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他是受害者,也是被爱者! 一关上门,丁向北立马靠着门滑了下去,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两眼发黑,阵阵恶心。刚才一直处于高度紧张和恐惧中,对自身的一切都忽略了,一旦放松下身体深处的疼痛,强烈的羞耻感,和身为一男的却让另一个男的压在身下凌辱后更加复杂的困惑、恶心和愤怒,全都汹涌的袭来。 他是无助的,爱着他强留下不爱他的人,爱得不择手段,不计后果! 张默然带着哭腔轻声问他:“当初是你带我回家的啊!当初是你啊!向北!……向北!……向北!别丢下我,你们都想丢下我,都不问问我的意思。向北,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向北!” 内容标签:春风一度 强取豪夺 种田文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丁向北、张默然 ┃ 配角:李凯军、张建伟、杜海、沈灿阳、江佳 序章 丁向北是70年代末出生,妈妈是北京“后五届”知青,下放在贵州偏远地区小集镇上的一个工公社上当民办教师,教小学带初中部语文老师。 向北的妈妈邵素雅出生在书香家庭,虽不是世家名门但也是小有名气,家族几代都是教书的。 当“无产阶级革命”被歪曲,被反动派利用后灾难也就降临了,那些知识分子首当其冲。邵素雅父亲年轻时留学国外,被扣以间谍,反革命反人民等等罪名迫害了,当邵素雅的姐姐在某天突然暴尸街头后,母亲再也无法承受彻底爆发了,用秋衣撕成布条把自己吊死在了关押她的牢房里。年少无亲无故的邵素雅后来被她父母的同事领养了,但还是免不了被连累下放改造了。 邵素雅下放的贵州小集镇,很小,很偏远,很落后。整个小集镇坐落在一个山沟里,就两条主要的街道,最好的房子也就是大会堂了。当时的教学条件差的很,在一个搭棚里,稻草和黄泥,砖块垒的三面墙,茅草顶,一块木架的小黑板,一个闹钟,这就是一个完整的学校。 邵素雅是整个集镇上小有名气的美女,又是北京来的知青,整个集镇上的小伙子都或多或少的暗恋过, 老书记的小儿子丁解放参军回来时见到邵素雅后,就一见倾心了,天天候在学校门口等邵素雅,每天都帮她忙东忙西,殷勤的很。对于远离家乡的邵素雅来说,这些关怀让她倍感温暖。在那个年代情况下向北妈妈和一些的知青女孩一样和在农村结婚“落户”了。 1977年高考恢复,但是这时的邵素雅却无心参加高考,因为她怀孕了,母性的伟大让她舍弃了回城的机会。第二年正月她生下了她的一个孩子,一个大胖小子丁志诚。当第二年夏天时小儿子丁向北出生了,小向北长的像邵素雅,不像哥哥那么胖嘟嘟的,但却秀气的很,谁见了都说是个俊娃子,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老转个不停,可爱极了。 1980年中央决定过去下乡的知识青年可以回故乡城市,邵素雅也想过要回北京,可是想到年纪小小的向北和志诚还有那些对知识向往的学生,邵素雅最终选择留下来。 在小向北3岁时(虚岁),邵素雅在春季去山寨各个村上劝学时,由于是雨天路况艰险不慎摔入山崖去世。小向北还不知道妈妈去世意味着什么,只知道怎么伸手要妈妈抱,妈妈都不会理他了,很多人抱着小小的向北哭,说着小向北听不懂的话,小小向北看着大家哭他也扯着嗓子哭。妻子的去世让伤心的丁解放不敢看向北,尽量少的接触长的像妻子的向北。小向北便给爷爷奶奶带着。 丁解放他一个大男人养着俩孩子,都还那么小,集镇上好心的人便给他说起了媒。丁解放喜欢邵素雅,非常喜欢,当初结婚时,他发誓说要对邵素雅一辈子好的。即使现在人去了,可他喜欢邵素雅的心还在的,头一年还想邵素雅想得紧,感觉自己一人带孩子没问题。可是现实往往压的人喘不上气,一个男人养着父母还养着俩孩子确实艰难,他一个大老爷们带孩子也是真的不大在行,小向北三天两头的生病,大儿子丁志诚也让他带得瘦成一把骨头了。 丁解放或许是向现实妥协或是其他,最后在媒人的介绍下认识了邻村的张雪香。张雪香长相一般,由于家里条件不好,而且家里姐妹多,到20了都没嫁出去。在贵州20 还没出嫁就是没人要的老姑娘了,后来经人介绍认识丁解放,张雪香本来不大喜欢这门亲事,是个结过婚还带着俩孩子的男人,难免心里不大痛快,但见了本人后,张雪香就有些中意丁解放了。丁解放170的个子在镇上普遍矮小的男人里算得上高的,当过兵结过婚气质上明显比那些小青年成熟稳重,让张雪香这个单纯的姑娘倾心也难免。 张家也是非常中意这门亲事的,丁家是集镇上算得上好人家,是上中农而且丁解放的父亲又是书记。孩子问题不大,孩子都小只有多些用心过些年就如亲生样了,古话说得好“生不亲,养亲”。梦想是美好的但现实却是残酷的,小向北头次和新妈妈见面就因为认生大哭了,张雪香不好意思想抱他哄哄他,却让小向北咬了一口。 后来几次接触,小向北都是和新妈妈不对盘。本来还想把小向北带过来养的,后来还是决定有爷爷奶奶继续带着。可从此小向北和张雪香的关系就那么紧张着。 哥哥丁志诚无论是性格还是外貌都和父亲很像,嘴甜见谁都笑很快得到了新妈妈的喜欢,融入了新家庭中。 张雪香嫁过来第二年生了个大胖儿子,把丁解放高兴的合不拢嘴。三弟丁伟从小就是大家掌心疼的宝,从小到大创的祸不断,但是却很听向北的话。 在贵州山区计划生育没有沿海发达地区那么严,所以在小向北10岁(虚岁)时,最小的妹妹丁美佳出生了。向北很喜欢这个妹妹,可是这个妹妹却不怎么喜欢这个安安静静的二哥。 从丁伟出生后,张雪香就很少关心丁志诚和丁向北,特别是丁向北。张雪香刚开始时对兄弟俩是好的,但时间久了矛盾也就出现了,明面上当着家里家外对俩兄弟还好,可背地里没少挨打挨骂的。丁志诚是长子相对的丁解放要对长子好的多,张雪香也不会亏待到哪里去。可丁向北,关系就很微妙紧张了,丁向北长得像母亲,张雪香有女人都有的毛病,所以看到他心里难免越看越不对味,而且丁向北人比较安静,不会讨人喜欢,从她嫁进来起就没叫过她一声妈妈,平时又不和他们生活在一起,所以向北对于张雪香来说难免像心头刺一样的存在。丁向北的奶奶没少为兄弟俩特别是丁向北的事和张雪香吵过,张雪香也为婆婆偏袒和疼爱丁向北不帮她照顾丁伟和丁美佳和婆婆制气。 “兄弟间要互相帮衬!”爷爷一发话,丁志诚就带着小一岁的丁向北一起上小学一起到乡里上初中。兄弟俩从小学到中学,成绩都是全校前一二名,开朗活泼的丁志诚和安静沉默的丁向北一直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同学眼中的好榜样。但显然老师们更喜欢弟弟,因为他是的安静和斯文是老师心中三好学生的样板,弟弟安静沉默的性格却使同学们和他相处的不是那么火热;而同学们更多的是喜欢开朗爱玩的哥哥。 第一章 中考意味着人生道路上得第一个叉路口,你通过了就是决定你是否继续学习知识或是回家务农务工。80~90年代初在那个毕业就管分配的年代,中考的意义则更加重要,考的好能上个好的中专学校,在那时是先录中专然后再录重点高中,考中专比考高中还难,特别是农村的孩子都特别向往上中专,因为可以尽早地工作,给家里挣钱了……!而上高中意味着还要交多三年的学费。 贵州的六月总是那么诗意缠绵,朦胧的雨气,连绵不绝的细雨,尔而来阵雷雨。雨季总是烦人的但也是诗意安静的,丁向北就喜欢这样的雨季,喜欢雨季的安静宁意。下个星期就要中考了,兄弟俩决定一起回趟家,一大早天没亮俩兄弟就起床向老家赶去,走了半天山路,中午时才到家,晚上哥哥丁志诚撑着伞来到爷爷奶奶家和弟弟挤在一张床上憧憬着未来。 “阿北,你中专考上你准备读哪个专业啊!不知道重点能不能上,我想读财会,以后啊分配到银行工作,或是政府,再不济分配到单位,那也是坐办公室,以后就是城镇户口了!”哥哥丁志诚美好的憧憬着,有些兴奋的坐起继续道:“以后咱们就是诚里人了,铁饭碗再不用下地种田了,等以后有钱了,咱们去阿妈的家乡北京,看故宫,爬长城,”说着说着心里难免有些难受,向后靠在床头。 “我想上高中,然后考大学,去北京上大学。”丁向北不假思索,如此肯定的说道。 “阿北,你傻啊!你成绩那么好居然去上高中,要多读3年呢!结果还不是一样吗!上重点中专学费又少,而且每月都有补贴有饭票。” “阿哥,我就是要上大学。”丁向北,不想继续这话题,他也知道家里条件,但是那是他的梦想,他一直为之努力的梦想。 中考这天,天公开眼大大的晴天,或许是天气还是年轻人对未来美好生活为之努力的动力,连续两天的考试,大家感觉都不错,走出考场的那天如释重负,最后能做的只是等待了。 某财会学校是省重点专科学校,也是云贵川等地非常出名的重点学校,在丁向北他们所在整个县就招五个人,当丁志诚的录取通知书送到家里时,丁爸爸高兴坏了,又是放鞭炮,又是杀猪杀鸡,亲戚朋友请了好几桌。 丁向北考了县里第二的成绩,老师,同学,丁爸爸都以为他会进全省最好的专校,但是等到的却是市第一中学的录取通知书,他们都替丁向北感到可惜,丁爸爸甚至差点动手打了丁向北,还好丁爷爷拦着。丁向北却是高兴很,因为他已经迈进了梦想的门槛。 丁家现在十里八乡都是小有名气了,大儿子考上了省重点专校,小儿子又考上了市一中,家里有孩子上学的人家,谁不都把他们兄弟的事对自家孩子勉励一番。再那个年代,在那种地区能读完初中算好了,读的好的更是少之又少,何况一家俩孩子都考上的啊!这放在以前就是一家出俩秀才了;但丁解放他也是苦闷的,供俩孩子上学可不是轻松的事啊!对于贵州这样贫困地区来说供俩孩子上学是非常艰难的。 丁解放小时识过字,年轻时也当过兵,按解放那伙口号说的“是有思想觉悟的”所以当得知俩兄弟都考上时就决定让他们继续读书。一想当年他们的妈妈可是北京来的高中生,乡里谁家能出两个啊,加上丁解放也是在外面走过入过党的,一咬牙,去了市里打工再向亲戚邻里借了钱,供俩儿子一起上了学。 9月1号丁向北先开学,背着被褥,扛着草席,带着铁棚等生活用具,怀揣着学费加生活费200多块钱(当年高中每学期学费差不多90元、杂费60元左右)和爷爷一道去学校报道了。 离家远,为了省钱丁向北都是两三个星期才回一趟家,为了省菜钱,从不买荤菜,只买最便宜的菜,一年四季每次回家,都带尽量多得咸菜,腌菜。家里怕苦了孩子没油水,尽量在炒咸菜和腌菜里放大块的肥肉。放假了,也不回去,在市里打工给自己攒来年的学费和生活费。 高中三年终于迎来了高考,丁向北很紧张,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在8月那个炎炎夏日里,丁向北一边帮着爷爷编竹篮,竹筐买一边焦躁的等待着录取通知书。 对于丁向北的焦躁和慌乱不安,丁爸爸的反应有些淡然,丁爸爸的意思是高中毕业就差不多了,没有必要在考什么大学。张雪香的感情就更加复杂了,有些小女人的嫉妒心里,兄弟俩上学,花光了家的钱,外面还欠着债;加上自己俩孩子也都在上学了,家里的紧张可想而知。别人家孩子16就养家了,现在孩子都满地爬了,如果丁向北大学四年又得搭多少钱啊!, 再说不是亲生的本来就隔着一层,心里就更加不痛快了。就和丁爸爸吵了起来,丁爸爸懒着和张雪香吵就起身穿衣开门离开,一外门看见站在外面了丁志诚,“还不睡呢,瞎晃荡什么,赶紧回去睡去!”说完摔门就直接出去了。 丁志诚深深看了眼离去的父亲,回房后却怎么也睡不着满脑都是后妈和阿爸吵架的内容。 丁解放来到父母家,坐在向北床边深深的吸了口烟开口道:“小北啊!阿爸有话想和你说。” “阿爸,有事你就说吧!”向北坐起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他心里有已经有些想到父亲要说什么了,这些天阿姨总是有意无意的说他上大学的事。 “小北啊,你看我们家里条件本来就不是很好,当初供你们兄弟的学费还是东拼西凑借的欠着不少钱,现在都没换上;现在你弟弟妹妹上学的学费涨了,涨得老高呢!现在家里需要钱的地方多,你年纪也不小了,别人家和你同年的老早结婚养家了,孩子都有了。当初你不听我们的硬要上什么高中,看看都读出什么了!再看看你哥哥,再过一年就毕业分配工作了,还是城市户口铁饭碗!你说你再读个大学四年出来还是工作赚钱,现在很多和你同年的外出打工每年都能寄回家千把块钱了。你看你现在还在家混呢,要不向北啊!你就别上了!”丁向北默默听着,感觉自己像掉进了后山的冷谭里,明明是8月,可他感觉冷得发抖。心里像压着块大石头喘不上气。 “小北啊,阿爸不是不让你上,可家里实在供不上你了啊!小北,你现在看看,现在的大学学费涨得那么高,家里实在是拿不出钱啊!”丁爸爸拿起烟枪狠狠的吸了几口吐烟,缓缓向外吐气,浓浓的烟圈就从嘴里飘了出来,掩盖了这位父亲的无奈。 “恩!”丁向北轻声的回了声。想着,这么道理我都懂,我都知道,可是……可是不甘心啊!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化成一个点头,一个“恩”字。 “早点睡吧!”丁解放起身拍拍向北背转身关门走了。 丁向北却让一滴一滴的泪水埋进枕头里。 事后第三天,26号那天,丁向北却收到了北京工业大学的通知书。丁向北反反复复看了三遍,然后跑到爸爸那,满心期待的把通知书递给阿爸看。丁解放拿过录取通知书看了眼,再看看满脸期待的丁向北,叹了口气:“向北,那天晚上我们不是说好的吗,把机会让给弟弟妹妹们吗!” “可我是重点大学啊,我是北京工业大学啊!”向北看着父亲铿锵有力的告诉他,是重点大学,整个县里就他一人考上北京的重点大学,是妈妈出生成长的首都北京,他想去那上学,想看看妈妈日记里得北京,妈妈上大学的梦想,他现实了! “我就不能上吗?”向北伸手拉着父亲的衣角轻声的问道。害怕声音过大把希望打破。 “向北,听话!”丁解放沉声道:“我们讲好的,怎么现在就反悔了啊!乖,听话,让你大弟弟妹妹们上学!”向北听见自己满心念念的希望哗啦一下碎成一地。 在门外忙活的张雪香听到后进来就开腔说向北不顾家里,不顾弟弟妹妹。张雪香本来为兄弟俩上学的事心里就不舒服了,现在丁向北却说他也要上大学,心里一口气就上来了,免不了一些尖酸刻薄的。 向北拿回通知书低头说了句“知道了,过些天我就出去找工作。”也没理还在一旁刺刺不休的张雪香头也不回的走了。 向北出了大门没几步就往后山狂奔而去,来到妈妈的坟前抱着录取通知书一下跪在地上,眼泪再也控制不出喷涌而出,大声的痛哭。 几天后向北收拾下行李,揣着家里仅有的320元钱北上北京打工了。他想北上看看妈妈生长的北京,想去看看妈妈日记里的北京。爷爷奶奶一送再送,临了还硬塞了他一包东西。 丁志诚和丁向北走了半天的山路,换了几趟车终于来到了市里火车站。 “阿北,别怪阿爸,是哥哥没本事对不起你 !阿北,哥明年就工作赚钱了,等哥赚钱了,咱再上大学。”丁志诚抱着向北哽咽的着说对不起,他知道这个弟弟做梦都想上大学,知道弟弟对去北京上大学的渴望,但是他却无能为力。在家里连替弟弟申辩,力求的话一句都不敢说。如果母亲还在,如果家里没那么多小孩,是不是向北可以去上大学,去北京。只怪家里穷,怪他没本事赚钱,供弟弟上学。 向北感动的流着泪拍拍大哥丁志诚的背“哥,别这样说,你没有对不起我,真的,以后工作了好好表现,家里头还欠着钱呢,怎么好给我的!你还要存钱娶嫂子呢。” “好小子,谁那学来的,也不知道羞。……在外别苦着自己,看看你都瘦的,在外如果工作不好找就回来。”丁志诚一个劲的嘱咐向北小心哪小心这。丁向北在大哥丁志诚的唠唠叨叨和泪眼下登上了北上的火车。 火车上,丁向北走进厕所打开用爷爷奶奶给他的用塑料袋和手帕层层包着的东西,一看全是从5角到5元 10元 20元等的零钱,居然还要几张粮票和布票,一共310元钱。没有一张大面额的纸钞,一看就知道是平时省吃俭用,起早贪黑赶集攒起来的。向北捧着钱眼泪控制不住的流。 第二章 向北到北京后住了几天地下室的廉价旅馆,4人一间,刚到北京的丁向北出现的严重水土不服,嘴唇干裂,流鼻血,上吐下泻,还好没有发烧什么的,其他的都能克服。 由于丁向北是高中生算是文化人,斯斯文文的,平时又勤快,在小旅馆老板兼老乡的介绍下在一家小公司找了个后勤的工作,试用期380每月,正式后680每月另外补贴奖金算算差不多可以700多了,对向北来这是很好很好的工作了,做梦都在笑。 由于工资有限丁向北在四环外一个偏远的小区筒子楼找到了一间房,房间不大,厕所浴室公用,但相对便宜200左右,虽然离工作的地方远点,但对向北来说这是顶好的地方了。 为了省钱丁向北天天自己开灶,自带午饭顿顿大白菜和咸菜、辣椒酱配饭。第一个月发工资丁向北高兴坏了,到菜市场买了下个月的粮食和一些必备品,晚饭时烧了一顿酸汤鱼,好好的犒劳了一下自己。 晚上丁向北难得打了个电话给村里(集镇,也叫村)办公室。当时整个集镇上就村办公楼里有两台电话,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了家里人。 “阿北,在外面好不!阿北啊!”听奶奶的声音明显很激动,还有些梗咽。 “奶奶!奶奶!好,我很好!我找到工作了!”丁向北一听是奶奶,心里酸得很,眼睛一眨,眼泪就吧嗒吧嗒的流了下来。 “真的啊!我的好阿北啊!做什么的?”丁向北隔着话筒,可以想象着,奶奶听着他的话,抹着眼角的泪水。 “奶奶,北京可大了,可好了!出门都是汽车,喝的都是自来水!那高楼大厦的多得数都数都不过来!北京工作可好了!奶奶我现在工作是后勤,坐办公室的!工资也高,现在380。以后做的好,老板说了能有700多一月呢!” “后勤?什什么?” “这个我也讲不大清楚,就是?就是公司里的事,大大小小的我都得用的到我。” “啊呀!那可真好!阿北啊!要听老板的话,要好好工作知道不!” “嗯!奶奶,我知道。” 随后爷爷讲了几句,爸爸也叮嘱了几声。大家担心话费,没敢多说,一个劲叫丁向北嘱咐照顾自己,多写信回家。 在北京呆了两个多月后,向北终于平复了自己的对上大学的心情,趁着十一放假,口袋里也有点闲钱的时候,转了好几站来到了他考上的那所大学。心中老想着既然不能去上了,那看看也好的。可踏入大学后心里就难受的受不了,不敢继续走了只能拼命的忍着泪水转头冲出去。 刚出大门就撞上了人,向北抬头一看,该男子20岁左右的样子,个子很高,长的很是英俊。穿着白色衬衫,黑白镶边V领的灰色毛线背心。表情淡淡的却让人感到不怒自威,很有气势。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丁向北慌慌张张连忙低头道歉。 “怎么走路呢你!看那儿呢!”那人旁边几个刚才看到丁向北撞上自己的同学,就上前拉住丁向北,气势凶凶的。 被撞的那人皱了皱眉,伸手拍了拍让向北撞到的地方,抿着嘴看着丁向北。 丁向北不知道该怎么办,稍微抬头瞄到了盯着他看的男子,又慌张的把头低得更低了连忙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丁向北害怕极了,想着北方人特凶,动不动就打人,动刀的,更加慌张的认错道歉,眼泪在眼里转啊转的。 被撞的那人和他同学一看丁向北一副快哭的样子,而且又不是故意撞的,还立马道歉了,也就挥挥手“算了,你走吧。下次看着点儿啊!” 丁向北连忙小跑的走了。一群人里一个个子特别高的瘦瘦的穿着T恤牛仔裤的男子手指着丁向北慌忙窜走的样子,一手捧着肚子哈哈大笑,“默然看那小子的样,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还不忘拍拍那个被丁向北撞上的同学。 丁向北听到笑声头也不敢回,更加加快了脚步。 站在旁边个子中等一张国字脸看上去特严肃的同学笑笑,拖着笑得没型的“T恤牛仔裤男”:“笑够没啊建伟,走吧快点,灿阳等着呢!” 丁向北在公司一直是老实本分的,大家看他本分所以一些七七八八的小事也免不了使唤丁向北的。丁向北认为这是助人为乐,帮忙打个卡,端杯水,打扫下卫生,随便帮买些什么的都是小事,为能帮上同事们感到高兴。可他同事们可不这样认为,看他穿的土里土气的,一眼就知道是山区农村出来的,免不了刚到公司里欺负下他,可是见他还是不气不恼的,想着有个白干活的不用白不用呢。 下午丁向北刚出厕所就让老板随便的张秘书拦下了:“等下,你……你叫什么来着,那个部门的?” “我是后勤部的丁向北。” “ 哦 !跟我来吧。”说完,张秘书就踩着她那大约5厘米高的高跟鞋昂首挺胸快步的向公室前进。 丁向北看着前面前穿着职业装的张秘书姐姐。大家私下都说她是老板的相好,不会吧!老板不是有老婆吗,上次还看见老板娘和张秘书聊的很开心呢。听说现在城里秘书和老板相好的多的很。干那伤风败俗的事还这样明目张胆的,这城市里的风气可真不好。要是我们那和别人相好那还不让人乱棍打死啊!是丢人现眼的事,能让镇上的人吐沫淹死的。这城里怎么都敢明着老婆和人相好类。这肯定是大家谣传,再说了看张秘书人也不像啊,虽然很漂亮身材也好,但看上很正派,是个大学生不像是大家说的狐狸精样啊!眼睛忍不住向她的臀部瞄了瞄,又立马移开眼,顿时感觉双耳热辣辣的,连带着感觉双颊也有些发烫。 “呶,你把这文件给马经理送去,他在XX会展中心,快点啊,等着的呢!”美女张秘书进办公室后从一打文件里翻出一个档案袋递给还在司马星空的丁向北。 “哦!”丁向北愣了下后反应过来,立马接下档案袋。 “还愣着干嘛,快去啊!是XX会展中心,”漂亮的张秘书小姐还不忘再重复一遍地址提醒下这个有点呆呆的小弟。 丁向北拿着档案袋站在站台上,经过强烈的思想斗争终于决定打的去。 马经理见送文件是不认识的员工,只是随口问了下名字,就打发他回去了。 丁向北走出XX会展中心站在路边。丁向北一看对面XX路已经 到站了,连忙跑过去。一时间刹车声,喇叭声,谩骂声此起彼伏。丁向北眼看就几步就到了可是一个急刹车声夹杂着汽车呼出的热气让丁向北愣了下。 拐角处极速驶出一辆汽车,认真的司机蓦然间看见窜出的瘦弱的男孩,迅速踩了刹车,还好为时不晚,黑亮的车头差一点撞到了男孩的身上,男孩的身子向前倾了一下,然后跌跌撞撞的摇动了一下,身子一矮,跌在了地上。司机王叔连忙下次查看下小轿车,然后扶起一边的丁向北:“小伙子你没事吧?” 丁向北连忙在司机的搀扶下起身也不看看身上的伤,连忙向司机低头说了声对不起就撒腿 向XX路公交跑去,可惜晚了一步,刚好车门关上,丁向北连忙边跑边拍车门:“司机师傅等等,等等,等等啊!师傅开下门,等下啊!” 哎!就差一步了,真是,我都叫他等等了,怎么还不停下,真是的! 丁向北叹着气,垂着头向站台回走。刚才看着丁向北追赶公车的司机大叔一看丁向北追车那劲就知道没多大问题,可还是不放心的走过去问问丁向北:“小伙子,你没事吧?要去医院看看?” 丁向北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跌倒时不小心擦破了皮,留了点血。 “大叔,没事的,只是蹭破了点皮,没事。”丁向北一脸认真的憨笑把手举起来给司机大叔看。 “那就好,下次注意啊!别在这样乱穿马路了。”那司机大叔领走还不忘教导下丁向北。 “哎!知道了,谢谢大叔啊。”丁向北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张默然刚从他父亲所在的酒店回来。张父这几天来北京出差顺便见见张默然。大半年没见了,虽不怎么待见张默然,但怎么说也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下午张父叫自己的助理老王送张默然回去,不巧差点撞上了丁向北。在车里的张默然早就认出了丁向北,看着丁向北还是这样冒冒失失的样子,心头的那口闷气突然间轻了不少,有让人发笑的冲动。 老王是个热情的东北人,见丁向北急着赶车就和张默然商量下带丁向北一段,老王见张默然同意就拉着丁向北上车:“小伙子,来,上车吧,老王我带你一段。” “大叔,没事的,我自己等车。” “等什么啊!快点进去。”丁向北拗不过老王坐进了后车座。发现车里还坐着个人,白衬衫灰色毛线,黑色外套,米色的裤子。丁向北看着这人的侧脸感觉这人很熟悉想了半天,连老王问他地址他都没反应。 张默然见丁向北没反应还老是转头看他一下,就转过头刚好和偷看他的丁向对上,丁向北一时脸红连忙笔直坐正双手放在腿上,局促的看向车窗外。 张默然看他那样微微翘起嘴微微一笑开口说道:“你要去那?” “额?哦!在XX公司。” “XX公司?” “嗯!就是XX路253号,XX酒店旁边那里。”丁向北见他不知道,连忙补充道。 丁向北终于想起来他是谁了,看向张默然忐忑得不知道怎么开口。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那个……那天对不起啊,那个(声量拔高)我不是故意的。”丁向北有点忐忑的看上张默然。 张默然突然听到这话,当时就反应过来知道丁向北又在为那天道歉。 那天十一放假,张默然和死党张建伟、李凯军去工大找沈灿阳不凑巧让他撞了,他根本没把这事放心上,却没想到丁向北还记着。嫌烦的皱皱眉回答道:“恩。”便把头转向车外。 一时间车内空气感觉有些压抑,老王就开口和丁向北聊了起来。丁向北对老王问的都很认真的仔仔细细回答还带着笑脸。张默然听着,这个叫丁向北的人可真够单纯的,恐怕让人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一点设防心都没,刚认识呢,人家随便一问就把自己的家底全部脱出了。 而老王却觉得丁向北是难得的认真好孩子,更加高兴的和丁向北聊了起来。 第三章 十月底的北京已经很冷,今天周五丁向北加班,晚饭没吃实在是饿得慌就在路边小摊奢华的买了份炸酱面,找了半天在路边一个小公园里的发现了半张长凳。另外一半坐着个酒鬼,毫无形象的躺在长椅上手里拿着一瓶酒一口一口的灌着。座位旁边放着一个空酒瓶。丁向北也不嫌弃那酒鬼满身的酒气,坐在旁边吃起他的炸酱面。刚吃到一半就听见呕吐声顺带着呕吐物的恶臭味飘了过来,丁向北被熏得一点食欲都没甚至有点恶心,放下炸酱面看向那酒鬼开口问到:“你没事吧?”那酒鬼没反应,丁向北靠过去拍摸着酒鬼背,好一会儿酒鬼才重新躺回转头看向丁向北,一脸的泪痕。丁向北借着路灯昏暗的光线看清酒鬼的脸,吓了一跳这不是上次让他撞去和小轿车里的同学吗! 丁向北连忙问:“同学你着么了?喝得那么醉,能回去不,你住那啊?要不我送你回去。”问了半天张默然任是没开口说一个字,还不忘灌酒,硬是让眼快的丁向北拦了下来。丁向北无法又不可能让人家大冷天的睡公园,还喝得烂醉如泥,只能把张默然带回家了。别看张默然瘦可那分量不是盖的,丁向北那小身板拖了半天也没把张默然拖上他那辆破旧二手自行车上。 丁向北只能找了个帮手才把张默然弄上车,把他分腿坐在后座上趴在车座上用绳子固定好,气喘吁吁的和帮忙者道了谢托着车回家了。回到家都凌晨一二点了,丁向北又困又累但又不能睡。丁向北是个爱干净的孩子,又是烧热水,又是换衣服擦身的,好在张默然酒品好不折腾人,七七八八的弄到三点才睡。 丁向北的小出租屋里地方不大,只有一张单人床,可醉酒的张默然一个人就占了大半,无法丁向北死劲的把张默然往里推推,上床俩人挤挤睡了。 第二天九点多丁向北才转醒,一醒来就发现自己抱着张默然,腿都搭到人家腰上了,整个人有一半趴在张默然身上,吓到连忙起身坐起,差点掉下床。看见张默然却还正规正距躺睡着一脸安详。 张默然醒来时头很疼,看了一圈都不是自己熟悉的。昨天是他20周岁的生日,但和往常一样他择自己独自一人过,从学校出来和死党去了酒吧,虽然看上去周围都是人,都可以请他喝酒跳舞,但他内心感觉很冷很孤独。告别了死党买了两瓶烈酒就近在一个小公园里喝了起来。俗话说一醉解千愁,可是却发现你想忘记的、想消失的还是依然存在。躺在长椅上看着满天的星星,往事却很清晰的浮现在眼前:母亲决然的表情,父亲嫌弃般得无数次推开他,周围满是嫌弃的眼神,无止境的冷言恶语。满脑都是往事,满心的痛,满腔的委屈和不甘、憎恨,只希望醉了就能忘记了,抚慰了。到底什么时候醉得也不清楚,只是在还有点意识时感觉身边坐了个人,感觉很舒服安心的人。 张默然想可能是昨晚坐我旁边的那个人带我回来的吧。坐起揉揉疼痛的头,拿起旁边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一件不是自己的劣质衬衫,掀开被一看自己居然穿着一条手工粗布做的平角大裤衩。手工织的粗布蓝白条床单,暗篮色粗布棉被,感觉有点粗糙但很温暖。拉起被子盖好,现在的天气即使是快中午了,但也还是冷的。暗暗打量起这间屋子:房间很小,一目了然;发黄的墙面,有些墙体都脱落了;木框旧玻璃窗,有块没有玻璃了用硬纸板挡着,有两块有裂痕了;白色窗帘;一张单人木床;一张退色的书桌,上面整齐的摆着几本书;一把靠背椅;一张折叠桌;一张褪色的暗红方凳;一辆破旧的自行车;一个双重木架,上面放着一个脸盆,旁边搭着一条厚棉布,下面放着一双黑布鞋;房门后面挂着两条毛巾。从窗户和门之间拉着尼龙绳挂着几个衣架。一圈看下来简单的很,没一样贵重物品,虽然破旧但很简洁,有一股温馨的感觉。 丁向北把俩人的内衣,自己的换下的一些衣物洗好从水房里回来开门就看见张默然坐在床上看着他。丁向北本来就有点怕张默然的,但还是紧张的对张默然扯了个脸皮表面的微笑。 “你醒了啊。有稀饭在桌上你自己盛。”丁向北一边说一边径直走到窗户前把脸盆放在地上,打开窗户,拿起衣架把洗好的衣服塞在窗户外的架子上。“哦,对了。你的衬衫短裤我洗了,放心你穿的这条短裤是新的,我奶奶亲手做的!”丁向北转头看着正在穿衣的张默然说道,特别是讲到奶奶新手做的那条大裤衩有点小骄傲的说道。 张默然满脸黑线,无语的瞟了眼继续晒衣物的丁向北。 “卫生间在那?”张默然坐在床前穿鞋抬头看了眼丁向北。 “卫生间?哦!你说厕所啊!在左边最里间那间水房里面,你走进去就看见了。”丁向北说着一边拿起脸盆把毛巾、牙刷、牙膏一起递给张默然。 张默然走出房门看见楼道两边都是简易搭的厨房,都是煤炉,煤气灶等地上油腻腻的。到了水房都是些洗衣洗菜的男男女女,叽叽喳喳的聊着家长里短。这对张默然来说很新鲜但是实在是忍受不了厕所里的臭气,匆匆洗漱完就回来了。 张默然喝着稀饭配着咸菜看着丁向北整理床被,坐在小板凳上择韭菜。这种感觉让张默然很陌生但却很温暖,感觉心里满满的,不由的翘起嘴角微笑着。 “我叫张默然。” “哦。我叫丁向北。”丁向北突然听到这么一句有点错愕,但立马反应过来微笑着回到。 “我知道。” 张默然待了没多久就走了。领走时拿出钱包,一看就7、8百了,给自己剩了打的费,其他全部给了丁向北,以答谢他一晚的照顾,虽然条件、待遇差了点,但他不想欠人情。 丁向北晚上睡觉时发现那几百块钱,莫名其妙有点生气,感觉自己受伤了。想着自己第一次是在工大碰见张漠然的丁向北就认为他是那的大学生,连续3天晚上都在工大门口等着张默然希望能碰见把钱还给他。 晚上丁向北回到家,开门打开灯抬头一看,吓了他一跳。只见窗前一个人曲腿坐在靠背椅吸着烟。那人转头看了眼丁向北,继续看向窗外,淡淡的开口:“你怎么才回来。” 丁向北这才发现这是谁,拍拍胸口答道:“还不是在工大等你啊!” 丁向北回身关上门,突然想到什么回头认真的问张默然:“你怎么进来的啊?” 张默然没理他,吸了口烟突然开口说道:“你去工大等我?” “恩。”丁向北没得到期望的回答解下围巾,拿起脸盆毛巾等准备去水房洗漱。突然听到张默然这样一问,立马想起这几天是为了什么在工大等张默。连忙放下脸盆,从上衣的内口袋里掏出那几百元钱递给张默然,很认真的说:“我那天帮你不是为了钱,请你拿回去。” 张默然盯着眼前的钱好一会儿,久得让丁向北心里有点打鼓。张默然突然清醒了一样抬头盯着丁向北一字一句的说:“这可是钱,你真的不要?” 丁向北让张默然盯着有点发毛,但听到这样一句话,有点炸毛了,生气的皱起眉毛说:“我丁向北是穷,但是绝不是为了钱才帮你的,你们有钱人难到看谁帮你们是为了你们的钱吗!我还以为你人还不错呢,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丁向北有点词穷,从小就是不会骂人的人,一时急了就把钱放在张默然的腿上,愤愤的转身拿起脸盆走出房间去水房了,留下沉思的张默然。 张默然这几天晚上都会想起那件简陋但却让他感觉很温暖的小房间,但也只是想而已。今天下午接了个张父的一个电话,说是前些天太忙忘记他的生日了,今天补过,问他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张默然已经麻木了只是说了句,你给我钱吧,就挂了电话。张默然这时疯狂的很想念那间小屋。吃过晚饭在商店里买了几样日用品就控制不住的就来到了丁向北的出租小屋,随便用磁卡用力一推门就开。(以前老式弹簧锁,用公用电话磁卡等一类的磁卡插进门缝里用力推一下就开了)见屋内没人,想是没下班。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拖着躺椅坐在窗前,可等了半天还是没回来就点起香烟等着。抬手看了看手表都12点多了,终于等到他回来了。不自觉就问出口“你怎么才回来”却听见那人说每天在工大等他到那么晚只为了还他那几百元钱。突然感到很奇怪,大家不都是为了钱吗?为了钱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买了,想他也是外出打工的不是更加需要钱吗,怎么现在钱在面前却不要了。听着那人正气凌然,又是气势汹汹的话张默然感到他真傻,但又确实让他有不小的震惊。原来还是有人什么都不图单单只为你好的人。 丁向北洗漱完回来,见张默然还坐在窗前吹风吸烟。忍不住皱眉道:“别吸了,臭死了。”把清水倒进洗脚盆里,坐在小板凳上脱鞋、脱袜,双脚放入冰凉的冷水里一时让丁向北打了个冷战,抬头看着还坐在窗前却一直看着自己的张默然,丁向北有些犹豫的问道:“你今晚睡这?” “恩。”张默然掐灭烟头站起身,拿起自己带来的毛巾,牙刷,牙膏走到门旁拿起脸盆看了眼丁向北笑了下就开门出去了。 丁向北看看张默然笑脸,再看看书桌上的那袋日用品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家伙早有预谋啊!丁向北有盯着那张单人床,想着自己的睡相,很悲催的把脸埋在腿上。 俩人躺在床上。这边丁向北害怕得不敢睡,那边张默然却感觉很好,虽然俩人有点挤,虽然被子床单不够柔软但是对张默然来说却很好,真的很好,有家的感觉。不像平时住的用在再好都能让人生出冰凉的感觉。丁向北终于熬不过困意睡去了,手脚就控制不住了。张默然半夜醒来好几次把张默然推下,可过不了过久张默然又抱过来了半个身子都趴在自己身上,张默然终于明白睡前丁向北那苦脸为何了。 第二天一早丁向北先醒来,见自己又是抱着张默然。懊恼的轻轻从张默然身上下来。穿起衣服。张默然是潜眠的,听见声响知道丁向北起了,看见丁向北一脸的懊恼,知道是为什么,不由的有点好笑,看看外面天还没亮,打着哈欠问道:“几点了。” “5点吧,你再睡会吧!” “恩。”张默然见还早就转身重新睡去。 丁向北轻手轻脚的出门洗漱完,拿起煤炉上昨晚就用文火炖着的粥,吃完早饭,围上围巾准备好就出门上班了。张默然快8点才起,看见桌上丁向北准备的酸黄瓜,还有煤炉上温着的稀饭。微微笑了,拿去碗盛粥,足足喝了三碗才心满意足的出门上学去。 第四章 从那天以后,张默然晚上就三天两头的来丁向北的小窝。慢慢的属于张默然的东西也多了,比如他的拖鞋,他的睡衣。他买来的东西也开始多了起来,这些东西,让丁向北感觉新奇又奢华,比如老板牌的煤气灶这还是丁向北第一次看见煤气灶神奇得不得了,也奢华的不得了;比如台灯,丁向北还清楚的记得第一次在中学老师的办公室里见到台灯情景;比如电动剃须刀,好奇的丁向北偷偷趁张默然不在时用了一次,弄了老半天才找到开关,不知道怎么摆弄的去剃他那没几根的软软胡须。 张默然经常会比较晚过来蹭床睡,有时候半夜两三点也会过来,吓得丁向北以为是进小偷了,但是只要张默然空了就爱待在丁向北的小窝里,俩人什么都不说话各自忙各自的,却也非常安静温馨。 丁向北那抱人压身的毛病也没改掉,每次搞得丁向北都很纠结。丁向北从小学起就独自一人睡,即使在中学住校时代,条件多么艰苦但还是一个人一个床位。丁向北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睡觉会抱人压身那么差的睡相。虽然张默然没说什么,但是丁向北却感觉很不好意思,每天睡前都是紧张的在心里千叮咛万嘱咐自己别再犯了,拼命和张默然之间拉点距离出来。可是第二天早起的丁向北还是会发现自己抱着人家张默然,半个身都压上了。但相对受害人张默然来说有句话很能形容他的心情“痛并快乐着”。虽然丁向北那极差的睡相让他睡得不怎么舒服,但是丁向北那微凉的体温却让他的内心感到温暖、安心。让他感觉自己是被需要的,被温暖的,这是属于他的怀抱。 这天张默然晚上来时带来一套价格不菲的青花瓷碗筷和一个小型碗橱柜。这还是因为张默然实在是用不惯,虽然只是尔而吃几餐早饭。也看不惯那五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的劣质碗碟。丁向北看向那么漂亮精贵的碗盆筷,坚决不要,张默然横了一眼,丁向北立马闭嘴,但还不忘小声嘟囔几句。 “你叫我用那些破碗?”张默然听着模糊不清的嘟囔看了眼丁向北像是很随便一样的问道。 “哪里是破碗啊 !我可是花了好几块钱买的呢!”听着张默然的话丁向北不由的小声回了句。但抬头看见张默然瞪着他,立马闭嘴转身挪到书桌前给家里继续写信去了。 “过来,先把碗筷洗洗。” “哦。”丁向北只好放下纸笔,起身拿起那套青花瓷碗碟开门去水房了。 张默然发现丁向北嘟嘴的样子很是可爱。丁向北的唇形很漂亮,不薄不厚刚刚好,粉嫩粉嫩的嘟起的嘴让人有一口咬下的冲动。 晚上睡在床上,张默然借着窗外射进来的微弱光线盯着丁向北的嘴,控制不住的像着了魔似的悄悄贴上去,感觉柔柔软软的不由的伸出舌头舔舐。睡梦中的丁向北条件反射的微张开嘴伸出舌头舔舐,两舌相抵。张默然有点紧张,立马退离扭头闭眼装睡,只听见丁向北咂巴下一下嘴,感觉他在枕头上磨蹭了下,贴近自己的颈腕处深深的睡去。张默然睁开眼弯起嘴角无声的笑了,侧身伸手拥住睡梦中的人儿。 张默然的死党们都知道这段时间他会经常跑一大段路到丁向北那睡,虽然都知道丁向北就是那次国庆在工大门口撞了张默然的那个乡巴佬,但还是很好奇的想要去看看。特别是沈灿阳以前就听大嘴巴李凯军说起过那个撞人事件,现在见当初的那事件的主角之一竟然隔三差五的往那跑就更加好奇了。那天张建伟休假,晚上大家喝了点酒高兴起哄就直接驾着张默然直奔丁向北那。 丁向北突见门外一帮人还外加一个穿着军装的军人一时有个有点反应不过来,紧张的瞟到人后的张默然才明白过来这些是他的朋友,连忙请进门。家里就他和张默然俩人的水杯,丁向北连忙去隔壁借了几个茶杯,给每人倒了一杯热开水。一群人打量了一下,房间很小很简陋,没什么值钱的,但感觉有点小家的味道。一群人的突然的来到让丁向北有点应付不来,感觉自己说什么也不好,特别是还有个穿着军装的人。大多数男孩从小都有个军人梦,丁向北也不例外,这更加让丁向北紧张的无所适从,只能沉默的站在旁边。而那帮人也根本没在意这主人,各自天南地北的聊着。有人提议打扑克,丁向北自告奋勇的出去买扑克了。一群人见丁向北走连忙议论开了 “长的蛮不错的,就是太瘦了。”李灿阳一手摸着下巴看着门口的方向转头认真的看向靠在窗边的张默然“你确定他是贵州人?他那身高不像啊?” “他身份证上,户口本上是这样写的。要不你给他改下!”张默然一手搭在坐在旁边的李凯军的肩膀上笑着对李灿阳说道。 “又是比你高的,沈矮子你嫉妒了吧!哈哈哈哈!” 穿着军装的张建伟一手拍在沈灿阳的肩膀上欠拍样的笑着。 “张军阀,你皮痒是不!要不我们来两下!”沈灿阳假装生气的在张建伟的胸前落下一拳。 “好了你们,别老一见面就掐架啊!在别人家呢,注意点形象啊。你们什么时候能消停下啊!哎!”李凯军一本正经的喝了口严肃的说道。 “切,假正经。”沈灿阳和张建伟齐声说道看向李凯军,起身一起伸手盖上李凯军的脸上用力一推。李凯军不妨摔个四脚朝天,弄得大家哈哈大笑。 “说真的默然,你真住得惯这啊,可真够简朴的,你这是体验生活呢!”沈灿阳笑着问张默然。 张默然笑笑看向窗外没说话。一时有点沉闷,刚好丁向北回来了。 “向北你来不?”张默然整理着扑克一边对站在旁边的丁向北说。 “不,不了,我不会。”丁向北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看着就好。” 由于丁向北明天要上早班早起,就先睡了。也不知道张默然的朋友们什么时候走的。 丁向北和张默然住了这么长时间从没问过他什么,不问不代表不想知道,毕竟互相拥抱睡了那么久,对方是什么人他一点都不怎么清楚。这次张默然朋友的到访更加让丁向北有想了解张默然的欲望了。 第二天晚上张默然过来,丁向北就特意拐弯抹角的问了半天搞得张默然有点好笑。见丁向北想问又不敢直接问,张默然就笑着对丁向北说:“张凯军是我大学同学,别看他正派样十足,其实他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狐狸,别让他的话和外表欺骗了。李建伟和沈灿阳是我从小学就一起的死党,李建伟家世代军人出身,高中一毕业就参军去了,别看他流里流气的,其实他是最靠谱的人。沈灿阳和我家一样是资本家出身,他这人就是有点媚外,老说社会主义的不好,但其实人是很不错的。” “对了,我是中央财院的,金融系的,下次别在工大门口等了。”随手拿起丁向北放在书桌上准备用的信封,在背面写了两个号码递给丁向北“这是我家里的和我的手机”。 丁向北起初对张默然是有些怕他的。张默北是个有钱的城市大学生,爱用金钱衡量身边的事物。虽然是个有些任性骄傲的公子哥,但是相处久了你会发现他是个很细心的人,在生活中不声不响的帮助着你。俩人处得久了,丁向北发现张默然是个很强势的人只要平时顺着他,不要刻意的去反抗他,两人的相处还算不错,尔而还能用愉快来形容。 第五章 一月的北京对丁向北这样的南方人来说,真是无法适应,太冷了。虽然室内有暖气,但一走出屋外,那刺骨的寒冷还是让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着得丁向北瑟瑟发抖。 丁向北今天加班,好不容易熬到8点。公司几个加班的忙完手头的工作起身穿好外套,围好围巾,和丁向北打打招呼走了。 丁向北也起身套上羽绒服,这是那天张默然看见丁向北穿了大半个月还在身上没什么暖气的薄棉袄,就扔给他一见黑色羽绒服,说什么这件羽绒服我穿旧的,颜色难看死了,不要了给你穿吧。套起内绒的真皮手套,这也是张默然口头上嫌弃不要丢给他的。围起那条廉价的条纹围巾。 “好了吗?向北”王欣欣站在门口问向还在围围巾的丁向北。王欣欣也是农村人,高中一毕业就出来了,由于差不多和丁向北一起进入公司的,平时丁向北对她蛮照顾的,俩人也就走的比平常同事近点。 “恩,好了走吧。”丁向北笑笑和王欣欣一起走出公司。 “向北,你住XX那吧?” “恩,是啊。” “现在有点晚了,又在郊区,没公交了,你带我一程吧,就把我带到振兴路口就好。”王欣欣自来熟跳上丁向北的后座,笑着对丁向北说道。 “你也住那啊,好的呀。” 俩人一路聊着聊着就到了,主要是王欣欣在说,丁向北都是认真的听着,间或接几句。丁向北实在不大会和女孩交往,一路脸红红的小心应付着。 “到,到了。”丁向北停下车 “哦。那谢谢啊。”王欣欣一边恋恋不舍的下车和丁向北道谢,一边磨蹭着想让丁向北再送送她,或是邀请她去他家坐坐,可是等半天还是见丁向北站在那,双手紧紧抓住车把手,低着头,从那粉红的耳根可以想象丁向北一定害羞的脸红了。瞬间心情好多了,但还是有点不大高兴的叹了口气说“那,那我先走了啊,谢谢你!向北,送了我这么长一段。” “啊!没,没关系。”丁向北抬了下头,瞟了眼微笑的王欣欣,立马有低下头,脸更红了。 “那明天见了。”王欣欣笑着重新围了下围巾,就挎着包包走了,走了一段还不忘回头,见丁向北还在,就笑着辉辉手。 “好,明天,明天见。”丁向北红着脸抬头笑着和王欣欣再见,站在原来羞涩的笑着看王欣欣走远,见她又回头向自己回头挥手再见,丁向北有点高兴的笑着也挥挥手。见王欣欣走远看不见了,丁向北才掉转车头向左边自家小区。刚跨上车骑了几步,就见前面阴影里走出一人,定眼一看。 “默然,你你怎么在这啊?”丁向北见是张默然,松了口气,下车推到张默然面前有点惊讶的问。 张默然刚才在回来路上见丁向北骑着车后面还带着个女孩不自觉的皱起眉。不自出于什么,鬼使神差的停下车后就走出小区,在路口就不小心看到这一幕,顿时感觉胸口怒火顿起。一脚踹上自行车,深深看了一眼走了。 丁向北不防连人带车摔在地上,脚腕处传来的刺疼让丁向北立马扭曲面目但丁向北却立马坐起托着擦伤的手有点害怕的开口:“默默然?……” 见张默然像根本没听见他的叫声,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急忙喊道:“默然!