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属性分类:现代/都市生活/强攻强受/轻松 关键字:周少 聂承宇 HE狗血 浅浅:二宝是世界上上拥有最多不能说的小秘密的卷毛攻 所以这是卷毛二宝的故事,讲述卷毛傲攻二宝的小秘密~ 竹马,某人妻温油攻包养的小明星受希望借着温油攻和傲娇攻的关系傍上了傲娇攻, 然后一系列狗血后,人妻攻和傲娇攻HE的故事 依旧各种狗血萌虐三俗以及肉。 第一章:求婚 爱情总是来得很突然。 聂承语从抽屉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小方盒子,藏在了枕头下面。 容离和他,相处了快两年了,两年时间里,容离从一个普普通通的选秀明星变成了今日的乐坛小天王,聂承语,功不可没。 他没有什么爱好,除了工作,就是掏空心思的捧容离。 聂承语经营着一家建筑公司,规模不算大,但是借着周家的关系,走得倒是极为顺畅。 周家现在的掌舵者,是他幼儿园的朋友。 所以,他可以轻易的游走于各类政商之间,拿到令旁人眼红的工程,也可以轻易的,捧红了容离。 周家有的是钱,聂承语出钱给容离出唱片,钱不多,请不到最好的团队包装,周少随意说口说了一声,容离因为这张唱片声名大噪。 最好的作曲,最顶级的录音棚,最知名的MV的导演和策划。 只是因为周少摆着臭脸说了句:别拿这种音乐污染我的耳朵。 聂承语郁闷了,这张专辑他没少出力气,而且,幼儿园里,唱歌从来没在调上,甚至因为被请出儿童节演出而大发脾气的,好像就是这位对着这张专辑指点江山的周少爷。 柴可夫斯基和兔斯基都分不清的人,指望他欣赏什么音乐? 周少才不管这些:下次把名字都给我取短点,谁记得住啊? 聂承语决定不和音痴多说废话,况且,周少自己的名字,还是个迷。 于是他在接受了周少的好意后,回去默默的做了个兔斯基的表情包送给周少,周少爷一面嫌弃一面用得极其欢畅,每天都用各种猥琐的兔斯基表情骚扰他。 早上上班,中午吃饭,下午茶,下班,晚饭,睡觉。 这些仅仅是日常。 今天他又用了一个极其猥琐的表情骚扰他:球,杆,洞。 哦,明天要打高尔夫。 想到这里,聂承语突然又把盒子从枕头下掏了出来,他本想,床笫之间的关系,就在床上结束。但是一想到明天要和周少一起去打高尔夫,突然又犹豫了。 还是先给周少说了再求婚比较好,免得这人被刺激到,又去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被媒体乱写。 还有就是,想真心的谢谢他,如果可以,还希望请到他当证婚人。 考虑了会儿,他把盒子放进床头的柜子里,锁好。 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容离洗了澡出来,头发湿漉漉的,皮肤因为热水的滋润而微微泛红。 聂承语起身,拿过毛巾和电吹风。 容离在床边坐好:“明天,张导有个小型Party……” 如今唱片市场不景气,容离也在转型,希望能通过一部好电影发展成为多栖艺人,张导是现在最红火的导演,捧红了不少小生花旦,容离最近和他走得很近。 “收到邀请函了吗?”聂承语的手轻轻的给容离的头部按摩,容离舒服的闭上眼。 “收到了。” “你没收到?” 聂承语在几部容离当配角的电影里砸了不少钱,是各个导演青睐的投资商。 “张导和别的导演不太一样,你能收到邀请函,证明他还是很看重你的。”聂承语知道容离的意思,毕竟,这个年代,演技和能带来的投资,同样的重要。 “没有什么渠道吗?”容离还不死心,他的助理和经纪人告诉他,这次的Party,是张导为接下来的一个大片做的前期准备之一,邀请了很多当红的小生,个个都有奖项在身,竞争很激烈。 “我明天去问问吧。” 容离的心一下子提起来:“明天,你……”聂承语笑了起来:“就是收到了,明天也去不了,周少约了我打高尔夫,要是再不去,他们公司的内网和我的电脑,会被愤怒的兔斯基淹没的。” 容离不禁噗的笑出声来,那天周少约聂承语去钓鱼,聂承语临时因为要接待一个重要的客人而爽约,回到公司后一开电脑,差点没被吓死。 满屏的兔斯基,扔砖的,喷火的,砸番茄鸡蛋的,哗啦哗啦,每个兔斯基都是一个表情—— 我很愤怒。 同一时刻,周少的助理慌张的打了个电话过来,让聂承语赶紧劝劝他们周少,这个黑客程序还不完善,他们公司的内网也连累着被各种兔斯基给塞满了。 他赶紧打电话过去安抚,签订了一系列丧权辱国条约后,此事才平息下来。 “承语……”容离似是有事要问。 “什么事?”聂承语关了吹风机,摸了摸容离的头发,然后手滑入了容离的衣内。 “明天,明天还有事,今晚就不做了吧。”容离挡住聂承语的手。 聂承语一愣,随即拿开了手,笑道:“那就不做了。” 容离突然拉住聂承语的手,似有心事,聂承语摸了摸他的眉头:“怎么了?” 容离摇头,他把脸贴上了聂承语的手:“谢谢,真的谢谢你。” 聂承语个性温柔,但是同样的心思也比较细腻,这一声谢谢,倒是把他的幻想拉回了现实。 他们,终于还是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 “睡吧,明天加油。”聂承语和容离交换了一个温柔的吻,然后关上灯。 “稍微开快一点。”聂承语看了看手机,无语中,周少已经把兔斯基的表情发展到手机上了,满屏幕的番茄鸡蛋轰炸,他知道这位爷又炸毛了。他打电话过去,那边拒绝接听。 “聂总,我尽量快点。”司机看了看表,他们迟到了快四十分钟了。 聂承语品味一向不俗,早上帮容离做好早餐,花了些时间帮他搭配好要穿的衣服,又和他商量了一下细节,时间就已经不早了。今天是周末,去市郊休闲的人多,路上又堵了车。 丧权辱国的条约签了一堆,他都不知道等会怎么安抚周少爷了。 车子驶入了一个梧桐山的一个高级会所,很远就看见周少的手下热泪盈眶的朝他们奔来。 “您终于来了!”周少的贴身手下于磊甩了把热泪,帮聂承语打开门:“我都输了三千块了。” “……” “我输了两千。”另一个手下说道。 “我也快两千了!” 一个细细的声音传来,是个极其漂亮的男孩,看样子十四五岁的年纪,做球童打扮:‘唔,我赢两万呢……”一群黑西装男人齐齐看向他:“敢不敢把钱还回来?” “还是算了。”那男孩冷汗。 然后全部人看向聂承语,一副“你欠我钱”的表情。 周少爷总有办法折磨他……嫁祸手段一流。 “等会我请客吃饭吧。” 于磊握住他的肩,几乎不忍心告诉他这个真相:“问题是,周少,他,他也输了……”“……” 于磊惊讶的看着那个球童,周家和赌王家合作了这么多年,开了不少赌场赌船,周少的父亲是有名的高手,他自小耳濡目染,也算小半个高手。 这下栽在一个球童的手里,聂承语几乎能想象周少那头卷毛被揉成什么样了。 他被一群黑西装男人迎着走到了贵宾室,果不所料,一打开门,就是一声惊天咆哮:“不要说对不起,我才没有等你!于磊,收拾东西,我们走!” 于磊面瘫状走过去,把桌上散成一堆牌拢好,然后默默的站在了一边。 恩,东西收好了,接下来,不关他的事了。 周少坐在沙发上,看样子正在生气,不过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他衬衫解了几颗,肌肉健硕,一头卷发乱糟糟,乱发下的双目深邃,有种别样的野性美。 就如同非洲草原上奔跑的大猫,矫健,骄傲,还有一丝丝,可爱。 聂承语把高尔夫球袋递给门外等候的球童,叹了口气:“那我还是回去陪……” 这下,“你欠我钱”军团又多了一个主力队员。 卷毛大猫双眼喷火,他咬牙切齿道:“你要是敢回去,我让你……” 哇,又开始威胁人了。 众人一致看向周少,深呼吸,准备开始装面瘫憋笑。 暴怒状的周少气呼呼的左右扫了一圈,最后握住桌上的矿泉水瓶重重一捶桌子:“你就别想再喝这个矿泉水了!” 聂承语看了一下桌上的矿泉水标识,恩,芙丝,他不太喝,他喜欢白开水。 于磊小心翼翼的提醒道:“这水的代理和我们公司没多大关系,您这执行起来有问题,换个牌子?” 周少瞪他:“有问题吗?” “没……没有。” 于磊虽然憋笑,但也知道他们周少其实是个口嫌体直的主,生怕威胁重了惹聂承语不高兴,所以干脆走偏路,捡些不痛不痒的东西进行各种搞笑威胁,让他这贴身手下忍笑忍得很辛苦。 聂承语也知道他的心思,干脆顺毛摸:“怎么办,最近还挺喜欢喝这个水的,说声对不起可以不。” 周少似乎平息了一下怒气,他勾勾手指示意一边陪着的经理过来,低声嘱咐几句后,经理出去了:“别以为你道歉了我就原谅你了。约你钓鱼,你说没空,约你吃饭,你说没空,约你打高尔夫,好不容易有空了,迟到了一个多小时……” “晚上我请客赔罪。” 周少乱发下的眼睛亮了,表面上仍是一副我很生气的摸样:“看在你挺有诚心的份上,这事就算了,你就做醋溜鱼片……” “去哪家吃随便你们挑。” 周少又要炸毛了。 一行人换了衣服去了发球台,周少板着脸,聂承语和他聊了几句,全被他用单音节代替。 聂承语干脆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周少不高兴了:“你怎么不继续了?” “我刚刚说的,你又没听。” “谁告诉你刚刚我没听?”一边的球童递上了球杆,周少顺手递给聂承语:“刚买的一根,你先试试。” 聂承语接过,掂了掂:“手感不错。” “废话,我给你……我给你试的,你敢说不好?”周少心不在焉的左顾右盼,看到躲在黑衣人后的一个男孩后,招手:“你,过来。” “他叫小七。”身边的一个球童小声提醒道。 小七踌躇了半刻,咬着手指道:“不会还你钱的……” 卷毛大猫眯眼打量了小七,小七如兔子般打了个哆嗦,求救般看向一边的聂承语,聂承语冲他摆摆头,示意他安心。 “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是B级球童?” 小七点点头:“不过我做了很长一段时间了,过了考试就会升A级了吧。” 小七来了快半年了,因为英文不太熟练的原因,被分为B级,跟着老球童上了几回场后,人漂亮动作也利索,很受客人欢迎,球场也是准备下大力气培养他,所以经常让他跟着A级球童出来见见场面。 大猫继续打量,聂承语顺手帮他把头发整理了一下,都说天然卷的人脾气好,怎么摊上周少就完全变样了呢? “你怎么长得这么面熟?” “……”小七眨眨眼,这位少爷和他以前的贵客不一样,说的话都比较深奥,要揣摩他的心思可不容易,于是小七乖乖的决定闭嘴。 于磊看了看小七:“说起来,还真是有点面熟。”说完,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聂承语:“有点像容少啊。” 小七眼睛亮了:“是容离吗?爸爸也说我像他,我也喜欢他,是他的粉丝!!他长得帅唱歌好听,还会演戏!” 周少哼了一声:“唱得也不怎么样,反正我是没听出什么差别来。” “我觉得唱得不错啊,比如最新的那首生有所恋,听得我都快哭了!” “这歌是不错。”聂承语顿时对小七印象好了不少,丝毫没顾忌到一边周少不爽的眼神。 第二章:口是心非 “你们是来打球的还是来讨论唱片的?” “打球的同时讨论一下唱片不行吗?”聂承语朝周少笑道:“别这么严肃嘛。” 周少戴上手套:“我有很严肃吗?今天你迟到欠我一顿饭,别忘了。” “知道了,你想吃酸菜鱼片。” “如果我赢了,那就两顿了。” “行了行了,我都知道了,你看你旁边那孩子都等多久了,酸菜鱼片,辣子鸡块,老鸭汤,豆花牛柳,都是你爱吃的,赢了再说吧,乖啊。” 周少挥杆,白色的小球在绿色的草地上划出一道美丽的痕迹,然后,落在了沙坑里。 气氛一下子跌落到底。 聂承宇果断决定,给周少放放水。今天还有事求他,总不能让他窝一肚子火答应自己做证婚人吧。 两人比了两场,周少大获全胜,几位球童得了不少小费,喜滋滋的带着这几位客人回了会所。经理和于磊早已备好了午餐,聂承宇换好了衣服来到餐厅,周少双眉紧锁,正看着一份资料。 “难得看你皱次眉头。”聂承语在周少身边坐下:“工作上的事?” “不是。”周少把资料递给于磊,于磊迅速收好。 聂承语接过开胃汤,吹了吹:“欠你两顿饭,明天先请你一顿,想吃什么今天尽量点,我明天给你做。” 周少不信任的盯着他:“有阴谋。” 聂承语“噗”的笑出来:“什么阴谋?这是好事。” “啧,还好事,说来听听。” “如果你当我是朋友,我觉得你应该会认为这是件好事。” “什么?” “我决定定下来了。” “砰”的一声,一只调羹撞到了陶瓷碗的边缘,周少不可置信:“你再说一遍?” “我决定定下来了。” “定下来?和谁定?定什么?怎么定?” “和容离啊,难道是和你?我决定向他求婚了。” …… 这次的气氛直降到冰点,周少的脸色很难看:“是我弄错了还是你当初糊弄我,我可不记得你们在一起是为了歌颂爱情的。” “在一起久了,难免会有感情的,我想认真一次。”聂承语说得很郑重,从小和周少一起玩到大,他知道这人独占欲很强,对家人是这样,对朋友亦是这样。所以,周少对容离印象并不太好。但是这次,聂承语希望他能理解。 “认真?”周少冷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一顿饭吃得是默默无言,周少面瘫的着脸把盘里的鱼戳的乱七八糟,倒是没吃下多少东西。 “不吃了。”周少推开碗碟,拉开椅子站起来:“下午你一个人去泡温泉吧,我有事,先走了。” “你……明天要不要来我家吃饭?” “没胃口。” “真不来?” “没兴趣。” “……那你路上慢点。” 周少接过手下递来的西装,穿好,走到门口又回过头,聂承语正慢条斯理的挑着鱼刺,看到周少回头,抬眼问到:“怎么了?” “祝你幸福。” 然后门迅速的“!当”一声关上。 聂承语的筷子差点掉地上,活了这么大,还真有人这么一脸别扭活像欠了他几辈子债一样的说“祝你幸福”然后连自己的谢谢都不要关上门就跑的…… 该不会关上门躲起来哭吧…… 聂承语想起小时候的周少就好笑,虽说现在周少是个英俊魁梧的万人迷帅哥,小时候还真得是个娇气包,个头儿小小的,白皮肤大眼睛,小卷毛软软的,蓬蓬的,哭起来的样子分外可爱。当然顶着一张萝莉脸,坏事也没少干,打架挠狗无所不精。 到了现在,个子拔高了,人也渐添成熟,外人看来,这是一个掌握亿万财富的商业巨子,可惜面对熟人时,小时候的一些脾气和性格,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看来,想找他证婚之前,还真得安慰一下他…… 于磊在周少身边跟了他好些年了,周少有些摸不清的心思,他比周少更清楚,今天听到聂承语说要定下来,就知道接下来几天日子不好过了。聂承语在周少心中位置不一般,容离自从两年前跟了聂承语,周少就一直注意着这人的一举一动,不过为了聂承语好,他很适度的把这种观察维持在一个限度以内,他不希望聂承语受伤害,也不希望自己这种行为,让聂承语受到伤害。 不过刚刚得到的一份资料,好像让周少有点摇摆不定。 于磊亦步亦趋的跟在周少身后,小声提醒道:“您看,是不是把资料给聂少传一份,让他小心一下容离……” “传他?你觉得他现在这一副被迷得死去活来的样子会相信吗?”周少猛得回头,满脸怒容的样子吓了于磊一大跳。 聂少真是好命,周少脾气大,可从不再他面前发火,这可苦了自己和身边的一群难兄难弟。于磊暗暗腹诽,不过他不会多嘴,周少除了有些脾气,对他们这帮下属,是真的好。 “现在就只有两个人盯着容离。您吩咐过,不要太过于深入,现在看来是不是加派人手?” 于磊再次把刚刚那份得到的资料打开,照片上的时间显示的是上周五的晚上。可惜清晰的看见,容离和一个约50来岁的男人相谈甚欢,这个男人,是近年来渐渐洗白的一个帮派头子,做得也是建筑的生意,是聂承语的对头之一。 而上周五的晚上,聂承语是在周家吃的饭,听说容离当天是和朋友有聚会。 “容离那边还是不要动,派几个人盯着这老头子。” 聂承语在梧桐山庄吃了午饭,又小憩了一会儿,下午刚好遇上了一群来娱乐的商人,众人作陪,又玩了两场。面对着这些人的“讨教”,聂承语有些哭笑不得,他知道自己不是个做生意的料,父母在世时,公司经营的还算顺畅,父母去世的前两年,公司被他弄得一塌糊涂,那时股东逼宫,官司不断,好在周少及时出手,公司才得以存活下来,直至今日,有所发展。聂承语自己也清楚,自己的公司就是一株筘寄生,攀附在周家这棵大树上,周氏旗下一半以上的酒店,度假村,厂房和楼盘,由自己公司承建。另外还有一部分利润颇丰财政项目,由周少在其中斡旋。聂承语是真心的感激周少,没有周少,大概父母一辈子的心血会败在自己手里,这种感激无法用金钱衡量,聂承语觉得,自己能做来报答周少的,就是做他一辈子的朋友。 “聂总,直接送您回去吗?” 聂承语打开窗,享受着郊外湿润且清新的空气:“就随便在这附近逛逛吧,这边空气好。” 刚说完,就看见路边一个男孩背着一个硕大的牛仔包追着一辆公交车跑得气喘吁吁,像一只背米的小蚂蚁。 “等等我!停下来停下来!!等等我!!!” 可惜车子扬长而去。 男孩停下脚步,转过头来,小脸上满是失望,聂承语一瞧,正是白天那个叫小七的球童。 “停下。”聂承语吩咐司机。 黑色的奥迪在小七身边停下,聂承语笑着叫了声小七,小七欣喜的叫道:“是您啊!” “还认识我啊?那我叫什么?”聂承语逗他。 小七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聂承语被逗笑了,容离有时候回答不上来问题时也会这样。 “去哪儿?我送你。” 小七把背上的大包挪了挪,摇摇头:“没关系,我等下一趟公车。” “你们球场,没有员工车吗?” “有啊,可惜没赶上。真得不用麻烦您,我等公车就行。” 聂承语看看周围,这一带环境不错,很早就被规划为一片高级的休闲区,来往皆是私家车,偶尔可以见到几辆公车,那是为了方便不远处的一些居民,这类公车,收班时间通常都挺早。现在太阳都快落山了,不知道还有没有车。 “上来吧,你回市区?刚好顺路带你一程,不算麻烦。” 司机下了车,帮忙拿过小七的包,小七拼命扯住包袋:“不用了不用了,真得不用麻烦。”司机也是聂承语保镖,小七哪里敌得过他,他三两把就帮小七把包拿过,不过提过包时,脸上表情有些微囧:“这包看起来挺大……还真轻。” 说完打开后备箱,把包放了进去,又拿了瓶水出来。 聂承语打开车门:“进来吧。” 小七只好坐进去。 司机把水拧开递给小七,聂承语抽了几张纸巾给他:“擦擦汗,小心感冒了。” “嗯嗯。”小七擦了擦脸上的汗,然后又看了看手中的水:“这水……” “喝吧。反正不是我买的,下次你见着周少给他放放水就行。”聂承语仔细打量着身边的男孩,不到一米七的个子,小脸,有些瘦,不过长手长脚,看起来还在发育期。眉目和容离很有些相似,眼睛都是圆圆的,一笑就有两个小卧蚕。 “你多大了?” 小七喝了两口水,然后把瓶盖拧紧放好:“我明年就十八岁了。不是球场雇佣未成年人哦,开始我只是在这里做兼职,然后我念的职业学校结束课程进入实习期了,经理就问我要不要在这里做球童,经理他们都对我挺好的。” “你念的什么专业?” “计算机……爸爸当初说念这个挺好,然后我就念这个,可是成绩还是不太好。”小七说道自己的成绩,有些腼腆。 “那你知道今天和你玩牌的人是谁吗?” “知道啊,周少,我的大老板。” 这孩子真是呆萌呆萌的,问什么都是一股脑全抖出来,看样子以前从未接触过这些,不知道今天怎么爆发了赢了周少和他手下一群人。 “你住哪里?”聂承语问道。 “新河区环北路XXXX号,我在桥头下车就行啦,我们家那里的小巷子,车挺难走的。” 环北路是一片棚户区,住着大量外来的务工人员,离梧桐山很有一段距离。小七听口音也不像本市的人,看来是随父母一同过来念书打工的。每天这么来往这么远去球场工作,看来是个挺勤劳的孩子。聂承语想了想容离,容离原本家里条件也不太好,父母是再婚,家里有弟弟妹妹要养。后来机缘巧合,通过选秀一炮而红走进娱乐圈。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东西,明明搭不着边的两个人,就这么相遇相识,或许,还有机会相守。 第三章:迷惑 周少的娱乐活动虽然多,可多数都是有聂承语相伴。中午被聂承语的恋爱宣言打击到,半天都没回过神来,怒气冲冲的回到家后,除了替别人操操心,自己心里的钝痛还真不知怎么纾解,看什么都是一肚子火。 佣人给加了餐,结果就是好好的一盘肘子被周少戳成了二十四桥明月夜。打开电视,翻了好几个台都是娱乐新闻和MV。到了最后,连健身房的跑步机看起来都格外不爽。 于是周少只有打开电脑,找了个房间开始玩泡泡龙,从小肩上担负着家族的责任不可能有太多娱乐时间,泡泡龙是他唯一会玩得游戏。 网线那一头,有人“啾啾”的爬了上来,戳了戳秋风扫落叶般凄凉还不自知的周少爷。 豌豆射手突突突:二宝~┌(┘3└)┐ 天空·周:兔斯基砸砖表情。 豌豆射手突突突:“矮油二宝,你怎么还用这个表情啊,聂承语都不用了!” 天空·周:绿豆蛙扯脸表情。 豌豆射手突突突:“二宝我跟你说,元宝他最近也烫了一头小卷毛巴拉巴拉……” 天空·周:绿豆蛙鄙视表情 豌豆射手突突突:“二宝,听说了没有,上帝粒子被发现了!” 天空·周:绿豆蛙翻白眼表情…… 豌豆射手突突突:二宝…… …… 豌豆射手突突突:“二宝我知道你在玩泡泡龙。” 天空·周:“你怎么知道的?” 豌豆射手突突突:“又和聂承语吵架啦?” 天空·周:“谁没事跟他吵架?无不无聊。” 豌豆射手突突突:“可怜的二宝,看样子肯定吵架了……” 天空·周:“无聊。” 豌豆射手突突突:二宝,其实我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但是我又怕伤到你……” 天空·周:“你要回来?” 豌豆射手突突突:二宝真聪明,我过几天就回来,啊不不,我不是说这个,我说的是另一个消息。 天空·周:“什么?” 豌豆射手突突突:“听说聂承语要向他家那位求婚了!他找我的一个朋友设计的戒指!” 对话框沉寂了下来,对话框边的游戏框上,一片泡泡被击中后哗啦哗啦的坠落,如同碎成渣渣的心。 窗帘紧闭,只有几缕光线透过缝隙投映在书桌边,黑暗中,周少右手握住鼠标,目光直直的定在对话框里的一行小字上,丝毫不顾另一边游戏中的胜利的欢呼。 聂承语,准备求婚了。 心中有什么东西似在萌动,突然一阵刺耳的电话声响起,周少心中醒悟的小苗刚冒了个头就被掐断了。 “二宝!没事吧?我看你好久都没回消息。” “我在玩游戏。” “噗——”那边笑出声来:“算了我不说了,你这样也不是一两天了。爸爸他们也知道这事,他们的意思大概就是,朋友的交往要适度一些。你和聂承语从小就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但是现在你们都是成年人,有自己的事业,也应该有自己的家庭和感情生活。聂承语确实在做生意方面有所欠缺,作为朋友,扶两把没问题,但是太过于深入了对聂承语不好,对我们公司也不好。” “我会考虑。” “还有就是,关于容离,你也不必太上心,毕竟和他在一起的是聂承语。虽说他们之间是包养关系,可聂承语现在已经不那么认为。作为朋友,太过干涉别人的感情生活对双方都不太好,聂承语既然愿意把这段关系转正,那就是抱了会摔倒的心,疼也好,喜悦也好,他自己既然愿意,你也不可能加以干涉,是吧?” “我知道。” “最后一点,二宝,谈场恋爱吧。我很想快点看到小小卷卷啊~” 电话迅速被周少挂上。 电话铃又刺耳的响起,周少面无表情拿起来:“再叫卷卷小心我翻脸!” 那边,一个温和的男声响起:“卷卷是什么?” “……什么事?” “明天在家吗?” “在。” “那我明天过来。” “嗯。” “对不起,今天有点太唐突了,没考虑你的心情。” “没事。” “……” 两人就这么隔着电话默默无言,电流声和呼吸声此起彼伏,但是谁都没有挂断电话。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那边传来轻轻的笑声:“怎么,吃醋了?” “无聊。” “既然你觉得无聊,那我就不告诉你了。” “不想说就直说,绕来绕去的很有趣吗?” “真的那么想知道?” “我挂电话了。” “不知道,突然间就觉得,自己身边有人陪伴也挺好。一个人,太孤单,想有个家。” 周少靠在桌上,耳边熟悉的声音,倾诉着自己的孤独和彷徨。他有很多话想说,比如你不是一个人,比如,孤单的时候可以找我,比如,我的家就是你的家。可是他从来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想说的话太多,最后吐出口的却是一个“哦”字。 电话断了,周少坐下来点开新一局游戏,游戏界面里,小恐龙摇着尾巴,笑眯眯得说了声加油。周少突然抓了抓头发,扔了鼠标开始懊恼起来,连这种虚拟的动物都能说会道,为什么自己总是不能好好的表达自己意思呢?想着想着,最后扔了游戏默默的坐在椅子上,黯然神伤起来。 “舒服吗?” 周少倚在床头,抑制不住的喘着气。他衣衫大开,两腿间俯卧着的人娴熟的玩弄着他的阳物。他看不清那人长得什么样子,恍惚间,那人微凉的手指紧紧捏住他的小臂,口中吞吐得更快,他难以抑制的反抓住那人的手,将他拉入怀中。 “叭叭”脸上突然挨了两下,周少模模糊糊睁开眼,眼前的人揉着他的脸:“睡着了力气还这么大……” 刚刚高潮的余韵还未散去,周少闭着眼,一手捏住眼前人的下巴,低头便啃咬了上去。 怀里的人开始挣扎,周向从来都霸道,这下更是来劲,他长腿一抬掀了被子,隔着被子将人压在身下,低头狠狠的吻下去,他没什么经验,身体内流淌着的兽性的血液告诉他,强硬且疯狂的掠夺身下人的嘴唇,才能让自己获得更多的快感。 “你干什……干什么……姓周的!!你给我起来!”身下的人掐住他的胳膊,想掀开周少爬起来,可惜周少一米八五的个子,肌肉结实,又善于搏斗,这人再多的挣扎都是徒劳。 “啪!”又是一巴掌打在周少脸上:“你!给!我!起!来!——起来!” 周少这才发现声音挺耳熟,他撑开眼皮,却发现聂承语被自己压在身下,衣衫凌乱,嘴唇被自己咬得红肿,眼里满是怒气。 “起来!你在干些甚么!”聂承语双手按在周少肩上,想推开他,结果周少爷也不动,双手撑在他身体的两边的,就这么面无表情看着他。 “大清早跑我房间来……来亲我,还问我干什么,我还问你要干什么!” 聂承语被气笑了:“我叫你起床!我能干什么!大清早的乱发情的是你!” “少爷,您……”佣人拿过来衣物,看到屋里的情景“哎哟”一声连忙闪出门:“少爷您快把睡袍穿上!” 周少向来爱裸睡,刚刚又掀了被子压在聂承语身上,这下明明白白的成了——光天化日耍流氓。 “起来啊!还愣着干什么。”聂承语拍拍周少的脸,他看着周少的眉头越皱越紧,然后猛地拉过被子盖住身体,把自己往床边推。 “出去!” 聂承语被推得差点掉到床下,他慢慢爬起来,看着周少的样子气不过,拿过床上的枕头对着周少狠狠抽了两下:“你还有理了!” 周少也不躲,只是皱眉说道:“让你出去!” 聂承语知道这时说什么都是白搭,他扔了枕头,说了句“等你吃早饭”就走出了房间。 周少看到聂承语走出房间关上门,这才掀开被子,将床单扯下来揉成一团扔在角落,然后光着身子走进浴室里,冲澡。 第四章:魔术师 管家看着今天天气不错,所以将早餐布置在周少房间边的一个空中小花园,周宅有些年头了,不过因为翻修和保养的缘故,没有什么岁月的痕迹。这些空中小花园倒是周少还未出生前建的,周家的几位少爷小姐,都爱晒太阳。 佣人领着聂承语去换了衣服,他原本穿得一件灰黑色的休闲西装很适合他,灰黑色让他少了一份清秀和温润,多了一份从容,收腰的款式恰到好处的显示出他瘦却不弱的身材。可惜早上一闹,衬衫的扣子莫名其妙就掉了一颗,西装也染上了一些暧昧的褶皱。聂承语出来后没有照镜子,不过佣人那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他果断决定换一身衣服。 聂承语从前经常在周宅过夜,留下的衣服不少,他随手挑了件外套换上,回头走到小花园时,正看着周少叼了一根细条的棉花糖皱眉看报纸。 “大早上起来的,就吃这个?”聂承语习惯性的伸手去扯,周少烦躁甩过头:“粗泥的饭,飞花尊多(吃你的饭,废话真多)。 管家给聂承语倒了杯温牛奶,又递过了报纸。聂承语摊开报纸:“最近看你皱眉头皱得有些频繁啊,QE3(美联储第三次量化宽松政策)影响就这么大?” 周少三两口吞掉嘴里的棉花糖:“这句话该我问你。” “我?你是说那几个涉外的工程?QE3我倒不担心,我怕的是打仗。”聂承语摊开报纸,戚戚然:“报纸上都说不太平了,看来是真不太平了。” “所以你就要结婚来冲喜?” 聂承语一口牛奶差点喷出来:“你这发散思维的功夫,我甘拜下风。” “我劝你早点撤,国内环境现在是不大好,但是和平有保障,早些年大家跑去援外时你干嘛去了?非得等到这种局势动荡的时候?” 聂承语无言以对,在承揽涉外工程上,他确实有些太过于冲动了。第三世界国家和当年的中国一样,是冒险者的天堂,但那是冒险者,不适合他这种过于保守还没有战略眼光的生意人。 “你想撤我就帮你撤,要不等那边真闹起来,你钱投进去了打了水泡到我面前哭,我是不会安慰你的。” “不用了。”聂承语有些不甘心,虽然他感谢周少对他事业的援助,但是他是男人,是父母寄予厚望的男人,他也想自己有一番事业。