衣着华丽的人群,昨天那个通透清丽的银发少年格外显眼。身材娇小纤细的他,格格不入地身着纯白宫廷蕾丝衬衣,短裤下露出小巧粉嫩的膝盖。银色碎发掩在额前,淡琥珀瞳孔向猫科动物一般,环视着大厅中的寻找着什么。 我从身边经过的侍者那里取过一杯香槟,倚在远离人群的墙角观察着那个清媚少年。 少年不安分地坐到盛放酒品点心的桌面上,悬空着双腿慵懒地晃荡,一边在人群中寻找着,一边随意地将手边冷盘中殷红的车厘子衔在唇间,细细吮吸。 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轻晃着手中的高脚杯,慢捻薄纱长裙,来到我面前。 “这位先生,”华贵的女人,故作高贵地和我搭讪,“可否为我推荐一款葡萄酒。” 越过面前这个掩不住岁月痕迹的老女人头顶,望见那个坐在桌面上的少年,正蹙着浅淡的秀眉,面色窘迫地看着地面。 他怎么了?我好奇地顺着少年目光的方向望去,却被不满我走神的女人用身躯挡住。 “先生……”女人提高一个音调来强调她的存在。 可恶。我暗骂着,正好有侍者经过,取过一杯红酒,浅尝。 “夫人,”礼貌地朝那女人微微一笑,“这款红酒不错,Chateau Ducru Beaucaillou,芳香浓郁,优雅平衡,温柔细腻。” “嗯……”这女人望着我木讷地低头。 我将那杯红酒放到没有缓过劲儿来的女人手中。 当指尖接触到她时,明显感觉到了她的颤栗。我戏谑地附在女人耳边轻轻缓缓说道,“这位夫人,酒我已经推荐了。男妓,可不能在这里找。” “你……”全身滚烫颤栗的女人无力地说出破碎的话语。 我不顾身后女人难看的脸色,向那个少年走去。 第十八章:请温柔地咀嚼我(五) 绽放的白色罂粟。 明净清丽。 魅惑地散发着甜美的毒气。 让人沉溺其中无法挣脱。 我将那杯红酒放到没有缓过劲儿来的女人手中。 当指尖接触到她时,明显感觉到了她的颤栗。我戏谑地附在女人耳边轻轻缓缓说道,“这位夫人,酒我已经推荐了。男妓,可不能在这里找。” “你……”全身滚烫颤栗的女人无力地说出破碎的话语。 我不顾身后女人难看的脸色,向那个少年走去。 那个银发少年坐在桌面上,微蹙着秀丽的淡眉,面带窘迫地盯着自己晃掉了一只鞋,暴露在外粉透小巧的脚。 察觉我的到来,他向着我抬起光着的脚,微翘双唇,半垂着琥珀色的眼眸,嗓音慵懒甜腻如黑色柔滑的绸缎。 “美丽的先生,”少年仰头望着我,琥珀色清透的双眼蒙着水泽,银白如烟的眼羽挂着晶莹的泪珠,微微颤抖,“我的鞋……掉了……” 我将香槟杯放在少年手边,以骑士的姿势单膝跪在暗红地毯上,用手掌托起那白玉玲珑的脚,拾起地上那只复古的深蓝色宫廷短靴,轻柔地穿上。 在我起身的瞬间,少年一手抓住我的领带,仰头用他那柔软温热的双唇覆在我唇上,轻巧细薄的舌头敲击在齿间,刮搔着内壁。 “这款香槟的味道不错。”少年松开手中的领带,将我那杯香槟放到唇边,晶莹的淡黄棕色液体滑动在他唇间。 我沉眼看着这个迷惑人的少年,突然察觉到身后的人群中有一道阴寒的目光注视着我。 当我转身时,少年从桌上跳下,理着衣物。 “我得离开了,”银发的少年,弯起琥珀色的眼眸,微微浅笑,“祝您愉快,温柔的先生。” 他不是在寻找是什么人吗? 我注视着消失在人群中的纤细身影,伸出舌尖轻舔唇角,温热甜腻的触感犹在。 他找的人是谁?突然间想起少年刚才在人群中寻视时琥珀色眼眸流出来的期盼让人心生嫉妒,嫉妒那个被寻找的人。 坐在窗边的长桌前,喝各色美酒,饶有趣味地观察着舞池中央那些衣着华丽的上流人物。可是不断来打扰的贵妇人十分败兴,只好饮尽水晶杯中的液体,起身离开音乐回旋的大厅。 站在房门前。 手伸进西装口袋,可是并没有找到房卡,想起刚才那位少年,轻推眼镜不由一笑,轻敲厚重的浮雕木门。 “咔嚓——”门开了。 刚才那位妖冶的少年站在面前。 “欢迎回来,先生。”刚淋浴完,少年未穿衣物,白皙肤色泛着粉红。额前银色碎发结着水汽,晶莹的水珠垂落。汇集在纤瘦锁骨凹处,溢出蜿蜒向下。微微起伏是胸膛上,两点花蕊泛着水泽,像是挂着晨露的明日蔷薇。 果然是他从我身上偷走了房卡。看着面前这美味可口的身躯,半眯起眼,舔了舔干涩唇角。 “我叫Papaver·somniferum,”少年扬起艳冶的唇角,告诉我他的名字。“抱我美丽的先生。” “Papavaer·somniferrum,真是个不错的名字。”双唇摩挲着少年细长的脖颈,未使用沐浴乳,怀中微颤的身躯发散着来自少年身体深处的香味,“真是人如其名。” Papavaer上前将头埋在我的腰部,环在我身后的手轻灵地将门关上。他像猫一般用头来回蹭着我的侧腹,绵软的嗓音带着些许嘶哑,“抱我,先生。” 我将中指放到那殷红的唇间,少年浅笑着,伸出粉嫩濡湿的舌尖细细描摹着我的指纹。 “呵,真是温顺的小猫……”面前着个叫做Papavaer的少年让我有一种像是吸食了巨量海洛因般知味食髓的欢愉感,仅仅是才结束的一次碰触,身体便叫嚣着渴求下一次肌肤相接。我将少年打横抱起,走向已经整理干净的床。 陷入纯白羽被的人更加纤细,仿佛沙漠之中的晨雾,轻灵如幻。我俯身嗅着银色丝柔短发,像是上瘾般,在少年的发间深吸,身体中有意识在叫嚣。 要,还要更多……不够……远远不够……吻他……抱他…… 我握紧拳头,尽力克制住身体中蛊惑人心的意识,自嘲自己竟然被少年诱惑到失控的事实。 轻合眼幕,却未等到意料中的亲吻落下,少年睁开双眼。琥珀色的眼眸微动光澜,满是诧异。 “真是像罂粟一般……”我侧身躺在少年边上,轻声说道,“你走吧!” 身旁的少年起身骑跨在我腰上,俯下身捧住我的脸,伸出丁点儿软嫩的舌尖舔舐着我的鼻梁。 “抱我……” PS:让《蜘蛛》参赛,小流氓很没有底气,害怕一月当零号,可是呢,第一天就有了枝枝,好高兴。 打滚卖萌,小流氓要票票,要枝枝,跟要品论。大大不给的话,小流氓就让几头豹子把晓给轮了(腹黑地阴笑中……) 第十九章:请温柔地咀嚼我(六) 带毒,明净的花。 可怕的魅惑…… 纯白的妖娆…… “真是像罂粟一般……”我侧身躺在少年边上,轻声说道,“你走吧!” 身旁的少年起身骑跨在我腰上,俯下身捧住我的脸,伸出丁点儿软嫩的舌尖舔舐着我的鼻梁, “抱我……” 埋首在我脖间,轻轻舔舐耳垂的少年喃喃说着。这甜腻如夜,轻软如丝的嗓音带着魔性,我收紧手臂,翻身将少年禁锢在身下。 这仿佛带着罂粟毒的美丽身躯让人不断战栗叫嚣,望着身下人殷红轻启的唇瓣,膨胀的欲望让我毫不犹豫地衔住。一接触到少年甜美的唇瓣后,体内的欲望便像是激怒的兽,想要更深的掠夺,更紧的拥抱怀里的人。 “唔……”长时间的深吻,让他有些难过,白皙通透的肌肤晕开绯红,纤薄的胸膛为了吸入缺失的空气急急地起伏。 还要……被身体中叫嚣的意识主导,我扯开领带,脱下包裹身躯的外套,埋首在Papavaer脖间。落下一枚枚殷红痕迹。 还不够,抱他……扯开严谨禁欲的黑色衬衣,一颗颗纽扣崩开,Papavaer的哼声催化了我体内那肆虐的意识。 Papavaer绯红的身体随着我的唇瓣,戏弄的指尖不断颤抖。我用齿冠不断碾磨拉扯他胸前的突起,更是让他沉浮在欢愉的官感世界,难受地不断贴紧饿我的下肢不断扭动。 我将Papavaer双手交叉,桎梏在他头顶,用解下的领带捆绑在床柱上,鼻尖摩挲着Papavaer小腹部侧面,突起的纤薄盆骨,深吸着让我迷醉,发自他身体深处的味道。 不够,远远不够,深入他……侵犯……体内叫嚣的意识控制了全身,我抬起那纤长白皙的腿。 Papavaer磨人地收缩着抵住我前端的入口,在邀请。银色的前发被汗水濡湿粘黏在额头上,微颤的烟雾般眼羽挂着晶莹泪珠,蒙上水泽的琥珀色眼眸迷离,暗沉。微启的唇瓣在低喃。 “Peach·Blossom……” 我打开那双腿,将自己埋入诱惑之地。Papavaer纤细的身躯不断激颤着,胸膛剧烈起伏。其他的意识都已抽离,只剩下那个不断叫嚣的意识,在体内像觉醒的野兽不断肆虐。 侵犯他……啃噬他……让他哭泣…… …… 喉间干涩,让我醒来寻在酒喝。起身后才察觉好像这过于宽大的床上少了些什么。 已经走了……我起身走到冰柜前,为自己满上一杯苦艾酒。 房间里满是情欲的味道,衣物散落一地,床上更是凌乱不堪,纯白羽被上干涸的点点暗红与片片暗水色的痕迹,让我不由蹙紧眉。 我居然如此失控……沉着双眼,喝下杯中微带苦涩绿色晶莹液体。 “Papavaer……” 放下手中的酒杯,残留着绿色水珠的在昏暗的灯光下,深幽异彩。赤脚走进浴室。 …… “咚,咚,咚……” 一阵轻缓有力的敲门声将我从沉睡中叫醒。 下床走到门前,打开木门。 “先生……”优雅的侍者,看见只是下半身围着浴巾的我,不由脸红,窘迫地低下头。 “请问,有什么事吗?”半眯着眼,看着面前这个因为我裸露的半身而害羞地年轻侍者。 “先生……Peach·Blossom先生请您……” “Peach·Blossom……”我戏谑地笑着,将脸凑到吐词不清的人耳边,“他找我?” “Peach·Blossom……先先……先生……”面前的人被我突如其来的行为吓到,绯红的脸简直熟透了,低垂的下巴贴近胸前。 “他找我有何事……”我故意加重鼻息吐气在这个清秀的侍者脖间,玩味地用指腹轻柔地摩挲着他的耳郭。 “邀……邀……请您去……去共用晚……宴……”由于我的戏弄侍者微颤着将话断断续续地说出,正准备转身离开。 “喂。”我抓住他的手腕,拿出一张钞票放入他的口袋,“忘了这个。” 我朝着这个面红窘迫的人微微一笑,缓缓地关上门,那张与小猫有几分相似的脸渐渐消失合拢的门缝之中。 “谢……谢……谢谢……”被戏谑的人红着脸痴痴地立在门口,看着我合上木门。 小猫……为什么我会如此在意…… 我找出新的深灰衬衫,黑色笔挺的西装裹住身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已经不属于我的了…… 过长的褐色头发随意散在身后,扣上黑曜石袖口。 只是脸有些像而已……就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 我走到门口,打开门。 刚才那位害羞侍者竟然还在。 “你还在?”我轻推眼睛看着面前又低下头的家伙。 “先生……我……我……我还没有告诉你……赴宴地点……”稚嫩的嗓音因听见我有些强硬的语调儿发颤。 “那你带我去。”一改刚才的态度,命令似的对面前这个眼带欣喜的人说话。 “好……”他发现我态度的改变,有些失望,走到前面为我带路。 电梯在帆船酒店的空中餐厅停下,在我迈腿走出电梯时,身后一直沉默脸红的人叫住我。 “先生,请问您叫什么……”他的声音在颤抖,带着怯弱,也在期待。 你不是小猫……我苦涩地浅浅一笑。 “我只是一个过客。”决然地离开电梯。 第二十章:请温柔地咀嚼我(七) 你……是恶魔…… 且为……我所有…… 电梯门缓缓滑开,我正迈开腿向外走去。 身后一直沉默的害羞侍者低声叫住我,“先生,我能知道您的名字吗?” 小猫……你不是小猫…… 我轻推眼镜,苦涩浅笑,平冷地说道:“我只是个过客。” 决然走出电梯。 空中餐厅,三面玻璃墙倒影着这个疯狂幻境般的夜景;踏上金色与暗红色交织,绣着皇室鸢尾花的手工地毯;璀璨耀眼的水晶灯恍如童话中的梦幻世界。装潢奢华的空中餐厅并无一人,看来已经是被人清空了。 “吴晓先生?”见到我的到来,以为身着严谨制服的侍者优雅地迎上来。 我点头确认。 “请跟我来,Peach·Blossom先生已经在大厅中。”侍者优雅地走在前面,将我领到巨大的长条宴会桌前。 复古的巨大餐桌,被米色玫瑰暗桌布覆盖。纹铮亮的银质餐具倒映着穹顶上的璀璨水晶灯,整齐严谨地摆放。 “请。”侍者拉开面前宫廷靠椅,纤长的椅背镂空雕刻着半垂眼眸的女妖墨杜萨。我向着侍者欠身道谢后,坐下。面前银质餐盘中,一枝半放的黑色玫瑰静静等待。 “吴晓先生。”一直在暗处注视着我的男子走了出来。带着黑色皮质手套,持一杯暗红液体,轻抿俊薄唇角优雅浅笑,黑色严谨的西装包裹着峻挺高大的身躯,狭长的幽蓝色瞳孔透着无尽的寒意。“感谢您赏光,我是Peach·Blossom。 Peach·Blossom那个立足中东的欧洲石油大亨,昨天晚宴东道主,银发少年Papaver在我身下呼唤的人。 起身,向着走来的优雅高贵男人礼貌地欠身。 “您可真是个美丽高贵的人……”男子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在对面坐下。“Papaver,受您照顾了……” Papaver……这两人……我双手交叉托着下巴,半沉眼眸,微笑望着对面轻抿暗红液体的男子。 “抱Papaver的感觉如何?”男子淡然的语气蕴着无尽的寒意。“他身上满是你的体液,味道,痕迹。我替他清理了好久呐……” “他在哪儿?”我逼视着对面的男子问道。 先生,抱我……Papaver甜腻带着有毒般魅惑的触感鲜活在指尖。 “他不哭,也不闹。”男子自顾自地说着。 “他怎么样?”我以同样淡漠的语气问着,四周空气在冻结,男子幽蓝瞳孔闪过残忍的色彩。 抱我……Papaver带着哭腔的声音,漫着黑色丝柔的诱惑。 “他身上那些殷红的吻痕,带血的咬痕,沾染在腰腹的温热体液。”男子沉浸在脑海中Papaver情事后妖冶的模样,带着诗人般陶醉,“你把他喂得很饱啊。那炙热的甬道红肿湿烂,微微收缩的入口。不断流出粘黏的液体,蜿蜒在他纤长的下肢处。” “他在哪儿?”我重复着刚才的问话。 “他是不是很迷人,像是带毒的缪斯,”男子无视我的问话,“只要一次接触就想抱住,只要一次拥抱就想要得更深,更多的侵犯。” “咕噜咕噜……”侍者推着餐车,在光洁的餐台前停下。 男子姿势优雅地起身,微笑地望着我,“这是我的私人厨师,他的手艺很棒,特别是烤肉。” “……”我没有回应,轻推眼镜,拿起手边盛有香槟的杯子,看着男子一举一动。 一个盛满冰块的银质餐盘被端到餐台上,晶莹剔透的冰片上整齐地码放着鲜红通透的肉片。中年厨师面无表情地取过橄榄油,滴在保持高热的白色石板上,再将透亮鲜红的肉片放到纯白石板上。 馥郁浓厚肉香伴着细微的,密密匝匝的油珠迸溅声传来。 侍者绅士地端上中年厨师精心烹制的菜肴。 “晓先生,请味道一定会让你满意。”男子向我举起手中暗红的液体,“你一定会喜欢。” 我向着对面的人举起香槟回应,细细抿着杯中冰凉晶莹的液体,垂眼看着铮亮雕饰花纹的银质餐盘。 银质餐盘中,淡棕色烤肉片上划着黑色浓郁的松露,旁边装饰着一小匙金黄玲珑的鱼子,餐盘边缘随意放着一枝翠绿欲滴迷迭香。 纯白石板制作出的烤肉浓郁芳香,不带任何油腻,甚至清新…… 对面英俊的男子优雅地拿起刀叉,认真轻柔像是对待易碎的艺术品般。轻扬唇角浅笑着,缓缓放入口中细细咀嚼。 当我将香槟酒杯放下时,手接触到了冰凉的银餐盘。 Papaver! 第二十一章:请温柔地咀嚼我(八) “Papaver,我能再次见到你吗?” 只要你想…… “我期待与你再次相遇!” 会的。 我们会再相见。 温柔优雅的绅士。 只属于我的绅士…… Peach·blossom坐在对面,优雅地拿起银质刀叉,动作轻缓,如是对待一件易碎艺术珍品般小心翼翼地切割着餐盘中的精美烤肉。放进唇间,用密密地吻覆盖餐叉间的食物。 我微笑看着男子进食,放下香槟杯时,手背划过冰凉的餐盘边沿,带毒般魅惑的记忆伴着斑斓五色的柔光进入我视线。 …… 装潢奢华的巴洛克式大厅,悠扬回旋的乐曲,华丽的舞步…… 一场宴会上。 银发清丽的少年窘迫地微垂着脑袋,望着红毯上掉落的宫廷短靴。银白如烟的眼羽细细颤抖,挂着晶莹的泪珠。 “请问有什么可以为让我为您做吗?”优雅地青年男子向面前着个纯白如天使的少年欠身行礼。“我美丽的公主。” 听见男子沉绵低回,蓄满力量的优雅声音,少年抬头望着面前向高大挺拔的男子。粉透小巧的脚趾微微,轻抿唇角,琥珀色的眼眸盈着水泽,带着哭腔的嗓音慵懒甜腻,如黑色柔滑的绸缎。 “我……”少年仰头望着男子,高雅的贵族礼节不允许他自己弯腰穿鞋,“我的鞋……掉了……” “那就由我来为您穿上,”高大的男子脱下黑色的皮质手套,左手放在胸前,骑士般单膝跪地,与纤弱的少年对视。然后单手托起少年温润光洁的脚,俯身温柔地吻在脚背上。拾起地上的短靴,将少年的脚放到膝,认真地为少年穿鞋。 “先生……”脚背落下温热的吻,少年微微抽动被男子握住的脚。看见男子极为温柔的动作,不由地想停留在那双修长的手中,“谢谢……” 系完鞋带后,男子放开那托在膝上的脚。握住少年香槟色蕾丝衬衫的衣摆,放到唇间吻住,“这是我的荣幸,能告诉我名字吗,我的公主?” “Papaver·somniferum……”少年琥珀色的眼眸满是迷恋地望着面前这个温柔的绅士。 “Papaver·somniferum,真是让人迷醉的名字,”男子缓缓起身,欠身行礼,托起少年透白纤细的手,“我叫Peach·Blossom,可否请您共舞一曲?” 少年点头,踏着回旋的舞曲缓步走进舞池。略微冰凉的手被握住,指尖传来男子的体温与脉动,纤细身躯不由地密密贴合在Peach·Blossom温柔如羽的怀中,任由男子带动着移动舞步。 在这一刻,四周的华衣女子无不失色,男宾们都停下脚步看着舞池中大放异彩的银发少年。跳舞者都是男子,却没有人觉得突兀。Peach·Blossom轻抿唇角带着高傲优雅的浅笑,收紧手臂在无数羡慕的眼光中将怀里的银发天使搂得更紧。 午夜钟响。 华丽如梦般的舞会已到尾声。 “因为你这个夜晚才会如此迷人,我能再见到你吗?”优雅英俊的绅士拥抱着让他迷醉的少年。 “……”少年抬头浅笑,琥珀色眼眸像是新月,映着男子英俊如雕的轮廓,唇角一双酒窝醉人。“我该回去了。” “我能再见到你吗?”优雅的男子有些急了,加重手臂的力量阻止银发天使的离去。 “只要你想,就可以。”少年踮起脚尖吻住男子的前额。 意外珍贵的吻,天使般纯净的吻,魅惑的吻。 无比欣喜让男子大脑一片空白,就连少年离开自己的怀抱也没意识到。 “Papaver,”男子叫住已经迈下阶梯的少年,“我……期待与你再次相遇。” 请让我再见到你,我的公主,我的天使…… 少年望着男子满是虔诚期待的脸,半沉着琥珀色眼眸,细细一笑,用唇语说道。 “会的,我们会相见的,我温柔优雅的绅士,只属于我的绅士……” 第二十二章:请温柔地咀嚼我(九) “Papaver!她死了……” 你会不会害怕…… “我杀死了她,她不会再干扰我们了。” 就这样,我和你在一起…… “不,不可以这样做。” 绝对不会分开的…… “你要我吃了她?” 所以,停止哭泣好吗…… “这女人……没有味道……” 别怕了…… Peach·Blossom和Papaver分别后走出会场,在宴会中散开的妻子这时才找到他。 “你去了哪里?”美艳华丽的妇人脸上挂着怒气。 男子并不理会,自径向自己的跑车走去。 “那个少年是谁?”嫉妒让妇人的直觉敏感。 男子接过侍者手中的车钥匙,“一个迷路天使。” “……”妇人握紧拳头,尖锐的指端镶着钻石,半沉眼望着男子进入跑车那快活的背影,“我不允许,绝不。” 男子在车内,轻触着前额,那里残留着Papaver温软如羽双唇触感。刚才分离,他却想要再次见到少年。 “Papaver……”男子低喃着少年的名字,如是魔咒办,让他心口痛痒。 回到家后,男子将自己陷进丝质羽绒被中,把玩着手中的手机,却突然想起自己并没有联系少年的方式。无比的苦恼让他有些绝望。 “嗡嗡嗡……” 荧屏亮了,一通未知来电。 男子觉着自己的心口快要迸裂。 是他……一定是…… “……”接通电话后,男子却无力开口,咽喉被刺痛扼住,他说不出话,此时空白的大脑也让他语言不能。 “Peach·Blossom……”那头传来少年黑色丝绒般的嗓音。 “我是……”男子抑制着汹涌而来的喜悦。 “我想见你……” “我想见你……” 少年与男子在沉默片刻后同时说出同一句话。 …… 两人再次沉默。 少年按住澎湃跳动的心口,听着男子电话中低沉微乱的呼吸声。他想要被男子环入怀中,想要用每一寸皮肤去感受,男子的存在。 “来……来接我……”少年紧握手机,指尖发白,他害怕男子会觉得他唐突。 …… 男子没有回答,少年银色薄雾般的眼羽变得濡湿,他以为他的唐突被男子厌恶了。 “等我。” 少年倚着大理石栏杆等着,汽车的远光灯由远而近,在门口停下。 “你在等我……”男子下车后,仰头用唇语对着阳台上那陷入夜色的人说道。 你是我的……少年紧了紧身上柔软的衬衫,转身下楼,向着等在大门边的人跑去。 我是你的……男子展开双臂,将迎面而来的纤弱身躯环入怀中,深吸着少年银色发丝的味道。 你逃不开了……少年将自己埋进男子结实宽厚的胸膛之中。 我不会逃开的……男子用唇瓣摩挲着那几乎透明的耳垂。 “抱我……”甜腻如丝的嗓音,如同魔咒在由少年那柔软的双唇掷出。 无声地尽力锁紧怀里的身躯是男子唯一的回应。 越过男子结实的肩头,少年轻抿薄唇,朝着躲在暗处满脸愤恨的狰狞妇人轻巧一笑。 他是我的。 第二十三章:请温柔地咀嚼我(十) Papaver勾住Peach·Blossom的脖子,回应着男子温柔窒息的拥抱。越过男子结实的肩头,少年轻抿薄唇,对着躲在暗处满脸怨恨的狰狞妇人轻巧一笑。 “我要去你家。”少年踮起脚在男子耳边低语,目光没有从躲在暗处的妇人身上移开。 “可是……”男子环住怀中的身子,有些迟疑。 “我想看你的房间。”少年深处温热的舌尖,轻柔的刮搔在男子耳郭。 耳边甜腻如雨,魅惑如丝的声音,男子像是被催眠般,缓缓回应,“好,我带你回我家。” 少年跟着男子,到了男子豪华的庄园。 “Papaver……”男子低唤着让他着迷的名字,俯视着此刻正躺在自己房间,毫不保留地呈现在自己面前的人。 少年闪动着微湿的眼羽,向着男子伸出双臂,弯起通透的但琥珀色眼眸,柔软的唇瓣发出邀请。 “抱我,Peach·Blossom。” “如你所愿,我的天使。”男子低头衔住那挂着纯净魅毒的烟红双唇。 “住手!”嘶声的怒吼在身后响起。一直跟着,看着的妇人颤抖着握住银制餐刀,站在门口。“Peach·Blossom!住手!” 少年半垂着眼,淡淡地看着门口的妇人,懒懒地撑起身子,吻上男子落空的双唇。 “滚开!”妇人朝着占领了本属于她位子的少年冲来。“那是我的地方。” 在锋利的刀尖快要接触到少年时,妇人的手腕被男子猛力锁住。 “你不可以伤害他。”男子沉冷的嗓音满是愤怒。 “你放开,我要杀了他,”高盘,装点着饱满珍珠的头发散落,妇人优雅的双目布满血丝。紧抓着餐刀的手指,指甲脱落,血肉模糊。“我要杀了这个魅惑者。” “我不会让你杀了Papaver。”男子夺下妇人手中的餐刀。 少年跪起身子,轻柔地捧住妇人花掉妆容的脸庞,仔细里为妇人整理头发。 “……”面前的少年半垂着通透的眼眸,纤长的银色眼羽微微闪动。近在咫尺的精致面容,妇人看呆了,痴痴地说不出话。 少年将细巧的鼻尖贴上妇人的鼻尖,“真可怜。” “Papaver……”男子不解地叫着少年。 “Peach·Blossom,你不该这样对他,”少年琥珀色的眼眸蒙上水色,“她是你的妻子。” “我……”男子不明白,但是被少年温柔地责备他难过地垂下头。