默然!”丁向北连忙推开压在腿上的自行车,忍着脚疼,刚才没注意现在站起来发现身上好几处都有些隐隐作痛,但还是忍着扶起自行车有些不知所措但又无奈的看着远去的张默然。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了,那里又得罪他了?丁向北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今天那里得罪他了,那里又做错了什么。只能一瘸一拐的拖着自行车慢悠悠想家里移去,由于受了伤,丁向北只能把自行车停在楼下楼梯旁了。 丁向北在家胆战心惊了等了好长时间也没见张默然回来,就自己洗洗先睡了。第二天起来发现本来在对面书桌前的椅子移到了窗户下,窗户上的烟灰缸里满满的都是烟头。丁向北看了眼紧闭的窗户,嗅了嗅没有烟味的房间,知道张默然怕是半夜回来过,但又想不通为什么他心情不好,也不睡,只是半夜回来吸了一堆的烟头?揉揉有点发晕的头,丁向北起床上班了。 张默然在气氛下踢了一脚丁向北后就驱车到市区把李凯军从被窝里拉起陪他去和朋友合开的酒吧喝酒去了。 “喂,默然,你没事吧?”李凯军一边拦下正欲灌酒的张默然担忧的问道。张默然在他们一伙人里是最冷静沉稳的,平时大家都蛮佩服张默然的,无论遇到什么他都能沉着冷静的面对。可现在的张默然让他感觉很不对,让他有些摸不透。“出了什么事吗?” “别问,好吗?是兄弟给陪我喝酒。”张默然一手支着额头,一手拍在李凯军肩上淡淡的回答道。 “行,兄弟我舍命陪君子。”李凯军豪气的拍了下张默然的后背,拿起面前的酒杯豪气的灌了一口。 俩人其实也没喝多少,差不多就回去了。张默然回到自己住处,怎么也无法平静,想来想去拿起外套还是到了丁向北的小窝。抹黑坐在窗前,失神的看着熟睡中的丁向北,一根一根的吸着烟,张默然感觉有些情感在破土而出,但本能的畏惧却强烈的压抑着,让张默然感觉无所适从,无法理清,有些慌乱和迷茫只希望借助酒精和烟草能平复这样纷乱繁杂的内心。抬手看看时间发现已经是凌晨4点半了,张默然起身关好窗户轻声的走了,他早上还有赵老头的课呢。 晚上丁向北回家打开门,发现张默然已经在了,坐在窗前发呆。 “默然?”丁向北有些局促的叫道,他以为今天张默然是不会过来的。见张默然半天反应,丁向北也就洗洗手脸,准备做晚饭,现在他饿得很,为了省几块钱,晚饭饿到现在都不吃呢!倒是喝了一肚子开水。 “别忙活了,晚饭我有帮你打包,在桌上。” 丁向北本来有点忐忑的心情听见这句话后不由的露出笑容,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了声谢谢。打开塑料袋一看,两菜一汤,一个是韭菜炒鸡蛋条,你说鸡蛋切成和韭菜一样长的一条条多费事啊,直接鸡蛋炒多好啊!省事(其实是金丝韭菜,丁向北不知道,认为是鸡蛋炒韭菜);一个是四个红润油亮大肉丸,下面垫着几棵青菜,也不知道里面加了什么反正是肉做的味道特好吃。(这是四喜丸子,丁向北不识货啊!);一个虾仁冬瓜汤,恩,味道很好。丁向北吃的井井有味,心里对张默然昨天晚上对他的那一脚的气也没了,见张默然也不谈昨天为什么发火踢他,丁向北也缩头乌龟样的不敢提,万一人家又补上一脚呢! “丁向北。” “嗯。”丁向北嚼着嘴里饭菜抬头看着突然出声叫他的张默然。 “昨天……昨天晚上那女的是谁。”张默然靠着窗,从裤袋里拿出一包香烟,稍微抖了下,滑出几根香烟头,细长手指从中抽出一根香烟夹在食指和中指间,把剩余的放在窗户上,又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啪,啪”点燃放在嘴尖的香烟,沉默的缓缓吸了口。 “嗯?哦,昨天晚上啊,那是我同事,叫王欣欣,也是农村来的,和我一样没钱上大学,就出来了。”丁向北说着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继续埋头吃饭。 “你喜欢她?” “咳!咳咳咳!咳咳!没,没有,你可别乱说。咳!咳咳……”丁向北让这句‘你喜欢她’呛的不轻,连忙摇手,呛的整张脸通红,急忙正色的辩解。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虽然他高中时暗恋过一个高一界的女同学,但也只是暗恋,即使被别人看穿,也是极力辩解,何况这没影的事。想到这丁向北又正色道:“下次别这样乱说了。”起身到小柜里拿出茶杯给自己倒了杯热茶缓缓。 “那她还坐你车?” “昨天不是加班吗,没公车了,她又住附近,人家开口叫我带下,我总不能拒绝人家吧。她人很好的,平时都帮我干活的。” 张默然听着丁向北回答,看着那张因为他的那句‘你喜欢她’而呛得绯红的脸,突然感觉心中从昨晚起就莫名紧绷的一根弦松了,但却又有无数纷乱的心弦密密麻麻的缠着。 张默然看着坐在桌前自学大学课程的丁向北说道:“向北。” “嗯。”正在看书的丁向北随口应道。 “你老家有几个兄弟姐妹?” “兄弟姐妹啊!”丁向北放下书,转身看着坐在床上靠着墙看着书张默然,低头微笑道:“我是老二,上面有个大我一岁的哥哥,下面有小我六岁得弟弟和小我十岁的妹妹。” “我上次看到,你是独立一个户口的啊。” “啊!你看过我户口本啊!” “……”你那身份证,户口本,学历证书,特别是那张工大录取通知书都放在枕头下的档案袋里,能看不到吗。 丁向北并没有对张默然看他户口本而生气。有些苦笑的说道:“我和我哥是我妈妈生的,弟弟和妹妹是我爸爸再娶生的。” “哦!”张默然有些意外。 “我妈妈再我3岁时就去世了,我是爷爷奶奶带大的。我妈是北京来的知青,好像是下放时家里没人了,只剩我妈了,生我时妈妈要求我跟她户口的,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反正我是另立户口了却是跟爸爸姓。”丁向北看着有些疑惑的张默然解释道。 张默然听着丁向北平静的讲述,看着他那微笑的面容,内心却有些微微发疼,虽然看上去丁向北很平静但张默然却能感受他从前的生活并不是很好。起身走到坐在书桌前的丁向北,一把抱住,缓缓的抚摸着后脑勺。 丁向北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的有点傻了,当场当机,僵硬的让张默然抱着。好半天才缓过来,伸手推了推仍抱着他的张默然有点紧张开口道:“默,默然。” 张默然送开有点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刚才他确实冲动了。拍拍丁向北的肩膀坐回床上拿起书本假装认真看了起来,其实他什么内容都没看进去,现在脑里有点乱,有些琢磨不透刚才自己那么强烈的感情。 第六章 最近丁向北发现,张默然来的特别勤,待得时间也比较长,每次来都给他带非常好的晚饭。可是有次丁向北口渴半夜醒来想喝水,却发现张默然穿着睡衣抱膝坐在窗前的椅子上一根一根的吸烟。这样的脆弱虚幻的张默然是丁向北从来没见过,黑色下的张默然让丁向北感觉很陌生,像整个世界都远离了他,背弃了他,只剩下他自己苦苦挣扎、求生。丁向北大气也不敢出,只能静静看着,怕一出声,张默然就像玻璃一样碎了一地。 张默然转过头看向静静看着他的丁向北,微笑着说:“口渴?” “……?” 现实中张默然又回来了,刚才的那一幕就想幻觉一样,丁向北揉揉眼睛撑起身子有些疑惑的看着张默然。 “我叫你少吃几块酱鸭的,你不听。现在知道口渴了吧。”说着给丁向北倒了一杯温开水,递给他。 丁向北有不好意思的接过茶杯,腼腆的微笑道:“太好吃了,哈哈!”第一次吃到那么好吃的酱鸭丁向北难免多吃了几块。 丁向北向床里面挪了挪,给张默然让出点位置问道:“你怎么不睡啊,半夜起来有什么事吗?” “没事,睡吧。”张默然掀起被子躺下柔声道。 “哦。” 从那天以后,只要张默然过来过丁向北就开始观察家里的烟灰缸,发现第二天醒来昨晚还干干净净的烟灰缸里就会多出几根香烟头。 可没等丁向北弄明白张默然怎么了,需要经常半夜起来睡不着吸烟,张默然就这样突然的消失在丁向北的视线里。没有任何话语和文字表明就这样消失了。刚开始一星期丁向北以为张默然学习忙,没空过来,或是有什么事,可是过了大半个月也没消息,丁向北算算时间快过年了,想是他放假回家了。张默然的不告而别虽然让丁向北有点失落,但丁向北想想张默然和他到底是关系呢!一开始就是张默然强势介入他的生活,俩人虽然算是同居那么几个月了,可张默然从没说过他是他的朋友,丁向北也知道他和张默然是两个世界的。虽然晚上回家有时候会感觉有点寂寞和冷清,但还是没有影响到丁向北的生活,平静而单调的日子照过。 张默然感觉自己的情感越来越不受控制,内心也越来越纷乱。无意中听见的一个词“同性恋”让他整个人激灵了一下,他知道自己喜欢上丁向北了,不是朋友间的喜欢,是情人间的喜欢,晚上睡在一张床上,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亲近更亲近丁向北,内心的猛兽不断的嘶吼着。理智告诉他需要冷静冷静,离开丁向北一段时间。 学校放假一周多了,张默然和李凯军、沈灿阳也玩疯了,今天趁张建伟休假,去饭店聚了聚,就来到娱乐城K歌。李凯军提议叫几个姑娘陪陪,让张默然和张建伟灭掉了,张违建还不忘假仁假义的批评了一顿,最后还是叫了,大家知道张默然从不招惹娱乐场所的女人,所以只找了3个姑娘过来。张建伟和一个江西来的叫小兰的姑娘对唱情歌,那个含情默默啊,让沈灿阳直喊恶心,却自己也拉起一个唱起来了《相思风雨中》。张建伟不服气,豪气万丈了唱了好几首军旅歌曲,让李凯军和沈灿阳连托带拉的拽下话筒,旁边的姑娘起哄唱了几首缠缠绵绵的情歌。一群人鬼哭狼嚎了半宿,才发现从一开始就安静坐在旁边的张默然一首都没唱,只是喝着酒看着大家闹,大家唱,李凯军一把拖起张默然塞给他一个话筒,大家起哄着唱一首,唱一首。 张默然有些微醉了,拗不过大家的盛情,找了半天点了首Beyond 的《Love》拿起话筒站了起来深深的吸了口气缓缓的唱出,有些低沉忧郁的嗓音慢慢环绕在房间的每个角落 传来的声音好熟悉一个人好象在梦里一直在想念你 远方的你不要哭泣因为我从来没故意伤害了你的心 你最爱问我什么时候可以陪伴着你 你对我说过不能入睡 太累一个人太空虚 轻轻的呼吸在耳边你是否已陶醉在怀里 漫漫长夜里拥抱你我只想对你说 I LOVE YOU 张建伟早知道张默然的嗓音不错,立马站过去拍拍马屁:“不错啊,默然,小看你了啊哈哈哈!”没等他笑出声,拍在张默然肩膀的手惊得放了下来,只见屏幕光线映衬的张默然已经泪流满面。但还是继续唱着: 轻轻的呼吸在耳边你是否已陶醉在怀里 漫漫长夜里拥抱你我只想对你说 传来的声音好熟悉一个人好象在梦里一直在想念你 远方的你不要哭泣因为我从来没故意伤害了你的心 你最爱问我什么时候可以陪伴着你 你对我说过不能入睡 太累一个人太空虚 轻轻的呼吸在耳边你是否已陶醉在怀里 漫漫长夜里拥抱你我只想对你说 I LOVE YOU 在座的各位见张建伟那一脸沉重的表情,和张默然到后来明显有些的哽咽歌声,都感觉大发了,一个一个都停下嬉闹,有些沉重、迷惑、错愕的听着张默然一遍又一遍的唱着。 张默然整整把《Love》唱了三遍,狠狠的摸了把脸,回头拿起桌上的啤酒灌了一口扫了大家一眼开口道:“我先走了,你们继续。”勉强撑起一个笑脸。拿起外套就开门走了,张建伟立马反应过来追到门口拉着张默然一脸的担忧。 “我没事,真的!”张默然看着一脸的担忧自己的张建伟,拍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头也不回的出门开车向丁向北的小窝去,他需要那个拥抱,他需要一个属于他的家。 明天丁向北的公司就放假了,领了工资,公司同事聚了餐。晚上回家有点兴奋,奢华的给老家电话。家里和他商量着要他明年去深圳工作,家里边一个表哥在那工作工资一月有一千左右呢,工作三个月就是家里一年的收入了,后来跟去的几个老乡听说今年都带回不少钱。而且也离得近,北京实在太远了。丁向北在工作地方也听同事说深圳工资高,有几个想去那边发展,丁向北对现在的工作很满意,何况现在工作了半年实在不大想换,他对北京也有种莫名的情感。但是家里三番五次的游说,老乡绚丽的描述,同事的向往,让丁向北动摇了。和很多离乡背井外出打工少男少女而言最大的困难怕是想家,想念亲人吧!奶奶明显带着哽咽的语气和哥哥的一句‘我想你了’让丁向北在家人的一番话后决定,今年回家,明年和表哥一起去深圳工作。 晚上丁向北胡思乱想半宿终于扛不住睡意沉沉的睡去。睡梦中的丁向北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压着,让他有点吃力,出于本能的害怕,惊慌的手推脚踢,却发现压着的东西却更加紧紧得束缚着他,拼命的睁开眼朦朦胧胧看见居然是一人压着他,吓得丁向北感觉惊慌的挣扎。 “是我,向北,是我。” 一听这声音有些熟,静下,揉揉眼在黑暗里仔细一看居然是张默然。闻到重重的酒味和烟味皱皱眉有些惊讶的问道:“默然,张默然,你怎么来了啊?” “我不能来吗?”说着翻身钻进被窝侧身找了个舒适的姿势把头埋在丁向北的颈部,紧紧抱住他的腰有些生气的说着。丁向北的身体暖暖的,柔柔的,有着少年特有的青涩;身上有股淡淡的肥皂和太阳的味道,让人从内心感到安心,淡淡的幸福感充斥着张默然的四肢百骸。 “不,不是,我还以为你回家了,不来了呢!” “向北!” “嗯!”(第四声) “丁向北!” “嗯?”(第二声ń) “丁向北!” “嗯!”(第四声)“默然,你怎么没回家啊?” “我没有家。” “……”丁向北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颈部温热的呼吸和腰部紧紧箍住的手臂让丁向北有些不大自然,轻微的挪了下身体,但是明显没有妨碍到张默然,还是照样抱着。 “默然,我过些天要回老家了,明年不回来了。”丁向北有些伤感,毕竟当初是带着对北京的憧憬而来的。虽然张默然对他的态度有些让他不明所以,但是不影响丁向北把张默然看做在北京的唯一比较亲近的朋友。 “什么?”张默然猛的坐了起来,有些面目狰狞的盯着丁向北,原来丁向北不是永远都在这的,他会走,会离开,莫名的恐惧感让张默然精神紧绷,反射性的随口问道。 张默然的眼神像是幽深黑暗的古井,一不小心就被吞没,丁向北有些胆颤,这样的张默然让他害怕,不由的吞了口口水,手肘半支着床铺往上挪地半坐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说:“那,那个,过些天我要回老家了,家里来电话了,明年我准备和表哥去深圳工作,那边……” 还没等丁向北说完,张默然一把摁住他狠狠吻去。 张默然脑里乱哄哄的,丁向北讲了什么他都没听清楚,只见丁向北一张一合的嘴,满脑都是丁向北要走了,不回来了。想让他闭嘴,留下来,为他留下来,只为他留下来。 丁向北是惊恐的,非常害怕,本能奋力反抗着,寻找着一切能摆脱的机会,乘机猛的踹了张默然一脚,双双滚下床,拼命的想要起身向门口跑。丁向北清楚的意识到,要远离,要逃跑,可是清晰的头脑却给不了他如何动力,害怕和恐惧让他双腿发软,刚没站直的脚就让张默然一把抓住脚腕。 丁向北的反抗在巨大的恐惧感显得那么无力,害怕得连喊救也显得那么微弱,只能悲鸣着,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那么的无助,悲伤。张默然随手拉起刚才撕破的秋衣塞进丁向北的嘴里,他害怕听到这种声音。 丁向北的反抗和逃离让张默然愤怒,扭曲的情感,害怕失去的恐惧,让他抛弃所有;眼里泛着不顾一切的绝望和野兽般的凶狠,内心充斥着人性中黑暗的罪恶, 昏暗的房间内充斥着沉重而破碎的喘息和绝望的哭泣。痛楚让丁向北感觉时间是被蜗牛的驮着前行,当黑暗袭来丁向北觉得时间好像永远停留在了那一刻。 张默然黑暗里伸出双手虔诚的紧紧抱住丁向北,毫无形象的跪坐在地上,紧紧的抱着。半天才反应过来,掐人中,拍拍脸,总算是让丁向北从昏迷中微微转醒,可叫了半天没见半点反应,连忙抱起丁向北回到床上放平,打开灯一看,丁向北像木偶般一动不动,双眼毫无焦距的睁着,全身遍布血丝的抓痕,淤青,还有那纤长双腿间留下的鲜血。张默然又些慌乱的穿起衣服想去找医生,可刚到门口想到了什么,回身拿起脸盆毛巾,对了温水,给丁向北擦拭干净,换了身干净的秋衣,盖好被子,坐在床边对着木偶般的丁向北轻声道:“我去买药,你呆着别动,我马上就回来。”领走又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看轻声警告:“别想着逃跑,我知道你老家在那。”也不管丁向北听明白没。 第七章 张默然走了没多久,丁向北就坐起身,双手不停的发抖,慌张的好半天才穿好衣服,刚一下下床,腿一软就跌在地上,强忍着痛楚撑着床站了起来,似乎身体上的疼痛对他而言并不存在似的,感觉有些温热的液力随着大腿流下,但并不在乎,一心只想拿起枕头下的身份证和自己的存款回家,是的丁向北现在脑里全是‘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连外套都没穿,直接穿着毛线衣,随便套起棉鞋,就跌跌撞撞往外跑。 快过年了的士加夜班的也就多了,丁向北运气很好,跑在大马路上没多久就有一辆的士摁着喇叭停下,紧绷僵硬的坐在的士里。丁向北坚定的,平静的向司机师傅说:“火车站,去火车站。” 春运中国规模最大、最具统一行为目的性的人口大迁徙。它承载着人们沉甸甸的感情,也记载着人们心酸百态的回家路。每个城市的火车站,春运期间都是拥挤而繁忙的,站在人山人海的人群里,看着忙碌了一年焦急等着回家和亲人相聚的人们,丁向北脑中突然回响起张默然临出门的说的话:‘我知道你老家在那。’ ‘我知道你老家在那。’ …… 有些发抖的明白,自己不能回老家了,回不去了,茫然的望着四周,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紧紧握着拳头, 对,对了,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对了,不走,不能走。 终于在火车站附近的找到了一间地下室旅馆,够便宜,但是春运期间还是相对涨了不少,15元一晚。 嗑着瓜子的老板娘瞟了眼脸色苍白,像随时都会倒下很少狼狈的丁向北,神色正常的开口要身份证登记,丁向北害怕张默然查到,慌慌张张的撒谎说道本来准备回老家,在火车站让偷了。老板娘也不疑,明显漏洞多多,但像火车站附近这样的地下室旅馆,什么人没啊,三教九流,地痞流氓,多了去了,也就懒得看上去有些单纯的丁向北,直接给了钥匙随便一指方位搞定。 一关上门,丁向北立马靠着门滑了下去,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两眼发黑,阵阵恶心。刚才一直处于高度紧张和恐惧中,对自身的一切都忽略了,一旦放松下身体深处的疼痛,强烈的羞耻感,和身为一男的却让另一个男的压在身下强暴后更加复杂的困惑、恶心和愤怒,全都汹涌的袭来。 身心俱疲的丁向北压抱着自己抑着哭了好久,才打开灯慢慢挪到离门最近的一张床上,用棉被紧紧的裹住自己。想要休息,可是身体的疼痛,和清明的大脑却让他无法入睡。转头看见床头柜子上,有个白色的掉漆的水杯,里面放着两根牙刷,一把脏兮兮的梳子,和一把剃须刀,怕是前面住的人留下的吧。丁向北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拿起那把剃须刀,放在眼前端看,眼泪又不知不觉的流下,或是离开了就可以忘记,离开了就可以不用让家里蒙受羞辱,离开了是不是可以见到妈妈。举起左手看着纤细白净的手腕,在灯光下可以明显看见青色的经脉,用力一划,立即鲜红的血顺着手臂慢慢滑下,还不够多,要更红,又是狠狠的一划,温热的鲜血滴在脸上,可丁向北感觉冰冷得让他打了个冷颤。躺在床上,看着常年使用已经有些昏暗的灯泡(就是以前那种钨丝白炽灯,瓦数不高的那种)脑海中却浮现着,自己被侮辱的事让人知道,全镇人用异样眼神的看着家人,吐着唾沫,让人指指点点,戳脊梁骨过日子,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沉沉的脑里居然开始清明了起来,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了,可终是低档不住黑暗的来袭。(割脉自杀,一般情况下能抵抗蛮久的,但是丁向北身体已经很疲惫了加上这一晚的折腾,所以没多久就晕了,还有在等死时有些人的精神会越来越清明) “啊!!!!救,救命,救命!”一个二十多岁刚买了车票准备回老家小伙子打算在旅馆里住一晚,让旅店老板娘分配到丁向北的房间,刚一开门进来放下行李就看见,一人血色全无躺在铁丝床上,盖着染血被子,手垂在床下,满地的鲜红的血,惊恐的喊叫,连滚带爬的向外跑去拼命喊着:“出人命了!出人命了!救命啊!快救命啊!老板娘!老板娘!” 急急赶来的老板娘,一探还有气立马把人送到了医院,刚才那个小伙子却眼尖的发现被子里有一东西,拿起一看是一个信封,好奇的打开一看:一张身份证,一些钱。信封的背面好像有两个号码,立马拿着信封追着旅店老板娘去了医院。(丁向北领了工资,随手在抽屉了拿了个信封装钱,放在枕头下,那时跑的太急了根本没注意这信封上有没有号码) 张默然本想到药店买药,可是转了半天,都关门了,所以跑了一段路才买到药品。有些急的赶回来,却发现早以人去楼空,呆坐在有些凌乱房间了,感觉怒火蹭蹭的往上串,下楼到公用电话亭给张建伟,陈凯军打电话,帮忙找寻丁向北。一伙人刚在火车站聚头,张默然的BB机就响了起来,一看:陌生号码?张默然一听电话电话里有些慌乱和小心翼翼的话语,整个人都懵了,但又些火大,为什么不好好爱惜自己呢!摔下电话就往医院跑,张建伟和陈凯军一看情况不妙,忙追上。 等赶到医院张,向护士问清情况,默然看着手术室的大门居然有些害怕,直挺挺的坐在长椅上,盯着手术室大门,他害怕,很害怕等下推出来的是一具冰凉的尸体,他害怕再次被抛弃。张建伟和陈凯军向旅店老板娘和发现丁向北并打电话通知的小伙子了解完情况后,再看看像失了魂一样的张默然,便给了点钱打发了旅店老板娘和那小伙子,给了点封口费。还好他们来得及时没有让他们报警,张建军以军人的自觉告诉他,事情看上去不是那么简单。 张建军坐在张默然旁边,拍拍他肩膀,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我强了他……他要走,我只是想让他留下,我真的是喜欢他。”张默然看着手术室的大门,平静的有些飘渺的淡淡说道。 张建军听完显然要平静的多,他早在第一见丁向北,就有些看出张默然对丁向北有些不同了。再后来张默然突然频繁的去丁向北那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小窝,后又突然不去连在他面前尔而谈起,张默然都有些反应过于冷淡,他已经可以肯定了。他以为张默然会像以前一样玩玩,只是这次换成男的,没想到却认真了。他不是没听过同性恋,也不是没见过,只是真当发生在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死党身上,他还是有些吃惊,平时真的没看出来。 陈凯军显然没张建军那么平静,有些不知所措走来走去,一个劲的皱眉看看张默然,看看手术室大门,最终走出医院,过儿好一会儿,带了点淡淡的烟味回来了,走到张默然面前使劲的给了他一拳,一脸郑重的说:“哥们!咱还是好哥们!” 这时手术室的大门打开了,张默然连忙站起来扑过去。 “你们是?”医生有些困惑的问道。 “哦,我们是同学。”陈凯军连忙应去。 “这样啊,那你们谁过来下,谈谈?”医生有些郑重的和他们说道。 张默然看了眼血色全无的丁向北,便和医生走到偏僻的角落的谈谈去了。也不知道张默然怎么和医生的说的,反正医生过来病房看看了丁向北,大体检查了下,领出门深深的看了眼张默然,拍拍他肩膀说道:“好好照顾他。”叹了声摇摇头便走了。 张默然留下守夜,张建伟和陈凯军先回去了,明天来给张默然带钱带衣物顺便带早餐。张默然坐在床边看着丁向北,伸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他的脸,探身吻吻了他的额角,拿起丁向北挂着盐水的手,小心翼翼的紧紧的用双手抓着贴着自己的脸,这才感觉,眼前的丁向北真实存在。眼角一颗颗滚烫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过丁向北冰凉而苍白的手心。 第二天早上丁向北有些不安稳,像是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医生给他打了针镇定剂,才安稳的又睡过去。张建伟见张默然一晚没睡,很憔悴,有些担心,就让张凯军强拉回去休息。 晚上8点多丁向北才悠悠转醒。睁开眼有些反应不过来,好半天才转头开始慢慢观察。‘没死!那应该是医院吧!还好!还好!’动动手,打着石膏感觉不到什么,右手挂着盐水呢!头好痛,身体也不不出的酸痛,特别是那难以启齿的部位,瞬间记忆反应,心中无限悲苦凄凉。昏暗的台灯下,让整个房间感觉朦朦胧胧的,手边好像枕着一个人,丁向北动动有些无力挂着盐水的手,轻轻碰碰他的头。那人一下抬起头,惊喜的看着丁向北。丁向北却感觉就像恶魔站在面前,惊恐的弹起身体拼命的想想后跑。 张默然一见丁向北反应如此大,惊恐的眼神刺疼他的眼,但连忙反应双手按住丁向北的肩膀,控制着他。丁向北警惕而惊恐的看着张默然,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张默然看着流泪不止的丁向北深深的吸了口气,虽然很心疼但是他必须那么做,淡淡开口道:“你是逃不走的,你也不想让你家人日子难过吧!没有我张默然做不到事,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下次别让我再看见你寻死腻活的。”说完走出房间叫医生。 那医生大叔检查了一番看丁向北情况不是很好,精神状况不好不说,光是那晚一通折腾,就够受的加上穿的那么少大冬天的晚上还乱跑,是个人都得去一层皮。连续四天丁向北都是低烧不退昏昏沉沉的,还经常在睡梦在惊醒,或是睡得极不安稳,有几次居然大喊哭泣,张默然饭店特地定的营养粥和炖汤是一边喂一边吐。没几天原本就瘦弱的丁向北就没人样了。 那主治医生,看着张默然细心照顾,丁向北却不见好,就寻了个空闲,坐在丁向北身边聊了好几个小时,都是说些同性恋的普及知识和同性恋并不可怕,受到的伤害应该忘记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感情要及时把握,别失去了再后悔。虽然有些牛头不对马嘴,但对单纯的丁向北来说,还是有点作用的,最起码没有那么无措了并认为同性恋没有那么恶心,变态了。(也不知道张默然和那医生说了,让他认为,他们是互相喜欢,却不能在一起。丁向北对医生和老师有些心理上的莫名的盲从和无条件的信任。哈哈哈不过一般大众对他们也有些,本人对医生和老师也有那么一些盲从和信任。不足为怪啦) 第八章 从那天后丁向北有明显的好转,虽然害怕张默然,但是明显没有惊弓之鸟的感觉了。2月7日除夕当天住院整整一周的丁向北出院了。 站在医院大门口,看着有些阴霾飘着雪花的天空,丁向北深深的吸了口气,看看硬拉着自己手的走在前面的张默然,有些无奈的低着头跟着。 张默然把他接到了自己在北下关的家中,是当初北上上大学自己买的,在学校附近有一套两室一厅房子是给家里买的,但他不想和向北去那住。12栋三楼,两室两厅一卫一厨一阳台,有些偏但很安静。丁向北打量着这间房子:漂亮的家装,齐全的家用电器,居然还有架钢琴(立式钢琴,向北只是在高中音乐课上见过几次)。房子很好很漂亮整洁但感觉是冰冷,没有家的感觉,像给人看的,不像住的。 “先给家里打个电话吧”张默然拉着丁向北到沙发上,把电话塞在他手里。然后拎着药品,走回房间给丁向北拿昨天新买的衣服,前几天,张默然就吩咐李凯军和张建伟去丁向北的小窝收拾收拾把他的一些重要的东西搬了过来,可一见那没几件的破旧衣物,立马扔了,扔扔捡捡的,基本没多少东西剩下了,以前不在一起住,可以忽略不计较,可现在住以前那就不一样了。 丁向北有些害怕,但又激动的给家里打了电话,才知道张默然居然已经给他家里去了电话说他今年不能回去了,明年还在北京工作。丁向北对于张默然强势,和面对的现实的屈服,在家人面前感到无比委屈,只能哽咽的说了句‘我想你们了’便匆匆的应付几句,挂了电话。 “过来,洗澡。”张默然站在卫生间门前看看快哭的丁向北。 丁向北吓了一跳,连忙擦擦眼泪,挪到了卫生间。见张默然啪的一声关上了门,就来扒自己的衣服惊恐的瞪大了眼:“我,我,我自己会来。” “你手能动?还是能碰水?”张默然无视丁向北,继续给他扒衣服,用手试了下水温,感觉可以了便让丁向北站到淋浴喷头下,又是洗头,又是抹沐浴露搓澡的。 “躲什么啊,又不是没看过,”丁向北有些害羞的僵硬的任由张默然摆布。终于洗好了,当张默然拿着内裤,保暖内衣等等给他套时,丁向北内心由衷的发出感慨。张默然给丁向北擦完丁向北有些长的头发,用手顺了顺说:“好了,出去吧。” 丁向北却站在卫生间门口,看着张默然清理卫生间,静静的看着。见张默然把刚给他换下衣服就这样直接装到垃圾袋里准备扔掉,丁向北好些心疼的追在后面说:“那是新的,前几天,你新买的呢!” 张默然开着门头也没回的答道:“医院里穿了那么多天,晦气。” 丁向北心疼的又瞅瞅那袋衣服,却无能为力欣欣然的回到沙发,打量起那台大大的电视机。张默然回到家,看到刚才听见开门时就立马坐着笔直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的丁向北,有些好笑的,走到电视机面前,插好电,打开电源键,走到丁向北旁边,拿起遥控器,对着电视机和丁向北说:“这是开关,这是节目前进和倒退,这是音量大小,这是菜单,你自己慢慢看,累了可以去房间躺一下。”说完把遥控器塞到丁向北手里。 张默然去房间拿了钱,拿起外套边穿边对正在和彩电产生浓厚兴趣的丁向北说:“我出去一趟,别乱跑”特别是后面那三个字。 丁向北立马站起来,走在玄关,看着张默然,那表情却好像在说‘你去哪?’ 张默然看看丁向北,围上围巾,拿起鞋柜上的钥匙淡淡的笑了,关上门走了,不放心,又在铁门外加了一把锁,才放心的下楼了。 张默然走后,丁向北开始了对这间房子的探险。张默然说这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两个多小时后,张默然才回来。丁向北才张默然出去买菜、买鞭炮了,才想起今天好像是除夕。忙上前看看有什么自己能帮上的,可在张默然屁股后面转了半年,也没有帮上什么,最终让张默然捻去看电视。忙活了半天,天也黑了,张默然终于做好了加上冷盘一共12样。丁向北看着满桌的菜,再看看一身清爽坐在旁边的张默然,突然感觉好神奇哦。其实张默然会下厨,那些死党们都知道,他从高中就搬出那个处处充满冷言冷语的家独立生活了。虽然菜得味道不怎么样,但卖相还不错的。 丁向北吃着,对于从小吃的艰苦,自己烧菜技术很烂的他来说张默然这一桌的山珍海味、营养大补汤让他感觉味道很好,加上丁向北也好养,好菜差菜都吃的下。而后的李凯军和张建军在知道丁向北对张默然烧的饭菜的态度后,大喊佩服佩服人才啊!真是好养啊!不过后来张默然烧菜的技术也越来越好。 晚饭后两人都没多话,排排坐沙发看春晚了,丁向北身体刚恢复9点不到就坚持不住靠着张默然睡去了。第二天醒来,看着抱着自己的张默然紧张的动也不敢动。 俩人在家窝了三天,初四张默然带着丁向北去商场买衣服了,看着花钱如流水的,虽然春节特价,可那一袋袋的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的衣服鞋子,丁向北心疼的不得了,刚想说句,就让张默然一眼瞟来闭了口。累死了,回到家,丁向北就躺床上不肯动了。 初五下午,家在北京的张凯军来了,向张默然吐了半天的这几天的苦水,当晚就赖着不肯走了,硬要在他们的房间地铺,说是你们好意思让我睡书房吗?丁向北对这很不意思,毕竟他和张默然那关系有点让他头疼和无奈,现在房间又多出个人,更加让他难受了。张默然知道张凯军心里打着什么主意,也不拆穿。张凯军一晚都没怎么睡,就想着能发生点什么,可是第二天顶着一对熊猫眼,看着睡着规规矩矩的俩人(丁向北从那天后,潜意识就是不敢靠近张默然,所以晚上也没以前一样会抱人了),不死心,又赖了一晚,最终精神憔悴的走了。 初九那天下午丁向北让张凯军、李建伟盯的有些浑身发毛,他俩从刚才进门起就这样一只盯着他看,他走那,做什么他俩都有意无意的追随着他,有时还拉过张默然窃窃私语。晚上张默然打了电话在饭店叫了大一桌菜。 饭前,张默然丢给丁向北一张红艳艳写满文字的请帖,让他签字。丁向北,有些困惑的抬头看看张默然,却让他那骇人的眼神盯的惶恐的低下头去看那请帖,就让那开头的‘婚书’二字震惊的不得了,瞪大眼睛,握着笔的手有些发抖。 “看完了,就快签吧。”不是询问,而是肯定。丁向北彻底感觉自己的未来一片黑暗,没有光明,前些天还幻想着有几丝逃跑希望。但这张婚书却让他彻底破灭了,只是希望或是祈祷时间久了腻烦了就会放他走,回过本来生活。 “哇!默然够大方的啊!以后分手了,噢!呵呵!是离婚了,财产对半啊!不愧是张默然啊!”张凯军靠近丁向北,仔仔细细的瞄了瞄那种所谓的婚书,一脸的惊奇。“哇!丁向北啊!你可真不亏啊,白白得一半财产,人家张默然,可是大金主啊,你可抱牢了啊!呵呵!”其实丁向北根本没怎么仔细的去看那些内容,一开始就让婚书二字镇住了,头脑乱七八糟的,那还有心思细细看啊。 丁向北终于控制不住,一滴一滴豆大的泪珠滚落了下来。 李建伟一看丁向北情况好像不大妙,连忙拉住又想开口玩笑的张凯军对丁向北说:“签吧。这对你真的不亏,等上几年,默然腻了,你就自由了,还有他一半的财产呢!又不是让你做牛做马当奴才,只是呆在他身边就好了,对不?签吧!”张凯军也起哄般说:“签吧!签吧!” 张默然一听一脸阴森的看向李建伟,这叫十么话啊,显然不是很高兴,什么叫没几年腻了啊!李建伟笑笑回了个欠揍的笑脸。 丁向北有些犹豫,看了眼一脸阴森的张默然,心里一颤,狠下心抖着手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都这份上了,还能抗拒什么,都生米煮成熟饭了,还有,还有老家,死也不能让老家人知道。 张默然拿过自己手上的那本和丁向北对调,刷刷写上自己的名字,又拿起丁向北食指沾了印泥按下。又把两本签了他俩名字和印了手印的婚书给俩位证人签字。一切办完,一本给了丁向北,一本自己收着了。而后硬是架着丁向北碰了杯酒很郑重的看着丁向北说道:“丁向北,你给我记着,我张默然是认真的。”说完也不等丁向北反应过来,就把一个金灿灿的光版金戒指戴在他的手指上,“当初你第一次把我带回家,那时我就想,如果我们是一家人多好啊!现在我们终于是一家人了,看,是你带我回家的”特意在回家俩字上加重音。 丁向北默默听着,痛苦的抬头定眼第一次认真的看着张默然,嘴巴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着低着头看着手指上的金戒指。谁也不知道丁向北内心想着什么,或许丁向北此刻内心的想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饭桌上,丁向北埋头只吃着饭,张默然给他夹什么菜,他什么也无所谓,只是一个劲的往嘴里塞。还好张默然知道丁向北平时的饭量,也就一碗差不多,也不敢给他夹太多,怕他撑着。这一晚的饭,对丁向北来说是压抑痛苦的,可对其他三人来说,却是正常不过,或许还有些多日不见重聚带来的兴奋。 第九章 俩人的生活还算平静,丁向北是个安分认命的人。张默然虽然限制丁向北出家门,但在家还是很放任他照顾他的,让他看看电视,看看书。 丁向北对书房里的那台洋品牌的电脑特别新奇,张默然为了不影响自己就赶了潮流给丁向北买了台奔腾。丁向北很激动,但有些很不好意思,问了问价格,吓的要张默然退回去。 “卖出去的东西,哪里能退啊!” “那!那!……”丁向北那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这东西实在太贵重了。 “又不是单给你用的,我那台电脑有些问题了,新买的这台我也要用的啊。”张默然淡淡的开口,看看还有些如释重负的丁向北,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容催促道:“快去拿碗吃饭。” “哦。” 张默然是会下厨的人,所以平时空的话会下厨炒几个菜,虽然味道不怎么样。张默然高中就出来独住了,家务什么的都会干,但丁向北手不方便所以家里擦地板啊,洗衣服啊都是张默然在干。丁向北是受不了好处的人,所以平时尽量让自己安分,言听计从,不给张默然找麻烦;尽管他很害怕也反感张默然对他亲密的拥抱和亲吻抚摸,但还是尽量克制自己顺从张默然,还好张默然每次都是适可而止,并没有像第一次那样侵犯过他。 农历十五一过,张默然就要开学了,可又不放心还不方便的“独臂”丁向北。开学第一天回来,晚上张默然靠在床头看着在看书丁向北问答:“你还记得你高中的知识吗?如果让你重新选择你会继续上学吗?” 丁向北想了想:“记得啊,清楚的记得呢!可是记得又有什么用,我们这种不是说你成绩好,想上学,就能让你上的。我阿爸说这是命,你就得认命。”说完有些暗淡的站了起来洗漱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张默然拉着丁向北来到一个补习班。原来张默然有些不放心丁向北又看他一直没笑过,心情很低落,就想着送点东西给他,看他平时爱看书,而且特别宝贝他那张工大的入取通知书,就想着要不让他上学去。 托人打听了下,就帮他报了高复班,托人从贵州带来高中的课本,虽然只有半路插班,但他想对于丁向北这样的书呆子应该不难吧!大不了再复习就是明年继续考。 张默然也想过要把丁向北,养在家里不让他出去工作,天天在家呆着等着他回家,然后俩人一起做饭平平淡淡的过日子,样普通人家一样,让丁向北当个妻子家人的角色。可这样丁向北愿意吗?他能做好这个角色吗?他愿意这样牺牲吗?愿意这样妥协吗?两个人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却发现丁向北失去了活力,像个会活动的木偶,整体死气沉沉的,只有在看书时,才会有那么一丝淡淡的光彩。张默然想了很久,考虑了很久,下定决心;那么我就试试看,我的付出能得到多少回报。 丁向北有些不敢相信,激动有些想哭,但有怕张默然笑话,红着眼,跟在张默然身后有些结巴的说了好几次谢谢。 虽然是“独臂侠”但丝毫不妨碍丁向北的学习热情,每天笑得晃得张默然有些碍眼,真是不比不知道啊!一比才知道自己连本书都比不上。虽然北京的高中内容和贵州有些不同,但大致差不多,高考的考纲是一样的。这对于没有忘记知识,又万分刻苦的丁向北来说还是可以克服的。 补习班的老师非常满意丁向北,有时会特意腾出点时间给丁向北讲解。谁让他个性安静又肯下功夫学习呢!每天见到老师,都笑得甜甜得喊一声老师好呢! 张默然,停好车走进补习班。 “默然哥!又来接你弟啊!” “向北!你哥来了!” “吆!接弟弟来了啊!” “二十四孝哥哥来了啊!哈哈哈!”同班几个学生看见张默然连忙热情的打招呼。第一次,同学们见张默然来接,就问丁向北是谁,丁向北紧张的就瞎说了句我哥就跑了。张默然每天都来接丁向北,有时候中午空,也会来看看他,随便给他带午饭。时间久了张默然就贴上丁向北哥哥的标签,还是二十四孝的,好哥哥的标签。 “嗯!”张默然微笑着打招呼。看着还在认真做题的丁向北。坐在旁边问道:“快了吗?” “嗯。”丁向北迅速抬头扫了眼张默然继续做题。 半个小时后,班里人早走光了,丁向北才转转脖子,甩甩发酸的右手,对旁边的张默然抱歉的说道:“对不起又晚了。” “走吧。”张默然帮着丁向北整理好书包斜跨在肩上,先一步走出教室,向北连忙跟上。坐在车上丁向北一看感觉这好像不是回家的路,就问道:“我们去哪?” “你的手该去医院拆石膏了。” “哦!”丁向北和张默然本来都是话少的人,一路到了医院,俩人都是沉默无语。 “张默然!”杜海本来不大想来医院的,可是老妈催了又催,只得来医院逮跟屁虫杜江。不想却碰到了张默然,学校里的风雨人物啊!早就想结交了,见过几次面,可一直没怎么深入,一来是张默然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再者他虽然看上去很平易近人,笑容可亲,可实际这人防备很深,不轻易结交朋友。今天居然能碰见,可不能错失机会啊! “你好,请问你是……?” “我是管理学院的杜海啊?记得不,学生会宣传部。”杜海笑着提醒道。 “哦!杜海,你好。”张默然想了半天才想起他,那个太子爷,听说背景很大,父亲财政部的。 “你生病了?”杜海见张默然在外科。 “不,陪人。你呢?” “哦!我呀,逮我弟弟呢!那小子天天跟屁虫一样的跟着我二叔,说什么励志要当最伟大的医生,子净添乱” “你有弟弟?”他家情况好像不准二胎吧! “我堂弟杜江。” 当初为丁向北看症那那位杜医生一边给丁向北思想教育,一边给他拆石膏,然后包上纱布,说了几点注意事项。丁向北很莫名其妙,但还是硬着头皮耐心的听着。出门时杜医生还不忘特意叮嘱丁向北:“记得要想开点知道吗!为自己而活,下次可不许做傻事了啊!” “嗯,我知道。”丁向北出门就看见张默然和一男的在聊天,回头告别了杜医生就向张默然走去。 “好了?”张默然注意到丁向北出来,就起身问道。 “嗯。” “默然这位是?”杜海一见张默然站了起来,也就起身,看着站在旁边的丁向北,见张默然如此关怀的颜色和轻柔的语气,一时间好奇的很。 “我爱人。”丁向北一听张默然如此直白的介绍,脸色瞬间煞白,不自主把受伤的手别到身后,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些沉重。 杜海一听,知道张默然不是爱开玩笑的人,这八成是真的,一时间尴尬的很,也注意到丁向北的那个动作,便微笑着对丁向北伸出手:“你好,我是张默然的同学杜海。” “你好。”丁向北伸手友好的互握了下,便立马抽回了手。丁向北现感觉现在全身都很脏,周围的都是别样的眼光;丁向北知道这是自己的错觉,可还是控制不住那种感觉的蔓延。 “你是杜主任看的吧!”杜海明显觉出了丁向北的异样,立马转移话题问道。 “嗯。”丁向北低头,轻声应了句。 “那太巧了,那是我二叔,我堂弟杜江对我二叔崇拜的要死,天天围着他转,跟前跟后的,这不都晚饭时间也不肯回来,我妈特地派我来逮他。” “时间不早了,那我就我先走了。”杜海一见情况不大对,便看了下手表,借口先走了。 “好,那以后联系,一起出去玩玩。”张默然和杜海刚才交换了BB机号。 “那我走了,拜拜!” “拜拜!” “再见。”丁向北也就轻声的说了句再见,也不理张默然自己先向出口走去。 第十章 自从那次医院回来后,丁向北好像更加沉默了,反而在学习上更加用功。由于丁向北家乡教育水平的限制,他的英语一直是一般般,所以张默然一有空就帮丁向北恶补英语,俩人的交流也就停留在张默然帮丁向北补习英语上了。 平时俩人都忙,晚上有点时间但丁向北好像从那次医院回来后就彻底冰冷的沉默下来不愿和张默然多说一句话,好几次晚上张默然都是彻夜不归,丁向北反而有些怯怯高兴的。 两人间像横着一堵厚厚的无形的墙,谁都不愿向前踏一步,各有各的骄傲,各有各的思量;张默然也不知道问题在那,发火无济于事,丁向北只会沉默以对;妥协,只怕向前一步就撞得满头是血,而且这也不是张默然的个性。 任何人都不愿每天回家看到自己喜欢人给自己摆脸色看,即使脾气好的,一时没什么问题出现,但时间久了也会忍不住表露点什么的。何况张默然和丁向北间的问题很多,先不说谁强了谁,但就俩恋人相处,时间久了都会有些小问题出现。 “默然,你最近怎么了?”李凯军有些担忧他,最近张默然都不在状态。 “没事。”话说没事,但大家知道张默然的个性的,越说没事,那肯定有事,大家想怕是肯定和丁向北的事有关。 “和他有关?默然大家是哥们不,有什么事说出来大家一起帮你想想,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你说是不。”张建伟今天休假,大家出来聚聚,上次休假就听凯军说默然日子过的不是很好,这个,虽然我们局外人不好掺和,但起码能帮的尽量帮吧开导下。 张默然想了想只是大致的说了下,他不想让其他是过多的参合到他和丁向北的事情中,虽然都是他的铁哥们,但感情这东西,冷暖自知,别人无法评价和解决。 “这事,哎!默然你要不找个时间和他好好谈谈,我感觉吧!最好还是他自己想通,想明白的好,这要是女人就好解决了,可他偏是男的,你说这事整的。”