违约不止意外着赔偿,而且意味着他堵死了一条发展的道路。 周少塞了块鸡蛋饼在嘴里:“我真是给你白操心,看你还有心情去结婚,我天天在为你的事业着急,算了不管你了。” 聂承语递了张纸巾给他:“你到底对我求婚这事意见有多大啊?怎么什么事都能扯上面去。” 周少擦嘴,低头翻报纸不理他。 “昨天我给你道过歉了,我承认我有点唐突,事先没给你暗示,今天来,一来是正式道个歉,二来是想请你到时候给我做证婚人。” 周少报纸翻得哗哗响。 “有意见请直说。” 周少拿过棉花糖,叼在嘴里,继续翻报纸。 “……” 花园里起了一阵微风,吹过周少额前散落的头发,看得聂承语恨不得扯过那撮卷毛朝周少耳朵边大声吼一句:“再别扭老子打你屁股了!” 可惜聂承语终究没有机会喊出这句话,一阵奇异的药香飘过,女佣施施然端着一盅汤水走过来放在两人间的小桌上,笑道:“管家吩咐的,少爷您趁热喝。” “拿走,不喝。说了很多次了,早上我不喝这些东西,败胃口。”周少示意女佣拿走。 女佣暧昧的笑道:“今天这个和以前的不一样,管家吩咐了,您一定得喝。” “不喝。” “您尝尝就行。” “拿走。” “不会有奇怪的味道。” “骗我也没用。” 那边周少和女佣拉锯战战得火热,聂承语好奇,他拉过底盘,揭开炖盅,结果—— “我觉得你还真得喝。”聂承语诡异的笑了笑,盖上盖子,心中暗暗佩服周家管家的敬业程度和厨房的效率。 “什么玩意儿。”周少爷拉过底盘揭开盖子一看,然后,脸绿了。 第五章:魔术师(下) “谁让厨房做这个的?” 女佣毫不犹豫卖了管家:“是管家吩咐的。” 管家是在周家做了好几十年了,是看着周少长大的,周少把报纸扔一边,把盖子盖上:“拿走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帮我谢谢管家操心了。” 聂承语在一边憋了好一会儿的笑,终于忍不住“噗”出来:“看来今早当炮灰的不仅是我,我这是替哪个美女受罪,透露下?” 周少斜了他一眼。 “你可真不讲义气,我亲也让你亲了,便宜也让你占了,不能让我炮灰得不明不白吧?” “大清早跑我房里来,你自己有问题为什么我要给你解释?” “我有问题?我可不会拉着进我房里的人就亲还在床单上画幅小地图。” 周少死鸭子嘴硬:“这叫精满自溢,你懂什么?” 聂承语摸下巴:“精满自溢啊……还真是一种了不起的境界……你到底多久没纾解过了?” “我说句对不起,我们可以不讨论这种无聊的话题了吗?” 聂承语笑眯眯:“不行。作为朋友,我很关心你啊~” “我真是谢谢你了。” “不用感激。”聂承语直起身,撑着两人之间的小圆桌揪了揪周少额前的卷毛:“不过我真得很好奇你到底是在为谁禁欲,还弄得这么欲求不满。” “你认为是谁就是谁。” “你秘书?” “她订婚了。” “沐小姐?” “谁啊?” “那是上次宴会上的那个美女律师?” “没印象。” …… “哎,我说你可真是薄情。为什么你身边打转的女人,我比你记得还清楚?”聂承语仔细想了想,好像除了身边的秘书和私助及家里的佣人,周少身边好像真没什么女人……连男人也很少。周少长相出身皆不凡,身边优秀的女性数不胜数,可惜好像真没看他流连过。 聂承语打量着周少的侧脸,鼻梁挺直,线条硬朗,东斯拉夫族的血统让他的外貌有了一丝冷冽的味道,不过又被一头卷毛稍稍冲淡了些,这样的男人,就算没有现在的地位,应该也不缺女人。 “少爷,二小姐的电话。”女佣拿过电话,周少正在喝粥,他一手拿过电话夹耳朵边,一手继续往嘴里喂粥,刚喂了一勺,不知怎么得突然呛到,大咳起来。 女佣连忙拿纸巾递给他,聂承语帮他顺着气,周少示意不用,扔了勺子朝电话里吼:“搞错没有?” 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周少愤愤得挂了电话,吩咐女佣道:“准备我姐的车,我马上去接她。管什么鬼,昨天傍晚说过几天回来,这时给我打电话说已经在机场吃上早饭了,这人是蝙蝠侠么?” 女佣听说二小姐要回来了,满脸喜色:“我这就去准备。少爷也回来吗?” “只有她一个人。” “二小姐拿到学位了?”聂承语问道,周少接任后,他的双亲便带着一对儿女去了国外,说起来也挺奇怪,周家的长子长女承欢膝下,倒是周少这幼子作为继承人,从小开始进行精英培训。 “早拿到了,现在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实验室,算了不管她,科学怪人一个。” “既然你要接二小姐,那我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们姐弟团聚。” “不用,你跟我一起去,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换衣服。”周少起身伸了个懒腰,好像一只晒太阳晒舒服了的大猫。聂承语看着周少挺拔俊逸的身材,又看了看小圆桌上半空的棉花糖盒子和一堆吃得干干净净的碗碟,不禁感叹起有人就是天生的好体质好身材,怎么吃都没问题。 第六章:别恋 “二宝~”年轻的女子即使是普通的T恤牛仔裤都遮掩不住美貌,在路人惊诧的眼光中,浅浅提着两个大箱子,健步如飞跑过来,看见接自己的人后扔了箱子就是一个大熊抱:“二宝我想死你了。啾~” 被浅浅熊抱住的男人个子很高,墨镜遮住了他的大半部分脸,从刚刚美女开口时周围就开始散发奇异的气场。 “公共场合,不要搂搂抱抱!” “不理你了,承语,哎呀还是这么帅,最喜欢承语了。”浅浅章鱼嘴袭向聂承语的脸颊,被周少用手挡住。 “我说了,这是公共场合!” 浅浅不满了:“我亲的是承语又不是你,这么大怒气干什么?周围这么多人亲亲抱抱的,怎么不去管管别人?” “实验室经费没了!” “……好吧,承语等会我再给你见面吻。” “你敢!” “这句话应该我说,你敢扣我经费我就揭露你的小秘密!” 姐弟俩剑拔弩张,聂承语在一边劝也不是,壁上观也不是,周少和他的哥哥姐姐是从小打架打到大的,越打感情越好,这么久没见了,总不能打扰别人交流感情的机会(虽然仅仅是拌拌嘴)。可是这两人都是新闻人物,特别是周少那是狗仔的最爱,这么大动静的一闹,被拍到怎么办?“二小姐,车来了,咱们上车再说。”聂承语叫过司机,把两个引人注目的塞进车里。 “承语,怎么不见容离啊?” “过几天要上一个节目,今天彩排。” “哦,上次容离演的那部电影不错呢,就是出场太少了。” “马上张导有新片子,正在写剧本,看容离这次能不能上。如果上了,以后路会更平坦一些。”聂承语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一心想着怎么哄周少,倒是忘了问容离昨晚的Party怎么样。张导在国际上拿了好几个大奖项,愿意投资他电影的大主顾多得是,自己的那点钱张导肯定不会放心上。再加上容离当初选秀时过于冲动,丝毫没考虑过未来发展问题就稀里糊涂签了合约,经纪公司实力也并不算太强,离合约期满还有好几年,如果错过这次机会,不知道下次会等到何年何月。 “对了,过几天是正天商会的宴会吧?” “好像是。” “这个商会的人我都不太熟,听说张导和商会秘书长是好友,你帮我打听一下,张导会不会去。最近他好像在筹划一个影视城的项目。” “影视城?”周少皱眉:“你怎么什么东西都急着插一脚?” “帮我问问吧。” “二宝你笨死了。”浅浅在一边插嘴。 “扣钱!” “小秘密!” “……随你。我知道他什么意思,我是劝他好好把手头几个工程做好,不要再为了别的理由搞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浅浅突然想起一件事:“承语,我听说X国政府准备撤侨了。” 周少和浅浅都看向聂承语,聂承语勉强的笑了笑:“我知道。” “嗯嗯,承语我支持你!”浅浅很诚恳。 “你支持他有什么用,染色体核苷酸能找开发银行贷款么?” “知识就是力量!” “那行啊,我就不给你的实验室投资了。” “二宝你过分!”浅浅扑到周少头上,两手乱揉他的头发,被周少按住,两姐弟在车内打起来。 聂承语羡慕又苦笑着看着这对姐弟。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公司可能面临的危机呢,但是,他和容离已经走到这里,他不想因为事业而耽误自己的感情。毕竟,他太想有个家。 一根烟蒂摁灭在地上,容离打开窗子,晚风拂过脸颊,吹散了心头萦绕的不安的情绪。他的手机里,有一笔数额不小的转账短信。那是给一个黑帮头子的酬劳,作为收服刚出狱的某个小地头蛇的酬劳。 在娱乐圈浸淫久了,底线丢了不少,等价交换的概念倒是领悟得够透彻。 容离将衬衫袖子卷上来,三个烟头烫伤的伤疤在滑腻的小臂上显得有些刺眼,他暗暗自嘲要是当时明白这个道理,倒不必这么遭这种罪了。 当年他只是一个驻唱歌手,初来这种城市,懵懂且天真,稀里糊涂的就跟了一个小地头蛇。开始时那人对他还算不错,后来在一起久了渐渐的暴露出暴力倾向,容离就是那时遇见了一个人,从那时起,他就开始崇拜那个人的力量。 远处,周氏的大厦顶部灯火通明,这是这座城市最高的建筑,象征着权利和财富,他也曾在楼底仰望,可是直到脖子酸痛,依旧没有看到顶部。 容离伸出食指和拇指,比划着自己和大厦顶部的距离,还好,并不太远了。 手机“丁”的一声,短信收到。 容离没有看,他知道是聂承语回家前的短信。他起身,删掉手机里的转账短信,然后把烟和打火机塞进门口的垃圾袋,在屋子里喷上空气清新剂。 然后坐到床上打开电视,接上移动盘开始研究最近几次彩排的舞蹈。 聂承语在二十分钟后到了家,容离起身:“吃了吗?” 聂承语冲他笑笑:“吃了,我去冲个澡,你忙你的吧。” 容离打开玄关处聂承语提回来的袋子:“你去超市买了食材?” “买了些做早饭的东西,还有周二小姐的礼物。你打开看看吧,还有你的。” 容离把食材拿进厨房放进冰箱里,把礼物袋拿到卧室。对于聂承语的交际圈子,他鲜少露面,即使对方知道他的存在。作为暖床人,他觉得不论自己有什么样的目的,既然做了这个,就得有点职业操守。 “怎么不打开看?”聂承语冲完澡,擦着头发走出浴室。礼物的袋子完好得摆在床头柜上,容离仍在看电视。 “等你一起打开。” “昨晚忘了问你了,张导那个Party怎么样了?” 容离点点头:“还可以,制片人和我谈了谈,男主男二大概都会去试下镜。” “那就好。”聂承语坐在容离身边,把袋子拿过来,掏出里面的长条盒子。 “盒子包装挺有趣的,像装烟斗的,就是这个纸袋怎么看怎么怪。”容离拿过纸袋,牛皮纸的包装,一边的袋口有两个洞,另一边袋口上是两条螺旋状的形状怪异的线。将两条线穿过洞口扣在一起,纸袋口就能合上。 “这是,两条染色体?”聂承语在看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周二小姐的专业是遗传学,还真有职业特征。 “盒子里是什么?”容离凑过来。 聂承语打开盒子,黑色底衬上静静躺着两只男士的月相表。 “这个表,国内好像还没有开始售卖。”容离看向聂承语,这两块表价值可不菲。 聂承语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表上,他手指夹过表间的一个小纸条,然后打开。 粉色的纸片上只有七个字:新婚快乐,要幸福。 落款的日期是上周。 容离看到纸条上的内容,有些尴尬。他知道聂承语的心思,不过聂承语不说,他也不会去主动揭开。这下被旁人这么大张旗鼓的戳破,还真不知怎么应对。 聂承语倒是很大方,他把盒子递给容离:“二小姐的心意,喜欢就留下。” 他侧身拉开抽屉,拿出戒指:“本来准备过几天说的。既然有这个机会,那我就直说了,容离,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不是现在的关系,我们重新开始。” 容离拿着手表盒的手垂了下来:“我……我没考虑过。” “现在,你可以考虑一下。”聂承语慢慢的说道:“我想,从现在开始,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以推倒重来。或者更退后一步,从朋友开始。我明天会重新收拾一间房,或者搬出去住也可以。你也不必因为过去而对我有所顾忌,我们之间是平等的关系。就和所有没有开始恋爱关系的人一样。” “这是说,我们结束了吗?” 聂承语摸摸他的头:“不是,是开始,当然决定权在你,我不会勉强你。你的一切,我仍会尽我的努力去做,你也不必有太大的负担,朋友之间,这些其实没什么。” “好吧。”容离突然感觉松了一口气。他和聂承语在一起快两年了,聂承语对他的好,他看在眼里,不过这是金钱交易,他享受的安心。可是随着聂承语对他愈加温柔,他开始惶恐。他承认自己的心没有系在聂承语身上,他不知道该如何去承担这种构架在金钱交易上的感情。 如果分开,他就不必苦恼了。 第七章:意外特助 贵宾室的液晶电视上正上演着一场鏖战。 气氛有些紧张。 于磊站在一边,手心开始冒汗。 “噗噗噗”的声音不断传来,液晶屏一分为二,两只绿色的小恐龙甩着尾巴,一只欢腾的跳来跳去,一只垂着头,有些沮丧。 不一会儿后,屏幕上出现GAME OVER的字样。 小七慢吞吞的放下手柄:“嗯,其实吧,我觉得……” 于磊连忙示意他住口,小七乖巧的闭上嘴,大眼无辜得看向一边面无表情的周少。 上次周少在小七手里惨败,心有不甘后有空便来找小七玩牌,次次输得眼红。小七很懂事,每次事先都会安慰周少,这次一定会赢,自己都是凭运气。结果从扑克到象棋,再到周少从小玩到大的泡泡龙,周少屡战屡败,甚至到了后来打高尔夫时,只要小七在一边打气了,掉水坑掉沙坑的情况屡屡出现。 小七在周少的一群手下中完全成了传说一般的存在,喜鹊嘴,乌鸦命……当然只是针对周少而言。 “于磊。”周少扔了手柄,站起来,示意他去找经理签小费单。小七连忙摆手:“不用的,真的不用。” “你真的以前没玩过扑克和象棋?”周少又一次问道。 “真的没有,我们乡下地方,会有人一起玩牌,但是那是大人的事。” “泡泡龙呢?” “小时候跟着邻居哥哥去游戏室玩过一次,被我爸打过后,就再也没玩过了。”小七摊开手,和秀气的脸蛋不同,他的双手粗糙,指节骨骼有些粗大,虽然现在看起来有做过一些呵护,可是完全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个从小干活的孩子。 “你考试过了吗?” “过几天才考,这几天在温书。”小七说起来还有些汗颜,他的英文底子实在太烂,虽然这里有很好的老师教,小七人也很努力,可是过去落后其他球童太多,短时间内还是赶不上别人。 “哦。”周少站起来,晃了晃手腕,捏了大半天的手柄,手有些酸痛。 经理连忙过来:“那边按摩师已经准备好了。” 周少点点头,朝小七摆了摆手,朝门外走去。 “谢谢周少,您慢走!”小七鞠躬说道。 “你以后……”周少听到这话回过头,脚步却继续向前迈进,结果话没说完,一头正撞在门框上。 经理和于磊连忙迎上去,周少捂着鼻子蹲地上,眉头抽搐:“我就说……你以后,少说些好话……” “我记得了,您没事吧?”小七关切得问道。 一滴鲜血滴在地上。 经理连忙叫医生。 最后周少没机会顾上按摩,医生帮他止了血,好心建议他在鼻梁上贴块散瘀的膏药,被周少以样子太蠢拒绝。 “下次我换几名懂事的陪您。”经理在一边忙不迭的道歉。 “不用。”周少早就有些想法,今天又输又丢球,最后还撞了墙,他果断决定把小七调到身边来,这孩子八成和他哥哥姐姐一样,天生是他克星,而且说是运气也好,才能也罢,小七有些地方值得培养。 于是傻乎乎的兔子小七,被一纸奉召,召到周少身边做特助。 “您久等了!”小七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照例背了一个牛仔大包,于磊办事向来效率,小七调遣事项,不一会儿就办好。小七作为特助,理所当然的上了周少的顺风车。 “这什么东西?”周少皱眉看着小七的牛仔大包。 小七有些羞涩:“放后备箱里就好,不会碍事的。” “被子?” “不是被子。” “书?” “不是书。”于磊看着小七这么小个子背这么大个包,好心接过,拉扯好半天后,提到手上后表情有些怪异:“这包,还挺轻。” 小七抓抓头。 “上车。” 小七坐进车里。 “明天先到总公司报道,具体你要做什么,有些什么培训,薪水,合同,都还没定。在这期间,你就现在总公司呆着。” “嗯,我明白了。” “你家住哪里?” 小七报了一个地址,他斜眼偷偷看了一眼周少,然后在周少看向他时,立刻坐正。 “怎么?” “没什么,就是想谢谢您。” “哦,反正我问过你意见,你愿意继续当球童还是可以继续当球童,我不勉强你。不过你既然决定到我身边来,就要有吃苦的自觉。我没有无能的下属。” “我会努力的。” “你念的是职业学校,现在算实习期,如果你想继续念书,也可以继续念书,但是前提是工作要做好,薪水不会亏待你。” “嗯,我回去和爸爸说。” “还有一个问题,我一直很想问你。” “嗯?” “你和容离,真的没有亲戚关系?” 小七睁大眼:“怎么可能,他是大明星,我只是个普通人。” “以前也是普通人,而且你们出生地……算了不说了。看你这傻头傻脑的,也不像容离。”周少打量着小七,嗯不错,虽然呆了点,但是比起容离看起来可是舒服多了。 “您,不喜欢容离吗?”小七小心翼翼问道。 “哼,我又不是聂承语那傻瓜。” “聂少好像很喜欢容离呢,也是容离的粉丝吧?”小七喜欢周少,但是他更喜欢聂承语,聂承语也送过他回家,知道他家的情况后,平时也对他多有照顾,而且两人对容离有着共同的话题,还送过自他容离的签名CD。 “粉丝?说起粉丝……其实还真没错,用流行的话来说,就是脑残粉,被迷得七荤八素找不着北,见色忘友连朋友也不顾,三天两头放我鸽子。”周少愤然数落起聂承语的罪状,于磊在前面开车,差点没憋住笑出来。 车行驶到一条小巷边,于磊停住车,看着眼前逼仄的小道有些犹豫:“这车不好进去啊。” 这里下车就可以。” “于磊,把他送到家,小孩子要注意安全。”周少难得不是人群中最小的一个,对能作为长辈叮嘱小七这件事上很是满意。 于磊下了车,打开后备箱拿过小七的牛仔包,小七一个劲儿的说不用,于磊笑着拍拍他的头:“上面有命令,我也是拿薪水的人。” 然后长腿跨国地上一滩污水,走到路边:“小伙子运气不错,周少看得上你,要好好干。” 小七点点头。 “周少挺喜欢你,我看把你当弟弟在看。除了少爷和二小姐,我还真没给其他人提过包。” “周少还有哥哥和姐姐吗?”小七问道。 “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他是最小的一个。” 小七三两步跨到一扇纱门前,移开门脚下的石头,敲了敲门:“爸爸。” “你和你父亲一起住?” “嗯嗯,进来坐一会儿吗?”门里响起了脚步声,一个四十来岁干瘦的男人来开门,他神色有些憔悴,披着一件灰白的夹克,脚有些跛。 “回来了?”男人慈爱的看向小七,然后抬头看向西装革履的于磊:“您是周少还是聂少?又麻烦您送小哲回来了。” “我是周少的手下,不好意思打扰了。”于磊低头走进门里,一股潮湿的味道迎面扑来。 这是一间十来平方米的小屋,屋里灰暗,拥挤得摆着两张木床,家什寥寥,邻窗的一面墙上,整理的堆着许多依云和芙丝的矿泉水瓶。 于磊提了提手里的包,恍然大悟。 小七不好意思的接过包:“您坐吧,我给您泡茶。” “不用了。”于磊把包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然后掏出一张名片给小七:“明天早上九点来报道。” “真得不坐一会儿吗?”小七的父亲问道。 “不麻烦您了,周少在等我。”于磊道别,临走时,他突然回头:“我会帮你们申请宿舍,还有薪水问题,我会把你们的情况和人事说明的。” “麻烦您了。” “以后都是同事,叫我于磊就行。” “他是?”小七的父亲咳了两声,看向小七,小七开心的扑向他,眼里满是希冀:“爸爸我有新工作了,可以赚钱给你治病了!” 第八章:做媒 “怎么又要增派保镖?”周少翻了两页最近的保全部署计划:“浅浅天天窝家里看电视,出门也会有保镖看着她,不必特意给她增派人手。” “不是给二小姐派的,是给您派的。” “我?” “是为您的安全着想,您可能没印象了,但是七年前,您从一个黑社会小头目手下救了个人,为了您的安全,那个帮派头子后来被周总给扔监狱去了,现在他出狱了。” “救人?救的谁?” “我们也不知道啊……都去劝二小姐和您别揍那个混混了。结果等我们劝住,那人早不见了。” “没印象,保镖没必要增加,小喽啰而已。” “虽然是小喽啰,但是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几率,我都得做好准备,要不我怎么向周总交代。” “算了,不说这个了,你派人跟踪的那个黑帮头子怎么样?” “容离最近没有和他接触,那个帮派头子最近和政府一些官员走得比较近,估计是想接两个财政的项目彻底洗白。” 周少将计划表放桌上,转过椅子朝向窗外:“我是真搞不懂聂承语在想什么,一会儿要结婚,一会儿就搬出去了?” “大概……聂少和容离之间有些约定吧。聂少最近和容离接触的也不太多,两人都挺忙,聂少那边我们会更注意的。” “不必,保证他的人身安全就行。容离翻不起什么大浪,不过聂承语这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我还真希望他吃点亏到我面前哭。” “……”于磊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想到该怎么接这句话,于是干脆闭嘴。 周少一人脑补得倒是很开心:“他要是在我面前来哭,开始我肯定不会安慰他,首先,要他道歉。我以前提醒过他那么多次,他都不相信我的话。他要为质疑我的忠言而道歉。” 于磊汗颜:“那是。” “然后要我安慰他,可以啊,做菜给我吃,我开心了才会安慰他了。” “这是必须的。” “他还要有必要对自己的选择好好的做一次反思,经过这一次教训后,下次应该怎么做。” “一定,一定!” “上次他是不是还欠我两次饭?”周少翻了翻手机:“我记得他给我发了短信……今晚去他家吃?” 于磊拿过日程表递给周少“今晚您要去参加正天商会的晚宴,聂少也会去。” 周少看了一眼日程表,打开了电脑:“我还忘了这事,等等,我问问他。” 那边显示聂承语在线。 天空·周:兔斯基揉脸。 神机妙算:乖,别卖萌,我忙。 天空·周:说话能不能正常点,我有正经事问你(兔斯基揉脸)。 神机妙算:“什么事? 天空·周:“你是不是还欠我两顿饭? 神机妙算:“……记得还真清楚,是是是,不会忘了的。” 天空·周:(发送图片)截图保存了,证据。 神机妙算:…… 天空·周:晚上我来接你,先去吃点东西再赴宴。这群老头子太能说,没一次吃饱过!” 神机妙算:“这宴会,真不是让你去吃的宴会。” 天空·周:“我知道,你等会也多吃点,到时候被那群老头子唠叨晕了我不负责送你回去。” 神机妙算:“谢谢你了,我真感动。” 周少满意的关了电脑:“聂承语还是挺懂是非恩怨的,怎么在感情的事上就这么糊涂!” “嗯?”于磊一头问号,他这老板,只要一遇上聂承语的事,情商就开始坐过山车,不是太高就是太低,作为下属,揣摩圣意,难! “我告诉他让他多吃点饭,免得等会饿晕掉,他说他很感动,还谢谢我。” “……”于磊心里泪奔,周少爷,聂少这明明就不是真感谢,是想早点结束谈话啊。 “过来,我帮你整理一下。”聂承语在礼仪镜前朝周少招手。 “不用。”周少看看表:“快到时间了。” “我说周少爷,您鼻子上顶块瘀痕就算了,西装领带这么凌乱,是让别人想象你在赴宴之前跑去哪里偷吃然后被揍了吗?我不介意在一边煽风点火。” “没关系,别人问我,我一定不会丢下你。” “你给我过来!”聂承语扯着周少往礼仪镜前凑:“照次镜子会死吗?” “我又不是女人,天天照镜子我有病啊!” “你这什么神逻辑?看清楚没有!礼、仪、镜,谁说是女人专用的?”聂承语气得七窍生烟,本来他帮周少整理好仪表,换好了衣服,结果路上周少一摸口袋,不知掉了什么东西,脱了外套就在车上到处翻,聂承语让他坐好不要乱动,衣服很难整理,周少完全不听,结果两人一阵混战,刚下车的样子让路人看着他们捂嘴就笑,以为车上发生了什么好事。 “你怎么这么啰嗦!老妈子上身吗?” “我要是你家老妈子,早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你一顿饱揍了!” “你敢!” “我怎么不敢!咦……二小姐?”聂承语惊讶的朝门口看去。 周少连忙捏着领子朝后看:“浅浅?” 聂承语趁机一脚把周少踹到镜子前:“骗你的,猪!” “我警告你,你快一点。”周少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摸着自己的鼻梁:“怎么还不消?” 聂承语帮他整理衣服:“鼻子太高也不容易,走路都能撞门上。” “还真是邪门了,那孩子说什么,我怎么就不应什么?” “回去看看马克思,你就不信这个了。” “算了,信马克思还不如信自己,这人交给对家还了得?我把他弄身边来了,还可以培养一下,他玩扑克的天资不错。” “那就好好培养他,这孩子挺不容易的的。”聂承语拍拍周少的肩,示意他朝镜子里看看:“看看是不是好多了。” “行了,进去吧。” 两人相携进入宴会厅。 正天商会是轻工业界最大的一个商会,这次主要是日常交流,周少作为座上宾,本来是不太爱凑这种热闹,结果聂承语要来,周少自然不可能让他一个人参加。 今天参加的有商会成员,政府官员,以及一些其他行业的企业家,不少携着子女夫人,看来另有目的。 周少一看到这么多夫人心里就开始发悚,他把聂承语拉到角落,借着一株植物挡住了自己的身体:“我在这里等你,你快点去找那个导演,搞不定叫我帮你搞定我,搞定了咱们就赶紧走。” 这个宴会厅约700坪,视野开阔,一眼到底,除了飘窗和阳台,还真没什么可以遮掩的地方。 聂承语把那株植物顶部向下压一压:“嗯,这下胸部以上都看得清了。” “你干什么!”周少扒开他的手,让植物尽可能挡住自己的脸:“我今天舍命陪君子,你就这么出卖我?” “你怕什么?表现得严肃一点,谁找你?” “表现得性冷感都没用。没听说过吗,做媒和生孩子是女人的天性,作为绅士,你怎么能拒绝他们的天性?” “这是好事啊,趁今天这个宴会多生几个孩子,给周家开枝散叶。” “我说的是做媒。” 聂承语“噗”的笑出来,他捏捏周少的脸:“不错,就刚刚和我说话的那样,温柔一点,平易近人一点,这里这么多优秀的女孩,试试?” “你耍我?” “没耍你,只是想让你抓住自己的幸福,谈场恋爱。” 周少自进门起就吸引住了很多人的目光,即使是在角落里都有人不断投来探视的眼光,侍应生端着香槟走过来:“先生,需要香槟吗?” “你觉得你还藏得住吗?”聂承语不怀好意得笑道。 周少直起身,恢复冷峻的表情,他端过香槟,走向商会会长:“我看那句话应该改成,生孩子和做媒是女人和聂承语的天性。” 第九章:内敛的风情(上) 商会会长和周家的生意都有来往,两人寒暄一阵,商会会长举杯:“我是发现其中的奥秘了,要想周少你赏脸,那得先请聂总,我们今天都是沾了聂总的光。” “吴会长真会开玩笑。”聂承语举杯回以致意。 周少亦举杯:“前些年您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是沾不少次陈秘书长的光才看得到吴会长。” “前些年身体不好,只有老陈代我出面。” “您二位听我父亲说过,吴会长和陈秘书长是大学同学?” 吴会长皱纹舒展:“我和老陈从小都认识了。说起来也是一种缘分,从小学一直升到大学都是同学,后来他从政,我从商,当年生意不好做,他就辞了铁饭碗抵押了房子来帮我,正天商会有如今的发展,老陈功劳最大。” “我与承语关系和您二老挺像,我们也是从小认识。” “人生难得幸运才能有如此相逢……老陈,刚我和周少聂总还在说你,怎么现在才来?”吴会长招手,一个微胖的男人走过来,身旁有一男一女,正是张导和他刚留学归来的女儿张西芸。 几人互做介绍。张西芸从小和父亲见惯了大场合,落落大方,谈吐不俗,几位长辈及其喜欢。 张导问道:“听西芸说周二小姐回来了?” “前几天我刚去接了她。” “西芸听说今天周少会来,她猜周二小姐应该也会来,所以死命得闹着要来。她们两人是同校,西芸一直很想结识周二小姐,可惜周二小姐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看来今天也没机会了。” 陈秘书长在一边朝吴会长使了个眼色:“没关系的,二小姐没在,周少在嘛,两位是姐弟,西芸这不是还有机会吗?” 聂承语偷瞄一眼周少,周少礼貌得朝几位长辈笑了笑,脸上看不出表情,不过从那微上挑的眉毛可以猜出来,周少心里肯定把这几个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说起来老张想弄个影视城,最近还在做项目策划,可他是搞电影的,我们两个都是做买卖的,都是外行人,的得咨询公司也不知是不是靠谱,今天刚好聂总在这里,何不借这个机会咨询一下?”