“可是……” 少年环住妇人的脖颈,侧脸正要吻上妇人的唇。 “不,Papaver……”男子大吼着拉开了正要吻上妇人的少年,手中的餐刀插入了妇人的腹部。 “Peach……”妇人不可思议地看着插在自己腹部的光亮餐刀,看见手上那属于自己的殷红液体,无奈地看着自己的丈夫,缓缓地倒地。 “Papaver!她死了……”男子望着地上,血泊中的妻子,淡淡地说着。 “你会不会害怕……”少年斜着头微笑着看着地上的妇人。 “我杀死了她,她不会再干扰我们了。”男子用丝绢擦着手上的血污。 “这样,我和你在一起……”少年放下晶莹白皙的双脚踏上染满鲜血的地毯,向着妇人走去。 “不,不可以这样做。”男子看着那被血液侵染得殷红的双足,想要阻止少年。 “你的妻子真美。”少年蹲下身子,拔出插在妇人腹部的餐刀,切下妇人脸颊上一小片肉,微笑着递给男子。“血液中的金发,散落的珍珠,散开的墨绿礼服。” “你要我吃了她?”男子将少年从血污中抱起,蹙着俊眉问道。 “恩。”少年点头,将猩红的肉片递到男子唇边。 男子看着少年,痴痴地张嘴,吞下那片肉。“这女人……没有味道……” 第二十四章:请温柔地咀嚼我(十一) 男子在少年的引诱下杀掉了自己的妻子,咀嚼着妻子脸颊的肉片。 “这女人,没有味道。”男子咽下口中的肉片,厌恶地说道。 “我呢?”少年握住手中满是血污的餐刀,欲往前臂上划割。餐刀却被男子握住,温热的液体从男子的拳心流出,蔓延在少年白皙的手臂上。 “我不会那样做的。”男子凝视着面前微笑着的少年,沉稳地说道。 “你会,”少年捧住男子,衔住男子俊薄的唇瓣,吮吸着男子口腔中的腥甜。“到那时,请温柔地咀嚼我。” Peach·blossom。 我优雅美丽的恋人。 如果。 有一天,你唇齿间是我的血肉。 到那时,请温柔的咀嚼我。 …… Papaver就这样和Peach·Blossom在一起,优雅舒适地生活着,宛若温谧玫瑰园中生活的美丽天使与骑士。 直到有一抹妖异的暗红出现。 Peach·Blossom为了与中东各个石油商达成协议,到迪拜的帆船酒店与世界的石油大亨协商。在一场舞会上,Papaver像银色波斯猫般倚着他腿上,胭红唇瓣间玩弄着酒杯中的樱桃。 一位肤色磁白冰凉,褐色长发男子从他们面前经过。而跟在褐色长发男子身后的那一抹妖异暗红,让优雅的绅士眯起了狭长的湛蓝眼眸,屏住呼吸望着有面前经过的红发男子。 暗红微卷长发是倾泄的玫瑰花海,磁白通透的肌肤隐隐细见血液的流动,亚麻黑袍子包裹着修长纤薄的身躯。 “玫瑰……”Peach·Blossom无法用言语来描述,本能地低唤出自己所想到的事物。 听见有人叫出自己的名字,玫瑰停下跟随褐发男子的脚步,回头望着叫出自己名字的绅士,斜着头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人类一会儿,便急忙跟上褐发男子。 幽碧深潭般的眼眸,让Peach·Blossom发愣,忘记了少年的存在。 “他很美……一双眼眸像挂在浓绿玫瑰叶子上晶莹的晨露……”少年咬碎衔在唇间的樱桃,迸溅的果浆染得唇角殷红。 “……”Peach·Blossom听见耳边魔性催眠的声音,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Papaver,我……” “那个玫瑰般的红发男子,很美。”少年勾住男子的脖颈,半沉琥珀眼眸,低喃着,“那男子,很美,比我美。” Peach·Blossom,我多情的恋人……少年望着男子那湛蓝色的眼眸,浅浅笑着。 你会不会抛弃我……少年松开双手,顺着经过的人流,离开男子身边。 你会不会为了那红发男子,而杀了我……少年在躲开男子的寻找,坐在长桌上。 像你妻子一般……通透的琥珀色眼眸在人群中寻视,落在墙角刚才红发男子跟着的褐发男子身上。 少年发现对方也打量着他,便想着英俊苍白的褐发男子浅笑。 男子轻推眼镜,晃动着手中的香槟向少年走来。 “先生……”少年带着哭腔,“我的鞋掉了……” 褐发男子没有迟疑,单膝跪地,宛若骑士,用手掌托起那白玉玲珑的脚,拾起地上那只复古的深蓝色宫廷短靴,轻柔地穿上。 在褐发男子起身的瞬间,少年一手抓住男子的领带,仰头用他那柔软温热的双唇衔住对方带着酒香的唇瓣,轻巧细薄的舌头敲击在男子齿间,刮搔着内壁。纤细的手指夹出男子口袋中的房卡,藏在身后。 “这款香槟的味道不错。”少年松开手中的领带,将男子那杯香槟放到唇边,晶莹的淡黄棕色液体滑动在他唇间。 越过褐发男子纤长俊挺的肩头,少年轻抿唇角,朝着远处望见一切,愤怒的Peach·Blossom微扬下巴。 “我的离开了,”少年跳下长桌,理着衣物,“美丽的先生。” 少年握紧手中的房卡,混入跳舞的人群中,他知道,那褐发男子望着他的背影。 “哦……”少年核对者房卡上的号码,自言自语,“他是住在这里,没有错。“ 第二十五章:请温柔地咀嚼我(十二) 银发少年拿着从褐色长发男子那里偷来的房卡,来到相应的房门前,核对者房间号。 “哦……”少年核对者房卡上的号码,自言自语,“他是住在这里,没有错。” 少年进入房间等着褐色长发男子。 “笃笃笃”,敲门声。 在浴室的氤氲水汽之中,少年裹着温热的水珠跨出浴缸,走到房门前。 门口褐色长发,意大利制的笔挺西装包裹住男子俊挺纤长的身躯,无框眼镜后的碧色细长眼眸半沉。 “我叫Papaver·somniferum,”少年扬起艳冶的唇角,踮起脚,朝着全身散发着禁欲气质的男子靠近,“抱我美丽的先生。” “Papaver·somniferrum,真是个不错的名字。”褐发男子用俊薄性感的双唇摩挲着少年细长的脖颈,未使用沐浴乳,怀中微颤的身躯发散着来自少年身体深处的香味,“真是人如其名。” 少年上前将头埋在男子的腰部,手轻灵地将门关上。像猫一般用头来回蹭着男子韧性的侧腹,绵软的嗓音带着些许嘶哑,伸出粉嫩濡湿的舌尖细细描摹着唇间男子的手指。“抱我,先生。” “呵,真是温顺的小猫……”男子迷醉地喃喃着,将怀里小巧精致的身躯打横抱住,轻放在白色羽绒被上。 男子细吻在少年白皙的皮肤上,烙印的痕迹渐渐向下蔓延,颜色越来越深,殷红沁出血珠,男子的力度渐渐加大。少年忍住疼痛,抓紧男子那轻骚在他胸口的发丝。 “你走吧……”男子停下动作,侧躺在少年身旁,清澈的碧色眼眸暗沉。 少年起身骑跨在男子精瘦的腰上,俯下身伸出丁点儿软嫩的舌尖舔舐着对方高挺的鼻梁,白皙纤细的手指探到下肢深处,为褐发男子打开身体。 “唔……抱我……”来自自己指尖的欢娱,少年嗓音妩媚微颤。轻轻舔舐着男子耳垂,少年喃喃说着。这甜腻如夜,轻软如丝的嗓音带着魔性,男子收紧手臂,翻身将少年禁锢在身下。将自己好不保留地埋入少年紧窒的体内。 落地窗外,迪拜霓虹闪烁的梦幻没有因夜色的沉浓而退却。 褐发男子臂弯间,少年微抬起琥珀色的眼眸,缓缓起身。望着倒影在玻璃窗上的自己,轻抿唇角微笑。白皙通透身体上烙满了暗红沁血的痕迹,跪着的双腿间夹着血丝的白色液体蜿蜒而下。 “你叫吴晓吧……”少年用指尖描摹着熟睡之人的轮廓,捧起男子的一缕长发,轻轻吻上,喃喃道别。“再见,美丽的先生,祝您好运。” 离开后,少年赤脚回到自己的的房间。 未开灯,套房内光线昏暗。 Peach·Blossom交叠着修长的双腿,做在沙发上,唇间香烟的火星或明或暗。城市的霓虹倒映在他俊美如雕的侧脸上。 “你到哪里去了……”男子在散开的烟雾中眯起暗沉狭长的湛蓝眼眸。 “……”少年没有回答,斜着脑袋微笑着看着男子。 “你……”男子起身,借才窗外的灯光看见少年满身的痕迹,脸色暗沉苍白,喉间滚动言语不能。 琥珀色眼眸印着霓虹的灯光,少年的笑意更浓,望着逐渐靠近的男子。 “是谁……”男子颤抖着修长优雅的双手,锁紧少年纤细的脖颈。“为什么Papaver……” “那个男子很温柔……”少年微笑着,吃力地吐出话语,尽力伸手想要抚平男子凌乱的额发。 “为什么Papaver……”男子松开一只手,在桌面上摸索,指尖碰触到了冰冷的拆信刀。 “我爱那个男子……”少年用指尖细细地理着男子柔软的前发,淡然地说着谎言激怒对方。 “不……”男子握住拆信刀。 “……多情而专制的恋人……” “不,你才是!”男子大吼着,精致华丽的银制小刀,插入少年绽放着红痕的胸口,“Papaver,你才是!” “……”少年微笑着望着自己的胸口,看着那滑落殷红液体,随着心跳起伏的刀柄。“你还是做呢……” “不……”男子慌张都用手绢堵上那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不……” 少年用尽力气,吻住男子的唇瓣,“请……温柔的咀嚼我……我的恋人……” “不……” 男子木然地望着血泊中的少年。 “好美……”男子将倒地的人环进怀中,轻柔地为沉睡的人整理头发,将一朵黑色玫瑰别在少年耳边,埋头在那渐失温度的脖间,喃喃着,“Papaver……你这恶魔……” …… 我多情而专制的恋人啊…… 请施舍你的爱…… 第二十六章:请温柔地咀嚼我(十三) “叮叮……” 冰凉餐具传来的记忆中断。 Peach·Blossom敲击着水晶杯示意着上另一道菜。 “这是用白兰地腌制过的肉片……”Peach优雅地解说着,“来自Papaver手臂上的肉……” 我微笑着慢饮着高脚杯中的香槟没动银盘中装饰着白色罂粟花的烤肉。 “Papaver被我杀了……”男子低头动作轻缓地切割着半熟,沁出血丝的肉片。“他说他爱你……” “你信了……”我看着男子握住餐刀的手加大了力度。 “不,”男子用力握住餐刀的手掌蜿蜒出鲜血,染红了餐布,“Papaver爱我……” “你不仅杀了他,”面前的男子让我作呕。“还要将他切开食用,真像黑寡妇蜘蛛一般……” “Papaver……”男子起身,将长桌旁的餐车揭开,“那抹红发妖艳夺目,可是我是你的俘虏,我逃不开的……而你却不相信……要用这个男人来考验我……” 男子俯身亲吻着巨大银盘中的残躯,被切去了头颅和四肢,只剩下躯干的尸体。血肉外翻的断口处,白列列地骨头流出暗红粘滞的骨髓,断头的颈部捆束着一簇装饰着黑色丝带的白色罂粟花。 “你看,他好美,”绅士吻着那纤薄的锁骨,“就像这白色的罂粟,妖媚而洁白,带毒的天使……” 我端起殷红如玛瑙的酒杯,在水晶灯盏下轻轻晃荡,如暗红绸缎液体在杯中回旋,面带浅笑地看着对面自顾自低喃的男子。 “他是我的,任何人都不可以碰触……”男子猛然撕咬在少年残躯的脖间,撕扯着猩红的血肉,“是我的……我的……” Peach·Blossom像饿狼一般,撕咬着少年的尸体,扯开胸腔。掏出那冰冷的心脏,大口地撕咬吞咽。唇角满鲜血,他的臼齿时轻时重地碾咬,肉质的糯粘感缠绵齿间,厚重的血腥在口中迸溅开来。知道我一直凝视着他,男子从银制餐盘中抬起头,像是野兽察觉了对他食物有威胁的存在一般,阴狠地回视我。即后男子裂开嘴角,挑衅笑着,满是暗红血渍唇间,露出森白锋利的犬齿,带着完胜的微笑说道。 “他,是我的,只能是我的。现在你们谁都夺不走。” 我举起酒杯,向着餐桌中间的华丽冷盘。银发少年的美丽头颅,被大量纯白罂粟花簇拥,半垂琥珀色眼眸,面带浅笑,唇间衔着黑色玫瑰,静静安放在银质餐盘中。 “你,真是个可怕的恶魔……” 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向着美丽而安静的少年挥手再见,转身离开餐厅,身后粘滞的吞咽声和清脆的餐具碰撞声依旧在继续。 Peach·blossom。 我优雅美丽的恋人。 如果。 有一天,你唇齿间是我的血肉。 到那时,请温柔的咀嚼我。 …… 我退了房间,站在与Papavaer相遇的喷泉面前,抬头望着色彩斑斓的光影交错,火水交融。悠扬的音乐回旋在耳边。 转身,银灰色的阿斯顿马丁在等待,我走下大理石阶梯,准备离开这疯狂童话的城市。 “先生……”带着不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转身,台阶上那个被我戏谑的侍者,俯下身子,手掌撑着双膝盖,剧烈地喘息。严谨的法式衬衣被汗水浸湿,服帖在身上。绯红的脸蛋被濡湿微长的额发粘住,见我停住脚步,他急急跑下台阶。 “先生……” 他来到我面前,掏出细心护在怀中的一枝薄荷。见到叶瓣破损,他愧疚地低下头。像是犯错的孩子,小心翼翼地红着脸低下头,褐色清澈的瞳孔阁满晶莹的眼泪。 我接过他手中那枝破损的新绿薄荷。“很漂亮,我很喜欢……谢谢……” 不安的人抬头看着我,清秀绯红的脸上是满足的浅笑,小巧的鼻翼还在因刚才的奔跑急促鼓动。 将手中那枝新绿欲滴的薄荷轻柔地揣进怀中,正要转身向马丁走去。衣角却被身后的人扯住,我回转过身,面前的人手足无措地放开我的衣角,将手藏在身后,低头用蚊蚋般的声音说道。“先生,我……我叫Mint……” 我半垂眼眸,沉默地看着Mint。 “先生你还会回来吗?”Mint紧握着发白的指尖,带着期许凝视着我。 “不。”我不再迟疑,转身走下台阶。 自海洋而来的风带着腥咸,高大的棕榈树沙沙作响,Mint轻柔的碎发被风缭乱,褐色清澈的眼眸倒映着纯净的阳光。他在沙漠白昼里热烈的风中,鼓起勇气,在我身后大喊。 “先生,请告诉我,你的名字……” 打开车门后,站在车面前。掏出口袋里那害羞的侍者送我的薄荷,放到唇间,轻轻吻上。 “我叫吴晓。” 下一站,埃及。 PS:读到这大大们应该猜出Papavaer·somniferrum的意思了吧。 Papavaer·somniferrum——罂粟,花语是“初恋与遗忘,爱情与死亡”。 Peach·Blossom——桃花,花语是“爱的俘虏”。 黑色玫瑰花语是“你是恶魔,且为我所有”。 第二十七章:白狮(一) 来到在月台上,等待着开往埃及的方向的列车。掏出香烟衔在唇间,双腿交叠坐在长椅上,眯眼看着沙漠地区带着昏黄的风。 “晓……”寒凉如深夜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侧面的视线被来者那头红发映得通红,强烈的玫瑰香味充斥整个鼻腔,心脏开始了一阵阵的刺痛,腥甜的酥痒卡在喉咙处。 “晓……”来者便没有因为我的沉默而离开,用冰凉纤长的手臂挽住我,在旁边坐下,“晓,让我跟着你……” “滚。”强烈的厌恶感,让我挥开玫瑰双手。 “晓,为什么我不可以……”玫瑰跪在我跟前,抬头与我对视,烟红眼羽中,碧色幽寒的眼眸包裹不住滑落的眼泪。 “因为你和我一样……”我俯视着面前绝美的红发男子,捧起那冰凉的红发轻轻吻上,“你和我一样,不明白什么是爱……” “晓,我会去学,”玫瑰抓住我的风衣,颤抖着祈求,“我会去学,求你让我跟着你,我会学会的。” “学会?”我猛然用力扯住守住冰凉柔滑的红发,拉近玫瑰与我的距离,“你这里是空的……” “吱溜……”粘滞濡湿的声响,玫瑰痴痴低头看着被我手指贯穿的胸口,挂着冰晶的眼羽不停地颤抖,殷红冰凉刺骨的液体随着我抽出手指的动作迅速溢出。 “痛。”玫瑰斜着头望着我,暗红长发瀑泄在耳侧,碧色眼眸深幽却单纯无比,苍白的唇瓣微微启合,“晓……我痛……” “呜!呜!”列车进站了。 我起身,灭了香烟,走向列车。 “晓……我痛……”玫瑰抓住我的衣摆。 敞开的黑袍可以看见,受伤的磁白胸口,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地躺着鲜血。玫瑰望着我,满眼纯粹的期待。 我蹲下,轻轻地将玫瑰的手指掰开,吻住玫瑰挂着泪冰的腮边,按住正在因那个种子而剧烈发痛的心口,“你连这东西都没……怎么学得会……” “不,我……我能学会……”玫瑰望着晓,吃力地表达着,想要重新抓住离开的人,“晓……” “若是你学得会,”我捧住面前挂着晶莹冰晶的绝艳脸庞,轻轻吻住,“若你学的会……我便是你的……” “晓……”玫瑰愣了愣地看着我,苍白的唇角微微扯动上扬,那是僵硬的笑。 “呜!呜!”列车催促着未等车的旅客,起身理了理风衣向列车走去。 …… 未在涨水期的尼罗河,平静而温顺,缓缓的波澜泛着金色鳞光,时而漫过河岸两边茂盛的纸莎草。一朵朵白色的睡莲和浓绿的叶片随着船桨荡开。 “热啊……” 我躺在细窄的金色狮头船甲板上,抬手挡住炙烤着这篇丰腴美妙土地的太阳,光线在磁白的身背上爬行,任由长发垂入水面,划过一片片白色睡莲。 “先生,回去吗?”穿着传统的白色亚麻布裹裙的船工少年熟练而优雅地滑动船桨。 “不,”我翻身,趴在甲板上,摘了一朵白色睡莲,拿在手中玩耍,“到晚饭的时候在回酒店。” “好的,”少年船工平稳地划着船桨,“先生,这莲花和你很配。” “是吗……”捏住莲花梗,转动着,高热的天气将睡莲的香气腾起,萦绕在鼻尖。 看见我低头不语,少年以为对他的话语并不高兴,小心翼翼道歉,“抱歉,我……” “是很美的睡莲,温谧而优雅,”我将披散及腰的长发拢在一侧耳后,别上那一朵睡莲,“这样?” “……”少年握紧了船桨,低头微红着脸,轻声回应着,“嗯……” 第二十八章:白狮(二) 我将手指放入缓缓而起的尼罗河水中,“你就在这里下船吧!” “……”船工少年似乎没有没有明白我的话,睁大幽黑清透的眼眸。 “我想一个人,”从口袋中掏出一卷钞票递给他,指着旁边的小船,“你就在这里下船,乘别的船回去。” “可是……”少年犹豫着,“先生……您能一个人回去吗?” “可以,”我翻身找个舒服的姿势让自己躺在瑰色的夕阳中。 少年将船靠岸,跳下进没膝的河水中,撰紧手中的钞票,“先生,这钱太多……” “这是你船的钱。”起身握住黑色纤长的船桨,将船划离岸边,向着埃及瑰丽夕色中渐渐淡去的少年挥手。 当狭长小船顺着平缓河水而行,我放下船桨,躺在甲板上,褐色的长发蜿蜒入水。玫瑰红的夕阳沉入绵延的沙丘一侧。 下意识掏口袋,才发觉未带香烟,只好侧身看着水里星河倒影。迷迷糊糊地便沉沉入睡。随着夜的来临,沙漠地区渐渐寒冷,岸边盛放的乳色莲花被河面上腾起浓厚雾气笼罩, “好冷……”寒气将我叫醒,起身裹紧衬衫。望着面前看不出去的雾气。 “叮叮当当……” 轻灵婉转的银铃声响,从远处而来,小船顺着铃声而去。 “食物……”强烈的饥饿感汹涌而来。 船顺着铃声渐渐靠岸,我绕过青绿蜿蜒的纸莎草踏上河岸。 “你摧毁了时间的腾飞的翅膀……”古老语言的吟唱,伴着那轻灵婉转的银铃声响,由远而近。 这是祭祀的祷文……谁会在哪……我顺着不断溢出的饥饿感,去找寻声音的源头。 一座古老神庙废墟。 青白的废墟上,爬满浓绿蔓藤,五彩壁画斑驳脱落,在明亮月光映衬的神庙顶端。一位少年,踏着舞步,抖动着手腕上的银铃,赤足扭腰。黄金眼镜蛇臂钏泛着青白的月光。蜜色皮肤,银色发丝裹着温谧的月光,湛蓝眼眸半垂,轻声地吟唱着祭祀的祷文。 “你,生命中神秘的居留者……”少年踮脚转身,侧向一边不慎跌倒。 我向着没有注意有人到跟前的少年伸出手,遥远却清晰汹涌而来。 温热神秘的异域,若青绿宝石般镶嵌在沙漠上的绿洲,浓绿修长树木投下斑斑树影,随风而动。 阳光下。 美丽的波斯少年欢快地穿游在清凉碧色波澜中。 “小白,”蜜色皮肤的少年鱼跃出水面,举起捕获的猎物,对着眯眼在树荫下打盹的白色狮子叫喊,“小白,你看,鱼。” 通体雪白的狮子,慵懒地微张看琥珀色眼眸,看着向着自己走来的纤细少年,娇艳阳光下蜜色挂着晶莹水滴。 “小白,你看大鱼。”少年将鱼递到半沉眼眸的白狮面前。 狮子起身,抖动蓬松的毛发,伸展矫健优雅的身躯。琥珀色的眼眸中全是少年清丽明朗的笑脸。狮子伸出高热猩红的舌头轻柔地舔光少年蜜色肌肤上的水滴。 “小白……呵呵呵……”少年轻推着白狮,被柔软兽毛磨得发痒,蜜色纤薄的身躯随着少年笑出声,微微发颤,“小白……别闹了……” 突然白狮警觉地仰首望着不远处的树丛,将少年护在身后,露出森白獠牙,弓身准备扑杀。 一队身着黑色金属铠甲的波斯骑兵从树丛深处走出。 第二十九章:白狮(三) 身穿铠甲的波斯骑兵从树丛中走出。 “就是这头狮子。”骑兵队长对着身后的人命令,“抓起来。” 白狮退后将少年挡在身后。 几个健壮的骑兵向白狮扑来铁网。狮子腾身叼住少年,躲过攻击。 “这个少年……”骑兵队长打量着被俊美狮身护住的少年,咧嘴一笑,“一起带回去,献给国王。” 白狮盯着刚说出话的骑兵队长,白列列的锋利兽齿全显。 骑兵队长狡猾地拿起弓箭射向着少年。 白狮腾身为少年挡住了弓箭,麻痹感从腿部中箭的伤口处渐渐扩散开来。白狮挣扎着起身想要再次将少年护在身躯后,可是五官五感丧失让它缓缓倒地。 “小白……”少年不断地呼喊着倒地的白狮,蜜色纤薄的身躯抵抗不了波斯骑兵。 不要碰他……白狮努力睁开沉重的眼幕。 “小白……不要睡……”看着白狮被高大的骑兵用铁链捆住,少年不断地哭喊。“小白……” 不要哭……兽瞳孔涣散,视线模糊,少年哭泣挣扎的脸却依旧清晰。 “小白……” 我在……白狮的世界开始变得黑暗,陷入沉睡。 巨大的宫殿,悠扬的异域音乐,装饰着彩画的高大穹顶,装饰着楔形文字篆刻铭文的王座,孔雀拖着华丽翎羽站在王座下的阶梯上。黄金高脚杯,玛瑙色葡萄酒溢出酒杯。身姿婀娜的舞姬,赤足扭腰,紫色羽毛随着纤实细腰翻动。 “殿下,”骑兵队长跪在王的面前献上他捕获的猎物。“这是在边界沙漠处捕捉到的白狮。” 王座上,威严的王晃动着手中酒杯。 白狮和少年被人关在笼子中推上大殿。 “这个男孩?”王看见那个被白狮用身体守护住的男孩问道。 “这个男孩和白狮一起生活。”骑兵队长恭敬回道。 王饮尽黄金酒杯中的葡萄酒,轻挥手示意将白狮和男孩带下。 “王?”骑兵队长不甘心,自己捕获的猎物竟然引不起王的兴趣。 “送给埃及的新王。” “是。” 男孩和白狮被波斯国王作为贺礼送给了埃及新的法老。 在法老高大庄重宫殿中,少年和白狮被圈养黄金色的殿宇中。 “小白……”少年抱住白狮,用脸颊蹭着狮子劲瘦的脖颈,“不管在哪儿,只要你在就好。” 白狮衔住少年纤细的指头,用锋利齿冠轻柔地摩挲,仿佛起誓一般吻住少年的额头。 我在……一直都在…… 宁谧的新月,岩石堆砌的神殿,火把燃亮天穹,阶梯铺满黄金。 焚烧的油膏,氤氲成紫色雾气的香料。银发的少年穿上一袭装饰绿松石的纱袍,为这祭祀舞蹈。纤细脚踝绑着一串银铃,随着舞步,轻击出响。轻启的唇瓣道出虔诚的祭文。少年半垂的湛蓝眼眸,在旋转之间望向臣服在法老脚下的恋人。 少年感受注视着自己的白狮,望见恋人那琥珀色竖瞳中自己蹁跹的身姿,他希望一直为了那异种的恋人舞蹈。 脚趾间突然传来刺痛,少年跌倒在神殿的阶梯上。 王座上的法老,起身指着在祭祀中出错的少年,突出残酷的话语,“刺死他,将他尸身砌在神殿的石阶下,永远为神舞蹈。” 不……白狮狰怒的兽瞳中,无数卫兵的长矛穿过少年纤薄的身躯。 “小白……”少年滚下阶梯,染血的银发沁着月光,向着恋人的方向伸出手,“小白……” “吼——”白狮看着倒地的恋人,死命地挣扎,任由脖间金色的锁链嵌入血肉,任由鲜血染红一身雪白。 “小白……”披着银色月光的恋人,少年吃力的想要触碰,可渐渐抽离的意识让他那湛蓝色眼眸失色。 狂怒的白狮,金色锁链勒进血肉,染红自己一身雪白,想要撕裂面前残酷的法老。 “杀死这头愤怒的野兽,”法老起身离开王座,浅浅笑道,“碎尸,扔进尼罗河中。” 第三十章:白狮(四) “小白……”少年吃力地伸直手臂,想要触碰被金色锁链束缚住的恋人。 我想和你在一起……少年渐渐失色的眼眸中,威严王座旁的银色恋人像是一道温柔的月光。 无数利刃刺过少年的身躯,白狮死命地挣扎着,黄金锁链勒进血肉,染红它一身雪白。 湛蓝的眼眸失去光澜,银色沁在腥浓的血液中。白狮狂怒,它想要撕碎这杀死自己恋人的君王。 法老的卫兵将刀剑刺入那雪白的兽躯,割下头颅,砍断健硕的四肢,将白狮的身躯乱刃切开,扔入潮起潮落的尼罗河中。 少年的记忆中断。 数千年,流水损成沙漠。在这寂寞到刻骨的月光下,荒凉的神殿内,不断重复的舞蹈与等待。 我将跪在面前的纤丽少年环入怀中,俯身吻住那早已没了温度的双唇,低声道歉,“对不起,让你回忆。” “小白……”少年低喃着恋人的名字,眼泪倾泻而下,“我想和你在一起。” 紧紧环住这个思念了数千年的少年,不自觉地体温包裹他,我想吻干他的眼泪,希望他停止着无尽思念与等待。 “求你……”怀里的人,指着远处平静的尼罗河,“帮我,我要去它,只要带我离开神殿,我就可以去它那里。” “……”我回头望着远处平静的河水,没有回应少年的请求。白狮被碎尸扔进了尼罗河,潮起潮落的河水早已将它可以附着灵魂的一切侵蚀殆尽,我没有回应他。 “我只想到它那里……”少年跪伏在地,吻住我的脚,颤抖地哭泣着,“我只想到它所在的地方……” “那里……”我蹲下,扶起伏在地上的人。吻住那映着月光的脸,低声说道,“那里,它已经不在了。没有依附的尸身,它灵魂和记忆已经不在了。” “……”面前的人怔怔地望着我,泪水不断滴落摔碎在青石阶梯上。 “不要再哭了,”那滑落的眼泪让我苦闷,“我可以让你忘记。” 轻打响指,一只珐琅彩蜘蛛撕裂空间跳出,在空中接触幻彩斑斓的网。 “来,”我朝着少年微笑,单膝跪在停止哭泣的人面前,“把手给我,这样你便可以离开了。” “……”少年缓缓地将手放在我手掌上,湛蓝色眼眸映满蛛网的幻彩。 在他的手快要触碰到蛛网时,少年停下了动作。 “你……”他的手从我手中抽离。 “就算它不在,我也要去它去过的地方。”满眼泪水的少年,微笑着看着我。“谢谢你,就算早已不在,我也要走过它走过的路。” “真是偏执的恋人。”将打横少年抱起,向着平静的尼罗河走去。 黑曜石般的河水,纸莎草翠绿纤细,披着月光的白色睡莲随着细小波浪起起伏伏。 走进冰凉的河水中,在河水及腰处将少年缓缓放入水中。 “谢谢你……”少年轻抚着我的脸,“请不要为我难过。” “……”缓缓放开双手,怀里的人渐渐下沉,“或许这河水能带你找到恋人。” “再见,蜘蛛先生,”水没过少年精致的脸,“你的恋人一定很幸福,你真是个温柔的人。” 我望着渐渐消失在黑曜石般河水中的少年,低喃着,“我的恋人……呼唤的不是我……想要的也不是我……” 抬头时,浓雾已完全散开。 河对岸。 沙漠中宁谧儿寒冷的夜的深处。 少年附在银白如月的白狮耳边,低喃着。 “小白,我要和你在一起。” 白狮轻吻着恋人的额头,起誓般回答。 “在,我一直在。” …… 天泛出玫红,绵延的沙漠像是在早晨来临前蒙上玫色纱袍。 掏出烟衔在唇间。 我想和你在一起……少年的话语萦绕在耳边。 吐出烟雾,一种沉重苦闷感堵在胸口。 “啧……”突然尖锐刺疼,从胸口深处蔓延到全身,浓烈的玫瑰香气滚动在喉间。 “咳咳咳……”我伏在小船甲板上,剧烈地咳嗽。暗红的花瓣从唇间泄出,在身下铺开,褐色长发松散自耳边披散在甲板上,“咳咳咳……” 喉哝停不下的痛痒,撕裂全身的疼痛,意识渐渐薄弱。 在朦脓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轻唤。 下一站:威尼斯 第三十一章:怀抱头颅的少年(一) 头昏昏沉沉,鼻尖萦绕着浓烈的玫瑰花香。 再次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已在酒店的床上。一侧头便是满眼暗红,那熟悉的暗红微卷长发在枕边铺散,身体被怀里的不速之客冰冻到麻木。 “晓……”怀里的人在熟睡中低喃着我名字,玫瑰被他自己寒冷的体温冻得发颤。红烟眼羽结着一层薄薄冰晶,俊薄双唇透白无血。 看着怀里冷得发抖的不速之客,我无奈地笑笑,收紧手臂将沉睡在我怀里这个美丽的不速之客环住。让他紧贴在胸口上,尽量用我仅有的温度暖化他冻僵的身体。 “或许你也可以像他们一样……”看着安稳入睡的人,我将头埋进那一片暗红长发中。 “或许我也可以像对待他们一样对你……”闭上眼,随着玫瑰轻缓的呼吸声,重新入睡。 埃及是最接近阳光的地方。 厚重的天鹅绒床幔挡不住阳光的侵扰,眼幕被照得一片血红。 身旁的人陷在厚软的白色羽被中,肌肤瓷白通透寒凉似冰,披散在羽被上的红发蜿蜒在玫瑰线条优美的背上,烟红眼羽挂着薄薄寒霜,微微发颤。俊薄双唇微微启合,细声低喃梦呓。 起床伸展着被玫瑰冻到麻木的身体,拉开来到床幔来到落地床旁。远处沙漠已被清晨的太阳炙烤发烫,退却了夜里冷冽的寒。 “你也来晒晒。”我站在阳台上,让自己沁在阳光中,冻僵的身体渐渐恢复体温。 被吵醒的人悄然来到身后。 “晓……”玫瑰站在阳光不到的阴影中,他踌躇着,“我怕……” “别怕,”我转身向着满眼期盼的人伸出手,“像我一样,别怕。” “可是……”玫瑰犹豫着,他看着我,深幽碧色眼眸回荡着恐惧,“我会被点燃的……” “来。”我用温柔的语言引诱着面前这妖艳的人,“你将拥有温度,和我一样。” 犹豫的人缓缓地将手放到我手掌上,不安地望着我。 在触碰到他指尖时,我用力将他拉扯到洒满阳光的阳台上。 “不!”在接触到阳光的一瞬间,玫瑰惨烈地尖叫着。他瓷白的肌肤开始变得焦黄,龟裂干壳,像点燃的树皮冒烟。剧烈的疼痛,使他像上岸的鱼一样挣扎,碧色眼眸放大失色,一颗颗鲜红的血泪溢出焦黄变形,层层蜕皮的眼眶。 怎么会……我脱下衬衫,覆盖在玫瑰挣扎扭曲的身躯上。 “不……”玫瑰在衬衫下翻滚着,身体扭曲,发出骨头错列的声响。“痛……” 怎么会……我急忙抱起快要被阳光烧焦的人,进入室内阳关所不到之处。 “晓……晓……”玫瑰在我怀里剧烈地颤抖着,修长白皙的手指被阳光炙烤得焦黄龟裂,他死命抓住我。 “对不起……”我诧异地看着差点被阳光烧死,埋头躲在衬衫下的人。 为什么我要说对不起…… “晓……”玫瑰扯动着衬衫,将自己牢牢裹住,挡住被阳光炙烤得面目全非的脸,焦黑的长发,“别看着我……” “对不起……”我剥开衬衫,捧住那如炭黑树皮龟裂的脸,吻住上那溢满眼泪的眼幕,“我不知道……你不能……” 为什么这么难受…… 第三十二章:怀抱头颅的少年(二) 我连忙将玫瑰抱进室内,拉上窗帘。 “对不起……”我剥开衬衫,捧住那如炭黑树皮龟裂的脸,吻住上那溢满眼泪的眼幕,“我不知道……你不能……” 为什么这么难受…… 玫瑰的身体因痛楚剧烈颤抖。 “晓……”玫瑰满眼欣喜地回应着我的吻,喃喃地唤着我的名字,像黑天鹅绒羽般试探着,“晓……” “对不起……我以为你可以和我一样……”手不自觉地轻柔抚上,逐渐恢复褪去焦黑的红发。 为什么胸口这么疼痛…… 他像是得到奖励的小孩,静静地呆在我怀里,连呼吸也小心翼翼。 “对不起……”我不明白自己为何重复着道歉,为何看着玫瑰真正地受伤让我心口苦涩。 为什么…… “晓……”玫瑰环住我,脸上焦黄龟裂的肌肤像蛋壳剥落,露出新生的瓷白肌肤。“晓,我想像你一样。” “……”看着在灰烬中重生般的人,我用指尖来回地描摹着恢复如初的清魅脸庞。 为什么看见他快要死去,像要窒息了一样…… “晓……”玫瑰伏在我腿上,伤口渐渐愈合,“我想像你一样。” “像我一样?”抓起一束红发,在指间把玩,这像是独立生命体的红发已然重生,妖艳大放异彩,蜿蜒蔓爬在玫瑰精瘦的背部。 是那个种子……一定是那课种子…… “像你一样,”玫瑰仰头,吻住我,唇间冰凉的濡湿灵巧地侵入口腔内壁,轻敲敏感柔软的上颌,“在阳光下自由行走。” “你……”双手被玫瑰禁锢,我被他用四肢压制在地板上,封住的双唇无法抗议,“……” “所以再见了,”玫瑰吻住我那被种下种子的胸口,“我要离开……去学会,去变得和你一样,可以再阳光底下,拥有体温,知道如何表情所以再见了我的恋人,让你全心全意地接受我。” “你学不会的,”挣脱他的束缚,我将压制在身上的人环住,“你学不会的,我有你所没有的东西。” “我会学会,”玫瑰伏在我耳边,滑出的眼泪冰冻刺痛,“我会重新生长内脏,将我缺少的补齐。” “……”玫瑰在我颈窝哭泣着,没有表情,只有眼泪的哭。 “所以……”玫瑰抬头与我对视,他颤抖着,无表情地说出苦涩的话语,“我要离开你了。” 他要离开了…… “我残酷,带着偏见的恋人……”玫瑰再次吻住我,他那通透冻得人刺痛的眼泪在他温柔的吻中化开,“我爱你……” 身体被玫瑰控制,我无法动弹,任由他冰凉的手指在身上游移。 “晓……”他抬起头,通透晶莹的泪挂在玫瑰腮边,结成冰晶,那不会表情的妖艳脸庞无法表达他心中的苦涩。“让我抱你。” 不可以……听见玫瑰的话,我不禁冷颤,在克什米尔那悲惨的记忆汹涌而来。身体却挣扎不能。 “晓……” 玫瑰冰凉刺骨的吻,像似撕开皮肉般,啃噬向下。 不要……我闭上眼,被那头豹子压在身下侵犯的画面不断翻滚,口中泛起苦涩的血腥。 “是我……”捧住我的脸,轻吻的我的眼幕,“晓,看着我……” 不……不要碰我……顺着墨黑丝绸般诱惑的声音,我缓缓睁开眼,玫瑰用峻廷的鼻梁轻轻摩挲着我的脸庞。 “晓……”他深幽如寒潭的碧色眼眸满是温柔,与无尽思恋。“我爱你……” 不……我挣扎着,可是借助了那种子的力量,我无法反抗。 他打开我的下肢,将寒凉的前端猛然埋入我干涩的体内。 混蛋……疼…… 鲜红的液体从紧密契合的地方流出,在腿间蜿蜒而下,粘滞浓厚的血腥沁淫在鼻尖。 我颤抖着深呼吸,借以减轻这个不懂方法的家伙打来的痛苦。剧烈喘气的双唇却被玫瑰吻上,他像是烙下印记般蹂躏着内壁。 混蛋……你至少让我呼吸…… 身体深处被玫瑰坚硬冰冻刺骨的前端无情地贯穿,流出的血液被他极寒的体温冻成冰晶,不断撕扯着粘连住的粘膜。 混蛋……你……弄疼我了…… 在玫瑰霸道蛮狠地侵犯下,意思渐渐剥离。 混蛋…… …… 在迷糊中,我听见了他在哭泣。。 “晓……” 他一遍遍地低唤着我的名字,他在道别。 “再见。” 第三十三章:怀抱头颅的男孩(三) “不要看着我。” 你是如此美丽。 “不要唤出我的名字。” 你是如此洁净。 “不要触碰我。” 你是如此温软。 “不要爱我。” 我……爱你…… 意识随着刺骨的钝痛回到体内,被玫瑰冰冻到麻木身体渐渐恢复温度。吃力地挪动下肢,旁边只有一枝捆扎着黑色丝带的玫瑰在静静等待。而那个在我身上刻下无数暗红痕迹的人早已不在。 “……”撑起身体,准备去浴室清洗身体。下肢酸软无力,使我跌回床上。 冰凉粘滞的液体缓缓地从下肢深处流出,在腿间蜿蜒而下,带着暗红的血丝染开在白色羽被上,斑斑驳驳。昨夜里撕裂灼痛的感觉汹涌而来,裂开的伤口牵动着每根神经。 “混蛋。”我咬牙咒骂着已经离去的人,抓过身边的玫瑰捏碎,任由花瓣摔满地。 再见…… 手中残缺的玫瑰花,让我想起了玫瑰昨夜那妖艳苦涩的脸,那烟红眼羽掩着满是寒冷眼泪的碧色眸子,他那带着哭腔的道别。 沉重的酸闷感滚动在胸口。 为什么……像是被扼住脖颈一般无法呼吸……我踏过那朵玫瑰,吃力地走向浴室。 浴室里。 温水从花洒中泄出。 仰头,任由水击打在脸上。 “混蛋……” 酸涩感让我很不自在。 我抱住双肩,靠着墙壁蹲下。褐色长发随着水流滑动着。 “混蛋……” 明明厌恶他的,他这次是真的走了…… “混蛋……为什么你要……和我说再见……” 明明期望他离开…… “混蛋……为什么要露出那种表情……” …… 热辣白炙的太阳,金黄耀眼的沙漠,骆驼脖间的铜铃悠远宁谧,瑰色夕阳下的神庙。帝王陵中石阶焚燃着香料,绵长虔诚的祈祷。 整理好一切,在酒店门口召来出租车,前往车站,离开这黄金色的国度。 站台上。 我交叠双腿,坐在长椅上。长发束着脑后,挽着衬衫衣袖。衔着香烟,眯眼看着来往的人群。 在人群中,那熟悉的红影出现在不远处。 “玫……”未成形的声音卡在喉咙,出声不得。 我想要唤出他的名字,想要他停止脚步。 玫瑰高束着妖艳的红发,墨色呢子大衣裹紧他修长的身躯。身旁一个衣着严谨挺括军装的年轻军官为他拧着行李。 我释然笑着,低喃道。 “再见……我偏执的恋人……” 列车到站了。 轻推眼睛,将视线从那渐渐消失在人群中的红发男子身上移开。起身走进列车,开始我的下一段旅行。 …… 我站在游艇甲板上,过长的褐发与宽松的衣领被温湿海风掠动。远处海平面上海岛轮廓渐渐明晰。 “威尼斯。”我轻推眼镜,望着这个仿若遗落在湛蓝海面上梦幻童话般的城市。 “先生,马上要到港口了,请您准备好。” 年轻英俊的侍者温柔地提醒着。 我向他点头,微笑。将散乱的长发别在耳后。 游艇靠港了。 我踏上这座梦幻般城市的石阶。 巴洛克式的复古房间,枞横着无数细长的水道。黑色纤长,装饰着华丽金色船头,雕工别致的小艇轻快地穿梭在水道中。 港口旁,一家别致的小咖啡馆。欢乐的手风琴里面传出,五六只悠闲的白色海鸥落在咖啡馆外蓝色的栏杆上。 推开厚重的木质门扉。 “丁玲,丁玲……”门铃提醒老板客人的到来。 我找到一处靠窗的座位,坐下。 “先生,请问需要什么。”穿着一丝不苟的年轻侍应生来到我面前。 “曼特宁。”点出我想要的咖啡。 “请稍等。”侍应生,欠身离开。 “丁玲,丁玲……” 小咖啡馆的木门被粗鲁撞开。 一个面色苍白,惊恐的少年四处寻找躲藏的地方。 他慌忙地窜到我所在的桌子底下。 “可以出来吗?”我向着桌下不断发抖的人伸出手。 “……”少年黯然的褐色瞳孔惊恐地看着我,水滴顺着他棕色发端滑落。 “别怕,没有人追来。”我脱下外套,裹在这个纤弱的少年身上,将他扶起坐在对面。 “谢谢……”少年的声音在发颤,带着无限的惧意,是出生的雏鸟,鲜活脆弱。 “你叫什么名字?”我帮他点了热可可。 少年抱住双肩,蜷着椅子里,颤抖着。 “我……我叫……Rosemary……” 第三十四章:怀抱头颅的男孩(四) 无意闯入咖啡馆的少年,抱住双肩,裹紧我给他的外套,蜷着椅子里,不住地。 颤抖着。清魅精致的脸上挂着水滴,蒙着无限恐惧的褐色瞳孔没有焦距。 “你叫什么?”我召来侍者,为他点了一杯热腾腾的可可。 “我……”少年的声音在发抖,紧绷的神经怯弱,像是出生的雏鸟,鲜活而脆弱,“我叫……Rosemary……” “丁玲,丁玲……”咖啡馆的门扉被推开,门铃撞出清脆的声响。 “不!”少年尖叫着,跳到桌下,用力地抱住我的腿,像是受惊的幼犬一样。 进来的只是普通客人。 “没事的,没人追赶你,”我轻抚着腿边的人,“那只是普通的客人。” “……”少年在桌下,像是确认般抬头望着我,“我……怕……” “没事的,”我将手伸到少年面前,“来,到我身边,我会保护你的。” 少年怯怯地将手放到我手掌中,美丽无神的褐色眼眸不安地看着我。 握住那纤细的手腕,我将少年拉到怀里,环住不住颤抖的人,“我能帮你什么?” 怀里的人因恐惧的颤抖减轻了,安静地呆在怀里,将脸埋在我胸口,呼吸声带着些微啜泣。 “Rosemary……”轻拍着少年纤薄背部,我轻声地问“你家……或者你家人朋友在哪儿?” 怀里的人并没回答。带着抽泣的呼吸声渐渐平缓。 “你该不会睡……着了吧……”看着在怀里渐渐熟睡的人,我无奈地摇摇头,将人横抱起,走出咖啡馆。 抱着熟睡的人,乘上靠在咖啡馆门口石阶旁名叫贡多拉,黑色轻盈纤细的小舟。 “格雷蒂宫酒店。”为怀里的人紧了紧裹着身体的外套,向着船工微微欠身说出要去的地方。 “很高兴为您服务,”姿势优雅的船工礼貌地向我点头,灵活地划动船桨,“美丽的先生。” 巴洛克式的复古建筑随着小舟的前进在两旁划过,清冽的水声并没有影响少年的熟睡,渐入夜晚气温有些变凉。少年向着我怀里钻了钻,寻找更舒服的姿势。 看着怀里人毫无防备的睡脸,我笑着用手指轻刮着少年那精致小巧的鼻梁,“赖着不走的家伙。” 到了酒店。 将一路熟睡的人放在丝绸羽被的床上。 沉睡的人似乎察觉到我的离开,微微地伸手,想要将我拉住。轻抚开少年散乱在额前的碎发,在那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吻上。 少年脖间带着一条银制项链,随着他的翻动从微敞的衬衫露出来。 一块刻着地址和电话的小巧铭牌。 “电话……”去下那块银制铭牌,掏出手机,拨出号码,“看来你得回去了。” “嘟——嘟——”电话等待接听。 “喂,您好。请问你是谁?”电话那头,一个温柔如黑色柔丝般的男声响起,礼貌透着失落与焦急。 “Rosemary。” “谢谢,”男子突然欣喜起来,“请问您在哪里,我马上来接他。麻烦您了。” “格雷蒂宫酒店。414房。” “谢谢您。”男子礼貌地再次道谢。 挂掉电话,坐在镂雕的丝质沙发上,看着床上安静熟睡的人,“看来你走失的心爱公主。” “咚咚咚。”敲门声。 开门。 一位英俊的意大利青年站在门口,他剧烈地喘着,想来是一路赶来。高挺的鼻尖噙着汗珠,他急急地环视着屋内,直到发现少年安静地睡着,才安心,微笑着开口,“谢谢你了,先生,真是感激不尽。” 我向着他点头,示意他进屋。 “你的恋人?”看着青年仿若捧起珍宝一样将少年抱在怀里,我不禁问道。 “嗯,”英俊的男子小心翼翼地不吵醒怀里的人,低头轻柔吻住少年那轻抿的唇瓣。“他生病了,总是找不回家的路。” 英俊的男子向着我微微欠身后离开。 关上门。 我站在大理石阳台上,看着那对离开的恋人。 “美丽的睡公主,英俊的王子,”轻推眼镜,将视线放到那无尽的梦幻夜色中,轻轻低喃,“王子轻吻着沉睡的公主,可是……公主……却不肯在吻中醒来……” 第三十五章:怀抱头颅的男孩(五) 英俊的意大利男子带着走失的少年离开。 我转身走进室内,取下眼镜将头发捋向脑后,重重地倒向绵柔的羽被中。身体越来越容易觉得疲劳了,这幅身体也越来越像人类。 “突然觉得好累……”翻身,将脸埋在厚实柔软的绒羽被中,“好想……好……想……” 我想……停下来…… 眼皮越来越重,疲倦让我陷入沉睡。 梦中。 浓烈的玫瑰香气氤氲成暗红的雾,笼罩在我四周。 不远处。 “你好美,”穿着严谨军装的男子单膝跪在玫瑰面前,捧住一缕暗红长发轻轻吻住,“这红发像血色海洋一般。” 玫瑰斜着头,不能表情的脸上,嘴角僵硬地扯动着微笑。俯身托住面前人,英俊线条如雕的下巴,吻住那人俊薄的双唇,“让我抱你。” “……”军官诧异,俊秀的眉间微微簇动,他像是下决心似的咬咬下唇,抬头望着妖艳的人,“如果是你,我愿意。” 军官起身,修长的手指剥开制服上的铜制纽扣,脱下深蓝色的制服。白色的衬衣敞开,露出蜜色精瘦的胸膛。 你不能靠近……我想要阻止玫瑰向军官靠去,可身体却动不了。 玫瑰修长瓷白的手臂环住军官那精瘦富有韧性的腰,细长手指游走在那蜜色胸膛上,恶意地掐弄着嫣红的凸起。军官身上的衬衣滑脱到手腕处,玫瑰眯着碧色眼眸,细细打量着猎豹般结实张力的身躯。 玫瑰……你不可以抱……我想要叫出声,可是仍凭如何嘶吼都出声不了。 玫瑰拉开军官那健实修长双腿,将自己密密切合在军官体内。他将身下人抱起,自下而上地贯穿对方,他在无声的低喃。 玫瑰……我要拉开他们,指甲掐如血肉中,只能徒劳地看着缱绻的两个人。 在玫瑰释放时,他嘶哑地低唤着我的名字。 “晓……” …… 缓缓抬起眼幕,清晨的阳光有些刺眼。起身打理好散乱的长发,用冷水冲洗脸。昨晚的梦让人头痛,手掌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只留下几个钱钱的指甲痕迹。但胸口却压抑着让我不明白的酸楚苦闷。 一只红嘴海鸥停在大理石栏杆上。 “我……”趴在栏杆上,与这只飞鸟对视,“我好像做了一个很无聊的梦。” 海鸥斜头看着我,黑曜石般的眼眸映着我的影子。在我伸手想要触碰的时候,它铺展开雪白的翅膀,飞到同类中去。 离开格雷蒂宫酒店,租下一只小舟,让他带我四处看看。 在微微摇晃的小舟上。 我侧卧在红色丝绒座椅上,任由褐色长发散乱在座椅上,听着船工的介绍。 “先生,这就是叹息桥。”船工认真地介绍着所到的一切。 我望着这头顶上这巴洛克式浅黄色的大理石密封桥建筑,尖塔状装饰高高耸立着,雕工精美的窗棂装饰着花蕾。 将手枕在脑后,听着船工的介绍。 “在这桥下拥吻的恋人,会永远在一起……”船工说着浪漫的传说。 “永远……”我闭上双眼。 前方广场上响起悠扬欢快的进行曲,无数白鸽在广场上方盘旋。进行嘉年华表演的演员带着精美夸张的面具。 “可以等我一下吗?”看着有卖面具的店铺,我想要那精致诡异的面具。 “当然能。”船工将小舟靠在广场旁,微微欠身。 …… 回到酒店,我倚在大理石栏杆上打量着手中金色的面具。饥饿让我有些失神,手中把玩的面具掉落在水面,在捡回面具时,指尖透过清澈的水体传来偏执,温柔的记忆。无垠的饥饿感驱使我潜入水中。 在支撑这个水上城市的柱子间。 有一具尸体悬浮在水中。 一个少年,被铁链捆绑在大石块上。他面带微笑,怀里抱着一颗英俊的头颅。他那精致的面容让我觉得十分熟悉。 Rosemary。 第三十六章:怀抱头颅的男孩(六) 我倚在酒店房间的栏杆上,把玩着手中精致诡异的面具。强烈的饥饿感让我有些失神,手中的面具滑脱,掉落在水面。在捡回面具时,偏执温软的回忆由清澈的水体,从指尖传来。 咸腥的海水,包裹着温柔的低语。 “美丽的睡公主……” 这低语由指尖传来,温柔的像融进了阳光的棉花糖。 “你为何不肯在我的吻中醒来……” 却又苦涩,无奈,让我胸腔深处隐隐扯痛。 “若是这样……” 我顺着这低语向水道深处走去。 “便让我陪你一起……沉睡……” 水没过头顶,声音越来越清晰。 “若是这样……” 那低语,温柔偏执,却让我有被剥开胸口般的难受。 “便让我成为你梦中一物……” 顺着水中传来的记忆,我潜入水中,向着声音源头游去。在支撑这个水上城市的柱子间,有一具尸体悬浮在水中。 那是一位少年,被铁链捆绑在大石块上。他面带微笑,怀里抱着一颗英俊的头颅。他那精致的面容让我觉得十分熟悉。伸手拨开少年随水飘荡,挡住容颜的额发。 Rosemary! 在咖啡馆遇见的那个少年。 怎么会……我诧异地看着面前已经成为尸体的少年。 面前的人,棕色短发像生长的水草一般,飘荡着。苍白的肌肤通透,隐隐可见青色血管。棕色眼羽像是散开在水体中,带有色彩的烟雾,纤长半垂,掩着失去光彩的褐色眼眸。但那无神眼眸满是笑意,俊薄双唇,轻抿微翘,浅浅的酒窝溢满的幸福。 他双手交抱在胸前,紧紧地抱住那接他回去的英俊男子的头颅。 “Rosemary……”默念着面前人的名字,捧住那满是笑容的脸。 飘荡在水体中的记忆,清晰明了。 在昏暗低矮的房屋中,少年靠着墙角,想要找一个躲避的地方。 “请你们不要伤害我……”少年挺起腰肢,想要与面前的人谈判。 “你是战地记者?”