张建伟靠在张默然身上,居然能装的正儿八经的说道,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色眯眯一笑,凑近张默然耳边说道:“要不给他来点药,让他发情的,不是有句话这么说吗‘爱情和身体的距离成正比吗’。”见张默然脸色不对立马改口到:“瞧我!呵呵!咱那技术那还用的到那下作的玩意儿啊!咱直接上……” “默然,要不要兄弟我弄几张片子学学……”李凯军也凑过来巴拉巴拉的和张建伟不知怎么的就跑题了聊起了女人开起黄腔。张默然一直是沉默的听着,而尔插入几句。 “建伟,你和穆穆怎么样了?”李穆穆是张建伟的青梅竹马,在外语学院,李穆穆这姑娘有些独生子女的小毛病,其实人还不错,就是有点爱慕虚荣。张建伟后来高中一毕业就去当兵了,俩人在一起的时间肯定少了,而且在部队,不好天天联系。所以李穆穆这位大小姐就有些神经质,老怀疑张建伟变心了,隔三差五的闹一闹。 “你最近心情差,是不是也见不得我好啊!穆穆她就那样!闹完了就好了呗!”张建伟有些恨恨的看着张默然说,但说道李穆穆又有些无奈,他是真的喜欢李穆穆,从初中就开始的爱情,能走到现在真的不容易,他是真的很珍惜这段感情的,但是那三天两头的闹,他也会累的啊! “今天灿阳不来?靠!老子难得出来一趟,沈矮子居然给我躲着不出来,!”张建伟心里有些闷,见沈灿阳又没一起来,顿时心里更加不是味道了,真想把他揪出来大骂一顿。 李凯军看看张默然,又看看张建伟,见他俩那样,最后还是沉默了。其实沈灿阳自张默然喜欢上丁向北变成同性恋后就有些有意无意的远离他们了,上次难得聚在一起玩时,沈灿阳就和张默然动起了手,虽然后来没什么不了了之。 沈灿阳和大家的问题很早就有了,只是大家一直互相忍让,光他说什么话都带上美国好,要什么自由要什么人权的就够让人受了,其实李凯军很想问他“你自由后第一件想做的是什么事?你难倒被囚禁了没自由没人权了?”还要一个最基本问题“我们国家难倒不是通过人民对自由和人权的抗争才建立起来的吗?” 这次张默然性向的问题只是一个导火索,大家分道扬镳的结局已经很明显了,只差一个火点点燃了。 晚上张默然一回到家见丁向北以经睡了,就轻手轻脚的洗漱完,轻轻掀起被角躺进被窝。借着柔和的床头灯看着丁向北,越看越觉得心里难受,看得到,得不到,还得天天伺候着,怕他病着,怕他饿着,怕他不高兴。张默然感觉心里有些委屈,但又觉得矫情,狠狠的盯着熟睡的丁向北。伸手板过丁向北的身体,稍微撑起点自己就压向丁向北,狠狠的吻下。 丁向北从张默然开门进来时就有点感觉了,只是睡的模模糊糊,不大清醒,现在张默然突然间在他没装备下亲来,上下其手,一时让丁向北本能的反抗。 “嗯!放,放开,放开我!” “不可以?”张默然有些恼怒 “嗯!你变态,放开我!”丁向北有些害怕,但现在的心思都全力放在了反抗张默然的动作上。 “放开你?嘴巴厉了是吧!” “呃!嗯!你个变态,放开我!放开我!啊……!救,救命!”“撕拉”一声,张默然撕开丁向北的睡衣,露出青涩的胸膛,俯身亲去;丁向北现在恐惧感巨升,大力的哭喊着。 “别动!”强势的控制着。 “呜呜呜!救,救我,呜呜……!!救命!救命啊!!!” “……你又不会少块肉,我想你应该明白的,现在喊有什么用,别哭了!!!”最后那声‘别哭了!’是很大声的吼道。 张默然坐起身,看着立马缩成一团的丁向北,很是挫败的站起身走出房间,“嘣”的一声大力的带上房门。 丁向北一晚都没怎么睡,也不敢出房门看看张默然在家还是出去了,后来实在熬不住,快天亮时才眯了一会。7点时想着还要去补习班就起床了,张默然不在家,但餐厅餐桌上放着早饭,摸摸还有些温热。没有平时那么丰盛,只是稀饭加水煮鸡蛋,一份牛肉丝炒咸菜。 丁向北突然不知道如何是好,一边吃着早饭,一半流泪。或许说不上对昨晚的伤心,但又有些对张默然一直对他的好的感动,丁向北一直知道张默然对他的好,但这份好让他受不起,他的内心还存着一份可以逃离的心思。 下午丁向北提早回来时,张默然还没到家,丁向北看看时间蛮晚了,就去了楼下买了菜,准备烧晚饭。这是丁向北自到了这个家仅有的几次烧饭,平时如果张默然不烧都是叫外卖,张默然嫌他烧得菜又难吃又酸。丁向北手忙脚乱的终于烧好了,他实在对下厨没什么天分,等了好久才等到张默然回来。 “你吃了吗?”丁向北有些小心翼翼。 “没。”张默然看着丁向北,过了好久才回到。 俩人面对面的默默吃着,俩人都没什么胃口。张默然实是吃不下,这菜讲句不好听的,真难吃! 丁向北看着,没动多少的菜,就准备放进冰箱里,看看还剩下一点的豆腐干就把茄子和豆腐干混一起。 “倒掉吧。”张默然看着丁向北忙活,实在无法忍受开口道。 “还有呢,明天好吃的。”丁向北很自然的认为。 “我说倒了。”张默然加重音量皱着眉头。 “多可惜啊,明天好吃得啊,用没动多少。”丁向北很是心疼,这多浪费啊! “我说倒掉,你没听见吗!”“啪!哗啦!啪!……”张默然起身“哗啦啦”的把餐桌上的碗碟扫到地方,只见碗碟碎了一地,饭菜也散落的到处都是。 丁向北让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打了个冷战,有些害怕,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张默然。 “我说多少遍了,你听就是听不进去!以前就告诉你吃剩下的倒掉,你每次连菜汤都不倒,又倒到其他菜里,这样很恶心你知道吗?我讲了多少遍了,你怎么就听不懂呢?还有,我告诉过你,你烧得菜很难吃,如果我没回来烧晚饭你就自己叫外卖,别老是自己啃白馒头或是下厨,你烧的菜真的很难吃,还老爱放醋,要不就烧得酸的很辣的很,不知道我口味就别烧;你平时不是挺爱节俭?烧的那么难吃最后还是倒掉,这更浪费。不是我说你,你不会洗衣服就别洗,别把什么衣服都往洗衣机里放,你以为这是乡下啊!用什衣锤?颜色不一样的衣服要分开,要干洗的要另外拿出来,可你好不知道也不问,什么都往里放,颜色染得乱七八糟,我的那件羊毛衫应该手洗的,让你洗的变形了,我的那件……好……先补说洗衣服,就说用洗衣粉吧,你别舍不得行不,每次都要我重新洗一遍。还有下次煤气总开关别老是不关,如果我不在家,煤气漏气很危险的你知道吗?……” 张默然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都是些平时俩人生活的一些小矛盾,今天爆发,让他一股脑的把问题都抖了出来。最后越说越气,黑着一张脸看着低着头落泪的丁向北,见他这样更加火大。深吸了气拉开椅子坐下,可是在这瞬间安静得连呼吸都听的时候,拉椅子的声音可想而知是多么让人胆战心惊,让刚蹲下捡碎片的丁向北生生打了个冷战,一不小心就把手指割破了一点。 张默然一直注视着丁向北,见他手割破了,也不知道是生自己的气还是生丁向北的气,反正感觉火大,心思更加不是味道,就指着大门口大声对丁向北呵斥道:“滚,你给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给我滚出去!” 第十一章 丁向北不知道自己怎么出得门,只知道有些疑惑,难道他就这样轻松的自由了吗?可是,可是,婚书还在啊!那到底他现在是不是彻底自由了啊??恨不得现在跑回去,向张默然问问清楚,可是,可是……! 丁向北发现自己迷路了,有些茫然的站在街头。虽然已经是4月初了,但晚上的温度还是非常低的,丁向北出门时只穿着室内的内衣加一件薄的低领花纹毛线衣,脚上还拖着在家穿的拖鞋呢!现在冷风一吹,冷的瑟瑟发抖,冻得嘴唇发紫。 张默然冷静下来才发现丁向北不在家,他以为丁向北会躲在房间里,打开大门一看也不在楼道里,跑下楼整个小区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人,想想丁向北这人性格才发现事情严重了,他出门时连件外套都没穿,身上也没一分钱,连BB机都没带。 张默然越想越担心,连忙给李凯军他们打电话顺便打电话找人帮忙一块找。一直到半夜1点多都没找到人,张默然急得就差报警全市通缉了。到了凌晨2点一帮人才在北站候车厅找到了人,当张默然赶到时,丁向北正窝在椅子上缩成一团正睡得正香呢。 张默然走过去一把拖起丁向北,丁向北让这突如其来动作惊醒了,刚想挣扎一见是张默然惊得半天没反应过来,脑袋嗡嗡响反复的出现“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张默然一路拖着丁向北走出北站把丁向北塞进他那辆桑塔纳里。 “默然,咱冷静啊!冷静啊!千万不能动手,有事好好谈啊!不能动手啊!咱可不兴家暴啊!”张建伟是和张默然从小一块长大,深知他的脾气秉性,今天见他这气势,就知道问题的严重性,连忙一路劝道。这是他见过为数不多的张默然动真格,张默然平时不大会动气,虽然有些强硬,气势也很强但平时在外人面前都尽量带着温和的面具,但是他动真格那真是很恐怖的,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张默然也不管一直在车外喊的张建伟,仿佛没听见,关门,启动,踩油门一气呵成,一路飞驰到家。 一把拖着丁向北进了房间,摔倒床上,“砰!”“啪!”关上房门落了锁。 “自己动手,还是我来?”丁向北见张默然一脸平静的站在窗前盯着他平静的说着,张默然越是这样平静,丁向北越是害怕。 “你想干嘛?”丁向北的语气里有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颤抖。 “这么说,要我动手喽”说完就上前抓住丁向北的脚一把拖下,动手脱他的裤子。 丁向北本能的反抗,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居然和张默然扭打起来,不管不顾的奋力向张默然动手。扭打中不知道丁向北顺手抓了什么在张默然头上打了一下。 “我对你太好了是吧!丁向北。”张默然被打中头部,停下来伸手一摸,看有血迹,但不多,看向丁向北的眼神仿佛像要活吞他似的,让丁向北害怕的向后退了又退。但还当他有所准备张默然就瞬间上前一把扭住他的衣领,用力的扇了他一耳刮子。丁向北感觉耳朵嗡的一下,两眼一翻白晕了过去。 丁向北醒来时,居然发现自己赤身裸体的趴在上,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脚上好像还拴着铁链。动了动双手松不开,有些害怕的想抬起身。 “醒了,那我们继续吧。”皮带抽拉的声音,丁向北听着害怕得抖了一下,使劲的扭头往后看,却瞟到张默然在脱衣服。 “你干嘛?放开我!”丁向北以为张默然准备用皮带抽他,使劲的扭动身体。可事实是一双冰冷的手在他的身体上游走,一副火热的身体附上。 “住手!你给我住手!快住手!”丁向北感觉全身毛孔都竖了起来,浑身起鸡皮疙瘩。 “怎么住手?这种事情,怎么好独自一人享受,我会让你舒服的,放松些!” 丁向北感觉时间很漫长,喉咙也很干疼,全身一点力气都没,酸疼的很,思绪有些游离,感觉什么都不是很真实,但却断断续续的听到背后人趴在他身上哭泣的像个孩子,听到张默然带着哭腔轻声问他“当初是你带我回家的啊!当初是你啊!向北!……向北!……向北!别丢下我,你们都想丢下我,都不问问我的意思。向北,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向北!” 丁向北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被张默然那种悲伤绝望的心情传染了,想起从小到大的各种委屈和无力,浑身脱力的趴在那哭泣着,像是要所以的委屈和不满宣泄出来,最后不知道怎么着就和张默然吻到了一起。 丁向北不知道这三天怎么过的浑浑噩噩,努力的让自己忘记这三天经历的事情,这让他感觉太羞愧了。虽然张默然没有像第一次一样用强,却是以一种很温柔的形式。这让他无法忍受,难倒他也不正常了吗?居然会在他的撩拨下产生那样的感觉,最后还……!这让他实在无法接受。 张默然虽然以前没有和男人做过,但对女人的经验却非常丰富的,加上和向北好后,看书看碟片恶补过,应付丁向北这种纯的像白纸样的小绵羊还是绰绰有余的,丁向北实在不能那么怪自己的。 丁向北身上的伤不重,看似很恐怖,其实都是些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张默然从小由于出身问题经常被欺负后来被欺负的多了也就练就了一身打架的好功夫,打架一人对付四五人绝对不在话下,后来还经过专门训练练过散打,对付丁向北这样从小都是乖宝宝的孩子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所以张默然和丁向北打架,张默然都是让着他,顾着他的,只是让他吃点苦头,挫挫锐气,不敢真的对丁向北怎么样,他也狠不下心啊!张默然是真的把丁向北放心里。不然也不会把自己的脆弱展示在丁向北面前趴在他身上哭得像孩子。 丁向北发现自己的右脚腕上居然拴着一条细的金链子,上面还挂着个很小的方形长命锁,看颜色有些年头了,好像是小孩挂脖子上的。张默然告诉丁向北,这是他从小戴的,是他生母给他打的,本来是给他栓链子的,但是想想走路不方便,声音也难听,就把这链子拴他脚上,要他时刻记住张默然是谁,他是谁,俩人是关系是什么。 在床上躺了两三天(那三天除外)实在受不了了,忍着身体不适下床要求张默然放他出门上补习班,丁向北这次是彻底妥协了,但是对上大学的渴望让他一点都不敢浪费时间。但张默然显然没那么好说话,丁向北实在是没法在家待着,看着离中考越来越近,他也越来越焦躁,实在没法丁向北只好求张默然放他出门读书,还写保证书,发誓,以后一点乖乖听话不乱跑,安安分分的跟着张默然过日子。 丁向北终于在阔别补习班一个星期后继续上学了。 “向北,你病好了啊?”丁向北一进教室就有人陆陆续续的问他。丁向北才知道,张默然并不是真的不让他出家门,只是吓吓他,会替他身体的担心,原来早帮他请好假了。 “嗯!谢谢大家关心啊!” “向北,这是你没来时的课堂笔记,给!” “谢谢啊!陈慕!” “谢什么啊!你哥托我的,我可不敢居功。” “还是想谢谢你!” “想谢啊!这样好了,你请我吃晚饭吧!” “呃?请你吃晚饭啊!” “就这样说定了啊!你请我晚饭。呵呵!” 可不巧他们的谈话让周围的人听见了,一下子大家起哄就变成了丁向北请大家吃晚饭了。丁向北蛮苦恼的,怎么的就成了他请大家吃晚饭了啊!怎么就变成这样啊!那怎么和张默然说啊! 下午张默然来接丁向北,丁向北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说这件事呢,同学们就早和张默然说了,一群人嘻嘻哈哈的,让丁向北很尴尬,以后张默然会生气,但没想到张默然一直笑着,居然还请大家去饭店吃饭。 一群人去了附近档次算高的饭店,人比较多,所以在大堂叫了两张桌,一群人吃吃喝喝居然吃了差不多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有好些人都感觉不大意思,但张默然一开口,气氛立马轻松了,一群人高高兴兴的尽兴而归。 “那个,我,本就陈慕的,不是那个课堂笔记的事吗,想谢谢他。那个谢谢你啊!请他帮我。默然,那个真的,陈慕说让我请他吃饭,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就怎么变了整个班,默然,对不起啊!这次花了不少钱吧!”丁向北紧张的磕磕巴巴终于把想说的说完了,紧张的看着张默然。 “没事,回家吧!赚钱本来就是花的嘛!以后和同学好好相处。”张默然可以从这次聚会看的出来,丁向北这人在补习班的人际关系不是很好,相处久了也知道他的性格,有些孤僻,可能是农村出来的,和城市里长大同龄人相比肯定有些自卑。希望他以后能搞好关系,一人在社会里生存人际关系很重要,他不可能一天24小时都盯着他,帮着他。 “嗯。”丁向北听张默然这样一说心情轻松了不少,但是还是很心疼花了那么钱,那可是差不多一个月的工资啊! 第十二章 快六月了,丁向北没日没夜的埋头苦读,为了锻炼自己的英语水平,平时和张默然交流多多少少的用英语。这段日子丁向北没胖起来,反而更加瘦了,以前还健康色的,现在闷的青白青白的。 好几次李凯军见了就和张默然说:“你不是天天好营养养着吗!当个宝似的,现在倒好让你越养越回去了,我看啊!稍微大点风都能把他吹回贵州去。呵呵呵呵!!” 这天丁向北和张默然吃完晚饭,丁向北自动收拾餐桌洗碗筷,张默然悠闲的坐在客厅里看新闻联播。 丁向北听到电话响了,没理会,张默然会接,而且他也实在是什么人给他电话啊! “向北!” “哎!”丁向北手上的泡沫也没冲就赶出来应到。 “建伟出事了,在医院呢,我先赶过去。”想了下说道:“可能晚点回来。”说完就拿起外套穿鞋开门了。 “要不,我也去吧!” “算了,你在家吧,早点休息,别书别太晚了。”出门还不忘叮嘱。 “哦!你路上小心点啊!” 张默然听丁向北这样一说,站在门口背对着丁向北忍不住嘴角翘了起来,这可是第一次丁向北主动关心啊!想做点什么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回身走回家门对站在玄关的丁向北脸上亲了一下。不管已经石化的丁向北快速下楼往医院奔去。 这下好了丁向北一晚都精神不大集中,老动不动就往张默然那个临别吻上想。看看闹钟都11点了,张默然还没回来,而且今晚精神也不大集中就比平时早先睡了。 张默然是半夜2点多才回来的,见丁向北睡得熟,也就没叫醒他自己轻手轻脚的洗洗睡了。 早上餐桌上。 “默然,那个李建伟没事吧?”丁向北喝了口粥问了担心了一晚上的问题。 “建伟没事,倒是灿阳断了一根肋骨,身上伤蛮重的。”张默然淡淡的开口。 “啊?怎么会这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和自己想得不一样啊,不是李建伟受伤啊! “沈灿阳,你见过的,第一次在你出租屋里?” “哦,就是他啊!就是那儿和你一起长大死党?他怎么了?” “嗯!他啊!”张默然想了想,有些委婉的说:“他的一些价值观和人生观和我们不一样。人啊年纪大了,经历多了,想法也就多了,曾经的一些感情会变的!” “嗯!是啊!我小时候初中的一些同学现在都不联系了,哎!” “嗯!就像现在灿阳和我们关系疏远了,这次沈灿阳居然和李穆穆好上了。李穆穆是建伟的青梅竹马,俩人好上很久了,一直瞒着建伟,这次俩人的事被凯军知道了就和建伟说了。建伟就和沈灿阳打起来了。”张默然说道沈灿阳一脸失望和生气,他一直以为沈灿阳能理解他,即使不能理解他和丁向北的事,但也不用像躲瘟疫一样躲着他啊!现在居然和李穆穆搞起来,他又不是不知道建伟对李穆穆的感情,还要那个李穆穆以前他就不看好她,贪慕虚荣了点,还有那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你说那个沈灿阳,我说了你别不高兴啊?” “没事,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说吧!” “那个沈灿阳太不道德了,怎么好夺建伟的女朋友啊!这人做事太没数了!” 张默然见丁向北一脸愤愤的样子,有些好笑说道:“这事啊!灿阳做得是不对,但是李穆穆也不是什么好女人,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她没意思,沈灿阳能得手?向北,女人没你想得那么美好,还有啊!现在有些女人可是自己会贴上来的,你一不防备啊,就掉到她的蜘蛛网里了啊!” “你怎么把姑娘说成那么坏啊!”最后小声的嘀咕到:“女孩子还是心地善良的多。” 张默然假装没听见那声嘀咕,催着丁向北吃完早饭:“快吃吧,不然去补习班来不急了。” “啊!都7点半了啊!”丁向北一听看看墙上时钟,连忙刷刷快速吃完早饭。 晚上张默然没回来,下午时给丁向北呼过,说他晚上不回来,叫他自己叫外买,丁向北感觉自己一个人吃叫外面太浪费,就自己煮了唯一让张默肯定的粥,买了斤花生自己炸,配粥喝!喝得那个满足啊!揉揉吃的过饱的肚子,去楼下走了一圈,就回家看书去了。 晚上张默然来电说不回来了陪张建伟呢。丁向北感觉张建伟蛮可怜的,老婆和别人跑了,多憋屈啊! 张建伟到底是喜欢李穆穆,对着她一句难听的话都没说,只说了句:“李穆穆,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各走各的的,再见!”倒是李穆穆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的哭个不停。 杜海算是打进“敌人内部”了,和李凯军,张默然陪着失恋的张建伟整整玩了三天,花天酒地的! 在紧张的学习中丁向北难得的放松自己和张默然,李凯军,杜海一起熬夜迎接7月1日凌晨香港回归! 高考倒计时了,补习班最后几天都不上课了,只是让大家自习,不懂的自己去问老师。 由于当初张默然想过,以丁向北的成绩和他那用功的劲考第一批肯定没问题,他查了北京各大高校在全国的录取分数线,发现贵州的分数线都比北京的低几分,所以当初就想着不给向北把他的户口移了在北京考,而是回贵州考试。所以张默然提前了4天带丁向北回贵州了。 坐了两天终于到了贵阳,丁向北知道哥哥就在贵阳上学,今年就要毕业了,很想去看看哥哥,张默然不肯,吃了午饭,下午马不停蹄的就搭车去了丁向北老家所在市里。既然都到市里了,丁向北就很想回老家看看,可是张默然又是不肯,丁向北算是心里恼火了,内心难受的很,一直到睡前都没搭理张默然一句。张默然也不管他,俩人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丁向北回他当年的高中。张默然通过关系手续已经办好了,也和校长和讲好了,不管以后丁向北考得怎么样,消息都给压下来,他不想给自己和丁向北以后的生活多添麻烦。 丁向北带着张默然慢悠悠的逛着他当年就读的高中。 “这是我们的教学楼。我在二楼,左边第一间课堂。现在戒严不准进去看了。”丁向北指着那间老式三层楼的教学楼,有些激动的介绍着。 “恩。”张默然站在丁向北旁边双手插在裤袋里,随着丁向北指着的方向看去,心里却想着,这教学楼可真够简陋的。 “这是我们的寝室楼,我住在里教师楼里。”丁向北一边走一边和张默然介绍着。 “哦” “我们那期人数多了,没寝室了,就和几个同学一起分配到教师楼那了。呐!我就住在最里面那幢,一楼楼梯旁的那件。那是我们的餐厅……” 张默然默默听着,看着,感受着丁向北高中三年的母校,体会着他三年的学校生涯。 丁向北碰到了教他社会的教导主任,俩人聊了很长一段时间。王主任是个年纪很大的老教师了,头发全白了,当年文革时打倒过,身体不怎么好,明年就退休了,但老人显然不大愿意,想着以后退休了还在学校义务教学,他从师范毕业就来到这学校了,那么几十年的感情不是说舍下就舍得了的。 老主任是知道些丁向北的情况的,去年丁向北考了全校最好的成绩,那是全校的骄傲啊!本以为会去北京上大学的,没想到最后却没上成,免不了满心的失望啊!当初他还准备组织老师给丁向北捐助的,没相当他却出去打工了,都联系不上,真是可惜的很啊! 听说这次丁向北回来重考,老主任高兴的很,一定要拉着丁向北去他家吃饭,丁向北实在无法拒绝就和张默然一起去了老主任家,老主任家就住在教师楼套房楼里,在最后面那幢二楼。 一路上老主任一个劲的问丁向北有没有落下知识,有什么还不懂呢,问他晚上要不就住他那,看看能不能临时抱佛脚。老主任下意识的认为丁向北在外打工攒学费,怕顾不上学习,怕他学不好。 “老头子别说了,吃晚饭吧!”老主任的老伴也是个教师,教语文的,今天见老伴带学生回来,特意给烧了条鱼。 晚饭后,老主任又跑出去,给丁向北弄来了几份高考模拟卷,怕丁向北不懂还在丁向北在他那做,不懂还可以问问她老伴,还把教数学的媳妇叫来。其实丁向北已经做了很多很多的模拟卷了,但实在招架不住老主任的热情啊! 丁向北在书房里做考卷,张默然就无事和老主任攀谈起来,当然隐去他丁向北关系。老主任得知张默然是中财的,很是满意啊!不知不觉就聊到了中国改革开放的前景和未来,对中国经济体改革与进展,还谈到了正在兴起的股市,当然还免不了谈到了政治。 一老一少正谈得欢,丁向北已经做完模拟卷让老主任的老伴和媳妇改好了,成绩很好,也把一些错题难点讲解了一遍。其他的科目就等着明天找其他老师看看了。 “老头子,都11点了别聊了,让你学生回去吧,后天就有高考了,还不让休息好啊!”老主任老伴见他聊得高兴,但时间实在是晚了,免不了责怪他。 “呀!真到11点了啊,这么晚了啊!向北啊!要不今晚就在老师家睡吧!刚刚的房间空着呢!”(刚刚,王主任的儿子的小名) “不用了,老师,那个我们有地方睡。” “这样啊!那快点回去吧,路上小心啊!” “哎!老师您回去吧!别送了。” “等等,向北。”老主任的老伴追了出来递给丁向北一个手电筒,“路上小心点!” “哎!知道,老师您回去吧。” 今天一天都没这么歇,俩人回到宾馆躺床上就睡了,张默然突然想到,学习对转移丁向北的注意力真有用,今天他一天都没谈回老家,看哥哥的事,好像也忘记了,呵呵!老天给你打开一扇大门显然忘记给你打开窗户了。 第十三章 第二天一大早,丁向北就去了学校,中午还是在老主任家吃了,一整天都在学习中度过。张默然则是早上陪着丁向北去了学校,就走了,也不知道去那逛了,下午3点多才来学校找丁向北,考虑到明天就要考试,丁向北就告辞了老主任和张默然出去逛逛,休息好准备明天的高考。 丁向北发现自己有些麻烦了,他失眠了!本以为早点睡可以休息好,可是没想到八点上的床,到九点都没睡着,张默然也发现了,就脱了丁向北的睡衣,直接对着丁向北的嘴亲去,张默然知道明天高考没做到最后,俩人折腾了半个多小时丁向北终于累的睡着了。张默然见丁向北睡着了,苦笑着起床去卫生间给自己解决,这叫什么!真是给自己自找苦吃。 丁向北一早神清气爽的去参加考试了,张默然再次体会了一把高考气氛。丁向北第一天考完,张默然问他考得怎么样,丁向北笑着回了一句“感觉不错!”张默然算是明白了,他一天都白担心了,丁向北是考试型的啊! 第二天,丁向北感保持了第一天的的感觉。终于考完了,只等着出成绩了。临走的那天,张默然和丁向北请了老主任一家吃了顿饭。 回到北京只等着出成绩了,这半个月丁向北日子不大好过,张默然只得陪他逛遍了北京的大小景点。这段时间也培养出了今后张默然的一个重要爱好,那就是摄影,他爱拍有丁向北的各式各样的镜头,爱把有丁向北的风景都拍下来。 全国第一次采用高考完后报志愿,这对于丁向北和全体高考学子意义是非常大的,丁向北很高兴,特高兴。 千等万等成绩终于出来了,丁向北看着成绩有点不大敢相信,张默然看了又看,盯着丁向北说道:“看不出啊!真看不出来。” 截止全国各省成绩出来,各省各地区的高考状元登上报纸。不得了,丁向北的分数真的很高啊!还好张默然有先见之名把丁向北成绩消息压了下来没让学校拿政绩来宣扬。其实在97年通讯业没现在这样发达,很多考得好超好的都默默无闻,不像现在炒得翻天覆地的。 7月底丁向北回母校填报自愿,丁向北实地参观过北大和清华等心宜的大学,也了解了北大和清华两个高校的背景历史。北大的校园古韵十足,像中国的传统园林,是慷慨激昂的革命斗士的摇篮,是历次学生运动的排头兵和承担责任者,给人以历史的沉重感。而清华显然感觉明快而轻松,让人有时代前进感。丁向北在北大和清华逛了一圈,发现北大走那都是人,听说自习室更是人满为患,而且北大学习气氛相当高涨,相对的竞争压力也大。清华反而显得劳逸结合放松的多,而且清华风景相当不错。 向北不偏科,虽然是理科生,但让他写文章那也是文绉绉的,但那也只是写,让丁向北辩论那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典型的书呆子,有次张默然看到丁向北写的一篇文言文的文章问道:“向北,你确定自己文理分科选对了?” 丁向北却认真的说:“不知道啊!当初大家分科,男生多大都是理科多,所以我也就选理科了,其实我小时候的梦想是想当像我爷爷一样的学识渊博的国文老师,能写得一手好文章,后来学了理化我也很喜欢啊!特别是化学。” 向北是很崇拜北大的,北大的文科是最强大的,但心里又喜欢清华的环境和氛围。其实丁向北最想去的是中国科技大学,按丁向北的原话是“为祖国的现代化建设添砖加瓦,投身科研,奉献祖国。”这话还没说完,张默然就喷饭了,这人穿越来的吧!现在这社会讲的是经济啊!讲生产总值,讲引进外资!这人真是祖国的好花朵啊!呵呵呵! 张默然给丁向北分析过,他梦想的科大是不可能了,校址不在北京啊!北京丁向北的分数都可以上北大清华了,只能这俩学校选,丁向北是理科的,他又想喜欢化学。清华强项不是理科,而是工科强,像精密仪器、机械、建筑、土木工程、电气工程、热动等专业都很强的。理科有名的是基科班。北大文科不用说大家都知道,但它的理科也是非常强的,北大的数学,物理,化学系都是相当有声望的。所以最好张默然拍板定下了去北大。 一回到母校,老主任就知道丁向北准备报考北大,那个激动啊!老主任是知道丁向北的成绩,今年又是第一次采用高考完后报志愿,所以把握很大。老主任说“如果真的录取了那他这辈子真是值了,教了一辈子的书,不就希望自己的学生能考个好成绩,有个好未来嘛!说句俗的教学生最大的梦想不是能教出个清华北大生吗!”嘴里念念叨叨的说了好几句值了,一整天都笑眯眯的。 临走按张默然的意思丁向北出面请老主任吃顿饭,但老主任死活不肯,要丁向北省下这点钱上学用,还表示如果以后上学困难可以和他联系。丁向北感动的直冒泪珠子,连张默然也被老主任的这份情操感动的有些眼酸。最好丁向北他们还是在老主任家吃的离别饭。 丁向北在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居然哭了,一整天抱着他的录取通知书,想想以前的日子,想起以前的不得不放弃的放弃日子,想起以前为之而努力的日子,还有想起张默然对他的帮助,想起张默然对他的伤害,等等,眼泪流了又流。 最后张默然实在看不下去了,夺下的录取通知书放了起来,丁向北找了一整天,都找不到,天天跟在张默然屁股后面苦着个脸。张默然就是不给他,最后脾气上来,一把把丁向北赶出了家门,叫他自己反省去。这次丁向北学聪明了,不赶乱跑了,只是蹲在家门口。 “小伙子,也被赶出来了!”张默然和丁向北的家对面住着一对有点年纪夫妻,平时见过几次,大家也就混个面熟,没讲过几句话。这位大叔出门本想避避更年期发脾气的老婆,不想刚出门就看见蹲在家门口反省的丁向北。 “嗯!”丁向北低落的很,他也不知道哪里又得罪张默然了。 “要不,和我出去逛逛?” “不,不用了,谢谢大叔啊!”他可不赶乱走,万一张默然知道了,他可有的受的,万一又被他关在家里再也不能出去就麻烦了,而且张默然扬言他如果赶乱跑就打断他的腿,用链子拴着关家里,他可不是没用过链子,他脚上还有条意义大于实际的链子呢。 “啊呀!小伙子,比我本事,那我就先走了,回见!”别双手就下楼了。 张默然凌晨5点叫丁向北回家了,张默然开门时,丁向北窝在强叫打瞌睡呢!丁向北回家当场做了检讨,才放他回去睡觉。 张默然这次发火的意思是‘我能让你读书上学,也能让你天天呆在家,所以别太得意忘形了!’可怜的丁向北啊! 张默然他们为了庆祝丁向北考试北大,特地在一家高档酒店请了一桌,只有张建伟和张默然一伙5个人,外编人员杜医生。一伙人为了庆祝丁向北,连番给他灌酒,却不想,丁向北酒量居然很好,只是容易上脸,不像张默然不上脸。大家吃喝的差不多有人就建议去夜总会玩玩,被张默然拒绝了夜总会不是丁向北这样的纯白的小绵羊该去的,后来改去酒吧坐坐。 丁向北对于酒吧是陌生的,刚开始还有些新奇兴奋,以前就听大家说如何如何好玩,可真去了丁向北就厌烦的皱皱眉,实在是受不了那里的气氛,灯光昏暗,让一走进酒吧的丁向北就感觉很压抑。 “你要喝点什么,鸡尾酒怎么样,味道不错!”杜海问有些拘谨坐着的丁向北。 “不用了,有温开水不,给我一杯吧,谢谢!”丁向北现在很头疼,这环境实在是让人呆不大下去。 “……就这些吧,顺便来杯开水。”张默然见杜海好像打击到了,笑笑!和旁边等候的仕者说道,顺便给了点小费。仕者见小费不少便高兴的走了。 这时张建伟却跑到台上,拿起把吉他,唱起了歌,整个酒吧安静下来。 Love is over 请你不要再提起 逝去的爱已逝去谁也不必再追忆 Love is over 请你不要再说明 过去就象流云随风飘去无踪影 Love is over 虽然也曾叹息 虽然也曾悲泣如今都已成过去 Love is over 时光匆匆如流水 流水抚平我心灵创伤早已无痕迹 虽然过去你曾对我 表示过真情意 也曾对你许下诺言今生我永不渝 为何你一去无音讯 撕碎我的心 Love is over Mmm 谁也不必再提起 Love is over 喔…… “这歌叫什么?”丁向北问张默然。在场的很多人都整齐拍着拍子。 “《逝去的爱》,这次他是真的放下了!”张默然当然希望他的好兄弟能走出这段感情。 “什么?” “没什么。” “哦!默然!” “嗯?” “我能不能先回去啊!” “你呆不下去?” “嗯!我头疼,闷的慌!”丁向北如实的说,他现在很想回家洗澡睡觉,在家看电视,也比在这强啊。 最后大家也没怎么玩,张建伟喝了不少酒,有点发酒疯了!大家不放心他,就让李凯军陪着。 半夜李凯军打电话骚扰每个人抱怨他的辛苦,他伺候酒鬼容易吗!被吐了一身。但谁都不没搭理他!第二天来张默然家蹭饭又提了一遍。 第十四章 金秋是收获的季节,也是丁向北去学校报到的时候,前去报到的前一天,张默然返还了那张录取通知书。 学校的新生生活开始了,什么都是那么新奇,什么都是热血高涨,最令丁向北高兴的是,张默然同意新学期的前一两月可以让他住校。 由于是张默然陪同的,所以报道就显得轻松简单了些。丁向北分配的宿舍楼外,参天的银杏树枝繁叶茂,在微风之中,树叶轻扬,发出哗哗的响声,树阴的遮蔽,寝室里很是凉爽。 寝室在二楼,4人一间,丁向北的床铺在左边下铺。来报道时,寝室里只有一个人到了,是天津人,个子很高,看上去起码有188、189,丁向北以前看李建伟185的身高感觉已经很高了,现在要和一个188的同学生活在一起,顿时感觉有些压力。 “你好,我叫贾宇文,化学系的。”这个高个的大男孩很是爽朗伸出手。 “你好,我叫丁向北,也是化学系的。”丁向北对高个男孩第一印象很好,伸手友好的握了手。 “你好,张默然,……是向北的表哥。”丁向北看着张默然,就怕他一个不小心,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听张默然说是他表哥,丁向北一下心落地了,深深的吐了口气,张默然看见丁向北的表情,嘴角勾了勾。 大家聊了聊,张默然看时间差不多就和丁向北先回去了。从刚才的谈话中张默然知道,这个“假鱼纹”是天津人,父母都是国有工人,性格很开朗,没什么心机。 过了几天,丁向北见时间差不多了,就带着行李去学校了,张默然有事,只是把行李帮他带到学校。 寝室里就差丁向北了,其他三人都到了。贾宇文的上铺是个湖北人叫蒋翔飞,家里条件看上去不是很好,个子和他差不多也是瘦瘦的,戴着厚厚的眼睛,不爱说话。丁向北的上铺是个江苏人叫吴林,家里好像是开纺纱厂,个子不高最多168,戴着个眼睛,有些胖让丁向北想起了高中时的英语老师,但显然他没英语老师那么好的修养,怎么说呢,丁向北感觉他有些势力,对蒋翔飞和贾宇文明显有些看不起。老是说他的名牌鞋子和衣服,嘴里三句不离钱。 丁向北对学校生活,刚开始时还是很激动,也有些飘飘然的,北大嘛,难免有些嘛!还好丁向北没多久就调整好心态了。 大学生活,有笑也有泪啊!丁向北现在心情差极了,他的第三个热水壶又被偷了,心疼的厉害,第三个了啊! “向北,又被偷了啊!”贾宇文见丁向北两手空空的,心情也不佳的样子,就知道热水壶被偷了,他也被偷了一个。 “嗯!” “我说,下次咱要用就再去打热水,绝不能先放着。别难过了,大家都被偷过。” “哎!”叹了口气,丁向北只能无奈的叹息了。抬手看了看手表,时间蛮晚了,就拿了书去上晚自修了。 刚才张默然呼过他,叫他今晚回家,哎!其实张默然说让他住校,但实际一个星期基本上有4天回去住的,刚开始他还害怕楼管来查,后来才知道,根本就是做做样子,不检查! “向北,你今天又回家啊!”贾宇文,一看丁向北在整理书包,就知道丁向北今天晚上又回家住。 “嗯!”丁向北笑笑,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想多做解释,也不想别人多知道他的情况。 下楼去骑上自己当初的那辆二手自行车,蹬蹬的骑回家。一回家,开门见家里漆黑一片,只有从书房紧闭的房门里透出光亮。敲了敲房门,才打开书房的门,只见张默然坐在电脑前手指快速的翻动。 “回来了,去洗澡吧。”张默然没回头,只是淡淡的吩咐到。 “哦。” 丁向北洗完后穿着睡衣出来时,张默然已经躺在床上看电视了。 “下午,怎么呼你半天才回啊!” “在图书馆呢,不方便。”一想到下午,丁向北就想到了那第次失窃热水壶,便说道:“那些人真没素质,老实偷别人的热水壶。” “这是第三个吧。”张默然有些无语,他怎么老招贼啊!这才一个月都没到 都第三个了啊! “是啊!哎!我告诉你啊……”张默然见丁向北有继续说下去的趋势,便坐起开始解丁向北的纽扣,俯身亲去。 第二天早上去学校,丁向北就先跑去小超市,特意买了个鹿牌的红底大牡丹暖水壶,一边走回寝室,一边嘀咕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个。 大学的社团很多,刚开始丁向北,不是很清楚,就让第一次向他推荐的学长稀里糊涂的拉进了什么国际语言交流协会。当丁向北弄清楚后,有些后悔,但都已经加入了也没办法,最后自己选择加入了文学社。 “我给大家介绍下我们的新成员:丁向北同学,97届化学系,大家欢迎。”副社长林锃带头鼓掌,林锃是中文系的,没有丁向北想象的书卷气,也没有学文人有的斯文文雅的气质,反而像外交系或法律系的,嘴巴那个厉,巴拉巴拉的,没多久,就把气氛调动起来,不多久在坐的社员就互相大略的了解了;社团的历史,社团的主要活动还把社团的什么条规,顺便给丁向北讲了一遍。 许是丁向北长得不多,人也斯斯文文安安静静的,又或许穿着打扮也像个家境殷实的,或许还有些什么,无论因为,社团在坐的各位对丁向北很快的接受了他,还有一两人女生主动找他聊天,搞得丁向北脸红的都蔓延到脖子了,整个人都有些坐立不安了。 晚上自习室。 “向北,你加入文学社了啊!”贾宇文靠近丁向北轻声的问道。 这个看似很随意的动作却让丁向北整个人都僵住了,全身汗毛全都竖了起来,立马一把推开贾宇文。丁向北见自己太过激烈的反应让贾宇文愣了下,连忙说道:“恩,是啊!你入了什么社团啊?” 贾宇文刚开始也让丁向北那动作吓了一跳,刚想笑话他太敏感,但见他转移话题了,也就笑笑无所谓了。 “篮球社,怎么样不错吧!我是中锋哦!向北,中文系美女多吧!以后要多带中文系的美女们来看我打球啊!” “我是文学社,不是中文系,我们文学社女的蛮少的。”和贾宇文待久了也慢慢知道他这人的性格和一些毛病,他这人其实蛮好的,就是怎么说呢,就是看不惯这人对待女同学的态度,上一个星期还和外语系的一个女同学好上了呢,现在却又向他问中文系的女同学。 “你那是没去发现!”贾宇文,见丁向北这书呆子不开窍,也就懒得说什么,转身和旁边的一位同学悄悄话了,继续他的中文系美女。 晚上丁向北回到寝室就听见贾宇文和吴林热火朝天在谈论各个院系的女同学,那个系美女最多。丁向北装作没听见,径直走到自己的床位上,换鞋拿上脸碰毛巾牙刷等走了出去。路上碰见认识的同学,都是客气的大声招呼,或是给个微笑。 “向北,这边。”丁向北刚走进洗衣间,就听见有人喊他,顺着方向一看才知道是将翔飞。 “谢谢!”丁向北对蒋翔飞能在拥挤非常的洗衣间给他让出一点位置感到非常感激。 “谢什么啊!我都快洗完了。”对于一个寝室里的同学来说,蒋翔飞最和丁向北和的来,俩人都是安静的人,加上平时丁向北对他都是蛮照顾的。 “要不?”丁向北见他准备接水洗脸了就递给他香皂问道。 “谢了,不用了,又不是女同学,用什么香皂洗脸啊!我说向北,你也太爱干净了吧,看看你大冷天的,还天天擦身换内裤的,还用香皂洗脸。”蒋翔飞早发现了,丁向北是个有点洁癖的人,每样东西都放着整整齐齐,寝室里就是属他的床铺最干净,那蓝条的整套床单被套,平时大家都不好意思坐下去,他的鞋子永远都是干干净净的,特别是那白色的袜子,可不像他们辩不出原来颜色的鞋袜。 还有每天不知道洗多少次手,如果条件不允许看样子他会天天远远地跑到澡堂去洗澡,让人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还每天用香皂洗脸洗脚的,可真够细致的,他曾经问丁向北这样烦吗,丁向北却说习惯了。他的洁癖多少有些影响寝室里的人,大家都尽量保持整洁,免得太两极化。 “习惯了。”丁向北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只能顺口回答了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弄得干干净净,就浑身上下不舒服,好像大家都在看他一样,好像他被大家看穿一样,说不出来什么感觉,以前记得不是这样的啊!或许他自己明白,只是不想去想,不想去懂。 “我好了,先走了啊!”蒋翔飞拿拿自己的东西,就让位给丁向北。 “嗯!” “哦,向北,热水倒点我,我忘记打水了嘿嘿!” “给我剩点就可以了。” “谢啦!” 第十五章 “向北,明天你也去买裤子啊!”化学系是“动手派”讲的是实际操作,它是一门实验性科学,化学系的学生们成天泡在实验室里,跟酸呀、碱呀的打交道,一不小心,酸液、碱液就在裤脚管上留下“印章”——一个个小洞孔。丁向北和蒋翔飞等化学系的同学们都是些新生当然也不能免除这些“丰功伟绩”! 蒋翔飞家里条件不是很好,上学时就带了三条裤子,现在天气冷下来了厚点裤子也没有,加上那三条裤子都“光荣就义了”。就准备趁明天节假日去市场里买裤子穿,这不刚一开口就有很多同学相应加入了。 “嗯!”丁向北,本来裤子蛮多的,都是张默然给他准备的,那些都是品牌裤子,老贵了,丁向北平时都是很爱惜的。可是在连续2条裤子都布满了小洞后,丁向北心疼了,就想着把张默然不穿的旧裤子找出来,虽然大了点,还要卷裤脚但及个皮带应该都可以穿的。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条他不穿的旧裤子。 “那我们明天早上9点在南门等你。” “好啊!那我先走了!”和他们约好时间地点丁向北就骑着自行车先回家了。 “那好,明天见。” 第二天早上9点一群5人在南门集合,昨天晚上加上贾宇文应该有6人的,可他临时决定和他外语系的女朋友一起了。 “我们去哪?要不去西单吧?”说话的是吴。 “去天意吧!那批发的价钱便宜,东边去年新开了个万通,上次我下铺一兄弟就那买的裤子。”另一位北京本地同学积极介绍。 丁向北虽然在北京呆蛮久,但实际自己一个人出去还是屈指可数的,对于北京买衣服便宜的地点还真是不大了解。既然大家说好,那就跟着去吧,能便宜的买回裤子就好。 “那走吧,咱们往天意去。”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向公交站台走去。 一群人终于到了天意,男人买东西有一点很好,那就是速度快。刚杀进商场不久就看中一家裤子店,牛仔裤,休闲裤,西装裤齐全的很。一群人三下五除二就看中了自己需要的裤子。男人买裤子都不试,看中款式,腰的尺寸一对,价格可以了也就OK了。丁向北看中了一条大腿旁带大口袋,就像军裤款式的米色裤子,口袋多,装东西方便。 “这不是吴子林,他们吗!”只见一群美女4人一起笑嘻嘻的走进大家的视线里。 “哇,吴子林,你认识啊!”“各位美女好啊!” “哎呦喂各位,别推了啊!在这里,我给大家郑重介绍下。”吴子林实在受不了一群人看他似叛徒般的眼神,立马举手投降,引各位美女咯咯直笑。把穿着红色呢子外套的长头的女同学拉到身边说道:“杨丽梅,艺术学院的这是本人的……嘿嘿!……”色迷迷的笑笑,大家立马领悟,笑着骂他太不够哥们,太不义气了。 “她们是我的同学,一个寝室的。”杨丽梅,笑笑,大方的站出来给大家介绍其他三位同学。 这三位女生一个穿着白色外套牛仔裤的女孩叫姜雯雯,她又一双又大又黑的眼睛,像混血儿,后来才是新疆人;一个穿色黑色外套的女孩叫吴芳,一个也穿着黑色外套,但皮肤特别白,叫汪子雅。艺术学院的女孩肯定是身材好,长得又漂亮,没几下除丁向北外的几个男生就和这群艺术学院的美女打的火热了。这时老板娘看不下去了,到嘴的肥肉可不能就这么飞了啊!这一下这群男生又重新把心回归的裤子上了,但明显有些心不在焉,除了丁向北,他一直沉默着。 “老板娘,这裤子多大的啊?