陈秘书长指了指不远处的阳台:“各位去那里聊聊?让西芸陪陪周少。” 周少眉头抽搐一下,不过鉴于“不能拒绝淑女”的家教和“舍命陪君子”的义气,他朝聂承语点点头。 聂承语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好好把握,我看她挺好。” “挺好我给你留着。” 聂承语冲他眨了眨眼,拍拍他的肩,和吴会长等人走向阳台。 “周少和聂总关系科真好。”张西芸笑得很是甜美,亦很自信。她今天穿着一件鹅黄色鱼尾裙配小羊皮手拿包,淡妆点缀,即使在有不少美女的宴会厅中,也极为出众。 可惜周家美人多,周少从小到大看太多了,现在倒是不分什么美丑,看得顺眼就行。 “嗯。”周少一口喝完香槟:“要吃东西吗?” 张西芸微微一笑:“周少吃甜吗?那边有刚出炉的樱桃杏仁小饼,是今天主厨的拿手点心。” “嗯。” 两人餐桌走去。 周少被众夫人围攻惯了,自然也有一套自己的方法,张西芸是识大体的女人,多吃少说准没错。 于是可怜的美女不顾身材,陪着周少几乎吃完了所有的樱桃杏仁小饼。以此代价,得到的讯息却是寥寥。 周少也有点扛不住了,他本身对甜品不太喜欢,也不太讨厌,但是他食量一贯很大,若是今天没吃饭,再来几盘都没问题。 可是他今天晚上吃得有点多。 说起来又是聂承语的错了,聂承语做得一手好菜,以至于喂周少喂得多了,自己也成了下饭菜——周少对着他,吃得总是特别多。 张西芸小口咬着小甜饼,周少站起身来:“我去下洗手间。” “我去看看我父亲。” 周少松了口气,还是聪明的女人比较可爱。 “老子真的烦死这种相亲会了,谁还这么天真,上赶着要结婚?” “今晚美女质量不错。” “不错?你玩儿一个试试。玩出个儿子你就别指望再花天酒地了。” “哟,你有经验,上次不是玩个小模特玩出儿子来了吗?给点经验?” …… 纨绔子弟,周少洗着手,在心里下了评语。现在玩明星风气很盛,二世祖中爱玩儿的几乎人人都养着那么几个。不过周少不会把这四个字安在聂承语身上,他了解聂承语,聂承语是个负责任的人,对容离开始只是抱有相惜之意,后来酒后乱性两人就滚床上了才发展处现在这种关系。 “玩儿男人啊,男人又不会怀孕,随你怎么折腾。” “说起来,男人搞起来也挺带劲儿,今天那位聂总知道吗?看起来彬彬有礼,玩男人玩得可凶了。” “他还玩男人?看样子倒是个被玩儿的。不过长得还真不错,身材也好,看起来柔韧,耐折腾。” “我操,你还真看上他了?你好这口?” “这种看起来温润又清秀的男人,最是骚,不是你说,我还以为他包得一个猛男天天撅着屁股等着干。” 厕所门突然响起一声巨响,下流的谈话戛然而止。 两个男人只听到门外传来压抑着怒气的五个字:“给、我、滚、出、来!” 第九章:内敛的风情(下) 这个洗手间位于酒店的僻处,并不毗邻宴会厅。由于今晚酒店被正天商会包下,来往人无几,洗手间面积又不小,所以方才一声怒吼,生生地吓坏了隔间里的二人。 “谁?” 灰黑色的厕所门在巨震后绞索断裂,“轰”的一声,上边的门角撞在门框上。 “滚出来。” 两人飞扬跋扈惯了,见外面除了一人外并没其他人应答,一时也嚣张起来。 一人拉开门锁,一脚踹开门:“他妈的谁这么牛逼啊,说话还带滚的,来给哥见识见识。”可惜他还未看清眼前人,便被那人一个漂亮的擒拿压在门板上,他有些惶恐的抬头,对上的,是一双野兽般的眼。 “你说我是谁?” “阿华?”另一人慌慌张张打开厕所门,看到眼前的场景差点腿一软,跪倒在地。 他从来没看过这么有攻击性的人,在名贵的西装下,那人的身体里仿佛藏着一只被猎物激怒的老虎。 他并不弱小的同伴被禁锢在狂躁且暴怒的人臂间,那人有力的手指卡在同伴的喉咙处,仿佛轻轻一捏,同伴的脖子就会被拧断。 “周……周……周少?” “不错,还有点记性。”周少淡淡的说道。 “您……您……。”另一人看到同伴被制,一时也慌了,他一边想着借口一边慌慌张张的掏出手机,无奈手滑,手机“啪”的一声摔到了地上。 “扔掉。” 周少手臂收紧,冷酷得凝视着手下战战兢兢的公子哥:“把刚刚的话在说一遍。” 那人讪笑:“周少……周少想听那一句?” “所有。” 另一人反应也快,想着刚刚谈到了聂承语,周少和聂承语又一向交好,方才必然是踩倒了禁区,于是哀哀求道:“周少不好意思,今天我们喝得有点多了,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我们道个歉,回头再给聂总上门赔罪,您看成不?” 周少丝毫没有顾忌那人的哀求。 “说!” “聂总……聂总他……”被扼住的人舌头开始打颤。 “他怎么了?”“他……他玩儿男人……唔!”一声哀嚎,华公子几乎要倒在地上。 “继续。” “周少,我真的错了!我再不会说聂总的坏话了!周少!” 回答他的仍然是冷酷无情的两个字:“继续。” “聂总……长得不错……身材也好……嗷!” 每一句话跟着一句哀嚎,另一人悄悄的退到门后准备去搬救兵,却被周少发现一脚踹在地上。 “痛吗?”周少蹲下来,声音里透着极寒,他把从华公子身上搜到的手机塞进那人手里:“给你父亲打电话。 第十章:大喵也会撒娇 “是我,周。”简单的三个字,却有一股威慑的力量。 电话那头的男人很是圆滑,立刻从这三个字里辨认出对方的身份:“周少啊,您这是……” “先道个歉,刚刚和贵少爷有了点冲突,手滑了下。” “啊?那臭小子怎么得罪您了?” “冲突而已,不算得罪。” “误会,误会,周少别放在心上。” “您教导有方,贵少爷一番闲语,倒是让我对您的北方报业挺感兴趣。” 那头显然有些懵了,北方报业是其集团最重要的公司,不知周少这“感兴趣”从何而来。 “周少的意思?” “再谈。” 电话被挂上,周少把电话塞进躺在地下的人的口袋:“以后不要让我再听到你们嘴碎的消息。” 二人连连点头。 门被轰然关上。 周少掏出手帕擦擦手,扔掉手帕返回宴会厅。 他刚刚进过一场压倒性的战斗,身上余威仍在,一路走来博得众多女性爱慕的眼光——这是一种对胜利者的崇拜。 宴会厅的一头,聂承语身边围着几个男人,聊得很开心。 周少眉头皱了起来。刚刚的话不仅是侮辱,更潜在的,是一种挑衅。 他知道男人之间无节操起来更甚,不过他从没想过聂承语有一天也成了别人嘴里的鱼肉,他远远得看着聂承语周围几个男人,眉头越皱越深。 这该死的男人,就这么爱招风引蝶! 他大步走过去,拉过聂承语的胳膊朝几个男人说道:“有事,失陪一下。” 聂承语表情怪异的看着周少,不知道周少这一脸“你们都给我死一边去”的表情从何而来。 “不好意思。”聂承语抱歉。 几个男人迎合的笑着,心下想着等会赶紧开溜。 周少把聂承语拉到阳台,微风习习,却吹得周少心头怒火越烧越旺。 “我一刻不看着你,你就不能注意点吗?” “你刚去干什么了?一脸不爽的样子。” 周少正了正领带,冷哼了一声:“替你摆平几个败类去了。” “败类?”聂承语很是好奇。 “你有没有点自觉,和男人讲话靠那么近,不知道他们是想占你便宜吗?” 聂承语简直要为周少这跳跃性思维扶额:“我说周少爷,你能不能用人类的,符合逻辑的语言给我讲一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惹你了?败类是谁?谁占我便宜?” “想占你便宜的男人多了,刚刚那几个男人和你靠那么近,我要是不过来,说不定就把你灌醉了扔床上去了,你是不是和对容离一样负责任?” “……等等,那几个人是以前的业主,联络一下感情而已,你在发什么疯?” “我发疯?到底是谁没自觉?你不知道有人在你背后说你又骚又好操吗?” 聂承语沈下脸:“谁?” 他对于和容离的关系,一向泰然处之,对于生意他可能不太在行,可是对于做人方面,他一向问心无愧。 “早帮你摆平了,以后注意一点,妈的现在男人都怎么了,看着一个稍微长得顺眼的就扑上去。”周少烦躁的抓抓头。 “那还谢谢你了。” “以后衬衫扣子扣好,和男人说话保持距离,不要和陌生人喝酒,过几天我给你派个好点的保镖,你最好还是去练练防身术,看你这么瘦,抓你不和抓鸡似的?” 聂承语哭笑不得:“我是男人,不是还没嫁的黄花大闺女。” “有什么差,反正别人一心就想强奸你。” “……不说我了,亲,看看你周围那些秋波啊,你还好意思提醒我?” “不用你管,我不比你清楚?” 聂承语心里腹诽:“就你这感情迟钝的。” “那个导演的事情搞定没有?” “差不多。” “那我们走。” 聂承语知道周少耐性早被磨光,和几个熟人打过招呼后,两人出了宴会厅,周少看了看表,都11点多了。 “你今晚去我那里睡。一个人住在那种荒郊野外的地方,回去不怕被打劫?” 聂承语搬出后把室内的房子留给了容离,自己搬去了原先父母还没发迹时的老房子,他喜欢那种家的感觉。 “好。” 两人上了车,周少打开扶手盖边的冷藏酒柜,拿出一瓶酒和两个酒杯:“那里的酒可真难喝。” 聂承语一看,狄金,难怪说别人的酒难喝。 “要喝吗?” 聂承语摇摇头,他酒量实在是差,犯过不少错误,刚刚也喝了不少。 “算了,我也不喝了。”周少又把酒放回去,解开领带摊开四肢,车内空间很大,足够他伸长腿。 然后在聂承语的注目中,打了个大大的嗝。 聂承语别过脸,肩膀颤动。 “笑什么笑,不是你,我能吃这么多吗?” “行了,凡事都是我的错,你吃的多也是我的错,今天晚上可不是我做的菜。” “要不是为了让你去搞定那个什么张导,我能陪着那女人吃了大半晚的小甜饼?” “不错嘛,都一起吃点心了。” “手拿来。” 聂承语伸出手:“干什么?” 周少把聂承语的手放自己的肚子上:“肚子好撑,帮我揉一揉。” “……”聂承语把手放在周少肚子上,隔着一层衬衫,他可以感觉到手下肌肉紧绷,没有丝毫的所谓“吃撑”的迹象。 “等等,你还是把手伸进衬衫揉,这衬衫我姐送的,揉皱了她又得嚷了。” “麻烦多!”聂承语把衬衫从周少皮带里拉出来,把手伸进衬衫里,周少突然捂住他的手,聂承语连忙把手抽出来:“你干什么?” “你手好冰。” 聂承语承认自己很想打开酒柜拿那瓶狄金敲周少头上:“爱揉不揉,自己用爪子搓去!” 周少摊开肚皮:“算了,还是帮我揉吧。” 灼热的皮肤似乎要烫伤聂承语的手,他的手慢慢的拂过周少腹部的九块腹肌,找到了胃部的位置,轻轻的顺时针打转,可惜,没揉动。 “你吃金坷垃长大的吗?怎么全是肌肉,揉不动!”聂承语掐了周少肚子一下,周少哼了一声,显然这种“掐”让他很是舒服。 聂承语又掐了几把,周少瘫在座椅上舒服的直哼哼,就像一只被主人摸着肚皮的猫,如果不是在车里,聂承语怀疑周少就快舒服的在地上打滚了。 “就这种力度揉就OK。” 周少把衬衫掀开一点,然后身体挪向聂承语,亲昵的样子让聂承语仿佛看到一只肚子吃得圆滚滚的粘着人要摸摸要蹭蹭的大猫。 “以后我要是养一只猫,一定要取名叫二宝。”聂承语说道。 周少闭着眼睛飘飘然:“你敢。” “其实我还真挺想养一只猫的,不过有你了,还是算了,一只大猫已经够难伺候。两只头都得大。” 周少继续哼哼。 聂承语半靠在周少身上,给他揉着肚子,心想着为容离都还没这么做过。 周少眯着眼看了看聂承语,窗外霓虹灯闪烁,映照在聂承语的侧脸,他第一次这么认真且仔细的看他。 早已过了青春的岁月,时间倒是并没有在聂承语身上带走什么,他皮肤不错,配上柔和的五官,让人看起来很安心很舒服。 耳边又响起来洗手间里那两个男人的话—— “他还玩男人?看样子倒是个被玩儿的。不过长得还真不错,身材也好,看起来柔韧,耐折腾。” “这种看起来温润又清秀的男人,最是骚,不是你说,我还以为他包的一个猛男天天撅着屁股等着干。” 周少心头陡然一阵火起,聂承语微抿着唇,半伏在他身上,修长的手指在他滚烫的三寸之上拂过—— 这个男人,在床上是什么样子呢? 周少想起来不久前的一个梦,有个人伏在自己腿间,他看不见那人的脸,只记得那人光滑的背脊,随着头颅的摆动,黑发撩起,露出白皙的后颈。 尝一尝,也许尝一尝,他就知道了。 他慢慢靠近聂承语,像一只潜伏在草丛中的兽,然后在聂承宇发觉时,迅速且准确的掠夺了他的唇。 第十一章:难以触摸的真心 聂承语楞了一下,随即一巴掌拍周少头上推开他:“温饱思淫欲是吧?” 周少捂着头,也被方才自己的行为惊呆了,他好久才缓过来,板着脸说道:“反应太慢了,难怪被人占便宜!” 随即抽了纸巾狠命的擦嘴:“你应该在别人没有对你发动袭击前就做好防御。” “我谢谢你了,周老师!”聂承语也抽了几张纸巾擦嘴,丝毫没有怀疑口中这个意外之吻的初衷,以周少的性子,做出这种行为太正常了。 周少扔了纸巾,打开车窗,凉风袭来,吹散了车里的尴尬,也吹得他渐渐的清醒。 他斜眼看了看聂承语,哼,这男人还有点诱惑力。 聂承语回瞪他:“怎么?占了便宜你还有话说?” 周少别过脸:“没有。” 车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听见晚风从车窗掠过的声音。 “你和容离,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朋友。” “朋友?” “他说他没想好,我就说从朋友开始。” “你开玩笑,他如果一直不答应你,就这么不明不白吊着你,你就这么过一辈子?还朋友,我还是你朋友你怎么没认识到!” “两码事啊,周少爷。我和容离的说的朋友,和你之间的不一样。”聂承语又想敲周少的头了,平白无故吃什么飞醋。 “你也知道啊?” “你到底因为什么看容离不爽?我真的很好奇。说他的身份,我记得你有好几个明星好友,说他的性格,我看他也没怎么得罪过你,相反,他挺喜欢你。说他外貌不合你眼缘,他和小七长得挺像,再说,他也不属狗。” 周少板着脸不回答。 “难道……是因为,你吃醋了?”聂承语意味深长的说道。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又不和其他男人一样,天天想着怎么搞定你!” “……你误会了,我是说你喜欢容离。” “……” 聂承语在一边撑着头:“我们幼儿园时,有个小男孩记得吗?特别喜欢欺负我们班上最漂亮的小女孩,还天天给我们说讨厌她,最后幼儿园毕业时,却抱着那个小女孩嚎啕大哭……” “……” 聂承语好整以暇看着周少,周少憋了很久,丢下一句“他目的不单纯”。 “嗯?”聂承语抬起头:“什么意思?” 周少看着聂承语的眼睛,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容离最近用假名汇给聂承语对头样一大笔钱,聂承语被瞒在鼓里。 “你们当初怎么莫名其妙就滚床上去了?” “你说这个?”聂承语笑了:“我酒量不好你也不是不知道,容离酒量也不太好。” “你就没想过他是主动爬上你的床?” “爬我的床?当时我有什么好处给他?好吧,就算他是主动的,当时和他接触的,愿意捧他的人不少,哪个不比我能捧他?若他跟了别人,他还能处在现在这种不尴不尬的地位?” “他就看准了你心软的这点。” “不管怎么样,提出条件的人是我。那时真的挺堕落的……没有比那时更难熬的日子了。人啊,越到难处越是逞强,总希望有一个人比自己更弱小,才能显示自己强者的身份。”聂承语自嘲的说道,那时他遇见容离,正是父母去世不久,公司股东纷纷给他下马威的时候。 “可是,当时站在你身边的,不止他一个人。”周少淡淡的说道,他没有再说话,内心里,一股烟草般苦涩的味道渐渐弥漫开来。 “你不一样啊……”聂承语慢慢的把头靠在周少的肩膀:“我怎么能把你和他归为一类。我们在一起过了二十多年了,仅仅是朋友两个字不能说清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在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若说还有重要的人,那也只有你了。” “如果,我说如果,当初和你喝醉酒的是我,发生……发生关系的是我,你会怎么做?” 聂承语揉了揉他的头发,笑了:“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周少有些烦躁:“我说如果。” “没有如果。” 一句没有如果,让两人的关系骤然微妙起来。聂承语为公司的事忙得焦头烂额,其余的时间偶尔约约容离,在聂承语的斡旋下,容离顺利得到了男二的角色。而周少,却将所有的业余时间投入到新来的助理身上,仿佛以此能疏导心中的苦闷和纷乱。 小七依然傻乎乎的,努力的跟着周少学习,努力的工作,偶尔祥瑞一下周少。 秘书小姐漂亮温柔,小七人小,被安排在秘书小姐的旁边,安安静静,乖乖的,秘书小姐喜欢得不得了。 “来来,小七,给你吃的。” “咦,是什么?” 秘书小姐从抽屉里拿出一袋进口的棉花糖:“这个可好吃了。” 小七翻过包装袋:“看起来很贵的样子,也没有在广告上看到过呢。” 秘书小姐捂嘴笑:“广告才不会做这个,这个可贵了,周少最爱吃这个。” 小七瞪大眼,实在想不出来看起来魁梧高大的周少会喜欢吃这个。 “嘘,不能给别人说哦,周少不喜欢别人知道。” “我一定不给别人说!” 小七是没说,可是第二天,全部看不能使用特殊HTML的人都知道了。 照片上,周少倚在兰博基尼旁,面无表情的撕扯着一根长条形的棉花糖,似在等人,很显然,那人一直没来,周少把棉花糖当那人在啃。 照片的标题很耸动,千亿公子被放鸽子,棉花糖泄愤。 周少很暴躁,聂承语似乎有意和他拉开关系。自那日在周宅过后,周少见容离进了剧组,聂承语公司和家里两头跑不容易,特意在原本聂承语所住的别墅区为他安排一套住房,聂承语开始拒绝,后来在周少的强硬下住了进去。 那是周少和聂承语最后的一次联系,后来几次邀约,聂承语都以工作推脱。国外形势不好,战争一触即发,聂承语手下几个BOT项目面临巨额亏损。 周少想援手,但是聂承语不表态,他也不可能主动出手,昨日他和聂承语约好一起吃午饭,没想到聂承语却放了他鸽子。 后来他得到了消息,聂承语去探望了容离。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要走这么远。”周少带着小七去巡视了某家刚开张的大型商场,商场离特色古街并不远,浅浅嘱咐了周少给她带青团,于是周少拒绝了商场经理的接送,让于磊直接去古街接他。 小七自告奋勇走小路,结果走了一段,周少的脸越来越黑。 小七口里“不远”和周少想象中的不远,差得实在太远。 两人好不容易到了特色古街,结果周少一摸口袋,钱包和手机全扔车上了。 “那个,我有钱……”小七陈恳的说道。 周少面对着笑脸盈盈的青团店老婆婆,面瘫状:“要个礼盒,各种口味都有的那种。” 这家青团店是家老店,用料好,手工好,青团价格不便宜。小七掏出口袋的大票子数了数,递给老婆婆。 “回去给你发奖金。” “不用了,没关系。”小七说道。 周少提着礼盒,把老婆婆送的两个赠品扔小七怀里:“等会儿把钱给你。” “没关系的。”两人走到特色古街口,周少的车仍没到。这里来往观光的游客不少,今天正是周末,天气极好,阳光灿烂,来往游客皆衣着清凉,小七和周少的正装,引起了不少人注目的眼光。 周少扯了扯领带,汗水顺着脸膛滑下来。 “你要不要喝点什么?”小七问道。 “不用。”周少看了眼街口,这附近没有大型超商,自然没他喝惯的水。 “那里有家卖糖水的!太阳大,我们去那里等于先生吧。” 周少点点头。 两人走到了糖水铺子的阳伞下,一位阿婆笑着道:“要不要来点什么?” 小七看向他,周少摇头,这种临街铺子,为了安全和卫生,他不会喝。 小七竖起一根指头:“那我要一碗糖水米糕!” “好!!”阿婆拿出纸碗,调了红糖水薄荷油,白白嫩嫩的米糕浮在暗红色的糖水上,让人食指大动。 小七小勺小勺的喝着,周少看了一眼,没说话。 “真得不尝一尝吗?这个米糕,和棉花糖一样,软软的,黏黏的,味道可好了。” 小七就是这么容易戳中周少的死穴。 于是阿婆又乐呵的盛了一碗给周少。 然后两碗,三碗,四碗…… 小七看着周少欲言又止,可惜周少沉迷于这种软糯滑嫩的小米糕,丝毫没看到小七郁结的眼神。 扔了最后一个纸碗,周少很是满意:“味道真的很不错。” 小七嗫嗫嚅嚅:“阿婆,喝了这么多,可不可以便宜点?” 第十二章:血缘关系 阿婆看着小七手里的毛票,摆摆头:“小伙子,这确实有点差太远了。” 言下之意就是不能便宜。 “于磊怎么还不来?”周少问小七:“你给他打个电话。” “今天上班,所以我没带手机,留在家里给爸爸了……” “……” 周少想了想,转向阿婆:“可不可以借您手机用一下。” 阿婆看这两人提着高档礼盒,一个衣着华贵,一个年少,也不像坏人,叹了口气于是拿出手机递给周少。 周少把阿婆的老人机塞到小七手里:“打于磊的手机。” “哦。”小七正准备拨于磊的电话,突然想起什么似得一拍脑袋:“我只记得他公司电话网的小号码。” 然后默默的把电话还给周少:“对不起。” 周少拨了自己的手机,铃声过后,那边没有接。他早预料到会这样,他的手下,不会擅自动他的东西。 “你还记得谁的电话。” “都记得,可惜我都记得小号码。” 周少皱眉,开口想说什么,最后一想自己也是个从不记电话号码的人,无奈之下拨了聂承语的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通。 不一会儿,黑色的奥迪停在了街口,聂承语走过来,看到周少和小七松了口气:“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路上还打电话给二小姐了,现在看来好像没什么事。怎么了?” 周少指指身后的糖水铺子:“帮我付个钱。” “……”聂承语承认如果不是因为人多,他会笑趴在地上,他忍住笑,掏出钱包付了钱,然后问周少:“还有什么地方欠着吗?” 周少指指小七。 “对不起,我先酝酿一下感情。”聂承语背过去,肩膀抖动半刻,然后咳了两声转过身来故作严肃:“你找小七借了多少?” 小七摇头:“周少你不用这么着急,聂总帮您还了钱,您还得还聂总,多麻烦!” “放心吧,没这么麻烦,周少和我是自己人。”聂承语把钱递给小七,小七在周少强硬的眼神下只好收下。 “你们要去哪里,我送你们。” “你忙吗?” “忙,马上得回公司。最近有一个市政改造的项目,刚中标,马上要和业主签合同。” “今晚呢?” 聂承语很抱歉:“今晚有应酬。最近如果你觉得没人陪你,可以让小七陪你,我看你们相处的挺好。” “你知道什么?” “我怎么不知道?报纸上都有。”聂承语看着两人,神色有点暧昧。 “你没事看那种无聊的报纸干什么?” “周少爷,我不用看报纸,上班时听听女员工在讨论就什么都知道了。” “啧,那你没对上次放我鸽子的上报纸的事表示一下愧疚?” “我给你发短信道歉了。” “仅仅一个短信?”周少冷笑一声:“算了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问题,小七我们走!” 周少一直压抑的火气似乎被点燃,拉过小七,朝街口外走去。 “开个玩笑,我说了送你们的。”聂承语追上去。 周少腿长,几乎是提着小七一路狂奔,聂承语根本追不上。而就在这时,周少的华丽座驾缓缓驶来,于磊跑下车,连连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路上出了点小事故。” “上车。”周少把小七塞车里,然后自己也坐进车里。 于磊刚准备和聂承语打个招呼,被一声怒喝吓得背后汗毛都竖起来:“我说了,上车!” 于磊只好上车,聂承语看着香槟色的幻影急速离去,缓缓的吐出一口气,一声对不起却始终没说吐出口。 “爸爸,你说周少和聂总奇怪不奇怪,两人关系那么好,可是总是因为一点小事情吵架。是真吵架哦,而且是最近才发生,以前他们从不会这样的。周少脾气是不太好,但是以前从来不会在聂总面前露出来,都是一个人默默的生气,连句重话都不会在聂总面前说,现在就不一样了。你说是怎么回事啊?”小七给自己的父亲揉着腿,他们住进了公司安排的宿舍,虽然面积不大,但是窗明几净,采光透风都极好,对小七父亲的身体有很大益处。 小七挣了不少薪水,加上公司补贴,小七父亲病情得到很好的缓解,现在正跟着一个装潢公司做点小工。 小七的父亲今天回来时就有些怪怪的,他听着儿子的话,思绪却飘到了外面,这时听到儿子的问题,这才反应过来:“好好给周少干活,他是咱们家的恩人。”“嗯,是的,不过爸爸,刚刚问你的还没回答我呢。” “这个……” “爸爸等会儿再说,到时间了!”小七看了看时钟,打开电视,调到娱乐频道:“今天应该有容离新片剧组的专访!” 电视里,容离身着白衣,飘飘若仙,眼神过处,尽是风流。 “这么像……这么像,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小七父亲看着电视,喃喃道。 “怎么了,爸爸,不舒服吗?”小七坐会沙发边,继续给父亲揉腿。 小七父亲的眼神落在儿子粗糙的手指上,又看了看电视里容离修长细白的手指,苦笑道:“小哲(小七原名漆小哲),爸爸没用,跟着爸爸让你吃了很多苦。” 小七摇摇头,他自幼失去母亲,和父亲相依为命长大。村子太穷,村民纷纷到城市里打工,小七想着以来大城市医疗条件会好一些,二来可以多赚些钱,也和父亲到城里来寻一方安身之地。 可是小七不知道,在他的母亲嫁给他父亲之前,他的父亲,还有一位因为忍受不了贫穷,而带着孩子跑了的妻子。 “爸爸?”小七轻轻唤了一声,打断了正沉迷思绪的父亲:“今天太累了吗?看你脸色不太好。” 小七父亲摇摇头,他看了一眼电视里的容离,心头一股爱怜顿起,若不是今天在装修的新房子里看到前妻的照片,他不会想到在这几千万人口的大都市里,还能有一天看见自己的孩子。 “我去躺一会儿。”小七的父亲站起来,挪着病腿走向卧室,他需要静一静。 《千乘》的剧组外开始出现一个衣着寒酸的男人,他不是粉丝,不是记者,也不是龙套。来往剧组人纷纷议论,这个人到底是谁,他就这么站在那里,剧组的保安过去问候,亦没有回答,于是众人只得作罢。 剧组和记者没有闲心去观察这个男人,他们把眼光投入到剧组里每一个演员身上,暗忖着哪一块璞玉经过雕琢会成为美玉,不少人对于容离的表现抱有很大的信心。 容离虽是男二,但是戏份极多,他对这次的电影投入了许多,电影拍完后,他决定好好面对自己的感情以及聂承语的感情,为过去做一个交代。 “妈。”容离坐在保姆车里,接过母亲做得绿豆南瓜汤:“房子装好了吗?” “还没有。”容母心疼的看着儿子,这么多年来,这个大儿子牺牲最多,她知道。 聂承语和容离的事她也知道,她也吵过也闹过,容离却依旧固执的坚持着自己的决定。可是当她看到聂承语时,她一切顾虑都打消了。 这是一个温柔的男人,即使是处于“金主”这个身份上,依旧称得上完美,他没有不良的嗜好,会做饭,会顾家,体贴又亲切,没有一丝骄纵和目中无人,她没有探求两人的开始和经过,但她知道,聂承语会是一个好伴侣,她只有在心中默默祈祷,这段关系能成为一段正常的感情。 眼看着聂承语眼里的温柔一天天直达心底,容母知道自己的心愿就快实现了,可是现在,她不懂自己的儿子了。 “聂总最近有没有来看你?” “他最近忙。” “你们……到底现在,怎么样?”容母小心翼翼的问道。 容离低头喝汤,不说话。 “告诉妈妈,好吗?”容母的语气带着一丝祈求。 容离抽过纸巾擦了擦嘴,淡淡说道:“他向我求婚了,一个月前。” “什么?”容母掩饰不住心里的惊喜。 “电影拍完后,我准备拒绝他,房子和车,都还给他。” 第十三章:真相曝光 容母惊愕:“你……” 容离笑了:“我又不喜欢他,为什么要欺骗他呢?” 容母闭上嘴,她眼神有些哀伤,因为过早的进入娱乐圈,容离身上有着同龄人少有的成熟,心思也更加难以捉摸。 “那你以后……” “以后当然得靠自己,感情的事我不想多谈,妈,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不会亏待自己。” 容离把保温盒盖子盖上,走出保姆车,他的助理走来:“伯母,容离今天戏不多,接下来几天也没他的戏,您是等他一块儿回去还是现在回去?” 容母摇摇头:“我等他。” 谁知这一等便等到了傍晚,容离卸了妆,坐进车里:“去外面吃吧。” 容母点点头,如果可以,她单独想和儿子多接触一点。 车驶出影视城,这是个郊区,人烟稀少,最近黄梅雨季,道路泥泞也不太好走,容离和母亲和母亲谈着接下来的工作,突然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响起,两人急急向前倒去,司机大叫:“不好,撞到人了!” 小七是在周宅的书房接到自己父亲出车祸的电话的,当时他正在陪周少下棋,周少看到小七脸色突然变得惨白,扔了电话就往外冲,立刻叫管家把他拦住。 “出了什么事?” 小七眼眶红红,神智已经有些混乱:“我要去找我爸爸,找我爸爸。” 周少按住他:“你父亲在哪里?我派车送你去。” 小七眼神空洞,撇开周少的手,又往外冲。 “管家!”周少吼了一声,冲出去拦住小七,心里暗骂着这死孩子怎么力气这么大。 管家连忙拿过小七扔在地上的电话,回拨过去,和医院那边联络过后,立刻让女佣去叫司机。 “在天河医院!” 周少在门口抓住小七,使劲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咆哮道:“你也想出车祸吗?我陪你去。