一个黑人士兵将冲锋枪扛在肩上,翻弄着少年的背包,“这是你拍的照片?” “嗯……”少年试探地抬头望着面前黑色皮肤的人,镇静地说道,“我可以和基地那边联系,求你们放我回去,我拍的这些消息会让和平人士关注这个地区。” “我们不需要外界的同情,”貌似首领的男子拿过相机,用枪托砸碎在地,“我们要的是到外面世界去的船票,一张可以走出非洲的船票。” “起来吧,”另一个士兵将少年拧起,“我们更不需要白人的同情。我们要强大,要自己的国家。” “请你们不要伤害我,”少年在来之前便知道会有被俘虏的机率,是事情比他想得要残酷,“你们可以用我去换钱,换食物。” “啪——”少年被重新扇倒在地,纤细的身躯在五个高大军人面前格外弱小。首领擦了擦手,转身向外。 “他是俘虏不要弄死了。”首领冷冷地丢下话,消失在光线刺眼的门口。 “不……”少年摇着头,坚强的他感到了畏惧,向着墙角退缩,他明白自己即将要面对的,他反抗者,“你们……不可以这样对待我……” “现在,”一个士兵解开皮带,露出丑陋的器官,“你是我们的……” “不……”少年挣扎着,想要逃离,可四个高大的男子钳制住,他没有出路,被压制在地,“不……条约……” 双唇被人堵住,他用力摇头,想要摆开桎梏。 “你要安静,安静点,”一人握住少年纤细的脚腕,猛然向两边拉开,“不要哭闹了,你要做个安静的宝贝。” 矮小房间的灯摇晃着,少年双眸无神地看着灯影缭乱,任由那些男人撬开他的口腔,逼迫他含入腥臭的器官,胸前的凸起被粗暴地拉扯着,身后的人强行契入他体内,钝痛快要把他撕裂。他不知道是第几个了,也不知道是第几次,只是默默地忍受着,他要活下来,要回去,要回到意大利。 “Blackthorn……”少年低唤着恋人的名字,他害怕自己撑不下去。 等我……等我回来…… 下肢已经感觉不到痛楚了,全身的神经末梢已经麻痹掉了。手指在地板上划出血路。鼻尖沁淫着浓厚的血腥味和腥臭的体液味道。 那个首领出现在门口,瞥见地上满是血污和肮脏体液的白皙少年,拉开的双腿无法闭合,那被蹂躏的下肢深处更是凄惨无比,暗红的血和白色液体蜿蜒溢出,染在地板上。少年那白皙的双手被地板磨到指骨露出在血肉中,但是凄惨的脸上没有泪痕,无神的双眸依旧望着晃动的灯。 “够了,”首领喝止着沉溺在少年肉体之上的士兵,“下午交换人质。” …… 少年回到了联合军军营,离开了那有着凄惨遭遇的大陆,回到了意大利。 他辞掉了记者的工作,安静地呆在温柔的恋人身边,想要忘记那地狱般的经历。 他睡在恋人温暖结实的臂弯中。 “不……不要……不要……靠近我……”少年尖叫着挣扎。 那些折磨他的人,又来到他,肆意地侵犯着他的身体。 “不……”少年拒绝不了,挣脱不了。 …… “嘿,嘿……”男人轻轻拍打着陷入梦魇的少年的脸,想要将他唤醒,“Rosemary,醒醒,宝贝,你在做梦。” “我梦见了……”少年蜷着男人怀中,他没有自己想得那么坚强,“我梦见了他们。” “不是真的,”英俊的男人温柔地轻拍着少年纤薄的背,安抚着,“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Blackthorn,”少年唤着恋人的名字,将自己埋在恋人怀里,“我害怕……那些事像是恶鬼一样,他们盯上我了……” 第三十七章:怀抱头颅的男孩(七) Rosemary做了噩梦,他梦见那些侵犯的男人再次来到他身边,肆意地进入他的身体。在梦里他逃不了,挣扎不了,他尖叫着,醒不了。 “嘿……嘿……”Blackthorn轻轻拍打着陷入梦魇的少年的脸,想要将他唤醒,“Rosemary,醒醒,嘿,宝贝,你在做梦。” 少年从噩梦中醒来,纤长眼羽挂着泪珠,他将自己蜷缩在恋人温暖的臂弯中,不断地发抖,“我梦见了,我害怕。” 在恋人面前,坚强的少年变得脆弱。 “不是真的,”英俊的男人心痛地望着蜷在自己怀里的人,用双唇摩挲着少年耳廓,低语着,“我在这里,那些不是真的,我在这里。” “Blackthorn,”少年将自己埋进恋人怀里,指尖因用力抓住恋人的衬衫而发白,“我害怕,那些事忘不掉,他们像是恶鬼一样,盯上我了。” Blackthorn托起少年纤薄的下巴,从未哭泣过的人现在满脸泪水,让他格外苦涩,他用鼻梁摩挲着少年的脸,“我会守着你的,Rosemary。” 每夜都会被噩梦惊醒,少年不能再安睡。尽管知道那些只是梦,尽管在恋人的臂弯中,还是害怕不已,就像回到了当时。 他不愿意在出门,一走到人群面前,便觉得四周的人都像是那些士兵一般。他躲在和恋人的温暖小屋里。 晨光斜斜地泄入室内,透过百叶窗印下一片窗上的花雕影子。柔软红色丝绒沙发,小白猫在上面伸着懒腰。窗外是清晨笼罩薄雾的威尼斯,青绿的常春藤爬缠在大理石栏杆上。厚重的蕾丝窗帘被风轻轻掠动,厨房里传来恋人刚煮上的咖啡香。 “我要出去买今天的食材,你要和我一起不?”男人整理好自己,抱住缩在沙发一角的恋人。 少年摇着头,放下手中的书。 “厄……”男人本来想劝面前人和自己一起出去,“那你要好好在家呆着,等我回来。” 少年抬头吻住恋人,微笑道,“我会等你回来的。” 恋人出门了。 少年重新窝进沙发,在晨光洒满的一角翻看着手中的书籍。 已经几个星期没有好好入睡了,温暖的阳光爬在身上,睡眠像是蔓藤植物般缠绕在疲倦的人身上。 “不能睡……”少年用力地拍打着自己的脸颊,他害怕睡眠,害怕做梦,“不可以睡。” 可是睡眠缠绕着他不放。 “啪——”少年手中的书滑落在地面,他睡着了。 噩梦如期而至。 “你要做个听话的宝贝,”士兵掏出丑陋的器官,塞进少年的口腔,“要是敢咬,我就打爆你的头。” “唔……唔……”口腔被塞满少年无法发出声音,只好摇头拒绝着。 “腰扭一下不要像死人一般”,身后的士兵死命地抽打着少年红肿的臀部,“用力扭动。” “唔……唔……”烧灼般的疼痛让少年流出眼泪,含在口腔中器官在释放,“咳……咳……” “换我了,”又一个人粗鲁地拉扯着瘫倒在地,大口喘气的人,“该我了,宝贝。” “不……求你们放……” 身体被人重新进入,撕裂的疼痛让少年张大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他觉得自己快死了。 “不……”少年尖叫着从沙发上坐起。 他醒了。 但梦依旧继续。 他看见了幻觉。 “我回来了。”Blackthorn放下手中的食材,呼唤着恋人。 “不……你们不要碰我……”起居室里传来恋人嘶哑的哭叫声。 男人跑进起居室,看见少年躲在落地窗帘后,将自己裹在窗帘中,蜷缩成一团,不断地发抖。 “宝贝,你不要害怕了,”男人揭开少年裹着身上窗帘,将瑟缩发抖的人抱着,“听着,宝贝,是我没有别人。” “啊……啊……”长大嘴巴,极度的恐惧让少年说不了话,咬着自己的手腕,烟红鲜血从他唇齿间溢出,顺着白皙的手臂蜿蜒而下,滴落在地板上。 “你在干什么!”男人用力地掰开不断自残的少年,捧住那满是惊恐与泪痕的脸,“你不可以这样伤害自己。” “不,求你们停下,”少年没有焦距的眼眸印着男人焦虑的脸,听不见恋人的声音,“不要,求你们放开我……” “是我,没有别人,”男人剥开少年被汗水濡湿的额发,吻住带着血迹的双唇,“是我,Rosemary……” “Blackthorn……救我……救我……”少年看清了面前的人,哭泣着,“不管是梦里梦外,他们都在……” “那些是幻影,”男人意识到,少年变得严重了,“那些不是真的。” 越过恋人的肩头,少年看见那些士兵一步步向他走来。 “不……不要靠近我……”少年挣扎着,他要逃离。 “Rosemary!”男子大吼着,希望快要崩溃的恋人听见自己的声音。 “不……不……”少年已分辨不出一切,像又回到了那一天般,那些从梦里出来的幻影跟着他。 少年挣脱了恋人的怀抱,跑着离开了家。 Ps:晓。 全名:吴晓 外貌:184的身高,褐色及腰长发,瓷白肌肤,碧色眼眸(饿的时候是红色),胸口有玫瑰样的痕迹 身份:神花园里的一只蜘蛛。 最喜欢的东西:苦艾酒,笨笨的让他可以下手的美丽少年,阿斯顿马丁跑车 讨厌的东西:玫瑰花,和玫瑰,饥饿感 能力:消除记忆,控制意识,消除人的存在 第三十八章:怀抱头颅的男孩(八) 恋人出门了,少年独自留在家里。一连几天没有好好入眠,温暖的晨光让疲惫更容易来西凉。他渐渐地合上双眼,陷入睡眠。 噩梦如期而至。 那些虐待,肆意进入他身体的黑人士兵再次来到他身边。 他尖叫着,从梦里醒来。但是梦成了幻觉,从睡眠中爬出来。 Blackthorn回来了。 男人看见躲在一角嘶哑哭泣的恋人。向前抱住瑟缩的人,呼唤着被噩梦缠住的恋人。可对方听不见他的呼唤,抬头用满是泪水的双眼看着他。 少年带着哭腔,向男人求助。梦里梦外,那些人都在,他被幻觉折磨着。越过恋人结实的肩头,他看见那些士兵一步步走来。 “不……不要靠近我……”少年挣扎着,要逃离。 “Rosemary!”男子大吼着,希望快要崩溃的恋人听见自己的声音。 “不……不……”少年已分辨不出一切,像又回到了那一天般,那些从梦里出来的幻影跟着他。 少年挣脱了恋人的怀抱,跑着离开了家。 夜里。 宁谧梦幻的水城,带着五彩的霓虹,远处嘉年华依旧在继续,广场上的人们带着各色华丽诡异的面具。童话般美丽的夜灯一一亮起。 一个英俊的意大利男子,不断的奔跑呼唤着。 “Rosemary……” 男子蹲下身子,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地急急喘气。微敞的灰色衬衫领口可以看见因快速奔跑而发红剧烈起伏的胸膛。 “Rosemary……”没有找到恋人,男子沮丧地拉扯着头发,“不要离开我,给我机会,让我守护你。” “唔……唔……”微弱的抽泣声从小巷一角传来。 “Rosemary!”男子欣喜地向着发出响声的地方跑去。 少年环抱着自己,瑟缩在墙角,苍白的双唇剧烈颤抖着,褐色纤长的眼羽挂满泪珠。 身躯高挺的男子,倏然跪在陷入恐惧的少年面前,神色痛苦地伸开双手,小心翼翼地将面前哭泣的少年环入怀中。 “对不起……”男子紧紧着搂住哭泣的人,想要将怀里人揉入自己骨血般,“对不起……请给我机会……让我守护你……” 男子带着走失的少年回家了。 可他的幻觉越来越严重,过去的事,像是恶鬼般紧紧缠着他不放。恋人给他戴上了一条银制项链。 “这样我能更快地找到你。”男子吻住少年苍白得近乎通透的双唇。 “嗯。”暂时正常的少年弯起黯然的双眸,对着温柔微笑的恋人浅浅一笑。 可是。 那些幻影又出现了。它们一步步靠近少年。 少年挣扎逃离,他奔跑在石板巷道中。尽管力气已经抽空,可是他不敢停下,那些幻影就在身后。 他跌入了水道中,爬上水面后,闯进了面前的小咖啡馆。靠窗的座位上,一位褐色长发,带着无框眼镜的美丽外国人细细地品着手中的咖啡。他无意识地跑到那人所在的位置,躲在桌下。 “可以出来吗?”那有着深幽碧色眼眸的人微笑着向他伸出手。 “……”少年黯然的褐色瞳孔惊恐地看着面前的人,水滴顺着他棕色发端滑落。怯怯地将手放在面前的手掌上,着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心安。 “别怕,没有人追来。”那人看出了他的恐惧,并脱下外套,裹在这个纤弱的少年身上,将他扶起坐在对面。 “谢谢……”少年的声音在发颤,带着无限的惧意,是出生的雏鸟,鲜活脆弱。 “你叫什么名字?”让他无比心安人帮他点了热可可。 少年抱住双肩,蜷着椅子里,颤抖着回答,“我……我叫……Rosemary……” 少年不知道为什么,面前这个英俊美丽的异国男子让他感到无比心安。 “丁玲,丁玲……”咖啡馆的门扉突然被推开,门铃撞出清脆的声响。 “不!”少年尖叫着,以为那些幻影追来了,跳到桌下,用力地抱住面前着个陌生男人的腿,像是受惊的幼犬一样。 进来的只是普通客人。 “没事的,没人追赶你,”褐色长发男子轻抚着腿边的人安慰着,“那只是普通的客人。” 冰凉的背部,被男子轻柔地拍抚着,传来暖暖的令人心安的温度。少年有些痴迷地望着这个有着狭长碧色眼眸的男子。 “来,到我身边来。”男子握住他纤细的手腕,将他拉到怀里,“我会保护你的。” 好温暖……少年靠在长发男子的怀里,从未有过的安稳感很快地让他入眠。 好安心…… 噩梦这次没有找上少年,他从回到意大利以来首次安睡。 Ps:玫瑰 全名:玫瑰 外貌:身高184,血色微卷的长发及腰,瓷白的肌肤,和晓一样碧色的眼眸。水妖般妩媚精致的五官,不懂人类情感无法做表情让他的模样看起来有些无辜。体温极寒,掉落的眼泪可是凝结成冰。 身份:神扔到忘川的玫瑰。 最喜欢的东西:晓 讨厌的东西:被晓厌恶,无法接触阳光 能力:寄生,麻痹意识 第三十九章:怀抱头颅的男孩(九) 少年在咖啡馆中遇见了让人心安的陌生男人。从未有过的安稳感让他在这个陌生男子怀里沉沉睡去。 Blackthorn从格雷蒂宫酒店将再次走失的恋人带回家。 看着紧紧安睡着臂弯中的少年,男人微蹙俊眉,神色苦涩地浅笑着:“Rosemar,我要守护你。不管用什么方法也要将你从过去解放。” 男人将恋人放在温暖的床上,走向抽屉。 月光斜斜地洒在铺着白色羽被的床上,香槟色蕾丝床幔被风轻轻掠动着,陷在柔软羽被中的人显得格外纤薄。丝柔的碎发乱散,纤长的棕色眼羽微微颤动着,小巧粉透的鼻翼随着沉睡的人平稳的呼吸扇动。 “我的睡公主……”男子用指腹细细描摹着少年轻抿的唇瓣,温柔吻上。 许久没有得到安睡的少年,在宁谧的睡眠中,浅浅微笑。 “你为何不肯在我的吻中醒来……”男子低喃着,吻遍少年的额头,脸颊,轻闭的双眸,濡湿的眼羽,温热的脸颊,粉透的双唇。 少年微微侧身,无意识地想要抱住坐在身边的恋人。男人躲过了那不自觉的拥抱,将一把锋利的斧头放在少年身边。 “若是这样……”手中冰凉的注射器透着寒光,男子嗓音嘶哑,逆着月光的方向依旧可以看见他已是满脸泪痕,他在诀别。 男子握住少年瓷白的手腕,单膝跪在床前,像骑士般俯身吻在沉睡的人手背上。 “便让我陪你一起……沉睡……”Blackthorn握住少年手臂,找准静脉,刺入。 “若是这样……”男子缓缓地推动着注射器,将满满一罐致幻剂注入少年体内。“便让我成为你梦中一物……” 丢开空了的注射器,男子找出最帅气的礼服,为自己穿上,像王子般,侧身躺在少年身边,将沉睡的人环入怀中,微笑地等着恋人醒来。 清晨阳光叩动着落地窗,鹅黄色晨光铺泄在相拥而眠的恋人身上。 少年轻轻抬起眼幕。 早已醒来的男人紧了紧手臂,将醒来的人环进怀抱深处。 “不……”少年发出尖叫,幻影从未如此真实过。 大量的致幻剂在少年体内叫嚣。 男人看着惊恐得像临死动物般的恋人,微微笑着,伸手想要擦干少年的眼泪。 “不要……”少年的手在床上摸索着,在他看来,面前步步靠近的人是虐待他的黑人士兵。 Blackthorn知道恋人已经陷入了严重的幻觉中,将他当成了幻觉中的人,“Rosemary,让我陪你一起沉睡。” 少年摸到了斧头柄,将冷冽的斧头握住。 “不要靠近我!”少年嘶哑地喊叫着,挥动手中的斧头。 在盛满阳光的温馨小屋中,复古花蕾状顶灯上的古铜吊扇,吱呀吱呀地旋转着。飞溅到扇叶上的暗红鲜血结出饱满的血珠,缓缓滴落。画着田园风景的壁纸上满是斑斑驳驳的血迹。 在那装饰着香槟色蕾丝床幔的镂雕大床上,少年不断地挥动着手中的斧头。褐色无神的眼眸半垂,在阳光下苍白得透明的脸上满是暗红的血迹,雪白的羽被被染得暗红。他挂着僵硬的微笑,低喃着。 “不要看着我……” 少年用胶带封住恋人已然紧闭的双眼。 “不要呼唤我……” 少年褐色的眸子溢满泪水,他强忍着,想要用纤细的眼羽拦住滚落的眼泪。颤抖着用胶带封住恋人轻抿俊薄的双唇。 “不要触碰我……” 少年猛闭双眼,如烟眼羽拦不住汹涌而出眼泪。白皙纤长的手指紧握着斧头,剁下男子优雅纤长的双手。整齐的断口,骨头外露,血点密密匝匝落在少年瓷白精致脸上。 “不要……跟着……我……” 随着斧头的起落,男子英俊带着微笑的头颅滚落在地板上。 …… 药效退了。 瑰色的夕阳为梦幻的水城铺上玫瑰色,细长的水道中流动着金色的光芒。忙碌的黑色精致小舟,带着各色的旅客消失在温暖的夕色中。 “啊——” 少年从幻觉中醒过来。 “啊——” 他嘶叫着,眼前恋人的尸体散落在地板上。 “Blackthorn……”他认清了眼前的一切,颤抖地起身,赤脚走在因为血液而粘滑的地板上,“Blackthorn……你回来……” 少年瘫坐在恋人依旧英俊微笑的头颅面前。 “Blackthorn……”他咬住唇瓣,想要抑制住哭泣,咬破唇瓣,口中满是血腥。 少年吻上那恋人带着微笑的俊薄双唇,双手交抱将恋人的头颅紧紧抱在怀中。 站在人们目光不到的石阶边缘,少年用铁链将自己绑在大石块上。 远处巴洛克式广场上。 为嘉年华放飞的鸽群在盘旋,伴着悠扬的进行曲。带着诡异华丽面具的演员,扇动着手中孔雀羽扇。五彩烟雾礼炮,欢快地蹿上蔚蓝天幕。 “Blackthorn……”少年凝视着怀里的头颅,“我把那些幻影都杀死了。” 他移出步子,随着大石块沉入清澈的水中。 “我不会在做噩梦呢……”少年在来恋人耳边低语,“我可以安睡在你的臂弯中……” 美丽的睡公主…… 你为何不肯在我的吻中醒来…… 若是这样。 我便陪你一起沉睡。 …… 水中的记忆中断了。 面前这一对带着幸福微笑的恋人。 我收回已经召唤出来的蜘蛛。 这记忆不能吃……苦涩而幸福的记忆,我咽不下。 “为什么我不早点察觉你的不安……”我抚上少年依旧精致的笑脸,“愿你无梦好眠,美丽的公主。” 如果我在咖啡馆里察觉了你的不安……转身离开那幸福相拥是恋人。 我吃掉你痛苦的回忆……爬出水面,我无力地躺在地面上,胸口难过得快要裂开了。 回到酒店,我倒在床上,侧身抱住双臂。 “咳咳咳……”撕裂的疼痛从胸腔深处传来,浓厚的玫瑰香气堵在喉间,“咳咳咳……” 随着剧烈的咳嗽,片片殷红的玫瑰花瓣从唇间泻出,铺散在白色羽被上。 我按住胸口,借此减轻痛疼,身体埋进柔软的羽被中。 为什么不忍…… “呵呵呵……”我嘲笑着自己心中那从未有过的情绪。 为什么要后悔…… 我不懂,那些记忆让我开始变得奇怪。 第四十章:怀抱头颅的男孩(十) 读完少年的记忆,我没有捕食,忍住饥饿,爬出水面,回到酒店房间内。 倒在床上,侧身抱住双臂。 “唔……”按住胸口,身体难过得快要裂开了,“为什么我不早点察觉……” 如果我吃掉少年过去的回忆…… “咳咳咳……”撕裂的疼痛从胸腔深处传来,浓厚的玫瑰香气堵在喉间,“咳咳咳……” 对不起……Rosemary…… 随着剧烈的咳嗽,片片殷红的玫瑰花瓣从唇间泻出,铺散在白色羽被上。按住胸口,借此减轻痛疼,将身体埋进柔软的羽被中。 为什么会有歉意…… “呵呵呵……”我嘲笑着自己心中那从未有过的情绪。 为什么…… 我不懂,那些记忆让我开始变得奇怪。 “我是怎么了……”疼痛减轻了,用手臂挡住光线,“那些记忆……太烦人了……” 那些记忆让我很难受…… …… 这是在威尼斯的最后一天。这里是遗落在湛蓝海面上的梦,细长交错的水道明净、迷人。巴洛克式房顶上装饰的大理石尖塔圆顶,色调明丽。 我站在古老的叹息桥内。倚着镂雕着花藤的玻璃窗,望见远处白鸽悠闲的广场。桥下的水道,黑色小舟来来往往。 “吴晓先生……”身后的人用僵硬的中文叫着我。 “你……”我转身看着面前这个满脸欣喜,雀跃的清秀少年。“你是?” 小猫……这个少年和小猫好像。 “是我啊……”对于我记不起,少年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微微蹙眉,精致的面颊因为害羞紧张晕开绯红,“是我,Mint,迪拜。” “Mint……”沉眼看着面前的人,我不断回想着在迪拜遇到的一切。 小猫……好像抱着这个少年。 “您忘记了吗?”少年满是期待地看着我,褐色清澈的双眸蒙上水色,小巧鼻头因主人激动微微发红。 “Mint,”剥开少年挡住额前的碎发,我笑道,“送给我薄荷的男孩,怎么可能忘记。” 怎么可能忘记……长得和小猫像似的人…… “我……”在指尖碰触到少年的一刻,原本害羞脸红的人,身体一怔,低下头,不断绞着衣袖,“很高兴遇到你。” “我也很高兴遇见你。”捧住少年发烫的脸,我俯身在他耳边低语,“这桥啊,有个故事。本来是个死刑犯看世间最后一眼的弥留处。” “嗯……”被戏谑的人,脸越发得绯红,声如蚊蚋地回答着。 “有一位死刑犯,照例来这里看世间最后一眼……”在桥上的游客甚少,面前的人勾起了我戏谑的想法,用靠在他耳边的唇瓣不时地摩挲着那粉透的耳垂。 “唔……“乖巧少年在不怀好意的戏弄下发出悦耳的声音,“吴晓先生……我……” “那个死刑犯透过着华丽的窗棂……”桥下的场景让我倏然停下话语。 在来往的小舟上。那艳丽的红发,让我移不开视线。玫瑰双腿交叠,坐在那暗红色天鹅绒长椅上,剪裁严谨的黑色西装裹着那纤长的身躯,妖艳的长发随意铺泄。英俊的年轻军官为他撑着阳伞。玫瑰半垂着碧色眼眸,带着僵硬微笑看着面前满眼温柔的男子,他托起男子的下巴,在经过叹息桥时,深深吻上。 “吴晓先生……”察觉到我的沉默,少年疑惑地叫着我。 “那个死刑犯透过着华丽的窗棂,”我收回目光,继续讲述,“他深爱的恋人在桥下与另一个男子深情相吻,于是他疯狂地撞着镶了铁柱的窗棂,血溅一地,死在这桥上。” 我不会再要你了,玫瑰……那男人和玫瑰,让我觉得刺眼。 “吴晓先生,“少年将头贴在我胸口,声音带着哭腔,“是不是您的恋人也背……” 我俯身吻住未说完话的双唇,拦住少年未出口的话,“故事是这样,但在这桥下相吻的恋人可以一生一世在一起。” 那不是我的恋人……我望着少年与小猫像似的脸,再次封住已经变得殷红的唇瓣。 “吴……晓先……生,”少年褐色眼羽变得濡湿,他绞着手指支支吾吾道,“我想……我想跟着你……” “叫我晓,”拍拍少年低垂的头,我轻推眼睛,“你能跟着我吗?” 叫我晓……小猫…… “嗯,”听见反问,少年抬头,绯红脸上绽开无比欣喜的笑,牵动脸颊浅浅酒窝,“我跟着你。” 小猫跟着我……那个红发恶鬼我不会再要了…… 再次搂过面前的人,在这叹息桥上,深深吻住。 第四十一章:你因你有罪(一) “晓,你说我买哪种冰淇淋好?”小猫踌躇在冰柜面前,回头问我。 “额……”轻推眼镜,指尖抚摸在小猫带着焦糖味的褐色柔发上,“甜食,我不太在行。” “晓,你也吃一个吧,”小猫将犹豫的两种味道都买下,斜着头望着我,浅浅笑着,“很好吃的。” 我俯身凑到小猫手边,咬一口冰凉甜腻的冰淇淋。 “你怎么咬了这么多?”小猫鼓起腮帮,看着手中只剩下一半的冰淇淋。 “……”我蹙着眉,忍受牙齿发颤的冰凉。 看着我一脸扭曲,小猫笑出声,“……哈哈哈……晓……晓……哈哈……” 他捧着肚子,蹲下身笑着。纤薄双肩颤抖着,手中的冰淇淋在夏日阳光下慢慢融化,甜腻浓稠的液体顺着小猫手指滑下。 “晓,你那种表情……哈哈哈……”小猫抬头看着我,纤长浓厚的眼羽挂着泪珠,“你好……好可爱……” “额……”被这样说,让我不好意思地刮了刮鼻梁,“冰淇淋快化掉了。” “晓。”小猫将沾满融化冰淇淋的手指伸向我,“晓,我爱你。” 我蹲下,与小猫平齐,将那甜腻的手指衔住。 “什么味道?”