我要27号的(就是2尺的腰)”丁向北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穿多大号的裤子,以前都是穿哥哥穿过的裤子,要不过年才去裁缝店做一条,后来平时张默然都是叫他试过再买的,差不多都是27 号裤子,其实穿27号裤子也稍微有点松,但比这小的没有了,张默然好几次说他的腰太细了,有次还说什么他的腰真漂亮。突然想到张默然这句话,又连想到……一张脸刷的红了个遍。 “老板娘,我这条太小了,有没有大点啊?”“老板娘……;老板……”众人张嘴像老板娘报着自己要得号数,老板娘又是忙着帮量腰,老板忙着给大家找相对的号数,好不忙活。突听丁向北要得号数,都不由自主的看像丁向北。 “哇!向北,平时看你蛮瘦的,真没想到你那么小的腰啊!哈哈哈!” “是啊!向北,你的腰可比女人细多了!” “对啊!我们女生腰都没你细,哈哈哈!” “男人那么细的腰,真没男子气概,男人就有两尺五以上的腰才后男人,就想我二六的腰。”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见丁向北刷红的脸,以为是害羞的,或是见女孩在心里有些什么,立马笑笑重新把注意力回转到裤子上。 丁向北,知道他们误会了,他不在别人说他瘦,取笑他和女孩一样细的腰,但又不好解释,只是对大家笑笑。 丁向北要得号码太小了,没有,只好选了条款式和颜色差不多的松紧带的裤子。其实同学大多都选了时下流行的牛仔裤,还有两位选了现在很酷的破烂牛仔裤。女生在的大好处现在尽情发挥了,那就是砍价!四个女人硬是把开价八九十元的裤子砍到最低价15最高价28元,让在场的男同学对这4位同学大跌眼镜,立马臣服啊! 出了店,一群九人就一起逛街了。在场除吴子林和丁向北外,其他三位男同学那可是像打了鸡血似的激动。但逛完后看吴子林的那个眼神那个哀怨啊!吴子林只能疲惫的耸耸肩,意思是他也很无奈啊!我也是受害者啊!一群女人,居然整整逛了5个多小时,最后居然还是明天再来,真是太佩服女人逛街的能力了! 虽然和女同学逛街很累,但收获很丰盛不是吗,大家都以最低的价格的买了裤子和其他。 大部分人都在买了牛仔裤,丁向北却穿不大来牛仔裤,买了条卡其色和米色的休闲裤,顺便还买了双黑色经典款的帆布鞋。可走出那家店面没多久,丁向北想到自己用的吃的,穿的都是张默然给他的,现在用他给钱买东西,不给他买点什么好像不好,就又返回那家店按张默然的尺码给他也买了一双一模一样的帆布鞋。 大家玩得也尽兴,累的也够呛。丁向北和大家在市场门口就道别了,拖着疲惫的身体一回到家就躺在沙发上不想动了,张默然不在家,看看时钟都4点了,起身准备去书房玩下电脑,家里电话却响了。是张默然打来的,确定下他回来了没。丁向北挂完电话,去厨房看看了冰箱里还有两个土豆,还有昨天剩下排骨汤,就拿上钥匙出门买菜去了。 菜市场离得不是很远,走个差不多十几分种就到了,早上大部分都是城郊的农民赶着板车来卖,下午没几个摊位,内部的摊位菜不是很新鲜,所以丁向北只是在外面的自由摊位上买样茄子和买了条现杀的鲤鱼,张默然和他都蛮喜欢吃鱼的。张默然爱去离得比较远的大菜市场买菜,那的菜新鲜又齐全,海鲜啊淡水水产啊,应有尽有。丁向北拎着菜往回走,随便在粮油店买了桶油。 “你,回来了啊!”丁向北一开门就见鞋柜上张默然的皮鞋,就知道他回来了。 “嗯!晚上什么菜?” “茄子,鲤鱼,冰箱里还有昨晚剩下的排骨汤呢。”丁向北一边说,一边换鞋;拎着菜进厨房。 “向北,房间里的裤子你新买的。” “嗯!20元一条呢!本来是38一条的,后来我同学帮我还价20元买来的,便宜吧!”丁向北显然对自己那么便宜的价买来的裤子很满意。 “你不是有裤子吗!上次出门不是又新买了一条吗。”张默然显然不是很喜欢丁向北买来的地摊货,才20,他给丁向北买的都是好几百品牌的呢!他倒好,20 元就得宝贝一样买来,还有那双防匡威的低帮黑色经典款帆布鞋。“那鞋呢?” “不是没有裤子才买的,你给我买的都是那么好的裤子,价钱也好啊!我不是做实验嘛,都两条裤子了毁了,那多可惜啊!这两条裤子便宜质量也好,做实验时穿穿。这鞋子和你上次买的一样,才12元,便宜吧!我们上次肯定被宰了。我也给你买了双,你试试可以穿不,不行我明天去换。”丁向北说到那鞋子明显有些气愤,才12元的鞋子,那家店居然要200多!被杀了啊!丁向北心疼死了。 张默然对于丁向北买裤子的思想不知道怎么回答,对他来说几百的裤子算是便宜货了,浪费几条也无所谓,可是丁向北现在是用着他的钱,在替他省钱和他精打细算的过日子,这样的感觉又是那么带着丝丝的温暖融进他的心,原来钱不是什么都能买来的。 “……”张默然沉默着,微笑着,他不打算告诉丁向北,他买的那鞋是假货,其实多少钱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发现丁向北在用心的过他们的日子,重要的是丁向北想到了他。无论这双鞋他能不能穿,会不会穿,他都会好好保存着的。 丁向北见张默然没说什么,也不好催他,反正他已经把话说清楚了,而且看样子他心情不错,知道自己给他买的鞋他可能是喜欢的,就围起围裙准备洗菜切菜去了。 “给我吧!”张默然走进厨房,拿起围裙洗净手。 丁向北放下手中刚切了一刀的茄子,转身听话的把位置让给张默然,洗了洗手,候在旁边。按丁向北的性格,让张默然一个人在忙,他自己坐着玩,那实在是无法忍受的,所以每次,张默然在烧菜时,他都候在旁边,或是帮帮小忙,还好厨房有点大的,如果是小户型的厨房,俩大男人挤在一起那也够受的。 第十六章 丁向北这人平时比较安静,又不怎么爱表现,而且大部分时间不住校;但以他的性格也不会得罪人,所以即使不怎么爱合群,不和其他年轻人一样玩在一起,他的大学生涯还是不错的,而且好像老师们蛮喜欢他的,斯文又进取,不骄不躁的很和老师们的眼。 放假了,丁向北最近的心思都在回老家上,第一次和张默然提了,可人家半天没搭理他,丁向北围着长默然转了一天,晚上时张默然才慢悠悠的开口,不准丁向北回老家,丁向北立马像黄花菜被开水一烫,全焉了。可想了一晚不甘心啊,一年难得回去一次,而且那么久没回老家,想奶奶,想哥哥,想弟弟妹妹。前些天打电话回家,知道哥哥分配到市里财政局工作,还交了女朋友,这次毕业带回来看过了,奶奶说人长得不错,是哥哥的同学,分配在某铁厂工作。弟弟阿伟上初中了,小妹都上小学了,而且还拿了个三好学生呢。不知道奶奶和爷爷身体怎么样,也不知道爸爸现在还面打工身体吃得消不。他真的非常想回老家过年,想着想着眼睛都酸的很,闷头盖上被子,强忍着不流泪。 第二天一大早,趁着张默然看上去心情还不错的样子,丁向北又提了一次,这次张默然没给他好语气,直接黑着脸斜了他一眼说道:“一大早的,让不让人吃早饭啊!” “……”丁向北一见这趋势就知道,立马闭口低头喝粥不再说什么了。 早上出门买菜时,在公话亭给家里打了电话,这次是阿爸接的。 “喂!阿北是不,我是阿爸。”丁向北一听是阿爸的声音,眼泪那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阿北,咋了,别哭!出什么事了,说啊!别哭!”丁爸爸一听丁向北哭,心就难受得揪起来了,手心手被都是肉啊!虽然二小子不是他带大的,但也是他的儿子啊!丁向北这一哭,立马心慌了,这不是出什么事了吧!二小子懂事,不让人操心,去年过年没回家,但寄回来五百块钱了(丁向北在和张默然一起后就把自己最后一个月的工资寄回家了,只给自己留了两百多)。就光这份心就知道二小子在外肯定吃了不少苦。 “没!没有,阿爸,我就是想你,我想回家!”说完这句话,丁向北就蹲在地上把头埋在膝盖里哭了起来。 “阿北,阿北!”丁爸爸,听着丁向北的哭声,心里也难受的紧,眼睛有些发红,狠狠的抹了把眼,对着电话喊道。 “嗯!”带着哭腔,听着阿爸的呼喊,心里又是阵阵难受,有那么多的委屈想说,有那么的喜悦想分享,可是…… “阿北,有什么就和阿爸说,在……在 北京呆不下去就回来吧!北京太远了!”丁爸爸顿了顿最后还是说了出来,他知道二小子去北京的那点心思,他只是不说,不问,怕家里那位知道又要闹,现在听着二小子那句‘我就是想你’再硬的心都软了。 “没事,真的,阿爸,我没事,我就是想你们了,想给家里打个电话,我在北京好着呢,真的。”丁向北用力的擦干眼泪,稳住语气虽然丁爸爸看不见,但还是强撑起笑容说道。 “好!好!……过的过就好,记得以后有什么难事,一定要和家里说,别自己一个人撑着……”丁爸爸一个劲的说着,从吃穿,一直说到为人处世,就怕自己孩子在外不懂吃苦头。 丁向北都一声声应着,挂了电话才发现都打了四十二分钟了。一看时间比较晚了立马向菜市场奔去。 “你是去郊外农田里拔的菜吧!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啊!”丁向北移回家就听见张默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回头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看了一边他,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他脸上,“哭了?” “……”丁向北被他看的发毛,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没脏啊?没问题啊?他这一问,立马心虚的低下头匆忙说道:“我去洗菜。”说完立马钻进厨房。 张默然起身,走进厨房,一直默默的看着丁向北。丁向北本来就有心事,加上刚才被张默然揭穿,根本没什么心事顾忌周围,等他忙完了准备出厨房时才看到一直靠在门框上的张默然。 “默……默然!我菜都……都洗好,切好了。”深吸了口气,才缓缓说道。 “向北,丁向北。”张默然站直轻拥起丁向北,柔声的叫着,把全身的力气都压在丁向北身上。 丁向北一直认为张默然是高高在上的,无论出了什么事情,张默然都会永远笔直挺立着,可这时的张默然让丁向北感觉他就像是独自撑起一座高耸入云的高塔,那么沉重,看上去如此的庄严,巍峨,但丁向北却感觉他好像随时都能倾倒。这让丁向北不适应,也让他感觉有些慌乱,让他想起了当初那个在黑夜中脆弱虚幻的张默然。行由心生,随即缓缓抬起手轻轻回拥住张默然。 “默然,我刚才给我爸爸打了个电话,我只是太想家了,我差不多有两年没见过家人了,我只是想他们。” “嗯。”拥抱着,丁向北看不到这时张默然那笑得灿烂的脸,随即收敛起来,换上还是刚才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放在丁向北走进厨房烧晚饭。 从那晚以后丁向北再也不提回老家的事情了,害怕张默然生气一方面,但又好像害怕张默然出现那种根本不属于他的陌生感觉。 过小年时,丁向北很认真的按着老规矩祭灶,虽然丁向北学科学,但骨子里对民间的习俗却很认真,特别是过年的时候,丁向北的思维里灶王爷灶奶奶是保护一家人吉凶祸福的,所以一定要认真的祭灶,保佑家宅平安。张默然则显得淡漠的很,他是无神论者,但却为丁向北这份认真感动着。 小年后,丁向北忙着大扫除,张默然也忙,但丁向北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而且他也不好去问,每天早上起来张默然会自动告诉他要去干什么,大约什么时候回来,然后俩人各忙各的。 年货前两天张默然和他一起准备的差不多了,哎,快过年了,什么东西都涨价,还要张默然那花钱如流水的样子他实在是看的难受。 丁向北穿起一件张默然准备的不要的旧衣服,围着围裙,戴着袖套,先准备整理打扫书房,然后是客厅,房间,厨房,最后才是卫生间。不彻底打扫不知道,平时看上去平时挺干净的家,一大扫除才发现,其实脏的地方蛮多的,特别是床底下,死角,阳台的。该洗的东西也多,什么窗帘,被套,床单啊!丁向北和张默然累死累活忙了三天才全部把家里里外外翻了遍,每个角落地方都打扫的干净铮亮。晚上俩人一躺在床上就直接会周公了,第二天起来丁向北感觉自己的全身都隐隐发酸提不起一点精神,张默然平时都有运动,体格也好所以休息了一晚也就恢复过来了,让丁向北羡慕的直喊以后也要多多运动。 张默然去年没回家过年,今年他是要回老家过年的,但丁向北发现张默然自从接了老家的电话后就开始不对劲,脾气也差了好多,一天都黑着个脸。晚上,丁向北给张默然准备衣物,想着他回家过年总得带几件换洗衣服不是,但张默然却说不要准备了,直接拉着他就往摔,这让丁向北有些害怕,但以往的经验告诉他,不能反抗,不然最后吃苦头肯定是他。 被狠狠折腾了一晚,丁向北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半天才反应过来张默然回老家了,他今年要独自一人过年。坐起准备起床穿衣服,却发现床头柜上用水杯压着一张便条:“我走了,会尽早回来,饭菜都烧好了,自己热下。”丁向北看完后深吸了气,突然感觉这个不大的家突然有些冷清。 明天就三十夜了,丁向北中午去了年货市场,买了鞭炮,随便买了把前几天忘记买的春联门神,排了老长的队买了个猪头祭天。下午一回到家就把春联门神贴上,还把所以的室内门上都倒着贴上“幅”字 三十(是农历)这天,丁向北一大早去了菜市场。一回到家就开始忙碌着。下午差不多5点时,接灶,置天地桌。然后给老家打了个电话,互相问候祝福。在楼道里放了鞭炮便关上门,准备吃年夜饭了,由于只有丁向北只有自己吃,丁向北只烧了三个菜,还要一条鱼,但那不是吃的,不是“年年有余”嘛! 虽然是窗户紧闭,但那热热闹闹不绝于耳的鞭炮声还是响彻在耳边。看着春晚,虽然独自一人过年有些冷清,但丁向北心中还是蛮有成就感的,看!他一个人不是过得很好吗?过年的步骤一个都没落下。 凌晨1点多,丁向北放完鞭炮接完春,张默然才打电话来,丁向北刚开始还等了又等,不见他来电话,以为他有事不打来了,没想到会那么晚。 “在干嘛呢!刚才打你都不接?” 听着张默然语气,好像有点生气,丁向北立马回到:“刚才在接春呢!没听到,不是故意不接的。” “哦!晚上吃什么了?” “萝卜,红烧肉,肉丸子,鱼。” “怎么就这么几样菜啊!我不是说了叫你去饭店叫嘛?”张默然有点生气,大过年就那么几样菜,他想都不用想,那鱼肯定没动过。 “就我一个人,烧那么多我也吃不下,新鲜菜新鲜吃多好啊!” “算了,新年快乐!”张默然叹了口气,但又些心疼丁向北,便问道:“你这年怎么过的?” “嗯!谢谢!默然!新年快乐!……”丁向北见张默然问起,便高兴的跟他说起,这一天的忙碌,还说了一起在老家过年的情景,最后说着说着,见张默然没反映,便唤道:“默然,默然,默然!你睡了吗?默然?”回应丁向北的却是张默然沉稳的呼吸声。丁向北笑笑,轻声说了声晚安便挂了电话。 张默然其实这个年过的像往常一样不痛快,守完了岁,便回房了,这才给丁向北电话,听着丁向北柔和的声音一天烦躁不耐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便渐渐的不知不觉的睡了,第二早上才发现,电话都没挂就睡着了。 丁向北早上一大早就起床了,洗漱完早餐没吃就开门放了鞭炮,博了个“满堂红”。 第十七章 张默然站在门口借着楼道的灯光看着大门上的门神,“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认真的看了又看那对春联“一年四季行好运 八方财宝进家门横批:家和万事兴”特别是横批:家和万事兴,让张默然感觉那么的温暖,幸福的想让他流泪,这才是他正真的家,属于他的,属于他张默然和丁向北的家。 丁向北睡得正香,或许说在做春梦,感觉太真实了,让他不由自主顺着感觉走热情的回应着。第二天一早醒来发现自己正抱着张默然呢,晃了晃头,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却听见“向北。”这才知道原来不是梦啊!连忙坐起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发现自己还光着身子,连忙拉上被子,窘迫的不得了,满脑都是昨天的梦境,有些确定,但又希望是侥幸只是梦而已。 “昨天晚上差不多2点了。”张默然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的说道。 “那……!”丁向北有些心急的想问昨天他有没有?但又不好意思,而且觉得好像又没必要问得那么清楚!整个人纠结的不得了。 “嗯,昨晚你很热情!我很喜欢!”张默然看着左右不是,整个儿纠结不得了的丁向北笑得满脸开花,柔声刻意的说道。 丁向北平时在性事上都是半推半就的多,从来不主动,即使在最关键时也是强忍着,不发出声音,只有在他刻意的挑拨下无法忍受了才会把闭着眼闷哼一声,有时候张默然会怀疑丁向北是不是性冷淡,但看昨天晚上的情况来说不是的,只是丁向北在心理上还没有接受,他有的是耐心,有的是时间,他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慢慢让丁向北从身到心都完全接受他,离不开他,他相信! 丁向北一听整个人“轰”得一下怔住了,整个人像刚蒸完桑拿浑身通红的一下窜到被窝里,蒙头盖上背对着张默然。 张默然还是困得很,也就不再逗弄他,打了哈欠继续睡,把手伸向丁向北抱着他的腰又睡过去了。 丁向北本以为张默然会在老家呆上蛮久的,没想到他初三就回来了。在被窝里蒙了半天懊悔了半天但还是决定不想了,越想越懊悔越难受,还不如不想。 轻手把腰间的手拿开,起身穿起衣服,张默然半眯着眼,看了眼丁向北,翻了个身继续睡。 “向北啊!默然回来没?”丁向北刚吃完早饭,就接到了杜海的电话。 “嗯!还在睡呢,昨天半夜2点多到家的。” “哦!那今晚来我家吃晚饭吧,我二叔也在。”杜海和张默然走的近,现在好的都穿一条裤子了,丁向北和张默然也有几次应邀去他家玩过,杜海的爷爷是要员,当的蛮大的,也算是个人物,他爸爸现在接爷爷的班。刚开始丁向北觉得以杜海的家庭背景,爷爷爸爸都在政府当值,应该或多或少有点看不起他高人一等的感觉,而且他和张默然关系,可能会让他们厌恶,去的路上忐忑不安,后来到了他家,才慢慢发现,他们家人其实都很好,看不出高人一等的样子,特别是杜海妈妈很热情及温柔的一位女性, 杜海爷爷是一位很慈祥的老人,年纪大了,行动不便,喜欢画国画,写写字;杜海爷爷有句口头禅“行了!行了!”是对杜海奶奶说的,因为杜海奶奶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慈祥老奶奶,老爱对着杜海爷爷唠叨,但却从不见杜海爷爷生气。 杜海随后说了几句便挂了。丁向北见张默然没醒,便收拾下,出门买菜了。中午俩人吃完饭,便窝在一起看电影,一直到下午4点多才整理了驱车去杜海家。到杜海家才发现好多人,连李凯军都在了后来才知道今天初四都是小一辈人聚会,大家年纪都差不多,没多久就都相熟了。晚餐人多热闹,气氛也好,吃完晚餐大家提议玩扑克,女生们则聚在一起聊天。张默然手气相当好,连赢了十吧,赢了不少钱,其他三人提议换人,最后也不知道谁喊的,丁向北上了,但不允许张默然在旁边,张默然只好笑笑坐到沙发上看电视去了,谁让他不受大家待见呢! 其实丁向北很少打牌,也不大会打牌,但他会记牌,所以5盘下来就第一盘输了,其他4盘都是小赢了,大家只嚷着他俩今天手气好,有人不信邪,换其他人上来,最后丁向北以五盘三盛推出了打牌,不然再打下去,他要被他们群殴的。 一群人一直玩到半夜两三点才散去。第二天张默然和丁向北一起睡到中午才起,今天晚上说好去张凯军家的,张凯军家丁向北是第一次去,但有了杜海家经验在先,心态也就安稳多了。 初八丁向北他们和张凯军,杜海去哈尔滨玩,一直玩到十一才回北京,对于这次哈尔滨之行,丁向北最深的印象则是那太冷了!虽然风景很好,但实在是太冷了,手都长冻疮了。 刚回北京没几天,丁向北就被张默然拉着去医院检查,丁向北死活不肯去,去年夏天被他骗去医院,一直到了治疗室才知道是检查肛肠的,今年再怎么不能去了,太那个了。最后张默然黑脸了,丁向北才便便扭扭才去医院检查,杜医生已经打好招呼了,直接去就可以了。 对于去医院检查,丁向北知道张默然是为他的身体好,而且也知道张默然会细心给他找中药方子滋补,养护。杜医生也说过承受方年轻时不注意,到老了一些毛病就会出现,吃苦头就是他,可说是这样说,心里也明白但是去医院让医生那样的直接检查,还是让他无法承受,接下来两天丁向北心里都是不舒服。张默然最直接的感受到了丁向北的心境,所以就带着丁向北去郊区泡温泉了。 一回到家张默然就钻进地下室洗照片了,自从张默然爱上摄影后,地下室就成了他暗房,专门用于他洗照片。 一直到下午张默然都没出暗房,丁向北只要下楼去叫。敲了半天门张默然才开门,一下子走进黑暗狭小的房间让丁向北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所谓调整了下才看清,房间里挂满了照片,由于黑暗看不清楚,所以等张默然收拾好打开灯光才看清那些照片都有同样一个特点,那就等都有他,无论是远景,风景照,都有他的影子。 “过来。”张默然笑着招呼丁向北走到他身边,把刚才洗出的特别照片指给他看,微笑着柔声赞叹道:“很美吧!” 丁向北走过去看着,这些照片,又看看张默然,脸红得都快嫡出血了!“你怎么拍这样的照片啊!” 差不多这一排十几张照片的主角都是丁向北,这些照片都是黑白照片,有很多都是同个镜头拍了数张,让丁向北尴尬的是,这些照片或多或少都是他的裸体部分:露出被窝的一双脚;站在床边穿着衬衫脱长裤的背影,放大的照片勾勒出少年青涩的而坚韧的身体,修长的双腿;坐在温泉边赤裸的后背,雾气缭绕,让人有种妖异的美感;雪白的被窝里露出一只白皙手臂,让人不经想掀开被子一探究竟…… 丁向北知道平时张默然有摄影的爱好,也知道他会拍他,所以平时都不会特意去回避,但真的没想到他会拍这样的照片! 张默然笑笑,没说什么,但看的表情,显然很满意自己的作品。 过完元宵没几天,张默然和丁向北就陆续开学了,各自忙开了! 1998年3月10日《泰坦尼克号》登陆中国院线这天对很多中国人来说意义非凡,因为“泰坦尼克”之后,中国才见大片,他影响了无数的中国人,片中主角杰克引导露丝站到船头的栏杆上,迎着风张开双臂这个动作成为情侣们拍照时最爱摆出的Pose;那句“你跳,我也跳。”成了无数情侣表达爱情的誓言;那首《我心永恒》成了无数爱侣的求爱歌曲,永恒的经典。 这天张默然排了老长的队,弄了两张票和丁向北一起去看。丁向北看得泪眼婆婆,走出影院还不能平复心情,一个劲的说,为什么杰克要死啊!如果他没死,就能和露丝在一起了啊! 张默然伸手紧紧握住丁向北的手,不动声色的说:“如果是我是杰克,我一定拉着你一起沉入海底。” “你……”丁向北没想到张默然会突然这样说,一时没反应过来。 张默然认真的看着丁向北,不说话,好一会儿才送开丁向北的手笑道:“回家吧。” 丁向北这才反应归来,快步赶上张默然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我怎么舍得留下你一个人面对这纷繁黑暗的社会,怎么舍得你为生活辛苦挣扎,我怎么容忍你离开我。张默然回头看着丁向北,语气有些沉重。“我们是家人,我永远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丁向北愣愣的看着张默然,眼泪毫无征兆的流了下来,蹲下把脸埋在双臂中默默哭着。他感觉很委屈,为什么这话不是阿爸说的,为什么阿爸从不接他去大屋住,而是扔给爷爷奶奶照顾,为什么阿爸去娶别的女人,为什么我就不能有亲阿妈,他在那个家永远像是外人,为什么是一个陌生人?伤害过他的人给他一个家? 张默然蹲下默默的拥着丁向北,也不管旁边路人的眼色,轻轻拍着丁向北无声的安慰关怀着。张默然明白他这句话对丁向北的影响,他了解过丁向北的家庭环境,他就是要这样一点点攻陷丁向北的心,慢慢渗透进他内心最脆弱的地方。 第十八章 最近校园里谈论最多,最火的就是电影《泰坦尼克号》,互相打招呼就问“你过《泰坦尼克号》了没?” 校园里无论是那个角落都能听到有人哼唱《我心永恒》。 丁向北的寝室也不例外,可丁向北却没那心情,他最近在想办法即能赚钱,又不能让张默然发现,还要不耽误学习的工作。正月时他打电话回去时,小妈绕着弯的问他工资多少,有没有存钱,其实后妈的意思就是想向他要钱,去年时有钱寄回去,她就想着今年也能寄钱回去。可是想着他自己都是张默然养着呢,而且那么贵的学费都是张默然付的,他欠张默然太多了;现在他除了奶奶给他的310块钱,他可是一分钱都没,奶奶给的那钱不到走投无路他是死活不会拿出来用的。 刚开学时,他由蒋翔飞介绍去了一户人家当家教,教一个初一的小男生。可是前不久就让张默然发现,火大的责问他“我是少你吃,还是少你穿啊?”丁向北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不想张默然知道他为何要出门赚钱,只能沉默。 最后在“三角地”找到了一份小时工的工作,在市中心的一家肯德基工作,按小时计算,刚好里面有几位本校同学,在你有课,我没课,你没课,我有课时大家可以互相调下班次。这个工作很称丁向北的意,每天都快乐的在学习和工作中忙碌着。 很快就过了一个月,整个学校此时正弥漫着紧张而忙碌的气氛,下星期就是运动会了,而且运动会后没多久下个月4号就是北大百年校庆。 丁向北运动细胞平平,但他很想感受运动会气氛连续一个月早起跑步去学校,所以报了个谁都会的3000米跑步,其实系里其他同学真的不大看好丁向北,第一人瘦一看就知道风一吹就倒没什么力气的,第二平时说话就温柔缓慢的一听就知道不是中气足的,还有那就是平时丁向北实在是太没存在感了。可是结果往往是出人意料的,丁向北居然拿了个第三!可把一些人给惊艳到了,其中就有张默然。其实丁向北得第三虽然运气是一部分,但努力也是一部分,丁向北从小在山区长大,那时出山去县城都是走大半天的山路才坐的到车,所以这3000米对丁向北来说其实是小意思,而且为了能跑到名次丁向北可是每天跑步去学校的。 “向北,下午你有课不?”李冉闵是清华建筑系的,和丁向北一起在肯德基工作,平时他和丁向北走的比较近,他看丁向北平时穿的,瞄到过丁向北的钱包,知道他肯定是家里条件很好的,但就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去勤工俭学呢,有次他忍不住问他,丁向北却只是笑笑。今天下午他有事,想让丁向北代他的班。 “下午啊,嗯……没课,有事吗?”抬头想了下,看着来图书馆找自己的李冉闵。 “恩!”李冉闵笑笑说道:“下午我有点事,能帮我代下班不,晚上我请你吃饭。嘿嘿!” “啊!就这事啊!没事,等我就过去。”丁向北爽快的答应下了。 下午工作时,丁向北一直心里慌慌的,不踏实。 “停车!”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李凯军立马踩下刹车,一头雾水的问着看向窗外的张默然。 “我看到向北了,你先回去吧。”李凯军一听,得!碰见自家老婆了,我这朋友就该抛弃了,笑得有些玩味。 “哎!有了老婆,忘了朋友啊!” 张默然明显装作没听见,自个儿开门,下车,关门一溜顺的朝街对面走去。今天下午张默然和张凯军一起去店里了一趟,查看账目,回来的路上没想到却一眼瞟到了穿着工作服的丁向北。 张默然走进肯德基,看见前方丁向北正在收拾桌,他随便在手旁的位置坐下,翘起二郎腿双手抱胸看着丁向北忙活,特别在他弯腰时看了看他翘起的臀部,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 丁向北正忙着收拾餐桌,本来今天下午心就慌的厉害,可现在他有种特别的感觉,像有人盯着他不放,全身毛孔都有些竖起来。丁向北一再告诉自己是多心了,告诉自己别疑神疑鬼的,但手上的动作还是比平常快了些。收拾好回头准备向后厨走去,没想到却一眼看到了坐在前面不远的丁向北,顿时整个人僵了。看着张默然扬起的笑脸,丁向北顿时打了冷战,慢慢走到张默然面前,好半天才开口问道:“默然,你怎么在这啊?”明知道自己是白问,但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你说呢!”张默然还是笑着看着有些僵硬,有些讨好意思的丁向北。见他手上还拿着垃圾,就开口提醒道:“先把垃圾倒了吧!”见丁向北反应过来后又提醒道:“我等你下班。” 丁向北脚步一顿,到了后厨一个劲的想,张默然准备怎么收拾他。 “向北,想什么呢,快出去干活。”店长见丁向北靠在墙上发呆,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还不出去干活就走过去提醒道,她可不喜欢看到偷懒还把私人问题带到工作中得员工。 “哦……!知道了,店长。”这才不情不愿的走出去。看到张默然坐在位置上在忙,走过去才发现像是财务报表。 “默然,你吃晚饭了没?”有些局促,有些害怕,又有些担心,最后丁向北还是鼓起勇气问出口了。 “吃了。”张默然头也没抬,直接回答道。 “哦。”丁向北走几步回头看下张默然,做什么也过一下看下张默然,张默然越是这样安静,不动声色,不注意他,丁向北就心里越没底。一晚上的工作,做什么都不利索,状况百出,被店长好几次点名提醒了。终于挨到了下班时间,丁向北换下制服走到张默然身边,轻声说道:“我下班了。” “那走吧!”张默然抬头看看丁向北,扭了扭脖子活动下,就整理好材料装进包里。 丁向北一直在旁边默默站着,有同事打招呼,也是随便应声。俩人一起走出肯德基,丁向北带着张默然走到后门,找到他的崭新的自行车,打开锁。丁向北以前的那辆破自行车被偷了,这辆新的凤凰牌自行车还是张默然陪着他买的,平时丁向北宝贝的不得了,不随便外借,三天两头的擦洗自行车,还特意多花了钱买了把好锁。 “要不你先打车回去?”丁向北拖着车站在路口对着张默然说道,自行车肯定是自己骑,他从没见过张默然骑过,即使会骑,按张默然这样的公子哥来说他也不屑于骑自行车啊! “让开。”微邹起眉,丁向北那直白的表情,让张默然非常不爽。不听告诫再次私自外出打工,这事还都没和他算账呢,现在这是什么表情?“还是上来?”看着还没反应过来的丁向北,张默然只好提醒道。 “哦。”丁向北从没想过张默然会骑自行车还载他。所以当坐在后座时,他是蛮紧张的,就怕没骑几步就把他摔下来,可事实是张默然骑的很稳。不禁开口问道:“我从没看过你骑自行车?” “抱牢。”张默然显然没准备回答他的问题,反而伸手抓住丁向北的右手环住自己的腰,提醒丁向北抱牢了,免得不小心出点什么小意外。 有些尴尬的笔直的坐在后座,拥着张默然的腰,在朦胧昏暗的街灯的映衬下,夜风徐徐看上去是那么美好和温馨,实际上丁向北内心却紧张的不得了忐忑的很,或许是气氛太好,或许是夜色太美,不经使丁向北有些放松挺得笔直的摇杆。 “向北,我们谈谈。”张默然一到家就坐在沙发上对着丁向北平静的说道。 “……”沉默,或许最能表达丁向北现在的心情,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想让张默然知道,只能沉默的回答他。现在的心情或许很忐忑,但更多的是委屈和难受。 “向北,如果你觉得让我养,让你的自尊心受伤害了,或者是你觉得在我面前低人一等。那么首先我想说:对不起,我没有伤害或者侮辱你的意思。向北,你知道《婚姻法》吗?”张默然这人从小虽苦头吃的不少,但说到底也是个要强,骨头硬的主,从不随便低声下气,但对丁向北,张默然可是把这二十多年来所以的柔情都给了他。 丁向抬眼看看张默然,那声对不起,让他实在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但他话锋一转问他什么《婚姻法》他虽然上学时学过,但让他参透,还是很模糊的,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时张默然却徐徐说道:“《婚姻法》第三章,第十三条:夫妻在家庭中地位平等。第十七条:夫妻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所得的下列财产,归夫妻共同所有。第二十条:夫妻有互相扶养的义务。向北你读书的脑子比我好(张默然如果认识读书的话,北大绝对不是问题,只是他没把心思用在读书上而已),应该能明白这意思吧!你现在才上大一,而且北大的竞争是相当厉害的,你这时分心去打工不是害了自己了吗!你当初拼死拼活的努力的是为什么呀?当初北上又是为什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平时我在日用上我也没亏待你啊!用得到那么辛苦的打工吗?” 丁向北现在心里难受的不得了,最后张默然那句话,在他听来,更像是一根刺狠狠的扎在心头,“默然……”心里闹腾的很,丁向北最后还是沉默了下来。 张默然等了半天见丁向北还是那死样,一声不吭的低头沉默着,心里刚才强压去的火头现在蹭蹭的往上串,想他平时算得上好的脾气,耐心,现在在丁向北面前全都颠覆了,前世肯定欠他的,今生到他这来要债的!握紧拳头,强压着怒火,真想用铁链把他锁在家里,用鞭子狠狠的抽,狠狠的占有他,看他还敢不敢许逆他的意思,可是想了又想最后失望的发现到头来心疼的还是自己,难过的还是自己,强压下向前动作的心情,蹭得一下站了起来,摔门而出,他怕他再待下去会把脑子的想法付诸行动。 丁向北被张默然的突然摔门而出,一时反应不过来,吓得抖了一下,望着紧闭的大门,也不知道想什么,站了半天最后打了冷战,坐到沙发上准备等张默然回家,可是等了十一二点,还没见他回来,想着明天一大早还有课就先洗洗睡了。 第十九章 丁向北从没恋爱过,不知道怎么和恋人相处,他从一开始就认为和张默然生活在一起,那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他的想法是:无论他和张默然怎么样最后张默然还是会回家的,就像爷爷和奶奶无论吵的多厉害,爷爷晚上最终会回来吃晚饭,喝点小酒然后睡一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而张默然他是聪明的,他明白自己的感情,他知道自己对丁向北的想法,所以当这次矛盾来时,他选择和以往不同的方式来解决,离开,让彼此冷静下。每次出现问题,都是他主动去调节或者是妥协,所以这次他想着试着让丁向北主动来找他,试着让丁向北发现他们的问题在哪里。 “向北,你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蒋翔飞最近看丁向北很不对劲,到底那里不对又说不大上来。经常看到他独自发呆,动不动就拿BB机出来看看,好像在等重要电话,而且很莫名的问他们有没有人找过他,特别一到晚上每次都急急忙忙的赶回家。丁向北的一系列的表现按吴子林的说法像是“恋爱候群症”,也旁敲侧击的问过丁向北是不是恋爱了,但观察了几天发现又不是,这样维持了快一个月后,蒋翔飞最终担心的单独拉丁向北出来问问了。 “没事!”丁向北有些诧异,想了想心又立马提了上来,不会是他知道自己和张默然的事了吧?立马一脸严肃的看向蒋翔飞:“你怎么突然这样问?” “我看你最近不大对劲,上次问你是不是恋爱了,你又说没有。向北,真有什么事要说,虽然不一定能帮你什么忙,但起码能帮你出出主意啊!” “谢谢!我真没什么事。用的到你的地方我肯定会叫你帮忙的。”丁向北突然间有述说的欲望,看着同学那么诚恳的眼神,感觉自己有点欺骗他的感觉,但丁向北知道,不是什么事都能说出来,一起他不是那么懂,但现在他清楚的知道,他和张默然的关系是什么,现在社会对这种态度有是什么! “是哥们,说什么谢啊!你不当我是兄弟是不?”拍拍丁向北的肩膀,那个豪气啊! “呵呵!走吃晚饭去,等下又没我们的份了。”拉着蒋翔飞就往食堂走,等下都没菜了啊。 晚上丁向北回到家,准备给张默然打个电话,可电话打过去没人接,再打还是没人接。丁向北只好放弃,准备睡觉了。躺在床上想来想去,还是去找找他吧,差不多张默然一个月了都没回家,连五一都没回家,刚开始他以为张默然隔个一两天就回家,后来则认为他学习忙,没时间睡学校了,过些天就回来,后来五一了也没回家,他以为张默然可能和张建伟他们出去玩了,可五一假过去好些天也等到张默然回来,他慢慢开始担心,怕他出什么事了,可是张默然却一个电话都没打回来,这时他才真正认识到,张默然这次可能真的气没消是故意不回来,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开始怕了,不知道自己怕什么,但现在都差不多一个月了,是不是自己该去找找他,哎!看来这份工作又不能做了! 而这边张默然,日子过得实在不怎么好。恋爱中有句至理名言:“谁先爱了,谁就先输了”这场爱情战争拉锯战,注定是张默然输了。 张默然一直在等丁向北来找他,只要他先服个软,他一定不追究丁向北私自打工的事,张默然发现,他和丁向北闹矛盾冷战的初衷已经不知不觉的改变,更像是他一个人的战争,明知道丁向北的对他的感情,但他就是不服输,不断的试探着,求证着!无数次偷偷的回去看着丁向北怎么样了,可事实是他照样早起上学,晚上定时回家,顺便打打他的小工,还和同学勾肩搭背的说说笑笑,看来没他的日子,他丁向北照样过得滋润的很。每次告诉自己别再看他了,可每次都控制不住自己。 “默然,要不回去看看吧,你这样下去真的不行。”杜海,李凯军他们实在看不下去了,张建伟打了好几次电话问他们张默然的情况了,他们不是不知道张默然的脾气,也劝说过多次,要不行就回去看看,这样张默然是实在让他们不放心。 “……没事,能有什么事啊!你们继续,我先回去了。” “你就是这样,我们才不放心,大男人较什么劲啊!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算什么啊!默然!实在不行就回去吧!”杜海看着这样的张默然,实在是难受,柔声的劝解着。他明白别人感情的事情旁人插不上嘴,但他真的不希望自己的兄弟这样,实在控制不住一次次的劝说着。 “等下,我送你回去。” 李凯军实在不放心这样醉熏熏而且情绪不稳定的张默然开车回去,上前一把稳住差点站不脚的张默然。 “不用了,你们继续啊!”李凯军和杜海显然没理会张默然,李凯军随手摸出张默然口袋里的钥匙,径直向外走去。杜海叹了口气起身扶着张默然跟上。 他们其实都明白张默然还不是很醉,只是他的情绪不稳定,他这个月没一天睡的安稳的,大家实在不放心! “默然,那我们先回去了,有事给我们打电话。”张默然自从那天摔门而出后,就一直住在自己学校附近的那套房子里。张凯军他们把张默然送到家,本来想留下个人照看的,但张默然坚持反对,所以俩人呆了一会看没事后,就打算回去,但又不放心的叮嘱几句。 丁向北想了一晚最后决定,后天领完工资就辞职。辞职时,店长没怎么为难,只是叹了句“现在的年轻人啊!”。丁向北从打工起,他的工资都没用过,一直存着。晚上回家算了算,一共存了一千五多点,顿时有些激动,从开学到现在差不多4个月,虽然工资不高,也换过几个工作,但没想到最后还能存到那么多钱,想着以后没工作了,心里顿时失落了,但是……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星期三下午没课,丁向北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张默然所在的大学:中央财政学院。丁向北看了半天怎么是中央财经大学走错了?后来问了门卫大叔才知道去年改名了,改成:中央财经大学。 “大叔,你知道金融系在那不?” 丁向北走在校园内,感觉风景别样,和他所在的北大感觉太不一样的,处处都让他感觉很新奇的,这就算张默然在读的大学啊! “同学,请问:你认识大三金融系的张默然在吗?”丁向北站在教学大楼前面有些茫然,只好找个同学问问。 “大三的张默然吗?嗯?我也不大清楚,要不你问问其他同学,好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谢谢你。” “喂!你找张默然是不是?”旁边一男的热情大招呼。 “啊!你知道吗同学?”丁向北有些小激动。 “恩,谁不知道张默然啊!学校风云人物,张副书记!你是他朋友?” “恩?我,我是他表弟。”丁向北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来想去最后想起张默然曾经在他同学面前说他是表哥,那么我现在说表弟应该可以吧! “走,我带你去。” “谢谢!” “客气什么啊!你是他表弟啊。你叫什么?我叫齐杰,你在那上学啊,你第一来?”丁向北被这位叫齐杰的同学轰炸的有些反应过来。 “嘿嘿!不好意思,我这嘴快,呵呵!”齐杰见丁向北没说话,有些被他愣住了,不好意思的扰扰的头。 “恩,没事,我叫丁向北,在北大化学系一年级。”丁向北笑笑,慢慢的回答着。 “哇!北大啊!还是化学系啊!那以后不就是当科学家吗!你叫什么?” “丁向北。” “哦,丁向北同学,你太牛了,居然是北大啊!你知道吗,我的梦想就是当科学家,穿着白大褂,认真在实验室做着研究,你知道吗?我特崇拜钱学森,钱三强这样的科学家,哎可惜我以后得满身铜臭了!哎!” “只要有梦想,努力了就会成功的。”丁向北看着前一秒还情绪激昂下一秒就颓败丧气的齐杰,一时反应不过来,这人心情怎么说变就变啊!忍不住说了句。 “谢谢,我也这样想的。”齐杰听完,立马展开一个耀眼的笑容,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看向丁向北,就差上前紧紧握住丁向北的手上下狂摇了。 “不用谢。”这人真怪!⊙﹏⊙b 让他想起了一种植物——“向日葵”! “到了,他们就在前面打篮球呢。”一脸灿烂的齐杰指着前面的篮球场,向这位让人有亲切感的斯文同学热情的讲到,还不忘解说其他的同学:介绍谁是校篮球队的,谁的技术好,他的技术,谁的球技最烂,谁最爱赖皮,谁怎么怎么样! 丁向北站着,寻找着,静静的看着,他看见张默然肆意的挥洒着汗水,看见他有力的奔跑,看见他全力的跳跃轻盈的着落,看见他张扬的笑容,看见他转头的刹那看见自己时眼中的震惊,满足,惊喜,等等…… “什么时候来的?”张默然撇下一群球友同学,不管他们的叫喊,抹了把汗慢悠悠的走到丁向北面前,笑了笑了,舔了下嘴唇轻声的问道。 “刚刚。”丁向北有很多话想说的,想和他道歉,一路上吧话联系了千万遍,现在看见张默然在眼前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脑子里浆糊一罐了!看着张默然,发现,他竟然瘦了些许! 看了看旁边的齐杰,也知道有些话不方便说,只说了句:“你打篮球啊!” “嗯。”张默然看了眼旁边的齐杰就知道丁向北怎么找到他的,没说什么,只是看着齐杰“同学有事吗?” 齐杰被张默然看的汗毛直竖,知道自己呆着妨碍到俩人了,连忙和丁向北道别:“丁向北同学,我还有事要办先走了啊!再见啊!”说完立马遛了。 “再见!”丁向北看着遛得飞快齐杰,有些明白似的回头看向张默然,平静的很,完全和刚才的那回眸天差地别,看不出内心的一丝波澜。丁向北见张默然不开口,想了想说道:“默然,回家吧!” “什么?”张默然听到丁向北这句话,说实在的不激动是假的,脸上还是不动声色,再问了一句。 “默然,回家吧!我辞职了!”丁向北认为张默然还在为自己隐瞒他外出打工的事情生气,所以这次把他辞职的事加上了。 张默然深吸了口气,没说什么转身就跑回场地。丁向北以为张默然还没气消,有些气馁的站着,想着等张默然打完球再和他说说。这时张默然却已经跑回来了,原来是拿外套去了。张默然走到旁边丁向北停着的自行车,一脚挡开立车架跨上自行车(丁向北买的是凤凰牌的老款式26寸的男士自行车,还记得大家小时候家里的自行车不,中间有个横档的那种。)回头对丁向北喊道:“上来。” 第二十章 张默然一路骑得自己学校附近的那间房子那,停下车就拉着丁向北上楼。 “这是哪啊!你最近都住这吗?”丁向北有些好奇!他还以为他最近都住朋友那,或是住学校。 “嗯。”打开门,拉着丁向北进屋利落的锁上门。还没等丁向北看清屋内的情形,就被张默然压在门上狠狠的亲吻。张默然急切的亲吻着,手上也不停,解开丁向北的外开,撩起毛线背心伸手抚摸。丁向北被张默然的动作反应不过来,现在可是大白天,双手极力的想推开张默然却遭到张默然惩罚性的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嗯~~!默然,默然停下好吗?默然~~!” “闭嘴!” 不够,还不够,张默然蹲下舔舐,亲吻着丁向北细腰,腹部,双手快速的解开丁向北腰带一把拉下,一口含了下去。 丁向北瞬间感觉头脑充血,原本想推开张默然的手变成了插进张默然的浓密的头发里。 张默然站起把丁向北翻转身体,让他趴在门上,把丁向北的双手叠加放在头顶,俯身吻向脖颈,手上却忙着解开自己的裤子。(下面写不下去了!原谅我吧,嘿嘿大家自己脑补哈!!(ˇ?