我好不容易培养出这么个徒弟,出事了我找谁赔去?” 小七被敲醒了些,他顶着脑门上一道红红的痕迹,眼泪滚了下来,突然抱住周少大哭:“爸爸一定要没事!一定!” 周少被撞得朝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他从没安慰过人,这时,一个小孩子几乎全副身心的交予自己,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他慢慢的扬起手,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轻轻落在小七的脑袋上:“不哭,你父亲肯定没事,家里养着好几个律师,若是司机的问题,绝对告得他倾家荡产!” 管家速度很快,半小时后,周少和小七就到达医院,可谁也没想到,门口围着一大群记者。 记者们一看到周少,“轰”得一声围上来:“周少请问你和这桩车祸有关系吗?” “周少这么晚来,是有病人要看还是身体不适?您不是有私人医院吗?” “周少听说最近你和手下的员工走得很近……。” 周少面色不善的把小七拦在身后,扔下两个字:“让开。” 保镖帮忙开道,谁知小七人小,口里喊着“爸爸”,趁着人乱冲进了医院,记者一阵惊愕,随机照相机齐齐转向,“哢嚓哢嚓”声此起彼伏。 周少忍住怒火深吸一口气示意自己不要发作,在保镖的护卫下进了医院。于磊有些郁闷:“操,又要搞定那些乱七八糟的小报了。” “这些苍蝇怎么不早点灭了!”周少在院长的带领下到达抢救室外,谁知在抢救室外,看到了同样面色惨白的容离。 “怎么是你?”周少本来就对容离不抱好感,这下把小七划归为自己的阵营,护短的本能让他口气有些冲:“怎么总看见你惹是生非?聂承语就不好好管着你?” 小七显然有些呆滞,他看了看容离,又看了看抢救室外“抢救中”三个大字,无力的瘫倒在座椅上。 容母脸色也有些惨白,方才的冲击让她还没醒过来,本能的护子反应让她开口就朝周少骂过去:“你又是谁?没事滚一边去。” “我是谁?”周少冷笑:“撞了人还问我是谁?被撞的人是我徒弟他爸,你还问我是谁?” “谁说我们撞了人了?凭什么空口白牙污蔑人?” “污蔑?不是你儿子撞了人,他能这么一脸快要晕倒的表情站在这里?还是他担心别人撞了人,影响了自己的星途?” “不要说了!”这句话似乎耗尽了容离所有的力气。 周少走了过去,捏住他的下巴:“早就想提醒了你,不过聂承语老护着你,我就算了。你和那个黑帮头子混得还愉快?没给聂承语戴绿帽子吧?” 容离瞪大眼,眼神有些伤痛:“你误会了……” “误会?误会你养着那个老头子?国民银行那个三千万是怎么回事?” “我……” “不用解释给我听,解释给聂承语就行,看他还愿不愿意接受你。”周少捏着容离的下巴,打量着他的脸:“细细一看,长得还真不错,难怪……” “你给我放开他!”一声怒吼从背后传来,周少回头,聂承语冲过来,打掉周少的手将容离护在身后:“你放尊重点!” “尊重?自己不自重我为什么要尊重他?”周少拍了拍衣袖,插着口袋坐在小七身边,大手将他揽在自己怀里:“乖,有我在,没人敢惹你。” 容离的手指紧紧的捏着聂承语的衣服,心里苦涩,悲痛,酸意夹杂在一起,眼泪一滴一滴掉下来。 刚刚得知了被撞的人是自己的生父,现在又看着自己的弟弟被一直暗恋的人精心呵护,更何况刚刚从周少嘴里吐露的,那些字句,每一个字,都深深的刻在自己的心里。 他原以为可以离周少更近,为了这样,他掩盖了自己的过去,希望过去能够清白。他又矛盾的灌醉了聂承语爬上他的床,贪婪的从聂承语口里得知周少的每一个讯息,可是今天的一切,让他梦碎了。 “别理他,疯狗都这样乱咬人!”聂承语掏出手帕给容离擦眼泪,周少猛得看向他,想说什么,却捏着拳头没有说出口。 报纸在第二天登出了巨幅图片,不是关于容离的司机撞人事件,而是周少和他身后的小七。 容离坐在家里,手指捏着报纸,指节有些发白。 容母坐在一边:“你不能认他,这么多年来,他履行过父亲的责任没有?你是大明星,你还要得奖,你还想当导演,不能为了这么个人耽误你的前程!而且你还有个弟弟,这个弟弟还没有成年!你是不是还得养他?” 容离扔了报纸,他两手捂着脸,不说话。 “我知道那个周少有权有势,但是聂总是他朋友,一句话就搞定了,再加上这本来就是司机的责任,我们塞点钱,这事就算完了,大不了再给那个男人一点封口费。哦,记得签合同,不能让他反悔。” “妈你别说了。” “我怎么不说!我知道你还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我开始也接受不了,这实在是太巧了。但是你现在趁他刚醒,就得和他谈好让他闭嘴,等他脑子清醒了不知道还要整些什么事出来!” “闭嘴!”容离吼了一声,站起身来,走到厨房。 “你干什么?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听?” 容离打开冰箱,从冰箱里拿出前些天聂承语送过来的鸡,拿出砂锅。 “离儿!你正在干什么!”容母夺过容离手中的鸡:“你还打算去看他?” 容离表情很平静:“没错,而且我准备认他。” 第十四章:爱的觉醒 小七的父亲转到了市区的医院,周少本来安排了更好的地方却被父子二人回绝。小七把周少拉到一边小声说道:“谢谢你啊,我存了一些钱,加上容……容离给的一些钱,已经足够了。” “我批了你的假,但是你最好能在假期结束后回归岗位,我哥回来了,赌王是他义父,会过来看他,我准备把你推荐给他。”周少抱着胳膊:“我可以帮你请护工,而且工作尽量压缩时间,你可以有足够的时间照顾你的父亲。” “不用不用,真不用麻烦。”小七双掌合十:“还有就是关于容离……和我们的关系,我和爸爸商量过了,容离是大明星,我们不能拖他后腿,所以,请你保密。” 容离和容母在小七父亲出了抢救室后便离开。聂承语安慰小七一番后,因为工作匆匆离开,最后容离那方,仅有经纪人和司机协调问题。 包括车祸,赔偿,以及容离这段血缘关系。 经纪人的意思很明确,这场车祸对容离影响不算大,但若是牵扯到撞了自己的亲身父亲,即使是司机肇事,也会被有心人利用,容离必然会大受打击。 目前这段血缘关系,仅有司机,经纪人,小七,小七父亲,容离容母,周少以及聂承语知道,小七和小七父亲是其中最不稳定的因子。 可是出乎意料的,小七和小七父亲首先提出了隐瞒这件事,并告之经纪人,以后会尽量避免和容离相处。 “说真的,我到现在还不相信你们是兄弟。虽然我以前猜到过,但是现在看来,你们还真不太像。” “是吗?”小七苦涩的笑了笑:“爸爸以前老说我和他长得很像。聂总也说过。” “看来后天环境的影响还真大。”周少摸摸小七的头:“这样的哥哥,不要也罢,你是个乖孩子。” “嗯……” “叫声哥哥来听听。” 小七抬头,对上周少虽镇定但是快要冒出星光的双眼,知道周少哥哥的归来又刺激到周少了。 因为,一口一个二宝的人,变成了两个。 小七正想着如何应对周少的殷殷期盼,门口突然传来轻轻的两声敲门声。 房里的三人看过去,容离提着保温壶和水果站在门口,有些手足无措。 三人也愣住了,周少最先反应过来:“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 “看谁?这里没你认识的人。” “看看……看看爸爸。” 话语一出,房里三人又呆住了。 小七的父亲撑着坐起来,小七连忙过去扶住他,小七父亲咳了两声,说道:“不用这样……孩子真的不用,你最近应该很忙吧,外面有没有记者?看到了多不好。” 话虽如此,小七父亲的眼神却离不开门口失散多年的儿子,眼角也有些湿润。 容离走了进来,将保温壶和水果放在床头,然后在床边坐下:“对不起。” 小七咬着嘴唇:“不是你的错。” 容离说:“不仅仅是车祸……当时我被这个消息冲击到了,一时,一时没法接受。就这么走了,真的对不起。” 周少在一边哼了一声。 小七父亲摇摇头:“这没什么,真的,不要放在心上,刚知道这种事,人都会有一段适应期,我不怪你。” 容离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静静的坐在床边,手指抓着裤子,双眼盯着眼前小七父亲膝头雪白的被子,有些失神。 “你的妈妈,她这些年过得好吗?”沉默许久后,小七父亲问道。 “头些年,和我继父过得不太好,日子有些苦,加上弟弟妹妹要养,后来好了些。” 小七父亲以前陪小七看选秀节目时,知道了一些容离家庭情况。他继父那边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后来又生了一个妹妹,继父是个出租车司机,容母在超市做工,收入微薄,后来容离去酒吧驻唱补贴家。容离能有现在的地位,也吃了很多苦。 当然小七父亲和小七不知道容离和聂承语以前的事,每当小七在周少面前提起容离和聂承语,总会被他一笔带过不谈。 “您需要转院吗?我认识更好的大夫。” “不用了,这家医院就挺好。” 又是一阵沉默,周少在一边,实在是不好怎么开口,虽然他觉得容离不配给小七当家人,但他是一个外人,站这里也无济于事,所以他轻轻带上门,走了出去。 他倚在门边,于磊走上前来,周少示意这时先不走。他掏出电话,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那边却没有人听。 聂承语公司的几个大项目所在地,战争一触即发,聂承语忙得焦头烂额。周少想施援手,可是无论多少次拨通号码,那边总不接。 “别理他,疯狗都这样乱咬人!”那句刺耳的话又响在耳边。周少苦笑,认识这么多年,交心了这么多年,却为了一个外人得到了这样一句评价。 他怎么能不讨厌容离?且不说容离一些作为让周少看不惯,就算这人做人圆满,他依旧会讨厌。 情敌相见,怎能不眼红? 周少只恨自己明白的太晚,他这几天一直在做梦,梦到容离和聂承语白头到老,自己孤零零一辈子的,梦到聂承语和他说永不相见的……也梦到那种旖旎的,香艳的,仿佛打开一扇天窗般的梦,梦里的主角,是聂承语。 现在这般进退不得,他不知道该如何前进,要他放弃,他不甘心,要他主动一些,却近情情怯。他没有过恋爱经历,也不好拉下脸皮请教双亲——于是这事就这么悬着了。 门突然打开,容离走了出来,小七送他到门口,两人眼眶红红,但表情,无疑是喜悦的。 “你先进去。”周少对小七说道。 小七疑惑的看了周少一眼,不过他还是听话的关上了门,周少朝身边的手下递了个眼神,几人点点头,迅速退开。 “我想你给我一个解释,如果我接受了,我会为当初的言论道歉。” “什么解释?”容离抬头,作为男人,他的眼睛有些大,但是黑白分明,很是惹人怜。他有很多妈妈级的粉丝。 “国民银行的三千万。对你来说这不算一笔小钱了。” 容离笑了:“若是当年我有三千万,我也会给你了,周少。” 周少皱眉。 “别人帮了我,我自然会付出报酬,那个黑帮头子帮我搞定了威胁我的人,我付他三千万,我觉得很正常。”容离停顿了一下,他看向周少,眼里满是柔情:“周少,你也救过我。” 周少眉头皱得更紧,他仔细的打量着容离,想从他的脸上发现一点什么,可是他第一次发现,这个人如此陌生。 容离自嘲的笑笑:“果然不记得了。七年前,凤凰巷,王起杰,当时正在下雨。” 周少实在想不起来当时的事,不过说到七年前救人,他却突然想起于磊说过的,最近要给他多安排几个保镖,因为过去他和浅浅揍了某个小地头蛇,后来自己的父亲把那人扔进监狱,今年,正是那人出狱的年份。 “是你!” 容离瞪大眼,一丝惊喜袭上心头:“你还记得。” “说真的,不太记得。”周少说:“我是不太想管你和那个黑帮头子有什么交易,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和他的交易涉不涉及聂承语。” “和聂承语无关,是我的私事。” “好,那我正式向你道歉。同时,若你真想报答我,我希望你永远,永远不要做对不起聂承语的事。” 容离沉默片刻:“我答应你。” “希望你不要食言,若你违背今天的誓言,我不管你是什么巨星名流,我一样让你下地狱。你应该知道,这里没有我做不了的事。” 容离咬着下唇,许久哼出一句话:“我不会对不起他。” “很好。你可以走了,记住今天的话。”周少转身拧开把手,正准备进门,身后却传来容离细微的声音。 “你是不是很在乎他?” 周少没有去考虑话里的他究竟是谁,他即得承诺,不必再与容离多言。 门,无情的关上了。 第十五章:意外邂逅 悦耳的彩铃响起,周少靠在桌边给聂承语打电话,一边的助理正帮忙他收拾东西。 他决定,这次若再不接,他就直接去聂承语公司或是住处找他。 出乎意料的,电话接通了。 “喂。”那边是一个很轻很轻的女声。 周少的心立刻沈了下来:“你是谁? “周少,我是聂总的秘书。” 难道小蜜上位了!周少警觉:“你怎么随便接聂承语的电话,他人呢?” 那边的声音有些歉意:“抱歉,请问周少有什么事吗?聂总正在休息,他已经两夜没合眼了,我刚刚才劝他睡下,他让我帮他接电话,如果有要紧事,马上叫他起来。 “……那算了。” “您有事可以先给我说,我先记下,聂总不忙的时候我会告诉他。” “没事。”周少郁闷的吐了口气,暗暗觉得自己真是太体贴了,不过他能怎么办?挤占聂承语少有的休息时间?周少觉得自己不是这种人。 “你让他好好休息吧。空下来给我电话。” “谢谢周少关心,替聂总谢谢您了。” 秘书说得客气,周少却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心里酸水直冒。 连秘书都是自己人了,他周少却被人拒之门外。 郁闷后,周少喊过门外的小七:“今晚上看你爸去吗?” 小七摇摇头:“中午去啦,早上洗了被子,晚上要回去收。” “嗯,今晚陪我下棋,我让于磊带点东西去吃。” 小七这个徒弟聪明又灵巧,在玩牌上很有点天赋,让周少在赌王面前面子倍增。现在棋艺也不错,周少很喜欢和他下棋,以前是在周宅,后来小七父亲住院,小七只要在家,周少就会去找他下棋,然后让于磊从周宅打包晚餐过来。 于是在今天,于磊很汗颜的提过来一大堆食材和面点。 “怎么回事?”周少指着于磊手中的食材:“晚饭呢?” 于磊:“今天二小姐办party,厨房忙……哦,二小姐和少爷让我问您要不要回去一起玩。” “……谁要和那群科学怪人一起Party?”周少很是不喜欢浅浅那群朋友,总觉得那些人爱盯着自己的卷毛看。 “哦,那我给二小姐回个电。” “这些食材你准备怎么办?你做饭?”周少踢了踢于磊放在地上的袋子。 于磊嘿嘿嘿的看向小七:“这个嘛……” “想都别想,你又不会下棋,把你当球拍吗?” 于磊:“我去叫外卖……” “快去快回。” 于磊奉命,夹着尾巴准备溜,周少一旦过了饭点还没吃饭,特别容易炸毛。 谁知刚开门,就看见容离站在门口。 “咦?” “咦?” 两人对视。 容离认得这是周少身边的人,他小心的打了个招呼:“于先生。” “容少,您这是来……” “我来看看我弟弟。” “和谁在门口聊天?还不快去!”屋里传来周少的声音。 于磊朝屋里喊:“容少来了。” 屋里一阵沉默,紧接着是一阵拖鞋趿拉的声音,小七兴奋的跑过来:“哥哥!” “你这死孩子!棋还没下完跑得比兔子还快!”后面传来周少的咆哮声。 “等会儿啦!”小七回头回应道,接着高兴地搂着容离的胳膊让他进来,然后从鞋柜里拿出鞋:“哥哥你怎么来了,不忙吗?” “我准备带你出去吃饭,结果,好像有客人。”容离有些犹豫的看向屋内。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都还没吃,一起吃好了!”小七对于磊说:“于先生可不可以请您多买一些,我会付您钱的。” “……”于磊知道自己上司对容离没啥好感,更何况吃饭,不过多买一些少买一些都无所谓,现下这种情况,他更肯定自己必须快点开溜,以免在这里承受低气压。至于小七给不给钱的问题,真不用多想,小七这孩子脑筋有点直,根本没想过这些菜的价格。 “好好好,我马上就去!”于磊左脚刚踏出门,就听到容离的声音。 “咦,怎么把食材放门口?” “我要陪周少下棋,于先生不会做饭……” 于磊几乎是泪奔的听到小七在背后叫他:“于先生不用去叫外卖啦,我哥哥会做饭!” “马,走这里。” 周少皱着眉,这局一开始,他就有些心不在焉。 这间房子实在是太小了,他坐在客厅里,可是厨房的一举一动都仿佛在眼前发生。 比如于磊卡擦卡擦削土豆皮的声音,比如干辣椒皮蒜蓉下锅的声音,再比如那该死的—— “不下了!”周少站起来,该死的怎么这么香!他闻到了!辣子鸡块,酸菜鱼片,还有橙汁排骨!!!!! 全都是他爱吃的,也是聂承语的拿手好菜——而且,他很久很久很久都没吃过了。 周少慢吞吞得走到厨房,容离围着围裙,正在给菜上高汤,于磊在一边洗菜,小七也凑了过来,他使劲嗅了嗅:“哥哥你做菜好香啊!” 容离回头温柔一笑:“就会做这几个菜。” “聂承语教你的?”周少问道。 “橙汁排骨还是我教他的,以前上节目跟大厨学的。要尝尝吗?”聂承语端过盘子,里面金灿灿的排骨撒上橙皮沫,有一股自然的清香。 小七夹过一块塞进嘴里:“好吃!” 容离把盘子端到周少面前:“尝尝?我用鲜榨的橙汁做的。” 周少夹过一块咬了一口,容离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样?” “还行。”周少转身走进客厅。 于磊在一边流口水:“周少说还行,肯定就很好吃!” 容离:“周少说过好吃的东西吗?” 于磊夹过一块排骨啃得满手油:“聂总做的,陆先生做的,他都觉得好吃!” 容离笑了笑,将焯好的西兰花装进盘里:“那我也要努力博得周少赞赏了。” 这顿饭做得还是挺有效率,某种意义上效率还是挺高,因为全是周少爱吃的。 菜上了桌,小七刚准备去拿纸巾盒,却发现容离已经拿了纸巾盒抽出纸垫在每一份碗筷下。 “哥哥你们家也这么吃饭啊,我还以为就周少会这样。” 容离摸摸他的头,周少的事,哪有他不知道的。 几人围着桌子坐下,于磊虽是周少贴身手下,但是周少和他不分主仆,若是在外,吃饭都在一块儿,容离默默观察着,将所有细节铭记于心。 一顿饭吃得倒是愉快,其间小七和容离偶尔聊聊天,于磊大叫了几声好吃,周少一言不发只管吃饭。 虽然没有表态,可以看得出来他很喜欢这些菜。 小七放下碗筷,拿过纸巾擦擦嘴:“哥哥做菜真好吃!” “以后有时间,我过来给你做饭。” 小七眼睛亮了,他从心里喜欢容离。 周少爷于磊也吃完了,桌上碗盘狼藉,容离收拾和碗筷,小七帮他洗了碗:“哥哥,今天在这里睡吗?” 容离有些抱歉:“不好意思,晚上还有点事,我得马上走。” 小七有点失望:“哦,那哥哥你忙吧。” 容离:“明天我来陪你。” 小七点点头。 于是在饭后,容离留下了明天会来的誓言,悄悄离去。 周少酒足饭饱,和小七下棋也更欢畅,容离和于磊打了个招呼,和小七点了个头,然后离开了这里。 刚走出门,他掏出口袋里手机,按下开机键,里面有数十道未接来电,还有几条短信。短信的发信人是聂承语。 他回了一条:“今晚有事,注意身体”后再次关机。 第十六章:矛盾导火索 容离和小七见面的的次数越来越多,而且多数是周末和晚上。相应的,容离和周少见面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周少总觉得有种微妙的感觉,可说起来,小七和容离是兄弟,他才是打扰他们两人团聚的人。 可是让周少放弃每天和小七下棋的机会他又不愿意,因为这已经是他的日常娱乐活动了,没了聂承语陪伴,又有一兄一姐天天在家闹得他不能安心玩玩小游戏,棋盘上厮杀是他唯一解压的地方。 而且,容离看起来也没那么讨厌了,起码这人做菜挺有聂承语的味道。同时,在狗仔曝光了上次的“认亲”车祸后,他大方承认,毫不掩饰,本来的危机为他赢得一片赞誉。 周少依旧联系着聂承语,电话打过去,不是开会就是外出公务,他知道目前聂承语公司的情况很糟糕,他担心聂承语的事业,更担心聂承语的身体。 终于有一天,周少接到了聂承语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疲惫:“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吧。” 那天下午的周宅,在一群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一只卷毛的大白虎甩着尾巴欢脱得在周宅花园跑来跑去,刨坏了刚刚植好的草皮。 “元宝,二宝有多长时间没变回来了?”浅浅揉着自己的下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不记得了……大概很久很久很久了……”元宝一边感叹自己回来的正是时候,一边暗戳戳的拿出手机拍下这难得的画面,然后发给了身在国外的双亲。 当然,卷毛大喵也没乐呵很久,在舒舒服服得洗了个澡后,他与一些主管建设工程,外交的政要通了电话,并联系了几家大银行。 然后开始整理着装,准备出门。 浅浅和元宝蹲在衣柜前帮周少挑衣服。 “二宝穿这件吧,比较显身材,而且和聂承语感觉很搭。” “妹子,这是去约会不是去相亲,你让二宝穿这么正式干什么?” “因为某个人约会时穿得‘不正式’,被人扒光啃得干干净净!我是替某人吸取教训对弟弟负责!” 元宝气急败坏:“谁告诉你的!” 浅浅叉腰仰天大笑:“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在周少的衣帽间一边斗嘴,一边把他的衣物翻得乱七八糟,周少面无表情拿过一套跑步时的休闲运动装,进屋换衣服。 浅浅和元宝:“……”浅浅“咚咚咚”敲着门:“醒醒啊二宝,你是去约会不是去健身房啊会肌肉男啊!!!!” 元宝摇头:“想当年,我好歹穿了条牛仔裤……” 浅浅转过头:“其实你用尾巴更好,一来可以吓吓那人,二来他可以扒你的裤子,但是你用尾巴包好屁股,他能扒掉你的尾巴吗?” 元宝抬头看天花板,装作没听见。 浅浅:“哦忘了,你尾巴尖上的毛小时候就被二宝啃光了,到现在都没长出来……” 元宝死鱼眼状:“再说小心我揍你哦。” 门“咚”的一声打开,周少换好衣服出来,浅浅和元宝齐齐看向他。 “二宝果然是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不错,但是能换上这套就更好了!”浅浅拿过手里的一套休闲西装:“二宝你真的不试一下?” “不试。”周少又拿出一双慢跑鞋换上。 “……二宝你真的是去和聂承语吃饭而不是去锻炼身体吗?” 周少转过头,双手抱胸一脸不屑:“你们两个,一个天天捣鼓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就差点和试管约会了,另一个跑去海边卖烤串结果烤串没卖出去把自己给卖了然后慌慌张张跑回来,还好意思来说我?” 一句话,让刚刚还在掐得如火如荼的双胞胎兄妹站在统一战线上。 周少转过身,在两双怒火熊熊燃烧的大眼中,飘然离去,不留下一丝云彩。 “聂承语放了我这么久的鸽子,凭什么让我去陪他吃饭我就去?我是去跑步的,他要是给我赔礼道歉了,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他。” “……”兄妹两决定还是不和出于恋爱期的周少辩了,EQ低的人伤不起。 然后死鸭子嘴硬的周少,光荣的被某家高级意大利餐厅的侍应,拦在了门口。 “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这里要求正装。” “……”周少掏掏口袋,又掏掏口袋,为了表明自己真是来跑步的,他轻装上阵,让司机半路停车,一路小跑过来,身上既没带钱包也没带卡,只有一只手机。 “等等我打个电话。” 周少给聂承语打了电话,聂承语走了出来,把岿然不动屹立在门口接受来往客人注目礼的周少领进了房间。 “不错嘛,这是准备给运动厂商做广告,还恪尽职守的做到这家餐厅门口了?”聂承宇有些苍白的脸色露出一丝笑容:“还不错,挺帅气。” “早跟我说你来这种地方吃饭不就行了,为什么半路通知我?我以为你又去私房菜吃。” “不好意思,这里离公司近,而且私密性好。” 周少在桌边坐下,聂承语早已按照他的口味点好了餐,他拿过纸巾擦汗:“今天出来有什么事?” 聂承语把水递给他:“没什么,就是好久没见你,想你了。” 周少一口水差点喷出来:“什么?” 聂承语无奈的再递纸巾给他:“有必要这么惊讶?” 周少:“哦。” 两人漫不经心得聊着天,丝毫不提及上次相遇时的矛盾以及聂承语公司的危机。 周少憋不住了:“你那几个项目,还好吗?” 聂承语:“能撑住。谢谢你关心了,最近忙,没有时间接你的电话,今天空下来,第一时间联系你。” 一句话把周少堵死。 早些时候,聂承语在公司地位受到威胁,周少出力扶持,已有很多股东微词,周少也明白这些,所以尽可能帮聂承语疏通关系,然后自己尽量少涉入,而且最近父亲对他一再告诫,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你有困难时,一定不要逞强,有需要就要找我。” “好。” 然后又是短暂的沉默,温馨的小包厢里,只有刀叉偶尔碰撞的声音。 “你呢?好像最近和那个孩子相处不错。” “还行,天天和他下棋,他棋艺不错,我把他引荐给赌王了,赌王挺喜欢他。” “那就好,这孩子挺贴心的,看起来容离好像也挺喜欢他。” “没想到容离公关能力还挺强,上次狗仔曝光的一事,处理的挺好。”周少切着盘里的雪花牛排:“我还以为你会安排。” 聂承语苦笑:“安排?他都不愿意见我,我如何安排?” “嗯?” “没什么,我也看淡了,觉得就算不能在一起,做朋友也好……可是,好像他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聂承语嘴里满是苦涩:“几年的感情,就这么变淡了吗?” “你也不必太过于操心他,我看你自己的事情都一团糟,你还帮他操心这个操心那个,不累吗?” “习惯了,想改也改不掉。”聂承语说:“今天来,其实还有件事想小小提醒你一下。” “什么?”周少皱起眉头。 “最近你和容离接触比较多吧?” 周少放下刀叉,眉头皱得更紧,他不明白聂承语的意思。 “我是说,如有可能,你最好和他少接触。因为,有媒体炒过你和小七,最近几天,又开始炒你和容离了,他们好像有计划翻旧账……容离以前红起来的唱片,有你注资。” “怎么?报纸上写我的还少了?我怕他们?” “我的意思……” 周少冷着脸打断他:“我知道你的意思,怎么?怕我成了外界口里的金主夺了你这正牌的位置?放心,我从来没对容离有过这种心思。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爱追着小明星跑?” 第十七章:决裂 “你就不能放下对容离的成见吗?而且,我说了不是你想的意思。以前报纸是炒过很多你的绯闻,但是都是无稽之谈,一两天也就过去了。但是容离的电影马上要上映,他拿了这个配角,不知道多少人眼红,无数媒体狗仔和对手在盯着他,我和你确实又为他砸了不少钱。一旦旧账翻起来,你,我,小七还有容离都脱不了身。” “我能压下。” “为什么能避免时不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到时候要花钱花精力去公关?你现在和他少接触,和小七也少接触,别人自然不会往那方面想,最多出问题的是我,你和小七不会出现问题。小七既然已经引荐给了赌王,你不妨让他过去学一段时间,等这段时间风头过了再说。” “聂承语,你真是圣母心发作,我说过我不用你担心。” “那你为什么不为小七担心一下?要把他拉近这趟浑水里?你有地位有能力,不怕风言风语,可他只是个普通人。” “我会护着他。” 聂承语深吸一口气:“你爱人的方式得改一改,人都是需要一点空间的,你要学会为别人着想,你不能护他一辈子。” 周少被这话激得口气越发不好:“我怎么不能护他一辈子?还有,我不为别人着想?聂承语,你当我这些年来为你做的都是什么!” 聂承语避而不谈:“所以我错了,我开始就不应该让你参和到容离这事里面来,说起来也是我贪图你的权势……我现在后悔了。” “所以你就在这里散发圣母之光?还爱人的方式,我看你做媒挺热心,这是不是要撮合我和小七了?” 聂承语一愣,随即轻声说道:“你为什么总喜欢曲解我的意思?我说的爱人,一定是那种爱吗?” 周少猛得站了起来:“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我告诉你聂承语,从头到尾,我这么给容离扔钱,为的什么我不信你现在还不清楚!” 聂承语抿紧唇,许久才吐出一句:“你可能模糊了界限,谈场恋爱,你会明白的。” “所以你就撮合我和小七你好脱身?不喜欢我你就直说,我保证以后再不见你。” “做朋友不行吗?” 周少冷哼:“我没你那么有出息,被人拒绝还要求着人做朋友。” 聂承语的脸“唰”的变白:“我们还是做朋友,然后你可以谈场恋爱,我们再谈这个问题。” 周少拿过外套:“对不起,我不需要你来教,也许我是醒悟的晚,但是不代表我还分不清。再见!” 