小猫深处粉软的舌头舔了舔冰淇淋,褐色清透的双眼带着化不尽的笑意。 “很甜。” …… 很甜……那个味道…… …… “叮叮叮……” 床头的闹钟响了。 做梦了……将散乱的长发向后捋,起身揉着发涨的额头。 “你醒了。”身着白色无袖体恤的Mint端着早餐走到床边,欢悦的问候声回旋如丝。 “嗯,”我起身找出一件灰色衬衫换上,“等会我们就离开威尼斯。” “嗯,”Mint将餐盘放到床上,拿过我手中的墨绿色缎带,斜着头,浅浅笑着,“我帮你。” 小猫……那像极了的神情,让我觉着面前的人就是那个迷路的,等着我去接回家的小猫。我静静地坐在床边,任由身后的人,为我整理长发。 “晓,”Mint动作轻柔,认真地打上结,用指尖玩弄着一簇系好褐发,“你的头发好漂亮。” 我掏出口袋中的香烟,衔在唇间。 “不要抽烟!”面前的人夺过香烟,微鼓着腮帮,瞪着我。“以后只要我跟着晓,晓就不能抽烟。” 这就是小猫……面前的人让我快要窒息了,他就是,只属于我的那个迷路少年。 “呵呵呵呵……”看着Mint气鼓鼓的样子,我笑着搂住他,“傻瓜,让我不抽烟可是有代价的。” “什么代价?”不知危险的家伙好奇地问着。 “那就是……” 反身将怀里的人禁锢在床上,吻住要开口反抗的双唇。掀起Mint身上的体恤,白皙胸膛上满是我留下的痕迹,露在外面的粉色突起在昨晚被揉弄得有些发肿。 “晓……”身体被人打量着,Mint清丽的脸蛋因害羞而变得殷红,“昨晚……我们不是才……” “不够!”我伸出舌尖,刮搔着身下人的耳郭,“都不够。” 不够……小猫只有你是我的了…… “唔……”Mint回应着我的吻,“我……也想要你……晓……” “这里很漂亮呢,”我用指甲刮搔着那越发艳丽的突起,抬眼看着Mint蹙着眉害羞忍耐的模样,“你喜欢么?” “嗯……嗯……”身体被玩弄着,少年发出甜美的声音,认真地回答着,“晓……” 我用鼻尖摩挲着Mint纤细的侧腰,指尖伸到他下肢深处,不断收缩的地方。用指腹描摹着那里的细小纹路。 “自己把身体弄开,”我恶劣地笑着,将手指抽离,在他耳边细细低喃,“让我看你色的样子。” “唔……唔……”爱抚停止,Mint难过地摇着头,听见我的话语,他粉色的身体染上艳丽的绯红,“晓……我……” 我微笑着看着被戏谑的少年,不做任何回应。 “嗯……嗯……”Mint纤细的中指放到口中,细细濡湿。将踮起脚尖,向上拱着身子,将手探到下肢,插入濡湿的手指,不断扩大那个紧致的地方。“晓……晓……” “一个可不够,”我半眯着眼看着面前美丽的景致,“这个不够我好伙伴的尺寸。” “唔……唔……晓……”Mint顺从地将手指增加到三根,他唤着我,“晓……我想要你……” “自己坐上来。” “唔……嗯……”Mint跨坐在我腰间,缓缓地沉下腰,“晓……晓……” “Mint……”看着面前人小心翼翼的模样,我缓缓握住他的腰。 “嗯……啊……”Mint被我猛然握住腰往下按,灼热的巨物突然闯入让他颤抖着发出惊呼。 小猫……不要再迷路的……我用力搂住面前的人,感觉这人在下一秒就会离开一般。 “晓……晓……我要……要……一直……跟着……跟着……你……” Mint喘息着唤着我,但是一切却那么模糊…… 好像在梦里一般。 下午。 整理好一切,我和Mint来到威尼斯的码头。 身体依旧疲软的人斜头靠着我肩上,看着路线图。 身旁一位游客匆忙地从身边经过。衣袋中的两张船票落在我脚边。 “西西里。”捡起地上的船票,看着上面的目的地。 “嘿,先生,”我叫住前面的人,扬了扬捡到的船票,“你东西掉了。” 高大挺俊的人闻声回头。 那个军官。和玫瑰一起的年轻军官,那么玫瑰也在附近。我在人群中寻找着。 穿着严谨帅气的人微微欠身一笑,接过我手中的东西:“真是谢谢你,再见。” 玫瑰……我顺着军官走去的方向望去,玫瑰果然撑着阳伞坐在长椅上等候,微卷暗红长发在地中海热情的阳光下大放异彩。 “晓,”Mint望着售票处的路线图,问着,“我们去哪里?” “西西里。”我说出玫瑰他们的目的地。 Ps:上一章结尾忘了说了。 Rosemary是迷迭香的意思。花语是永恒的记忆。 Blackthorn是山楂(或黑荆棘)的意思。花语是守护。 额……偶写得有点孤独哈……来点评吧…… 第四十二章:我因你有罪(二) 西西里的夏季炎热,阳关耀阳,阵阵海风带着油橄榄香味迎面而来,浓绿的橄榄叶随风翻滚,热情地放射着夏日的阳光。 我无奈地站在海滨小镇的集市上,四处寻找着那妖艳的红色身影。 “晓……这里。”MInt欢快穿梭在各色买手工艺品和当地小吃的摊点间,拿着制作精美的提线木偶。 跟丢了……没找到玫瑰身影,我无力地拖动脚步,向着笑脸清丽的人走去。 “你怎么了?”体力充沛的家伙故意低沉着声音,玩着手中的提线木偶,“感觉你好像很不舒服。” “没事,”用手指触了触,精致的国王木偶,“只是这地中海的阳光让我有些难受。” “休息一下,我觉着你好像很难受,”Mint担心地抓住我的手腕,向着一家咖啡馆走去。 笨蛋……我只是还不习惯这么长时间呆在阳光下。微微笑着,任由Mint拉着我走向那家带有田园风格的咖啡馆。 在炎热的夏日里,一个披裹着长黑袍的少年就像异类般,扎眼。 他买下几样蔬菜,付钱时,露出黑袍的手臂苍白得通透,在阳光下可见细小的青色血管。 “谢谢。”他礼貌地向商贩微微欠身道谢。 拧着沉重的物品让纤细的他行走困难。 “Mint,”我停住脚步,“我们去帮他。” 走在前面的小家伙回头望着那个裹着厚重黑袍的少年,诧异地点点头。 我走到少年面前,微笑着说道,“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帮你。” 少年抬头看着我。那黑袍下精致如雕的脸上,一双金色眸子似温暖的阳光般。行走和提着重物让他苍白的两颊微带血色,粉色的唇瓣微启急急喘气。 面对陌生人的帮助,他有些迟疑,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 我径自接过他手中的东西,“请问你家在哪里?” “额……”还没从面前状况中反应过来的人有些发蒙,“额……靠海的那个葡萄酒庄园,Clematis庄园。” “晓是可是个温柔的人,”Mint拍拍少年的肩头,弯起清澈的双眸浅浅笑着,“我们送你回去。” “那真是麻烦你们了。”少年看见和自己同龄的Mint放松了防备。 “我叫Mint,”自来熟的家伙挽住对方的手腕,“是薄荷的意思,你呢?” “我……我……叫Tamarisk……”少年面对Mint热情有些被吓到,“那位先生呢?” “他啊……”Mint回头看了看拿着东西的我,“他叫吴晓。” 我朝着回头的少年微微笑着。 远离喧闹的集镇后,我拿着东西跟在Mint和少年身后,走在一条安静的公路上。两旁种满葡萄树的田圃向着海平面的方向,无垠蜿蜒而去。海风掠动葡萄宽大新绿的叶子,沙沙作响。 靠近海边悬崖处的古老庄园渐渐清晰。 “这就是我家。”少年吃力地推开花纹繁复华丽,爬满常春藤的高大铁门。 种满梧桐树的宽大庭院,放置白色大理石喷泉。巨大的园艺植物因为久违修剪已经看不出造型。庭院一角,盛放粉色蔷薇恣意地爬满墙角,傲慢地蔓延到其他植物上。 “就你一个人?”没有感觉到其他人存在,我好奇你问着。 “嗯。”少年点头承认,“我是一个人住。” “这么大的庄园就一个人?”Mint不可思议地扑闪着棕色眼羽。 “嗯。”少年打开暗棕色,装饰着百合花木雕的门,“请你们在客厅休息一会。” 华丽的房屋,完全复原了中世纪风格的装潢,巨大的精美油画挂在大理石壁炉上方。围绕着客厅的环形楼梯,装饰着雕刻有家族纹饰金色栏杆。维多利亚风格的米色皮质沙发下铺垫着暗红色手工地毯。繁重的水晶顶灯,反射着五彩玻璃窗的田园绘画。 “请问你们喝咖啡还是红茶。”少年到了家也不肯脱下厚重的黑袍,到厨房放好东西,他拿出茶具。 “不用了,”我起身,准备离开。“我们打算离开了。” 听见要离开,Mint拿好那个提线木偶,挽住我的手臂。 “你们……”少年咬着下唇,艰难地开口,“留下好吗?” 第四十三章:我因你有罪(三) 他不要我…… 他宁愿死,也不要我…… …… 到了室内,Tamarisk依旧穿着厚重黑袍。 他从厨房拿出茶具,“请问你们和咖啡还是红茶?” “不用了,”我起身对着主人欠身,准备离开,“我们打算离开了。” Mint听到要离开急急起身,拿起提线木偶,挽住我手臂。 “你们……”Tamarisk轻咬着下唇,有些羞涩地开口,“可以住下吗?我是说如果你们没有住处的话,可以住在我家。” “晓,”Mint扯着我的衣角,“这个庄园很漂亮。” “那我们便打扰了。”我重新坐回复古沙发上,准备掏出口袋中的香烟。“红茶,谢谢你。” 少年微笑着点头,准备着茶点。 “呵呵……”Mint向我吐吐舌头,挥了挥手中的香烟,“在我这里哦,说了不可以抽烟的。” “额……”无烟可抽,我无奈地挠挠后脑勺,“我只是在找东西,不是想要抽烟。” “晓,你个骗子。”Mint向我做着鬼脸,示威般把香烟放进他的口袋中。“你别想拿到。” “你们关系可真好。”少年将红茶和简单的曲奇放到深棕色茶几上。 Mint叼住一块蓝莓曲奇,搂住我脖子,“他是我的恋人,我暗恋了好久的。” 什么时候是恋人了……听见Mint欢快的话语,我眯着眼喝着珐琅彩杯中的红茶。 “这是让人羡慕。”少年在我们旁边坐下,脱下连着黑袍帽子,色彩黯然的黑色短发微微卷曲。 “你一个人?”Mint伸出舌尖,舔着唇角的曲奇屑。 “……”听到Mint的疑问,少年拿着杯子的手指微微颤抖,阳光般的金色眸子晕着水色,“是,他们都不在了。” 都不在?是死了?我沉默地喝着杯中红棕色的液体,抬眼看着这个美丽的少年。 “都不在?”Min不明白少年的话,重复地问着,“那你的父母呢?” “碰——”少年手中的杯中滑脱,落在暗红地毯,倾倒出的液体将地毯污了一片。 “都……都……死了……”被提及父母,少年身体发抖的更加厉害,金色眸子变得阴霾,他不知所措地蹲下,用宽大的黑袍神经质地反复擦拭着地毯。 “对不起,对不起。”Mint不断地重复着歉意,跳下沙发,帮着少年清理,“我很抱歉。” “他不要我……他不要我……他不要我……”少年靠着沙发,蜷着身子,双手捂住脸,不断地重复着话语,大颗大颗眼泪从纤细的指缝中滑出,摔碎在精美地毯上,“他不要我……他宁愿死……” “Tamarisk,”我抱住失控的人,唤着少年的名字,企图安抚他,“Tamarisk,别想了,你需要冷静。” “晓,我们带他去休息吧。”Mint建议着。 “Tamarisk,”我将少年打横抱起,轻声问着,“你的卧室在哪里?你需要休息。” 怀里的人异常纤瘦,身子单薄冰凉,略微冷静的他用手指指了指二楼转角的门。 “Mint你会做饭吧?”抱着少年上二楼,我问着跟着身后的人。 “额……会一些。”Mint有些不明白。 “去做饭。”我丢下话,抱着少年走进那间卧室。 将怀里的人放到床上,准备脱掉他身上的黑袍。 “不……”少年将自己蜷成一团,紧抱住双臂,哭过后本来轻灵的嗓音有些沙哑,“谢谢你……这个不用……” 帮少年整理好被子后,我起身离开。 “谢谢……”少年窝在被子里,细微的声音带着哭腔。 “好眠……”我带上房门,轻声问安,“晚餐时,我再叫你。” 安顿好少年,走进厨房。 Mint气鼓鼓地坐在黑色大理石案台上,胡乱地择着西芹。 “干嘛生气?”我握住拿蔬菜发脾气的手,“让我来做。” “……”Mint埋头咬着下唇,清澈的褐色眼眸裹着泪珠,“我自己弄就好。” “那你弄吧,我看见庭院里有迷迭香,做菜可以用到。”转身向外,准备离开厨房。 “晓。”Mint叫住我。 “嗯……” “……”Mint没有出声,安静的厨房可以听见他紊乱的呼吸声。“抱我。” “呵……”我摇头笑着,张开双臂把因为嫉妒快要哭出声的人抱在怀里。 “我是不是很小气?”怀里的人带着鼻音问着。 “额……这个嘛……”我轻抚着Mint带着淡淡焦糖味的柔软头发,“是有点。你吃醋了?” “没有……”Mint将脸埋在我胸膛处,“不准抱其他人。” “嗯。” 小猫……我以后只抱着你…… Ps:小流氓:晓,某人吃醋了。 晓:嗯 小流氓:别人为你吃醋,感觉如何? 晓:还好。 小流氓:那你以后还敢不敢抱起他美少年? 晓:抱…… 第四十四章:我因你有罪(四) 夜里。 退了暑气,海边来的风有些寒凉。 该叫睡着的人吃晚饭。我推开二楼卧室的门,走到挂着米色蕾丝床幔的床边。 深陷在羽绒被中的人,将自己裹在被窝中,显得格外脆弱纤细。微红脸颊边,泪痕未干。小巧唇瓣微微啧动着。 “Clematis……”Tamarisk无意识地抱住双臂,苦涩地低喃着。 我收回快要触碰到他肩头的指尖,剥开散乱在那额前的碎发,吻上因为熟睡变得温热的唇瓣,“好梦……好眠……” 回到餐厅,Mint已经摆好了餐具。 “呵……”坐到长桌旁,我自嘲地笑着,“我们可以算得上是最自觉的客人。” “Tamarisk不吃晚餐吗?”Mint拨弄着盘中的青豆,“他太瘦了,不吃不行啊。” “他更需要休息,等会帮他留东西在厨房吧!”人类食物像白蜡一般,还是那样难以下咽,“把青豆吃掉。” “额……”被发现小动作的人,吐了吐舌头,“好。” 窗外,浓黑的天幕上镶着稀落几颗星。沉默的餐厅内,只有细微餐具碰触的声音。 “晓……”Mint低着头,放轻声音试探地问着,“我算是晓的恋人吧?” “……”果然蜘蛛的饥饿不能用人类食物来满足,我握住刀叉将羊排切成碎块,没有回答。 “晓……”MInt的声音在颤抖,艰难地吞咽着口中的食物,“我应该不是吧?” “……”不知如何回答,我沉眼拿起盛着白兰地高脚杯。 “那晓的恋人是谁?”无法克制自己的人,用手背擦着眼泪,“我好……羡慕……” 起身走到哭出声的人身边,伸出手指,沾到Mint脸颊旁的眼泪后放到唇间。 好甜……这是……果然,你就是小猫……我抱住用胳膊挡住脸哭泣的人。 “没有,”用唇摩挲着Mint满是泪水的脸颊,衔住那濡湿的眼羽,“我没有恋人,你就是。” 小猫,你就是……现在只有你…… …… 在Mint睡着后,我一个人晃在宽大植物疯长的庭院中。 真是甜的……靠在大理石长椅上,掏出从Mint那里偷过来的香烟,衔在唇间。 那眼泪……是为我流的……这样的事实让我胸口被一种温软的感觉堵满,快要溢出。 好甜……仰头看着云间昏黄的弯月,自顾自地笑着。 “啊——”一声嘶叫从二楼Tamarisk的房间传来。 来到二楼Tamarisk的房间门前。 一切都安静了。 我透过虚掩的门缝,看见原本睡着的少年已经被噩梦惊醒,起身站在落地窗前。 “晓……”听到嘶叫Mint也醒了,“你怎么……” 我捂住Mint的嘴,将他环在怀里,示意他不要出声。 乳色的月光透过云层,斜斜地泄进维多利亚装饰风的房间,铺满古旧的橡木地板。Tamarisk裹紧黑袍站在高大落地窗面前,沁在暖色的月辉中,像是暗夜中纤细的精灵一般。他微扬着线条美丽的脖颈,金色眼眸望着泛着月光的海面,微卷的黑色碎发被海风掠动。 少年解开裹着身子的黑色长袍,面向海面,重重跪下。 “原谅我……”他双手合十,低头哭泣着。纤薄的肩胛骨不住地颤抖,彷如寒秋中的蝴蝶,美丽却脆弱得不堪一碰。 在皎洁的月光下,Tamarisk白皙的肌肤通透,金色眼眸染上乳色厚重的月光,扇动的眼羽挂着泪珠。 “原谅我……”少年哭泣地重复着。 海风袭来,Tamarisk不由抱住双臂,窄小的腰下,竟然是高高隆起的腹部。 他……怀孕了……我诧异自己眼前着不协调的一幕。 看出异端的Mint,撰仅紧我的衣摆。 “原谅我……”无声哭泣的人跪在地板上,不断地低语,“原谅我……求你原谅我……原谅我,Clematis……” 第四十五章:我因你有罪(五) 溃烂化脓的伤口。 必须重新划开,割下坏死腐烂的组织。 但那……会痊愈吗? “原谅我……”Tamarisk无声地哭泣着低语,纤细地身体不断地颤抖,“原谅我……求你原谅我……原谅我,Clematis……” 他跪着月光中,白皙通透的肌肤被香槟色的月辉裹住。微卷的碎发,黑烟般眼羽微垂被泪水濡湿,金色眼眸染尽水色。海风掠动蕾丝落地窗帘,赤裸的人不由抱住双臂,窄小的腰下,高高隆起的腹部和他身体性别极其不协调。 “他……”面前的一切让Mint无比诧异,差点惊呼出声。 我捂住Mint快泻出声的双唇,带着他回到自己房间。 “他……他是男子?”Mint躺会被窝,不可思议地问着。 “嗯,”我解开衬衫,在Mint身边躺下,“睡吧,那是他的秘密。” “男的是不可以怀孕吧!”身边的人不相信,转过身看着我,“他一定是第三性。” “Tamarisk,”伸手将怀里人搂住,“他可是很坚强地活着,已经快要忍受不下去了。” “他……” 我吻住要发出疑问的唇,让Mint的头紧贴在胸口。 “睡吧,”我看着窗外那片被月辉染尽的墨色海洋,低语着,“那是Tamarisk不愿意让人触碰的伤口,已经溃烂化脓,满是血污的伤口。” 怀里的人因旅途劳累很快入睡,发出酣甜轻微的鼾声。我将鼻尖埋着Mint的颈窝,在清新安稳的气息中闭上双眼。 Tamarisk……我不忍剥开你的记忆…… 在Clematis庄园已经三天了,Mint尝到Tamarisk的手艺后,便请求对方教他意大利菜的做法,整天泡在那个华丽带有田园味的厨房中。 我闲逛在这个崖边庄园四周。周围颓败了的华丽装饰都可以看出庄园昔日的繁华。推开地窖厚重的木门,古旧的橡木味和着隐隐的酒香扑鼻而来。这巨大的地窖中,橡木桶存封的甘美葡萄酒整齐地列放。 “吴晓先生,这些酒您要是喜欢可以随便用,”身后响起Tamarisk轻缓绵柔的声音。 “我可喝不了这一地窖的葡萄酒。” “今晚,Mint要用这酒来烹饪小牛肉,”少年用银制杯具接满烟红的液体,“他明明不擅长烹饪,却为了您要做很复杂的菜肴。” 我将蘸着葡萄酒的指尖放到唇间,浓厚芳醇的香气在口中晕开,“麻烦,你转告正在忙碌的恋人,我很期待今天的晚餐。” Tamarisk弯起满是温暖却溢满哀愁的金色眸子浅浅笑着,微微欠身离开。 “你……”望着那裹着黑袍的纤细背影,咽下了话语。 我可以帮你的……我无法开口,不忍心撕开他裹在脆弱掩饰下的伤口。 晚餐后,Mint推着想要帮忙的少年离开餐厅。 “晓,你也出去。”带着花边围裙的人很有主妇范儿。 “额……”被驱赶,我只好手插着裤袋离开。 Tamarisk已回到二楼的房间。 我坐在沙发上,触摸着面前陈旧华丽的茶几。想要从这些物品中读出有关少年的回忆,可是记忆太过模糊,无法将拼凑成形。 果然不能放着你不管……起身,向着二楼走去。 少年的房门微敞着。 “笃笃笃……”无人应答。 “是我,可以进来吗?” 依旧无人回应,只好推门而入。 在可以看见海上夕阳落地窗前。少年窝在褐色竹椅中,轻合着眼幕,睡着了。玫色的阳光温柔地披在着轻触及碎的纤细身躯上,将苍白得近乎透明的人染上温暖夕阳。 我单膝跪在竹椅旁边握住,少年的手。 记忆从指尖处传来。 悲凉苦涩,偏执脆弱。 让人胸腔压碎,无法呼吸。 第四十六章:我因你有罪(六) Tamarisk…… 这爱。 是罪。 盛满夕色的落地窗旁,Tamarisk蜷着身子,倚在竹椅上,轻合眼幕安静地睡着了。 我走到少年面前,单膝跪地握住微垂纤细的手。 记忆从指尖传来。 悲凉苦涩,偏执脆弱。 让人胸腔压碎,无法呼吸。 夏日的西西里,炎热干燥。几缕风从海上而来,裹着腥咸的潮气,袭在Tamarisk被晒得绯红的脸上。 少年喜欢和工人一起采摘每一季的葡萄,喜欢那些殷红发黑的诱人果实。 葡萄园圃不远处,俊挺优雅的男子携着一位高贵古雅的妇人缓缓走来。 “都休息吧!”男子放下手中的解暑饮料,带着爽朗笑意的金色眸子格外迷人,他朝着忙碌的人喊着,“Tamarisk过来。” 听见呼唤,少年快速跑到男子面前。 “瞧你都晒成这样,”妇人掏出丝质手绢擦拭着少年脸上的汗水,“明天不要来了。” “不,母亲,让我和他们一起,我喜欢这些葡萄。”少年接过男子递过的饮料,咕咕灌下,清冽的液体从殷红的唇角溢出,在纤长的脖颈上蜿蜒而下。 “让他来吧!”男子轻柔宠溺地抚摸着少年晒得温暖的头发,“我们不仅长得像,喜好也像。” 少年像猫科动物般半眯着金色眸子,认真地感受着男子的触碰。 “这葡萄可以酿出不错的葡萄酒,”男子捧着一串采下的葡萄,深紫微黑的果实裹着白霜,殷红的浆液将男子修长优美的手指染红,“今年的酒颜色很美。” 男子温柔地将妻子柔顺微卷的棕色长发拨到耳后,小心翼翼地重新摘下一小串剔透的葡萄,别在端丽典雅的妇人耳边。绅士地吻住那殷红丰腴的唇瓣。 Tamarisk沉着金色的眼眸,望着相惜亲吻父母,咬紧牙关。 那是我的位置,他身旁的位置是我的…… 少年捏紧手中的葡萄,果浆迸裂。 殷红。 似血。 蔚蓝的天逐渐暗淡,染上蒙蒙的鹅黄,接着海的部分开始晕开瑰色。 “今天的日落格外漂亮,”妇人走过来拍拍少年的肩“陪我去崖边看看日落吧!” “母亲,我有恋人了。”Tamarisk低着头,被晒红的脸蛋微微鼓动着。 “真的?”端丽妇人将棕色的卷发剥至耳后,欣喜地追问着,“她怎么样?” “他非常美丽,有着美神般的精致面容,优雅高贵的微笑,修长的身材富有韧性和活力,”少年害羞地低着头,描述着自己的恋人,“呆在他身边让我无比安心。” “你很爱她?”妇人亲呢搂住自己孩子的肩头,温柔地确认少年的心意。 “嗯,”少年握紧拳头,纤长的指尖掐入肉中,沁出暗红液体,声音颤抖地回答,“我爱他,胜过一切,我要和他在一起。” 妇人听见儿子如此坚定的回答,不由欣慰一笑,古典气质的她,笑容像是融进了夕色般,温暖无比。 位于庄园右侧的悬崖是观赏落日的最佳地点。少年和母亲并排站在崖边,望着海平面上那轮如血的太阳。 一切都被染上了夕色。 “可以告诉我你恋人的名字吗?”妇人取出镶嵌着玫瑰色珍珠的发夹别住被风撩乱的长发。 “Clematis。”少年咬住下唇,艰难地说出爱慕之人的名字,绯红的脸颊倏然发白。 “……”妇人诧异地望着面前苍白发抖的人,“和你父亲一样的名字。” “不,就是他,Clematis,我爱他!”少年抬头,金色暗沉的眼眸印着母亲惊异,愤怒的脸孔。 “不……”妇人愤怒地挥手扇在少年脸上,锋利地指甲在那苍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上划出几道血痕,殷红的血珠滚滚沁出,“不……” “母亲……我爱他……”金色的眼眸溢满泪水,少年斜着头,看着全身发抖,脸孔扭曲的狼狈女人。 “不……”端丽妇人嘶叫着,精致优雅的脸变得扭曲,丑陋,妆化掉在脸庞滑下灰黑的泪水,“不能……你不能……” “母亲,帮我,我爱他……”少年伸手碰了碰脸上的伤口,伸出舌头舔了舔沾了自己血液的手指,低语着,“母亲……我爱他……” “不……不可以……”妇人嘶叫着跪下,死命地拉着凌乱不堪卷发,珍珠发夹滑落摔碎在地,她颤抖绝望地重复,“不可以,这是罪,是罪……” 第四十七章:我因你有罪(七) 沁在夕色中的海边悬崖上。 “不……不可以……”妇人嘶叫着跪下,死命地拉着凌乱不堪卷发,珍珠发夹滑落摔碎在地,她颤抖绝望地重复,“不可以,这是罪,是罪……” Tamarisk斜着头,半垂着金色眼眸看着面前崩溃妇人。 “母亲……”他呼唤着已经听不进话语的母亲,伸手将狼狈不堪的妇人环入怀中,“母亲,爱他……帮我……” “不……不……这是罪……”妇人抱住头,化掉的状弄脏了高贵面容,她紧闭上眼,不愿正视少年,“这是罪……是罪……” “母亲……”少年合上双眼,猛然推开怀中的人,“我爱他……” “罪……”妇人的嘶叫声随着坠落渐渐消失。 少年怯怯地睁开双眼,挪步到崖边,望着妇人落水溅开的水花消失在海浪中。 他颓然跪倒在地。 拾起母亲掉落的手绢,抱在怀里,溢满眼眶的泪汹涌而出。 “对不起……母亲……我爱他胜过一切……” 夕阳沉进海平面下,玫色的天幕被渐渐染黑。 Tamarisk起身,用母亲留下的手绢擦干眼泪,轻抿唇角,僵硬地扯动面部,微笑着, “Clematis,你是我的,你身边的位置是我的。” Tamarisk亲自下厨,在特意为父亲准备的浓汤中,放下了激起人欲望的药粉。他浅浅笑着,端出精心烹饪的每一道菜,摆放在餐厅长桌上。 夜色渐浓。 天幕黑得沉厚,压抑。 装饰华丽的宽大餐厅中,烛光摇曳。精美的玻璃被发出童话般幻彩的光芒。Tamarisk遣走所有仆人。 餐厅只有他和英俊的男子。 少年端起雕刻着百合花的玻璃杯,向长桌一头正优雅喝着浓汤的男子走去。杯中的殷红液体,随着他的步伐优雅晃动。 “Tamarisk,”男子将身旁椅子拉开,示意少年坐下,“你母亲呢?” 少年勾起唇角,半眯着金色眼眸,浅浅笑着,略微施妆的清丽脸上满是妩媚,“她睡了。” “哦……”男子慈爱地看着面前散发着甜蜜诱惑的少年,未察觉异样,“那等会让仆人给你母亲送些温牛奶。” “她不需要了,”Tamarisk倚身靠近男子,纤细的指尖在男子身上若有似无地弹动游走,“她睡得很沉。” “这汤不错……”男子赞美着专门为他准备的浓汤。 少年放下酒杯环住Clematis精瘦修长的脖颈,用唇瓣摩挲着对方耳郭,低语着,“母亲,她睡了,睡在那边被夕阳染成玫瑰色的海洋中。” 男子的动作僵硬在半空,他不知道面前的人在说什么。 “因为我爱你……Clematis……”少年呵呵低笑着,淡淡说出他弑母的罪,“所以那个女人必须死,你是我的!” 男子像美神般英俊的面孔僵硬了,失掉了平日温柔的笑。他呆坐在椅子上,手中的餐具因为颤抖滑落在地。 “我爱你,Clematis,”少年吻住未从他话语中反应过来的人,“现在没人和我争了,你是我的……” “你……”男子被唇间温热的濡湿触感惊醒,猛然将攀上自己唇的人推出,“你……发疯了吗?” 被推到在地,少年耳边的葡萄散落在暗红地毯上,他撑起身子,抬起金色眸子仰望逆着灯光的高大男人。 “我是你父亲,你疯了吗?”男子愤怒地望着地上的人,像一只危险十足的野兽,不再温柔绅士。 少年吻住男人的脚,抱住那修长富有韧性的腿,慢慢爬上。 “Tamarisk……”身体里的药物发挥功效,男子失去了推开少年的力量,体内的欲望想受伤的野兽,发狂咆哮,他用压着欲望而暗哑的嗓音吼道,“快住手……” 男子竭力压抑着快要破体而出的欲望,嗓音嘶哑颤抖。英俊如雕的脸上满是滚烫的汗,紧闭双眼 “Clematis……看着我……”少年跪在餐桌上,捧住男子的脸,细细吮干那些滚烫的汗,伸出粉嫩的舌尖,轻描着男子紧闭的眼幕。 “看着我……”少年发出甜美的声音,诱惑着快要爆发的男子。 Tamarisk推开餐桌上的物品坐下,张开双腿缠住对方精瘦发抖的腰。纤薄韧性的身躯摩挲着快要爆发滚烫的身体。大腿内侧不断撩拨摩擦着男子腹部坚硬灼热的器官。 “Clematis……抱我……” 男子咬牙忍耐着,涨红的脸,汗如雨下。额间青筋暴起,带着成熟男性象征的喉头艰难地滑动着,坚实胸膛剧烈起伏。 少年握住男子颤抖滚烫的中指,衔在唇间。用舌头卷吸,舔舐着男子的中指。手指抽离时与殷红唇瓣拉扯出泛着烛光的银丝。 “抱我……”Tamarisk将对方濡湿的手指插入已经收缩跳动的体内,用那手指在自己体内搅拌着,“Clematis……抱我……” 被如此诱惑和药物的控制下,男子猛然睁开暗沉的金色眼眸,将怀里妖艳淫靡的身体压在餐桌上,锋利的犬齿咬住少年白皙修长的脖颈。暗红的液体漓漓沁出,蜿蜒在少年白皙急促起伏的胸膛上。 “唔……”脖间的撕咬,让Tamarisk蹙紧秀美,撕开血肉的痛楚让他面色发白。“Clematis……我爱你……” “罪人,”男子撕咬着身下人胸前的凸起,金色眼眸满是兽类进食的凶狠,血液从他唇角溢出,染在白色衬衫上,斑斑驳驳,“我!因为你有罪!” “唔啊……”感觉到体内男子手指的抽离,少年发出难过的叹息。 “罪人,我给你……”男子咒骂着,将少年的双腿拉开到极致,残忍地侵入到对方身体深处 第四十八章:我因你有罪(八) Tamarisk…… 这爱。 是罪。 你是罪人。 而我因为你有罪…… …… Clematis起身,金色眼眸黯然绝望,看着餐桌上遍体狼藉的少年。 “Clematis……我们结合呐……”伏在餐桌上的人,虚弱苍白,他轻抿唇瓣浅浅笑着,“我们在一起了。” Tamarisk微弱地弹动手指,想要撑起身子碰触面前沉默的男子。浑身满是淤紫吻痕,咬痕,充满粘滞感的下肢微微移动便有红白浑浊的液体流出,在他腿上蜿蜒而下。 “不要碰我!”一直沉默望着少年的男子开口了,低沉的声音氤氲着厌恶。 温柔似揉进了夏日阳光般的笑容僵硬在少年苍白的脸上,快要碰触到男人的指尖停滞在半空。 “不要碰我!”男子像躲避瘟疫般向后退,颓然坐倒在椅子上。 “Clematis……”听见男子的拒绝,少年原本湿润的眼眸重新蒙上水色,浓密纤长的黑色眼羽挂满泪珠,破裂出血的唇瓣颤抖着,“请不要……拒绝我……” “罪啊……”男子倚在椅背上,仰头看着硕大华丽,光芒斑斓的水晶吊灯,嗓音低沉沙哑,“罪!这是罪!Tamarisk!我是你父亲!” “Clemtais……没有人知道的……”少年吃力地坐起身子,想要抱住面前人。 “可是……神知道……”男子捂住脸,沙哑地绝望低语,“神知道……我们都是罪人……我上了自己的儿子……” “是你!”男子突然起身,握住餐刀,将少年摁回餐桌上,“是你!” “唔……”肩部被人猛力按住,骨头快要开裂的痛楚,少年不由发出悲鸣。 “是你!是你将我拖入地狱!”男子举起餐刀,银制的刀身反射着水晶吊灯梦幻的光芒,橙色烛火在晃荡。 少年木然看着面前绝望,歇斯底里的男子。突然抿嘴浅笑,腮边的酒窝甜蜜醉人,金色眼眸印着幻彩灯光。他向着男子伸出双手。 “地狱,我和你一起去。我爱你,Clematis。” 男子用力挥动手臂。 刀起。 刀落。 餐刀插在仅隔少年一寸的地方。 Clemtais颓然伏在Tamarisk纤薄胸膛上,任由少年环抱住自己。轻轻合上黯然失去光彩的金色眸子,低喃着。 “Tamarisk,这爱,是罪。” “Tamarisk,你是罪人。” “我因你有罪。” “我们被神拒之门外了……” 第四十九章:我因你有罪(九) Tamarisk…… 我恨你。 我所爱的……只有那个……为我生下污浊的你的女人…… …… Tamarisk将男子锁起来。 将他关在二楼那个可以全面看夕阳的房间。 男子被囚禁,每天都要求少年给他大量的葡萄酒,用那些殷红似血的液体麻痹自己。 每天晚上,少年都会被绝望的男子折磨。 玫瑰色的夕阳,从落地窗泄进弥漫着淫靡血腥味的房间,斜斜地铺满深棕色橡木地板。旧式唱片机播放着轻缓的小夜曲,窗台边的粉色蔷薇被夕阳染上酒红。海风自半掩的窗户而进,轻轻掠动袭地的蕾丝床幔。 “Clematis……”Tamarisk趴在床上呜咽着,他竭力压制着自己快要溢出的哭声,“痛,我好痛……” 在背后被酒精麻痹的人听不到少年的声音,绝望的男子半沉着暗淡的金色眸子,任由自己被欲望驱使,无情地贯穿着身下人。 “唔……”血肉撕裂的痛楚,让少年撰紧床单,指尖发白。下肢深处严重撕开的伤口裂至尾椎处。殷红液体沥沥沁出,顺着满是咬痕的白皙双腿蜿蜒而下。染开在香槟色床单上,片片暗红,斑斑驳驳。“Clematis……我好痛……” 男子就着身体契合的状态将少年翻转过来,面对自己。 “啊……”柔软的内壁被搅开,少年不由弓起身体,难过地乞求着,“不……要了,不要了。我真的……好痛……” “痛?”男子挑起眉毛,斜眯着金色眸子,加大腰部侵犯少年的力度。“这不就是你要的!我给你啊!” 男子托起少年的臀部,让两人契合的地方暴露在少年面前。 滚烫发紫的高热器官无情地进出在已经粘膜外翻,血肉暗红模糊的密径中。少年双眼迷离地看着冷漠的男人,伸手想要将面前人抱着,可是明明近在此尺的距离,让他觉得好远,远得触之不及。 “不是……”少年吃力地扇动眼羽,溢出的泪水滑落在腮边,“不……不是……这样的,我……我……爱……唔……” Clematis握住少年纤细的脖颈,用力扼住。 “你爱我?”男子裂开嘴,笑着,“这是罪!” 少年被扼住脖颈,无法呼吸,满是吻痕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强扯着面部,努力微笑。颤抖着伸直手臂想要触碰面前的恋人。 “我……”Tamarisk吃力地发出微弱地声音,颤抖的唇瓣变得青紫。 男子加大力度,手指间的纤细脖子上传来微弱跳动。他绝望地闭上双眼,“我恨你……” “爱……”颈部血管被压迫,Tamarisk感到身体开始麻木,连痛觉都快消失了,他继续着没有说完的话。 “我所爱的……只有那个为我生下……污浊的你的女人……”Clematis颤抖着,指甲掐入Tamarisk脖间的皮肉中,殷红液体沁出。 “你……”少年说完最后的话,认命般僵硬微笑着闭上双眼,等待死亡的来临。 Clematis俯视着满脸泪痕,轻闭双眼,温柔微笑的人。缓缓松开双手,将身下人紧紧环入怀中,一次比一次深入地侵犯着对方,像是发狂的野兽,要将猎物吞噬殆尽。 我所爱的……只有那个为我生下……污浊的你的女人……闭上眼幕,男子的话在Tamarisk耳边回旋着。 若是我为你生下孩子…… 我就会像那个女人一样…… Clematis……你就不会拒绝我了吧…… 次日,少年取出家里的巨额现金,找到了黑手党的地下人卵出售机构。 他改造了自己的身体,在腹膜与内脏间放置了人造子宫。 这样Tamarisk就可以为恋人生下二人爱的结晶。 在回家的林荫道上,少年弯起金色清澈的眼眸,晕开融进夏日阳光的微笑,轻轻抚摸着自己可以孕育生命的腹部。 “Clematis……我要将那个女人从你记忆中彻底抹去……” PS:话外小剧场 月光下某个褐色长发的俊美男子站在半掩的门边,紧紧窥视着。 Mint:晓,你……你……在偷窥别人…… 晓:嘘…… Mint:哼!你居然偷窥!你太不绅士了! 晓:嘘…… Mint:你!(生气的人准备推开门,提醒被窥视的少年) Mint:唔……(快要碰触到门的手被晓温柔握住,叫出声的唇瓣被衔住,出声不了) 晓:我不是在窥视无助的少年,而是在看从这扇窗户泄进来的月光。(晓半沉着碧眼,用指腹摩挲着被Mint那他弄湿的唇瓣) 第五十章:我因你有罪(十) Tamarisk带着巨额现金找到黑手党所经营的地下人卵出售机构。他改变的自己的身体,在腹膜与内脏间放置了人造子宫。 林荫道上,斑驳的树荫映在少年白皙精致的脸上。耀眼热情的阳光下,他眯起金色眼眸微笑着,腮边浅浅的酒窝让人心醉。 脚步欢悦,心情悠扬的少年在禁闭着男子的房间面前停住脚步。 激扬畅快的心情让身体不由微微颤抖。Tamarisk抱住双臂,竭力地压制着快要破体而出的欢愉。掏出钥匙,打开紧锁的房门。 “Clematis。”少年轻声呼唤着恋人。 男子昏昏沉沉地躺在蕾丝帘幔轻放的复古大床上。饮酒过度,被酒精麻痹,身体反应有些迟钝。 “嗯……”Clematis带着鼻音回应着,嗓音沙哑低徊。 少年来到床边,吻住男子坚实宽厚的背部。 “呵……”将头埋在枕间的人讥笑着,“淫荡的东西,我给你。” 男子伸手,把少年卷到床上,压在身下。 Tamarisk浅浅笑着,轻闭双眸全心全意感受着对方的吻,敞开身体,接受恋人的一切。 …… 又到了葡萄收获的季节,深紫发黑的饱满果实,裹着薄薄白霜,甘甜果实含着鲜红似血的浆液,等着人来采摘。 依旧如往夕色,将一片海染成玫瑰色。斜斜地泄入房间,透过蕾丝床幔,在羽被上映下斑斑倒影。窗边蔷薇被染得殷红,海风掠过,温柔地页页翻开遗落在阳台一角的幼时童话书。 “Clematis,”少年环住靠在自己胸口上的人,轻柔地摩挲着对方英俊的脸廓,“我怀孕了。” “你……你说什么?”男子起身,大力抓住面前人纤细的手臂,颤抖着问着,“你……说什么,在说一遍……” “孩子,我们有孩子了,”Tamarisk期待男子能像一般恋人的温柔,他低头环住自己的小腹,“我可以像那个女人一样,你不要再想那个女人了。” “那是不被神所接受的肮脏血液,”男子绝望无力地垂下头,低语着,“他不会有祝福,也不会有洗礼……一切都是罪……” “不是,只要你认同就好,”少年含着眼泪望着一脸惊恐的人,“我改造了身体,我会为你生下孩子。” “哈哈哈哈哈……”男子癫狂地大笑着,“哈哈……你是我的儿子,却怀着我的孩子……哈哈……” “你这个偏执,自私的恶魔……”男子撑起颓然的身体,移动到阳台上,“你是要将我拖进地狱……这不是爱……” “我爱你……所以我想为你生下孩子……这会让我们的爱完整……”少年颤抖着,溢在眼眶中的泪水缓缓滑落。 “呵……”英俊的脸上无奈苦涩地浅笑着,男子单手撑着栏杆,从阳台上一跃而下。 “不……”少年惊呼着,伸手想要抓住从阳台一跃而下的人。 跃楼而下的人,并无大碍,只是摔伤了退。 蔷薇花藤划破了男子香槟色的衬衫,他艰难地撑起受伤的腿,向着崖边跑去。 Clematis跑到庄园最适合看夕阳的悬崖边。 转身面带微笑地望着追来的人,狭长的金色眸子被夕阳染上玫瑰色,熠动着温柔爱恋情愫。 “Tamarisk……我的孩子……你的名字是罪啊……”男子黑色齐肩的头发被风掠动凌乱飞舞,他紧紧抱住面追来的人。 “Clematis……你和我回去……”首次被主动拥抱,少年诧异,欣喜,颤抖着双手抚上男子宽厚的背。 “Tamarisk……我爱你……”男子低声说出爱恋,温软的话语是饱和了阳光的丝绒,他将头埋在少年因为剧烈奔跑后而微红的脖颈,深吸着怀里人的气息。 听见男子的低语,Tamarisk紧紧地回抱住恋人。这等待已久的话语,低徊在耳边。 “我也爱你……Clematis……我……我……爱你……”面对重回的温柔,少年大声哭泣着。 男子轻轻撑开怀里人,俯身轻柔地吻住被泪水浥湿的唇瓣。 “Tamarisk,我恨你……”温柔残酷的话语从相接的四唇中泻出,男子辗转吮吸着少年口腔的每一处。 少年沉浸在温柔的触摸与爱恋的话语,听不清男子低语的全部,他抽泣着贪婪回应。被阳光包裹般的幸福感快要撑破他纤细的身躯。 男子用唇瓣摩挲着怀里粉透的耳垂,“但我更恨身为你父亲却……逃不开的自己……” Clematis猛然用力将怀里人推开悬崖边。 “不……”少年跌倒在地,如梦初醒的他惊恐地望着男子。 “逃不掉的……这罪……在地狱中都洗不清……”男子优雅地将被风凌乱的头发别在耳后,轻闭狭长的金色眸子,张开双臂,向着身后的大海倒去。 “不……”Tamarisk尖叫着,爬到悬崖边缘。锋利的砾石划破膝盖,白皙的小腿血痕斑斑。 “Clematis……”少年看着男子落入海面激起的浪花,沙哑地叫喊着,他哭不出了。 那浪花随着海平面而来的浪。 一层。 一卷。 渐渐消失。 “Clematis……”Tamarisk躺在悬崖边上,蜷缩着身体,紧闭双眼,被泪水溢湿的精致脸庞染上斜斜落入海面的夕阳。他颤抖地不断低唤着沉入大海的恋人,“Clematis……” Clematis,我的父亲。 我爱你。 胜过一切。 不管这爱是罪……还是……你无法承认的恋情…… 第五十一章:我因你有罪(十一) 少年的记忆到此。 海风裹着咸腥味,从窗户吹进,掠动依旧熟睡的人额前柔软碎发。 我放开那纤细的手腕,也许是被袭得有些发冷,少年向着椅子里面缩了缩,苍白唇瓣微微啧动着。 抱起熟睡的人,轻柔地放在床上。 “Tamarisk,”我吻住怀里人轻抿的双唇,“你可以不用再你一个人哭了,可以向我哭诉……你不用在勉强自己。” 在我离开Tamarisk柔软唇瓣的一瞬,瞥见Mint站在门口。 “晓……你……”Mint紧咬在下唇,褐色的眼睛蒙上水色,他快哭了。 走到低头用手背擦着眼泪的人跟前,轻柔地刮刮他小巧的鼻头,“傻瓜,你想什么呢?” “你在吻他……”Mint绞着衣角,“你吻他了。” “笨猫,”轻拍着面前耍脾气的人,我微微笑道,“Tamarisk,是不可能爱上我的,他的爱人是他的一切。” “那你吻他?”Mint不服气,背过身。“你就是花心!” “呃……”这样哄一个人还是第一次,我挠着后脑勺,“这是晚安吻,是礼貌性的。” “礼貌?那我也礼貌地去吻别的人好了!” 说不过,抱住背对着我的人,衔住那MInt咬得发白的唇瓣。 “晓……”还在生气,怀里人推开我,“你太过分了!” 怎么办……真的生气呢……无可奈何,我只好将Mint扛在肩上,向客房走去。 “放我下来,”MInt倔强地拍打着我背部,“你这是在耍赖!” “我会放的,等到了床上,就放你下来。”推开门,把肩上的人放在床上,欺身压上。 还挂着泪痕的人,不愿意妥协,抓过枕头挡住脸。 我看着身下用枕头捂住脸的家伙,不由笑着。埋首细细吻着他纤细的锁骨,轻舔白皙胸膛上殷红饱满的凸起。 “唔……”Mint开始颤抖,小巧的喉头滑动着,发出甜美忍受的叹息。 赌气的人有了反应。我戏谑地用犬齿轻柔地碾磨,拉扯他变得殷红坚实的地方。 “噗——”身下的人抓住那枕头,猛地拍打着我脸上。 “晓,你就是个花心的大混蛋!”Mint大吼着,清冽的褐色眼眸溢满泪水,簌簌滑落。 额……他突如其来动作让我有点发蒙。 Mint双手热情地环住我的脖颈,仰头吻住我。 “晓……你快点……” 小野猫……深深吻住面前人殷红的双唇。 小猫……别想让我放开你了…… …… 情事后。 因为读了Tamarisk亢长的记忆和刚才的事情,所以格外疲惫。抱身边人温热的身躯,将鼻尖埋在那透着安稳气息的脖颈间,我轻合上眼。 “晓。”怀里人唤着我。 “嗯。”疲劳让声音带着长长的尾音。 “你以后只可以看着我。”Mint将头贴在我胸前。 “嗯。” “你以后只可以吻我。”偏执于承诺的人与我十指相扣。 “嗯。” “你以后只可以抱我。” “嗯。” “你以后只可以爱我……”Mint的声音坚定倔强。 “嗯……”懒懒地回答着,疲劳汹涌而来,MInt的话听起来有些飘渺。 “如果你……爱上……别人……我会……” 浓厚的睡意让意识剥离。Mint的话,我已经听不清了。 清晨。 少雨的西西里,阳光热情。温暖的光线透过玻璃窗,印的眼幕一片血红。 “晓。”早已起床的人趴在我身上,“我们今天离开吧!” “好……”才醒来,嗓音温腻沙哑。 “等会和Tamarisk说一下,我们去其他的地方晃晃。” 揉着额头,起身,穿上Mint为我准备好的衬衫。 “那我去说了。”Mint仰头,轻吻,欢悦地离开。 整理好一切后,我站在落地窗边,望着那夕色最美的悬崖。 “晓……”Mint着急地叫喊着。 跑进tamarisk的房间。 少年倒在地上,双手扶着隆起的腹部,脸色煞白在阳光下近似透明,青色的血管隐隐可见,额头上密密麻麻地沁出冷汗。 “救……救我……”他疼得脸蛋扭曲,颤抖着双唇求救着。 第五十二章:我因你有罪(十二) 听见Mint的声音,我赶到Tamarisk的房间。 少年倒在地上,双手扶着隆起的腹部,脸色煞白在阳光下近似透明,青色的血管隐隐可见,额头上密密麻麻地沁出冷汗。 “救……救我……”他疼得脸蛋扭曲,颤抖着双唇求救着。 胎儿要出世了。我看着少年不由蹙紧眉毛。 “晓,我们送他去医院!”Mint握住少年蜡白青筋冒起的手, “不能去。”我在少年边上蹲下,“在意大利这种宗教信仰浓厚的国家是不会救治他的。” “他会死的!”Mint无奈地看着我,“晓你有办法对不对,你会救他吧?” “救我……救……”少年颤抖地急促呼吸着,剧烈的痛疼使他开始痉挛。 “Tamarisk,”我握住少年冰凉颤抖的手,“我们会帮你的。” “……”剧痛中的人无法完整地发出音,只有微微点头。 “Mint去找锋利点的刀,和消毒的东西来,”我挽起衣袖,“把这个家里医疗用品都拿来。” 听见我的话,Mint迅速起身离开房间,寻找东西。 “Tamarisk,”我扯下系在衣领上的墨色缎带盖住少年金色溢满泪水的双眸,吻住他冰凉颤抖的手,“我会救你,你不会一个人的。” 趁着Mint不在房间内。轻打响指,一只斑斓的珐琅彩蜘蛛出现的我肩头上。接过蜘蛛,让它爬上少年的脖颈,咬住。可以麻痹猎物的毒液通过螯注入少年体内,这毒液可以让人身体麻痹,但大脑清醒。 少年不再疼痛,让缎带盖住眼睛,安静地等待着。 “这样你就不会痛了。” 收回蜘蛛后,Mint已经抱着一对东西走进房间。 “晓,我没有找到消毒的,就拿了瓶金酒,”Mint将酒倒在一把银制小刀上,“纱布也找到了,但是药品太少,这家里只有这些。” 握住Mint递过来的刀,我紧了紧手的力度,扯开衬衫第一颗纽扣,闭上眼深呼吸着。 请你站在我这边……向着那个让我跳下忘川的男子祈祷。 用指尖轻按着少年隆起的腹部,寻找到最好切开的地方。我摁住刀柄,在白皙透着青筋的肚皮上划开。 猩红的血肉外翻,殷红液体倏然溢出,滚滚而下。 我将手从拉开的伤口处探入,将少年腹膜与内脏间的那个粘滞滑腻的物体取出。 “滋……滋……”取出那个带着粘液温热的物体,切断那东西与少年相连的人造血管。 “这个……”面前血腥的一幕让Mint脸色有些发白,“这个是他的孩子吗?” “孩……子……”少年虚弱地询问着,盖住他双眼的黑色缎带被眼泪浸湿,暗了一片,“……是……死……的……吧……” 那人造子宫太粗糙了,里面是死胎。 我没有理会Tamarisk,用纱布帮他处理伤口。 可恶,出血太多了……起身用床单裹住苍白染满血液的人。 “Mint,我们去医院!”我抱紧怀里的人,对身边的人吼道。 “不……不用……”怀里人虚弱绝望地开口,“在……几天……前……胎儿就没……没……动过……但我还……是……希望……生下……他的孩子……那是我……们……唯一的纽带……” “不去你会死的!”血液沁透了床单,染红我的衬衣。 “谢……谢……”少年脸上的黑色缎带滑落,他吃力地睁开金色眼眸看着我,淡淡笑着,“……温柔……的蜘蛛……先生……” “混蛋!”我将怀里人轻放床上,“这样你会死的!” 少年凄凉苦涩地微笑着,温暖吸满夏日阳光的金色眸子溢满泪水,他颤抖地伸手抚上我的脸,“你……真像……童话中……最温柔美丽的……恋人……” 我握住脸边冰凉的手,看着已在弥留之际的人。心口被一种我不能明白的痛苦感觉堵满了。 “求你……温柔的……蜘蛛先生……”少年哭泣着望着我,像似绝望失去庇护的幼兽,用微弱沙哑的声音乞求着,“请你……吃掉……吃掉……我……” 我轻吻着少年冰凉汗湿的额头,用手抚下那虚弱半垂的眼幕,让他合上金色哀愁的眼眸,“那样你将一无所有。” “吃掉……吃掉我……”黑色如烟的眼羽颤抖着,少年重复着请求,溢出的眼泪不断滑落在脸颊,“我不要了……这爱都不要了……” 不顾Mint的目光。 轻叩响指,一只珐琅彩蜘蛛从幻彩耀眼的光芒中跃出。在少年身体上方结出五彩斑斓的蜘网。蛛网渐渐落下,覆盖在渐渐陷入沉睡的人身上。 我吻住Tamarisk那印着斑斓光芒的苍白唇瓣,吃掉了他所有的记忆。 Tamarisk已经死了。在一片童话般幻彩的光芒中死去。 “偏执单纯的爱恋者,愿你从此安眠无梦。”我扯下蕾丝床幔,将沉沉睡去的人盖住。 第五十三章:我因你有罪(十三) 少年走了。 没有任何关于着尘世的记忆。 我和Mint将他埋在庭院一角,盛放大片粉色蔷薇的地方。 “呜哇……”一直强忍着哭泣的人在少年走后终于哭出声了。 Mint扑到我怀里,紧紧环住我的腰。 “他……他……不痛了吗?”Mint带着哭腔问着,头埋在我胸口。 小猫……别哭……Mint的眼泪让我有些失神,他埋在我胸口哭泣,哭声生生切切地传到我胸腔中。 “嗯。”搂住怀里人剧烈颤抖的肩头,轻抚他因抽泣而紊乱起伏的背部。 “他……”Mint抬头望着我,清丽的脸蛋被泪水粘湿,褐色眼羽濡湿,“他……很难过吧……” “不,他像刚出生的孩子般,不带任何记忆,在安详与空白中睡了。”我忍住将面前人剥开,狠命拥抱,亲吻的冲动,轻声回应着。 “Tamarisk,”我仰头看着透出温暖光芒的云层,“他的名字是罪。他的爱更是罪。他所爱的人,Clematis。却也因为他有罪。” “晓,”Mint在重新将头埋在我胸口,“你也在为那少年哭吧?” 我轻推眼睛,望着渐渐淡开的云层。 “哪种事……谁知道呢……” 那些我渴望的,让人类变得偏执,发狂,痛苦,却又让人着迷的东西…… 你告诉我,我可否会得到? …… 在那透出阳光的玫瑰色云层深处。 端丽的银发男子,站在宁谧洁净的白色花园中。半垂着狭长的幽蓝色眼眸,温柔地为一丛白色玫瑰修剪花枝。修长瓷白的手指不小心被花刺划破。 “蜘蛛……呵呵……”,男子端丽精致的脸上晕开一丝不知悲喜的微笑,“晓,这就是你的名字?呵呵呵……你可真是越来越像人类了……” “那些倔强偏执,温暖的爱让你学会了心痛,”男子用受伤的手指轻触花瓣,殷红的血珠滴落在纯白的花朵上。 吸收了男子血液的白色玫瑰变得殷红妖异。 男子倏然微蹙俊眉,啧舌道:“真是令人厌恶的色彩。” …… 处理完Tamarisk的事情后,我和Mint离开了庄园,回到小镇上。 找家咖啡馆坐下。 “晓,你……”Mint埋头喝着咖啡,离开庄园后他一直很沉默,“你是什么人……” “……”我沉眼看着面前人,“谢谢你忍到现在才问我。” “……”Mint没有抬头,用咖啡勺搅动着杯中的液体。 “你害怕么?” Mint摇摇头。 “我……是……” “你要是不想,可以不用说的!”Mint突然抬头,打断我的话,褐色眼眸内蒙上水色,“不要告诉我!” 我微笑着,伸手用指腹擦干Mint那忍不住滑落的眼泪,“你就不想知道吗?” “不,我想知道!”Mint激动地抓住我的手腕,“晓的一切,过去与未来我都想知道。但是我如果知道了,你就会不让我跟着了。” 我吻住Mint殷红的唇瓣,“傻瓜……小猫……” 胸口深处那种撕裂皮肉的痛楚又汹涌而来,浓烈的玫瑰香气夹着浓血腥翻滚在喉间。 玫瑰……我别开脸,捂住双唇。 “咳咳咳……”压抑不住尖锐痛苦与瘙痒让我剧烈地咳嗽,片片暗红似血的花瓣从唇间泄出。 “晓……”Mint惊异地看着我,“晓……” “我没……没事……”我深呼吸克制着痛苦,窗外一抹熟悉妖艳的红色出现在人潮中。 玫瑰……我撑起身,想要去追那个撑着一把阳伞的妖艳男子。 我为什么要去追他…… 停下来…… 身体和意识独立了。 当停下脚步的时候,我已经握住了玫瑰瓷白的手腕。 玫瑰转过身来,阳光下碧色狭长眼眸印着我不知所措的表情。 他斜着头,看着我,轻抿唇角,僵硬地微笑着。 “你们认识?”沉厚低徊的声音。 是那个英俊的军官,他穿着简单的衬衫,诧异地看着我。 “你要去哪里?”不顾那个军官,我径自问着玫瑰。 他去哪里这有什么重要,我为什么要问……紧紧握住玫瑰手的力度时,在发觉我一直没有放开着手腕。 “我会去西班牙。”玫瑰一点点掰开我的手,“你放开我。” “不放!”脱口而出的答案让我自己都不由颤抖。 我在干什么……胸口被莫名的苦涩感缠绕着,刚才剧烈疼痛的心脏感觉是快要被碾碎一般。 “先生,请你放手!”军官低沉嗓音蕴着杀气,他捏住我的手腕,强行移开。 “你……”我咬牙看着面前的军官,“他是谁?” 玫瑰半沉着碧色眸子,挽住军官坚实的臂膀,“他……是我的恋人……” “你的恋人……”我怔怔地放手,看着玫瑰和军官走远。 “晓!”Mint追来了,他叫着失神的我。 恋人……为什么我这么在意……我听不见Mint的声音,耳边全是玫瑰的话。 “晓,那个人是谁?” 玫瑰爱和谁在一起,我为什么会在意……我没有回答身边人的疑问。 “晓,你在看什么?” 为什么……心口比刚才还要疼……我望着那抹妖异的红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 “晓!”Mint摇着我的肩,担忧异常,“你没事吧?” 疼着快要裂开了……我回头看着身边人,浅浅微笑。 “我没事的,那是个熟人,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我无奈着说着,“我们去西班牙吧。” “嗯。”Mint抑制住所有想要询问的话,轻快地回答着。 谁能告诉我……我拦下计程车。 为什么听见玫瑰的话,心口疼得快要麻痹了…… 计程车向着港口开去。 Ps:Tamarisk是怪柳,花语是罪。 Clematis是铁线莲,花语是我因你有罪。 第五十三章:羞愧碰触(一) 跟着玫瑰的脚步,来到了西班牙。 在巴塞罗那这个金色的沙滩,蔚蓝的海水,墨绿色的橄榄树,色彩明丽的城市彻底跟丢了玫瑰。 我和Mint找好酒店后,晃在巴塞罗那装饰了各式各样雕像的街头。街道两旁的餐馆橱窗内挂着棕色油灿灿的猪,成串的鲜红番茄,整齐码放的烤牛肋骨。 前方一家小酒馆传出欢快的旋律。 “要不要进去看看?”我问着身边四处张望的家伙。 “嗯,”Mint摸了摸肚子,“我要吃一整份海鲜饭!” 推开那木质门扉。 找一处空位坐下。 酒馆前方的小地台上。一位美丽的少女,伴着吉他手轻快的歌声跳着热情的弗朗明哥。黑色卷发随着她踏脚的动作舞动着,别在耳边的红色大花映衬着她姣好白皙的面容,娇小富有无限活力的身躯裹在白色蕾丝衬衫和高腰齐脚踝的红色长裙下。 “两位先生请问需要什么?”侍者欠身问道。 “我要一份海鲜饭。”Mint说出想吃的东西,“额……还要烤牛肋骨,南瓜焗鳕鱼,香肠,栗子浓汤。” “先生你确定要一份海鲜饭?”侍者停下记录的笔。 “嗯。我要吃一整份。”Mint确定地点点头。 “给我一份小牛排和苹果酒。”我合上菜单。 “请稍等。”侍者欠身后离开。 一会,侍者摆放好东西离开。 “晓……”Mint拿着刀叉看着没办法放上桌而摆在餐车上的海鲜饭,他蹙紧眉间,“为什么这么大?” “海鲜饭是供多人食用的,”我指了指菜单。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Mint叉起一节香肠。 “谁叫你不看菜单。”我晃了晃手中的玻璃杯。 “你故意的!”Mint气鼓鼓地瞪着我,“我吃就吃,我会吃完的。” “这个是四人份的。”我抿着芬芳果酒,“不过我看好你。” 等着Mint消灭所有的食物时,他的肚子已经明显地圆圆鼓鼓起来。 “额……”Mint拍了拍圆鼓的肚子,“好饱……” “你可真能吃。”我挑着眉看着面前的空碟子。 结账后,离开小餐馆。 Mint好奇地打量着各种色彩明丽的建筑。 一个高个子的男子迎面走来,他重重地撞了我的肩。 “那个男的很没有礼貌。”Mint轻拍着我衬衣肩部。 那人很迅速地拐入小巷子中。我下意思地摸了摸口袋。 果然,钱包没有了。 “小猫,”我无奈地推了推眼镜,“好像我们的钱包被那个人扒了。” “呃……钱包被扒了……”Mint拿着相机四处乱拍,“来,晓,笑一个。” 他将镜头对准我。 我扯着嘴角,僵硬地笑着。 “你刚才说钱包……被……扒……了……”迷糊的家伙重复着。 “嗯。”我用手挡住脸。 “干嘛挡,”还没有发现事情的人不满地挥着手,“晓的表情很漂亮的,狭长碧色眼眸半眯的时候就像优雅高贵的大型猫科。” “咔嚓——”他按下快门。 “你看很漂亮吧!”Mint查看着照片,“晓你刚才说什么?” 笨蛋……我无奈地笑着。 “我说,钱包被偷了。”面对这个迷糊的家伙我重复着。 “什么!”他终于反应过来“我们去追!” “不用,你在前面的广场等我,我一个人去就可以。” “不行,我和你一起!”倔强的家伙。 “不会有危险的,”我拍拍他的脑袋,“相信我。” “我……”面前人清丽的脸突然晕开微红,小声道,“我是怕你找不到我。” 小猫……我伸手将面前人环入怀中,深深吻住,舌头肆意地侵犯着Mint柔软的内壁。 放开时,Mint绯红着脸靠在我怀里。 “这是属于我的印记,到哪里我都可以找到你。” Mint点点头,“我等你。” 第五十四章:羞愧碰触(二) 和Mint晃在巴塞罗那色彩艳丽的街头时,被一个高大男子偷走了钱包。 让Mint在前面的广场等着。我寻着钱包上的蛛丝,拐进小巷,沿着小偷的路线来到一栋有些陈旧的白色小楼面前。 “Fructus。Forsythiae,”那高大的男子大力拍打着门扉,“Fructus。Forsythiae。” 二楼百叶窗被推开,一个妖艳女子衔着香烟,慵懒地倚在窗棂边。暗红色蕾丝吊带睡衣映着白皙的肌肤,棕色微卷的长发齐肩,她半垂着淡蓝色眼眸,淡然地望着楼下的男子。 “Fructus,开开门,宝贝,”男子朝着楼上的人扬了扬手中的钱包,“你看我有钱了,你就和我做一次吧!” 楼上的人在窗棂上抖了抖烟灰,看着楼下咧嘴开心微笑的人。她突然将手中未燃尽的香烟弹出,火星落到男子脸上。 “……”男子捂住被烫伤的脸,龇牙忍着疼痛,依旧微笑仰着头,“宝贝,求你,让我进去。” “你他妈混蛋!”低沉微沙的男声,楼上的人大声骂着,“大白天的都不让我休息,男妓也是人,晚上做,白天做,会累死的。” 男的……我诧异地看着那个美艳的少年。 “Fructus,宝贝,”男子堆出讨好的微笑,“我知道你辛苦,可是我只有今天有钱。你太贵了。” “没钱你他妈的就别来,”少年扯下伪装的假发,向着男子砸去,“我不稀罕多赚你一票,穷鬼!” 我背靠着树,双手抱胸微笑看着这个有趣的少年。 被骂的人扯动嘴角,勉强微笑着,捡起少年到他脸上的假发,“Fructus,求你,你救救我,我知道你不需要钱,但是我需要你。” “算了,等着我给你开门,”少年朝着我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还有后面那个长发的,你也一起,做完我好休息。” 被发现了。我走出树荫,朝着楼上的人挥了挥手,“我是来找回钱包的。” 男子看见我,便将钱包护在怀里,窘迫地问着,“你跟着我?” “我只是跟着我的钱包。”我走到男子面前,“把它还给我。” 少年开了门,拿回男子手中的假发,“钱包给我。” “Fructus……”男子挠了挠后脑勺,看着向他伸出手的人。 “你他妈给不给?”少年不耐烦地抢过钱包,数着里面的数目,“挺多的啊,有钱人。” 我抓住少年的手腕,托起他的下巴,俯视着这个画着厚重烟熏妆的人,“就这样拿走别人的钱,可是很没有礼貌的?” 少年扭动着柔软的身躯,双手勾住我的脖子,“我和你做,这样就不算没有礼貌了。” “你……”男子无奈地大叫着,“Fructus是我先来的。” “你进去不准上楼,”少年回头瞪了男子一眼,“这里的人很多都排着队和我做,没有钱就去抢钱,你看那个穷鬼,胆小的要死,就是为了抱我却去偷了你的钱包。” 男子怨恨地看了我,走进拐角的房间。 我用指腹摩挲着少年带着祖母绿耳钉的耳垂,“那我把队让给他们。” “你……”被惹怒的人,咬紧牙齿,踮脚扯住我的衣领,愤怒让这张艳丽的面孔更加妖异,少年压制着自己的心绪,“你和他们不一样,我要你抱我。” 我一点点掰开少年纤细的手指,整理被弄乱的衣领。 “碰!”少年用力关上门,将门反锁。 “我和那个穷鬼做,”少年将钥匙衔在唇间,半眯着淡蓝色眼眸,拉住我的手腕,“我让你观看,看我你就会抱我,钱包我也会还你。” “呵……”我勾起唇角,戏谑地看着面前人,淡淡说道,“你真是个不知羞耻的孩子。” 少年将我拉到男子刚才进去的房间。 他伸出洁白的手腕,环住已等在墨绿大床上男子精瘦的脖颈。 暗红色蕾丝睡衣狭窄的肩带滑挂在手臂上,少年回头眼神迷离,嗓音沙哑道。 “因为我是男妓啊,高贵的绅士。” Ps:话外剧场。 小流氓:晓,你的生活好是香艳啊~~~~ 晓闭目养神。 小流氓:晓,你就是个风流成性的人。 晓掏出香烟,现在唇间。 小流氓:晓,你是外貌协会的,专挑美少年下手。 晓弹了弹烟灰。 小流氓:你个混蛋,不虐你,你皮痒了是吧,连偶都不理! 晓起身,用自认为风姿错约的动作理了理外套,附到某流氓耳边轻声道:其实中年也不错。 第五十五章:羞愧碰触(三) 少年将门反锁,眯着淡蓝色眼眸,轻抿唇角,亲吻着手中的钥匙。 “我和那穷鬼做,你看,”少年靠在我胸前,指尖玩弄着我的上衣扣子,“你看了,就会抱我。钱包我也会还给你。” “呵……”我勾起唇角,戏谑地看着面前人,握住他细小的手腕,淡淡说道,“你真是个不知羞耻的孩子。” 少年狡黠笑着,反握住我的手腕,将我带到那个男子所在的房间。 他伸出洁白的手腕,环住已等在墨绿大床上男子精瘦的脖颈。暗红色蕾丝睡衣狭窄的肩带滑挂在手臂上,少年回头眼神迷离,嗓音沙哑道,“因为我是男妓啊,高贵的绅士。” 我交叠着双腿,坐在床面前的皮椅上。单手撑着下巴,微笑看着工作中的少年。 少年跪坐在男子小腹上,扭摆着下肢摩挲着对方。他斜眯着蒙着水色的眼眸,向我伸手,殷红的唇瓣微微蠕动着。 “Fructus,”男子咬着忍受着撩拨,他握住少年的腰,将身上的人抬起,“宝贝慢点,你这样热情……我会受不住的……” “混蛋……唔……”全身泛起艳丽的绯红,少年咬住男子的耳郭,催促着,“你他妈……快……快点……要么做……要么滚……” 被少年骂,男子蹙紧眉毛,一挺身,将自己大力埋入对方体内。 “他妈……的……”突然的闯入,少年颤抖着吸气。 男子握紧少年的腰,一次比一次发狠地由下而上地侵犯着骑坐在身上的人。男仰头,想要吻住少年泛着水泽的唇瓣。 “啪……”嘹亮的声响,少年狠狠一巴掌打在男子胡渣稀疏的脸上。 顿时男子错愕地看着少年。 “别……吻我……”少年捏了捏发红的手掌。 “你……”已经到手,男子便不再忍受Fructus的乖张,沉脸翻身将少年压在身下,把白皙的双腿拉到极致。 我轻推眼镜,微笑看着已经演变为暴力行为的交易。 “混……蛋……”少年咬紧下唇,言语破碎,“你……你……弄……痛我……” “我忍受你,”男子伸出舌头舔着少年溶了妆的脸颊,抬眼看着我,“只是想尝尝你的味道,拿出你的看家本领,叫得动听些……” “唔……”男子难过地闷哼着,他的肩膀被少年咬住。 少年狠狠地合紧牙关,想要将对方的肉生生撕裂,暗红的液体将他的双唇染得艳红妖丽。 男子捏开Fructus的牙关,摁在枕头上,从后背发狠地侵犯到少年身体深处。 Fructus侧着头,扑闪着蒙上水色的淡蓝色眼眸,伸出星点舌尖,舔着唇角的鲜血。他望着我,勾起唇角,浅浅笑着。 这妖异倔强的笑。 我微微欠身,回以微笑,轻推眼镜,看着已近兽化交配的两个人。 …… 终于男子疲倦地倒在一边。 少年推了推身边疲劳的男子,“你可以走了。” “宝贝你好无情……”男子吃力地抬眼。 “你他妈滚不?”少年起身,一脚将男子踢下床去。 “你……”被踢下床,男子无奈地看着少年,抱起衣服默默离开了。 Fructus披挂着墨绿色丝绸床单,赤脚走的我跟前,他白皙的皮肤被墨绿色映得通透。 “现在,该你抱我了。”少年坐到我腿上。 “贪婪的家伙。”我托起少年的下巴,与他那淡蓝色的双眼相视。 记忆从肢体接触处缓缓流入。 …… 夏日热烈的阳光反射在教堂高大的画有圣母的五彩玻璃上,将暗红色地毯映得色彩斑斓。青石墙上浓绿的常春藤被风掠动,荡出层层绿色波纹。钟楼上,巨大的铜钟为举行婚礼的新人祝福。 远处的树冠上有两个身影,看着教堂中的仪式。 “Limonium你看那洁白的婚纱好漂亮。”少年小心翼翼地踮起脚看着正在宣誓的人。 “那有什么漂亮的。”五官英俊爽朗的年轻男子微微抬眼看着一脸兴奋的,不屑道,“非要拉我来看,你慢慢看,我睡会。” 男子说完躺在树干上,轻闭上琥珀色的眼眸,T恤领口露出蜜色皮肤。 看着安逸躺下的人,少年起来恶作剧的念头。 “让你睡!”少年开始跳动,让树枝晃动起来。 “啊……”被摇醒的人,惊呼着摔进树下的灌木中。 “哈哈哈哈……”Fructus的恶作剧得逞,他扶着树丫大笑着,“哈哈哈……” 可是下面的灌木没有一丝动静。 不高啊。少年觉得男子安静的异样。 风掠动浓绿的树叶,沙沙作响。 灌木中的人一动也不动。 难道……少年感到心口一袭。 Limonium……你别吓我……少年迅速下树,来到男子身边。 可是灌木中的人静静地闭着眼睛,英俊脸庞被灌木枝划出细小血痕。 “Limonium……”少年轻轻推了推男子。 可躺在的人,依旧安静。 “Limonium,”少年快要哭出声了,淡蓝色眼眸沥出泪水,“Limonium, Limonium,你醒醒,你别死……” 男子突然勾起唇角,狡黠一笑,握住少年纤细的脚腕。 “啊!”脚腕被握住,少年尖叫着。 “恶作剧不好玩吧,”男子微笑着,扯着少年挂着泪的脸颊。 “你……”知道被耍了,少年起身,一脚踢在对方腿间。 “啧,”男子蜷着身子在青绿草地上滚来滚去,“Fructus你太狠了。” 少年不理会地上痛苦挣扎的人,准备离开,却被人环住。 “那洁白的婚纱不漂亮,是因为穿的人不是你。”男子用唇瓣摩挲着少年的耳郭。 男子掏出口袋中小巧的精致礼盒。 “这是什么?” “打开。”男子将东西放到少年手中。 少年点点头,小心地揭开盖子。 一枚纯净的钻戒静静地映着少年满是惊喜的脸。 第五十六章:羞愧碰触(四) 面前纯净的钻戒映着Fructus有些木然的脸。 “怎么不想要?”男子温柔地在耳边说着。 “不……”面对男子突然的举动,少年不知如何应对,颤动着指尖停滞在空中不敢接过那剔透泛着炫目光芒的戒指,“不是……” 我想要……做梦都想要……只是太突然……少年收回手,放在胸前。 “额……”Fructus没有接下东西,男子有些失落,他收回东西,贴在少年耳边,“我知道,太突然了……我等你的答案……” “嗯。”少年点头。 夕阳把巴塞罗那的街头都染成了玫瑰色,路人的影子被斜斜拉长。男子握住少年的手,静静走在宁谧的街头。 两人一路无言。 Fructus到家了。 “那么我回家了。”少年站在台阶上,朝着一路沉默的人浅浅笑着。 “嗯,”男子对着恋人挥挥手,在对方推门而入时,男子叫住了少年,“Fructus,我会得到想要的答案吧?” 男子意识到知道问题有些愚蠢,扯动唇角笑着,“额……你快进去吧。” 少年点头,进入房屋。 屋子里昏暗,各种酒瓶凌乱地倒在地板上。 “爸爸……”少年试探地叫着那个终日浸泡在酒精中的人。 窗帘后的有团黑影缓缓蠕动了一下。 “爸爸……”少年向着窗帘走去。 Fructus伸手想要拉开帘子,那个黑影便向他扑来,将他摁倒在地。 “爸爸是我……”少年挣扎着拍打压住自己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用膝盖压住Fructus,使他挣扎不开。 “你要离开我是不是?Mary。”苍老的男人,浑黄的眼珠上布满血丝,他双手死命地锁住少年的脖颈,青筋暴起,歇斯底里着,“Mary要离开我是不是?你要跟着别的男人走对不对?” “不是……不是……我不是妈妈……”少年挣扎着,颈子被锁住,脸色变得青紫,额头上沁出冷汗,“不是……爸爸你醒醒……” “你不会离开我是不是?” “爸爸,你喝醉了……”脑部缺氧,少年只觉着耳边嗡嗡直响,“我是……Fructus……” “Mary……我不会让你走的……”中年男子松开少年,浑黄的眼珠充血混着野兽看见垂死猎物的神情。长期被酒精烧灼的嗓子发出恶鬼般的嘶吼,“我死也不会让你走……” “我不是妈妈……”面对恶鬼一般的中年男人,少年惊恐地扭动着身体,死命地向外爬,手指在地板上划出道道痕迹,声音尖锐刺耳,“我不是……不是妈妈……” 中年男人粗暴着吻住少年颤抖发白的唇瓣,贪婪地吞咽着少年口中的液体。 少年被吓懵了,他不知道面前这个身为父亲的人到底在干什么。衣服被撕裂,一条条散落在身下。 “唔……”少年摇头挣扎着,可是面前的中年男人已经失去理智化身兽类。他睁大淡蓝色的眼眸,惊恐,绝望的泪水颗颗滑落。 浓厚的血腥味在口中化开。 少年紧闭双眼,不去看身上维持着兽类原始动作的男人。 疼痛。 如烧红的铁棍捅入身体,在身后搅动。 麻木。 撕破身体的痛楚激颤到每一根神经,少年痛到麻木了,他没有力气再去挣扎,连手指都弹动不了。 黑暗。 少年觉得自己快死了,意识在渐渐抽离。身体疼到没有知觉,只剩下随着中年男子动作而晃动的幅度。 四周变得安静。 Fructus吃力地抬起眼幕。中年男子已经不在了。 我不是妈妈……少年痴痴地望着描绘着百合花的天花板。 我不是那个女人…… 我是你儿子…… 时间变得好长,仿佛被冻结了。少年虚弱地躺在地板上,半合着没有焦距的淡蓝色眼眸,精神有些恍惚。 空气中氤氲的血腥味激活了少年本来已经尘封了的一段小时候的记忆。 浓绿的常春藤爬满的白色篱笆,园子五彩皮球滚动在宠物木屋边上。中型金毛犬慵懒地打着哈欠,半开的百叶窗飘出苺子曲奇的味道。 “今天是你妈妈的生日,”男子抱起坐在地上玩拼图的男孩,“我们在天花板上画上百合花,你妈妈最喜欢的花。” “嗯。”幼时的Fructus拍拍小手,点头。 Fructus和父亲一起将屋子的天花板和四面墙都绘上了清丽的百合花。夕阳斜斜地泄如房间,纯白的百合花被染得血红血红。 父子两一起做好精美的晚餐等待着主角。 门口响起了钥匙声。 “Mary,生日快乐。”父亲端着烤出的蛋糕走向母亲。 可是。 Fructus的母亲并没有高兴,这个画着浓妆的女人一脸阴沉。 “啪……” 母亲挥手将父亲手上的蛋糕打翻在地。 “我知道你不喜欢甜食,”父亲的脸上依旧满是笑容,“可是生日得有蛋糕嘛。” “你以为就那个蛋糕可以满足我,”画着浓妆的母亲格外妖艳,环视着四周满是百合花的墙面,“你以为这些东西就行。” “……”父亲笑容僵硬了,“不是我们在一起就好吗?” “我当初嫁给你,”母亲边说边收拾着东西,“是因为你还有间店铺,现在你什么都没有,你是个穷鬼!” “你要走?”父亲看着母亲时手上的行李箱。 