ˇ)邪恶的奸笑) 丁向北醒来时,发现窗外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转身平躺动动身体,感觉后穴有些刺疼,腰有点酸楚无力,发现旁边的床位空着,还有些许温暖。抬手敲敲脑袋,想着当时真是太疯狂了,大白天的,真是……哎!想着俩人一路转战沙发,地板,然后床上……天啊!一把拉起被子把自己整个蒙在被子里。 张默然回来进房间时,发现丁向北整个人闷在辈子里,走过去拉开被子发现丁向北瞪着眼睛呢! “饿吗?”俯身亲了下丁向北的额头。 “有点。”揉揉肚子,好像有点,晚饭都没吃啊! “起来吧!我有买了你爱吃的三鲜面。”说完就拉开被子拉起丁向北,帮着给穿起他(指张默然)的睡衣。 丁向北刚坐起,就感觉下身有黏腻腻滑下的感觉,皱皱眉头,当时太累了,俩人做完就睡下了,都没来得及清理。 张默然一看就知道丁向北怎么了,一把拉起丁向北,抽出纸巾帮着擦了擦:“先吃吧,吃完有力气了再洗澡去,我有回去拿药了,等下一起擦下。……对不起!今天我太过了点。” “嗯。” “呵呵!”揉揉的丁向北的乱发,帮他套上外套,五月的晚上还是有些冷的。 两人吃完面条,丁向北就进了浴室准备洗澡,可是张默然借口给他送新睡衣,也留在浴室内不肯出去了,不用想张默然肯定又是把丁向北拆骨入腹了。想着张默然差不多被丁向北精神上折磨了一个月光景,而且还当起了和尚,这次丁向北主动上门,张默然不敞开了肚皮狂吃他都感觉对不起自己,安慰不了自己受伤的心了。 丁向北好像也隐约感觉的到张默然今天的心情,所以也就默认了,难倒俩人还继续闹不成,这日子还过不过了。奶奶说的好,过日子就是一个“忍”子,谁家没点事啊!要是谁都不肯让,谁都一定要争个赢才罢休,那这个家就没一天消停了,过日子不就是图个安稳舒心吗! “向北” “嗯”躺在床上平复着自己的呼吸,纵欲过度啊!现在全身一点力气都没。 “为什么一而再,再二三不听我的话,还要那么辛苦的外出打工?你钱包里的钱随便数数都比每个月的工资要多。”侧躺在丁向北身边,轻拥着,缓缓的轻柔得上下抚摸着他的手臂。他其实隐隐约约知道丁向北为什么非要外出工作的原因,但他希望丁向北能和他说,能和他商量,一起把问题解决。有些私人事情虽然对方不一定能帮到,或者处于私人问题出于尊严,出于自尊心不想对方介入,但他喜欢丁向北起码能给他通个气,不要一个人死扛着,现在他们是一个家,不是什么路上随便拉个人玩玩的。他也不喜欢丁向北对他有什么隐瞒,这让他感觉和丁向北之间有什么隔阂着。 “……家里还不知道我在上学,以为还在工作。我和哥哥当初上学家里欠下不少钱,虽然哥哥现在毕业了,但他有女朋友了,要存钱造新房结婚,爸爸上次打电话来说,明年开春准备打基地了。现在弟弟都上初中了,小妹也上学了;现在的学费一年涨一个价。去年正月我把我那点工资全寄回家了,年前阿爸虽然没开口要我寄钱回家,但我也知道家里困难,而且我阿姨也旁敲侧击的说我不体谅家里没钱寄回去。”丁向北沉默了好久才缓缓道出,他知道张默然对他好,知道每次张默然都给他的钱包塞得满满的,就怕他不够用,就怕他有喜欢的东西舍不得买。有些事他不是不想说,他不是不想希望有人帮着分担,他也想有人听他的唠叨,帮他出出主意。可那点微薄的自尊心,那点要强的心理让他怎么也无法开口,特别是对着张默然,他对张默然的感情太复杂了,说不上来,矛盾的很。他本就是张默然养着,他不想给他添麻烦,不想让他在张默然面前一文不值。 和张默然冷战的一个月里,他最终还是想明白了,白天找他时已经打定主意打破砂锅了,看不起就看不起吧,既然工作不许他找,那他就认真读书,学校不是有奖学金可以拿嘛!或许张默然能谅解他让他假期里打打零工。 “你现在时以学业为重,打工赚钱的事以后再说。睡吧!明天会好的!”看着丁向北有些发红的眼睛,暗哑的嗓音,张默然不忍再问下去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只是程度不一样,大家对待的心态不同,承受能力的大小!或许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钱不是问题,但对丁向北这样出自山区,贫困地区,孩子又多的家庭,每一份钱都来自不易,每一分钱都用精打细算的用。 第二天丁向北醒来一看床头的闹钟都8点了,立马掀开被子起床,刚一下床腿就软了一下,腰疼的很,果然纵欲过度了。动作迅速的穿好张默然给他准备好放在床头柜的衣物。 “几点了?”揉揉眼睛,半天才睁开眼,看着慌忙穿衣的丁向北微微笑了。 “都8点多了,我上课迟到了!”对于从不迟到早退的三好学生来说,这次的迟到无疑是重大事件。 “别急,不差这点时间,慢点!”看着急慌慌向外跑准备洗漱的丁向北,差点撞到床尾,张默然连忙喊道。坐起,感觉腰有点酸痛,下床走了几步发现有点虚浮,哎!昨天真的过头了,纵欲要不得啊! 丁向北洗脸时发现脖子上居然有一个非常明显的齿痕和一些暧昧的红印,这次真是的,解开衬衫的一颗纽扣看了看锁骨,真的有撞墙的冲动。以前是有留下的,但都是在衣服下面,脖子上对决不留。他的脖子细长即使扣紧衬衫领那些印记还是有几个调皮的露出来。 “怎么办!”看着和他挤在一起刷着牙齿的张默然嘟着嘴责怪道。 “就跟他们说蚊子咬的。”漱了漱口笑得。 “5月的蚊子真毒!”丁向北丢下这句就出了卫生间。 “呵呵!嗯~!5月的蚊子确实蛮毒的。” “默然,我先走了,今天我都迟到了。”丁向北一边穿鞋,一边扬声对张默然喊道。 “等等!我送你。” “好!快点啊!” “别动。”张默然找出两个创可贴给丁向北遮遮那个太过明显的牙齿印。 “破了吗?”刚才没怎么仔细看。 “没,给你遮遮,看,这样就看不出来吧。”把丁向北推到门口的仪容镜(也叫正衣境,很多人家都有的。)前。张默然知道,不给他遮遮他这一天都不会踏实。 “嗯。谢谢!”丁向北左照照右照照满意的笑了,虽然那些红印还是存在,但比起那一眼看去就知道的牙齿印,这些小草莓也就能糊弄过去了。 一路飞驰,终于到了北大,丁向北和张默然道了声“我先走了,你慢点开。”就拿着啃了一半的早餐向寝室跑去,他要准备好书本去教室,希望今天没有点名。 张默然看着这样的丁向北,笑了,开心的笑了,他也得上课去了啊!也今天也迟到了好发! 丁向北捧着书,找了找,终于发现蒋翔飞了,还好帮他留了位置;猫着腰悄悄的挪到了蒋翔飞的旁边。 “你怎么才来啊!”蒋翔飞压着声音问道。 “早上睡过头了。”摊开书本坐直。 “稀奇,你会睡过头。”有些遗憾,像丁向北这样的三好学生,每天都按时从不落课的人来说,这个借口好假。 “真的!不骗你!对了今天点名了没?”丁向北认真的告诉他,自己今天是真的睡过头了啊。 “点了,你见过老头子的课不点名的吗,要不然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放心,我帮你喊到了。” “谢谢啊!” “谢什么啊!中午请我吃鸡腿!嘿嘿!” “行。” “丁向北同学,请你给大家讲解下这个公式。” 被抓包了!丁向北立马站了起来,巴拉巴拉的讲解着。心里想着:亏我功底好,要不然露陷了!上课聊天终究有被抓的一天啊!可这是我第一次啊!冤枉啊! “说吧!昨天晚上干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了?居然还破相了贴了创可贴!”一下课蒋翔飞就拉住丁向北指指脖子,一脸:你要是不老实交代,哼哼!后果你是知道的……!一脸的奸笑还配合着捏捏拳头。 “……”丁向北选择沉默,这个反正怎么回答都是欺骗,而且他也不肯把真实答案说出来的。“我们快走吧,都没人了,等下还是去实验室呢!” “说吧,你到底干什么了啊!”一路上找准机会就问,可都被丁向北的死不回答给堵得一点缝都没。 蒋翔飞本来还不是很知道那么红印是怎么回事,但有次某位同学破处归来,向他们炫耀时,特意露出脖子上的证据告诉他们,前一个晚上他成功的把他的女朋友拐上了床,把她就地正法了。羡慕得几个同学只喊‘一朵鲜花就这样被这黄牛糟蹋了啊!’。今天见丁向北迟到本就有些担心的,但上课时看见他脖子上的可疑印记,越想越觉得这小子昨天晚上肯定泡妞去了。看看那两个创可贴,战况可够激烈的,看来他也该找个女朋友,谈谈风花雪月了啊! 第二十一章 夏天到了,游泳的季节啊!丁向北在老家在山区,但是沿河的集镇,所以丁向北从小就会游泳。自从上次丁向北被吴子林(记得不,上次一起逛街有女朋友的那个)拉着去了躺游泳馆,他心里就痒的不得了,第二天就去准备办卡了。晚上回到家就翻衣柜,准备找张默然去年穿过没几次的泳裤。 “默然,你去年穿的那条泳裤呢?”丁向北翻箱倒柜了半天,也没找到那条泳裤,拖着拖鞋 “踏踏”的跑到书房。 “在厕所上门柜子里,和毛巾放一块呢。你干嘛呢?”离开键盘,看着一头细汗的丁向北。 “我明天要去游泳。” “学校里的!” “嗯!”丁向北有些兴奋。 “哦,蛮不错的,注意安全。” “嗯。……你要来吗!”丁向北想了想还是开口邀请了一下。 张默然看着丁向北笑笑着摇摇头,继续忙他的了。丁向北退出书房,又“踏踏”的跑到厕所,又跑到客厅拿了张凳子。 张默然听着那声音,不大放心,冲着门外喊道:“向北,小心些!” “哎!” “找到没。”等了半天,听着柜子关上的声音,凳子搬动的声音才问道。 “找到了,你忙吧!” 第二天下午,没课,看时间差不多,丁向北和吴子林一起来到了游泳馆。穿了衣服,丁向北有些后悔了,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祟,他现在居然有些放不开,吴子林催了几次,做了无数遍心里建设才慢腾腾的走出更衣室。 淋浴间是大通间,所以当丁向北有些扭捏的走进来时,吴子林笑骂道:“我当时是黄花大闺女呢,扭捏了大半天,千呼万唤使出来啊!呵呵!” 丁向北有些不好意思,在蓬头下随便的冲了下就跟着吴子林走出去。 “哎,向北,看不出来啊!你还戴脚链的啊,金的吧?”吴子林刚才看见丁向北脚上有戴链子,而且还是金的,更加安奈不住好奇问了问。 “……传下来的。”丁向北被他问得突然有点心惊的感觉,告诉自己镇定,看了眼吴子林,半天才呐呐的说道,那是张默然妈妈给张默然,算是穿下来吧。 吴子林听完,心里却想:这风俗可真特别,给男孩戴脚链,辟邪的?还是什么特别意义? 丁向北一下水,划了几下感觉找回来了,正游得畅快,游到岸边靠着休息下,看见其他人游得姿势漂亮的很,发现自己的泳姿倒有点像狗爬式了。转头看看在浅水区教人游泳的教练,爬上岸,走到浅水区站在岸上看着教练教学,自己也下水,一边按着教练的方式努力划水,却发现,头老在水下,头抬起来呼吸时,老容易喝进水。学了差不多俩小时,丁向北才有点姿势规范了,但累的很,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上岸,找吴子林准备回去了。 晚上回到家,兴致勃勃的和张默然讲起了今天游泳经历记。可第二天丁向北一到学校就兴致不起来了,因为一晚上的时候,让很多同学都知道了他有戴金脚链的事。更是有同学直接凑到他面前,要求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戴脚链的事情,甚至连寝室的同学都追问着要看看。这让丁向北整个心情都不是很好,内心有种被出卖的感觉,还要点怕事情暴露的心情。只好把上课除外的时间都泡在图书馆的角落里,而且几次吴子林来找他,他都拒接了。吴子林也是聪明人,几次下来还有同学们的交谈已经明白丁向北的态度了,就这样两人像成了陌生人,互补往来了。 现在丁向北其实也不大懂怎么和吴子林交流,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无关紧要,但对丁向北来说这件事很重要,他知道在这件事上,自己是大题小做了,同学间揭个短算什么啊,而且又不是什么严重的原则问题,但他心里有鬼,所以心里放不下,有些责怪吴子林的多嘴。 丁向北的最佳心情不佳,张默然当天晚上就发现了,但他不准备问,想让丁向北开口和他直接说,可过了两三天丁向北还是一句话都没吐出来,张默然才临睡前亲口问道。 丁向北半天才把吴子林在同学间传播他戴那链子的事情和张默然说道。 “那你现在和他算是绝交了?”张默然听完认真的说道。 “嗯!算是吧!” “向北, ‘假鱼纹’有脚气吧!” “嗯,怎么了?” “那你怎么知道的。” “他的脚那么臭,一脱鞋闻味就知道是他。”想起贾宇文的脚气,丁向北就皱眉头,那味实在是让人受不了,他都好几次实在受不了那味道帮他洗了鞋。 “那你说,我又不是你同学,又不和他同个寝室的怎么知道他有脚气?”张默然刚才一听丁向北说完,就知道这件事他钻牛角尖了,他心里有鬼,放不开。他知道要让丁向北坦然接受,并心无芥蒂是不可能的,现实社会就这样摆着,你不可能独立于社会,但最起码你要勇于面对自己,面对你自己的生活现实。 “……”丁向北一听,坐正,看看张默然。 “慢慢想。”张默然笑笑揉揉丁向北的头发,把他轻轻拉下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睡吧!”拉好被子,说完就闭上眼睡了,也不管丁向北了。 这时丁向北却睡不着了。 丁向北想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起来就对着张默然认真的说道:“昨晚,谢谢你。”张默然回了个早安吻。 早上一到学校,丁向北就找吴子林装备修复已经有裂痕的友谊。可是却不见他人影,连续好几天也没碰到。这天中午好不容易在食堂碰见了,丁向北端着饭菜走到吴子林那一桌旁,吴子林和几个同学正聊的欢,丁向北叫了好几声,吴子林才在同学的提示下,看了看站在旁边的丁向北。 “有事吗?” “吴子林,那个,下午游泳去吗?”丁向北一时不怎么回答,说:我们和好吧!或者说:吴子林前段时间对不起!哎发现怎么说,都怪异的很,索性就邀请他一起去游泳。 “去啊!”吴子林吃了口饭,没咽下呢就含糊的回了句。 “那我们一起吧!”丁向北有点高兴。便在旁边找了位置坐下装备吃饭。 “好啊!”丁向北一天吴子林答应了,便开心的扒饭了。 “前几天,你干嘛避我啊!我想我也没什么地方得罪你啊!”俩人一进游泳馆更衣室吴子林憋不住了,把困扰自己好些天的问题问了出来。 “没有,是我的问题,对不起啊!”丁向北好些尴尬,看看自己真是钻牛角尖了,还好没失去这个朋友。 “对了,前些天,都没见到你,忙什么呢?”丁向北想起前些天都不见吴子林的影子。 “哎!哥们我苦啊!……”原来前些天,吴子林帮一女同学修了自行车,然后第二天那个女同学特地找到他,请他吃饭做答谢,可是没想到让杨丽梅碰到,这一下杨丽梅闹开了,最后吴子林只得天天去女友那报道,天天围着她转,这才让杨丽梅消停了。 “那现在没事了吧?”丁向北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想着,他女朋友真够闹腾的,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我是谁啊!一个女人都搞不定我还混什么混啊!呵呵!”男人都喜欢说大话,特别是在女人的问题上,永远不会承认自己服软。 俩人游了差不多两个多小时才尽兴的出了游泳馆,刚出来走了没多久就听见有个甜美的声音吴子林。 “吴子林,我喊你半天了。”只见一个短发的个子高挑的长的不错的女孩冲他们跑来。 “额!不好意思啊!我们刚才没听见。”吴子林显然是认识这女孩的。 “我还以为故意的呢!嘿嘿!不介绍下!”抬起下巴指指站在旁边的丁向北,笑得那一个灿烂。 “向北,她就是我说的那个坏了自行车的同学。”向丁向北介绍完就对着对面的女孩说道:“这是我同学丁向北。” 其实吴子林说实在心里一方便有点高兴遇见一漂亮妞,心里有些飘;一方便又有点不大待见,这不是为了她让他未来的媳妇对他产生不信任,害他当牛做马了好些天。 “你好。我叫朱雯雯,外语系的。”叫朱雯雯的女孩见吴子林半天才没介绍好,最后只得自己出马。 “你好。”丁向北见这女同学举了手,不好意思的只得伸手和对方握了下,心里却突然冒出‘女孩的手真软’,丁向北被自己这个想法有点吓到了,耳根慢慢的升温发热了,连忙心里告诫了自己乱想什么! “吴子林,上次你女朋友,……没事吧?”朱雯雯同学虽然和丁向北算是认识了,但显然不大想和他交流,而是和先前的目标一样对着吴子林投以慰问。 吴子林和大多数刚成年的男生一样,当一个漂亮温柔的女孩,对你投以温暖时,都不忍不住对她抱怨自己女朋友的不理解,不体谅,述说平时不愿说的恋爱中的辛苦;然后这个温柔的女孩开导你,帮助你,最后俩人相谈盛欢,慢慢的发现彼此有相同的兴趣爱好,发现你在这个女孩身边你会感到快乐轻松,最后的最后发现自己的恋人没她好,没她体贴,然后你和恋人争吵。这个循环下去,结果大家可想而知。 丁向北看着,俩人越谈越欢,甚至都忘了还在旁边的丁向北,丁向北不得不提醒下,因为等下他们有课。最后吴子林和朱雯雯约好晚上图书馆见,俩人才散开,各自忙各自的。 或许是旁观者清,丁向北见满脸春风得意的吴子林,在回寝室的路上不经有些担心的说道:“林子,我觉得吧,你里那个朱同学远点,等下你媳妇知道了又要不高兴了。而且我觉得吧那个朱同学没那个好相与的。” 丁向北永远记得有次他和以前工作过的王欣欣当街遇到,俩人差不多一年没见,高兴之下多聊了下,没怎么注意旁边的张默然,然后回到家结果可想而知,他也记住了张默然的一句“当一个女人对你显示出温柔,包容,体贴你时,她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对你有意思,想和你在一起。” 吴子林听完立马替朱雯雯辩解起来,说她怎么怎么样的好,怎么怎么样的温柔体贴。丁向北见吴子林这样,皱着眉头,想着希望是这样,而不是自己多想,但他还是感觉有事发生。 第二十二章 终于放假了,但对于丁向北他们的新生一年级的学生来说却迎来了痛苦而又有些期待的军训。 丁向北底子伤过,加上这一年多补进去的营养都长个子去了,张默然对于丁向北军训还是有些担心的,就怕他身体吃不消。张默然是话不多的人平时对丁向北的照顾都是一点点体现在生活里,从不说什么我担心你啊!我怎么怎么样!而是做到实处。看看给丁向北准备的包里就可以看出:什么中暑药啊,清凉油啊,防蚊水啊,感冒药啊,泻立停啊,肠胃药啊,创可贴啊,等等! 早上一大早在院大楼前集合,一群学生挤进热烘烘的大巴里(那时的大巴没空调,北京最早的一条空调公交专线是康恩专线,1997年初投入运营的)向着怀柔进发。(我不知道98年北大的军训地点,所以只好随便些写了) 到了地点,在教官的一番叮嘱下,大家被安排住进了环境整洁的宿舍。放下行李同学们纷纷收拾屋子,整理床铺。熟悉下环境,在教官的带领下集合,领取军服。 丁向北试了试,发现有点大,以前小时候见爸爸穿的旧军服感觉特神气,现在自己穿上军服,怎么看怎么有些蔫的感觉,难倒是因为他太瘦了,撑不起感觉?看看贾宇文那身军服的穿的,都可以拍军人挂历了(小时候家里的军人挂历,大家还有木有记忆?) 经过一番调整过后,教官哨子声响起,午饭时间到了。领导过来训话,然后同学们排着队进入食堂。说实话军队的伙食没家里好,但是管饱,馒头随便拿,丁向北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吃米长大的,让他而尔吃一餐南方的软馒头还是可以的,而且他不挑食,给吃的就可以了,但让他吃坚硬的北方馒头,实在难以下咽,难倒是被张默然养娇了?军队的伙食也不差的啊,和普通人家的伙食标准差不多啊? 午饭后经过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调整,丁向北他们终于迎来期盼已久的正式训练。整队,训话,横竖对齐,抬头挺胸,大家都开始了刻苦的训练;比老学员说的,自己想象的还要辛苦,还有一两个女同学居然晕过去了。但其他同学仍然坚持着,挺胸收腹,纹丝不动,热的汗水直流和被雨淋了没啥差别。 站完基础军姿就是转体训练,比站军姿严格多了,有好几个同学方向搞错,被点名大家哄堂大笑,但被教官批评了。 “齐步走“伴随着口令,齐步走训练开始了。刚开始不用走,先练摆臂,摆臂的角度要求70度角,还要停顿很长时间,时间长了手臂酸痛的厉害。然后是摆腿,很多同学纷纷不支,站不稳,东倒西斜的,更有些女朋友直接摔到。 终于结束了下午的训练,丁向北跟着人群直接冲进食堂,饿啊!虽然还是馒头,但饿了,也就无所谓了。晚饭后很多人认为今天的训练呢结束了,没想到,哨子一响,集合,晚间训练继续!只是晚间的训练要轻松的多,只是复习白天的训练,然后把整套动作连贯的走几遍。一直到晚上9点才结束训练,部队有部队的纪律,所以很多同学不适应,洗澡和打仗似的,床铺随便整理下就躺下了,太累了。丁向北也累得很,刚躺下熄灯号就响了,虽然熄灯了,但是大多数同学都没有消停,第一天军训,带给他们太多的刺激和话题,最后还是教官巡夜训了一番话,同学们才安静下来睡觉。 第二天一早五点半起床号就响了,大家都不愿起床,只给十五分钟洗漱,整理,集合号就响了,有些同学赖床的,动作慢的,都没洗漱完就慌慌忙忙的集合了。 今天天气热,最高温度起码有39°(我们中国天气预报从没有40°的高温,嘿嘿!这个大家懂得的哇!好像去年我只在新闻里听到一次。) 很多同学都吃不大消,丁向北从中午起就感觉身体不适了,恶心而且头疼,但一直没怎么在意,现在热日炎炎下,丁向北感觉眼前阵阵发黑,胃里闹腾的厉害。“嘭!”的一声,丁向北晕了过去,这可把周边的同学吓的不轻,女生晕倒还说说中暑,体力不支,但起码神智是清醒的,休息下,吃点中暑药,问题不大。可丁向北一男同学,虽然看上去蛮柔弱,但也是男的啊,而且是真的晕过去,没知觉的那种还伴有抽搐。站在不远处的军医,连忙跑过来,和随行人员一起把丁向北抬上担架送往医务室。 丁向北这次中暑蛮凶险的,把随行的老师吓的不轻,在医务室紧急抢救完,丁向北就被送进了附近的医院。一直到下午丁向北醒来,才知道自己中暑晕过去,被送进了医院,张默然是晚上7点多赶过来的。丁向北本来不想让张默然知道的,所以根本没通知过他,但不知道为什么张默然居然知道了,还特意赶了过来。 后来问了半天才知道,张默然在知道丁向北在怀柔军训后,找了张建伟看看怀柔那边有没有熟人,照应下,这不这边丁向北出事了,那边张默然没多久就知道了。 张默然坚持要陪床,还好临床没人病人入住,所以就让张默然躺了一晚,丁向北本来感觉差不多就想回营区的,后来医生说,还是观察一天再出院,最后只得在医院躺了一天,晚上被张默然强制带回家休息了。张默然的意思是别去军训了,在家算了,或者和他出去到北寨河逛逛,可丁向北不肯,一定要去,不能为了舒服偷懒就不去,军训就是为了锻炼身体。最后张默然只得压着丁向北在家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一大早送丁向北去了怀柔。 丁向北有‘前科’所以教官和随行老师都特别叮嘱他如果身体不适要提早说,别硬撑着。军训生活其实最让丁向北难受的就是无法天天洗澡,三四天不洗澡常有的事,天气又热,衣服总是带着一股难闻的汗馊味,所以很多男同学,在洗漱的时候都用脸盆装一盆水,然后直接穿着裤衩往身上泼,随便抹几下。 丁向北他们在热火朝天军训的时候,中国南方却连降大雨,长江及淮河发生洪灾。丁向北他们虽然在封闭式军训,但大家都非常积极关注灾情,担心灾区同胞。 军训是辛苦,疲惫,枯燥单调的,但也有欢声笑语,也有嘹亮歌声,虽然军营里没有靡靡之音如《稻草人》啦,《我在在乎你》啦,《心太软》啦;都是些什么《《团结就是力量》,《没有工产党,就没有新中国》,《抗日军政大学校歌》,《小白杨》,《歌唱我们伟大的祖国》,《我爱北京天安门》等革命歌曲,以以欢快,雄壮,充满自豪感为特征。虽然对于一些人来说过时,但大部队,特别是拉练唱起来特豪迈激昂,让人热血沸腾的,特别是男同学让人感觉男子汉的阳刚之气扑面而来,个个吼得跟什么似的。 当然也有柔情时分,有一两天下雨,大家都组织在大教室里,搞活动。有几个特别爱表演的女同学,特意给大家表演了一段舞蹈;也有同学弹吉他,有唱歌的,有表演小品的。最后轮到丁向北,丁向北想了半天最后唱了一首歌,是他去年自己追过的电视剧《红十字方队》的主题曲《相逢是首歌》 你曾对我说 相逢是首歌 眼睛是春天的海 青春是绿色的河 你曾对我说 相逢是首歌 眼睛是春天的海 青春是绿色的河 相逢是首歌 同行是你和我 心儿是年轻的太阳 真诚也活泼 相逢是首歌 同行是你和我 心儿是年轻的太阳 真诚也活泼 你曾对我说 相逢是首歌 分别是明天的路 思念是生命的火 相逢是首歌 歌手是你和我 心儿是永远的琴弦 坚定也执着 相逢是首歌 歌手是你和我 心儿是永远的琴弦 坚定也执着 啦啦啦啦 向北的声音平时柔柔的,现在用心唱出了所有的同学的心声。大家来自五湖四海、身份家境各不相同的少男少女一起以优异的成绩考取来了全国最高的学府,在未来的四年或更久的时间里,大家要互相帮助,互相扶持,互相鼓励,坚定的在自己人生目标的道路上前进。丁向北一唱完大家纷纷的鼓掌,甚至有些情感丰富的同学都红了眼睛。 在八月桂花飘香的季节里,丁向北及同学们的军训终于结束了,丁向北一回到家就立马冲进浴室洗澡了,整整洗了1个多小时,才浑身清爽的出来。张默然打趣说:我还以为你的鱼变的,准备泡在水里不出来了呢!” “你知道吗,我们隔个三四天才洗澡是常事,身上的军服没一天清爽的,汗味重死了。还有几个同学故意不洗澡,臭的不得了,故意凑近大家,让我们闻闻他们身上的臭味,还说什么这是男人味。还要那个食堂米饭那么少,每次我都抢不到吃米饭,天天吃馒头,我都吃的想吐了,早上的酱菜和咸菜少的可怜,根本不够配馒头吃的。……”丁向北听完就给张默然倒苦水。 张默然伸手要牵丁向北的手,示意丁向北坐他身边:“我当初就告诉你,开张病假别去得了,是你非要去的啊!” “军训也有好处的啊!我发现现在比以前能吃多了,身体比以前好,昨天体检我居然重了7斤。”坐在张默然旁边,丁向北辩解着。 “嗯!黑了点,是比以前结实了。”张默然仔细端详了一下,伸手捏捏丁向北的手臂,又捏捏肩膀,不知不觉手就伸进了丁向北的衣服里,有些力道的揉捏的丁向北的身体。 “默然~~别这样,大白天的!”丁向北摁住张默然在自己身体上游走的手,声音有些不稳,但极力的想把那种只手拿掉,可是又不敢动手,只是能寄希望于语言能让手的主人主动撤离。 “没人看见,咱们去房间,乖!”吻了吻丁向北的额头,张默然起身把丁向北拉进房间,“啪!”的一声手关上房门。 “等~等等!窗户,窗户!”~~~! 第二十三章 现在已经是7月了,已经过去半年了,丁向北又开始琢磨着以后上学能不能利用空余时间去打点零工,这次丁向北学聪明了,等着俩人完事后,躺在床上时才开口试探性的问问。张默然一听开头就知道丁向北的那点意思,还好他从那天丁向北来学校找他回家后就开始着手办理丁向北关于赚钱的事了。 “呐!”侧身打开床头柜,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丁向北。 “什么?”给他银行卡干嘛? “你的分红,我前段时间我和朋友合伙开了家西餐厅,把你打工来的一千五入股了,刚营业没一个多月,卡里就上个月的分红一千不到,以后营业步入正轨了你的分红就多了,你出去打工还不如去自己店里看着,我可是在那家店里投入了不少钱。明天早上我带你去店里看看。”张默然知道丁向北的性格,那时刚好有朋友要开店,可他又没多少钱,所以就出钱开了家高档西餐厅,可以赚钱,又可以在不伤害丁向北自尊的前提下解决他的问题。 丁向北那时一听张默然把他钱拿去了,顿时惊得坐了起来,可一听后面的话,立马明白了张默然是意思。说实话心里不感动是假的,但这让他感觉有些心虚,张默然真是对他太好了,他拿什么还人家? 第二天早上张默然开着他那辆桑塔纳载着丁向北去了那家新开的西餐厅。丁向北是第一次去西餐厅,和很多去高档西餐厅的人一样,被这金碧辉煌给镇住了,不由的靠近张默然悄悄的说道:“我感觉自己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张默然笑笑。 没多久张默然口中的合伙朋友过来了,西装革履的一看就知道是精英。大家互相介绍了一番,丁向北才知道这位精英叫刘昕今年都28了,张默然的老乡沈阳人,在法国留学了三四年学的是酒店管理,回归两年了,混得说好也不差,说差吧又感觉不得志,反正混了两年,最后决定自己出来干,可是又没本钱,所以就找上了默然。这家高档西餐厅算是张默然大股东投资,刘昕动脑管理赚钱。 中午时,三人吃了一顿西餐,可把第一次吃法国大餐的丁向北囧的,哎!还是吃中餐划算,可够呛的。 下午两人回家就准备收拾行李去武汉,火车票已经买好了,是下午6点多的火车。本来张默然计划去承德玩的,可是丁向北坚持要去南方参加什么抗洪自愿者。铺天盖地的新闻消息,都说明现在长江洪灾的严重,丁向北在军训时就想去了,现在空了,还要一个多月的时间,当然要去参加抗洪,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前些天,同学们当得知丁向北要去抗洪,都纷纷捐款,让丁向北带给灾区的同胞们。张默然见了,便不懂声色的帮着丁向北筹集灾款。张默然认识的朋友,同学们都是些有些钱人,也不缺一些太子哥,随便一个人出点零花钱都比丁向北手头的捐款多,当张默然把好几沓百元大钞递给丁向北时,丁向北激动的第一次拥抱住张默然。 由于南方洪灾,火车晚点了,到了晚上11点多才发车,张默然买的是软卧,两人上了火车找好位置洗漱下就躺下睡了。 第二天早上张默然给丁向北买早餐回来,就见丁向北和对面的一位大叔聊得欢。原来这位大叔是宜昌人,在北京工作,这次是急得赶回去探亲的,不回趟老家不放心,这次洪灾实在是太猛了。聊着聊着,就聊到这次丁向北带着捐款前往灾区的事,这位大叔二话不说就把口袋里的钱,给了丁向北叫他带去灾区的同胞。没想到上铺的人一直醒着,听了他们的话也掏出钱包捐了一百。 火车飞驰着,第三天早上5点左右时终于到达了武汉,俩人一下火车就坐车赶往荆州。到达荆州后,又急匆匆的找到政府部门把钱捐了,但丁向北把这一大笔钱,和那一大串捐款人的姓名递给那位官员时,那位还满身沾满泥水的官员的激动的拉着丁向北的手直说感谢。中午时俩人在政府人员安排下和其他自愿者一起吃了一餐极其简便的午餐:盒饭。午饭后稍微休整了,张默然被安排到前线去了,丁向北被安排到后勤,安顿灾区民众。 “你小心点。”张默然被安排到前线去,丁向北有些担心。 “嗯,你自己也注意点,别中暑了,等下把瓶正气水喝了。” “嗯,” “我走了。”张默然说了句就跟着大部队走了。 丁向北他们来到荆州的第二天武汉就下了特大暴雨,突破了历史最高雨量。8月13日至14日,主席到长江荆江大堤、洪湖大堤、武汉龙王庙、月亮湾等险段指挥抢险,慰问军民,发出决战决胜的总动员令。丁向北在拥挤的人群里,远远的望了几次主席,有些激动。而且他也见到了半个多月没联系的张默然,他瘦了,皮肤也黝黑黝黑的,穿着短袖其他青年自愿者,军人,民众就这样直接躺在地上睡着。 “你怎么来了!”张默然很高兴丁向北来看他,本来嘛来抗洪他本就不愿意,从小就没下过地,干过活的少爷,让他天天烈日下扛沙袋,刚开始还有些怨气,后来看着军人们,民众们,为保护家园抗击灾害而奋勇前进,不怕苦不怕累时,他居然心境慢慢的变化了,也融入到其中。 丁向北:“过来有事,随便来看看你,我打听了半天才找到你。” 张默然:“呵呵!午饭吃了吗?” “吃了,在路上吃的。你手怎么了……?”丁向北瞟见张默然的手都是茧子,还要两个伤口用创可贴贴着,手臂上的皮肤有些地方居然都晒得脱皮了。丁向北看着心里一阵难受,要不是自己,张默然这样的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也不用在这样的环境里挖土扛沙包。 “没事,过来坐下。……又中暑了!”张默然示意丁向北坐他旁边,待丁向北坐在他旁边却看见脖子上和锁骨上都是黑紫的掐捏留下的印子和以前掐了留下的暗色印记,很是担心的皱起了眉头。 “嗯,一位阿嬷给我捏的,可比那正气水灵多了,捏完人立马清爽了。”丁向北一点也不觉得中暑有什么,但看到张默然有点黑的脸色,立马就说:“我那比你这好多了,大夏天的中暑难免的,以前我夏天也经常中暑,没什么大不了的。默然,等洪水稍微退下点,我们就回去,这不9月1号要开学呢。” “你瘦了。”张默然看着极力辩解的丁向北,感觉心里暖暖的,这说明什么,他丁向北在意我张默然,在意我对他的关心,在意我心情。张默然现在很想拥抱他,亲吻他,可是地点不对,只能用眼神温柔的注视着他。 丁向北见张默然那么露骨的盯着他,脸立马红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把脸转向别处。 “同学,你是那个学校的啊?”刚才旁边的某位青年自愿者听见开学俩字,就想上前天套近乎,虽然他和张默然在一起共同度过了几天,但平时张默然话少,不爱怎么说关于他自己的事情,虽然知道看上去像学生,但具体不知道那里的,今天见张默然朋友过来,看俩人样子很熟,所以当听见开学俩字,立马凑近问道。 丁向北:“北京大学,你呢?” 青年自愿者:“武汉大学的,哇北大啊,那他也是吗?”指指旁边的张默然。 “他是中央财经大学的。”丁向北见是这位同学这么热情便高兴的和他攀谈起来。 张默然见丁向北那么精神,看样子真的问题不大,虽然瘦了黑了,但看他精神饱满的样子也就放心了。便眯着眼休息,听着丁向北愉悦的语气和别人聊天。 丁向北和这位青年自愿者攀谈没多久,就有其他人慢慢加入了,有军人,有和丁向北他们一样的在校生,有参加工作的,有农民。他们谈对抗击洪灾的希望,谈未来,谈过去,谈祖国建设,谈世界。 8月30号,丁向北和张默然大点行装北上回家了,当地政府特地派了个人过来送行,随便把签收捐款的单子和一面写满捐款名字的两张荣誉证书递给他们(当初,丁向北是把张默然给他的钱,另外分开捐赠的)。让丁向北他们最没想到的事,那些他帮助过,或认识不认识的群众都来火车站送行,可把丁向北感动得! 经过12个小时的颠簸俩人终于回到了家,洗澡,理发,去医院看晒伤的皮肤,晚上躺在床上,回顾这一个半月的经历,虽然辛苦但收获了很多。 早上起来各自带着那张荣誉证书去学校报到,晚上回到家各自把那张荣誉证书拿出来相视一笑。本来那本证书就是大家集体的,他们本想带学校去,给大家看看,然后放学校里或是给那位同学,可没想到最后还是回到了他们手里。 第二十四章 新学期开学,丁向北就给自己制定了计划,要更加努力争取拿到一等奖学金,上个学期丁向北拿了个三等奖学金,可把他高兴的,虽然只是两百不到,但这是对他一个学期努力的肯定。这学期不用为钱的事烦恼,这不一开学丁向北就又热情的投入到学习中去了, 被周围的同学们取了个外号“丁大书呆” 张默然大四了,忙着几个同学开了家外贸公司,杜海去了姑妈的公司实习,李凯军则跟着张默然后面跑腿,丁向北发扬他的书呆精神,天天泡在实验室里,现在已经晋升为老师的助手了。 九月很快结束了,十一国庆张默然忙着和同学新开的外贸公司没时间外出旅游了,所以丁向北就空闲着每天去西餐厅帮帮忙。十一过后丁向北一有空就在家发狠的练习弹钢琴,这么发狠的练习,还要从十一他去西餐厅帮忙说起: 那天丁向北去西餐厅帮忙,弹钢琴的那位美女没来,好像说是生病了,叫备用弹钢琴的一个女孩过来,可打了电话,半天没人接,最后没法只得把唱片机拿出来,放了几首曲子。 “向北,你去艺校、音乐学院看看,找个兼职的过来,国庆生意好,加点价七八十,百来元都没问题,只要给找到人。” 刘昕有些头疼,原来的那个不来了,说是感冒,其实他心里有点数了,备用的几个又联系不上,只能另外找人了,现在时十一人肯定是难找的,只能加点钱了,这家店走的是高档路线,可不是随便凑合下,用个老式唱片机糊弄下就可以的,得有真人弹琴,讲的就是个气氛! “啊?七八十每月会不会太少啊?”丁向北不是很清楚弹钢琴的每月工资,想着平时随便打个工,工资起码也得400百多吧,弹钢琴啊!多高雅的艺术啊!才七八十,也太少了点吧! “是每小时。”刘昕有点黑线,七八十每月倒好了,在他们店弹钢琴的工资算高了,有些店才三四十呢。 丁向北听完,那个不相信啊!弹钢琴虽然是高雅艺术,但是坐在那弹两三个小时就差不多一两百进口袋了,这个太好赚了吧!默然会弹钢琴,他弹得可好了,平时他兴致来了都会弹上一会后,可好听了,以前默然也教过他基本的,要不自己回去练练,自己来弹?丁向北就把这想法告诉了刘昕,问他弹钢琴要不要等级证的,刘昕以为丁向北开玩笑所以随便说了句,会弹,弹得顺溜就可以。 所以丁向北打定主意后,一有空每天腾出点时间弹钢琴。张默然发现丁向北努力练习弹钢琴后,就问了,得到了答案有些想笑,但又觉得努力认真弹琴的丁向北,看上去特有味道。这个特有味道,让张默然乐于丁向北努力练琴,还在旁隔三差五的鼓励下,让他继续努力,虽然弹得老是那么几首练习曲。 丁向北下午放学回家,顺便去菜市场买菜,下午张默然打电话过来,说他今天下午就回来。大前天张默然连夜就去唐山出差了,本来唐山的那单生意谈得差不多了,可是后来好像出问题了,张默然和丁向北交代了几句就连夜去了唐山。 进了十一月,白天就短,等丁向北买完菜,骑在路上差不多天就开始黑了。刚准备走进小区,就看见一个穿着破烂的乞丐蹲靠在墙角,面前放着一个破搪瓷铁饭碗,那铁腕上印着八一,边角都掉漆了,好像碗底也有几个小破洞(记得这种碗不,小时候吃大锅饭发的都是这种搪瓷碗,有迷彩的,有纯白的上门用红色油漆写上所在单位或学校的名字)。丁向北看着实在可怜,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钱,蹲下轻轻的放在他面前的碗里,那乞丐轻声的说了声谢谢。这时丁向北才稍微看清他的样子,长长的头发和胡子,都包围在帽子和破烂的黑不拉几的帽子下,看上去很瘦,由于低着头,看不清楚年纪和面貌,但可以断定他很瘦,离得有些近,丁向北能清楚的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恶臭。 丁向北不知道说什么,或者说看见乞丐太普遍了,丢一块钱也无所谓,还是社会的现实让他麻木了,使他站了起来,拖着自行车走进小区。 回到家,就看见张默然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回来了!”张默然看着新闻,只是回头瞟了下丁向北。 “嗯,事情办得怎么样,下次还要去嘛?”丁向北还是有些担心。 “办妥了,放心吧。”对于丁向北的担心,张默然还是很受用的,语气有些愉悦。 “那就好,你累了吧,先歇着,我去洗菜烧饭。”丁向北看张默然起身准备烧饭,连忙拿着菜,走进厨房。 “你饭烧上,菜洗好,后面的还是我来吧。”张默然进了厨房,虽然丁向北刚才的话很受用,很让他高兴,但一想到他那烧菜的手艺,还是算了吧,哎!他烧的菜真是……难吃啊! 张默然向往常一样,他炒菜:一荤一素一汤。俩人吃完饭,丁向北主动起身收拾洗碗,今天饭烧多了,还剩下很多,看着剩饭丁向北突然想到小区外那个乞丐。蹲下打开橱柜,找了半天,才找到两个白色的塑料便当盒,好像是以前张默然在酒店里吃到好吃的菜,特意打包给他带回来的,当时他见这盒子质量不错,就洗干净,留了下来,想着以后会用的到,看今天这不是用到了(有些饭店的打包饭菜盒确实不错的)。一个便当盒满满的装了热饭,一个便当盒把剩菜通通装了进去,蛮能装的,看看还剩下的一点排骨汤,丁向北索性连汤带排骨倒进饭里,用塑料袋装好,拎着下楼去了。 “默然,我出去下,一下就回来。”对着正在洗澡的张默然隔着门喊道。 “嗯。”洗澡中的张默然随便应了声。 丁向北拎着袋子快步的走出小区,往那地方一看,人呢?问问旁边小区站台保安员,他也不是很清楚,刚才被他赶走了。丁向北有些生气,大冬天的一个乞丐你赶什么啊!心里责怪着,没想到他确实说出口了。保安一听,有些不高兴,回了句:你心好,你怎么不带回家啊,你怎么不帮帮他啊! 丁向北被堵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而且他也不是什么能说会道的人,顿时心里有些惭愧,只能沉默着,拎着带着走出小区,在附近转转,看能不能碰到。 沿着小区的街道走了一段路,刚准备转头,到街另一头看看,却瞟见街对面的高架人行道下蹲着一个人,看样子是刚才下午的那个乞丐。丁向北立马跑上高架人行道,有跑到桥下的,站在那乞丐对面,蹲下把塑料袋抵到他面前:“趁热吃吧。”刚才跑得急了有些喘。 “谢谢,谢谢,谢谢!”那乞丐连说了三声谢谢,虽然他说的很轻,但丁向北还是很清晰的听见了。 “不要谢的,都是剩下的,你慢点吃,别噎着。”丁向北对这三声谢谢,实在不好意思接受,连忙回他,都是剩菜剩饭,顺手的,有时还把一些倒掉,丁向北看着他吃得实在是太慌了,忍不住说了句,怕他噎着等下胃难受。也不知道他几餐没吃过热了,也不知道他几餐没吃了,大冬天的实在无法想象一个乞丐在外怎样生活。丁向北看着他急吼吼的进餐样子,想着他的生活一时心里难受的受不了了,有想哭的冲动,他想他该离开了,不然他不知道自己不会不会真的难受的掉泪。 回到家时,张默然已经洗完澡穿着睡衣在书房里忙活。丁向北收拾了下心情,准备去厨房把刚才那几个碗洗掉,却发现厨房干干净净的,想来是张默然刚才洗了。去卫生间准备洗洗手,等下去房间拿内衣洗澡,却看见他的内衣和睡衣和往常一样早已准备好放在衣架上,用浴巾盖着,丁向北看着心中刚才的那丝丝伤感居然慢慢消散了。 晚上躺在床上丁向北给张默然报备了刚才他出去赶什么,张默然抱着丁向北搓搓他的手臂没说什么,只是抱紧了他。 第二天丁向北回家时,在小区外的那条街上又看到了那个乞丐,晚上又照例把剩下的饭菜通通给那个乞丐带去,没想到那乞丐居然还保存着昨天晚上的那两个便当盒,丁向北见没洗,还是脏的没说什么只是装进袋子里,给带了回去洗干净,明天再用它盛饭菜给那乞丐带去。 丁向北隔三差五给那乞丐带饭,时间飞快差不多都快一个月了,现在是冬天最冷的时候,雪大的都没了脚腕,丁向北想着,要不要帮助那乞丐叫他去求助站,或是有政府安排回老家,起码可以过个年,这么想着丁向北就立马行动了。当天晚上送完饭就试着问他,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愿意愿意去救助站,或者有政府救助回老家?可是乞丐躲躲掩掩不愿多说,或者说话模糊。丁向北看问不出什么,就先回去了,等明天叫默然来帮忙游说,他口才比自己厉害,大冬天不能在外过呀,那不得冻死! 第二天丁向北晚饭后照常去送饭,却发现乞丐不见了,在周围转了找了半天冻得脸都发麻了都没找到人,只能带着疑惑不解回家了。 一回家丁向北就和张默然说了,张默然只好安慰说“可能他不需要救助呢,或者他只是去别的区要饭,可能过些天会回来这带的。” “嗯,可能吧,默然,你说他会不会是通缉犯;或着从小被拐卖,后来逃出来找不到老家了,只能流浪了;难倒他是毒贩?”丁向北突然想到前段时间新闻里播放的新闻:某男子杀害外遇的妻子后,外逃6年,以乞讨为生。现在他满脑的幻想乞丐为什么不接受救助的理由。 “呵呵……呵呵!练你的琴去,满脑的乱七八糟,你运气那么好,这些就让你碰见了?”张默然对丁向北的天马行空有些无语,在一起久了,他发现丁向北有时的想法相当的单纯,有时候甚至可爱的不行,还是19岁的男孩呢!正是青春洋溢,纯真美好的年纪。现在的丁向北比当初刚来北京的丁向北阳光多了,也爱笑多了,特别是害羞的时候,红红发烫的耳朵,然后蔓延,那粉扑扑的脸蛋可爱的不行。 第二十五章 十二月中旬的时候,丁向北和张默然遇到了他们一直或根本无法想到的事情:当初暑假去抗洪,捐钱,他们以为现在回到北京没事了,可是没想到当地政府在忙完一段时间后就非常郑重的给丁向北和张默然的学校写了一封感谢信和锦旗,由于当时没有他们的家庭具体地址,所以当地政府就写信寄给了他们所在学校。学校一收到信就叫了他们去,学校领导亲自表扬,还在校报上专门刊登了丁向北及其他捐款同学捐助灾区的事迹。丁向北平时是个非常低调的人,所以即使是登上了校报对他平时的学校生活也没什么影响。 还差两个多月就要过年了,学校的学习气氛更加浓重了,大家都为期末考个好成绩都在拼命啃书,丁向北这个化学系的头号书呆之一则更加努力奋进了。这些天连续下了两场雪,冷得不得了,而且还刮风,一大清早的骑车上学别提有多痛苦了,加上最近忙着期末考试,所以丁向北就和张默然商量住几天宿舍,等天气好点再住回来。张默然也忙,所以想了想就答应了。 最近实验室特别紧张,期末嘛,难免的,丁向北他们赶了三天终于把一实验做完了,晚上一群人提议去腐败腐败吃夜宵去,丁向北本来不大想去,他没吃夜宵的习惯,耐不住蒋翔飞和吴子林等人热情邀请,最后不去就断绝的恐吓都来了,只得去了。 一群人在学校附近找了家口评还不错的卤煮店,丁向北由于是贵州人爱吃辣,可是平时张默然烧的菜都是偏清淡的多,只是荤腥菜才放点辣椒调调味,一点都看不出多数东北人偏咸,口味重的特点;其实丁向北不知道,张默然之所以都烧些清淡的有营养的菜,都是为了丁向北的身体好。这次出来打牙祭,丁向北便有些高兴的叫老板娘多放点辣椒油。