聂承语看着周少压抑着怒气走出门口,想追上去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脑袋一片混沌,许久以前探知的真相被赤裸裸揭开,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就变成了这种尴尬的关系。而他原本想相守的人,却被无情拒绝。 别人都说流水的情人,铁打的兄弟,可他却一个都留不住。 周少在众人的惊诧中回了家,这时距离他离家不过三个小时。他沉着脸进了健身房,然后狠狠踢上门,堵住了好奇心爆棚的浅浅和元宝。 “二宝这是怎么了?”浅浅想敲门,手拿起却又放下来:“算了,我也不好问,他说的也是实话,我还真不太懂这些。” 元宝摸下巴:“是有些复杂啊。你想想,换谁来说,多年来的兄弟给自己表白,说不定还上强了,不被吓到都有鬼。二宝从小到大从没受过挫折,按他那火爆脾气,还真不知说了什么难听的话。而且聂承语和那谁的关系也挺复杂的,据说吹了?……两个都挺傻的,一个想金主转正,一个想朋友转正,还挺配。” 浅浅有些沮丧:“我还挺喜欢聂承语的,你说他和二宝真没可能了?” 元宝:“不一定啊,聂承语是典型缺爱型性格,二宝是溺爱型性格,互补的。聂承语也真是……听二宝说是当初酒后乱性和那谁搞上要负责任,然后莫名其妙就爱上了?这孩子多缺爱啊,要是二宝和他酒后乱性,说不定现在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浅浅:“你好懂的样子……” 元宝:“废话,你哥哥我就是你们人生的导师。” 浅浅星星眼捧脸:“导师你说我们要帮忙下点药什么的吗?电视里都这么演的。” 元宝:“妹子我们要顺其自然,二宝这种固执又独占欲强的性格,聂承语八成跑不了,就是时间问题,除非……” 浅浅好奇:“除非容离在里面搅合?” 元宝:“除非,聂承语对猫……过敏……” 浅浅黑线:“哥,我们不是猫。” 元宝拍胸:“相信你哥我的眼光,说白了,聂承语这种缺爱型人格我见多了,谁对他好他就爱谁,没差的!” 两兄妹暗暗得等着自己的弟弟能有所动作,可是出乎意料的,周少照常上下班,晚上去找小七下下棋,然后回来睡觉。周末偶尔去打打高尔夫,或是出出海,丝毫不提聂承语的问题。 浅浅心急,她跟踪了聂承语好些天,终于逮到聂承语有一丝空闲时把他塞上车拉到周宅来吃晚饭。 “承语,我跟你说,二宝他脾气不好,我先给你道个歉哈……”浅浅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可是她转过头,却发现聂承语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可怜的承语,二宝也真是的,怎么挑到你这么忙得时候。算了,去我们家好好睡一觉吧,我不跟二宝说了。”浅浅开车回了家,推醒了聂承语,聂承语迷迷糊糊得睁开眼,浅浅叫过佣人:“把聂少扶到客房睡觉。” 元宝在一边瞪大眼:“你还真下药了?” 浅浅敲他:“我有这么不道德?本来准备让承语过来吃饭的,看他太累了,所以让他歇歇好了,你们别给二宝说。” 元宝:“二宝在书房里,听于磊说,二宝虽然没说承语的事,但是在关注他的公司……那几个BOT项目,亏惨了,聂承语二十年的经营权算是白拿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政局才能稳下来。聂承语现在在弄索赔的问题,可是杯水车薪。”(稍微解释下哈,BOT项目,就是建筑商自己融资,然后由政府给与一定年限的特许经营权,以经营权来回收投资以及获取收益,到期后政府回收项目。) 浅浅:“希望能有银行给他贷款,承语放弃了自己的梦想经营父母留下的公司,若是真出了问题,他会接受不了的吧,承语以前真的很孝顺。” 元宝:“虽然爸爸不赞同二宝太过帮助承语,但是这么多年来,承语也算小半个家人了,他和二宝和好了,只要开个口,自然资金没问题,咱们还是顺手推一把。” 另一方面,周少拿着于磊送上来的报告,眉头紧锁:“聂承语换了材料商?” 于磊:“现在国内的两个在建工程,都换了。” 周少翻着资料:“该死的,我就帮他看着国外的那几个项目,没注意到国内这几个。怎么莫名其妙就换了?以前的不是合作的好好的吗?” 于磊:“这人是以前容离跟的那个小地头蛇的兄弟……大概是要挟了容离,容离吹的枕头风吧” 周少瞪了他一眼,于磊闭嘴。 “这些洗白的他也敢用,电话给我。” 于磊接过电话。 周少想了片刻,对于磊说:“拿你私人号码给他打,他不知道的那个。” 于磊掏出手机,拨了聂承语的电话递给周少。 电话响了一会儿,然后接通,那边传来聂承语有些沙哑的声音。 “是我,你在哪里。” 那边静了一会儿,随即是掀被子的声音:“等等,我怎么在你家!” “……”周少拿着电话冲出房间,正撞上了管家:“聂承语来了?” 管家慢吞吞的说道:“二小姐带他回来的,现在在客房。” 周少跑到客房门口,聂承语刚刚打开门。 “你怎么糊涂到被人拐了都不知道!” 聂承语满脸歉意:“对不起,实在太困了。” “这时醒了吗?” “有什么事?” “跟我来。” 聂承语跟着周少来到了书房,周少递给他一叠资料:“容离的全部资料,还有你目前合作的材料商。” 聂承语翻着容离的资料,可是出乎意料的,他的表情很平静。 “怎么?还想着负责任?你可不是他第一个金主。” 聂承语没有说话,他翻得很慢,看得也很仔细。 “现在那个男人加入了你对头的帮派,前些天,你们家容离给你对头汇了三千万。然后你的材料商——”周少走过来,把后面一叠资料打开:“可是容离以前男人的兄弟,聂总,被欺骗的感觉如何?” 聂承语扔了资料,揉着眉头:“你为什么调查他。” “我调查他?他没有问题我为什么调查他!” “你怎么知道他有问题?说白了,还是你对他有成见。你的心意我心领了,但是请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和你没关系。” “和我没关系?”周少笑了:“是啊,我他妈犯贱!那我再犯贱的问一句,你准备怎么办?” “我想这是我的事。” “哦,被戴绿帽子了也不担心吗?真是个心胸宽广的男人啊,聂总。” “我相信他。” 周少靠在聂承语的椅边,手指落在容离和那男人的图上:“可能有句话你没听说过,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聂承语沈下脸:“你这么侮辱他很有快感?证据呢?” 周少:“自己去查啊,你不是说我没资格做这种事吗?查一查就知道了。” 聂承语:“我说过我决定相信他!” 周少:“事实可由不得你相信,你现在这个材料商,怎么来的?” 聂承语努力使自己保持平静:“正常程序来的,他有资格,也是容离继父的亲戚,所以被邀标,然后中标了。” 周少:“他真的是容离继父的亲戚?” 聂承语:“我说过,和你无关,请不要插手我的事。我和容离怎么样,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聂承语站了起来,打开门:“不管容离怎么样,周少爷,你这种商业上知根摸底的做法来对待他,真得很让我觉得不舒服。本来我还想,能劝你好好想想,重新做回朋友。可是我现在发现,你这么强烈的独占欲,我们可能真的连朋友都不适合。我不能接受我的朋友对我身边人这种偏执又怀疑的态度,还一味的讽刺和侮辱。” 周少冷笑:“你身边还有人吗?聂承语?” 聂承语表情很平淡:“我说过,和你无关了。” “聂承语!你敢走出去试试!” “这次换我说再见。”聂承语走出去关上门,没有一丝犹豫。 周少气得全身发抖,于磊在一边小声劝:“别生气啊,聂总最近烦心事多,口气不好,您也是,说话不要这么冲动啊,过几天吃吃饭就和好了。” 虽然现场没有外人,可是周少和聂承语闹翻的事还是传来了。聂承语发现周围的人态度有些微妙,他自嘲的笑了笑,知道自己不过是大树底下好乘凉,现在没了庇荫而已。一些股东对他很有意见,加上一些人对他态度的改变,索赔和工程善后进展缓慢。 他没有拿回容离的资料,到了现在这种状况,一切都没有用了,也许他能做的,只有好好守护好父母留下的公司。 他退了周少帮他安排的房子,容离把几年来所有收到的东西全部还给了他,聂承语默默收下,没有去问原因。容离表示两人还是朋友,不过自此以后,除了偶尔问候一下身体,再没多余联络。 聂承语简直要庆幸自己最近忙,要不,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回去面对空荡荡的房子和空空的私人电话。 可是,总还有时间面对。 难得有一个下午的休息,聂承语去物业借工具箱的路上,发现周少安排的别墅前停了一辆车,他定睛一看,正是周少的兰博基尼。 他正疑惑,却发现别墅的门打开,他快步走了几步躲在另一栋别墅后偷偷看,发现周少走了出来。 聂承语安慰自己周少是来看看房子的,可是接下来几天的夜晚,当他开车经过那栋别墅时,发现别墅有灯。 聂承语也不知道在说出那一番话后要怎么办,他知道周少独占欲强,但是不知道他强到这种他不能接受的地步,同时他又真心的难过,他真的从心底里珍视着这个人。 最好一段时间不见,周少能醒悟过来,最好,还是当朋友。 聂承语如是想着,经过了容离一事,他也对感情迷茫了,他原本以为感情应该是缠绵又浓烈的,仿佛化不开的雾,离不开的空气,可是到头来,却不过尔尔,还比不上失去朋友的重创。 第十八章:一个人的圣诞节 聂承语的想法终究没实现,在他发现周少搬来第五天的晚上,门就被敲响了。 可视电话里,周少穿着一身家居服,踩着棉拖鞋,一头卷毛乱糟糟的,捧着一个大碗站在门口左顾右盼。 门铃一直响着,聂承语本不打算开门,可是看着周少的样子又觉得可怜又好笑,他开了门还没开口,周少就举起大碗:“你家有没有饭吃?” “没有!叫外卖去!” “没有外卖电话……” “打电话找你手下问。” 周少挠挠头:“可是我饿。” 聂承语败了,他把门打开,周少开心的跳了进来,差点被玄关的地毯绊了一大跤。 “你怎么搬过来了?”聂承语又帮他拿了双鞋,外面正在下毛毛雨,鞋子湿了不少。 “那是我的房子,我为什么不能搬过来?” “好吧,那你就不能让你们家的佣人也搬过来?你一个人住的?”聂承语看着周少的样子,就知道这人肯定没人照顾。 “偶尔,我也需要一点私密空间。” “……”聂承语不想和他废话,他拿过周少的碗:“我去给你下面,下好了你就带回去吃。我还要休息。” “有排骨吗?我想吃葱花排骨面。” “没有。” “肉丝也可以。” “没有。” “要不鸡块?” “通通都没有!给你煎两个荷包蛋,其他都没有!” “哦。煎焦一点,最好煎三个。” 聂承语让他在客厅坐着,去厨房烧水煮面,他最近很少在家里吃饭,家里没有储备粮。 周少也没闲着,他幽灵一般在客厅晃来晃去,偶尔来厨房瞧一下,指导聂承语煎蛋。 “火大了,我要里面嫩一点的。” “外面太软了,焦一点!” 聂承语很想敲他的头:“给你下面你还挑三拣四,你以为你是谁?” 周少愣了一下:“我在追你。” “放弃这个话题,要不我把面倒了。” “哦。”周少乖乖闭嘴,他是真饿得慌。 两人绝口不谈前两次的争吵和决裂,宽敞的厨房里,只听到周少偶尔打哈欠的声音和开水“咕噜咕噜”冒泡的声音。 “好了。”聂承语盛过面条,递给周少:“拿回去吃。” “可不可以在这里吃?” “不行,我要休息。”“吃完我就走。” “我说了不行!” 周少只好默默的端过面条换鞋出门,背影凄凉又孤单,聂承语有点心软,但是想到周少的坏脾气和口不择言,还是决定让他回去,起码得给他一点教训,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聂承语靠在电话边看着周少离去,可是出乎意料的,周少没有离开,他从信箱里掏出一张报纸铺在了门口的台阶上,然后坐下来呼噜呼噜开始吃面。 “……”聂承语可以想象几分钟后,小区保安给他打电话告诉他门口的可疑分子,他气冲冲打开门:“你在干什么!” 周少转过脸:“我怕吃不饱,等会儿吃完了可以敲门让你再帮我做一点……” “算了,你进来。” 聂承语打开门,周少捧着半碗面条进来,聂承语觉得他都快甩尾巴了。 陪着周少吃完面,聂承语顺便又帮他把碗洗了:“我个人觉得,你是不具备单独生活的能力,要不你就回去住,要不你就请钟点工。洗衣做饭都不行,你还想要什么私密空间?”“这你就不用担心。” “我担心你干什么?我最近忙,没时间天天给你做饭下面!而且我说过了,我们不再是朋友。” “本来就没准备和你当朋友。” “不是这个问题。周少爷,你想过没有,你的脾气,我可以忍受,但是我不能忍受你的独占欲。我不能让我身边的人被你当商业对手一样的调查,甚至出言侮辱!” “你在说容离?他没什么奇怪的动作我为什么调查他?我是为了你好你怎么不明白!我不能让他伤害你!” “他没伤害过我,起码目前没有,我们和平分开,他把东西都还给我了。至于感情问题,不能强求,你也应该明白。” 周少拨了拨头发,有些烦躁:“就算我错了,错了就错了!反正我也没准备让别人认同我,但是别人对你有异心,我不能忍!下次再来一个,我照样查!” “你怎么就不明白!你觉得你这种固执又霸道的性格很伟大?这次是我,下次说不定就是小七他们了!” “没事你提小七干什么?你是不是又想做媒!我对你和对他能一样吗?” 聂承语被气得七窍生烟,对周少说话完全是对牛弹琴,这人完全不知悔改。 “出去!”聂承语指着门:“下次饿死你我都不管!” 周少拿着碗大大方方走出去:“聂承语,该好好想想的是你,你是缺爱还是真圣母?有人欺负你到这个头上你还说他没伤害过你?他骗了你多少次你都相信,送你五个字很傻很天真!” 于是周少在享用了一顿面条后,彻底没饭吃了。他依旧住在这里,家里的佣人每天来回给他做晚饭,吃完饭,他会在聂承语家门前晃几圈,聂承语偶尔看到也不开门,倒是被小区的保安注意了好几次。 周少钥匙掉过两次,把备用钥匙给了小七浅浅和管家,他准备打持久战,可是聂承语要不缩在屋里,要不忙于工作,周少根本无从下手。 浅浅来看周少:“二宝啊,你怎么给我保证过好好和聂承语说话结果又吵起来了?我知道你担心他,但是你好好表达一下,口气不要那么冲,让他站在你这方面理解你。容离确实不太厚道,但是你站在追求者角度,对他作评价真不太好。”“难道让他被人坑?我说的不是事实?”“关心则乱。” “不懂。”周少扔下浅浅,回房睡觉。 小七也来看过他几次,有几次是容离送他来的,可是周少脸色不好,容离只好站在门外。小七大概看出了点周少和聂承语的端倪,但是他也不太好说什么,他安慰了周少一下,然后告诉周少赌王准备让过去学习一段时间。 周少点头,示意他好好学习。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两人依旧冷战,直到圣诞节来临。 聂承语是在圣诞节前一天出生的,周少想了很久,决定好好替聂承语过个生日,然后道歉。 他给聂承语发了短信,希望聂承语结束工作后早点回来,自己会等他。 于是在平安夜的晚上,周少捧着蛋糕和小礼物,早早的来到聂承语家门前等他回来。 天上飘起了小雪,远远得,传来圣诞节的歌声,周少躲在屋檐下,给聂承语发短信。 “对不起,我不会再那样了。” “我想你了,快点回来。” “生日快乐。” “圣诞快乐。” “我喜欢你。” “我好饿。” 直到快午夜,看到穿得圆滚滚的和父母游玩归来的孩子,周少摸了摸冰凉的双手,才意识到自己出门时穿得太少,他想回去换身衣服,又怕聂承语会回来,于是只得作罢。看着天空上飘扬着的蒲公英一般的雪花,他想着要怎么告诉聂承语自己的小秘密。 比如,自己身上的神秘的血统,比如,自己的出生,还有自己一直喜欢他,从小就喜欢了,还有自己不喜欢别人摸自己的头,除了他,还有自己想亲近他…… 许久许久,周少睁开眼,却发现,天空已经隐隐发白,身上一阵滚烫又一阵冰冷。 他转头看了看门,聂承语依旧没有回来。 这是说,聂承语不想原谅他吗? 他迷迷糊糊的摸钥匙,却发现,好像把钥匙掉家里了。 周少掏出电话,拨通了小七的电话,管家浅浅和小七都有他的备用钥匙,他不想管家和浅浅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我钥匙掉家里了。帮我送过来一下,谢谢。”说完就是一个大大的喷嚏,他挂上电话,摇摇晃晃的走回自己家。 第十九章:所谓的狗血 容离是在清晨六点半接到电话的,他拿过床头的手机,发现不是自己的电话,半晌后,他才恍然大悟,拉开抽屉拿出小七的手机。 小七前几日出发去了外地,因为在那边会呆一段时间,所以换了手机号,把以前的旧手机和一些不能带走却又重要的东西留在了容离这里。 容离看到电话显示的名字,心里一阵颤抖,他接通电话,周少在那头含糊的说道“我钥匙掉家里了。帮我送过来一下,谢谢”。 电话断了,容离却有些恍惚,这些天日子过得混混沌沌,仿佛上次和周少在小七宿舍里吃饭还是昨天。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他还了聂承语所有的东西,搬出了聂承语的房子,无意间得知了周少和聂承语之间暧昧的关系——还真是混乱,他自嘲的笑了笑。 一切的努力在自己成为了“情敌”那一刻都成为了泡影,容离看着电视上关于自己的报道,安慰自己,好歹自己还有事业,这段单恋,便结束吧。 可是当他接到电话时,心里又开始摇摆不定。毕竟,七年的时间,隐藏在心里的痴恋,如何能轻易磨灭。 电话那一边,周少的情况似有些不太好,听起来说话都说不太清楚。容离掀开被子,拿出小七放在他这里的东西和记事本。他翻开本子,找到了钥匙的记录。然后他迅速换上衣服,拿着钥匙出了门。 昨晚下了场雪,小区的鹅卵石小道上厚厚的铺了一层,踩上去“嚓嚓”作响。容离把围巾拢紧了些,趁着微亮的晨光找到了周少的房间。可是令他想不到的是,周少蹲在门口,缩成一团,衣着单薄,瑟瑟发抖。 容离慌忙跑了过去,他扶起周少,入手却是一阵滚烫:“醒醒!你醒醒!周少!” 周少朦朦胧胧睁开眼,含含糊糊不知说了句什么,就倒在他的身上。 周少个子挺高,突然一下压在容离身上,容离差点没接住,他一手扶住周少,一手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门。 费了好大劲才把周少扶到了床上,他一边给自己的医生打了电话,一边去厨房烧了热水,周少似乎在屋外面呆了一夜,衣服被雪花和晨霜弄得全湿透了。 医生来得很快,容离刚刚帮周少换好了衣服擦拭了背部,门外就响起了铃声。医生提着医药箱,匆匆的走到客房,看到床上的人突然呆愣了一下:“这是,周少?” 容离点点头:“我是接到他的电话才来得,他没带钥匙,在外面呆了一夜。” “怎么不去找物业?”医生拿出体温计,体温计显示:三十九度二。 “怎么样?” “烧得有点厉害,还好你先帮他换了衣服擦了身体,我先给他打一针退烧针。” 床上的人脸色绯红,嘴里不知嘟嚷着什么,医生给他打了退烧针,过了会儿,他呼吸渐渐平复起来,身上也不再滚烫。 医生拿出药:“等会儿他醒了,弄点东西给他吃,最好快点和周少家人联系一下,他们家有医院能得到更好治疗,出了问题,我担待不起。” “嗯,我知道。” 医生收拾好东西,容离送他出门。 “你好像,不在这里住了?” 容离点点头,这个医生知道他和聂承语的事。医生看了看卧室的方向:“我不会说。” 容离淡淡一笑,付了出诊费,关上大门,隔开漫天风雪。 小七的电话里有于磊等人的电话,聂承语看了看手里古老样式的手机,将它放在客厅的桌上,然后回到了卧室。 厨房里的冰箱几乎是空的,除了瓶装水和咖啡茶叶,就只有几个鸡蛋。容离在厨房里翻出一点米,点上火,开始煮粥。 整个早上,他除了偶尔去厨房看看粥,就是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床边的人。 方才的担心松懈了下来,容离趴在床头,细细的打量着这个人,看他乱糟糟的卷发,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容离一一用手指划过,最后落在他的嘴唇上。 “你讨厌我,我知道。”容离轻轻的说道:“我自私,我不择手段上位,为的就是这样一刻,是不是很蠢?” “我对不起聂承语,我也利用了小七,也难怪你会讨厌我。”容离说着,眼里已经泛起了泪花:“谁让你就那么闯进我的心呢?这就是报应吧,报应我喜欢的人厌恶我。” “中午我就给你家里人打电话,让我和你呆一上午,好不好?”容离脱掉外套,掀开被子钻了进来,他紧紧搂住周少,将头依靠在结实的胸膛,静静的聆听着强有力的心跳。 聂承语是在中午的时候才到了家,门前的小道上杂乱的散落着一排脚印,他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门口,拿出钥匙开门。 昨晚开了一夜的会,今早又去见了几位银行的高层,他进屋看到电子台历,才突然醒悟昨天是自己的生日。 他脱了外套和围斤躺在床上,几乎两天没合眼了,没完没了的电话刺激着他的神经,他疲惫的闭上眼,却又觉得意识清醒。 他真的很讨厌这种生活,他从小的理想,是背着画板和相机,走遍各地,拍照画画,也许日子过得清苦,但是比现在要好太多。 可是公司是他父母留给他,是父母的期盼,也是父母压在他肩上的重担。他本不是个善于交际的人,这段时间过得真得很辛苦。这种辛苦不仅来源于外在压力,也来自于心里,他愈发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人,不会做生意,不会交际,甚至连友情也经营不下去,还妄图想把金钱关系转变为感情。 也许真的很天真,聂承语睁开眼,他突然无比想念周少,甚至想念他的霸道,想念他的蛮不讲理。 早上车上广播说道,今天又有一股寒流即将登陆,也不知道周少是不是有注意保暖。 聂承语从床头柜里摸出私人手机,因为没有什么电话,他已经很久没用过了,手机屏幕一片漆黑,电早已耗光。 他拿出充电器,接上电源,然后开机,手机突然疯了般传来“叮叮叮”的短信声,聂承语惊讶的张大嘴,片刻后他清醒过来,拿过手机一看,一百多通未接电话,一百多条短信。 短信和电话,都是同一个号码。 聂承语颤抖着手打开短信。 “对不起,我不会再那样了。” “我想你了,快点回来。” “生日快乐。” “圣诞快乐。” “我喜欢你。” “我好饿。” “下雪了,等你一起看雪景。” “我不会离开你,死也不会。” “你敢拒绝我我就追你一辈子!” 还有两条彩信,一条是下雪的照片,昏暗的灯下,雪花轻舞飞扬。 还有一条是凌晨准点的短信,是一段录音,聂承语打开,周少走音又有些发抖的声音传来:“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祝你生日快乐啊——啾” 聂承语泪水从眼里滑下来:“对不起……” 他回拨了电话,电话嘟嘟嘟响起,却没有人接。 聂承语突然想起什么,他翻阅着电话记录,从昨晚8点开始到今天早上五点钟,持续有电话打来,他跑到窗前,白色雪层上,脚印凌乱,门前的树正和周少发来的照片一致。 难道这个傻瓜在这里等了一夜! 聂承语连忙起身,他胡乱套上外套,拿过手机冲出门外,打开大门,他赫然看见门口信箱下堆放的生日蛋糕和礼物,角落里还有一只手机和钥匙。 “这个笨蛋!”聂承语抱起这堆东西,踩着厚厚的雪奔向不远处周少的房子。 第二十章:再撒点狗血 聂承语用钥匙打开门,这间别墅他不久前曾住过,对于家居摆设和布局都极为熟悉。客厅的桌上散落着一些药盒,聂承语看着心急,匆匆的把蛋糕和礼物放桌上直奔二楼卧室。 二楼一共有五个房间,最里面的一个房间是主卧,聂承语急奔两步走到门口,门虚掩着,他走到门前拧着手把,心里突然莫名一阵慌乱。 他想起了以前早上进周少房间被强吻的经历,当时只当是周少没睡醒,现在回想起来却有种微妙的感觉,不过这时候他也想不了那么多了,楼下的药盒显示着周少的状态很不好。 他推开门,却看到了让他震惊的一幕,床上不止周少一人,周少面向内侧躺着,裸露的背肌结实有力,一条手臂紧搂着怀里的人,两人似在拥吻。 聂承语恍恍惚惚向前走了一步,而当他脚步落下时,一声呻吟传来,恍若一道炸雷劈下,聂承语猛地惊醒,他脸色惨白,向后退了两步,失了魂般的走出了这栋别墅。 “咦,二宝家的门怎么开着?” “忘记关门了?”浅浅戴着绒线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刚从车上下来,她被冻的一个激灵。 “进去看看吧,说不定二宝是想通通风。”元宝也裹得像颗球。 “怎么可能通风?大冷天的冻死了好吗?说真的,他们到底是和好了还是没和好,真让人心急,昨晚我可是等了一夜的电话。” “我昨晚也没睡好,二宝真不太会说话脾气也不太好,遇上个同样火爆脾气的磨一磨就算了,结果聂承语是个软性子又不太会回嘴,说不定就不小心被伤到了结果火上浇油。” “别说了,你越说我越慌啊,进去看看吧。”浅浅拉过元宝,两兄妹相携推开门,一眼就看到桌上的药盒。 “天啊,二宝生病了?”浅浅和元宝慌了,两人三两步上了二楼,朝着卧室冲去。 “二宝你怎么了!”两人冲到卧室里才发现不对劲,床上的两人紧密相拥,吻得火热, 两兄妹显然没想到是个这个局面,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只有傻愣在那里。 元宝抹了抹眼睛:“不对啊!这人是容离,不是聂承语!” “你们在干什么!”浅浅也看出来周少不太对劲,她跑了过去,抽出枕头又快又狠的抽在两人头上,容离迷蒙的抬起双眼,看到眼前的人,呆住了,谁知周少半眯着眼,又把他拉进怀里吻上去。 “二宝你是吃药了还是怎么了?哥快来搭把手!”浅浅扯住周少,周少手向后一推挣开来,含糊的说了句什么,元宝在一边这才回过神来冲容离吼道。 “那谁!你赶紧从我弟弟床上下来!”元宝冲过去,把容离往床下拉,容离哪敌得过元宝的力气,他裹着被子滚到地上,看着床上的三人,咬着唇不说话了。 周少挣了两下,力气耗尽倒在床上闭上眼,呼吸急促,浅浅心焦的拍了拍周少的脸:“二宝二宝,醒醒,我是浅浅,你怎么了?” 元宝摸了摸周少的头:“好烫,赶紧给医生打电话。” 浅浅连忙掏出电话,元宝跑下楼去,找了冰袋和药盒跑上来:“怎么弄?” “医生马上来,我们先把二宝弄出去。”浅浅把冰袋药盒胡乱的塞自己包里,又从衣柜里找出大衣给周少披上。两人扶着周少出了门,元宝突然想起什么回过头来对坐地上的容离吼道:“起来跟着我们走!我还有事问你!” 两人扶着周少上了车,元宝踩着油门,一路向医院驶去,车子和救护车在中途相逢,医生下来换了车,一路疾驰驶向周家的医院。 两兄妹和赶来的管家于磊折腾到周少烧退下来才松了口气,从小到大,周少活蹦乱跳从没生过什么病,连感冒都很少,几人这次这被吓坏了,周少的双亲得知情况也着急了,第一时间往这边赶,管家顾着回消息,兄妹二人心疼弟弟,所有人都忽视了角落处沉默的容离。 直到于磊看到容离,这才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于磊声音挺大,这下医生两兄妹以及管家等人全把目光投向了容离。 元宝走过来:“我只问你两件事,一,为什么你会在我弟弟床上。二,为什么你知道我弟弟在发高烧神志不清你不赶紧叫医生还做那种事?” “对不起。” “你这个自私的混蛋!”浅浅冲过去,一拳狠狠打在容离身上:“我早就发现不对劲了,你跟着聂承语,又一直钓着他,结果目标是在二宝身上!” “对不起。”容离嘴角渗出一丝血液。 “谁要你的对不起?我告诉你,你应该感谢上天我和我哥今天早上去了二宝家,要是今天我们没去,二宝出了什么问题,你信不信我把你会撕成碎片!”浅浅一阵暴怒,二宝看浅浅眼睛颜色有点不对劲,连忙拉住她。(没错,就是传说中的变身= =) “妹子淡定点,这里有外人。” 浅浅长长得吐了口气:“你搞定他,我去看二宝,再呆下去我怕我真的会一口咬死他。” 管家连忙跟着浅浅往病房走去,周家这代三人,周少表面上看起来脾气最暴躁,实际上攻击力最强的却是这个二小姐。 元宝看过来:“告诉我昨晚到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 容离慢慢的开始讲,内容却是从七年前开始,他神色有些恍惚,随着嘴唇的翕动,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 元宝扔了纸巾给他:“回去给聂承语道个歉,说明一切。至于我弟弟,我替他说了,他从小到大,心里只有聂承语一个人而已,没有别人的份,从前没有,以后更没有,就这样。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否则我妹妹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我拦不住她。” 容离低声说了一声谢谢,他站起来,脚步却有点虚浮。元宝叫过另一名跟来的司机,让他送容离回了家。 周少住了两个星期的院,他的状态一直不太好,说是高烧,不如说是心病,断断续续的养了好些日子,又去姑姑家修养了一阵,待他再次出现在周氏的大厦,春天已经要过完了。 