女人并没回答,自经向门走去。 “Mary……别走……”父亲握着蛋糕刀的手在颤抖,他把刀插入了女人的背部。 再次抽出时,暗红的液体喷涌而出,似绽放的花朵,溅开一片。 母亲倒在地板上,大量的血液缓缓晕开。 “Mary……”男子颤抖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像是石像般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只是不停地叨念着女人的名字,“Mary……” “妈妈……”Fructus坐在尸体边上,精致如古典娃娃的脸沾上了殷红绽放的血珠,他伸出瓷白柔软的小手指,轻轻戳着母亲冰凉的手,小心地叫着平时并不喜欢他的母亲,“妈妈……” 父亲看了看年幼的孩子,蹲下身子,微笑着为Fructus擦干血迹,将小小的人抱到餐桌上,“Fructus乖乖地坐在桌子上,地板很脏。” Fructus乖巧地点头。 “现在我们要和妈妈一起做一个游戏。”父亲温柔地笑着,“妈妈睡着了,所以我们要把妈妈藏起来,让她醒了来找我们好不好?” Fructus点点头。 “可是妈妈太大不好藏,我们把她切成小块,就像切蛋糕一样好不好?” Fructus点点头。 …… 回忆起小时候不曾记忆的事情,少年木然地喃喃道。 “原来是你杀妈妈,你也会杀了我吧!” 他撑起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缓缓向门口走去。 第五十七章:羞愧碰触(五) 醒来时施暴的中年男子已经离开了。 少年无力地躺在地板上。 回忆起小时候不曾记忆的事情,Fructus木然地喃喃道。 “原来是你杀妈妈,你也会杀了我吧!” 他撑起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缓缓向门口走去。 夜晚来临,自海面而来的风有些寒凉。街头的灯饰都点亮了,色彩明丽的城市变得光影浮动。像是点亮了色彩的童话。 电话亭的玻璃印着幻彩的街头,也映着少年带着淤青的苍白脸庞。 Fructus握紧电话。 电话接通了,Limonium的声音温柔低徊。 “喂,请问是谁?” 听见恋人的声音,少年颤抖着抱住双肩,眼泪决堤而出。 “请问是谁?” “……”眼泪结在纤长的眼羽上,模糊了一切,少年没回答。 “说话好吗?我要挂断了。”电话那边的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我……”少年艰涩地出声,抑制不出哭腔。 “Fructus!”听出少年的异样,男子无比担忧,“你在哪里,我马上到。” “我……就在……”少年拼命地想要挂断电话,但是行为和意识分离了,“你……家楼……下……” “Fructus等我。” 电话挂断了。 少年滑坐在玻璃电话亭内,将身体蜷缩成一团。 Limonium…… 我想答应你……少年埋着头,抱住双肩,夜里的风让他发抖。 那枚戒指……我想要…… “Fructus。”上方响起恋人温柔如棉的声音。 少年缓缓抬头,精致的脸庞满是泪痕与淤青,“Limonium……” “怎么回事!”英俊的男子隐忍着愤怒,蹲下伸手要将面前的人环入怀中,“谁干的?我要杀了他!” “别碰我!”少年不安地尖叫着,向里缩动。“别碰我!” “Fructus,是我,已经没事了。”男子苦涩地看着面前惊恐不安的人,看着少年领口下的咬痕,他知道了少年遭遇了什么,眼神暗沉蕴着杀气。 “Limonium,求你别碰我,”少年怯怯地抬头,满眼泪光,“带我回家……” 少年跟男子生活着。 男子总是小心翼翼地,不敢去问,也不敢碰触防备心极强的少年。 看似平静而安定。 又是一个夏日的夜晚。 宁谧。 微热。 海面来的风,带着清爽。 男子掏出一年前买的那个戒指,他决定重新求婚。希望少年可以抛开那些不愿面对的东西,重新生活。 Limonium来到少年的房间。 “Fructus你谁了没?”男子坐在少年身边,低声问着。 “没……”躺在床上的人轻轻回着。 窗外,月光斜斜地铺满床。 “Fructus……你好美……”男子的声音低徊温柔似夜,他俯身有唇间摩挲着少年的耳郭。 不,不是的。少年紧闭着双眼,心虚让他紧张地发抖。 “你的身体洁白得像月光。”男子的手指在少年背沟处描摹着。 不,它已肮脏不堪。Fructus撰紧床单,指尖发白,少年强忍着想要推开男人的冲动。 “Fructus,让我抱你。”男子一边做着温柔的前戏,一边模拟着如何拿出戒指。 别碰我!少年猛然起身推开男子。 “Fructus,”被推倒在地上男子神情苦涩地看着少年,“已经过去了,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抛开呢?” “对不起……”Fructus瞥见从男子口袋中掉出熟悉的精美盒子。 对不起……只有你……少年抓起自己的衣物。 “我爱你。”男子望着面前的恋人。 Limonium我爱你所以……少年侧过脸指尖颤抖地扣上衣扣。 “为什么,不是已经没事了。”Limonium不明白少年为何要推开自己。 只有你不可以……Fructus觉着喉哝酸痛,眼泪快要满出了。 “告诉我,”男子不甘心,“为什么我不能碰你?” 我这幅污浊腐烂的身体……没资格接触你……少年咬紧牙关忍住想要哭出声的冲动。 “Fructus,”男子起身握住少年的手腕,“你要离开?” “嗯。”Fructus冷冷地回答着,穿好衣服。 这一年我是用多么羞愧的心态呆在你身边,这幅身体……这幅被我父亲侵犯过的身体……Limonium你会被我弄脏的……少年看着男子,不敢对视恋人痛苦的双眼,面无表情地甩开对方的手。 “别走好吗?”男子低声乞求着,“就算是不碰你,不抱你也好,呆在我身边,好吗?” 少年没有回头,淡淡地说道,“我们分手吧。” 第五十八章:羞愧碰触(六) “别走好吗?”男子低声乞求着,“就算是不碰你,不抱你也好,呆在我身边,好吗?” Fructus没有回头,淡淡地说道,“我们分手吧。” 身后的男子没有在说话,默默地看着少年离开。 灯火霓弥的街头。 纤薄清丽的少年瑟瑟地抱住双臂,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 “Limonium……我想要那……枚戒指,”Fructus无法忍受了,哭出声,淡蓝色的眼眸蒙着水泽。“我死都想要……那枚戒指……” 天不留情面地下起了小雨。 脸雨水淋得有些苍白,少年用手臂胡乱地擦拭着泪水。 “Limonium……对不起……只有你不可以……” 雨停了。 地面腾起泥土的味道。 少年抱着双臂蹲着墙角。 Limonium……我无处可去了…… 一个路过的陌生男子在少年身边停下脚步。 Limonium……我好冷…… 男子压低嗓门问着,“男孩,一次多少钱?” Limonium……抱我…… 见少年没有回答,陌生男子重复着,“男孩,一次多少钱?” 少年抬头,双眼无神地望着面前人,“50欧元(400RMB)。” “你是第一次?”陌生男子听见有些贵的价格不禁问着。 少年没出声,只是点头。 “看来时离家出走,”陌生人拿出50欧元递给少年,“我买下了。” Fructus起身,勾住陌生人的脖子,踮起脚深深吻住。 他闭上淡蓝色眼眸低喃着。 “Limonium……抱我……” 之后。 Fructus成了男妓。 每天在让人迷醉的夜色下的街头,画着浓妆用艳冶的笑招揽客人。 许多人幕少年的艳名而来。 少年每夜睡着各色人的臂弯中,在那些陌生男子身下发出甜蜜的叹息,颤抖。 少年知道Limonium一直在找他后,便离开了巴塞罗那。 可是。 执着的男子又找到了少年所在的城市。 少年不愿面对恋人。 兜着圈子有回到了巴塞罗那。 少年的父亲已经死去,他便在快要废弃的白色小楼中,迎接各种男子的拥抱。 记忆中断。 Fructus披挂着墨绿色丝绸床单,坐在我腿上。洁白的手腕勾住我的脖颈,仰头想要吻住我。 我将手挡住唇上,少年的吻落空,吻在我手背上。 “你……”以为被戏弄,Fructus妖艳精致的脸氤着些许怒气,他扯着我的领结,墨绿色丝绸床单滑落,“从没有人拒绝过我。” 我半眯着眼,看着面前淫靡的白皙身体,用指尖轻轻抚弄那些殷红的吻痕,齿痕,“那我拒绝你。” “你……”面前的人咬着牙,气愤的人突然狡黠一笑,手指在我胸膛上描摹向下,拉开我裤子拉链,“你会满意的。” “呵呵呵……”我轻笑着,“生父侵犯过的肮脏身躯,被多少人抱也掩盖不了痕迹。” “……”少年脸色发白地错愕地看着我。 “可以与无数陌生人相拥,却无法接受恋人的触碰,”托起少年的下巴,我在他耳边低声道,“Limonium……我想他一定很后悔当初没有阻止你离开……” Fructus猛然起身,挥开我的手,颤抖抱住双臂,嘶声问着,“为什么你知道……” 面前的人大睁着淡蓝色眼眸,大颗眼泪慢慢滑落在脸庞。 “我可以帮你……”伸手将满脸泪痕,花了妆的人环入怀中,捧起他的脸,吻住那颤抖发白的唇瓣,“你可以重回恋人的回抱。” “可以……吗?”少年无力地将头靠在我肩膀。 “可以……”我轻抚着怀里人微微发抖的背,“我可以吃掉你记忆。” “不……”少年挣开我的怀抱,溢满泪水的淡蓝色眼眸怨毒地看着我,“不,我会连他也忘记,我……不要,不能和他在一起……至少我还记得他……” 我无奈地笑笑,用指腹抹干少年的泪,“傻瓜……你会记得他,我不会吃掉你出事之前的记忆的。” “我依……旧会记得?” “对,”我感应到少年记忆中那个温柔英俊的男子正慢慢靠近着白色小楼,“你可以带着那枚戒指,去听教堂的钟声。” “谢谢你。”少年闭上眼等待着。 轻打响指,一只发着幻彩的珐琅彩蜘蛛出现在半空。浓厚的烟熏妆化掉后,少年恢复了清丽,白皙精致的脸映着童话般斑斓的光芒。 蜘蛛轻跳上少年的唇瓣。 蜘蛛轻吻,吃掉了少年腐败的记忆。 “他来了……”我收回蜘蛛,“他还带着那枚戒指。” “……”记忆被收走,少年有些迷茫地看着我。 “笃笃笃……”楼下想起敲门声。 “我得走了。”拿起床上的钱包,对着已经不记得我的少年挥手再见。 翻身从阳台跳下。 一个身材高挺的英俊男子急切地敲着门。 “Fructus,我知道你已经回来了,Fructus求你见见我。” 这个男子是Limonium,少年的恋人。 我靠着树,看着这一切。 不久。 门开了。 少年一脸欣喜地望着面前的男人。 “Fructus……”见到找寻已久的人,男子激动地将面前人紧紧环入怀中,不留一丝空隙,“你肯见我了……” “我要……”少年轻声道,“我要那枚戒指……我愿意……” 男子快速地掏出有些旧的小巧礼盒。 少年接过盒子,戴上那枚戒指。 “我终于等到了……”男子捧住少年的脸,密密吻住。 …… 夏日海面而来的风,带着清新。掠动树叶沙沙作响,投下斑斑驳驳的光影。 我轻推眼睛,转身离开这对相拥的恋人。 那对恋人那幸福满足的笑容……让我…… 似乎有点…… 羡慕。 Ps:Limonium是勿忘我,花语:永不变心 Fructus,是Fructus。Forsythiae连翘,花语:别碰我 第五十九章:羞愧碰触(七) 夏日海面而来的风,带着清新。掠动树叶沙沙作响,投下斑斑驳驳的光影。 我轻推眼睛,转身离开这对相拥的恋人。 那对恋人幸福满足的笑容……让我…… 似乎有点…… 羡慕。 广场。 Mint晃着双脚,坐在长椅上,拿着手中的相机不断乱拍。一只白鸽在他脚边悠闲渡步。 他将镜头对准我,按下快门。 “晓,找回了没?”Mint冲着我浅浅笑着,明丽的阳光柔和温暖。 “找回了。”我扬了扬钱包,在他身边坐下。 Mint挪动身子,斜着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活力十足的年轻人,滑着排轮从面前而过,惊起一群白鸽扑动翅膀起飞。 “晓,快快,”Mint起身,将相机给我,“给我拍照,要拍白鸽。” 他跑到陆续起飞的鸽群中。 Mint现在的笑容和Fructus他们一样。 甜蜜满足。 “晓,快拍。”看见我发愣,Mint催促着。 “咔嚓——”我按下快门。 Mint跑来,抢过相机,“快,晓,你也去。” 我握住兴奋的人的双肩,“Mint……” 广场上的白鸽全都起飞了,在半空中回旋着。 “额……错过了……”Mint有些失落。 “Mint……” “……”面前的人有些莫名。 “你……为什么笑……”问着这个问题,我胸腔隐隐扯痛,脑袋里都是玫瑰带着泪,僵硬扯动嘴角想要笑的样子, “额……”Mint捏住我脸,向两边拉扯出笑的表情,“因为高兴啊,晓也笑笑。” “高兴?” “笨蛋晓,”Mint踮起脚,勾住我脖子,用鼻尖碰着我的鼻尖,“因为我是晓的恋人,因为我在晓身边。” “……”我愣愣地看着面前人,耳边满是玫瑰凄凉的话语。 晓,你爱我吗? 晓,吻我就像吻那些人类…… “晓,你干嘛?”Mint见我发呆,挥了挥手,提高音调,“晓!” “嗯……”我将Mint环住,“抱歉我走神了。” “晓,你爱我吗?”Mint望着我,他在期待我的答案。 然而在我眼前却是…… 晓,你爱我吗……小猫棕色的眼眸蒙着厚厚的水泽。 晓,你爱我吗……玫瑰的脸腮结着化成冰晶的眼泪。 “我……”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也不知道在回答谁,“我……爱你……小猫……” 对,我爱的是小猫…… “晓……”面前的人将头埋在我胸口,颤抖着,他在哭,“我……爱你……” “你是我的小猫,”我紧了紧手臂,深深吸气,“我爱你。” “嗯。” 小猫……我低头看着怀中的人。 为什么…… 那三个字和我读过的记忆中的不一样…… 我说出的好苍白…… “我刚才发现了很多漂亮的店,”Mint拉住我,“可以买纪念品。” 纪念品……我轻推眼镜,苦涩地笑笑,任由Mint拉着我走。 那颗种子的根突然绞动,胸口深处撕裂开血肉的痛楚突然来袭。 玫瑰……我按住胸口,感应着玫瑰的气息。 可是剧烈的痛楚让我没法全力去找。 太微弱。 “去那里。”我指了指面前的一家油画店。 Mint看了看装饰典雅的油画店,冲我笑了笑。 油画店灯光柔和,泛着丝绒似的香槟色。窄小的店面挂满了各色油画。 Mint兴奋地晃在满是油画的墙面前。 玫瑰……我捂住双唇,将翻涌在喉间的腥咸强行咽下。空气中微薄的气息,我能感觉到他就在附近。 我痛得发抖,抱住双臂压制身体的颤抖,心脏快被撕裂了。 混蛋……你在哪…… 我咬着牙,在昏暗的店内寻找那抹妖异的暗红。 混蛋……你在哪…… 为什么只有气息,却找不到玫瑰……我闭上眼,感应着。 可是那剧烈的痛楚削弱了蜘蛛的力量,我找不到气息的来源。 “这人好美。”Mint在一幅画面前停下,望着画中人,痴痴感叹,“他像暗夜中的玫瑰一样。” 像玫瑰一样……听见Mint的话,我向那幅画走去。 是他……看见画中人让我心口一窒。 一幅只有纯黑色背景的油画。 玫瑰半垂着幽碧色眼眸,抱紧双臂。暗红微卷的长发蜿蜒在他瓷白的身体上。 玫瑰……我诧异着画中人为何是玫瑰,更诧异作画人的画技逼真。 玫瑰的红发,像是有独立生命一般的魅惑生物,铺散蜿蜒。 我轻抚着油画上的人。 那瓷白的肌肤冰凉透骨,冻得我指尖发颤。 这是……真实的触感让我心寒。 不! 不是画……是从玫瑰身上直接剥下的皮肤…… 意识到这一点,心口撕开血肉的痛楚汹涌而出,喉间的痛痒再也抑制不住。 第六十章:甜美毒杀(一) 在西班牙的油画店内。 我看着面前这幅和真人般大小的油画。 玫瑰半垂着幽碧色眼眸,抱紧双臂。暗红微卷的长发蜿蜒在他瓷白的身体上,像是独立的生命体般,妖艳夺目,大放异彩。 “玫瑰……”我诧异画中人为何是玫瑰,更诧异作画人的画技逼真。 我轻抚油画上的人。 那瓷白的肌肤冰凉透骨,冻得我指尖发颤。 这是……真实的触感让我心寒。 不! 不是画……是从玫瑰身上直接剥下的皮肤…… 意识到这一点,心口撕开血肉的痛楚汹涌而出,喉间的痛痒再也忍不住。 “咳咳咳……”撕裂心脏血肉的痛楚带出剧烈的咳嗽,震得正胸腔刺痛,片片暗红的玫瑰花瓣从我唇间泻出,“咳咳……怎么会……” “晓……”Mint扶住我,看着满地铺泄的花瓣言语不能,“晓,你……” 我闭上眼,抱紧双臂,想要压制身体不住地颤抖,可是每一次呼吸便像刀刃在心脏上划拉。 晓……我好痛……闭上眼,满是玫瑰那被剥掉皮肤血淋淋的模样。 我努力读取油画上附着的意识。 “塞纳河……”我看见夜色朦脓的塞纳河畔,玫瑰站在河边。 怎么会……这么痛……浓厚的玫瑰花香夹着血腥翻滚在喉间。 “巴黎……”我按住心脏处,嗓音喑哑,“Mint……我们去巴黎……” 可恶……周围的视线渐渐模糊。 “晓,你别吓我……”Mint的声音好遥远。 你在哪……力气开始慢慢抽离。 “晓……” 玫瑰……等我…… 意识彻底剥离了,一切陷入了黑暗。 梦中。 黑暗中,玫瑰在低泣。 声音微弱,凄凉。 无垠的黑暗,铺天盖地,压得人无法呼吸。 “晓……”玫瑰的声音依旧平缓没有情感起伏,他在呼唤我。 可恶在哪里……我顺着声音寻找他,可是无论怎么奔跑面前只有漆黑一片。 “晓……我好痛……”玫瑰的声音在颤抖。 混蛋……在哪里……我环视着四周,依旧漆黑一片。 一阵零散的玫瑰花瓣在我面前飘落。 “玫瑰……”回头。 果然。 地上匍匐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形,妖异的红发被血液粘连成一缕缕,开始再生的皮肤像布絮一般附着在血肉上。 “玫……瑰……”明明知道会看见这样的画面,可是面前的景象依旧让我舌头发麻,胸前深处翻滚着无名酸涩。 “晓……好痛……”玫瑰向我伸出手,一颗颗饱满暗红的血珠,摔碎在地上。 我颤抖地捧住玫瑰鲜血淋漓的脸,深呼吸压制胸口快要破体而出的汹涌情绪,轻声问着,“是谁?是谁做的?” “晓……痛……”玫瑰握住我颤抖的手,“晓……救我……好痛……” 我唤出珐琅彩蜘蛛,蜘蛛咬住玫瑰。毒液流遍了玫瑰全身,也没有效果。 “晓……痛……”玫瑰像受惊的幼兽蜷着血肉模糊的身子躲在我怀里,怯怯地发抖,“晓……” “该死……”我看着怀里痛苦的人,“玫瑰……让我附着在你意识上……” 我替你……痛…… “玫瑰……” …… “晓,”Mint的声音,带着哭腔,“晓,你醒醒。” “……”我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病床上。 “晓……”Mint看见我醒了,咬了咬下唇,哭出声来,“混蛋晓,你吓死我了。” “我没事。”我按住胸口起身,“走吧,我们得出发了。” “不!”Mint抱住我的腰,“你得休息。” “小猫,听话,”我松开Mint的手,“我得找到他。” 我得找到他…… 他是我的…… 第六十一章:甜美毒杀(二) 醒来后,我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病床上。 胸口酸涩的痛楚隐隐翻腾着。 Mint见我醒来,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晓,你个混蛋,吓死我了……”他带着哭腔责骂我。 “我没事……”按住胸口起身,“我们得出发了。” “不!”Mint抱住我的腰,“你得休息。” “小猫,听话,”我松开Mint的手,“我得找到他。” 我得找到他……他是我的…… “可是……” 我低头吻住Mint,“我没事的……你忘了我可不是一般的人……” “晓……”Mint担忧地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心中的疑惑。 “我会告诉你的,”我用唇瓣摩挲着面前人粉透的耳郭,“小猫,你会知道一切,我的身份,过去,甚至是将来。” “晓,”Mint抬头望着我,清澈的褐色眼眸阁满泪水,“我想知道,但我害怕知道你的一切后,便不能安心呆着你身边,或者……不配在你身边。” 我用唇吻干他滑落在腮边的泪。 好甜。 “在迪拜的时候,第一次看见你……”Mint撰紧我的衬衫,“高贵优雅,我只想你可以回头看看我,知道我的名字……” 环住面前的人,听他低语。 “你走之后,我也离开了迪拜,在欧洲四处旅行,只想与你再次相遇……”Mint想害怕我会离去一般环住我的腰,“晓……我没想过会再次和你相遇,没想过可以跟着你……但是……” Mint顿了顿。 “我想你是我的……” “小猫……”我刮了刮他的鼻梁,浅浅笑着,“傻瓜……自顾自地说着这些话……我一直是你的。” “可是你变了……”Mint将头埋在我胸口,“晓……变得温暖有陌生……你在跟着谁还是在寻找谁……” 跟着…… 寻找…… 我苦涩地笑着,习惯性地轻推眼镜,却发现那副平光眼镜可能在我晕倒后,不知遗落在哪里。 是啊…… 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我现在的确是在跟着,在寻找玫瑰…… “我们先去巴黎,”轻拍着Mint的肩,“有些东西,我现在放不开了。” Mint看着我,眼神有些闪烁,他咬了咬下唇,点头。 飞机上。 Mint斜着头,靠着我肩上,听我低声说着一切: “我是神花园里的一只珐琅彩蜘蛛,带着对人类感情的好奇,来到通往人间的忘川,以人的眼泪为食,记忆为生。久了,便化身成人,有了人类的模样,来到人间。” 小猫…… 我看着认真聆听的人,没有说出小猫的事。 “忘川畔住着被神遗弃的红色玫瑰花,他单纯,执着,追着我的脚步来到人世……” 我告诉了Mint除了小猫以外的一切。 蜘蛛。 玫瑰。 …… 说完后,身边的人沉默地看着窗外云层。 法国,巴黎。 到达巴黎的时候已经夜色霓虹。 塞纳河畔。 远处的埃菲尔铁塔已经点亮了银色的灯饰,如同一座银色高塔映着巴黎沉浓的夜色。 河畔的风带着湿气。 我站在从那幅油画上找出的地点,看着广场上移动的人群。 那些情侣十指相扣从我面前走过。 薄弱模糊的意识断线了。 远处隐隐传来属于南亚那边的歌声。 轻灵,倔强,充满期待。 “晓,喝点咖啡吧,”Mint递过刚买的咖啡。 “我们去那边。”接过Mint手中的纸杯,“那边好像有人在唱歌。” 在广场的边缘。 巴黎华丽的灯饰下。 一位来自南亚的少年,伴着古旧西塔琴欢悦的琴声,轻踏舞步。 被巴黎灯饰印的朦胧的月色,昏昏黄黄。淡淡地披散在少年微卷漆黑的长发上。他赤足扭腰,纤长妖娆的手上点绘着朱色莲花,手腕脚踝的银制铃串清冽作响。 少年旋转,舞动着装点了金色花式的华丽薄纱。薄纱沉落,蜜色皮肤沁出细汗,他微启殷红朱唇轻喘着。半垂的纤长眼羽掩住了黑曜石般的眼眸,清澈明亮,映着已昏黄的月光。他缓缓抬起头,眉间一抹朱砂,让人心醉。 少年开口。 用轻灵的嗓音唱着来自异域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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