一群人还叫了几瓶二锅头了,闹腾了半天个个喝得东倒西歪除了比较清醒的丁向北和另外一个东北的同学,最后赶在校门关闭的最后时刻清醒的俩人扶着醉鬼们冲进校门,还被楼管大妈思想教育了一番。 楼管大妈挥挥手表示:你们走吧,我懒得管了,这群不听话的小子!丁向北和蒋翔飞顿时如临大赦,顿时站着了身体对楼管大妈诚恳的忏悔,强烈表示不会有下次了,表情多认真就有多认真,可一转身跑向楼梯就撕开嘴无声的对视一眼笑了。 丁向北洗漱完躺下没多久就感觉有些头疼,胃里难受,想着寝室里没有胃药放着,只得起床倒了杯热水给自己喝下。可在辗转了半天胃还是难受的很,一阵一阵的绞痛,而且嘴里直泛清口水,恶心的很。丁向北本以为是胃不舒服,喝点热水就好可,大半夜的撑撑就过去了,明天去药店买点胃药吃吃,可现实是,跑厕所都四五趟了,拉稀了,要不就是恶心的难受去厕所大吐特吐,连黄色的胆汁都吐出来了,整个人难受的不得了,脱力的很而且丁向北意识到他发高烧了,可实在是没力气了,最后一趟厕所出来我差点就瘫地上了。 最先发现丁向北不对的是吴林,丁向北老是起夜让他睡得不好,好说了几句丁向北。蒋翔飞喝了不少酒睡得死猪样,贾宇文就是个倒头就睡的标准样本,吴林曾说除非九级地震,贾宇文是不会中途醒来。 丁向北感觉自己不大对劲了,阵阵发昏,知道严重了就有气无力喊了喊上铺的吴林,吴林正被丁向北搅得无法入睡,听见丁向北叫他,便下铺来,打开灯一看丁向北吓了一大跳,伸手摸摸额头,烫的厉害,叫了几声,发现丁向北烧得有些糊涂了。看看时间都半夜2点半多了,送校医肯定不行,送医院去可是…… 丁向北发烧头脑糊涂的厉害,难受的要死,见灯开了吴林下铺来了,强撑起精神报了半天才把家里的号码报给吴林,他现在脑子里想到的只有张默然,只希望张默然能把他带医院去。 吴林总算听完了丁向北家里号码,连忙给他家里去了电话:“喂,喂!”吴林都急躁。 “喂,你好!我是张默然。”张默然睡得正香,半夜电话让他有些不高兴,但一看是丁向北寝室的号码,便弯了弯嘴角,可是一听声音确实其他人,心里顿时有些担心,深更半夜的向北寝室来的电话,还不他本人,这说明什么? “你是向北的表哥吧,向北病了,发高烧了,而且还上吐下泻的,他都烧得有些糊涂了,你快来吧。” “向北发烧了?好!我立马过来,帮我照顾好他,我立马来,等着!”张默然挂完电话,立马穿衣起床,开门出去,走到门口又想起什么回身跑回卧室,在床头柜里找出丁向北以前的病历卡,又从柜子里翻出羊毛毯,卧室门都来不及关匆匆带上大门就下楼开车去了学校,心里急得很,一路直飙,还好半夜路上没什么车。 半夜叫起楼管大妈,楼管大妈脾气当然不好,而且深更半夜要进宿舍,不肯放行,后来一听是学生病得厉害急需送医,立马连外套都没穿就出来开了大门。 张默然一冲进寝室,就见吴林在披着外套走来走去,见张默然来了,立马和他说丁向北的情况,这时的丁向北已经烧得很迷糊了,脸色发青,但由于高烧两个脸蛋却红得厉害。张默然伸手摸摸他的额头,这烫得都让他害怕。 “向北,向北,起来,我们去医院。”张默然声音有些大,他怕丁向北烧得休克,能反应了起码是好事,虽然只是微弱的嗯了几声。 张默然拖起丁向北,由于是住校所以丁向北是穿着张默然给他买的保暖内衣(我记得九几年时保暖内衣都不是很普及,都是有钱人家穿穿的,平常人家都是穿秋衣秋裤的)而不是平常家里穿的睡衣,所以直接给他套上毛线,穿上裤子,蹲下给穿上袜子,鞋子。 吴林站在旁边,看着张默然极其熟练的给丁向北穿衣穿鞋,那么的认真,仔细,耐心,竟然让他看得有些发愣,也让他感觉羡慕。他家里的老二,上面还有个姐姐,但俩姐弟关系不怎么好,只因为家里从上到下都偏爱他宠着他,只因为他是男孩,爸爸妈妈期待了很久了男孩。记得小时候大家都围着他转,但后来爸爸从工厂里出来后,就下海经商开了家小纺纱厂,随着改革开放的步伐,厂里的生意越来越好,爸爸妈妈也越来越忙,在家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家人间在一起居然连话题都没有了,一家人坐在一起就像熟悉的陌生人! “能搭把手不,帮我那毛毯盖上来。”张默然背起丁向北,见吴林还在那呆着呢,就出声叫他帮下。 “额,好。”吴林这才从回忆里出来。 “盖上面点,把他头也盖进去,包严点。”张默然特意叮嘱道,他来时外面可是下着小雪呢,不把头盖上,等下雪会落尽脖子里,而且现在他感冒着,路上寒风吹着,会更加严重。 “你回去睡吧,今晚辛苦你了,谢谢!”吴林一直送他们到车上,张默然才回身郑重的对他说了声谢谢。说完就立马上车关门向医院奔去。 张默然心里担心的很,一边开车一边老是转头看躺在旁边的丁向北,又不时的叫他,直到他哼一两声才放心下。一路飞驰去了就近的一家医院,抱起丁向北就直奔急诊科。 护士给一量体温居然飙到了40°,吓得张默然不轻,可把医生和护士折腾的不轻,但明显值班的老医生淡定的多,自顾自得给丁向北诊断,然后下诊断打退烧针,挂盐水。张默然一直在旁照顾着,半个多小时后丁向北体温降下来才整个定下心来,可是叫了几遍见丁向北没反应又慌得很,跑出去找医生,结果医生回来一看说道:“病人现在在熟睡,别太吵嚷打扰病人休息。”说完双手插进口袋悠然的踱步回去,顺便查看下其他病房。 丁向北一觉醒来感觉身体舒服多了,胃也不会阵阵脚疼了,虽然还有些不适,身上有些黏黏的,看看周围明显是在医院里嘛。发现张默然居然就坐在凳子上趴在床边打瞌睡,有些过意不去,大半夜的叫人家出来,看样子人家是一晚都没怎么睡,就是趴在床上眯了下。 张默然醒来时发现丁向北睁着眼睛看着他,笑笑,坐起俯身摸摸丁向北的额头发现不怎么烫了,才放心,伸了伸筋骨,去厕所洗了把脸漱漱口才拿着毛巾出来给丁向北抹了把脸,用一次性杯递给他一杯温开水叫他漱漱口,张默然到底是年轻人,身体比丁向北好得很多,即使整晚没怎么休息好,还担心了一晚,可稍微整理下就又精神饱满了,做完这些才和丁向北叮嘱一番出去买早餐了。 “默然!”丁向北从醒来就安安静静的任由张默然摆布,见张默然要出去,立马喊了住他。 “嗯……?” “谢谢!”丁向北很诚恳的道了谢,从小就爷爷背过他,小时候生病感冒拉肚子的都是乡间野地的土方草药熬熬一喝,能撑就撑,除非大病熬不住了才去赤脚医生那挂瓶盐水,更别提大冬天半夜三更背你去医院了,还守到天亮,丁向北这次真的不是一般的感动。 “傻瓜!” 张默然扶着门把手笑着,脚步轻快的出门买早餐去了。 丁向北是急性肠炎,虽然高烧温度高,但只要温度降下来就基本没什么问题了。早上挂了三瓶盐水,配了点药,基本就没事可以回家了,只是最近饮食要注意点,清淡为主。差不多中午时张默然带着丁向北去饭店吃稀饭,丁向北没什么胃口只喝了碗山药粥就吃不下。午饭后张默然无奈得带着还在病中丁向北回了医院,谁让他一定要回学校呢。 晚上张默然亲自来学校压丁向北回家,让他现在住校,他可不放心。丁向北挂了4天盐水,才完全好了,但是看着也瘦了不少,这次的教训让丁向北再三向张默然保证下次再也不随便吃夜宵,不随便去街头小店吃,要吃要要去正轨干净的店里。 第二十六章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句话形容丁向北再合适不过了。期末考了好成绩,张默然又答应他今年可以回老家,而且前天去体检时顺便量了下身高,今年自己居然长高了3厘米多达到175多了。还要一件让丁向北又纠结又高兴的事。 原来默然他放过高利贷,听说是借给一个本地户口的老北京人,可现在人家生意亏了,钱还不上就把祖上的一座四合院抵押给了张默然。前些天张默然带着他出去,丁向北刚开始以为是带他去看房子,没想到却带着他过户,张默然居然把这座四合院写在了他名下。下午张默然又带着他去看房子,四合院位于东城区,周围都老房子,感觉一下子走进了古代,像时空穿梭。四合院蛮大的,保存的也很完好,最难得是,基本没怎么人为改造过,保持着原有风格。大门,影壁,倒屋,垂花门,游廊,东西厢房加耳房,内庭院,正房加左右耳房。内院很空荡只要两颗对称的银杏树。转了一圈,发现这座四合院基本用一个词形容:空荡荡。家具什么的,居然寥寥无几,看样子人家把该搬的都搬走了。 晚上俩人在外吃过晚饭回家后准备合计合计,这座四合院是卖掉还是自己住。 “你的意思呢?”张默然躺在床上一边看电视,一边问道,这电视剧真是够让人吃不消,拍来拍去都是两代人的恩怨,复仇,仇人相爱,误会,重归于好,再误会,哎!!!!看开头就能知道结尾的,你说这马景涛是不是有间歇狂躁症啊,可是丁向北看这《今生今世》却能看得泪眼朦胧,感动得一塌糊涂。 “北京啊!四合院是最能代表北京的,你说我们在北京了,而且还有座四合院不去住,多亏啊!哎!我好想去住四合院,在小院里种种花草,冬天睡睡暖炕。”丁向北现在满脑的四合院,想象着住四合院的日子。 “那就住吧。”换台,看下去了,《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还不错的。 “啊呀!你怎么换台了啊,我看得正好看呢!”丁向北一心两用,见看得一半的电视剧换台,心里抓狂了,快结局了,还差四集呢!坐直伸手就把张默然手里的遥控器夺过来,按回刚才的台。 “那我们找装饰工装修下,过些天带人去看看,怎么装修好。”张蓦然头疼的看着已经被丁向北按回去的电视剧,揉揉太阳穴,真是被琼瑶毒害的少年啊!这样破绽百出的复仇电视剧也看的下去。 “你让我想想,四合院那么大,装修下得多少钱啊!就我们俩人,住那么大的四合院会不会太空荡了,而且在东城区呢,上学更加远了。我们现在住的地方也不错啊!什么都有,而且搬家的话太麻烦了,啊呀!到底搬不搬啊?”丁向北一边苦恼着,一边向往着,一边还瞄着电视剧。 “你慢慢想,想好告诉我。”张蓦然起床穿上拖鞋,准备去书房那书看去,与其在这看这脑残的电视剧,看丁向北纠结还不如看他书去。 “嗯,你干嘛去?” “拿书。” “哦。” 丁向北高兴伴着纠结过了两天,最终决定不住什么四合院了,还是安安分分住他和张默然小家吧。虽然没四合院那么大,转身就能看见彼此,离得再怎么远喊一声就能听见,五分钟不到就能转遍整个家。但是这个家却很温馨,这个家记载了很多东西,有悲伤,痛苦,有绝望,有矛盾,有彷徨,但也有欢乐,幸福,有时候即使一个人在家也不会感到孤单。 张默然听完丁向北的想法后,第一想法就是把丁向北紧紧按在怀里吻他,而且他确实这样做了。 都腊月二十了,丁向北由于今年回老家,所以一大早起来就和张默然一起大扫除了。丁向北现在有心理洁癖,张默然知道,也明白他这种心理的原由,没说什么只是极力配合丁向北把家里里里外外弄得干干净净。俩人忙里忙外终于赶在小年前把家里大扫除事业完成了,祭了灶神爷,歇了一天,张默然就载着丁向北买年货去了,想着今年俩人都不在家过年,丁向北就说着要少买点,张默然觉得自己是付钱帮拎包的,不发表意见,随便丁向北操持。 男人买东西爽快,虽然丁向北蛮节俭的,但有个张默然在质量上把关,所以一天下来差不多该买的都买了,钱也花了不少,丁向北有些心疼,但回家东西大包小包的,看看品相质量,又觉得蛮值的,真是一分钱一分货,可是想想花出去的钱,又开始肉疼了。 张默然在旁边看着,喝着自己刚磨好的咖啡眯着眼微微笑着说道:“一年就一次过年。”张默然现在不抽烟了,只是在累了的时候自己磨杯咖啡喝喝,他以前抽烟也不厉害,只是而尔碰几根,当初只是在丁向北问题上的那段时间抽烟抽的厉害,后来俩人在一起了,但是丁向北身体不好,而且他也不吸烟,所以自己就把烟瘾戒了,只是在有时候想吸烟想的慌,才吸一根,平时累了想吸烟时就慢慢变成了喝杯咖啡提提神了,而不是用烟了。 丁向北见张默然开口了,心知人家在宽慰他,便收拾收拾把年货归类放好。累了一天,俩人都又累又饿,懒得动手烧饭就出去吃了,在小区外的一家羊肉店吃的是刷羊肉,冬天吃羊肉滋补又暖和啊! 第二天一大早丁向北就去了市场,拿着自己手里的那点分红钱,给家里人带点礼物,卡里的分红到现在为止蛮多了,差不多有五六千了。刚开始时丁向北不知道以为分红是每月的,后来十一去店里帮忙才知道是年终一起分配的,原来以前几个月的钱都是张默然打他卡里的,为了这事丁向北和张默然生起了气,最后张默然才说不管,丁向北把卡里的钱全部取出来还给张默然,这才俩人和好了。小年那天,丁向北的分红才由会计先把分红打到丁向北的卡里,除去本金一共五千八,可把丁向北高兴的,才七个多月就有五六千了,厉害啊! 其实丁向北不知道的是,西餐厅今年刚开张,生意其实不算怎么好,收入和张默然投入的那么些钱,持平了,没赚钱,丁向北的分红是另外单独算的,要不然那他的那一千五连本钱都收不会来。 丁向北今天去市场逛了一天,知道时间不多就速战速决的买了不少东西,钱也花了近一千,虽然花的蛮多的,但丁向北心里高兴,天黑了才回到家,放下东西,一看手都勒红了。 由于明天下午丁向北就有回去了,张默然特意帮丁向北整理行李。由于张默然的一些不可告人的心理,丁向北到第二天中午才懒洋洋的起床,穿上昨天给自己买的外套和看裤子,镜子照了照,感觉不错。 吃过午饭丁向北看看东西整理的差不多了,没什么可整理的想着明后天默然也要回去了,就又拿着抹布抹了一便家里的地板,又打上蜡,下午张默然拿票回家就看见丁向北跪在地板上翘着屁股在打蜡。 “又忙什么呢!”真是的,不嫌累啊!下午就上火车了。 “空着也是空着呢,你明后天也要回去了吧,我擦干净了,你也就不用忙活擦地了。” 下午早早吃了晚饭,张默然送丁向北去火车站,由于是晚上7点多的火车,所以到了火车站,等了不少时间。张默然买了站台票,陪着丁向北手里拿着他的那一大袋塞得鼓鼓的农民工行李包,背着也是涨鼓的旅行包。张默然郁闷的很,家里明明拉杆的行李箱,丁向北不要偏要去买个街边的农民工才用用的袋子和那仿得假死的双肩包。 费了好大的劲,挤个半死才上了火车,春运真恐怖啊!张默然给向北买的是软卧下铺的,把丁向北的那一袋行李放在床下,把旅行包放在床头,叮嘱了几句才走。丁向北趴在窗户上看着站在外面的张默然一个劲的挥手叫他回去。可张默然似乎没听见一样,看着他,站在那一动不动,一直等火车开了丁向北趴在窗户上,还能见着张默然一直站在那。 其实这是的张默然心里是有些怕的,他怕丁向北一去不回了,他怕丁向北即使回北京了也不愿回那个家,他突然想着,要不要上火车把丁向北拽下,锁在家里不让他回老家去过年。一直到火车启动的声音才让他清醒过来,看着火车慢慢的启动,然后慢慢在他眼前消失,他突然间害怕的跑着追着火车,发现他根本追不上。开车回到家看着空荡荡的家,虽然开着暖气,可张默然觉得很冷,冷到骨子里,冷的他发抖。丁向北才走他就开始想念了,在家转了一圈,关上卧室门房,衣服裤子也不脱直接窝进被子里,闭着眼,闻着被子上残留的丁向北的味道告诉直接向北会回来的,他会的,我相信,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十七章 丁向北确实有些累了,晚上八点半就躺下睡了,早上醒来时,饿的厉害,翻开旅行包准备拿他自己准备好的面包吃,可刚打开拿出最上面的那一大袋东西,丁向北就知道,这不是他准备的,打开一看,里面都是些零嘴,什么山核桃,开心果,巧克力,牛奶糖,牛肉干,还有两瓶纯牛奶,两个苹果,几个橘子。丁向北看着这些笑了,拿了瓶牛奶刚好配面包吃,其他的没舍得拿出来吃,准备带回家给弟弟妹妹们。 一路颠簸了三十七个多小时,终于在二八号中午9点多到站了。一下火车,丁向北背着旅行包拎着行李袋在火车站里给家里打了电话,告诉他们他到站了,等下就坐车回去。 中午在火车站旁的小店里吃了碗汤粉,便坐公交去了汽车站,天空灰蒙蒙的即使是中午也让人感觉是阴沉的很。北方的冷和南方不同,北方是干冷,不起风的天气里即使是零下感觉也还是可以的,起风了我们就不说了,太恐怖了;南方的冷,是湿冷,即使温度7,8度但那带着湿气的环境能冷到骨子里,穿了再多的衣服都感觉没穿一样,冷的慌。现在正是下了雪,天空阴霾,风阵阵吹着,带着浓重的湿气让刚才温暖环境里走出的丁向北冷得抖了抖,看样子下午还得下雪。 围好围巾,检查下羽绒服内口袋里的钱包,带上手套,起身检票上汽车。是省道路况不错的,可就是老要半路停下载客,一辆小小的客车硬是挤得动个身都难。混着着各种气味,一路走走停停,俩个多小时后丁向北终于到了镇上。镇上变化不是很大,丁向北一下就熟悉起来,走到街的另一头,哪里站着一群人,也是在等汽车。记得当年自己出来时,集镇上还没通车呢,要走好长好长的一段路,才有到镇上的汽车,现在已经有私人承包客车来往于集镇和城镇间了,虽然只有两辆,半天才能等到车,但起码有客车不是! “你是,丁向北吧?”一位妇女背着孩子,手里拎着年货,走进他,看了半天才问出口。 “嗯?我是丁向北。”这位是? “哎呦!我住你婶婶隔壁的啊,巧巧的妈,巧巧是你初中同学,你们小时候还一起玩的类。”妇女很激动,一见丁向北有些不知道,连忙说道自己是谁。 “哦!巧巧妈啊!你好!”丁向北这才有些印象,巧巧家不是有个妹妹了吗,看看背上背的,难倒又生了一个,不会吧!她妈妈有点年纪了啊。 “呵呵!!在城里呆着就不一样,这么客气,还你好什么的。呵呵!我刚才啊,看了半天,就是不敢上前,我说这俊娃子怎么这样像丁家二娃子啊!越看越像。哎呦!真是越长越俊了,比以前白了,个子也高了,一看就像城里人,和你妈真像,俊!你北京回来啦!在北京工作好不好啊!看你大包小包的,回家过年,丁二娃子两年没回来了吧!”妇女上前便仔细打量起丁向北,那脸笑得很热情,连脸上因为劳作而起的褶皱也全部展现了出来。 “还好,巧巧呢,现在在那工作呢?”丁向北被这热情感染着,笑着问起了巧巧,巧巧比他大一岁,从小一起长大,后来初中毕业她就不读了,也不知道现在在干嘛。 “巧巧啊!在市里工作呢,给商场里卖服装,去年和我们边上姚村的姚平结婚了。呶!这是她的孩子。”妇女高兴的侧身给丁向北看看她背上背着的孩子。 丁向北伸手拿掉盖在上头的毛巾,看了看裹在棉被里的小婴儿,小小的,红扑扑的脸蛋,但靠得太近,一股奶臭味让他受不大了,便给小宝宝盖好,站开一点问道:“几个月了,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子,7个月了。”作为外婆的妇女有些骄傲的说道。 “真好看,真乖。” “是的哇……”在这宝宝的问题上一开口,妇女就没完没了的说道着。语气里别提有多骄傲了。 这次客车来了才止住她的滔滔不绝。一群人你挤我我挤你,丁向北终于上了车,可发现已经没他做的位置了,只能站着。路况刚开始的时候还好的,而来慢慢变成坑坑洼洼的破旧老水泥路子,再后来山区里弯弯绕绕变成了石子路。经历了两小时不到的颠簸走走停停,丁向北终于到了家。 丁向北按往常一样先回奶奶那,奶奶已经在门口迎着了,一见丁向北回来眼泪立马就落了下来。差不多两年没见了,想的厉害。爷爷笑着抽着烟枪,看着这祖孙俩。 “白了,个也高了,我们阿北俊了呦!”奶奶擦干眼泪拉着丁向北的手仔细看着。丁向北穿着黑色的短装羽绒服,黑色的裤子,一双咖啡色的休闲棉鞋,米色高领毛线,围着一条厚实的灰色围巾,搭配起来蛮清爽的大方的,这是都是丁向北自己买的,虽然都是是大众化的衣服,价钱也不高,但实惠,而且穿回老家家里人也不会多想什么,如果他穿着张默然给他买的那些名牌衣服,还不把家里人吓死,以为他走干了什么非法的偷鸡摸狗的坏事呢!到时他该怎么回答? 奶奶看着穿着打扮都是那么城里气质的孩子,心里是又高兴,又酸楚:“我们阿北,就是城里人的命啊!奶奶知道,咱们阿北会出息的!” 丁向北:“奶奶!等以后我赚钱了,我接爷爷奶奶去城里住。” 丁向北一进家门就打开行李袋,把放在最上门的爷爷奶奶的礼物拿出来。 “奶奶,这给你。”丁向北拿出一件紫红色素色的唐装,衣服的下半部分和袖口是大大的祥云纹,很是素雅大方。丁向北去市场时看见老板娘穿着,就想起如果奶奶穿肯定好看,奶奶不胖,穿着这衣服肯定合适。 奶奶很高兴,但直嚷着丁向北乱花钱。 “爷爷这两个是你的。”丁向北把一个鞋盒和一双手套递给爷爷,他给爷爷买了一双皮鞋,虽然是面料是皮革的,但质量不错,鞋帮也高,里面全是毛,又厚又暖和。那双手套是真皮的手套,里面加绒的,暖和的不得了,是张默然入冬时给他买的,可他用着以前旧的,舍不得用新的,想着这双新的给爷爷用。“爷爷,这是真皮手套,可暖和了,你套套看。” 爷爷试了试手套,直说不错,好东西;新鞋试了试有点大,奶奶说垫双鞋垫就刚刚好了。丁向北和爷爷奶奶说了几句把就把旅行包里的一些东西一起放进行李包里,拎着去了大屋。 丁向北的回来丁爸爸很高兴,问了几句热心话,张雪香在厨房忙活呢,妹妹也在厨房忙活,见丁向北来了,不说话就看了眼,丁爸爸看不过去叫她开口叫哥,小姑娘不大情愿的喊了声二哥。大哥和小弟不在,去小店看赌博去了,听说大哥的女朋友也带来了。丁爸爸叫小妹去把大哥小弟叫回来。 丁向北从行李袋里翻出给爸爸的礼物,和爷爷一样是一双皮棉鞋。给张雪香的是一双女式皮鞋,见她在厨房忙,便拿着皮鞋去了厨房说道:“这是,城里女人都爱穿的这样的皮鞋。” 张雪香见也有他的礼物,脸上立马堆起了笑容,说道:“吆!也给我带了啊!那我就试试。” 丁向北是问奶奶要的鞋码,应该大小合适,见她试了,刚好合脚也就放心了。 回到客厅时,发现大哥和他的女朋友,小弟小妹都回来了。大哥一见到丁向北,就上前一把抱住他,可是丁向北比丁大哥高,所以这个拥抱有点不伦不类的。 “好小子,个又高了啊!现在多高了啊!”大哥激动的捶了下丁向北的胸膛,本想拍他的头的,可是小子弟弟的身高和他差距大了。 “175多了。”丁向北笑着回答。 “不错,不错,有再长的趋势。这是你大嫂。”毕竟是自己同胞亲弟弟,自己的弟弟优秀,但哥哥的当然欣慰高兴。回头把站在后面的女友引上前介绍道。 “大嫂好。”丁向北和这位未来的大嫂友好的握了下手,算是认识了。大哥的女朋友,个子不高好像一米六不到一点,圆脸,长得不是很漂亮,但很耐看,长头发,戴个眼镜,斯斯文文的,丁向北看着大嫂越看越觉得这个大嫂好。 “二哥。”站在一旁的小弟早就不耐烦的挤到丁向北面前了。 丁向北一见小弟居然长大了很多,当初走时还是笑布点呢,现在居然是小大人了。有有感慨的摸摸他的头,走到行李包那,找出给他的礼物,是一双耐克球鞋,虽然是过年打折可还是要一百多呢。小弟高兴坏了,立马脱鞋换上新鞋。 “小妹这是你的。”丁向北给小妹买了件红色的丝绵短装,还有一个玫红色的头花,小姑娘,高兴的红着脸跑去找妈妈了。 “哥,这是你的。”丁向北把一个小盒装递给大哥,里面是一只手表,虽然不是大品牌手表,价格也不贵,但却丁向北耐心挑选了半天才买来的。 “谢了。”俩人对笑,兄弟间的心意,不用多说什么,便能明白。 “大嫂,这是给你的。”丁向北把一块大红色的牡丹花纹的绸缎被面和一条空姐方巾递给这位未来实打实的大嫂。见大嫂准备系围巾,但不得方法,便主动请缨:“大嫂我帮你,这围巾的系发,可是跟老板娘学了好久了。” “好了。”丁向北给系好后退开,笑着对大哥说道:“漂亮吗?” “嗯,好看。”丁大哥很诚心的夸到。 “嗯,大嫂真漂亮。”小弟也进来凑热闹。 “大嫂,你这围巾真漂亮。”小妹进来见大嫂系的漂亮,也赞了句。 “拿去吃吧。”丁向北最后拿出张默然给他装得那袋零嘴递给弟弟妹妹,俩小孩一件是好吃的,立马扑上前,刷刷几下抢完了,还好丁向北先前抓了点爷爷奶奶。 “花了不少钱吧?”丁爸爸见丁向北把礼物分完了,才开口说道。 “没花多少。”说完,丁向北就从衣服的内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塑料袋包好的一沓钱递给丁爸爸:“这里是三千,您先收着。” 丁爸爸接过,也没打开看,只是说了句:“小北有心了。”大多数农村父亲一样,不会说什么话,但这句“小北有心了”还是让丁向北感到温暖,眼睛发酸。 “呦,向北终于赚钱了啊,这得多少啊,包的这样好。”这时张雪香,进来了,刚才她一直站在门外,听见向北给了老头子三千,便立马走进屋里,拿过丁爸爸手里的钱,拆掉外面的塑料袋,当场数起来钱。 丁向北看着,她数钱的样子,突然感到厌烦,转头看向了门外。 “小北,去叫爷爷奶奶过来吃晚饭吧。”丁爸爸似乎看出了什么,瞪了眼张雪香。 “哎!”丁向北一听这话就立马拔腿向门外走去。 “等等,我们一起去。”丁大哥连忙喊住,跟着丁向北一起去爷爷奶奶那。 第二十八章 丁大哥跟着丁向北出了门,快步跟上丁向北。“向北,别往心里去,她就那样的人。”丁大哥宽慰着自己的弟弟,知道刚才那一幕弟弟心里不舒服。他知道弟弟去北京的第一年就寄钱回家了,去年没寄,那女人就这样说了。去年过年时,还故意打了个电话给他,说向北没向家里寄钱,让他去说说。他知道弟弟独自在北京过得辛苦,但哥哥帮不到什么,只能看着弟弟受苦。 丁向北:“没呢,我像那么小气的人嘛!我只是想,如果我们的妈妈在的话,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丁志诚:“阿北!”抓住弟弟的手,无声的安慰着。 丁志诚:“阿北,回来吧!” 丁向北:“……哥,回不来了。”顿了好长时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对着哥哥,丁向北轻声的说道,又好像告诉自己。 丁志诚:“怎么回不来了,阿北,你听哥哥的,先在市里找个统计或是出纳先做着,然后考个会计证,现在正是会计大又所图的好时机,你脑子比哥哥好用肯定能考出会计证的。”丁志诚知道,自己当初说的赚钱给弟弟上大学的那话,全都不能实现了。现在高中大学扩招,那学费涨得让人傻眼,最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毕业不包分配了,今年小婶婶家的姑娘毕业,国家确实现在毕业不给分配工作了,堂妹哭得差点断气。好在他早毕业了,要不然也像阿北样远离家乡,在外艰苦求生。现在国家鼓励上高中,可是那学费真是一年涨一年啊!考的进读不起啊! 丁向北:“哥,你工资多少?” 丁志诚:“实际到手500左右吧。” 丁向北:“哥,我在北京的工资800呢。”虽然有些心虚,但丁向北还是说选择欺骗,他希望借工资差距,来让大哥别提让他回贵州的事,他知道自己回不来了,什么都变了,他也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单纯的向往大学的孩子了。 丁向北:“阿北,不是这样说的,离得近,大家好照顾,我们贵州是穷了点,但起码一家人在一起不是,哥看你一个人在北京,那么远……我心里不好受。” 丁向北:“……” 丁向北:“哥,你那房子的事?”7月房改下来,没福利房了,单位的房子要卖给个人,大哥想买套来,单位内部人买可以给很多方便。爸爸当时打来电话过,问他手头有钱不,能不能匀点出来,但当初他手头确实没钱。 丁志诚见丁向北不大愿意说回贵州工作的事,听他又转到其他事情上,也就不多少什么:“阿爸把那村口的那块地基卖了,开春准备打地基的钱,再向亲戚借了不少,你大嫂家也出了不少,总算把房子买下了是70平米的两居室,位置不错,还没装修呢。” 丁向北:“那就好,哥,你什么时候准备结婚啊?” 丁志诚:“现在没钱啊,先一起住着呗,而且我还没到法定年纪呢。你呢,也不小了,好找对象了,书记家老二听说你要回来,前一两天,天天来家里转悠,你们从小可是一起长大的啊。呵呵~!” 丁向北:“还早。” 丁志诚:“还早?都二十一(农村讲虚岁)了你!” 俩兄弟说着就到了奶奶家,奶奶见兄弟俩,来了就拉着他们叫他们晚上在这吃,可丁向北兄弟却要奶奶去大儿子那边吃,奶奶不大想去,但最后爷爷奶奶还是和俩兄弟一起去大儿子那边吃晚饭。 一大家子的人也算和和睦睦的吃了一餐晚饭,丁向北很久很久没吃家乡菜了,感觉特有味道,吃了两碗饭(平常他都是吃满满一碗饭)还喝了不少自家酿的酒。很久没吃辣了,虽然吃得很过瘾,但一下子吃了那么多的辣椒,还喝了不少酒,胃里有些烧灼的微感,喝了两杯热茶就好了。农村没什么夜生活,只是过年时在小店里,或是谁家聚聚赌个小博,打打牌。吃完晚饭没多久三兄弟就去了小店看赌博去了。碰上了几个小时候一起玩的伙伴,都认识就聚在一起打扑克了。 少时的玩伴,大多都外出打工了,当初就丁向北和他哥读书好些,上了高中,大专,其他人都初中毕业就出来了,很多都老婆孩子有了。丁向北和他们聊着,少时的玩伴们,没人谈什么儿时的梦想了,他们的话里,心里想得都是外出务工赚钱养家, 丁向北感觉着自己的无能,又感觉世事无常,现实的残酷。 兄弟三一直玩到十一点半多才回到家,大屋有三间卧室,住得下大家,可小弟丁伟一定要缠着丁向北要和他睡,要他给他讲讲大城市,北京的样子。可丁向北心里有鬼,或者说他嫌自己脏了,不敢和弟弟睡,心理上抗拒着。小弟丁伟有些不高兴,却还是屁颠屁颠跟着丁向北去了奶奶家。 丁向北一边整理被子,一边把旅行包里的睡衣拿出来,穿着睡衣睡和裸睡习惯了,现在让他穿着贴身的保暖内衣睡,还真是无法习惯。 “二哥,你让我和你睡呗!”小弟丁伟可怜巴巴的望着丁向北。 “呐,给两瓶给你妈和小妹。”丁向北翻出了三瓶美加净,下午时没见着就忘记了,这回拿睡衣却发现跑到旅行包的最下面了,当初买的时候就想着,小妹,姨,奶奶每人一瓶,可香了,而且又油擦了皮肤可滑了。自己拿了一瓶走出房门,去奶奶房间,奶奶和爷爷躺下了,靠在床头说话呢。 “阿奶,我给你买了瓶擦脸的。”丁向北站在床边,打开瓶子和奶奶说着:“闻闻,香不,我问营业员了,这可好了。” 奶奶高兴的抹了点在手心,揉了下摸在脸上,笑着说道:“嗯,香的类,油性好。”老辈人,断定雪花膏的好坏,就看它油性够不够,虽然这是个误解。 小弟丁伟站在门口见二哥和奶奶其乐融融,有些嘟嘴的看着手里的两瓶美加净,又瞥了眼自己的二哥,踩着重重的脚步回大屋去了。 第二天除夕,一家人都忙活着,热热闹闹的过了一个年。初一兄弟姐妹四个加上大哥媳妇就从姑妈家开始拜年,一直到初八,远远近近的亲戚都走遍了,兄弟中就数小弟小妹最高兴了,特别是小妹穿着丁向北给她买的新衣服,扎着红红的头花,可把亲戚家的小孩眼红的,也赚了一票的小赞美,可把她美得,尾巴都翘天上了,动不动就说:“这是北京天安门买的,可贵了。” 在小姑娘心中,北京就是天安门。 初八丁爸爸带着一家人去丈母娘家拜年,丁向北,丁大哥和他媳妇去了回来后,心里特不舒服,真是什么样的家,养出什么样的女儿。丁向北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一个词“憋屈”,第二天要去张雪香妹妹家,丁向北和他哥借口不去了,去了还不是自找憋屈啊。 第二十九章 晚上丁向北正和大家吃饭呢,还有几个亲戚,可是巧不巧张默然呼过来了,丁向北想着吃完饭再去小店回他,去年村上开了家小店,还装了个公用电话。心里想得希望的和现实往往背道而驰,张默然好像根本没那意思,一个劲的呼他,丁向北心里慌得厉害,更是不敢做什么硬着头皮吃饭,可一点胃口都没了。最后丁爸爸听着皱着眉头发话了,丁向北有些脸色发白的放下饭碗,说了句就出门去了小店,一路上走得有些急,还差点摔了一跤。 “丁辉妈,我打个电话。”丁向北看着忙着给各个赌博的人倒开水的小店老板说道。 “好累,是丁家二娃子啊,你打就是。”妇女笑着,扯着嗓子喊道。 丁向北拿起话筒拨号,嘟嘟了两声对方就拿起了话筒,却不说话,丁向北深吸了口气:“喂!” “……知道回话了啊!你说,你是不是准备不回来了?为什么连个电话都没?”那边沉默了一会才带着浓重的鼻音开口道,越说声音越发带着火气。 “我……”丁向北一听就知道张默然肯定喝酒了,还喝了不少。听着他火气大大的话,想回他,可见到几个刚进店的几个年轻人他都认识,而且小店里那么多赌博的人,基本都是知道他是谁,所以想了下,便用英语回复了他:“我刚才在吃晚饭呢,亲戚都在,不好出门给你打电话。” “好好的给我说什么英语啊!哼!你回家那么多天,也没见你给我来个电话,如果我不呼你,你是不是绝对不会主动给我电话啊!” 俩人一个英语一个普通话说着。张默然听丁向北居然不辩解,火气更大,刚想发火呢,却听见丁向北用英语和他说话,一下子有些闷头,但最后还是回归到了刚才的话上了。 “我这边不方便,默然,你喝了多少酒了。”丁向北有些担心他,按张默然的性格,除非有事,他才会喝那么多酒。 “别扯,什么不方便啊!你就是胆小鬼。你老实回答我,你是不是准备不回来了啊?告诉你丁向北,你,你要敢不回来,我就去你家把你抓回来,抓起来,吊在床上,我要整得你哭着求我,我要把你关着,永远别想逃出我手掌心!呵呵!” “默然,我……我没有,我没有想逃。”丁向北听着张默然的的话,倒吸了口凉气,虽然张默然是醉话,但丁向北知道,他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没有?没有你会连个电话都没!”显然张默然语气有些激动。 “我这边不方便,都在走亲戚呢。对不起!”丁向北有些没底气,他确实故意忘记那个远在北京的家,忘记张默然,故意忽视着。 张默然:“真的?” 丁向北:“嗯。” “那你说,你想我,不许给我用英语。”张默然是喝醉了,不然就不会脱了外壳,那么缠人,像热恋中白痴样的和丁向北闹着脾气。 “我想你”丁向北考虑了好久,知道张默然醉了才犹犹豫豫的说出了那三个字,但还有用英语。 “我说不许用英语!”张默然有些生气。 “默然,我这边真的不方便。”丁向北好些无奈,他这边真是的不是很方便啊!我现在说这英语,很多人都看着他呢,还好他知道村里应该是没人听得懂的,要不然他真的可以拿块砖头拍死自己了。 张默然“那好吧!那你现在回来。” “现在时晚上呢,我在农村。”丁向北很是头大,这样的张默然他真是难缠。 “那你明天回来!” “这样好吗?我初十回来?”丁向北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 “初十?”有些疑惑。 “就是后天,我总得收拾下吧!” “好。我来接你。”张默然有些高兴。 “别,默然不用了,我自己回来吧,你不用来接的。”丁向北吓了一跳,连忙回绝张默然。 “……好吧!我等你!”张默然想了好久,才缓缓说道。可丁向北在这个等待的过程有些里心慌的很。 “那,我先挂了好吗?”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怕张默然反悔。 “嗯!” “拜拜” “拜” 丁向北率先挂了电话,回头准备叫老板娘付钱时,见弟弟就站在自己身后,吓得他倒退了一步撞在柜台上,心脏差点跳出胸口。 “你,小伟你怎么不出声啊?”丁向北拍拍胸口,缓了半天才心虚的惨白着脸问小弟。 “二哥,你叽里呱啦的说了半天,和谁呢?”小弟他来也没多久,他一进小店就见哥哥背着大家,用英语叽里呱啦的在打电话,心里好奇的要死,虽然他初中了也学英语了,可他那英语水平,每次考试都是吃鸭蛋的啊。 “同事,北京的同事。” “哦。”小弟丁伟这时感觉他哥特别厉害,在北京工作,拿回家那么多钱,而且还能用英语交流。丁向北从来不知道,小弟已经把他的形象在心中无限放大了,崇拜的很。 另外一边,张默然听着丁向北果断的挂线,却还是苦笑着拿着电话听着话题里嘟嘟的盲音,仰天喝了酒,对着话题亲亲吻了一下温柔的说道:“向北,我想你。” 张默然知道自己醉了,醉得不轻,这次回老家过年,或许是因为他快毕业了,所以那些人按捺不住了吧,怕他进公司。呵呵!真是可笑,他们以为他稀罕啊他们家的钱啊!我自己会赚,我会成功的,让那些辱我的,骂我的,恨我的人通通跪在我脚下求我。呵呵呵!!!他想向北了,特别想,只有在这样醉酒的情况下,他才敢借着酒疯死缠向北,向北!向北! 小店里几个儿认识的年轻人拉着丁向北要玩几局扑克,还有几个拉着丁向一个劲的打听北京的事情,更有个打听丁向北在什么公司做,还要不要人。丁向北应付了几句便想走,家里有客人,而且他也是吃了一半出来的,所以推辞了朋友邀约打扑克就和小弟回家了。 小弟先几步就跑回家了,一进家门就嚷嚷着丁向北用英语打电话的事。家长们笑笑以这个为话题鼓励小辈们好好学习,也能用流利的外语交流,以后上大学啊,出国啊,见见外面的世界。 丁向北听着,只是笑笑。丁大哥见状走过来问道:“和谁打电话呢?” “同事。”丁向北从回家到现在把所有的事情想了一遍,感觉没什么可疑的地方,确定大哥不知道什么,才松了口气,刚才哥哥问他是,他心跳的厉害。 “阿北,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不大好。”丁大哥看自己弟弟脸色不大好,有些担心。 “没事,哥,我没事。” “同事那么急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啊?” “啊?……哦,公司有些急事,我准备后天回北京。”丁向北有些心虚的撤了个慌,顺便说了初十回北京的事。 “这样啊,公司有事,那你就先回走吧,本来还想叫你去市里看看我那新房子的。”才聚了那么几天,弟弟就要走了,丁大哥心里有些失落,而且他本想让弟弟去看看他的新买的房子,看来又要等到明年了。 “哥,要不明天去市里,在你那歇一晚?” “可是明天说好去你大嫂家的。”丁大哥有些为难。 “那,等明年你们房子装修好,我再去看吧,现在不是没装修吗,也没什么看头不是?”嫂子要紧,可不能让嫂子受委屈了,丁向北和大哥建议到,房子又不跑,今年看明年看不是一样嘛。 “也是。” 丁向北晚上和丁爸爸说了声初十回去的事,就早早的回奶奶那边睡了。可一躺床上却睡不着了,刚才脑里乱的很应付小弟大哥的,根本不敢去想张默然的事,现在躺下了满脑想得都是晚饭时张默然的那个电话,和他为什么会喝醉酒。两人相处久了丁向北知道张默然喝醉是不会发酒疯,醉时基本看不出来,只是回到家就躺着不动了睡过去,安静的很,更不可能发酒疯,而且他很少喝醉,丁向北就见过两次。这次醉得不一般,肯定出什么事了。丁向北辗转反侧想了半天,还是头绪,只得安分的告诉自己睡觉。 奶奶知道丁向北初十就要回北京的事,早上醒来开始就给向北准备要带走的东西。知道向北喜欢吃粽子,一大早就去了肉贩那买了上好的五花肉,剥了板栗给丁向北包板栗肉粽。爷爷特意去叔叔家拿了个装十斤酒的塑料壶给向北装上自家烧的白酒,丁向北心里高兴的不得了,爷爷烧的酒整个村数一数二的啊!晚上时粽子炖好了,放凉,奶奶找出一个洗干净的编织袋装好粽子,还给丁向北拿了一刀腊肉,装了一罐头瓶的辣酱等。 晚上丁向北窝在爷爷奶奶的被窝里,和他们絮絮叨叨的说道很晚。第二天早上天没亮,奶奶爷爷就帮拎着东西给丁向北送到路口等车。 “阿北,路上小心,北京听说比这冷,你记得多穿些……”奶奶在等车的时候,絮絮叨叨的叮嘱着丁向北。丁爸爸有事没出来送,丁弟弟来了,奶奶把丁向北拉到旁边,从怀里那出黑色塑料袋包好的一千块钱塞到丁向北手里。 “阿奶,这是我给你的钱,怎么好还我的!你留着自己和爷爷用,平时想吃什么就买,别不舍得,生病了就去医院看,别舍不得钱,自己用了,别借出去。”丁向北回来的第一晚就给了爷爷奶奶一千,自己只留了七百百以备不时只需。没想到奶奶现在却又塞回他手里,他知道奶奶从小就心疼他。 “阿北,车来了。” “哥,车来了。” 听爷爷和弟弟喊车好了,丁向北让奶奶把钱装好,才走回去拿起行李上车。 “阿奶,我走了。”丁向北说不来华丽的话,只是把身子探出窗口和奶奶说的,眼里满满的不舍。 “哎!阿北,路上小心类。”奶奶上前几步看着远去的汽车喊道。 看着越来越模糊的身影,直到全然淹没的早晨的浓雾里,丁向北才坐回位置上。 第三十章 丁向北计划着先去本市市里看看老主任然后再赶到临市坐下午五六点的那趟去北京的火车。到达市里时还早丁向北买了点营养品准备去高中主任家去看望一下,丁向北考上北大后和王主任也有少许联系,老人家好像病了,身体不大好。 到了学校才知道老人身体比电话里告诉的还差,已经在床上躺着了瘦的很,脸色发黄。老主任见是丁向北来了,精神强撑着坐起身子和丁向北聊了一会,下午老主任的儿子王刚来了,见了丁向北也很高兴,但神气难免有些颓废。 丁向北走出房间问王刚老师的病情,比电话说的严重说了,都躺床上了气色不是一般的差。在王刚口中得知老师以前一直身体不大好,可他都硬撑着说是没事,可去年正月结束上完课回来路上就晕过去了,到市里医院看了看,说是肝炎,开了药吃吃不见好,就又去了拍了片子说是血管瘤,老人家舍不得花钱开刀,听说有人吃中药吃得好就一直吃着中药,可是却越吃越差,实在不行了才一直拖到了年末才去贵阳大医院一看才知道是肝癌。但是他们带的钱不多,只能配了药先回来了,准备筹到了钱再去贵阳动手术。可老师的意思是不愿意去医院挨一刀花那冤枉钱。王刚说道老师病情的时候一度梗咽。 丁向北不知道老师不肯去贵阳动手术的原因,但想着老师病重,他一定要想办法帮下老师的。丁向北不知道的是,老主任当老师就那么点微薄的工资,吃了一年多的药,早把那点微薄的积蓄花光了,自己的儿子又都是老师,刚结婚没几年还有个小孩要养,哪里有钱啊! 所以老主任想着都肝癌了,哪里有得治啊,多花钱挨那一刀,还不如早死早超生,也免了孩子的负担。 丁向北想着要不把老师带北京去看看,北京比较是首都,医院当然是最好的,癌症北京的大医院一定能医治好的。丁向北把这个想法和王刚说了,王刚很高兴,表示无论花多少钱都愿意医治好老人,北京的大医院医治好癌症的概率大。王刚和丁向北把这消息告诉老师,可老师不愿意了。丁向北亲自上前劝解,最后把游览北大都提了出来。老人家想去丁向北的学校北大看看,自己的学生考上了北大,他这辈子也就知足了,但向北一说去北大看看,老人家心动了,读书人一生的梦想啊!北大!最终老师也没说答应去,只是说考虑下。既然说考虑下就有门了,向北立马和王刚商量,他先回北京联系医院和医生,然后王刚带老师北上来,不管老师肯不肯医治,先把人带北京来,以后的都好说,钱嘛,能凑多少算多少吧。 丁向北待了下,和老人说说北大的事,老主任知道丁向北要赶火车,就忙叫老伴给早点烧午饭,好让丁向北吃吃就走,别停留了,等下赶不上火车耽误了上学就不好了。丁向北连忙解释说不敢,再说离正式开课还有好些天的时间,但老人家责骂了丁向北太不上心了,北大竞争多激烈啊!都是全国的顶尖在学校里,你不认真就得落在别人后头,这千辛万苦的考上了北大,不好好读书真是枉费了十几年的寒窗苦读了。再说了在学校成绩好,以后出去找工作也容易些。老人家改不了说教的毛病,只把丁向北说的惭愧急了! 丁向北这趟火车比来的那辆火车慢,到了第三天半夜才到北京。丁向北上火车前给张默然打过电话,丁向北一下火车出了站就见张默然,张默然上前就接过行李,一提重得很。 张默然:“什么东西啊!这么重。” 丁向北:“粽子,腊肉,酒,还有些笋干,辣椒酱。” “都是吃的啊!又不是没得买,你带那么多,累不累啊!”张默然有些不可思议,跟多的是心疼丁向北劳累。这些想吃市场超市里都有的买啊,何必大老远累的半死从老家带回来? “都是好东西呢!我爷爷烧得酒,可香了够劲!等下回去给你尝尝!是板栗肉粽,我奶奶临时给包的,路上我吃了一个。腊肉是自家养得猪,可比市场里饲料养的猪好吃多了。辣椒酱是我阿奶亲手剁得,腌得,味道可好了,想着辣椒酱拌饭我就流口水。笋干是山上砍下自个儿晒得,笋干炖腊肉那个鲜啊!”丁向北说着自己带回来的土特产,那个美啊,就差流口水了! “呵呵~!”张默然一边开车,一边看着丁向北那高兴的谗样,伸手故意在丁向北的嘴边抹了一下正经的说道:“都流口水了,真那么好吃啊!” “那当然,家的味道!”丁向北认真的回道,顺着张默然的动作立马反应过来拿出口袋里的手帕差嘴角,一看手帕干得,又用手摸了摸嘴角确定是干的才有些小恼火的冲着张默然喊道:“哪里流口水了啊!你骗我。” “呵呵呵呵~~!”张默然看着丁向北笑个不停。 丁向北看着张默然笑得前俯后仰的样子,选择漠视,扭头看向窗外。笑,笑吧,笑个够吧!最好能笑掉大牙。 张默然:“向北。” 不理他。 张默然:“向北。”伸手推推他。 继续不理他,看窗外景色。 张默然不笑了,又叫道:“向北!” “干嘛!”丁向北坐正了,看向张默然。 张默然迅速的把身体探向丁向北,伸手迅速的揽着丁向北的头在他的嘴上亲了一口,“吧~!”的一声亲得响响得。然后迅速回到回身做好微笑着继续开车。 丁向北让这连串动作惊得脸刷得红了,直红到脖子根。“开,开车呢!”有些责怪,但更多的是丁向北他害羞了。 “本来我想着,直接停车提枪上马的。”张默然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极其露骨的话。刚才丁向北擦嘴角的样子,特别是后面那下用手指抹嘴角的动作看得他热血沸腾,直冲上下两处。 “你,你这人,……乱来你!”丁向北一听,刷的一下,这次不是脸红了,是白了,但仔细一想张默然这话,只是他想,还没做呢,才呐呐得责怪了一句张默然。 张默然见丁向北脸色,知道他心里还是放不开,不急,他有那个耐心,有得是时间,咱们慢慢耗。 “对了,你电话里说得你老师怎么了?”车厢太过沉闷,张默然便找了个话题出来。 “哦,对了,我跟你说,老师他得了肝癌,人瘦得不得了,脸色蜡黄蜡黄的,现在都躺床上不能动了。我想让老师来北京看病,即使医治不好,但起码圆了他的北大梦。……”丁向北听张默然一问立马想起老师的事,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半天都没停下的意思。 张默然认真的听着,一大堆话里,张默然明白了具体意思:老师病了很严重,向北想把老师接北京来看病,但是钱不是很多,最后结论是:不管能不能医治,北京北大之行是肯定的。 