这几个月里,他闭口不提聂承语,也不提容离,周氏的所有事务,全部交由其父亲处理。 第二十一章:从高处到低谷 而就在这短短的几个月里,由于涉外工程的巨额亏损以及被曝光使用不合格建筑材料,聂承语的公司风雨飘摇,已然准备易主。 周穆倾自然是知道这事的,他对于儿子接任以来的公司的发展颇为满意,周少在商场上颇为他的风范,唯一的缺点就是年纪尚轻,缺乏一些经验和沈淀,不过周穆倾认为这只是时间问题。 周穆倾唯一对周少行为有不满的就是在周少过多的干涉聂承语公司的行为上,在商言商,这种私交似的援助看似合情合理,其实对于双方影响都不太好,对于聂承语的公司,依赖性太重并不是好事。对于周氏来说,这种无偿援助一两次还好,次数多了还要考虑人言可畏问题。 所以周穆倾不准备出手相助,而他也确实没有出手,等到周少回来两人交接岗位时,他偶尔提了一句想试探一下,周少点点头,没有其他的话。 周少几乎把心思全方位投入工作中,他的生活里,一些人和事在悄悄的退出,然后挤满了工作,连周末也不放松。 浅浅很是担心:“二宝这样下去不行啊,就算是受了伤,这都好几个月了怎么还没振作起来?” 元宝在一边嚼着周少的棉花糖:“初次失恋都这样,次数多了就好了。” 浅浅:“我真想揍你。” 元宝:“哎哎,妹子你怎么越来越凶了。与其在这里凶我,你还不如去问问二宝接下来他准备怎么办。” “我怎么问他?直接问?你为什么不去问?” “因为我成竹在胸啊,不出一个月,聂承语绝对会来找二宝。聂承语的公司现在天天上报纸,他那么孝顺的一个人,绝不会让父母留下来的公司毁在自己手上。” “好吧,虽然现在我对聂承语也没好感,但是我觉得他不会这么做。有事就来求二宝,没事就放二宝鸽子,这人品也太恶劣了吧,把我们家二宝当什么?” “这个问题就有点微妙了,不过二宝目前的对手可不是容离,是聂承语已过世的父母,所以就这么以过去的人品判断还真不太准。而且聂承语和二宝还有容离这个三角关系本来就挺复杂,很多事我们不知道,二宝不说,聂承语也不可能给我们说,容离这人不会跟我们说实话,所以你再着急也是干着急,你也不可能替他们解除误会,走一步算一步吧,而且现在多劝二宝出去结交新朋友是真理。” 两兄妹都是行动派,说要帮周少结交新朋友立刻就行动起来,小型宴会,Party,沙龙,品酒会,各种节目层出不穷。 时间似乎真是良药,周少仿佛也放开心来,开始热衷于这类社交活动,还结交了几个红蓝颜知己。 另一方面,对于聂承语,时间似乎永远的凝固在那个雪天。浑浑噩噩的回家后,他接到了电话,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必须在再公司里渡过。 他平静下来,把一切东西抛之脑后,走到最顶楼的衣帽间收拾东西,接下来是一场持久战,他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了家。而且,这个地方他不想再呆,他不知怎么面对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 就在他收拾衣物的时候,衣柜的角落里,容离一些配饰似乎没带走,他把东西清出来用纸箱装好准备处理掉,皮带扣,领带,尾戒,都是一些零碎的小物,看起来也不太贵,大概是容离刚进娱乐圈时买的小物。 就在这一堆杂物里,还夹有一个本子,聂承语记得容离没有记东西的习惯,于是他打开本子看看是不是自己以前忘记的东西,结果当他翻开第一面时,他惊呆了。 从本子的第一面起,密密麻麻的记录着他曾对容离说过的关于周少的所有的话,日期,他和周少去过哪里,周少干了些什么,喜欢做什么,穿着什么。 本子的笔迹,是容离的。 本子砸在了地上,掉出来了一些剪报,每一张,都是报纸上周少的照片。 一幕幕在聂承语脑里浮现,他恍然大悟,为什么每次容离都喜欢听他说周少的事,为什么每次容离都会特意把话题引向周少然后指引着他透露更多的问题,为什么每次说到周少,容离眼里都会有那种捉摸不透的目光。 而最后的一幕,却定位在刚刚在周少别墅的那一幕上,那么火热的吻,那么激情的拥抱。 聂承语的心仿佛一下子空了,他没有感觉到欺骗,却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浮上心头,就仿佛以前周少说过的那样—— 聂承语,除了我,你身边还有人吗? 从头到尾,真心待他,不过周少一人而已。 而他,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周少,怎么面对,可能与自己的前情人有肌肤之亲的周少。 也许,是永远的失去了。 聂承语提起箱子,踩过刚刚收拾好的小物,走向他人生的寒冬。 一月,得知索赔几乎无望,出让股份不动产以及各种有价证券填补一小部分亏损。 四月,媒体曝光正在筹建的市政项目使用不合格材料问题,因为涉及围标商业行贿等多个违法操作行为,聂承语公司主要几个资质被吊销,一批涉案人员纷纷被查,几个在建项目喊停。 十二月底,风波已过,聂承语免于牢狱之灾,却从此一文不名,蜗居于环北路棚户区。过去的几个月里,他几乎天天上报纸,幸好这里的人们奔波于温饱,没有闲心去关心报纸上的新闻。他找了份送报纸的工作,每天清晨四点起床,骑着车去送报纸,以微薄薪水度日。 他从这份流行于这座城市最普通阶层人民的报纸中,看到了很多消息,比如容离因为合约问题被雪藏,比如周氏的再一次全面扩张,还有,周少的众多花边新闻。 印象中,周少是从不去夜店的,可是现在,周少成了夜店的常客,各类女明星的绯闻对象,也传出了和某家名门出身的小姐,可能订婚的消息。 每天早上拿到报纸,他总是细细的翻到商业版或是娱乐版,细细的看着关于周少的每一条新闻,偶尔会有照片,他会留一份,他怕两人之间地位越来越远,他会忘记周少的样子。 有这样一个人,他能干,有着出色的家世和样貌,私下里脾气不太好,爱吃棉花糖,偶尔会撒撒娇,喜欢吃各种肉,一头卷毛软软的很好摸,他享受着被摸头的过程脸上却挂着一幅我很讨厌的样子。 就是这样一个人,占据了聂承语过去二十多年里的时光,不能磨灭,也无法复制。 聂承语躺在床上,看着报纸上周少的照片,嘴角扬起一丝微笑,在寒冷的冬夜里,在冰冷的泛着发霉味的小仓库里,身下的被褥单薄且潮湿,没有任何的取暖设备,这一张照片,却如一丝小火苗般让聂承语感受到了温暖。 窗外开始飘起雪花,远处,市中心树起了巨大的圣诞树,迎接着即将到来的新的一年。 第二十二章:难以面对的偶遇 今年是一个寒冬,经过去年的一场大病,周少似乎对寒冷格外敏感起来,日子逐渐步入十二月,人也逐渐变得暴躁。 这是一种难以安抚的情绪,周少在房间里砌了一个小壁炉,也不太出去交际了,空闲时就依偎在壁炉边看看书。 说是看书,可是大多时间是在发呆,管家有时候会送报纸起来,周少这个习惯是入冬以来才养成的,报纸是普普通通的日报和晚报,报道的是普通市民们最关心的问题。 比如养老,比如水电费,比如入冬以来的取暖问题。这座纸醉金迷的城市,有富人一掷千金,也有穷人为几块钱发愁。 这几日,由于气温急剧下降,政府相关部门和慈善组织向环北路棚户区居民发放了大批过冬的物资,报纸上一片称赞和温暖。 “就这么点?”周少不知怎么发了火,把报纸扔在一边,“都不知道这些人在办些什么事,那种棚户区,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就这么点棉衣棉被,这零下十多度怎么挨得过!说了这么多年要建廉租房,现在动工的有几个?我钱也捐了,物资也捐了。怎么就这么点成果给我看?” 管家在一边捡起报纸:“今晚平安夜,您是在家里吃还是出门?” “在家……平安夜?”周少问道。 “是的,今天十二月二十四日,平安夜,您有几位朋友已经打电话过来了,因为看您在休息,所以没有打扰。” “出门。” “好的,那我去安排车。”管家走出门去。 周少脑袋里突然晃过什么,他摇摇头甩出那些影像,伸手拿过桌边的电话,拨通了一个朋友的号码,刚接通,那边就笑了起来:“今晚PARTY,通宵,不准跑。” “知道。” “每次都说知道,结果每次说去上洗手间结果去了就没影了,这次给你介绍几个温柔的大美女,绝对不会吓跑你。” 周少按下电话,这几个朋友,各个风流倜傥,不过人都不错,周少和他们相处还挺开心。期间也相处了几个女性朋友,只要不太主动目的太明显的,就还得过且过。 这是他过去曾未想过的生活,受双亲影响,他一向把感情和伴侣看得极为重要,所以过去他从不沾夜生活,一心一意等待着他的伴侣。 可惜发现时,一切都太晚了,对方伤了心,他寒了心。 周少起身去餐厅,晚上又要喝酒,吃点东西避免伤胃。 刺耳的闹钟声在逼仄的小房间里有些尖锐,聂承语醒来,手伸出被窝按掉闹铃,被冻得直发抖。 这几天实在太冷了,他用塑料瓶灌了开水放在被窝里,结果把小腿处烫了好几块网状的紫斑,他也不敢再用开水了,可是用温水取暖加上被子实在太薄,他每到午夜就会冻醒,然后醒醒睡睡,直到清晨三点半起床。 他搬到这里快两个月了,前一个月天气还稍微有点暖和,他每天送报纸就勉强可以应付所有开销,这个月入了冬,食品价格飞涨,加上需要过冬的衣物,他又找了份清洁小广告的工作,每天提着小桶和毛刷行走于大街小巷。他对待工作挺认真,小广告难清理,他就用手一点一点的撕,回到屋里,手冻得快成萝卜了,他咬咬牙,倒了热水暖手,一来二去,就生了冻疮。 聂承语过去不愁吃穿,但是也不是过分沉迷于品牌和精细食物的人,现在的生活,晚上打折的食材和便当他能吃得满足,衣装也无所谓,唯一难捱的便是这没有任何取暖设备的寒冬,他生了冻疮没法上医院,便买了一些便宜的甘油涂上,可惜白天的工作让他的冻疮变得更加严重。 “又老了一岁……”聂承语睁开眼,看到一边的日历才想起来昨天是自己的生日,去年的今天,何曾想过自己如今会到如此田地。 可惜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但是,这又能怪谁呢? 聂承语苦笑,慢慢摸着爬了起来,手摁在床上,一阵钻心的疼。 若是过去,恐怕一点小病痛就不会去上班了,可是现在,一天请假,恐怕就能丢掉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工作。 他拧开床头的台灯,开始慢慢的穿衣服,然后套上围巾帽子和工作背心,简单的洗刷完毕后,他坐在桌前,到了杯开水,就着昨晚买的馒头开始吃早餐。 到了领报纸的地方,刚好四点半,周围一群人已经领了报纸跨上电动车出发了。发报纸的是位热心的大姐,她大概知道一些聂承语的情况,两人偶尔会聊几句。聂承语后接报纸时,她突然看到了聂承语红肿的双手:“你这手,是不是得上医院看看。” “擦了药的。”聂承语笑了笑,“过了这些天就好了。” “手套怎么不戴上?” “等会儿出去了再戴。”聂承语向大姐告别,拧着布袋出了门。 “小聂,等等。”大姐从抽屉里抽了支护手霜出来,跑过去塞聂承语口袋里,“先涂着,有时间赶紧上医院。” 聂承语知道婉拒不能,于是欣然接受:“谢谢您了。” “手套戴上,别忘了!” 聂承语点点头,出门把布袋装在自行车后座,他没有足够的钱买电动车,只有以自行车代步。 手套在他怀里,可是他没办法戴上,冻伤的位置已经开裂,如果戴手套,摘下时伤口会粘在一起。 他就这么骑着自行车穿过大街小巷,这一带都是老居民楼,凌晨四点半,一片寂静。 所以当他听到不远处有说话的声音时,顿时有些惊讶。 自行车转了弯,驶向一个较宽的大道,路灯昏黄,他看到前方挺了一辆车,路边一个男人在撑着墙吐,另有一个男人轻轻拍着他的背。 他慢慢的骑着车经过,扫过那车时,猛然发现是一台宾利。 这种居民区,怎么会有这么高级的车,他心下一阵狐疑,脚下却依旧踩着踏板向前驶去,冷风扑面,刀割似的疼。 他没有闲心去关注这种事。 然而当身后一个男人焦急的话飘到他耳朵时,他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起来。 “周少,您真的没事吗,您说您喝这么多干什么?我给家里打了电话,马上就有车来,我去敲门给您要点热水。” 第二十三章:再次重逢 聂承语第一个反应是想逃。 自破产以来,他割断了和过去的所有联系,这是第一次,偶遇故人。 还是一个曾经几乎融入生命的故人。 虽然他很想回头看发生了什么,但是想到现在狼狈的样子和最后两人见面的情景,他咬着牙踩下踏板, 可是身后呕吐声越来越大,听得让他心惊。 到底怎么了?周少到底喝了多少酒?这么早怎么跑这里来了?聂承语心里突然一阵揪紧,他猛地停下了车,将自行车立住,拿过车篓里的保温杯,转头跑去。 “这里有热水!”他打开瓶盖,把水递向周少的唇边。 于磊听到声音呆住了:“聂……聂少?” 聂承语的围巾几乎遮住了大半个脸,他没答话,只是一边轻拍着周少的背,一边把水递到他的唇边哄道:“听话,漱漱口。” 周少一手撑着墙壁,一手放在腹部,听到这话时,刚想回头,胃里却一阵翻滚,他并没有喝水,只是将捂着胃部的手缓慢上移,握住了聂承语拿着保温杯的手。 聂承语痛呼一声,手一个不稳,保温杯掉在了地上。 于磊刚想上前,街道口突然响起了喇叭声,一辆SUV开了过来,车门打开,正是管家和医生。 “天啊,这是怎么了?”管家说道,“快扶周少上车!” 于磊连忙和医生扶着周少上车,周少回头想说什么,管家和于磊着急,连拖带拽的把他弄上车。 聂承语在一边倒松了一口气,他悄悄退到一边,连杯子也没捡,骑上车拐到一个小巷子,匆匆离开。 于磊好不容易把周少扶上车,回头一看,路边却是空空。 这一场偶遇就这么过去了,转眼又是新年,聂承语难得有了一个休息日,刚发了薪水,他决定买点好吃的犒劳一下自己。 正价商品肯定是买不太起的,聂承语依旧在晚上来到离家不远的超市,这里关门前有减价的蔬菜和肉类。 挑好了一点食材,又去买了一些生活必需品,这里有冻疮膏卖,效果还行,虽然价格有点贵,聂承语还是拿了一盒。 医院肯定是不会去了,但是不好好保护一下手,工作和做事都会耽搁。 出了超市门,他提着袋子慢悠悠的往回走,路上偶有几个乞丐,他顺手掏出几个钢!扔在乞丐的碗里,送上一声“新年快乐”。 新的一年,即使是这片棚户区也有了些改变,有的人在窗户上贴了福字,有的人在门下挂着腌制的鱼和肉,孩子们穿得厚实,三三两两的在外面玩,一切都是这么其乐融融。 聂承语的心情也好了起来,想到明天可以晚一点起来,窝在被窝里看看雪,心里一阵高兴。 前几天他买了点白炭,入了九,天气越发的寒冷,这点白炭可以让他这个冬天好过一点。 出门前他生了炉子,这时打开门,周身一阵暖和。 现在,没有什么比能吃饱穿暖,不必挨冻更好了。聂承语放下食材,解下围巾和帽子,接了壶水放在炉子上,他坐在床边,感受着炉子里炭火带来的温暖,翻开了今天早上留下的一份报纸。 今天的娱乐版全版都是周少和一位女星的照片,聂承语粗粗看了一下,忍不住笑了。现在的报纸还是这么不着调,拼命帮明星炒作博眼球。 照片是前两天的一个慈善晚会上的,那日相遇,聂承语担心了好些天,现在看报纸上周少似乎身体健康,一颗心也放下了。 刚把这版报纸看完,门口突然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聂承语警觉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这里他并无什么熟人,这块地方治安不太好,小偷小摸很多,快过年了,盗贼就更是猖狂。 “谁?” 门口没有声音。 “是谁?不回答我不会开门。” 门外又是“咚咚咚”一阵敲门声。 “我说过了,不回答我不会开门。” “我是……查水表的。” “……”屋外的声音有些耳熟,但是细细听来,似乎憋着嗓子,有点滑稽的味道。 “这么晚了,查水表?” “嗯。” “不好意思,明天再来吧,我睡下了。” 门外有小声的训斥,接着便是更大的敲门声:“是我,开门!” 声音霸道且不讲理,却是再熟悉不过,聂承语心里一阵跳动,他迟疑片刻,轻轻问道:“是谁?” “你说我是谁?再不开门我就踹门了!” 声音已经很不耐烦,话说完后又是一个大大的喷嚏。 聂承语看了看窗外,又开始下雪了。 “我说过我睡下了,有事明天再来。” “起来开门,我知道你不裸睡的。” 房间很薄,隔壁似乎已经有人不满了,聂承语只好起身开门,他刚刚把门打开一个小缝,一阵冷风夹杂着淡淡的古龙水味已经闯进屋里来。 “你怎么还是这么磨蹭!”周少不满的看着他。 “有什么事吗?” 周少朝身后的于磊点点头,于磊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杯子:“聂少您的杯子。” “哦。”聂承语接过来,“谢谢了,还有什么事吗?” 言下之意就是赶人了。 周少的眉头在聂承语接过杯子的那一刻皱了起来:“手拿来。” “什么?” “让你拿过来!”周少伸手握住聂承语缩在身边的胳膊,聂承语反抗不了,只好把手摊开,灯光下,原本柔韧的手红肿得像根萝卜,手指上还有好几条裂口。 周少二话不说,从凳子上拿过聂承语的外套扔他头上,拉着他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聂承语挣开,“这都几点了,还我杯子我谢谢你,明天还要上班,对不起不奉陪了。” “上班?上什么班?”周少回头,满脸怒容吓了聂承语一大跳。 “明天早上我要送报纸。” “辞了。” “你怎么这么霸道!我还要靠工作赚钱吃饭的!” “吃饭?”周少环视了一圈,讥讽道,“在这种地方住着,有饭吃你也早挂掉了。” “和你没关系。” “和我是没关系,不过聂承语,你别以为你和过去切断关系就可以逍遥自在了。你那公司我帮你补了不少的锅,你想怎么还我?” “我……”聂承语一时语塞,许久,他才说道:“我薪水还有结余,存下来,还给你。” “我稀罕你那点小钱?告诉你,我家里的厨师辞了,你去做一段时间,等我厌烦了过去你欠我的就一笔购销。” “做厨师?” “你以为你还能干什么?让我包养你?” 聂承语心里猛得一痛,他从不知道,周少的话能如此伤人。 “你还有别的选择吗?”周少抱着胳膊,靠在床边看着他,他眼睛瞟到床上摊开的报纸,“原来都上报纸了,哼。” 聂承语不知怎么来了勇气:“好,我答应你。你厌烦了,第一时间放我走。” “成交。” 第二十四章:故人 说是厨师,聂承语其实并没有什么工作,刚进周家门,佣人管家都称他聂少,然后第二天,大家都开始叫他承语,聂承语并无什么不适,过去和今日的地位,他认识的很清楚。 到了周家的第一日,管家便替他找来了医生,告诉他赶紧养好手好工作,耽误了工作周少不高兴了就糟糕了。 聂承语对周宅颇为熟悉,在治冻伤的这几日,他得知了许多消息,周家另二位少爷小姐又去了国外,周少去年上半年在其姑姑那里养了一段时间身体,直到四月才回来工作。 当然还有周少的改变,不过不再是朋友,他也没什么可以劝解的地方。 厨房里有好几位厨师,聂承语根本插不上手,管家于是安排他专门做菜给周少。不过周少中午在公司吃,晚上基本上不会来,所以大部分时间只需做早餐。 他没有再见过周少,一来周少在家少,二来他也没机会,每天清晨他起床做好早餐,接下来便是他自由活动时间,闲来无事,他就帮园丁养养草皮,给花木浇浇水。 过去的一切似乎都烟消云散了,直到他遇到一个故人。 小七是在某个晚上到达周宅的,那时周少不在家,聂承语正修剪着花枝。小七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忙碌的聂承语。 “聂少!”小七看起来瘦很多,个子也拔高了不少,虽然精神很好,但是似乎有心事,眉目一直未舒展开。 聂承语见到他很是欣喜:“你回来了吗?” “回来好几个月了,不过赌场里有些忙,您最近好吗?”小七比过去成熟了不少,稚气也减了不少,聂承语出了事后,他大概知道了一些消息,所以并未主动提起过去的事情。 对于周少的青眼有加,他非常感谢,但是情感和不完全信息让他站在了自己哥哥这边,因此导致了和周少关系的紧张。 不过这体现在私下。 “你来找周少?” 小七点点头:“是的。” “他不在。” 小七有点失望:“这样啊,我在赌船上,好些天也难得看见他。” 两人聊了些近况,许久,聂承语才小声问道:“你哥哥还好吗?” 小七笑了:“挺好,可能年底就会复出。” “这样就好。”聂承语不再继续追问,“吃饭吗?我们都吃过了,周少不回来,我去让厨房给你做点。” “周少他,很晚回来吗?”小七似乎有点点急事。 “你去找管家让他打个电话吧。”聂承语回答,虽然知道这基本是白搭,不过他还是这么建议。 小七说:“那我进去了。” 聂承语笑着点点头。 手已经完全恢复了,聂承语搓了搓手,花泥掉了下来,他闲不住,又去拿了扫帚把地上的花枝和泥巴扫了,结果地还没扫完,就看见小七失望的出来。 “没打通吗?” 小七说:“没打通,于磊的电话也没打通。周少……好像不太愿意见我。” “你留个纸条吧,把重要的事情写下来,晚上回来如果他要宵夜,我把纸条放在宵夜边上,他会看见的。” “嗯嗯。”小七从口袋里掏出便签纸,写了后折好,递给聂承语,“谢谢聂少了。” “不谢,如果今晚不行,明早做早餐也可以。” “好的。”小七把便签纸和笔收好,“那我就走了,晚上还得看书。” 聂承语笑着和他再见。 小七往外走去,有佣人上来说要派车送他回去,他摇摇头,走了几步,突然他回头看了眼还在弯身扫地的聂承语,突然走了过来:“聂少。” 聂承语抬头:“怎么了?” 小七咬着嘴唇:“我知道哥哥……哥哥他对不起你,如果你不想在这里呆,你就和我说说吧,我可以帮你。” 聂承语说:“说什么呢,傻孩子,你自己过得好我就放心了,不用担心我,我在这里过得挺好。” 小七“哦”了一声,许久,他又说:“那你不开心的时候一定要跟我说,我的电话给你。” 小七又刷刷刷写下了电话塞给聂承语。 “路上慢点,小心车,早点回去。”聂承语说道,他打开纸条,纸条上是一个宅电,匆匆扫了一眼,他将电话放在胸前的口袋,依旧去做事。 周少今晚回来的比平常早一些,聂承语晚上闲着没事,会帮厨房准备明天早上的食材,刚忙完他准备回去休息时,管家来了:“承语在吗?” “嗯。” “周少喝了酒,似乎胃不太舒服,弄点易消化的吧。做完你赶紧去歇歇,我一天到晚就没看见你有休息的时候,家里园丁佣人厨娘都有,不需要你做特别多的工作。” “反正闲着也没事。” 管家皱了皱眉,拉过一边的厨娘,厨娘若有所思看了眼聂承语,点点头。 下午煲了汤,刚刚关的炉子,正热乎着,聂承语过了油盛了一大碗,又取了点珍珠香米,配上牛肉沫土豆泥蔬菜泥,炖了一点粥,奶油刀切小馒头蒸了,搭上一点清口小菜,放在了餐盘里。 当然还有小七给他的便签纸。 管家过来了,结果餐盘就开始敦促他:“快去休息,明天估计周少会晚起,你也多睡一会儿吧,别那么早起来。” 聂承语说:“谢谢管家了,我知道的,没关系。” 管家端着盘子扬长离开,聂承语松了口气,他把便签压在玩下,周少拿过粥碗时就能看见。 而在二楼周少的房间,周少夹着电话,扳着手指在数日子:“已经三个月了,你不知道,刚开始看到他我会被他气死,手已经冻成那个样子他大清早还在送报纸,他找不到我吗?我有说过老死不相往来吗?我要是那天早上不遇见他,我估计他都活不过那个冬天!不说了,气死我了,想起来我就满肚子火。” 那边似乎有嘱咐了些什么,周少嗯嗯应付了两句,解了领带靠在沙发上打开电视。 最近诸事不顺,狐朋狗友一个劲儿安排一些喷血的节目,逃都逃不掉。 春天,是发春的季节= = 周少原本没觉得身上留着的属于野兽的血统给他带来了什么特别,而这一次,他对春天却格外敏感。 然后是小七这孩子,一个劲儿和他死磕,聂承语相关的工程案后,容离以前的老相好跑了,如今又出来,拿着一些敏感照片找容离要钱。容离没什么钱,小七当时在赌王那里学习,又是借钱又是预支薪水,后来不知怎么缺钱的消息被赌王的爱人知道,主动借了一笔钱给他,这孩子竟然感激涕零的接受了。 小七回来后周少才知道这件事,开始只觉得不妥想忙把钱换上,最后得知原委后被气得半死,这娃玩牌天分不错,情商简直低到马尔亚纳海沟,人情世故完全拧不清。 何况,他觉得容离是自作孽不可活。 这些都算了,最让他生气的是聂承语,来了三个月,一次主动问候都没有,每次见到他远远得就躲开了,问管家饭菜如何比问候他的还多,搞得周少每天早上对着早饭泛酸,嫉妒到不行。 周少想着,又把衬衫解了两颗,今天灌了一瓶多洋酒,后劲有点大,他趁清醒时就回来了,呆久了容易出事。 第二十五章:准备上肉鸟 “咚咚咚”门口传来敲门声。 “进来。” 管家端着餐盘进来,热腾腾的粥,小巧可爱的白面奶油馒头,周少肚子里咕咕叫了两声,他拿过馒头啃了一口:“聂承语还没睡?” “没有,我去让他给您夜宵时,他还在和厨娘一起准备明天的食材。”、 周少吞掉馒头,眉头皱起来:“这人怎么回事?你和厨房说了让聂承语不要做这么多事吗?” “说了。” 周少说:“以后让他晚上不必准备我的夜宵了,晚上我回来吃,让他准备晚餐就行早上也别让他早起了,让他多睡会儿。” “我知道了。” “他今天问了我没有。” 管家老实回答:“没有。” 馒头在周少手里被捏成一个小团。 管家劝道:“您看,是不是得找个时间和聂少谈谈,您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对吧。” 周少哼了一声:“怎么跟他谈?他还欠我一声对不起。他不说我怎么原谅他?” “那您得提醒一下他,是不是有什么话给您说。” “我提醒他?那不成了我逼他?不说。”周少很是固执。 管家无语,周少从没谈过恋爱,口嫌体直的毛病,从来没改过。 周少有点不高兴,他三两口吃完了一碟小馒头,又端起了粥,结果在粥碗下,他看到一张折起来的便签纸。 管家顿时觉得,春暖花开。 周少嘴角勾起,不过看到看到一边的管家,立刻收起笑脸:“哼,有话直接说,还搞这么古板的东西。” 管家悄悄退了出去,他知道周少需要一个不必维持形象的空间。 可是在他走出去没几秒,屋里传来了碗碟纷纷落地的声音,门突然被打开,周少似乎全身的怒气都迸发了出来:“给我把聂承语找来!” 管家承认,从他任管家以来,从来没看过周少这么气愤的样子。 简直就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管家默默下楼去,叫聂承语上来。 聂承语并没有睡下,他最近在看陶艺的一些书,原本他就爱好这个,现在既然做不了生意人,他想把它捡起来。 所以管家来敲门时,他第一时间起了床。 “怎么了?”聂承语问。 管家忧心忡忡看了他一眼,想开口但是又不知道以自己的立场该说什么,半晌,他只说了一句:“如果有可能,给周少说声对不起吧,他是真心待你好。” “嗯。” 周少的房间门打开着,聂承语进门时,屋里一片狼藉,周少正坐在沙发上,双臂支在膝盖上看电视,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不过聂承语却看出了,这是爆发后的平静和再一次爆发的前兆。 “有什么事吗?” 周少不看他,双目死死盯着电视:“你最近和什么人有联系。” 聂承语对这句审问般的话有些不适,不过他还说说了句:“没有。” “真的没有?” “没有。” 周少猛地站起来拉住他的胳膊,他右手夹着一张纸,目光冷冽:“告诉我,这是什么。” 聂承语手臂上一阵剧痛:“小七今天来过。” “为什么瞒着我?” 聂承语也怒了:“什么叫瞒着你?小七今天找你有事,但是你不在,电话也不接,所以我帮忙传一下消息。” 周少嘲讽道:“别装了,想让我帮忙就直说,何必装模作样?想当婊子又立牌坊吗?” 聂承语闻到周少身上的酒气,说:“你喝醉了,我不跟你计较。” 说完深吸了几口气,转身出门,周少在他背后吼道:“你给我站住!聂承语!” 聂承语径直往前走,和喝醉的人,多说无益。 “聂承语,你想要容离没事,你就停下来!” 聂承语突然站定,容离有事? 就这么微微的一顿,却仿佛一把利刃,深深扎进周少的心里。 聂承语回头,问道:“他有什么事?” 可是他回头,却看到周少别过脸,紧紧拽着那张纸条,脸上似有水痕。 “你……”聂承语第一次遇见这种场景,他叹了口气,走了过去,“虽然过去很久了,但是我还是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周少不说话。 “我……我不知道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但是我想告诉你,现在我只想安安稳稳过完这一生,过去的都过去吧,至于容离,我已经全部放下了。” “那你为什么要把这个东西给我。”周少平稳了一下情绪,把纸塞给聂承语。 纸条上是小七的恳求,希望周少能帮忙处理一下容离以前跟的那个男人,那些敏感照片仿佛已经成为一个埋有炸弹的无底洞,要不引爆,要不不断扔钱。 聂承语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周少看在眼里,目光黯然。 “他到底怎么回事。” “能怎么回事?以前跟的男人拍了裸照,现在拿着裸照找他要钱。” 聂承语沉默半刻:“要怎么做?” 周少突然笑了:“你问我怎么做?我有什么立场去为他做这些?” “小七是你徒弟。” “他是我的员工。”周少语气冷淡。 “能不能,请你帮这个忙。”聂承语抬头看周少,“算我,求你。” 四个字点燃了周少全部的怒火,嫉妒,委屈,愤怒,以及两年来的忍耐纷纷爆发,他咬着牙将聂承语压在墙上:“再说一次。” 聂承语抿唇不说话。 “你不是很有把握我会为你做这些吗?聂承语,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当时你想要项目,我给你项目,你想要给容离出唱片,我砸钱帮你出唱片,你想结束你那乌七八糟的公司,我帮你搞定那些股东——你真以为那么短的时间你能洗清罪名能摆脱那些乱摊子?你以为是谁在背后帮你?” 聂承语在周少充满戾气的凝视下有些颤抖,他的手不受控制的落在周少胳膊上,希望安抚他的怒气:“我真心的感谢你,如果可以,我愿意用一辈子来赔给你。” 周少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是你说一辈子的。” 说完一手摁住聂承语,一手捏着他的下巴狠狠吻下去,聂承语大脑顿时有一瞬间的当机,然而在接触到对方身下火热的隆起时猛地惊醒。 “你放开!你理解错了!” 周少丝毫不理会他的惊呼,他全身的欲火和怒火都需要纾解,毫无技巧的吻完全遵循着野兽的本能,聂承语根本没有挣脱的可能,他的身体无力的在周少的身下颤抖,嘴唇被啃咬的全是血。 “放开我……不要逼我。” 回答他的是更激烈的吻。 疯了,这个人简直是疯了,聂承语头脑发炸,他的手哆嗦着摸到周少的下身,重重的捏了下去。 周少一阵痛呼,放开了他,聂承语趁机挣脱了出来。 “我说的是,做一辈子的朋友。” 周少脸色惨白:“没有你选择的余地,在我身边一辈子,我就出手救容离。妈的,下手还真重,过来!” 聂承语脸色同样惨白:“你怎么能这么无耻!” “我无耻,我是无耻,我不会无耻到为旧情人去求伤害别人!”周少扑了过来,顺手拿过一边松开的领带,聂承语想逃,周少用腿压住他,一手领用带捆住他的双手,一手撕开他的衣服。 “你不能这样……不能。”聂承语眼睛突然湿润了,从未有过的恐惧笼罩着他,“我们不应该这样,我们是朋友……” 第二十六章:来点喜感的H “去你妈的朋友!”周少骂了一句,咬上了聂承语的乳头,淡色的乳首在蛮力的啃咬下迅速充血挺立,聂承语一声痛吟,身躯不断在沙发上扭动。 “啊……你放开我!你这是强暴!姓周的!唔……”聂承语还来不及叫骂,嘴便被堵上,周少野蛮的逼他张开口,伸出舌头与他交缠。 聂承语知道这时做什么都是无用的,他的反抗只会引爆周少体内蛰伏的兽性,唯一的办法,就是用言语打动他,提醒他,他们不能这样,一旦这样,两人就再也回不去了。 聂承语不想这样,两年前感情的重创让他成为一只缩在壳里的蜗牛,也让他明白,没有什么比友情更坚固的东西,所以他宁愿失去一切也要保有这一份友情。 他的嘴唇火辣辣的疼,有热热的东西顺着嘴边流了下来。 这个禽兽,聂承语恨恨的想,为什么下手这么重。 然而过了一会儿,他发现不对劲了,为什么嘴唇上的血流的越来越多? 呼吸突然通畅起来,周少从他身上支起半身,聂承语刚想开口劝周少停下,结果抬眼时却惊呆了。 这个强暴犯竟然哭了! “你……你……”聂承语张着嘴发了半天呆,却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然后又是激烈的舌吻,脸上湿润的地方越来越大。 聂承语彻底傻了。 他被动的承受着周少霸道的用舌头侵占着他的口腔,头脑一阵晕眩。 待到再一次被松开,聂承语晕晕乎乎清醒过来,再一次想开口,结果周少两手支在他的身边,双眼红得像个兔子,一头卷毛乱糟糟的,他嘴角耷拉,吸了吸鼻子:“我爱你,我不想和你做朋友,我想和你上床!” “……为什么你会哭!你哭个屁啊!你装什么可怜!你装可怜就可以随意强暴别人吗?”聂承语怒不可遏。 “我为什么哭!我伤心了我为什么不能哭!”周少咆哮道。 “你伤心了我就不能伤心吗?你强暴了我我会不伤心吗?????”聂承语完全被这莫名其妙的状况给绕晕了,说话也越发不着调。 “没关系,伤心了你也可以哭。”周少蛮不讲理的扯掉聂承语的裤子,动作粗鲁,可是还在掉眼泪。 聂承语真要哭了,他完全不明白周少的逻辑,为什么一个强暴犯哭得比被强暴的还要厉害。 “别这样,好不好?我们慢慢来……你这样不行,真的不行。”聂承语哀求道,可是话还没说完,他就倒抽一口气,身下的性器落入一个温暖的手掌内,肆意揉搓。 “嗯……我恨你!我操……你不放开我恨你……我恨你一辈子!你信不信!我一辈子……”聂承语后半句话咽在了嘴里,后穴一阵巨大的疼痛袭来,他差点晕厥过去,“你他妈个牲口!畜生……呜呜……我操!” 聂承语也哭了,没有润滑,没有前戏,就被这么生生的进入,他感觉身体快要被撕裂了。 身体里火热的巨楔在进攻的途中戛然停止,聂承语闭着眼睛喘着粗气,一边骂着,一边泪水不断滑落,待他睁开朦胧的泪眼时,又一次懵掉了。 周少瞪着眼睛委屈又愤怒的看着他,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我知道你恨我……可你能不能不要用夹我下面这种方式来报复我……很疼啊!!!!!!!” 聂承语承认他很想晕掉,他弱气得声音几乎没了声响:“我也控制不了了,你出来……你以为我不疼吗?????” “鬼才信你,你对容离也这样吗????”周少从没受过这种难堪还委屈的痛,一声咆哮差点震破聂承语的耳膜。 聂承语更弱气了:“我和容离,我是上面,而且我会做……妈的我跟你讨论这种问题干什么!怕疼你还不赶紧出来!” 周少咬着牙,架着聂承语的腿:“疼就疼,今天我非要办了你!” 说完一挺身,粗壮的阳具末根而入。 聂承语一声惨叫,背后冷汗淋淋,他万分悔恨方才没说完的那个词——前戏。 早知道怎么都要挨这一种酷刑,还不如指导这人做点前戏,免得这么痛苦。 “轻一点,轻一点!”聂承语有气无力,眼泪哗哗的。 可惜眼泪更哗哗的是他身上那个人,聂承语从不知道,一个男人可以哭得跟自来水管一样。 还是在这种时候。 周少胡乱的在聂承语身体里横冲直撞,差点把他的五脏都捅错了位。 “你这样不对……啊……你给我停下……停下……嗯嗯……”方才的疼痛似乎已经麻木,聂 聂承语突然感受到一丝快感袭来,前面的性器竟然硬了起来。 “啊……慢一点……”聂承语呻吟了着,身上的壮男简直是毫无技巧可言,偏偏连着几下都撞到了正确的位置。 “你……硬了。”周少的声音带着哭后的沙哑。 聂承语闭着眼不理他。 柔软的唇瓣贴上来,半硬的性器被手不断挑逗,周少一边吻着他一边说:“聂承语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我想你快乐,我想对你好……” 声音里依旧带着一丝哭腔。 聂承语满脸潮红,咬牙闭眼不理他,任两人的眼泪纠缠。 身后的蜜穴不断被火热的性器刺入,双腿被大大的打开,聂承语可以想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他咬着下唇,让自己不发出羞耻的声音。 “好不好?好不好?和我在一起?我们在一起一辈子,一辈子都不分开。”周少俯下身,亲吻他的头发。 聂承语生生憋出两个字:“朋友。” 两个字再一次让周少爆发,他将聂承语翻了个身,手拉住他的腰,将他弄成跪趴着,臀部高高翘起的样子。 “说一次朋友我就做一次!”硕大的欲望长驱直入,劈开那火热的密道,狠狠插到伸出。 “啊……”聂承语被束着的两手捏成拳,指甲深深的按在掌心。 坚实有力的腹肌紧贴着他的后背,周少全凭欲望支使,不断挺动下身,他将聂承语搂在怀里,在聂承语耳边说着自己的委屈。 “我喜欢你,你却根本不看我一眼。” “过生日那天晚上,为什么不给我电话。” “我有什么比不上容离?”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 说着说着,愈发觉得自己情路坎坷,各种愁绪,委屈涌上心头,竟一边抽插着一边顶着一头蓬蓬的卷毛抱着聂承语的后背嚎啕大哭:“聂承语你这个没良心的混蛋!” …… 欲望被毫无技巧的碾碎,痛苦和高潮夹杂,聂承语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而这个梦,却因为周少的体力充沛而显得格外冗长。 昏迷前,千言万语,悲愤,羞耻,最后返璞归真化为了四个字的总结——妈的,处男! 第二十七章:特殊表白 厚厚的窗帘遮住了窗外的绵绵细雨,周少睁开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昨晚他胡乱清理了一下,然后高高兴兴的抱着聂承语睡觉,结果今天清早醒来却发现了大问题。 搭在聂承语身上的,不是他的胳膊,而是一只毛茸茸的爪子。 聂承语显然很是不舒服,他的脸几乎要埋在皮毛中,身上还搭着一只分量不轻虎爪。 周少承认,他被自己的毛爪给吓到了。 以前他曾父亲听说,受过重伤的情况下可能会变为兽形。 他盯着自己的爪子发了许久的呆都没想起来自己到底是受了什么伤,直到他看到胡乱被扔在地上的床单,这才想起来,一滴精十滴血。 昨晚真是大出血! 大白老虎赶紧从床上跳了下来,这种时候,没有什么比补充蛋白质更好了,他不想吓着聂承语。 小客厅里还亮着灯,昨晚他生气,拆了不少东西,可是那碗粥还好好的。 时钟指向五点,这时厨房还在休息。 饥肠辘辘的周少爷也没机会挑三拣四了,爪子搭上茶几,三两下舔完了这碗粥,又翻出糖果盒子吃了好几条棉花糖,然后跑到洗手间去擦脸。 可惜爪子比不上手灵活,水龙头拧开容易拧紧难,哗啦啦的直往浴缸外面冒,周少擦好了脸,浴室也被弄得乱七八糟。 周少自然不管了,他慢慢又挪回了床,缩进被子里继续呼呼大睡。 回笼觉醒来,果然又变回人形。 周少真是太满意了,他捧着聂承语的脸,吧唧吧唧亲了好几口,结果力道没注意,把聂承语弄醒了。 聂承语显然还处于晕晕乎乎的状态,周少抱着他,心里柔软的快要化了。 该怎么表白好呢?周少想了好久,嘴巴张了又闭,最后下定决心,又在聂承语脸上亲了一大口。 “我的大名叫周卷卷。” 聂承语眼皮睁开了,他显然没听清,但是朦胧之间,昨夜发生的一切涌上心头,他软软的一巴掌拍到周少脸上:“混账你在说什么,滚出去!” 周少捂着脸:“我在跟你表白!” 聂承语显然是累极了,嘟嚷了几句眼皮又闭上了。 周少只好默默的起身,让他说一次表白的话可不容易,错过这次,下次就没有了。 他穿好衣服,蹑手蹑脚的离开了房间,刚下楼,就看到餐厅里两人捧着报纸在打哈欠——自然是他那对哥哥姐姐。 “二宝你起床了!”浅浅扔了报纸站起来,凑过来打量他,“你怎么了,眼睛好肿。” “看样子哭了一夜啊。”元宝在一边皱眉摸下巴。 时钟已经指向十一点,桌上自然什么吃的都是没有的。 “你们两个怎么神出鬼没的?回来都不打声招呼?”周少叫过一边的佣人,“煮点易消化的,还有给我上份早餐。” 佣人点头,元宝说:“厨房里有……破瓜粥……” 周少怒视他。 元宝的声音越来越小:“有黄瓜……南瓜……吃点是个象征……” 最后的词差点被吞肚子里去了。 “你怎么知道?”周少皱眉。 元宝望天。 浅浅笑眯眯的攀着周少做下,一手环过周少的脖子,两人肩并肩晃啊晃:“二宝长大了~” “……” “二宝你给聂承语表白了吗?” 周少“哼”了一声,扯过一边的报纸,抖开:“你觉得呢?我需要你提醒?” 浅浅好奇:“你给聂承语说什么了?” 元宝说:“我也很好奇,你竟然会表白了!不玩迂回战了吗?” 周少闭嘴看报纸。 “到底说什么了?不要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报纸被翻得哗哗响。 “二宝?我猜猜,是……” 周少不悦:“行了,好奇心怎么这么重,我告诉他我的名字了。” 浅浅看他:“然后呢?” “还需要什么然后吗?” 浅浅囧着脸,转头问元宝:“你听懂了吗?” “好像……听懂了,你呢?” 浅浅:“我也听懂了……” 两兄妹面面相觑:“可是聂承语他懂吗?” 就在两人惊讶完回过头想继续问时,周少已经站起身来去厨房找吃的了。 浅浅拉过元宝:“我怎么又感觉复杂起来了?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元宝说:“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我不和你一块儿回来的吗?” 浅浅说:“那你看现在怎么要怎么办,管家说昨晚是二宝把聂承语叫进房里,然后两人关了门再也没出来,你看二宝眼睛红通通的……” 元宝说:“我也很好奇啊,二宝竟然哭了……” 浅浅说:“要不我们上去看看承语的情况?” 元宝摇头:“还是旁观比较好。” 于是两兄妹决定继续看报纸的看报纸,看电视的看电视,只是一颗心都飘远了。 过了好一会儿,看着时钟快指向十二,周少翩翩然又出现在餐厅,吃饱喝足又换了身衣服,满身都是喜气。 佣人端了早餐过来,周少想了想:“你先上去,我等会而上来。” 佣人点点头,周少靠在沙发边捞过报纸继续翻,耳朵却竖着听着楼上的动静。突然,蹬蹬蹬的脚步声传来,佣人惊慌失色的跑下楼:“聂少怎么不在床上!!!” 餐厅里的三人都慌了起来,周少扔了报纸就往楼上的房间跑,浅浅和元宝跟在后面,三人打开门进了房间,却发现凌乱的床铺上没有人。 周少眉头皱了起来,这时,管家进了屋,看见浅浅和元宝皱起眉来:“二小姐你没出门?少爷你也没出门?那谁开的二少爷的车?” “是承语!”三人又匆匆下楼跑到车库前,元宝说:“二宝给你说了很多次了,车钥匙不要乱扔。” 周少吩咐管家:“把司机叫来。” 浅浅问:“你知道承语去哪里了吗?” “还能去哪儿?还不是回他那间破房子了!” 第二十八章:逃离 周少让佣人把早餐打包了,在浅浅善意的提醒下又派车去接了医生,这才上了车。元宝和浅浅“嘿嘿嘿”想跟上来,被周少一个怒视瞪了回去。 “你们去干什么?” “帮你分析情况啊。” “我谢谢你们了!”周少关上门,汽车扬长而去,留下元宝和浅浅。 浅浅摇头:“算了,反正我们去了也没啥作用,二宝挺固执的,你说了他也不会听。” 元宝说:“他去了聂承语也不会回来!这不是明摆着昨晚是用强了吗?” 浅浅好奇:“那二宝怎么哭得那么厉害?” 元宝回忆往事,面条泪:“小时候被揍得最多的就是我,哭得最厉害的却是二宝……还好爸爸明察秋毫,站墙角一个都不能少,不过我还是亏大了,早知道我也和二宝一样,凶残一点,再娇气一点,好歹打架上不吃亏……” 浅浅点头:“小时候二宝就是个娇气包,还是一个挺凶残的娇气包。” 可就是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娇气包,现在坐车上也怕了。 他昨晚就想过,聂承语会生气,也做好了今早挨打挨骂的打算,可是聂承语却一声不吭的走了。 周少心里一阵绞痛,他不想让聂承语觉得自己是昨晚酒后发疯,也不想让聂承语觉得自己就是头脑一时发热说爱就爱,聂承语这么一走,却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他也对昨晚有点后悔,他看准了聂承语圣母的一面,以为快刀斩乱麻上了床了就认了,可是聂承语强硬的一面却让他踢了个大铁板。 车行驶到聂承语前些日子住的平房,门前的灰土上有脚印,有人回来过。 “承语,是我。”周少敲门。 门里没人应答。 “开门好吗?你还没吃早餐,我给你带了。” 门里依旧没人应答。 周少也不发火,理亏在他,他有的是耐性:“对不起承语,你出来和我说说话,我知道你生气……你昨晚还说了你会伤心,伤心我借你肩膀哭……” 一边本来很严肃的于磊,刚准备开口帮忙劝几句,听到最后一句噎住了。 周少又念念叨叨着,于磊站在一边,简直快要把昨晚的流程给摸清楚了。 不过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于磊心想着,已经有街坊围观了。 这时,一辆车驶了过来,医生提着医药箱下了车。 “周少。”医生很有礼貌的打了招呼,然后指了指屋里,“聂少在里面?” 周少一边点头一边拍门:“承语开门,不吃饭但是身上也得让医生看看吧,昨晚你没流血,我就没太注意……” 门被打开,撞得地上的小碎石飞得老远,周少松了口气,聂承语脸上却满是愠色:“能不能请你闭嘴!我不需要药,也不需要看医生,我不希望和你再见面,就这样。” 说完手一挥就要关上门,周少连忙撑住门槛:“那吃早餐可以吗?” “我不饿。” “你生气了?” “我不想见你,手放开!”说完重重把门关上,丝毫不留情,于磊眼明手快,拉过了周少的胳膊。 周少脸色已经不好看,他举手想再敲门,想想又放下:“把早餐放门口,我们回去。” 聂承语面皮薄,这时已经有人来围观,接下来如果把记者引来,就大事不妙了。 他让人拿过笔,写下让聂承语记得吃饭和擦药的嘱咐,然后带着手下离开。 聂承语半靠在床头,身后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他长叹一口气,拿过枕巾盖在脸上。 幸好当时这个小屋子还没退,他能有一个容身之地考虑何去何从。 昨晚,不仅仅是一场身体上的掠夺,更是一种残忍的打破了他最后一丝希望的行为。 在这座城市里,他失去了爱情,失去了事业,失去了住所,而在昨晚,他失去了他本以为人生中最坚固,最不能撼动的友情,真正的一无所有。 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 他环视四周,一股刺骨的凉浮上心头。 周少几乎每天都亲自来给他送饭,衣物和被子以及一些生活用品源源不断的送来,聂承语不想出门,在周少走后挑了一些搬进屋里,有一两次遇上,周少急着拉住他谈谈,却被他甩开。 “不要再给我送东西,让我静一静,不要打扰我,在我的视野里,不要让我看见你的人。想好了,我会跟你联系的。” 周少只有默默走开,前些天还远远的望着,后来被聂承语警告了几次,只有作罢。 他会在每个夜晚,远远的看着窗子里透出的灯光,静静的等着聂承语的回答。 这样一过便是快一个月,直到他发现了不对劲,聂承语最后一次出门,采购了一堆食物,按照计算,前些天食物已经吃完了。 可是聂承语一直没有再出过门,周少慌了,他急匆匆的敲开了聂承语隔壁的住户的门,里面骂骂咧咧了几句,接着一个男人出来开门。 “什么事儿?你找谁?”男人很不客气的打量着周少。 “不好意思,请问这位先生,最近看到过隔壁的那位姓聂的邻居出门吗?” “没看到!白天我要做事,谁没事盯着邻居看?”男人眼珠子扫了周少一眼,就要关门。 “不好意思,那其他人呢?”周少急切的问道。 “我老婆也要做事。” 这时一个小孩子从男人身后探出头来,周少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小包棉花糖递给小孩:“小朋友,最近你有看到隔壁的叔叔出门吗?” 小男孩看着棉花糖,犹豫了一下。 “给你你就接着!”男人说道。 小男孩高高兴兴的接过棉花糖。 男人又要关门,结果小男孩从门缝里钻了出来,然后朝周少摆摆手,示意他跟着。 周少跟在小男孩后面,两人绕着这一片平房走了一大圈,来到了聂承语的屋后。 这里是堆放杂物的地方,有生火的木材,还有一些破缸破碗,小男孩灵活的钻到一个角落,指了指窗台。 这是聂承语屋后那个被报纸糊住的窗户的窗台。 周少走了过去,借着月光,他终于发现小男孩指给他的是什么了——那是一截从屋里延长出来拴在窗勾上的灯绳,此时,聂承语屋里的灯是亮着的。 小男孩扯了一下灯绳,灯灭了,又扯了一下,灯亮了。 “晚上要来拉一下,早上上学时再拉一下,叔叔给了爸爸钱……” 周少感觉脑子“轰”的一声,他转身跑回聂承语屋子的门前,咬着牙踹开门,屋里冷清清的,没有丝毫人气,床铺的好好的,家具也擦得很亮,只有桌上放着一叠钱还有一张留给房东的纸条。 聂承语,走了,没有给他丝毫讯息。 第二十九章:寻亲 两个月后—— 这是一个宁静的小镇,因为大部分居民都搬去了新县城,所以这个旧县城便静了下来。 每天早上,伴随着鸡鸣声,聂承语便起床,走二十分钟从镇南穿到镇北上班,他在镇北唯一一家商店做出纳。 他很满意现在的生活,每天白天上上班,下班后吃完晚饭变跟着城里一个老手艺人学做陶艺。 两个月前,他联系了小七,在小七的帮助下来到了这个小城,定居了下来。 这里留下的人们多数务农,物价低,房租便宜,聂承语的一点薪水竟然过得颇为滋润。 这是他能想到的,自己最好的结局了。 外来的单身的男人,看起来文质彬彬,待人有礼貌,似乎受过很好的教育,长相也不错,聂承语的到来,简直给这个平静的小镇扔了一个小炸雷。 周末里,有年轻的姑娘们回来看望老人,总会有人无意的拉着聂承语外出转转,遇上几个姑娘,便谈上几句。 这里的居民很是热情,聂承语受过他们不少的帮助是对于这种好心和姑娘们似有似无传来的秋波,他只有苦笑。还好大部分日子是平静和祥和的,这类小烦恼,和过去相比,实在不值一提。 做陶艺的老人晚上隔三差五会出去会会老朋友,聂承语遇上这种日子,就会去镇中心一个小广场逛逛,这里留下来的多半是老人和孩子,每到晚上,就会有老夫妇带着孩子出来玩。 聂承语很喜欢小孩,来这里后,口袋里总带着一些糖果,有时候在广场上和老夫妇们聊聊,逗逗小朋友。一来二去都熟了,大家平日里也多有照顾。 这天的晚上,月明星稀,聂承语吃了晚饭,照例慢悠悠的散步走到做陶老人的家,这些天老人风湿有些犯了,不太出门,所以他很久没去广场上逛过了,想着多日不见的熟人,聂承语决定去见见他们。 刚刚走到小广场边的路口,他就被场中央的一群人给吸引住了,这个镇子实在太平静,连热闹都很少,这种情况,多半是出了什么状况。他心下好奇,也随着身边几个好奇的路人走了过去,还没走进,就听到平日里几位熟悉的老夫妇的声音:“小伙子,你到底是被抢了还是被劫了还是被坑了?” “对啊对啊,有警察值班,你赶紧去说说,能找回来就最好了!” “哎呀,最近黑车多,你还记得司机长什么样子吗?” “看你这样子,怕是丢了不少东西吧?你们城里人啊,这个卡那个卡,掉了都不好办,赶紧找回来是真理!” 聂承语很有些好奇,这也是来了个外地人?看样子还出了点小状况?他本想再往前挤挤,一个熟悉的声音却让他全身一震。 “我找人,不找东西。” 周围又炸开了。 “哎呀小伙子,怎么东西没了,人也丢了呢?这可不得了,丢的是谁啊?” 那个声音依旧冷冷的:“我老婆。”聂承语:“……” 周围简直沸腾了,有人在拿手机:“不会是拐卖妇女什么的的吧,我帮你报警!” “你说你这么大个男人,怎么老婆也看不住丢了呢?” “小伙子你别这么镇定啊!!!!” 周围七嘴八舌,有埋怨这人不懂事,把老婆弄丢的,也有着急的打电话准备叫警察的,还有人在猜测,这人这么镇定,该不是老婆跟人跑了吧? 聂承语承认他很想往回走,但是等会儿警察来了他还是脱不了干系,为了避免丢更大的人,他费力的挤开人群,认领这个丢人丢到家的家伙。 “大家让一让,他是我朋友。” 周围眼光齐齐投来,聂承语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他是我朋友,我们以前认识。” “小聂啊,是你朋友啊?那还不赶紧帮忙去找找他老婆?你认识吗?熟吗?有照片最好了!” “……”聂承语只觉得有一双眼直直的看向自己,他抬头,周少抿着嘴唇,就这么深深的注视着他。他的样子看起来很是落魄,头发乱糟糟的,衣服皱巴巴不成样子,胡子也冒了出来,脸黑乎乎的。 聂承语心里一阵刺痛,这个傻瓜。 “小聂,小聂啊?”旁边一位阿婆推了一下他,“问你呢?” “啊?哦,这是个误会,误会,我朋友没丢老婆,我知道的。” 阿婆奇怪的看着他:“人家都说自己丢老婆了,你怎么比别人还清楚。” 聂承语头疼:“他真的没有……他不知道状况,谢谢大家了,警察过来我会给他解释,谢谢大家!” 说完猛地冲过去拉过周少,拔腿就跑。 待两人到达聂承语的屋子门口,聂承语才松了口气,掏出钥匙开门:“你怎么来了?” 周少没回答,突然一用力,拉过聂承语的手把他紧紧抱在怀里:“我来找你。” “哎,你干什么?”聂承语看了看四周,还好天黑没人,“放开!” “让我抱一会儿,我好累……”周少在他脖颈间蹭蹭。 “进去再说好吗?” “你骗我。” “什么?” “你说过你要给我回答的,结果你的回答就是扔下我跑了?”周少松开他,额头相抵,“这不是你的选择。” 聂承语皱皱鼻子:“你几天没洗澡了?” “不记得了。” “好吧,先进屋去洗澡,我给你弄点吃的,然后我们再来慢慢谈这种问题,行吗?” 周少听话的点点头,他很久没有吃东西了。 难得这只卷毛大猫如此温顺,聂承语也乐得轻松,他打开门,直接把人扔进洗手间:“好好搓一遍!” 聂承语帮他调好水,然后走出门,周少拉住他:“我的旅行袋被人偷了。” “知道,我去给你找衣服。” 聂承语去收了昨天刚洗的睡衣放在洗手间门口,他带来的衣物也不多,并没有多余的衣物可以给周少穿,不过他考虑着着勉强先将就一晚,明天就联系二小姐让他们来接周少回去。 聂承语把周少脱下来的衣服整理好,拿了个大盆把泡了起来:“你的东西全丢了?” “手机和钱包没多久就丢了,旅行袋是来这里的小面包车上丢的。” “……”聂承语简直不敢想象这人是怎么度过这两天的,他泡好了衣服,去厨房烧了水,然后热了油,准备煎蛋。 期间又跑去邻居家借了电话,给镇上的警察局打了电话,大致说明了一下状况。 洗手间里哗啦哗啦的水声停了,聂承语刚好把面端上桌,他敲了敲洗手间门:“给你煎了三个蛋,快点出来吃。” 门“啪”的一声打开,周少赤裸着上身,下面穿着小一号的睡裤,他一手端着杯子,满嘴泡沫:“窝嘛伤耍娃。(我马上刷完)” 聂承语默默无言的看着周少手里熟悉的牙刷和杯子,后悔刚刚怎么没下楼去买牙膏和牙刷。 第三十章:大猫和hello kitty “你……”聂承语刚开口,周少抬起头含着一口面条看他,聂承语看着他吃东西的样子,突然就不好怎么开口了。 该怎么问?你为什么要来?你什么时候来的?路上怎么丢了东西?为什么没人送你?想问的太多太多,但是知道了答案又有什么用呢?聂承语干脆闭口不谈,待周少喝完最后一口汤,聂承语收了碗筷,说:“明天去警察局做个笔录,然后打电话让二小姐接你回去。”周少没有回答,他慢慢挪到厨房,从背后抱住聂承语,磨蹭撒娇:“不回去。” “放手,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你不会这么狠心。”周少在他肩头落下一吻,“我爸说我要是不能让你爱上我,他就不认我了,这么丢人的事他儿子做不出来。” 这是哪门子的爹!太有自信了吧! 聂承语擦干手:“然后呢?你和你父亲断绝父子关系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停职停卡,没收一切所有值钱的东西,我就一无所有了,只有赖着你了,谁让你嫌弃我呢?” “你就继续编吧,你不继任,难道二小姐他们来?” 周少很是认真:“我哥我姐是不行,但是要是再来个弟弟妹妹就没问题了……我爸他们绝对有能力帮我弄出一串弟弟妹妹来。” “……” 聂承语决定不在这个问题上面继续深入,他推了推周少的手,耐心劝道:“爱是双方的,不是由你决定的,你喜欢我,我能感受,但是,我不……” 说道这里,却不知道该如何吐出下面的字句 周少问:“不怎么样?” “我……我不想和你成为那种关系。” “哪种关系?” “你知道的,我一直把你当做我最好的朋友,任何人都替代不了……即使,即使我们发生过那种事,我还是把你当朋友。” 周少眉头皱起来:“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朋友两个字?” 聂承语轻轻叹了一口气:“因为,这是我能所得到的,最坚固的感情。” “为什么爱情不可以?” 聂承语自嘲的笑了笑:“就我看到的,不行。” 周少将聂承语转过来:“我不想替容离还债,他欠你的,为什么要我来背?” “和容离无关。” 周少说:“聂承语,你是个胆小鬼。” 聂承语说:“是,我是个胆小鬼。” 周少说:“你怕受伤,所以你永远不敢尝试,所以你永远都在失去。但是为什么不尝试相信一下呢?你觉得自己期待的,是纯正的友情,还是一辈子的依靠?” “我不想考虑这些。” “你总是在钻牛角尖,聂承语,我为你抵抗这么多诱惑,为什么你就不相信我能爱你一辈子?” “我相信你能。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既然你相信我,那么就尝试一下接受我,也许你没发现,但是聂承语,想一想,你能不能和别的朋友接吻,你能不能和别的朋友上床后还像我们这样相处,不是我自信,而是在你心里,我早已不是一个朋友的位置。” 聂承语闭上嘴,这是他自己都不想去探究的东西。 包括他把周少当朋友的执着,包括他忘掉了和容离的金钱关系,一心想和他相守,他几乎没有去思考其中自己真实的想法。 究竟是爱,是对友情的执着,仰或是其他? “我会等你,除非你爱上别人,在那天到来之前,我会等到你愿意和我在一起。” 周少最后还是没有回去,聂承语也没办法赶他走,两人就这么在同一个屋檐下,一同生活。 聂承语实在是想不到,过去他梦寐以求的两人一猫生活,因为上天的一个玩笑,直接把其中的一猫和一人合体了。 