休息了一晚,张默然就着手联系医院,丁向北则去了张默然学校附近的那间房屋整理下。老师他们来了和他们住肯定不大好,去住旅馆也不行,那不是多花钱吗,本来钱就缺的很。 晚上张默然回家和丁向北商量了下,本来想去丁向北常去的那间医院,而且杜主任大家都是熟识的好方便照顾下。可是最后还是选了北京肿瘤医院,权威点,不是说先前的那家医院不好,那也是非常出名的大医院,毕竟肿瘤这块,名气在那摆着呢! 连夜给王刚打了电话,催他们快点过来。 五天后,老师他们来了,下午4点左右到的,一下火车丁向北和张默然就把老师带到中财旁边已经打扫干净的房子里,只能说是表哥张默然家的房子。晚上老师他们舍不得出去吃,说是浪费,所以丁向北带着师母去了菜市场买菜,晚上一群人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便开始商量老师去医院检查的事情。晚上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说先回学校,其实的回家。 第二天一大早,丁向北和张默然顺道买了早点来的老师这,一进门就见师母在厨房里煮粥。丁向北立马拿出买的早点,师母板着脸责怪了他一句乱花钱,但丁向北心里却暖暖的,如果不是真的关心你,替你设身处地的着想,才不会在乎你口袋里的钱用得值不值呢。 北京毕竟比南方冷的很,王老师又有病,出门时能保暖的都给老师穿上了,最后还不放心,把毛毯裹上了。 由于张默然事先找过关系,王老师一进医院就直接有经验丰富的副院长看症了,丁向北和张默然跟前跟后的忙活了一阵又是拍片又是化验的。最后慎重的告诉了他们,老师的病情被耽搁了,如果早两三个月来治疗的话根本不会那么严重,现在治疗虽然晚了些,但还没到晚期等死的地步。最后研究决定住院后进行调养支持治疗一周后才安排手术。王刚带的钱不多也就六七千,张默然和丁向北都知道他是多么不容易东拼西凑了那么点钱,全带北京来了,交了押金根本没剩多少了。张默然中午时出去一趟,回医院时,把一个厚厚的信封给了王刚,里面有三万。王刚知道自己现在急需钱,不收这钱实在是太矫情,太作了。现在张默然给他的三万简直是雪中送炭,但是心里又那么过意不去,眼睛发酸,想着病床的父亲,想着老家欠得那一屁股钱,看着眼前的那三万块钱,王刚只得收下。收了钱,不代表不还,读书人的骨气还是在的,立马去护士站讨要了笔和纸写了借条,签了名。 张默然拿着欠条出了医院大门就随手扔给了丁向北,丁向北也没说什么,他其实真的没想到张默然会为他做那么多,感动是有的,但脸皮薄,不知道说什么感谢他的话,只是呐呐的说了句谢谢,才小心的把欠头折好放到钱包里,一回家就放进床头柜下面的抽屉里,钥匙锁好。 第三十一章 丁向北返校上课了,不能天天去医院了,只能寻着周末去医院看看老师。从老师住院到现在很快就一个星期了,安排是早上的手术,丁向北有课不能来,所以一直下午才抽出点时间匆匆去医院看了下老师。 肿瘤比较大,直径达15厘米,在手术中,医生切除了老师一半的肝脏,并对周围淋巴结进行了清扫。很幸运的是肿瘤没有明显转移,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老师毕竟是老年人了,所以术后住了差不多12天才出院。王刚在老师出院后第三天就回老家了,当初陪老师来北京看病,耽搁了学校开学的日子,虽然是请了假的,但老师不愿意,老师的原话是“我这半入土的老头子有什么好陪的,还不快点回去给学生们上课去,我耽搁的起,可学生们耽搁不起啊!” 丁向北倒是每个假期都来看老师。术后一个月老师又去了医院要做一次预防性介入治疗,老师在丁向北挽留下住了三个多月才回贵州。 老师临行前,丁向北去杜医生那借了把轮椅带着老师去了北大和清华游玩了一趟,在北大的时候还碰见几个同学,大家互相认识了一下,聊了几句,还拍了照片。还去了天安门,去了故宫,看了毛主席。由于老师身体缘故没只玩了这几个地方,但约定明年来北京复查时一定玩个痛快。 看毛主席时还有个插曲,去了两次才见到毛主席遗体。丁向北也是第一次看毛主席遗体,不知道规矩,直接带着老师去排队了,这天天气也好,刚好又是周末,所以来看的人特多,排了老长老长的对才排到他们。但他们把随身物品拿出放好以后,准备进去了,可人家工作人员需要他们出生身份证,得,都没带呢,想着求求情吧特例进去看看,可是人家工作人员油盐不进,非常坚决的告诉他们,没有效证件不能进。丁向北他们只得叹气而归,想着明天一定带了身份证。 张默然从正月初八以后就忙的厉害,丁向北自老师回去后就轻松了不少,起码不用整天提心吊胆的让老师他们发现一些什么。张默然也轻松不少,如果你的伴侣整天精神紧张,疑神疑鬼的,做个爱都防东防西,放不开的,你的日子会好过嘛?张默然寻了个周末和丁向北大战三百回合才算把这三个月的憋屈日子通通发泄了。 从正月起丁向北就贴了小广告出租四合院,可是来租的都是外地在京务工人员,而且都租单间,可丁向北打算出租整个四合院,他怕人多不好管,毕竟他忙着上学,张默然又不管这事的,所以一直到现在整整过去两三个多月了都没租出去。 昨天有人打电话过来说想要租,今天丁向北早早起床骑着自行车赶到了东城区。来租房子的人是有点年纪的中年男人拖家带口的,人家看了一圈,丁向北也说了自己的意思,但人家却不能全部租下,说是只能租厢房或正屋。丁向北心里失望的很,只得跑回学校了。晚上张默然回来,丁向北拉着他说。 其实这么大的房子,让一个人租,是不可能的,即使是一家人租,那也住不满那么多房子啊!而且硬件条件也不行啊!空荡荡的没一见家具,连个厕所都没。来租房子都是打工人员,收入不高,不会大费周章去买家具。 最后在张默然的建议下,还是去市场找了几位砖瓦工,准备改造下四合院:左右厢房的耳房改造成公共厨房和公共卫生间;把门槛和窗户都粉刷一遍,屋内墙面刷白,把窗户上的破旧玻璃换掉。丁向北怕工人偷工减料,做不好,还特意拉上了张默然压场。 一有空丁向北就往旧货市场跑,看看能不能能用便宜的价钱买到称心的家具。这天丁向北刚看完工程进度走出大门,就看见一个收破烂的老头骑着大三轮车,三轮车上有几把古代样式的椅子,和一张长方形的桌子。虽然样子简单了点,而且脏了点,味道不大好闻,乌起码黑的,但还算完整,洗洗干净可以用用,就连忙叫住收破烂的。那人披着一件脏的很的军大衣,一下车操弄着一口东北口音问丁向是不是家里要卖什么。 丁向北告诉大叔说是要买他三轮车上的三把椅子和那张长桌。那收破烂的大叔一见丁向北这打扮就知道是有钱人,故意抬高价钱,说要50元一把椅子,丁向北一听这价钱不是明显坑人吗,50元一把老式椅子,还脏兮兮的,谁要啊!最后俩人砍价以25元一把成交。收破烂的大叔说家里还有4把椅子和一些家具问丁向北要不要,说是都是一户人家收上来的,那户人家的老头子去世了,儿子媳妇要出国,所以在卖房处理老房子里的一些家具, 丁向北刚才拎了下椅子,发现蛮结实的,起码分量不低;每个房间放两把,而且那大叔说了,本来配茶几的,这样刚刚好,这样就省得买书桌了;听说还有一张八仙桌,放厨房里,嗯,先去看看。 丁向北骑着自行车跟在大叔后面去了他住的地方,有些远,在三环外,大叔住在平房,杂居,什么人都有,显然都是低收入人住的,房子很差,环境也很差,房子周围都是些他收回来的垃圾,远远的都能闻到一股怪味。 “你看,全在这了。”大叔带着丁向北走到屋旁掀开彩条雨布。只见一些脏乱的破旧家具都在这了。 大叔和丁向北说这堆都是一家收上的,本来有六把椅子的还配有茶几,可奈何其中一把破的不成样了,少了俩脚,靠背也断了。大叔翻了翻告诉丁向北,他这里完整的有一张八仙桌,一张条案,一张炕桌,三张圆形小凳,两张四尺凳,两张高高的方凳,四个大柜子,还有一张漂亮的大床和罗汉床。其它的几样家具都是缺胳膊少腿的,倒是还有张老床,丁向北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大叔口中的漂亮大床,最后只得问大叔了,才知道床太大被拆了。 丁向北一看这些家具虽然是老样式,还脏的要死,但洗洗干净还是好用的,也蛮符合四合院的古典风格,就和大叔商量了价钱一律按原先讲好的25元价钱准备把好的用的到买下,可那大叔却临时改口要丁向北全部买下,丁向北不干了,这些破木条买回去干吗,烧吗? “小伙子,这些你回家补补就好,你去市场买得多花钱啊,你稍微补下就可以的,不是特别烂,就是少腿缺角的,你用木条钉钉还是都可以用的啊!这样好了,我便宜点15元一张便宜给点。”那家儿子急着脱手房子,准备移民去美国,家里老头是得癌症死的(以前人们愚昧啊!认为生癌会传染,都避着,死者用过的东西大多都烧掉),心里膈应的很,见收破烂的来,立马廉价脱手。收破烂的大叔当初是以180元把老头家里的家具全都收来的,知道房主是死于癌症的,所以不敢留着自己用,准备寻个日子拖到旧货市场卖了。可今天运气好,刚收回来就见有人要买,可是你好的买去了,那破的我怎么卖,心里存思着廉价卖给你总比拆了当材烧好吧! 丁向北心里不高兴,大叔一定要他全部买去,不然好的不肯,前些天去旧货市场转了几圈,运气不好碰不到急着出手的廉价家具,随便一张桌子问了几家都要五六十元,今天运气好一出门便出门碰见一收破烂的看着桌子和凳子不错价钱也便宜的很,可是人家临了了居然改主意要他全部买下。丁向北左右为难,但看着这些家具,算了下,还是算便宜的,想了想还是买下好了,但价钱得砍砍,不然心里感觉亏的慌。 这下丁向北准备买下,便和大叔砍价,俩人讲了半天最后以380元全部买下,丁向北让大叔给送他哪里去,但大叔却要20元的工费,丁向北无奈380都给了,他不给帮着搬,他那自行车更不行了,那380现在根本要不会了,只得无奈的给了20元让他帮着搬回去。 收破烂的大叔拿着钱,心里算着:180元收回来,现在一转手就400元了,嘿嘿!220元钱到手了。笑着脸,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子笑嘻嘻的把东西搬上三轮车给丁向北送去。东西太多,运了十来躺才把东西运完,大叔做成了生意心里也高兴就随便把一起收来的三块厚实的木条给了丁向北,算是给补破旧家具的材料了。 丁向北看着倒屋里的一堆破旧家具,想着先分类吧,看看时间不早了就想着先放着吧,等下周五一放假再去清洗随便找个木匠,谁让自己不会修呢。 等丁向北整理完,一看双手乌起码黑的皱着眉头去洗了,关上门锁好,和泥水工交代了几句骑着自行车回家了。 顺道去了菜市场,一回到家见张默然没回来,便先择菜洗净切好准备着,米饭先烧好。 张默然一直到晚上6点才回家,还好现在白天长6点还蒙蒙亮的。丁向北站在厨房门口一边看着张默然忙活,递递菜盆;一边和张默然说了今天买旧家具的事,特别是和大叔买家具砍价的事,说得声情并茂。张默然笑笑不发表意见,只说了句别太辛苦,找人清洗家具就好。 第三十二章 今年五一大家都忙,也就没计划出门旅游了。张默然忙的很,和丁向北交代了就南下去了上海,丁向北对张默然做的事不懂,但也知道,这次南下好像为了股票的事。 五一社团本有活动,但丁向北心里想着那些旧家具呢,便推了。早上起来吃完吃餐便出门找木工了。 丁向北原本计划着很好的,想着去人才市场找个木工,然后下午清洗,修理,两三天差不多能修理好,自己去买桶大红漆刷刷,晾个几天也就差不多了。可现实是在人才市场待了一整天,都没找到木工,不甘心,第二天又去了人才市场报,蹲了一早上都没找到,最后在三轮师傅的指点下去了建材市场,终于找到了一位上了年纪的木工,为什么找年纪大行动缓慢的呢,因为人家便宜呀。 丁向北带着老师傅进了屋,打开门指着一堆缺胳膊少腿的家具和木板对老师傅说,师傅这些你给我随便修修,能用就好。 “行,您放心,保证活给您干得漂亮!”老师傅一进门看看这些破旧家具也没多说什么,放下工具箱拿出工具准备开工。 丁向北见老师傅忙活起来了,也就准备搬出好的完整的家具准备清洗。刚去拎了一桶水,拿出肥皂和毛巾,刷子就听见老师傅喊他:“小伙子,快进来,干净的!” “师傅,出什么事了?” 丁向北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跑进屋里。 “小伙子,你这些家具哪来的?”老师傅很激动,拉着丁向北的手问道。 “收破烂的买来的,师傅有什么问题吗?”丁向北看着激动的老师傅,一脸困惑。 “小伙子,你可真是捡漏了,刚才我看了看你房间里的这些老家具,可都是些好东西啊!”拿起一把椅子告诉丁向北:“这可是紫檀木圈椅,咱不年代,光这紫檀木你也赚了,修好了,搁家里头,八把!”老师傅想着那景象,别提多精神了。 “师傅,这正是紫檀的啊?”这些破烂是紫檀?丁向北实在不怎么相信,北京老家具多,随便一家老北京人家都有或多或少的老家具,可谁想收破烂那买来的居然是名贵木材家具,这也实在是运气了吧,特别是对丁向北这样不懂木材,不懂老家具的人来说,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我虽然年纪大了,可这点眼力还是有点,当了五十来年的木工师傅,这点眼力都没,那不是白活了吗!”老师傅正色,他这手艺眼光虽说不是顶好,但年纪摆那了,实力还是有的。“这些可得好好修补,不能随便了!”老师傅严肃的告诉丁向北。 “师傅,那就麻烦您了,这些我可不大懂,您就多费心吧!”丁向北知道这是名贵家具后,虽然是老了点,破旧了点,但木头材料好,重新刷漆这样就培新了。 老师傅:“这不行,我可干不了,这可是技术活,得专门找修复古董家具的老师傅来。咱这技术不是糟蹋了!” “那,师傅这……?”那怎么办啊?这我也不懂啊?丁向北困惑急了。 “小伙子,咱得找专人看看,你等着,我找人去。”老师傅说完就匆匆出门了。这下丁向北可愣住了,这什么情况? 两三个小时后,老师傅带着一位年纪比他大多姓张的老师傅回来了。一进门和丁向北打完招呼就仔细研究这些旧家具了。 这位张老师傅越看越激动越激动,把一屋的破旧家具翻了个,都仔仔细细看过,有些还拿小刀在底部刮刮。“小伙子,你可真是走了大运啊!这可是都是宝啊!价值连城啊!真是想不到,想不到啊!” “啊?”这些是宝贝?不会吧,还价值连城?丁向北不大相信了。 “小伙子,你捡漏了啊!你知道吗,这里六把椅子。”指着那把断腿的椅子继续道:“可惜了啊!可惜啊!这是把紫檀蝙蝠纹圈椅,看样子是人为弄断的。你这啊有两把紫檀圈椅,看款式是乾隆年间苏做的;另外四把圈椅配茶几是黄花梨的,但款式明显比这紫檀要早,应该是明末的,曲线流畅圆滑;这张八仙桌和条案还要那两个方形小香几也是难得的黄花梨,明末的!而且保存的非常完好。” “啊!这是香几?”丁向北好奇的看着这高高的方凳,当初见到时以为是凳子,但有觉得奇怪,这么高谁坐的上啊,当时也想到可能是花几,放放花瓶啊,盆景啊,花草啊,可是一想见到的古代香几都是圆的啊,束腰的啊!可真没见过方形的啊!前些天还想着,等师父刷刷漆,拿个回家放电话机呢,刚刚好合适,现在却得知变成古董了! “是啊,这是明末的,方形的确实少见,我们见到的大多都是圆形。”走到长桌边,用手仔细的抚摸着,这张长条桌:“这是明末黄花梨无束腰裹腿做罗锅枨回字纹足大书桌,非常简洁大方,细节非常完美,典型的明代家具。看这个黄花梨缠莲纹三弯腿炕桌,样子简单,但细节花纹雕刻非常漂亮。” 张师傅走到那三张小圆凳说道:“这清代红木云纹六龟足圆凳应该是配圆桌的,但现在只剩下三张了,圆桌也没了,可惜了啊!”指着墙角的那张罗汉床介绍道:“这是清末铁力木罗汉床,亚字纹围子,保存也很好。” 张师傅又指着两堆木头说道:“听说这里有两张床,看花纹是一张是明末的黄花梨,一张是乾隆的楠木,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架起来,先找人架起来再说吧!” 张师傅又走到破家具堆里说道:“我刚才翻了下,里面有明代末的黄花梨的屏风,但我找了半天就找到两扇半;还要一个衣架,可惜少了个足,而且花纹缺少断裂了;那个博古架损坏不大;这个红木亮格书架怕是修复完了价值也不大,破损的太厉害了;还要那个红木的美人榻,需要找块红木重新垫上了,围子也需要从新雕刻装上。里面还有一两个杂具,到时候再说”张师傅说完就看向靠墙放着整整齐齐的四个两对大柜,叹了口气赞道:“太漂亮了,真是漂亮啊!”指着左边的一对柜子:“这是对明末的亮格柜,我大概估了下差不多有一米八,柜子上层为亮格,有背板;券口、栏杆上都有少而精的浮雕回纹、螭纹装饰。这种柜子啊在明万历时期特流行,所以也叫万历柜。”又指着旁边的浮雕大柜:“知道这柜子叫什么吗?知道这是什么材料做的吗?” “不知道。”丁向北非常老实的回答道。 “现在年轻人啊,只知道组合家具,沙发,却不知道咱老祖宗给咱留下的宝贝。这叫顶箱柜在以前是大家具,谁家置办了一对好材料的顶箱大柜,就像现在谁家买了宝马奔驰,这是财富的象征,以前谁家姑娘出嫁,说是有对顶箱柜或是有张拔步床,那就跟现在你娶了了媳妇有不少私房钱或有套房子陪嫁,懂不!”“你这里这对顶箱柜就是极品了,这可是紫檀木做的,真正的价值连城啊!新仿的顶箱柜我记得去年有人花了80万买去,这柜子和你那两张紫檀圈椅同一年份的,这价钱你想想也就知道了。这顶箱柜由顶柜及立柜两部分组成,四角为方角,顶柜及立柜均设有两扇对开门,门上雕有山水,凉亭,房屋,小桥流水,人物这幅画叫十八学士,看来主人家是读书人啊!柜上镶有黄铜面叶及合页,柜门可以卸下,柜门下装有一柜肚板,上面也雕了山水,内设闷仓,立柜下方的底枨下设牙板,也有浮雕。四腿直下接地,铜包脚,顶柜两侧和立柜两侧也雕有山水等。左侧立柜的柜膛内设有挂大件衣物的横杆。右侧立柜的柜膛内中部设有一层抽屉,共两具。真是漂亮啊!看看这雕工真是绝了!虽然拆了一门板,我看了下没什么损坏,可以拼接回去,重新镶上黄铜面叶及合页。”张师傅眼里那个赞叹啊!老祖宗留下的宝贝啊!虽然现在人都不用这样的家具了,但不能抹杀它的价值。 丁向北当初愿意全部买下时,很大一部分是看中了收破烂大叔口中说的雕花大床和这对顶箱柜,现在看来真是狗屎运气啊! “那张师傅,那你说这些家具该怎么修补啊?” “这事记不得,得慢慢来。对了门口那两张椅子你给我拿回来,这些可是古董,不是随便刷子清水洗洗的。明清家具休整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工序繁多,一点马虎不得啊!有的要保旧,有的留皮,有的翻新,不能乱来的心急的。你这柜子没上过漆,现在看上去有脏颜色又暗,但这是紫檀不能上漆坏了肌理纹路,得烫蜡,那光泽看上去像上等缎面一样的……”张老师傅一说明清家具就停不下嘴,虽然丁向北听不懂一些专业术语,但也被他口中的古典家具魅力所感染着。 “小伙子,如果相信得住老头子我,你把这些的老家具交给我吧,老头子我本事没多少,和老家具打了一辈子交道,但手艺还在的。只要你信得过我。” 张师傅显然很心痒,巴不得现在立马动手做,一看就是闲不住的主,心疼古代家具,上等木材比儿子还金贵,恨不得立马让自己的手艺好好宝贝这些古代家具们。 丁向北感觉今天像过山车,早上还是一堆破烂家具,收破烂大叔手里买来的二手货,便宜的不能再便宜了,可几小个小时前,这堆破烂成了价值连城的古董了,这不是过山车是什么?太刺激了吧?丁向北一时难以消化,但一见张老师傅那么诚恳,那么急切的的眼神,也就没多想就答应由张老师傅由他来修补。 第三十三章 晚上丁向北一回到家,吃了晚饭,就给张默然打了电话。张默然正月时买了新手机是一款诺基亚的5110,但平时丁向北很少主动给张默然打电话,而且天天在一起,根本也没什么机会,这是第一次给张默然的手机打去,有些新奇,也有些兴奋。电话嘟嘟了没几下张默然就接了,丁向北和张默然呼吸问候了几句,丁向北就把破旧二手老家具变成价值连城的古董的事和他说了。 张默然听完后,第一反应是问丁向北:“你问工钱了没?那个老师傅可靠吗?” “啊??”丁向北愣了,他真还没顾上呢,那师傅应该可靠吧,再说了人家没骗他什么。 “那老师傅叫什么,我打电话叫人查下,你啊!别那么轻易相信别人,别人说什么你就相信什么,万一人家是骗子呢!”张默然对这事感到疑惑,这种运气,太天方夜谭了,他是个务实的人,相信自己的能力和双手。可是丁向北也太好骗了,想法太单纯他的世界观和道德观里,把什么都是往好的方向想,相信什么都是美好的。 “怎么可能是骗子呢!”丁向北还没听张默然说完就抢着辩解道。 “你,哎!算了,我找人找个老师傅给你去鉴别下,你先在家等等,和那个什么张师傅打个电话就是你有事,过几天再联系他。知道没?”张默然不放心的问道。 “嗯,我知道了。”真是的有必要把人往坏处想吗?我看那张老师傅人很实诚啊!丁向北心里小声嘀咕着。 “早点休息,别太累了。” “嗯,你也是。” “我挂了?” “哦。”丁向北说完听那边没声音就挂了。 张默然听着丁向北挂断的声音,听着“嘟嘟嘟”的盲音笑笑,这才挂掉电话,又给北京打了电话,找人去帮丁向北了。 过了一天,张默然给丁向北打电话告诉他已经找到了一位老师傅,让他午饭后去见见他,告诉了地址,和丁向北聊了几句便和挂断了电话。 丁向北吃了午饭就去了张默然说的茶馆见那老师傅,下午带着老师傅去了四合院看了看那些破旧家具。老师傅是个玩古玩的,对古代家具也是精通的很,在业界也算有些名气。见了这些家具后,鉴别了下,和那张老师傅说的一样。丁向北高兴的不得了,那老师傅也很称心就有意告诉丁向北他想买,丁向北有些舍不得,但看那价钱又高,心里有些痒痒,最后告诉老师傅他得想想。 下午回去丁向北就立马和张默然打了电话告诉了他,张默然直接告诉丁向北回绝那个老师傅,还让他去找那个张老师傅修补家具。 张默然找人查了那个张老师傅,确实是老艺人了,手头的技术没的说,相当了得。 丁向北挂完电话就立马和张老师傅打了电话,约人明天一早四合院见。第二天一早丁向北就和张老师傅碰面了,在路口招了个蹬三轮的,先把八把圈椅给带张老师傅家去,先把小件修补完,大件搬动不易,张老师傅决定带工具上门来修补。 五一放假七天,为这些老家具的事倒忙了五天,最后两天丁向北计划着去店里(那间西餐厅)帮帮忙,可却被同学叫了去,只是最后一天再店里帮着端了一天的盘子。 张默然是赶着假期最后一晚回的家。“你事办完了!”丁向北一见他轻松的表情就知道事情办得很顺利。 “嗯。”张默然笑笑靠在丁向北身上,抓住他的手在他手心轻轻挠几下。 有些痒,挣了挣没脱开张默然的手,只得任由他了,“晚饭吃没?要给你炒个蛋饭不?” “没吃,不要了,让我靠下,等下陪我出去吃。”张默然显然不愿意吃丁向北炒的饭,虽然很感动,但那味道……还是算了吧! “默然,要不我出去边工作边学习吧,学校很多……” “不行。”丁向北话还没说完,就被张默然果断拒绝了。 “可是,你这样,我,我……对不起!我……”丁向北心里愧疚急了,自己那么没用什么都不做,都花着他的钱,而张默然一直在辛苦的忙着赚钱,虽然前些天去上海的头一晚,张默然告诉他“如果这次成功了那我们以后就吃穿不愁,你就等着享福吧!”但是他还是担心。因为张默然以为他睡下了才轻声问的那句“如果败了,你愿不愿意跟我睡桥洞,吃糟糠?”他清楚的听见了,他其实想告诉张默然,即使你败了,咱不是还有一套四合院吗,虽然租金少点,但饭还是吃的起的,而且他可以去打工啊,你今年要不是要毕业工作了吗! “你怎么?心里又花样出来了?你给我认真读书去,你的梦想不是当科学家吗?向北,每个人追逐的梦想不一样,你的梦想是当科学家,为祖国做贡献,而我的梦想是赚很多很多的钱,让家人过得好,不需要为了钱舍弃什么。我所做的,是我的梦想,是我所喜欢的,你懂吗?”张默然坐直揉着丁向北的头,认真的说道。向北你知道吗,我所希望的是,你在我身边就好,没有任何负担快乐的生活。而能做的是在我累时可以让我靠下,在我空虚时给我一个拥抱。我在奋斗的道路上拼杀时,你能站在我身后望着我,触摸我。即使在我失败失去所有时,你也能一直在我左右,别丢弃我。 “……嗯。”我会努力读书的,谢谢你一直对我那么好。 “好了,我去洗个澡,我们出去吃饭。” 洗了个澡,穿好衣服裤子,带上钱包,走出房间,见丁向北只穿了件白衬衫和黑色的连帽开衫卫衣。 “去穿件毛线背心,晚上温度不比白天。”张默然见他穿这么少提醒道,前段时间的感冒刚好呢。 “哦,”丁向北关掉电视,起身听话的去房间穿背心。 张默然跟着他走近房间,见丁向北在找毛线背心,便开口说道:“你穿上面那件白色黑边的。” “这件?” “嗯,这件配着好看。”笑着说道。 “好了走吧。”丁向北穿好衣服出来看见张默然在打电话,也没什么多问什么,只是走到门口等张默然。 “走吧,等下杜海他们也来。”挂下电话,走到鞋柜前换鞋,边和站在旁边的丁向北说道。 “哦。” 一到地方找到包间都没坐下李凯军就嚷着:“你们怎么才到啊!我都饿的不行了。” “行了行了,别嚎了,点菜吧。”杜海笑着拦住了李凯军继续嚎下去 “默然。”杜海点了两个菜把菜单递给张默然。 张默然翻着菜单看了一下,点了一个蔬菜水果沙拉,一个九转肥肠。便把菜单递给丁向北:“你想吃什么?” “我看看啊!”丁向北翻了几页,对这走到身边的服务小姐说道:“我要这个‘四喜丸子’再来个‘糖醋鲤鱼’”点完菜把本子递还给张默然。他知道张默然喜欢吃糖醋鱼。 “6个菜了,差不多了,小姐就这几样吧,来瓶稻花香,再来4瓶哈啤,嗯,先这样吧。快点啊!”杜海从张默然手里又接过菜单,翻了翻,看菜差不多了就吩咐服务员上菜。 “哎!怎么不给我点啊,合着你们都吃自己爱吃的,轮我就没这待遇了啊?” 李凯军见大家都没询问的意见就点完了菜,自己难道被排挤了? “呵呵!哎呦喂!笑死我了,军子,你就一吃货,天上飞的,陆地跑的,水里游的,你那样是不吃的,说来听听!”杜海见李凯军一脸假装被摧残样,就忍不住打击下。 “我,人肉我就不吃。” “哈哈哈~~~~!”李凯军刚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真是好一个人肉不吃啊! 菜上来,李凯军就直奔那盘‘九转肥肠’一口气连吃四五个,看到丁向北目瞪口呆。丁向北本来不想喝白的,但奈何那瓶稻花香实在是太香了,忍不住到了一小杯慢慢品着边听着张默然谈话,他们谈得都是市场经济啊,股票啊!外貌啊!都是些他不懂,也插不进话去,还是安安分分的品酒吃菜吧! 吃了一块九转肥肠,味道很好,带了点甜味,不油腻,而且没有大肠独有的异味,怪不的李凯军连吃四五块呢,味道真是好啊! 几样菜都吃了一圈,丁向北最爱的居然是张默然点的那个蔬菜水果沙拉。丁向北仔细看了下,里面有苦菊,紫甘蓝,西红柿,洋葱,黄瓜,还要三色的彩椒,火龙果肉,猕猴桃,哈密瓜 ;虽然都是生的,但味道很好,酸酸甜甜的,还有一点乳香,讲不清楚,反正很好吃,基本上一半都进了丁向北的肚子。 三人喝了一瓶稻花香还嫌不够,又叫了一瓶;还喝了三瓶多的哈啤,剩下的小半瓶给丁向北喝了。得,最后三人喝得醉醺醺,但还好没到人事不分的态度,还好三人都知道酒前先吃碗饭,免得伤胃,即使醉了也还没吐的地方。 丁向北看了,杜海和张默然是不显山水的脸,任是你怎么喝,喝白的还是其他,就是不上脸。而自己和李凯军则是,喝点酒就的蹬鼻子上脸的,任是欺骗了无数人:他是酒量差的。 张默然喝醉了,所以车自然无法开了,丁向北又是不会开车的,所以只能先把杜海和李凯军先送上的士。张默然虽然醉了,但还好起码清醒的,思维还正常,走路也没东倒西歪,外表看着没什么大问道,但他们都知道张默然醉了。 张默然开口想走走,丁向北便买了瓶矿泉水,陪着他慢慢走在街道上。俩人慢慢走着,谁也没说话。张默然慢慢靠近丁向北伸手牢牢把他的手牵起五指插进他的五指,丁向北看了看张默然,见他还是半眯着眼,正视前方慢慢的走着,好像刚才主动牵他手与他无关。丁向北突然想到以前在一本杂志上看到的一句话“手牵手比分享一张床还意义重大,只有手心叠一起才是真正的相通。”不禁回握。 第三十四章 一晚好眠,第二天早上醒来‘以美国为首的北约悍然用导弹袭击我国驻南斯拉夫大使’的消息是铺天盖地而来,打得国人措手不及。北大的历史,北大所肩负的责任让北大师生迅速并积极的参加了游行,示威强烈谴责以美国为首的北约悍然轰炸我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的暴行。丁向北毅然参加了,本想游说张默然和杜海他们也去的,没想到他们居然也去了,原来吊儿郎当的,整天资本主义的也是爱国的。原来爱国不一定是口头讲讲,不买外国货,洋人就恨不得吐口水这些的外在形式,原来爱国是在国家需要你时能挺身而出,在原则问题上丝毫不动摇。 进入六月末张默然事情多,忙着毕业。丁向北有幸第二次来的中财,张默然穿着学士服样子别提多帅了,叫了同学帮忙拍了很多照片。 张默然一毕业就带着丁向北去了上海,恰巧是向北生日,张默然特意买了一款摩托罗拉CD928+,丁向北宝贝的不得了,天天晚上睡觉前检查一番。 在上海玩了几天,张默然特意带丁向北去了徐汇区看老房子,原来去年时,张默然凑巧在一朋友手里买了一幢洋房,当时就交了钱,钱也不多,而且是老房子,没怎么在意,后来就忘了,五一时本想去看看,可那是又来去匆匆就又没去看过。这次来上海处理点事情,随便就带丁向北来看看。 周围都是老房子,有些陈旧,但别有风味。道路两旁是高大茂密的法国梧桐,非常漂亮幽静,高高的院墙当住了人们向内探寻的视线。丁向北和张默然找了半天才找到门牌,站在大门前,根本不敢相信,这就是上海著名的花园洋房。破旧的大门,围墙上、大门上都爬满了常青藤根本看不清原貌,透过围墙看见的洋房却陈旧的很。 张默然上前拿出钥匙打开大门上的铁锁,是旧式的铁链锁可开了半天钥匙插进锁洞就是动不了,只得去旁边找开锁铺,找了开锁匠,可那老大爷讲得上海话,俩人愣是听得迷迷糊糊,只知道耳边回响“侬……伐……侬……晓得……啦……”?听了半天总算明白了,这锁时间久了,都锈掉了,没法打开,只能想敲掉了。 大门是被大爷的锤子下打开的,大门锁是没法再用了只得叫大爷重新换把锁。 走进大门往右一看,老房子蛮大了,起码前面看上去很宽。前院有些杂草丛生了,原先的盆景和花卉见不到原来的样子了,前院右侧在杂草中有一段石板小路一直延伸到房子后面。 这是法式洋房,和我们中国中规中矩的房子不一样,它有很多面,不规则,有半圆的凸出的三面窗,有八角楼,但却很漂亮。 房子中间沿着有些喇叭型的阶梯看上去有两根法式廊柱的屋檐大门,雕刻非常精致的小屋檐;大门不像中国一样直接开在墙上,而是凹进去一段才开个大门,只是大门有些陈旧,但却不影响它的美。 房子下面好像有地下室,因为向北在房子下面阶梯两遍看见了四个分布平均的小窗户。 向北沿着左边的石板小路往后走出一小段路就是看见一个大大的花园,真的很不错,周围都种着树,花草,花园年久失修,有些邋遢,但还能一些布局上看出原本漂亮的样子。 小洋房左边靠着围墙的一面都爬满了常青藤,古朴而神秘。 向北觉得小洋房屋后看着比前面漂亮,因为有比前面大很多的花园。还有长长的圆券窗户,上面半圆镶上彩色的玻璃,真是漂亮的很。石板小路在八角房前面些的位子被分成两条小路一条纵向花园,往左沿着石板路远远远看去尽头是房子另一边的围墙,爬满了常青藤的围墙,厚厚的,让人看不清原貌。 花园大部分都是草坪,四周一圈种着法国梧桐,樟树等,在花园左侧有一大雪松很壮观。 向左几步走到屋后,只见房子后面中间是个半圆大阳台,两边延伸下弧形的楼梯,刚刚好和石板小路接连,阳台和楼梯都是欧式石栏杆,只是年久失修缺少维护已经斑驳了,但万幸还是完整无缺的。 仔细观察,发现每个窗户周围都装饰着各种浮雕,虽然历经风雨,但丝毫不见破损,花纹非常古朴漂亮,原汁原味的欧式花纹。 “向北,向北,上来。”张默然打开后门对着站在下面的向北喊道。 “哎!”向北几步走上阳台,看来默然已经大致看过一楼了,忍不住问道:“里面怎么样?” “还好,这是座三楼一底法式花园洋房,其实我看了上面好像就两层半,最上面可能是阁楼。最下面是以前佣人住的,比较低矮,和我们现在的地下室差不多。” “哦。”向北在张默然的带领下先参观一楼。向北在房子的左边有个小侧门,侧门下去走向花园也有个石板小道,刚好和屋后的石板小路想通,一直沿向围墙,向北好奇的走过去,扒开厚厚的常青藤,隐约看见有铁门和锁具,看来这是花园侧门。 还有最让向北兴奋的事,小侧门左边居然有个半圆的玻璃房,对应二楼就是个半圆的阳台,超有罗曼蒂克浪漫的感觉! 俩人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楼上楼下逛了遍,虽然两三年没人住了,而且这房子的年纪摆那了,灰尘厚是肯定的,年久失修问题也多多。 这座洋房四面临空,一楼有客厅厨房、卫生间、浴室、佣人房、储存室餐厅等,二楼是一间超大主卧室,会客厅,两间卧室,三楼有两卧室和两个卫生间。 俩人看完就会酒店,直接钻进卫生间洗澡,那一身灰尘霉味的实在是难以忍受。丁向北穿好衣服坐在床上看电视,见张默然洗好出来就问道:“我们时候回去?” 张默然:“后天吧,明天我带你去同里玩,走整理下,我们去吃晚饭。” 丁向北:“好。” 第二天一大早俩人就搭车去了同里,刚一下车丁向北就被这江南水乡之美给镇住了,疯玩了一天累的很,就在一家小旅馆安歇了。说是小旅馆还不如说是家庭旅馆,古色古香的房子,古色古香的家具,睡在雕花木床上,盖着粗布蓝印花的被套床单,感觉像回到了古代。 “等那些老家具修好了,把那拔步床和那些家具放家里效果肯定比这好!”向北躺在床上幻想着。 “嗯,那你来弄。快点睡吧,明天要早起回上海坐火车呢。” “嗯。”实在是累了说完没多久就睡死过去了。 俩人一回到北京李凯军他们就上门索要所谓特产,什么高桥松饼、“五芳斋”糕团、进京乳腐、梨膏糖、同里闵饼被他们收刮一空,就拍拍屁股准备走人了。 “等等,把这给你们家老人拿去。”张默然拿出俩小袋东西递给他们。 “什么啊这是?”杜海疑惑的看着手里的像缩小版莲子的东西问道。 “芡实,同里特产,有‘水中人参’之称,有益肾健脾的功效,带回去给家里老人家,这东西说是对老人家也非常好。” “行,好东西,谢了啊!”俩强盗算是圆满了,大摇大摆的走了。晚上得让他们请,敲他们一顿,这俩强盗!⊙﹏⊙b汗 从上海回来,张默然就忙的厉害,听他说是忙着把手头的一些店和投资回拢,居然还把那家西餐厅手里的分成划到了丁向北的手头,把在住的这套房子也划到了丁向北名下。丁向北心里有些慌,张默然这大动作做得让他心里不踏实总感觉要出什么大事。问张默然,他只是说没事,要他别担心,没事。 八月中旬的一天,张默然又一次去了上海,然后拿着好几张存折和银行卡递给丁向北,向北看着卡上写的全是他名字,和那一大串0 吓得以为张默然做了什么违法的事,张默然笑笑只是嘱咐他保管好。这时丁向北才知道张默然多有钱! “为什么,都是我的名字啊?”丁向北疑惑。 “放你这,我放心啊!万一以后有谁甩钱给你让你离开我,你就把存折甩到他面前,告诉他,爷有的是钱,你给的这点钱忒少了,爷贴你点!呵呵呵呵~~!”张默然学着样子做给丁向北看,惹得他笑红了脸。 “大后天,我们去沈阳,见见我爸妈。”张默然此话一出,刚才还笑得脸红的丁向北立马吓坏了,脸唰的白了。这话可把丁向北给吓坏了,连续三天晚上都没睡好,白天也浑浑噩噩的。 终于踏上了北上去沈阳的火车,下午两点半到的沈阳。一路上张默然都是沉默着,表情有些阴郁,虽然而尔见丁向北的不安会微笑安慰下,但大多时候都是沉默望着窗外,丁向北见他这样,加上心里害怕更加沉默,安静而忐忑的呆着张默然身边。 订了酒店,张默然带着丁向北搭车向家里去。 “默然,要不要买点礼物给伯父伯母带去啊?”心里实在是忐忑啊!俗话说丑媳妇总的见公婆,但人家丑是丑点,但起码是女的啊!我这算什么啊?天啊!能不去吗?看看旁边的张默然,只见他越来越阴郁了,那脸色丁向北见了更加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问他,不知道他今天穿的白色短袖衬衫加米色五分裤会不会太寒碜?不够庄重? “没事的,向北,别担心,有我呢。”张默然从发呆中回神来,见一脸忐忑害怕的丁向北,微笑着握着他的手柔声安慰着,别害怕,向北,一切有我,放心这次事情了解了,我们就回北京,我要给你给他们下一剂猛药,这样你就再也无法摆脱我了,我们会一直,一直,远的在一起。 的士在一座别野的大门前停下车,张默然付了钱率先下车,丁向北跟着他身后低头小步的跟着,张默然回头见他这样,便停下一手拉起他的手向别墅大门走去。 眼见就要进了大门,丁向北害怕的使劲甩他的手,终于在大门开的一瞬间甩开了,丁向北当时感觉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他严重怀疑张默然是故意的。 家里好像就一开门的保姆在,别墅很大,感觉冷冷清清,压迫感很强让丁向北忍不住打了冷战。 张默然带着丁向北去了三楼他房间,他的房间及简单,衣柜,床,书桌,清清冷冷的。呆了一会儿保姆上楼来说,张默然母亲回来了。 下楼来,保姆确实,张母回自己房间了,让他们自己随便。丁向北心里疑惑的很,刚才一进来就感觉不对劲,这哪里像家了,冷冷清清的,儿子回来,母亲避而不见。连保姆给人感觉都好像不待见他们。 第三十五章 没过多久张爸爸回来了,见到儿子只说了句:“回来了!” “嗯。” 张默然冷淡的回答,和张爸爸昨天冷淡的对待,让丁向北即疑惑又忐忑害怕。但又怕失了礼数恭恭敬敬的给张爸爸弯了个腰喊道:“伯父好!” “嗯,”张爸爸还是那面无表情冷淡的答道,想了一下对张默然问道:“你同学,难得你会带同学回来。” “不,是我爱人。”张默然站得笔直,铿锵有力的回答。 丁向北站在旁边听张默然这一回答,感觉像掉进了冰窟窿,瞬间整个人都冻住了,感觉冰刀一刀刀切割着他的肉体。 “你说什么呢,这是什么鬼话!”张爸爸气的不轻,感觉这孽障来到他们家起就是专门气他的,前世欠他的。从小就阴沉阴沉的,冷不伶仃的出来吓你一跳,刚来那会还会叫你几声爸爸,可越是长大,越是不肯叫人,整天死沉个脸,越看越气。这次难得,以为带个同学回家,没想到他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呢,明摆着想气死他。 “我没说鬼话,我爱他,我要和他过一辈子。”这时的张默然像斗士,勇往直前,明知前方只有死路,他还是不顾一切的向前拼杀。转头看着呆立着害怕着的胆小的丁向北,用力握住他的手,给他以安慰鼓励,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即使是死但起码还有我陪伴。给我一个回应好吗,即使是微弱的回握,看我一眼好吗?让我有勇气面对刀山火海,让我无畏的赴死。向北你明白我这样做的意义吗?向北,你爱我吗,即使不爱,但在意吗?我不是什么都无所谓,不是什么都可以忍让,我不是大无畏,我不是无私奉献,我是自私的,我是贪婪的,我得到了你的人,我也渴望得到你的回应,即使是在意,我也满心欢喜! 丁向北似乎感应到张默然的心声,回握住他,转头苍白着一张脸看着张默然。张默然满心欢喜的露出真心的微笑回应他,像是在告诉丁向北‘相信我,我一直在。’ “你~~~~~!你~~~!”张爸爸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这边楼梯上看这闹剧的张妈妈冷嘲热讽的说道:“建发,你这就不知道了吧,这叫同性恋,是种病会传染的。跟变态一样,知道不,是同性恋的都得一种叫什么‘爱滋病’脏病,真恶心,男人喜欢男人不是变态是什么啊!连畜生都知道雌雄配,有些人啊真是……!哎!什么样的妈生什么样的崽。” 丁向北听着,生生发抖起来,看着楼梯上的张妈妈想张口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不够勇气,根本无法辩解,任由泪水划过脸颊,只是轻声无力的说道:“不是,不是这样的。” “少说一句,没人当你是哑巴!”张爸爸听得更加气血翻腾了,大声吓(读hè)住她。 “哼!”撇了眼楼下的他们,转身走回房间。 “你,给我上来。”张爸爸瞪了眼丁向北,对着张默然说道。 “坐这,等我一下好吗,我马上回来,相信我!”张默然拉着丁向北坐下,对着他泪水盈盈的双眼,认真的保证到。 “嗯!”或许这声回应,不是对张默然的回应,而是对自己的鼓励。 丁向北感觉自己等待了一个世纪,又感觉自己只等了一下,但在等待的时间里,他把最坏的打算,最好的结局都想了一遍,头疼的厉害,害怕的厉害,不知道害怕什么,像死刑犯等待最后的判决,是立即执行还是缓刑几年?这时一双手出现在眼前,拉起他。这时的丁向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了,决堤急冲而下。望着他,跟着他,一路走出小区,走到大马路上。 张默然停下站在路边一把抱住丁向北,俩人相拥痛哭失声。男人不是不会哭,而是社会,面子,责任让他们不能哭泣,但真到了伤心处,泪水也不能表达,有句话怎么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只是未到伤心处! 俩人平复下心情后,张默然放开丁向北,在渐渐暗下的天空下,亮起的橘黄路灯下轻轻得温柔的吻着丁向北的额头,柔声,誓言般说道:“我爱你!” 这时的丁向北才看清张默然,只见他,嘴角还残留着血迹,脸色青一块紫一块的,衣服上还有几小块血迹。“你怎么了,别吓我,你怎么了这是?” “嘶!”轻轻的触碰,却让张默然疼得嘶牙,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却不想又碰到了伤处。丁向北怕得不得了,肯定是张爸爸动手打了,都吐血了!“去医院,我们医院!”丁向北慌了! 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医院,但张默然脱下衣服给医生检查时,丁向北才发现他身上都是乌青的伤,特别是北上那三四道都出血的伤痕,一看就知道是北棍棒一类的狠狠打击在背上。丁向北看着心疼的不得了,眼睛不知觉又红了。 “向北,别哭啊!没事,向北,你看,这有只哭红眼的小兔子。嘶!”张默然见丁向北那样,只得安慰几句,不想给他检查医生还是自己碰得,胸侧疼得厉害。 “哪?”丁向北愣愣的看着丁向北问道,见他不答,低头扫了一圈也没见到小兔子,抬头询问的眼神看向张默然,只见他嘴角越翘越高,笑了起来。 “别动,还笑,你怕是肋骨骨折了,去拍了片确定下。”医生严厉的指责,都骨折了,这小伙,还有精神戏闹,年轻人啊!哎!年轻真好! “你~~!”原来说的是他,都这样了,还调侃我,最好疼死你。 丁向北被配调侃了一下,虽然有些生气,但一听张默然骨折了,而且身上那么伤,立马又屁颠屁颠的跟在张默然身后去拍片了,殷勤的跑前跑后忙碌着。 最后确诊是,肋骨断了一根,其他伤痕看着严重,还留了些实则都是皮外伤,擦点红花油用力多揉揉过些天就好。医生给捆了胸带,配了药,挂了药水就告诉他们可以出院了。 “不用住院吗?肋骨都断了啊!”丁向北对医生的诊断有些不放心,肋骨都断了啊,不打石膏,不用木夹吗?连医院都不用住的?这样会不会太潦草处理了!看张默然那一身的伤,医生,你确定没事吗? “住什么院啊!就一根肋骨,又没移位多少,年轻人回家养养就好,在那不是养啊!顶多一两个星期,小伙子身体好,那用得到住院啊!浪费钱!”医生很不屑,两三句就把丁向北挡回去了。 丁向北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真是关心则乱啊!张默然显然很享受丁向北关心则乱,一直笑眯眯的看着他忙活。 晚上,丁向北怕自己的差睡相压着张默然,一定要换双人间,张默然想想自己的身体,再想想丁向北那睡相,无奈的决定还双人间了。 “向北,过来,陪我躺一下。”张默然一会到宾馆就被丁向北押着躺床上休息了,实在无聊,看着刚洗完澡的丁向北,张默然招手叫他过来。 “嗯。”走过去,轻轻躺在张默然身边。 轻轻的摸摸丁向北的头发,手指玩弄着他发顶的发旋问道:“向北,你恨你爸爸吗?” “不恨,为什么这样问?”有些奇怪的问着张默然。 “难倒不恨吗?他那样对你?”对你从小到大的忽略,对你母亲的忘却,对你的不公,抹杀你的梦想。 “为什么要恨?虽然有些时候很委屈,但是他毕竟是我父亲啊!家里穷,孩子又多肯定有些不能公平的地方,但也没少了谁什么啊!”丁向北缓缓的说道。 “……我小时候,和我妈妈一起生活,那时候只记得我们住在一间很小的屋子里。妈妈很漂亮,有一头长长的头发,会弹非常好听的曲子,但妈妈很忙,忙着养活自己和我。小时候小朋友都骂我是小杂种,大陆仔,老是欺负我,每次我都鼻青脸肿的回到家,妈妈见了只会哭。”张默然沉默了好久才徐徐回忆道。 “后来呢?”丁向北心里好奇极了,但又心酸的厉害,这可是张默然第一次说道父母亲的事。 “后来……?那时年纪小,记不大清了,在我七岁那年,妈妈有天很高兴的告诉我,要带我去找爸爸,妈妈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连他最爱的那架钢琴都卖了。然后我记得她带着我又是坐船,又是坐汽车,火车;火车开了好久,好久,真的好久,终于找了爸爸家,可爸爸不出门见我们,那天我记得太阳好大,天气很好,但妈妈却很伤心,她一直在哭,站在门口求爸爸能见见我们。