周少来时,身上除了套衣物什么都没有了,聂承语开始发愁他该穿什么,周少满不在乎:“买几套呗。” 聂承语默默掏出存折,指着上面的数字,周少趴在桌上研究了好久,才皱眉:“这是给我买洗漱用具的?” “对不起你误会了。”聂承语笑容满面,“这是我们这个月的生活费,包括房租哦~” 周少愣了:“你不会存点私房钱吗?” 聂承语很想拍他的头:“我就在这里上了两个月的班,怎么存私房钱?” 周少皱眉想了会儿,然后抬手把表取下来:“要不,你拿这个去换换?还值点钱。” 聂承语止住他:“谢谢你,这里没人认识你这块表。你在外面可以拍一百万万,在这里一百块能不能卖出去倒是个问题。” 周少指了指自己身上吊脚裤:“你总得给我弄一条裤子吧?” 聂承语说:“那你得听我的话,我让你穿什么你就得穿什么,要不你就回去,我是没钱给你买阿玛尼。” 周少点头:“没问题,只要裤子不太短就行。” 然后两人在家等到周少来时穿的那套衣服干了,聂承语带着周少去上班,商店里的收银员是个老伯,看到聂承语很是高兴:“小聂今天来的早啊。” 聂承语笑着回答:“带人过来买点东西。” 周少拉拉他,指着周围的卫生纸风筝酱油味精甚至香烛纸钱不可思议的问道:“这里有衣服卖?” “当然,我在这里上班我当然知道。”聂承语说完,带着周少走到角落,那里有一排架子,挂着不少花花绿绿的衣服。 周少脸绿了,怎么一眼看去,都是老年女性的衣服? “等等,我找找,我记得前段时间有进一些文化衫之类的衣服。”聂承语走进去翻衣服,周少有点小郁闷的站一边。 “老婆我说我能不能……”周少刚开口,聂承语拿起一件花裙子过来满眼凶光看着他,周少连忙闭嘴。 聂承语继续翻,周少东张西望,然后朝陈伯招招手:“老伯,过来过来。” 陈伯走过来:“怎么啦?” 周少问:“你们这里收金银首饰贵重物品吗?” 陈伯笑眯眯的回答:“不收。” 周少问:“那您知道哪里收吗?” 陈伯说:“得去新县城吧,我也不太清楚。” 周少更郁闷了,这时,聂承语手里拿着几件衣服过来:“总算是找到了,你的尺码还挺难找的。” 只见最上面的一件棉布T恤上,印了黄白各一头Q版草泥马。 周少:“……” 周少怒了:“聂承语,你不能弄点别的东西吗?以前我穿阿玛尼,现在我穿草泥马?档次降得也太快了吧?” 聂承语说:“哦,你不要这件啊,那这件吧,也是加大码的。” 周少一口气憋住了:“这是什么东西!!!!这么恶心的粉红色!!!!” 聂承语把t恤在他身上比了比:“hello kitty啊,和你差不多同类,就是kitty没卷毛,啊,不过这个kitty嘴好像有点歪。” “不要!” 聂承语又拿出一件,这下倒是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图案了,但周少看到衣服正中间的“lovely dog”时,果断炸毛。 “我最讨厌狗!!!!” 周少恨恨的抢过草泥马和hello kitty:“要这两件!赶紧付款去!受不了你了!我才不要穿一件上面写着狗的衣服!!!!” 聂承语小心翼翼从他怀里抽出一件:“我们只能买一件……还得给你买裤子。” 于是周少在这个小镇,穿出了前所未有的混搭风格——杰尼亚的衬衫搭配阿迪王运动裤,hello kitty文化衫配阿玛尼的外套。 第三十一章:肉食动物 衣食住行都解决了,聂承语好歹松了口气,周少比他想象的要好养多了,不计较床小,不计较衣服,也不计较生活用品质量糟糕,唯一就是对吃得要求高——要有很多肉。 聂承语对吃不太在意,也不太喜欢过多的荤腥,这下周少来了,生活费直直向上飙升,周少吃了排骨想吃鸡,吃完鸡想吃牛肉,吃完牛肉又想着小羊排,而且是无论多少,一次消灭,简直是把肉类当主食。 今天做了葱烧排骨,聂承语决定按分量分配,他拿了碗,把排骨捞出一半,自己夹了几块后剩下的全给了周少:“这样下去不行,今天开始,计划安排,不能吃太多。一来我担负不起,二来对你身体也不好,你怎么这么喜欢吃肉!” 周少啃排骨啃得满手油:“没关系,我等会儿就出去找工作!” 聂承语说:“养猪你愿意吗?” 周少摇头:“还有呢?” 聂承语说“养鸡。” 周少说:“多下的蛋可以外带吗? 聂承语摇头,周少斩钉截铁:“不干。你这里没人做投资什么的吗?” 聂承语说:“可以啊,你去新县城,那里机会比较多,反正你是体验生活,新县城来回就2个多小时,不远。” 周少扔了排骨,坚定的说:“我要和你在一起!” 聂承语把他啃完的碗收到一边,然后给他夹了一大筷子青菜:“那行,今天的肉食就是这些。” 周少面色惨淡的看着一大碗白米饭和青菜,慢慢拿起筷子。 聂承语帮他舀了一勺排骨汤:“就把他当排骨吃下去啊,想象一下,这是排骨,这是排骨,自我暗示多了,就行了。” 周少说:“你也可以这样啊,每天看着我想象我是你男人,我是你男人,多了就没问题了,然后我们两就回去结婚,回去后想吃多少排骨都没问题。 聂承语又气又好笑:“那是你天天想着吃排骨,关我什么事,我在这里过得好好的,要不是你过来,生活能这么拮据吗?” 周少认真的说:“可是你说了你要养我的。” 聂承语把自己碗里的排骨也夹给周少:“好吧,我承认我当时被你的决心感动了,而且看情况现在你也能坚持下去,可是现在我后悔了,求你快点回去吧!” 周少捧着碗挪开聂承语的筷子,摇头:“不可能。” 剩下的排骨还是进了周少的肚子,就着三大碗白米饭,吃饱了的周少总是特别好说话的,还会帮忙刷碗。 二人把衣服洗了,房间打扫了,又看了会儿电视,不知不觉又到了晚上,周少心里开始打小算盘:“这几天阴雨,被子有点薄。” 聂承语说:“房东留了毯子,我上个月洗了,等会儿给你盖上。” 周少靠近他,撞了撞他的肩:“还是你盖吧。” 聂承语说:“我不怕冷。” 周少说:“不行,你今年受了冻,还是得注意点。” 聂承语看向他,警告:“别打歪主意,你睡的这个沙发床虽然小了点,但是比我们两个挤大床好多了,这里不是你家,没有你家的豪华大床,而且那床质量也不太好,震塌了怎么办?” 周少邪笑:“你想的真远,没关系,我会轻点的。” 聂承语拍他的头:“你这么大个子又这么重,上去躺尸状睡两人那床都承受不起!!!要不这样,你去睡那床,我睡这里,反正别想着睡一起,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只能告诉你不可能。” 周少追着问:“那什么时候才可能。” 聂承语起身去拿毯子,扔下一句:“我不想谈这个问题。” 周少默默的坐沙发床上,打起小算盘二号。 窗外雷雨阵阵,一个人影蹑手蹑脚的摸进卧室,然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上了床,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聂承语猛地被惊醒,顺手拿过闹钟就往来人头上砸去。 周少接过闹钟:“是我。” 聂承语气得蹬了他一脚:“大半夜的你要吓死人吗?” 周少说:“我怕雷。” “……” “这床好像质量还可以,刚刚晃都没晃一下。” 聂承语拧开灯,没好气的说:“你能不能老实点。” 周少说:“我没对你动手动脚,只是想睡一起,以前我们也经常睡一起。这还不够老实吗?” 聂承语翻开被子准备下床挪窝睡,结果刚摸到沙发床,周少抱着被子屁颠屁颠跑过来:“这沙发床有点小啊。” 聂承语看了看时钟,抓狂:“三点了,我明天还要上班!” 周少走过来,被子把聂承语一包然后抱起来:“哦,那我们快点睡吧。” 聂承语简直被折腾的没了脾气:“好好睡觉,不准动歪脑筋。” 两人自此同塌而眠,竟然相安无事,周少偶尔蹭蹭摸摸,也被聂承语瞪了回去。 聂承语从没想过周少能在这里坚持这么久,他知道周少是周家的最小的一个,虽然从小被培养成继承人,但是却是被所有人捧在手里疼的。他在这里学会了洗碗洗衣,学会了打扫房间,甚至还会淘米摘菜,每天上下班接送聂承语,风雨无阻。 周围人热情,但是在这个小镇上,所有人都没有往那方面想,连想做媒的都少了很多,大家看着这两个男子相处,又身份不凡的样子,估计就是来乡下体验下生活,没多久还得回去。 仿佛是白开水里加了一点糖,平凡的生活竟然因为周少的到来而有了一丝期待,比如下班时那人靠在商店对面栏杆的样子,比如那人看到自己出现时喜悦的笑容,聂承语突然有些不舍周少回去,他怕孤单,怕失去。 但是生活仍旧要继续,聂承语心疼周少,舍不得在吃上面克扣,以至于本来准备交房租的钱被花了不少,他琢磨着着让房东等等,可是听说房东家里出了病人,也需要钱。 聂承语换好衣服,想着下班后,看能不能找其他的工作应应急。 周少把早餐的碗收好,看到聂承语出门,犹犹豫豫的跟了出来,似有什么事开口要说。 “怎么了?”聂承语问。 周少皱着眉,一副很难开口的样子。 周少搓了搓手,一副为难的样子:“我……我说了你能不能不要生气。” 聂承语猛的一颤,这是说他要回去了吗?不过他表面上仍旧很平静:“说吧,我不生气,我……早已猜到这个结果。” 周少问:“能不能给我一点钱?最好多一点,但是也不用太多。” 聂承语说:“你想说什么你就直接说吧,我在听。” 周少说:“我真的不想让你为难。” 聂承语深吸一口气:“柜子里第一层的盒子下,自己去拿吧,要多少拿多少,再见。” 说完竟然是逃也般的离开了屋子。 第三十二章:棉花糖引发的战争 “小聂,小聂啊?”旁人叫了好几遍,聂承语才回过头来。 “怎么了?” “下班了,早点回去吧,你今天精神不太好的样子。” “哦。”聂承语看了看钟,把手头的账本和发票收好,收拾好东西出门,门外,周少依旧在等他。 “下班了?今天吃什么?”周少问。 “你东西买了吗?”聂承语问道。 “买了。”周少有点不好意思,他殷勤的接过聂承语手里的东西,“今晚就随便吃点吧,蛋炒饭,不加肉丝。” 聂承语淡淡一笑:“最后的晚餐,怎么能这么敷衍,我去房东家买只鸡,等会儿给你做辣子鸡块。” 最后的晚餐这几字一出,聂承语脸上的笑容顿时有了些别的意味,以至于两人之间的气氛诡异起来。 周少爷变得沉默了,他仿佛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不敢开口,不断的用余光偷瞄聂承语。 聂承语和他去房东家买了只公鸡,聂承语住二楼,杀鸡不方便,于是找房东借了把刀当场把鸡哢嚓掉了,其动作之利索,周少站一边,右眼直跳。 把鸡简单处理完,两人上了楼,周少更忐忑了,他接过钥匙小心翼翼的打开门,拿过盆装好鸡。 聂承语换了衣服,倒了热水进盆里给鸡拔毛,周少在一边蹲着,两人之间又沉默起来。 许久,聂承语才说:“你要不要去买点什么吃,饭可能有点晚。” 周少说:“屋里有蜡烛吗?” 聂承语奇怪的看他:“你干什么?” “有吗?” “电视机下面有。” 周少跑去拿了蜡烛竖在一边,然后又跑进厨房拿了双筷子出来。 聂承语奇怪的看着他:“你这是准备弄点鸡肉烤着吃?” 周少说:“你别把我想像的那么蠢好吗?”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袋子,用筷子夹了一块白色的东西放蜡烛上烤。 聂承语:“……你这样也很蠢好不好?啊,不对,你这棉花糖哪里来的?” 周少小心翼翼的说道:“今天早上给你说了,让你给我点钱……” 聂承语听到这话,顿时什么都明白了,他一阵无名火起,刀起刀落,鸡肚子哗啦一下被刀破开,肠子流了下来:“你早上跟我扭扭捏捏这么半天,就是让我给你点钱买棉花糖????” “你不是说最近钱有点吃紧吗,所以我不好意思给你开口,但是我真的很想吃,你想想啊,我不抽烟不喝酒,就这么点小爱好……” 聂承语气道:“还就这么点小爱好,你不是还让我多给你一点吗?” 周少认真的说:“昨天和旁边的小姑娘商量了,一次买五包,给打折,我算算,还挺划算的,能吃很久。”说完,竟是一副期待的表情,希望自己的勤俭节约能博得一点奖赏。 聂承语冷着脸三两下把鸡处理完了,端着盆子进厨房,留下一脸呆滞烤着棉花糖的周少。 果然被讨厌了!处理好的鸡被挂在阳台上晾干,晚饭是炒饭就胡萝卜丝,没有蛋,周少朝着阳台的方向,泪流满面。 聂承语敲桌子:“不吃我就拿走了,还得洗碗。” 周少问:“你生气了?” “没有。” “生气了?” “没有。” “生气了?” “去洗衣服!” 周少灰溜溜去洗衣服,因为心不在焉,口袋里的袋子滑出来,棉花糖蹦蹦跳跳滚进洗衣粉里。 于是一个冷脸一个哀叹连连,竟没人去思考对方的反应。 聂承语自然也不会深入的去想这些问题,他是肢体指使脑子的人,今天心里沉闷了一天,到了家里竟然发现担心的东西竟然变成了几袋棉花糖,越想越觉得可气,越想越觉得……自己反应不正常。 头脑里飘过很多东西,时钟滴答滴答的想,然后敲了两下,竟然是两点了。 聂承语失眠了,可是身边因为不慎而损失一袋棉花糖的周少,竟然在抱怨了两下后,睡的烂熟。而且长手长脚,紧紧的缠住聂承语。 “你能不能松开点……”周少的头整个埋他脖子里,弄得他很不舒服,谁知周少竟然翻了个身,半边身子压在他身上,差点把聂承语压得一口气没喘上来。 “起来!你给我起来!”聂承语火了,他推了推周少,周少哼了两声。 “明天给二小姐打电话,养不起你了!” 周少迷迷糊糊的说:“唔……她才不会接,她说吃穷了你就会跟我回去了……”敢情这还是一窝出来的,出的什么馊主意! 聂承语越想越气,他拉开灯,拍了拍周少:“你把事情都给我交代清楚了。” 周少这才睁开眼,他揉揉眼睛:“什么事?” “你为什么要过来?” “我爸说要是不带你回去,就和我断绝父子关系。” 聂承语冷笑:“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二小姐给你出的主意,吃穷我了我就会跟你回去,难怪今天要去买棉花糖,你明明知道我已经欠了租了。” 周少乐了:“那挺好啊,我们回去吧。” 聂承语说:“想都别想。” 两人面对面又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周少说:“那就别回去,不过你以后还会给钱我买棉花糖吗?说真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吃这个东西有点瘾,大概是我不抽烟。” 话题又诡异的绕回棉花糖上,聂承语简直要呕血,他越想越生气,周少趁机也越靠越近,然后贼手蹭了上来。 聂承语火冒三丈,一脚把周少踹到,卷了床头柜上的杂志扒了周少的裤子就往上抽:“你吃我的,住我的,还给你零花买小零嘴儿,搞了半天,全是你们家出的馊主意!!!” 周少显然没反应过来目前的状况,他被压倒在床上,大裤衩被扒了,屁股凉飕飕露在外面,杂志毫不留情砸在肉上啪啪响。 “……聂承语!”周少猛然惊醒,他恼羞成怒的提上裤子,迅速翻身把聂承语压在床上:“你反了你!” 聂承语冷笑着看他:“是,我就反你了,我烦死你了,有本事就打回来啊?” 周少也冷笑:“打人这么不讲道德的事我会做吗?”说完手一扯,扒掉了聂承语的上衣。 聂承语一巴掌拍过去,周少生生受了这一巴掌,然后捏着他的下巴吻下去。 第三十三章:来点肉准备完结 聂承语拼命躲开:“你……强暴就很讲……很讲道德吗?” 周少伏在他身上看他,手指利落的扯掉他的裤子:“这叫合奸啊。” “你他妈的还有脸说合奸!!!!!你还要不要脸!!”聂承语手抵着周少的脸,“你这就是强暴!!!” 周少说:“好吧,那就是我强暴你吧,欢迎你等会强暴回来,我一点都不在意。” 聂承语差点气晕了:“刚才怎么不把你抽死!!” 周少啃着他的脖子,含糊的说道:“我还没找你算账,你竟然敢打我屁股!从小到大,还从没人敢对我这样。” 聂承语感觉身上的人下口有点重,也有点慌了:“你别这样,我们这程序不对!” 火热的硬物抵上来,周少咬牙:“我也总觉得少个步骤,弄得开始挺疼,不过过几次就好了……” 聂承语这下是真怕了,他还来不及解释此程序非彼程序,那东西就开始开疆扩土,疼得他一颤,眼泪横飞:“出来出来!!我教你怎么做!!!” 周少下身被硬生生的挤着,他一汪眼泪含在眼里,低头问:“啊?” “第一,请你别哭,第二,不想你那根东西从白萝卜被挤成胡萝卜你就出来,我教你怎么做。” 周少眨眨眼,因为太激动,含在眼里的泪水掉了两颗下来:“你同意了?”聂承语面无表情:“我不想死床上。” 周少开心的低下头捧着他的脸亲了又亲:“你果然是喜欢我的,上次我跟你说了件事,估计你没听清,等会儿做完我再说给你听,还有别的事等会儿也一并给你讲。” “先出来。” 周少退了出来,下身竖着跪在一边,看着聂承语在抽屉里翻东西:“你找套子?那个不需要,我……我就和你做过。” 聂承语语气冷淡:“我没准备过这种东西。”他从柜子里翻出一只甘油,抬手递给周少:“用这个先扩张一下。” 周少接过来,皱眉看上面的说明:“石蜡,三乙醇胺……” 聂承语看着周少光着身子,身下竖的笔直的读说明,有点扶额:“你到底会不会?”周少坚定的说:“不行,这些东西我怎么知道对你身体有没有害?直肠可是很脆弱的,我念书时有选修过养生课程,里面有说过肠道保养。” “……你还知道直肠脆弱啊?”聂承语嘲讽道。 周少顺手就把那支甘油扔了,猛虎扑食般扑上来:“所以我们就忍忍吧,反正等会儿就好了。” 聂承语又想晕掉了:“慢点!” “你怎么罗罗嗦嗦的?你难道不知道这么硬着很难受吗!” “难受了你还给我在这里读说明书????”聂承语躬下身,捡过那支甘油,脸微微有点红,“转过去,大概一分钟,然后在转回来。” 周少很快反应过来:“可以不转吗?我帮你弄前面,你自己弄后面。” 聂承语手指指示他转个圈,周少无奈,只好转过去,顺手摸摸自己可怜的小白萝卜。 聂承语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羞耻的一天,他挤了一团甘油,双腿微微打开,然后侧着身子给自己做扩张,他已经很久没做过爱了,更不是一个贪欲的人,但是长久的禁欲让他在手指探入身体时前方就微微开始抬头。 “嗯……”一丝呻吟泄了出来,他手指碰到敏感点,一股酥麻从脊椎直直传到大脑,腿差点麻掉。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潜伏的危机,在他一手扩张身后,一手忍不住抚弄前方时,有人已经偷偷的转了过来,握住他湿漉漉的手指。 聂承语猛地警觉,他睁开眼气急败坏:“你怎么转过来了!” 周少脸也有点红,可表面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超过一分钟了。”几乎发烫的手握住了聂承语的分身,掌下,血脉涌动,追逐着分身上青筋的脉动。 而周少的另一手,则抵在他的穴口,带动着他的手指前后抽动。 “自己插自己的后面,算自慰吗?”周少问。 聂承语翻了个白眼:“这叫扩张。” 周少笑眯眯:“扩张的前面都硬了啊……” 聂承语不说话了。 周少说:“已经三根手指了,让我也插一插嘛。”说完把泛着水光的手指拿到聂承语前面:“很湿了,进去应该不会痛,而且你三根手指,肯定不能扩张的很好,我帮你弄弄。” 聂承语在看到周少的手指时脸“轰”的一下烧起来,说话也开始结巴:“差……差不多可以了。” 周少表现的很正直:“不行,这里医疗条件这么差,出血了怎么办?” 聂承语放弃的瘫倒在床上,闭眼:“那你来吧。” 周少乐颠颠的亲了他一口:“我就来。” 他伏在聂承语身上,两人性器相抵,一股快感袭上心头,周少握住两人的分身:“腿稍微张开一点,我不太好弄你后面。” 聂承语闭着眼摸到一颗枕头,胡乱塞到自己的腰下,周少伏在他身上,一手抚弄两人的不断吐着清液的阳物,另一手则开始探索身后的幽径。 聂承语在被手指插入的那一刻反射般的要合拢双腿,却被周少强硬的隔开,两根手指直直插入深处,周少吻住他,舌头灵活的撬开他的嘴,勾出他的舌尖吸吮。 前面被不断揉捏,虽然没有什么技巧,但是和下身挤压的是另一个更粗壮的阴茎,而身后,手指抽插发出淫靡的声音,聂承语大口的喘着气,承受着不断袭来的吻。 手边的床单已经被抓捏的不成样子,而快感却因为身上之人技巧生疏永远到不了顶点,聂承语有些渴求,欲望之下,竟然放开一切,手勾住周少的脖子,激烈的回吻上去,同时身体也随着手指的抽插轻轻前后运动,以便进入的更深。 待两人释放过后,周少轻轻在聂承语唇边吻了一口,满是爱意:“其实我的名字叫周卷卷。” “……”聂承语平复着呼吸,听到这话不可思议的呆愣住了。 周少又重复了一遍,聂承语看着他,突然扑在他的肩头大笑起来。 周少脸色有点不好看:“有这么好笑吗?聂承语说:“我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幼儿园时老师都叫你小名,现在你连名片上面都只印姓名和职位了,原来叫这名字噗哇哈哈哈哈哈哈。” 周少哼了一声:“你知道我为什么告诉你这个吗?” “因为你是个笨蛋啊。” “聂承语!”周少怒了,他按住聂承语,一鼓作气硬插到底,“我在给你表白!” “能……能用名字表白,不是……不是笨蛋是什么!”聂承语开始被进入时还有点不舒服,但是这个混蛋大概真的和他床上挺和,竟然刚进来就摩擦到了他的敏感点,让他前面又一次立了起来。 “你等着,今天我要好好惩罚你!”周少拧了他的乳头一把,“你真不正经!” 聂承语闭眼急喘:“谁不正经……我开始可没说……嗯……要和你上床。” 周少咬着牙狠狠插了几下,聂承语几乎是尖叫着将手指按在他的肩膀上才没被剧烈的撞击颠簸得从床上滑下去。 “现在床也上了,那你应该叫我什么?”周少一边挺动下身,一边咬着聂承语的耳垂。 聂承语张开眼,眼里满是欲望,他抬起手,摸上了周少软软的卷毛:“卷卷~” “不许叫这个!” “那……唔……那你告诉我干什么?” “这是表白!” “卷卷是个笨蛋。”聂承语望着他,欲望骤减,一丝柔情浮上眼角,“有个笨蛋,他感情迟钝,他脾气也不好,对待情敌手段不好,他狂妄又自大,说话难听……” “够了!”周少突然停下来,抿着嘴唇不说话了。 聂承语笑着看他继续说道:“可是这个笨蛋呢,说着要等他唯一的伴侣所以一直保持单单身,他追着一个不值得的人到乡下地方,做着从来没做过的家务,穿着廉价的衣服,明明就是娇生惯养,还穿着单衣在外面捧着蛋糕等了那个人一夜……” 说到最后聂承语眼里竟然泛起泪花:“我为什么想和这个笨蛋做朋友呢,因为我怕孤单,我怕失去一切,我自私,我以为,只有友情才能拴住他,让他和我一辈子……” 周少紧紧抱住他:“我会好好对你,你一直都不是一个人,承语。” “……既然我们做不成朋友,那么现在开始,让我爱他吧,让我这辈子,自私这么一次。” 第三十四章:完结 聂承语有些后悔说那些话了,周少的精力不是常人能比。做到最后,他依旧晕了,模模糊糊间,只看到一张关切的脸。 生物钟让他在早上六点半准时醒来,他闭着眼去按闹钟,结果入手之处,不是床单,而是一手皮毛! 又出现了! 上次在也是这样,晕晕乎乎之间,感觉身体被一个很大的毛球围住,很暖和很舒服。 聂承语以为这是纵欲后的幻觉,他硬撑着眼皮睁开眼,却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大跳—— 他的身边,不是周少,而是一只蜷缩着身体打着香甜呼噜的大白虎! 聂承语吓得滚下了床,床铺一下子失了衡,一边“轰”的一声坍塌,大白虎压着床铺倒了下去。 聂承语头脑一片浆糊,呆呆坐在床边,不知所措。 大白虎被身下的剧变震醒了,他抬起头,东张西望,视线对上聂承语时,眼里露出一丝微笑,然后爪子伸过来。 聂承语大气也不敢出,他往后挪了挪直到背后接触到衣柜这才不动了,那只白虎在看到自己伸出的是爪子时,也不动了。 大白虎的眼神有些委屈,有些伤感,他看了眼聂承语,又看了看自己,呜呜叫了两声。 这熟悉的眼神…… 聂承语突然不怕了,他镇静下来,慢慢的走进大白虎身边,轻轻叫了一声:“周少?” 大白虎鼻子哼了一声。 “二宝?卷卷?”聂承语又叫了一声。 大白虎伸出舌头舔舔鼻子,爪子挠挠聂承语,指了指阳台上挂着的鸡。 聂承语显然没看到周少爪子指的方向,他勾起周少身上的毛,搓了搓,自言自语道:“对啊,哪里能平白无故出来只老虎,而且你还不见了,看这老虎,毛也是卷的……” 周少有点生气了,他要吃鸡!要补充蛋白质!为什么聂承语不懂不懂不懂!!!!! 聂承语眉头突然又皱了起来:“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你会说话吗?” 大白老虎又哼了一声,标准的“愚蠢人类”模样。 “不舒服吗?”聂承语问道。 大白虎点点头,突然又摇摇头,在聂承语担忧的眼神中,圆耳朵晃得快要掉下来了。 “你能变回来吗?” 大白虎点点头。 “你知道怎么变回来吗?” 大白虎又点点头。 聂承语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风风火火的出了门,过了大概五分钟后,又风风火火的回来,手中拿着一个破旧的手机,还有一个充电器。 聂承语把手机接上电源,然后把手机放在白虎身前:“你打字吧。” 大白虎迟疑着伸出指甲,慢慢的在键盘上按着,许久才出现一行字:“我要吃鸡。” 聂承语无语状:“我问你怎么变回来。” “吃完鸡就变回来了。” 聂承语不相信的看着大白虎,大白虎表示很受伤,他是真的吃了鸡就能变回来啊!!谁让昨晚聂承语只做萝卜丝给他! 聂承语说:“好吧,我去给你做鸡,你不要乱动了,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大白虎点点头,聂承语取下鸡,焯水后直接做白灼鸡,这样比较快。 待他回到卧室,大白虎把手机推给他,手机上又出现一行字:“我要吃棉花糖。”“……”要不是周少现在是虎形,聂承语真的很想踹他两脚,为什么会这时候还惦记着吃吃吃吃!!!! 聂承语去客厅找到了昨天买的棉花糖,撕开一包坐在周少身边,掏出一块放到他嘴前:“不要伸舌头,你舌头上有刺。” 大白虎叼过棉花糖,鄙视的看了聂承语一眼,大意是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白虎嘴边的绒毛弄得聂承语手心痒痒的,他摸了摸周少的圆耳朵:“其实这样也挺好,不过要是能小一点抱在怀里就好了,卷毛小白虎,想想就觉得可爱啊。” 自然又收到了一记白眼。 为了避免被大喵星人一再鄙视,聂承语只有不说话,默默在一边喂棉花糖给大白虎吃。 吃完了棉花糖又啃了只鸡,还被聂承语摁着用毛巾狠狠擦了嘴,大白虎舒服得快要打滚了,聂承语连忙阻止他:“我谢谢你了,千万别乱动,你已经压坏了别人的床了!” 大白虎只好不动,聂承语说:“你稍微等等,我去请个假,要是同事上门来看到就不好了,顺便,你把电话告诉我,我去给二小姐打个电话。” 大白虎眼睛亮了,他伸出爪子,在键盘上输入一行字:“你愿意和我回去了?” “电话!”聂承语拧拧他的耳朵! 周少委屈的叫了一声,爪子揉揉耳朵,在手机上输入一串数字。 “在家听话,不准动知道吗?早点变回来。”聂承语关上了门窗,又拉上了窗帘,这才安心出门。 周少看着屋内又变得黑暗起来,打了个哈欠,把被子拖到一边钻进去继续睡觉,待他再一次醒来,又恢复了过来。 他连忙跳了起来,抓过衣服套上就跑出卧室,他看了看钟,已经十二点了,聂承语不在。 他的心一下子落到了低谷,聂承语去哪里了? 周少急的在屋里打转,屋外每一次的脚步声都让他心跳的快蹦出来。难捱的一个小时后,是锁打开的声音,聂承语提着饭盒走进屋里来。 “你去哪里了?”周少冲上去抱住他。 “我看你在睡觉,所以去和房东谈了谈,房租还欠着,而且还弄坏了他的床……” 周少皱眉:“你还准备继续住这里?” 聂承语摇头:“我……我跟你回去。” 周少喜出望外,他抱起聂承语,转了好几个圈,然后猛地把聂承语扑倒床上,死命的亲。 “停下,停下!”聂承语推开他,“我还没问你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变成那样?”周少搂着他:“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事!’ 聂承语说:“你说吧,我听着。” “路家你知道吧,我父亲就是路家的人,他们的图腾,就是白虎,然后……一席话,倒是讲了二十多年前的几段姻缘,聂承语听着又是难过,又是感动:“那二小姐他们?” “也会变,不过我这个好像有点糟糕……”周少苦着脸,“怎么我一和你上床就会变回来?” 聂承语憋住笑:“大概是约束你保持童子身吧。” 周少摇头:“原因有很多,回去问问我爸吧,真是糟糕了,不过变回来也没关系,兽形也能做!” 聂承语连忙止住他:“你开什么玩笑,猫科动物都是带倒刺的!” 周少说:“我不是猫科,也不是动物,我是能变成白虎……谁跟那种漫山遍野跑的畜生一样啊,我可以收起来。” 聂承语冷汗:“我还是别跟你回去了。” 周少亲了他一口:“你已经听了我的秘密,怎么能就这么不干了呢?我还有很多秘密要跟你说。” 嗯,有一个笨蛋二宝,或者说笨蛋卷卷,他有点傲娇,脾气也不太好,一头卷毛软软的很好摸,他爱吃棉花糖爱吃肉,偶尔会变成大白虎,他还有许多小秘密,但是这些秘密,只讲给他喜欢的人听=v=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