但爸爸始终没出现,出现的是爸爸的新老婆,她对我们又骂又打。后来妈妈先带我回了招待所,当晚我就病了,但没钱,妈妈只得抱着我又去找爸爸,希望他能看在我是他孩子的份上给我治病。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二天我醒来时妈妈不见了,却是一个老爷爷守着我。后来我被老爷爷带回了爸爸家,那老爷爷也不是好心人,是我的亲爷爷。就这样妈妈走了,我在爸爸的身边生活,她们都说我妈妈是狐狸精,她生下我来张家就是想敲诈,是爷爷糊涂给我妈妈6万元把我买下。你可以想象新妈妈是多么不待见我,她恨不得我消失;爸爸也很不待见我,他认为我是他枞横百花丛的污点,是他被我妈妈摆了一道的证据,可笑的是,他却只生出得出我这么一个儿子,好不容易和一相好有了女儿,却没想到没满月呢就夭折了。有时候对一个人伤害不是身体上的,而是言语上的伤害。爷爷在时,新妈妈不会对我怎么样,但背地里恶毒的言语和行为从没断过。后来爷爷去世了,我也就搬出去住了,这样大家都轻松,省得互看不顺眼。”张默然平静的叙述着,感觉就像在讲别人的故事。但丁向北听着却心疼的很,红着眼以行动安慰他:轻拥住他。 “你爷爷什么时候去世的?”丁向北除了心疼还是心疼,看着他轻描淡写的说着,但丁向北可以想象一个孩子在那样的环境下生活是多么艰辛。 “初二时。”轻轻吻了下丁向北的额头。 “你初二就搬出去住了啊,那么小!”抬头撑起身体看着张默然,眼里慢慢的不可思议和心疼。 “初二时,本想出去自己单独住,一些原因吧,就最后没成功,上了高中才单独住外面的。”因为他们所谓的假惺惺的面子问题,因为爷爷的遗嘱,大伯的极力劝阻。 “默然,今天的事情,你爸爸……?”丁向北考虑了好久还是问了,那以后怎么办? “老头子扬言要和我脱离父子关系呢,呵呵!” “你还笑得出来!”丁向北一听完蛋了,都这样了,他可好,居然还笑。 “怎么不能笑了,他这是嚷嚷,他要是真敢登报和我脱离父子关系我到佩服他了,那么爱面子的人,他会公开,笑话!大不了从此以后当没我这儿子,但他绝不会公开,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张默然:“张家人好面子,加上老头又政协委员,恨不得在自己脸上贴上金。你别看老头花心,女人一堆,在家和他老婆面心都不和,但在外面俩人可是合作的天衣无缝,恩爱非凡啊!连我这不待见的儿子,在外人看来也是父爱如山,母慈子孝。真是可笑啊!” “默然!”抓住他的手,放在心口,你能这样对我,连父母都不要,虽然他们有过分的地方,但是你这样对我,我真是……以后我也会对你好的,丁向北默默的在心里告诉自己。 第三十六章 张默然和丁向北第二天直接回北京,修养了一星期,没什么大问题了,就趁着离丁向北开学还有几天就和杜海他们去了海边玩了几天。 九月丁向北开学了大三了,张默然也在那小外贸公司忙着。杜海算是正式当上了公务员,在财政局呢,可把他爸高兴的,算是后继有人了;李凯军居然去了上海证券所,这还是张默然点播的,当初他们都以为他会跟张默然做生意的啊!连他家人都惊讶的很,只有他家老爷子一脸欣慰的笑着说“好,好啊!”。这俩好是什么意思? 一次聚会时,杜海透露说,沈灿阳出国了,把李穆穆甩了,人家最近正闹腾着寻死腻活呢!李凯军直接说了句“活该!” 张默然的大伯来北京了和他交涉了,丁向北按张默然说的始终保持沉默。最后张默然和他大伯吵得不可开交,大伯都气得甩门走人了。大伯来北京的前几天张默然说他家里把以前给他在中财附近买的那套房子给收走了,也断了他的金钱供给,张默然笑笑说道:“向北,我这次可真成了穷光蛋,你这大富豪可得养我啊!” 这时丁向北才明白,那时张默然为什么把他的财产全弄到他名下的道理。 10月份时,学校里实现了研究生宿舍楼的联网,并为连网宿舍开通了IP/TV收视服务。这可嫉妒死本科的这群小崽子们了,家里条件好,像丁向北这样有电脑的人,眼红的都快冒火了,凭啥我们本科宿舍就不联网,这不是区别对待吗?但嚷归嚷学习还是要照旧努力的。 “向北晚上去玩不?” “向北,去吧,大家都去,你不去多不好啊!” “向北,去吧,又不叫你出钱,就晚上去聚聚。” “对啊,对啊!去吧,向北。” 最近刚做完个大实验,老师特批晚上休息,这群人不撒了欢的疯啊!丁向北平时低调,不爱集体活动,不是在实验室就是在图书馆,这次实验人家是主力,劳苦功高啊!不叫上他忒不地道了,就怂恿着他也出去玩玩。 “那好吧,我先给家里打个电话。”丁向北见大家热情,拒绝太不给面子了,再说翔飞他们也都去的。 “啊呀,真是乖宝宝,都多大了还要给家里打电话啊!呵呵呵!” “人家是三好学生,别取笑啊!哈哈!” “对,三好学生呢。” 丁向北快速逃离现场,跑到楼下偏点的地方用电话卡给张默然报备,他再不敢大意了。自从沈阳回来后,张默然看他看得特别紧,有时候都都让人害怕。好几次忙的晚点回家,或是有事耽搁了张默然那脸色黑的都可以和锅底媲美了,最可怕是有次张默然出差了,本以为不要报备了,就没和他通电话,丁向北手里从不在学校里用,毕竟那是稀罕物,一大学学生用手机太特别了,他可不想被关注,所以后来张默然打来的电话一个都没接到。那天运气不好,晚上有课,所以当认真上课的丁向北听见有人找,一看是张默然时,吓了一大跳,以为出什么事呢,张默然明显火气很大,脸黑的很,但他就有那能耐不发作,只是说“你先上课,我等你。”但后面半截课丁向北一点心思都没了。一回到家,张默然就直接扑到他了,教训惨痛啊! “嘟~!嘟~!嘟~!嘟~!喂!向北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响起。 丁向北:“嗯,我晚上等下和同学们聚会,可能会回来晚点。” 张默然:“嗯,知道了,我现在在车上呢,差不多晚上12点左右到家,你先睡吧!对了,你们去那吃啊?” 丁向北:“不知道,还妹妹决定呢,有同学说可能吃火锅吧,我不大清楚。” 张默然:“哦,如果吃火锅的话,去上次我们吃的店不错,离你们学校也近,反正记住要去正规店里,干净的地方吃,别像以前去地摊上吃什么大排档,吃出胃炎来。” 丁向北:“嗯,知道了,同学叫我了,我先挂了啊!” 张默然:“等等,你把手机带上,我好给你信息。” “向北,向北。” 丁向北:“哎!等我一下,默然我先挂了啊?” 张默然:“去吧,自己小心,拜拜!” 丁向北:“拜拜!” 丁向北:“来了,来了,别叫了。” “呵呵!不喊你,能快点嘛!” “就是!” 丁向北:“你们喊魂呢!” “哈哈!就是喊魂,谁知道你刚才和哪位姑娘谈情说爱呢!呵呵呵呵呵!” “是啊,是啊!” “向北,老实交代勾搭上哪家姑娘了!” “对,老实交代!” “……”丁向北真是无法抵抗同学们的轰炸啊! “不招,大刑伺候啊!” “向北,咱可是新时代卧底,不能随便招了,咱打死也不说!” “哎!子林,你以为你是胖厨子啊!还‘打死我也不说’呵呵呵呵!”(出自《甲方乙方》打死也不说)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走出校园,在大街上逛了一大圈,意见多多,吵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去吃火锅,嚷嚷着找了一家火锅店,一群人硬是人挤人,挤上了一桌子,菜一上来,放进火锅没多久还没熟呢,就开始抢了,就看谁快手快。 一群人吃吃喝喝,开了几瓶二锅头,闹腾了近一个多小时总算每个人都吃饱喝足了,有几个同学说要去其他玩,丁向北本想回家的,有点喝高了,另外几个同学还要玩,说是什么去迪厅,一群人就俩三人,还是富家子弟去玩过,其他同学都没去过个个好奇的很。最后就几个有事先回去了,向北不想去,可是一想子林也去,应该和当初他去过的酒吧差不多,所以也就去了。可一去才知道和想象中的差多了简直就是疯魔乱舞,乌烟瘴气。但显然有几个同学很很兴奋,美女多啊!穿的多时尚啊! 同学们,找美女找美女,跳舞的跳舞,只剩下丁向北窝在沙发里喝了点蓝色的酒,味道还不错水果味的。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拿出手机看了下,张默然信息:在哪呢? 丁向北回到:在XX迪厅呢。 张默然一看是迪厅,急了,迪厅啊,婚外情的温床啊! 张默然:怎么在迪厅呢? 丁向北:同学们都来了,张野他们提议来的。 丁向北:我有点高了。 完了了,喝高了!那不是让人有机可乘!得立马给我回家,等等!不行,现在得来软的,得让他自愿回去,不然叛逆了,以后就难管了。立马回到:向北,还清醒不,我快到家了,要我来接你吗? 丁向北:当然清醒的,不然我怎么回你信息啊! 丁向北:别,那我和同学说声,先回家? 张默然:好啊! 丁向北收起手机,站起来,有些头晕,但还是像舞池走去,找同学去了。人挤人,震耳发聩的音乐,舞动的人群,昏暗的灯光都让找人的困难系数增大。 张默然给丁向北发信息的时候就已经进北京了,正在回家的路上。打了电话没人接,再打,还是没人接,到家一看没回来,有些火气,立马下楼开车找那个所谓的XX迪厅。 这边丁向北正忙着找同学呢,终于找到了个在跳舞的同学,可叫了他半天,仍是没反应,只得伸手拉他,人家才反应过来,不是丁向北看他的表情不对,神智不是很清醒的样子,也没在意,就说了自己要先回家了,就出了舞池。 走出来想回坐位那包,却看见张野和另外一个燃着黄头发的男人在喝酒。 “ 向北,看不出来,你也跳舞去了啊!” “不是,我找你们来着,我有事要先回家了。”解释了下,便走到自己的位置那,拿起自己的单肩包准备走,却被张野一把按在了坐位上。 “向北,这可是你不够义气了吧,怎么好先我们走的啊!” “就是,就是”旁边的黄头发也附和着。 “那,这,怎么办啊!我是真的有事要先回去。”丁向北有些为难。 “这样好了,你自罚三杯,张野你看怎么样?”黄发建议,转头给黄头发青年嘀咕了一句。 “嗯,不错,这主意好。那么向北,你就自罚三倍吧!呵呵!”张野也不想为难丁向北,就是想开个玩笑,刁难下丁向北。不知道怎么着就是有点不顺眼他,平时看样子大家条件都差不多,可丁向北那股清高样,三好学生样,就是让他看着不舒服,还有上次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居然暗恋你,真是瞎了眼了,这次逮到机会可不能白白浪费了! “我去拿酒。”黄头发青年立马自告奋勇。 不会儿就拿来三杯刚才他喝过的那种水果味的酒。 “请吧!” “那好吧!我就喝了。”丁向北以为是小杯呢,拿来才知道蛮大杯的,无奈,谁让自己先行告退呢。拿起杯,头一仰咕噜咕噜的喝掉一杯。度数不大,三杯应该没问题,把剩下两杯也一口气喝掉。“我喝完了,那我就先走了?” “那拜拜了!” “再见!” 丁向北刚站起来,就见吴子林过来了,一把拉住他问道:“你要回去吗?” “嗯。” “等等,一起走,我先上个厕所,等等啊!”说完,吴子林就脚步轻浮向外走,拉住一个酒保问了路,向厕所走去。 张默然火急火燎的赶到迪厅,巡视了一遍终于在一边上发现了丁向北的身影,只见他站在过道里随着音乐摇头晃脑的,上前一把抓住他,看他神志不清,摇头晃脑,精神亢奋,但眼神呆滞,一看就知道是嗑药后的反应。一把拿起旁边的一杯冰块水迅速的给丁向北的脸上扑去,迅速太手拍拍丁向北的脸,让他清醒点。 “你谁啊!怎么泼人啊!”张野不知道张默然,所以一见他这样,立马站起来走过来。 “你,你,默然,呵呵呵!你来了。”丁向北显然没清醒,努力摆脱张默然的控制扭动着。 张野一听,原来认识,刚想说什么就被张默然打断:“你给他吃的!”不是疑问,是肯定,因为刚才他看见坐他旁边的黄头发也嗑药了的样子,看来是老手了。 “什什么?”张野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事没完!”张默然现在很火大,丁向北这白兔,给他胆也不会嗑药,明显是别人下药,好,好样的,敢动我张默然的人,得有那个能力承受后果。一把拖住丁向北向外走去。 “张大哥,你怎么来了”就才一个厕所,挤死了,只得跑外面的公共场所去,熏死了,吴子林走回迪厅找丁向北,却不想在门口碰上了,连张大哥也来了啊!只是向北怎么了? “哼!”张默然冷冷的扫了眼吴子林,自顾半抱半拖着丁向北出大门,上车,往医院去了。向北第一次不知道他们给他吃了多少,先去医院看看再说。 吴子林北张默然那一眼扫得心里咯噔一下慌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只见他们已经走了,心有余悸的拍拍的胸口。 第三十七章 丁向北第二天起来晚了,半天没反应过来,头疼,昏昏沉沉的。急急忙忙的起床准备赶往学校,却被张默然拦住了,告诉丁向北已经帮他请过假了,索性吃过午饭再去学校。 在张默然口中得知昨晚自己嗑药了,是张默然赶到酒吧把他拖回去的,丁向北吓得不轻,连忙和张默然介绍自己没嗑药,只是喝了几杯果味酒,再三保证自己真的没嗑药。 张默然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故意吓吓他。 最后看着丁向北那誓死求清白的样子,张默然去房间把昨晚医院的化验单递给丁向北看:“自己看吧,你是学化学的,不用我多说什么了吧!” 丁向北仔仔细细看完化验单,脸色白得不能再白了,怎么会这样呢!他真的没嗑药啊!张默然看丁向北这都快哭出了的样子,知道目的达到了就缓缓引导问道:“你去迪吧时,喝了什么?吃了什么?” “我,我们一群人去迪厅后,他们喝了一两杯就去跳舞了,有的去吧台了。我就一直坐那等的。他们给我点了杯酒,说是度数不高,喝点没关系,而且他们也都喝了啊! 然后你就短信来了,我就去了舞池找他们,告诉他们我要先回去。……难倒是他们?”丁向突然想起来了?眉头皱得死紧。 “是谁?”张默然是人精,其实昨晚一到就知道情况了,但是为了能让丁向北能明白,还是问了一遍。 “是张野和那个染着黄头发的青年。我和哟同学说好,先回去,但张野拉住我,说我不够义气,让我自罚三杯,和张野一起的那个人就去吧台端来了三杯酒,我只好喝了。”丁向北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悔恨的很,干嘛要逞强喝那三杯酒呢!“一定时去端酒的时候放的药。真可恨,我有没得罪他,为什么要给我喝这害人的东西呢?”丁向北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中。 张默然及时跳出来教导丁向北,好孩子是不能去酒吧、迪厅这类地方的,要去也是要他带着才能去的,看看这次去就被下套了,还是他赶来得及时,不然后果很严重啊!巴拉巴拉一大堆,归纳总结为:社会险恶,人心难测!看着丁向北低头手教育认真的态度,再三保证不会去这类危险地方后,才大手一挥说道:“走,去吃午饭吧!自己烧来不及了。去吃杭帮菜吧!你今天得吃清淡些的。” 一到饭店才知道杜海他们都在,连张建伟也在。原来昨晚去医院检查回去,杜医生就和杜海说了,丁向北被人灌药的事,然后李凯军知道了,他一大嘴巴连在部队里的张建伟也知道了。饭桌上,大家都很气愤,都说要为丁向北报仇。虽然丁向北和他们交流不多,但是他们是真心关心丁向北的,虽然而尔会小小的玩笑,恶作剧做弄下他,但那是出于对他的喜欢,虽然当时张默然喜好丁向北时让他们有些难以接受,但相处时间久了慢慢的也接受了,喜好上单纯认真的丁向北。丁向北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狼群里的小白兔,和他们是两个对立面,平时在张默然默许下伸个尾巴,爪子拨弄下,但绝不允许外人欺负他,先不说张默然了,就连他们也看不下去。毒品这东西就是魔鬼啊!千万不能碰的啊!! 饭后张默然送丁向北去学校,随便叮嘱他,晚上早点回来,还要去医院检查呢!丁向北和张野就是同系的,难免要碰到。丁向北算是怕了他,见他就躲;吴子林问了他两三次了昨晚怎么了,丁向北死活不开口,都是同系同系,叫他怎么说,再说了张默然叮嘱过他,这事要他烂肚子里,千万不能对别人乱说的。 丁向北在学校是虽然避着张野,但也注意着他,怕他出什么事。张默然他们说过要给他报仇的,一方面他恨张野给他吃毒品,但一方面又怕张默然真的会对张野做报仇。他是和平主义者,能不动口,就不动口,何况动手动刀棍的呢!一个多星期过了,见张野没碰到什么突发事情,也没听张默然说什么也就安心下来了。 可安心没几天张默然出差要去越南,说是起码要一个多月。这一个月丁向北算是自由了,其实也蛮想张默然的,虽然每天都上网联系。张默然快回来时晚上打来个电话语气相当不错,说是运气太好买了块沉香。几天后张默然满载而归,一回家放下行李就抱着丁向北吻上了。 “向北,来我给你看样宝贝。”张默然松开脸红呼吸急促的丁向北,笑着到门口把行李箱拖进房间,关上门。 “什么宝贝,这么小心?”丁向北被张默然弄得好奇极了,这还关门啊! “等等,你就知道了。”张默然打开行李箱,把上面的衣服拿下,把占了一半空间用塑料袋和棉布包裹着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打开,只见里面是两块木头⊙﹏⊙b “就这个啊?”默然说的宝贝就是这木头啊?还是全是疙瘩难看要死的木头。 “先你闻闻。”张默然看丁向北一脸不屑,笑着叫丁向北上前闻闻。“怎么样!” “好香!太好闻了!”丁向北贪婪的凑近闻了又闻。 “这是沉香,沉香中的极品绿奇楠!”张默然笑着公布了答案,就差背景音乐‘当、当、当当!’。张默然其中一块的切割面给丁向北看:“看,这是黄绿色的,绿多黄少,像莺歌羽毛,闪着绿光,所以啊又叫莺歌绿。” “这就是沉香啊!怪不得,你怎么买来的啊?”坐好,准备洗耳恭听。 “上次我和你说了,那个香港的纪董,他要去芽庄买沉香,我肯定要跟去的啊!转了两三天纪董看上了两块,第一家的那块个头大,品级也好。第二家小是小了点,但老板说是奇楠,我估计那纪董也不是很懂沉香,竟听那老板忽悠了,最后付了钱拿货,刚出门没多久就碰上一买沉香的老人,你说我运气好不,刚好那车抛锚了,我们就下车了,我上前看了看,一闻吓了一大跳,这可是绿奇楠啊!我怕那纪董看出什么,而且价格也不贵立马买下来了,脱了外套就包起了,可不敢让他瞧仔细喽!”张默然一口气把事情说完,摸着手里的奇楠那个爱不释手啊! “多少钱买的啊?” 张默然举起双手,微笑着看着丁向北,意思是你猜。 丁向北:“六百?” 张默然摇摇头。 丁向北:“六千?” 张默然继续摇摇头。 丁向北:“六万 啊!这么贵啊!” 张默然笑脸挂不下去了,说道:“我花六万买下的。” 丁向北呆住了,六万啊!六万!张默然你个败家的。“默然,你,六万啊!你怎么就花的下去啊!六万啊!六万你就买两块木头回来啊!万一不是绿奇楠啊,即使奇楠也不用这么贵啊?” “这绝对是绿奇楠,你看这。”张默然不理会丁向北的肉疼钱的样子,只是举着手,把手腕上的手链给他看,张默然手上原本有条手链只串了一个佛珠,去年断掉了,丁向北特意去买的红绳给他重现编上了。 “这不是你手链吗!”丁向北瞟了眼嘟嘴道。 “是佛珠,这是绿奇楠做的。我爷爷有块巴掌大的绿奇楠和一串佛珠宝贝的不得了,天天揣手里摸,我从小就跟着爷爷看它了,后来爷爷送了我一颗佛珠,我一直戴着。那么多年,即使我不懂沉香,光闻味道,我就知道是不是。你知道不纪董买的那块沉香和咱这大块的差不多,都是三斤多,那老板号称是奇楠,你猜纪董花了多少钱?” “多少?”丁向北也好奇了。 “十五万。” “这么贵!”丁向北惊讶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是啊,你看咱这两块奇楠差不多共有六斤多点,才六万,你说便宜不,那卖的老头怕是也不知道这是绿奇楠,按沉香综合价给卖了。真是捡便宜了啊!你要是不放心,咱找人鉴定鉴定。” “好,要不咱去找张老师傅看看?”这时的丁向北脑子里想到的只有张老师傅,都是和木头打交道的,张老师傅应该很懂得的。 第二天晚上,张默然和丁向北带着两块绿奇楠去了张老师傅家。可是张老师傅摇摇头说,这沉香他是无法识得,但是愿意帮他们找找有认识的。 张师傅打了好些个电话,在一药铺老板的口中得知有一人是行家,祖上三代都是收藏、雕刻、买卖沉香的。 等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那位行家就被药铺老板带来了。这位行家姓萧,看上去五十多岁,红光满面精神饱满,后来才知道人家都六十了。 各位寒暄了了下,就直奔主题了,张默然拿出绿奇楠放在桌上。萧师傅看了看,指甲掐了掐,闻了闻味道,然后用小刀刮了一点木屑放嘴里尝了尝,又用小刀切一片来直接燃烧,那香味实在是太沁人心扉了,味道清凉,有淡雅的花香,用向北萧老的话说:成仙了!待大家回味一会儿萧老才郑重的告诉丁向北他们这是真正的“货死”野生绿奇楠,沉香中的顶级品。见大家都听不懂,萧师傅特地讲了一遍沉香的分类,产生,产地,等等。 萧师傅一说道沉香就停不住,一群人围坐着喝着茶,谈天说地,奇闻趣事。晚上十二点半一群人才尽兴散去,并相邀下次再聚。 丁向北在得知是绿奇楠后才感觉那钱花得值了点,几天俩人商量了下把小块的那块绿奇楠送到萧师傅那准备雕两串佛珠手链,雕几个小佛像。 第三十八章 晚上一放学丁向北去了萧师傅那,萧师傅已经把东西都雕好了前天就来电话说了。 丁向北拿到那几个佛像就喜欢得不得了,每个都形状不同,但又栩栩如生;那两串佛珠手串也让丁向北爱不释手,闻着香味戴在手上都不想拿下来了。 “小丁啊!回去后好好保养,用柔软的棉布盘搓一个星期也算是抛光,你拿回去放个一星期后,然后你可以开始手盘了,记住要把手洗干净,不能有汗,注意啊佛珠的孔口周围也一定要盘到,一天可以盘半个小时也就差不多了,要检查一到两个星期,直到你可以感觉干手盘珠子的时候有挂嗒挂嗒的粘阻感,这就差不多了,这个就是包浆。 你放置它个一星期左右让它自然干燥,也就差不多了。然后你重复这个过程五次左右,差不多3个月的光景,你会看到你的珠子很有灵气的光泽,盘得好的珠子有时会呈现较强烈的反光,有些像玻璃光泽,漂亮极了。小丁啊!回去好好盘盘啊,别偷懒,辜负这好东西啊!”萧师傅很是认真说了又说,对这绿奇楠的喜爱可想而知,就怕丁向北年轻人不懂白白糟蹋了这上等的极品沉香。 萧老随后还讲了些注意事项,还请丁向北品了一次香,说着品沉香的各种方法,一直到张默然来接丁向北才不舍的和萧老告别。 萧老只用了整块绿奇楠的三分之一不到,还把雕省下的沉香末和小块特意用透明塑料袋装好,特别嘱咐丁向北要找个好容器好生存放着,放床头对安神特别好,兴致来了拿点出来品品香。 丁向北一回家就翻箱倒柜找盒子,可找半天家里任是没有合适的。突然想到放床头不一定用盒子啊,用小布袋不是更加好,透气啊! 没小布袋怎么办?自己做啊! “你干嘛拿手帕啊!”张默然躺在床上看着从回家起就没安分的丁向北,又是找盒子,找布袋的,找棉布的,现在居然把他前些天刚买的那套西装配的手帕给拿了出来。 “做小布袋装沉香啊!我的手帕都是用过的,就这块我看你也没用过,你前些天刚买的。”丁向北拿出针线准备穿孔,缝小布袋。 半个多小时后丁向北把一块白底格子手帕已经改造成抽拉束口的小布袋。在张默然眼前晃了晃:“怎么样?” “ 嗯,不错,厉害。”看着丁向北双有神的双眼,笑得都看见洁白的牙齿了,这个样子,特像小孩向家长要夸奖的表情,意思就是:快来夸奖我吧!快给我发朵小红花吧!张默然控制住自己的天马行空,笑着极其给力的夸奖道。 丁向北听完,立马高兴的说道:“当然,我在老家时,村里谁家要娶媳妇了,都是我帮着绣门帘子,我还会打毛线呢。” “怎么你绣?”张默然好奇了,没想到我家向北还是个巧手啊! “嗯,我们那姑娘家出家都时兴绣个门帘子,我奶奶手艺好,都请奶奶绣,我放学了就帮着绣,还能收个红包,补贴家里。”小心的装好绿奇楠碎末,扎紧袋口。 “什么样的啊?”听着丁向北欢快的话语,张默然却感觉心酸的很。 “就是用那种绒毛很长的毛线,在粗布上绣花;但不能全部穿过去,要留一点出来,然后绣成花的样子,绣成后用剪刀把露出的那断剪剪平,因为毛线很粗而且绒又长,所以看上去就很立体,很漂亮。还有就是用绣线绣的,只是那种耗时又精细。我还是喜欢绣绒线帘子,我认真的话一天就可以绣完。要不咱家也绣个帘子,不过北京好像没有手工染的粗布和那种绒很长的毛线啊!要不过年时回老家带”丁向北想着过年时回老家带来的可行性。 “呵呵!好,要不随便给我打件毛衣”这可是爱心毛衣啊,一定要丁向北给他打。 “你要毛衣啊!先给你打条围巾怎么样,好久没打了,不知道效果怎么样。”现在丁向北脑子里想着是明天还是后天有空去市场看看,给买斤好点的羊毛线。 “好,你看着办。” “你喜欢什么颜色的?” “浅咖啡色怎么样?”张默然高兴的问道。 “嗯,浅啡色啊!好看,明天或后天我去买。要不毛衣和围巾一个颜色?” “好。” 盘珠子是细致耐心的活,张默然忙的很,也那时间和耐心,所以这项任务就落到了丁向北的头上。丁向北也乐意,手串戴在手上一有空就盘,让不知道的同学,还以为丁向要转系,要到宗教学系呢。 连宗教学的老教授也知道了,还特意派人来探口风。害得丁向北的导师叫他去端正思想,不能半途跑了,丁向北无奈的解释了两遍,再三保证那转系的念头,才让老人家笑眯眯拍拍丁向北的肩膀放人。 自作多情,有时候我们就会这样,谁也免俗不了,或多或少会碰到一次的。最近这些日子,丁向北就自作多情了。 丁向北在当初入学时年少无知啊,被一群老油条骗入什么国际语言交流协会。社团里你能说的出的语言他都有,基本就是一个微缩版联合国,按‘假鱼纹’的话说,都是些叛徒,一开口都是鸟语。但在社团混了三年,还是很有好处的,起码丁向北觉得很好,他是下了功夫去学的。随便一张口,五六国语言立马叽里呱啦的出来了,虽然前提是有一半只是停留在会说,不会写不认识字母。 社团里有个叫江佳的,非常出名,外语系系花,长得是魔鬼身材,漂亮非常的脸蛋。虽然和丁向北同一社团,但丁向北性格安静,不会主动结交朋友,所以丁向北一直和这位江佳美女虽然认识,但不熟。一次机缘巧合下,翻译一本德语论文,让丁向北和江佳美女熟识了。江佳是位青岛姑娘,性格大方,用张默然的心里话说‘这女的神经真粗’平时和丁向北这样的安静人也聊的来,江佳在知道丁向北有赚外快的心思后,看丁向北德语和法语都不错,就牵线帮他找翻译文本的工作,如此这般,一来而去在张默然默许的情况下,俩人成了好友。 江佳是美女,暗恋的人肯定是多的,这不就有一个特疯狂的暗恋者,让丁向北自作多情了一次,搞得啼笑皆非。 事情还要从图书馆说起,丁向北每次去图书馆老喜欢去最里面角落靠窗的位置窝着,一直连续好些天丁向北感觉有人在盯着他看,一次在特意留心后发现了,是一个头发有点长,戴着眼镜的高高男生,虽然每次丁向北抬眼看过去时,那男的便立马别过头,但丁向北还是知道那男的在看他。有好几次在食堂,寝室,等别的地方发现这男的踪影,还要盯着他那双藏在镜片下的眼睛。有次张默然送丁向北来学校,刚下车就看见那男的站在马路对面看着他,当时丁向北第一感觉是,他和张默然的关系难得被发现了,吓得丁向北好几天心里不踏实。 到后来那男的又有意无意的接近丁向北,碰他一下,撞他一下,这时丁向北心理面,又是疑惑又是害怕,要威胁他吗?还是怎么? 有次那男的居然在他捡篮球时,摸了他屁股一下,丁向北立马炸毛了。死死的盯着那男的,又不敢说什么,摔下篮球就跑回寝室了。丁向北恼里乱七八糟的,都成浆糊了,难倒那男同学,看出他和张默然的关系了,肯定是的,那他这是什么意思,没公开?现在他居然,居然!不会是他也是那种人吧!天啊!难倒他看上我了。怎么办?怎么办?要不要给默然打电话,不行!怎么办啊! 丁向北混乱了,随后几天,越看那男的,越觉得他心怀不轨,感觉那男的眼光色迷迷的老盯着他,越来越感觉那男的是变态,色魔!他肯定那男的一直到现在都没公开他和张默然的关系,肯定想要挟他,或者有什么险恶的内心。 终于有天那男的再次碰了丁向北的腿后,丁向北彻底奔溃了,弄得在场所有人都错愕的看着丁向北。 晚自修也没上,丁向北立马跑回家找张默然。张默然一听这还得了,立马去学校找那男的去了。一顿暴揍后,问出的结果却是出人意料。 原来人家是江佳的疯狂暗恋者,由于自卑又不敢表达,只能默默的追随着。江佳一直没男朋友,女性朋友也少,谁让她漂亮呢,女同学和她介绍男性朋友时,那些男的都冲着江佳献殷勤去了,所以大家都不愿意和江佳交朋友。江佳性格开朗,也不在意,继续她开开心心的日子。可后来江佳和丁向北成为了好朋友,俩人走的近,一个是化学系高材生,一个是外语系的系花,可不是才子佳人吗,大伙都默认了她们是一对。 那男的见他们走得近,心里不平衡了,隔三差五的打量丁向北,最后就变成了天天盯着他,最后那男的发现丁向北除了比他长得好些,有钱了些,学习成交好了些,其他的都不如自己,心里更加的不平了。就开始故意找点小事挑嚣张默然,如故意撞一下,故意把书桌上的书弄到,故意在吃饭时抢他位置,故意把小石子踢到丁向北的身上,故意在丁向北捡球时推他一下;本以为丁向北会如他愿,和他单挑,打败丁向北,让他离开江佳,可没想到丁向北就有那本事忍得下去。 但他却发现一件事情,那就是触碰丁向北的身体,会让他炸毛,虽然没有如愿的开口骂他,和他单挑,但看到他炸毛的样子,那男的心理会觉得非常爽,所以这才故意在丁向北腿上摸了一下,让丁向北成功的炸毛,出丑。 这件事算是弄明白了,不过是丁向北自作多情了一次,但那男的心理可真够扭曲的,行为也很可恶。 江佳知道后,非常愧疚的说要请丁向北吃饭,道歉,丁向北推脱不掉,只好去了。 张建伟听说这件事后,笑得特欠揍,知道江佳要请丁向北吃饭,也故意屁颠屁颠的跟来,要看看所谓的江佳。一顿饭吃得还算不错,不过最后却变成了张建伟请客了。 第三十九章 张默然最近心情都不错,即使合伙的外贸公司出现了问题,但还是不能影响他的好心情,按杜海的话说就是得瑟,虽然外人看来他只是心情不错,但熟识他的人都知道,张默然最近得瑟的厉害。原由是脖子上的围巾和帽子,前些天丁向北答应的围巾打好了还随便给张默然打了个帽子,围巾确实漂亮,两遍是小麻花,中间是大麻花。确实有张默然得瑟的资本啊!何况还是丁向北亲手织的,不言而喻啊!而且家里还有完成了四分之一的毛线衣呢。张建伟和杜海眼红的直嚷着要丁向北也给他们打一条。丁向北无法只得说先把默然的毛衣织好,再给他们打,再三保证,俩人才离开。 给张默然的毛衣给织好了,按张默然说的是低领圆口,丁向北给织了非常漂亮的花样:两边是大麻花,中间三排菱形方格中间还有个“水”子纹,四条经隔开,很是漂亮。张默然一见高兴的立马要穿上,但丁向北说了要先过水才能穿。张建伟他们的围巾也织好了,俩人乐呵呵的立马就跑来了。 终于放假了,丁向北轻松了,可张默然和合伙人分道扬镳了。当初合伙人比较多,公司里的又都是些朋友和同学,问题也就多了,特别是财务这块,有些处理不清,矛盾激化。公司生意很好,而且也有关系,所以一直盈利都非常好,可是内部问题太多了。张默然是不肯屈居人下的,而且呆了两年路子也通了。所以想趁现在红火时带着钱跳出来,不然以后纠结连本都拿不出来。 现在张默然空闲在家,天天和丁向北腻在一起,打扫打扫家务,准备准备年货,小日子过得别提有多舒心了。 今年丁向北也很舒心,得了一等奖学金,加上去年没动的奖学金,加起来也有千把了,再加上翻译的那点钱,算算有两千多了。这次终于可以不用那所谓的分红了,其实丁向北心里明白的,说是分红,其实说到底还是张默然在帮,他把这些钱给家里,心里不踏实,今年终于可以用自己劳动所得给家里钱,丁向北心里别提多舒畅了。 1号的火车,可是丁向北却感冒了。这感冒却丁向北自作自受的,张默然和家里闹翻了,今年肯定不能回老家过年了,丁向北自己却不能陪着他过年,心里愧疚,所以连着几天任张默然为所欲为,昨天可能在浴室里玩的过火了。半夜起丁向北就有点发高烧,去医院挂了盐水,张默然被杜医生严厉的教育了一番。 丁向北一直昏昏沉沉的,张默然中午喂了点食,又睡了直到第二天下午三点多才彻底清醒过来,但人却难受的很,一点力气都没,头疼的,反正感冒就是不让人好过的病,丁向北每次感冒都是每个四五天是不会好的。张默然其实心里很想丁向北别回老家了,但知道丁向北死活肯定要回去的,也就没多说什么,只是细心的照顾着。 看着无力安分的任他穿衣摆布的丁向北,张默然心疼的很,都怪自己一时贪欢害丁向北生病。 “要喝点粥吗?” “不。”丁向北蔫着摇摇头。 “那我们先去医院挂盐水。”张默然扶着丁向北洗漱,准备去医院。 三瓶盐水啊,手挂得都青紫了,回到家时差不多天也黑了,张默然煮了粥,丁向北喝了半碗就喝不下了,睡不下,只得躺着熬时间。带回家的东西和行李前一天就准备好了,只有带着药就好了。 张默然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把丁向北拉起,穿起准备好的去年那身衣服,给他戴上帽子,围上围巾,套上手套,包得严严实实的,看看差不多了才拿起丁向北的行李下楼。 “到了,先在车上等着,外面冷,我去买站台票。”嘱咐完,见丁向北蔫蔫的,有些担心的上前额头碰碰额头,感觉温度没升上去才放心下车,忍不住又叮嘱句:“外面冷,别出去啊!” “嗯。”丁向北由于生病,特乖巧温顺的点点头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张默然开门出去。 站台票售票口没其他售票窗口那么人挤人,排长龙的,没多久就买好了。连忙跑回停车处,一下钻进车里。 “在车里等,还是进去?”搓搓手,外面真冷啊! “去候车厅等吧。”丁向北想着车子开着发动机怪耗油的还是去候车厅吧,而且万一错过呢! “好,把围巾和手套戴好。”张默然知道丁向北那点小心思,没多说什么,只是嘱咐发保暖措施做好,万一严重了就麻烦了,自己也戴上手套,下车拿行李。 “坐这里吧。”张默然拉着慢腾腾的丁向北走进候车大厅,找到列车所在候车室,找到一个位置,拿出纸巾仔仔细细的差干净了才叫丁向北坐下。 “你坐哪啊?”丁向北左右看看没位置了,唯一的他坐了。 “我站着就好。” “要不你坐。”丁向北站起来,就有让位。 “给我坐着,感冒没好呢。”其实说这句话时张默然心里想着的是:好的啊!我坐,那你坐我腿上。 “哦。” 由于感冒丁向北鼻涕流个不停,张默然手里的一包纸巾很快就用完了,张默然见了立马去买了一盒抽纸,省得不够用。俩人等了半个小时差不多,就开始检票了,张默然一手拎着行李,一手拉着丁向北排队去了。人挤人,你推我,我推你,本来还拉着手的俩人,最后只得一前一后向前挪动。 好不容易上了火车,张默然怕丁向北生病没力气,就把行李塞进了床铺下。 “东西放好,背包要放在床头,药记得吃,到了给我打电话。”叮嘱完,张默然还是不放心,把丁向北的帽子拉上去,用自己的额头再碰碰丁向北的额头,还有烫,心里更加不放心了,有些犹豫道:“要不回家吧。” “都上车了,你还这样说啊!快下车吧,快开了。”丁向北有苦恼的看着张默然。 “那,要不我陪你?”实在不放心,丁向北每次感冒都是反反复复的,拖得时间又长。 “我会照顾自己的,放心吧,吃了药没事的,又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感冒,你回去吧!”丁向北知道张默然关心自己,不就是个感冒嘛!有必要这样紧张担心嘛! “好吧,那我走了,自己小心,有事打电话回来。”会自己?放心?切!生病了是谁不肯去医院,是谁说吃点药就好,每次都是我拖着去医院的!你说,你怎么让我放心 这边丁向北打发张默然回去,才看见对面一三十多岁的笑眯眯的看着他。丁向北被看得有些心虚,难倒他看出什么了?别过头 收拾了一下,脱掉鞋裤钻进被窝。 “他对你真好,他是你?” “我表哥。”丁向北听对面人一说,心里一惊,等他问完就立马回嘴到,就怕他怀疑点什么,或是知道些什么。 “哦,表兄弟这样好的蛮少见的啊!” “怎么会呢?”丁向北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随便应付了一句,就从背包里翻出一本书看着。他明白多说多错这个道理,而且他也不善于交际,也不是八面玲珑的人,现在尽量少开口,尽量回避这个话题,才能不被人看出点什么。 对面人见丁向北看书,就知道人家不愿多说什么,笑笑拿起报纸看起来。 不知道是认床还是认人,丁向北一晚都没怎么睡好。浑浑噩噩的,早上起来吃了药,到中午时隐隐约约体温又有点升上去了。怕张默然担心,短信回他骗他体温降了,感觉好多了。在床上窝了一天,直到夜里量了下体温,终于降下了。 两天三夜多终于到站了,一路颠簸天黑前到家了。奶奶见丁向北感冒还没好,就让他先睡下,丁向北虽然难受的很,但不愿意再睡了,在火车上他都是躺在床铺睡呢。 “阿北,要不去,根古家(村里赤脚大夫)打一针。”奶奶摸摸丁向北还有些发烫的额头,听着丁向北的咳嗽声心疼的厉害。 “不用了,我吃过药了。”丁向北笑笑拒绝了。“阿奶,去年给您买的棉袄好穿不?”立马岔开话题。 “好穿哩!告诉你啊阿北,我那天穿着这一身棉袄去镇上,她们都说好看,我就说啊,这是我家阿北特意给我买的,那些老太婆眼都瞪出来,羡慕死了累!”奶奶高兴的连带比划着说着,丁向北看着也高兴的很。 “奶奶你尝尝。”丁向北拿出椰汁花生喂一颗给奶奶。这还是张默然去越南带回来的特产,家里他俩都不爱甜食,平时就张默然尝尝,放家里基本就没动,就带来给奶奶弟弟妹妹们尝尝味道。 “什么啊?” “您尝尝。” “嗯,这味道好,好吃的累,里面还花生呢。好吃!这什么呀。” “椰汁花生。”见奶奶喜欢,就把其他的越南芭蕉干、越南菠萝蜜干都拿出来给奶奶尝尝,每样拿出一半等下给弟弟妹妹。 丁向北今年没给奶奶他们怎么买礼物,给爷爷奶奶的只是一个收音机,他在北京时经常看见年纪大的爷爷奶奶拿着收音机坐在小区里,他早想给自己的爷爷奶奶也买个了,空时在家听听新闻,听听音乐,等以后有条件了再给爷爷奶奶买电视机,买彩电,买冰箱。 第四十章 张默然由于做生意,家里烟酒自然少不了,丁向北在家看到拆开的那条中南海,还有半条放着很长时间没动了,就带了来给爷爷和爸爸。可爷爷抽了几口,嫌劲道不够,说是把剩下的都给爸爸抽去,他抽不惯这买的香烟。说完继续捣鼓收音机去了。 丁向北无法只得转身回房间翻出背包的钱,数了八百递给奶奶。 “给那边一千?”奶奶认真的问道。 “嗯。”怎么了,给您八百,爸爸那一千,自个留四百应急,这应该可以的吧。 “你自个留了多少?” “四百。”奶奶听完丁向北说完就皱眉了。 “那你手头存着多少?” “没了,我手头就两千五,买了个收音机花了一百,给您八百,我自个留四百,剩下的一千给阿爸。”丁向北认认真真的报备着。 “你个傻子吆!”奶奶一个巴掌就拍到丁向北身上,虽然不疼,但还是让丁向北有些委屈。 奶奶见丁向北这老实样就头疼徐徐说道:“你怎么这样不聪明啊!你自个只留四百怎么够用,啊?你给一千爸爸,最后还不是进了那婆娘(丁向北的后妈)的口袋里,那婆娘心狠的哩,有一份钱花你身上不,还不都是顾着自己那俩小的,前年你哥定亲的钱,还是我这里拿去凑齐的,她有出一份钱!你今年都21了,过完年都22了(农村讲虚岁)都好结婚了,那婆娘都现在都没和你说亲,房子地基都没去批,你结婚住哪里?大屋还要你的份?你头脑清点,那婆娘手里有存着点钱的,我上次去说给你们兄弟批块地基,反正先造一间一层起来,以后你们哥俩有钱了再慢慢造,先有个住的地方再说,这样说亲也容易些,你猜她怎么说?她当着我直接说:‘大的去年不是在城里买房了吗!现在哪里有钱啊!再说了小的不是住你哪里吗,还要造什么房子啊!家里大大小小哪里不要花钱啊!等小伟初中毕业再造房子好了呀!不相差那么一两年啊!而且阿北的户口不是跟他妈的吗,又不是丁家人,真实的!’我了听了真是气气死啊!她那点小算盘我还不知道,阿北,你先别把钱那过去,晚上叫你爸爸过来我们谈谈,不能这样一碗水不放平啊,你大哥事情落地了,那你呢?”奶奶说得很激动,丁向北只能好言劝奶奶。 奶奶把那八百递还给丁向北,先存着,晚上再谈,洗洗手准备晚饭了。 “阿奶,那我先去大屋说声,我等下回来吃的。” “好,路上小心点。” “哎!” 丁向北到大屋时,丁爸和张雪香都不在,小弟说去大伯家杀猪了。丁向北拿出香烟和那些零嘴还要特地给她们买的几斤开心果给递给弟弟妹妹,聊了几句就去大伯家了。大伯住村口,但凡造新房地基都是批在村口沿着大路造,大伯是木工手艺也好,最近这些年和大堂哥一起去深圳赚了不少钱,去年就在村里造了一座大房子,三间两层算得上是最好的了。村里都是些用木头造的房子,或是石头切的,条件好些的人家用泥砖造个一层上面和里面都用木头造了,砖瓦房的除了大会堂,学校,村干部家没几户能像大伯家那样盖得起两层楼的砖瓦房了。 去年回家时,大伯家外墙还没粉刷呢,里面也没装修,今年外墙粉刷一新,挂着红红的灯笼,旁边小屋(农村里很多都是造个小屋当厨房,一边在新房的旁边)门前爸爸和大伯,二伯们在宰杀猪。丁松发堂哥眼尖见看到了丁向北就喊了,大家都纷纷看了过来,丁向北几步上前和大家纷纷打招呼,一群人站在门口聊了一会。 松发堂哥比大哥丁志诚才大一岁,是大伯生了三个堂姐才生出来的,所以大伯疼得不得了,想着把好的东西尽可能的都给堂哥,堂哥也争气,初中毕业出来就跟大堂姐去了深圳打工,攒了点钱在镇上开了家摩托车、拖拉机修理店听说生意不错的。 堂哥早结婚了,嫂子是镇上小学校长的女儿,长得漂亮,头胎生了个女儿,第二胎才生了个儿子今年都三岁了。 丁向北在堂哥的带领下逛了逛新房子,三间都刷上了白白的墙,打扮一新,大伯们住一楼左边,右边是粮食仓库;二楼是三堂哥和嫂子的房间,楼上其他两间算是客人或堂姐们回家住住,老屋给卖给了二伯换的这块地基。 下楼来看见嫂子正领着小丫头回来,小丫头见向北有些怯生生的躲到妈妈身边。 “二嫂子。” “哎!阿北回来了,在北京还好吧?” “还好的。”丁向北笑笑,仔细的打量着客厅左边靠墙的那架用白底小碎花布盖牢的钢琴,刚才没注意看去,什么时候堂哥居然买架钢琴了?忍不住上前问道:“可以打开看看吗?” “啊?可以,可以,阿北会弹?” 二嫂子走进揭开花布。 听二嫂一番话丁向北才知道,这架老旧的钢琴是她妈妈的,她妈妈年轻时在上海读过女校,后来回到祖籍贵州,嫁给她父亲在镇上学校当音乐老师,去年她妈妈去世了,今年新房装修好才得空把这架钢琴带过来。嫂子技术不是很好,而且忙着带孩子哪有空弹啊,所以也就一只放着用不盖着。 丁向北有几天没碰钢琴了,今天看见有些手痒就坐下试了试音,感觉还可以就弹了曲《梦中的婚礼》兴致来了弹起了张默然平时最喜欢的《时光倒流七十年》肖邦op.9第二号《降E大调夜曲》。停下手来看着站在旁边的小丫头想了下又弹了曲莫扎特《土耳其进行曲》节奏欢快活泼,小孩应该会喜欢。 “好听不?”丁向北弹完停下,弯腰问一直站在听的小丫头。 “二叔,好听!”小丫头赏了丁向北大大的一个笑脸,咧着小嘴,可见那上下掉了两颗的牙齿,可爱的不得了。 抬手摸摸小丫头的头“那以后好好练,那就会弹很多很多的好听的曲子了!” 旁边不知何时站了好些人,有些好奇的问着,丁向北笑笑的敷衍过去了。 “阿北,晚饭在这吃不,大伯母烧好了,还有刚宰的猪肉。”大伯母热情的喊丁向北在这吃晚饭。 “不了,奶奶在烧了,等我去吃的呢!”丁向北拒绝了,奶奶可是等着他的。但大伯母还是热情的宰了一刀肉叫向北带回去。 丁向北等了爸爸一下,和他一起走,俩人路上聊了聊都是家常话,随便告诉他晚上奶奶叫他过去。抹黑回到奶奶那,已经烧好了,就等他了。奶奶烧了个青菜,蒸咸肉,酸菜炖鱼,都是丁向北爱吃的,不知道是不是从到北京后经常不吃辣的缘故,丁向居然感觉奶奶烧得菜有些辣的受不大了,但酸味太正了,让生病的丁向北开胃的吃了满满一碗饭。 晚上大哥和嫂子回来了,吃了晚饭就跑奶奶家找丁向北了,兄弟俩一边坐着烤火嗑瓜子一边聊天,丁向北感冒了,只得捧着奶奶熬得冰糖柚子汤小口小口喝着。丁爸爸很晚才过来,奶奶有些不高兴,说了几句。 奶奶的意思是,批个地基,没钱不够大屋扩建下也可以,起码给向北一间屋子,丁向北年纪不小了,不能老住在奶奶这破泥墙木板房啊! 丁爸爸的说来说去,都是说去年给大哥志诚买了房,没钱了,再等等,等老三丁伟差不多说亲了,再一起建房。 奶奶一下火了,奶奶知道张雪香有钱存着的,不肯拿出来,而且老大买房欠下钱张雪香和丁爸爸说了,要老大丁伟自己还。知道现在家里条件不行,也不一定要造房,但起码扩建一间出来给丁向北住,这都不肯,说来说去就是偏心她自己儿子。说是等老三说亲再建,那向北还有住的地?今年奶奶给丁向北去隔壁村说亲,人家一看和奶奶住的,那小小一间破屋子立马翻脸走人了,现在丁爸爸这话一出和张雪香一个口气更是气的很。直说叫丁爸爸把去年向北给的那三千拿出来,凑上现在向北手头原本要给出的一千,奶奶她自己手里的存的还要去年向北个他们俩老的一千,一共六千多,然后去儿子,女儿那借点,先扩建一间出来,先住着再说。 丁爸爸有些为难,去年丁向北给的三千都是张雪香拿去了,没多久就借她娘家亲戚了,现在他手头哪里有钱啊!家里的钱都是张雪香管的,张雪香老早就嚷了她是不会出一份钱的,他这真是两头受气,看了看生病的老二丁向北,很少这样认真的仔细看,原来老二长得还是非常俊俏的,皮肤白皙,个子高挑,前些年在他印象中的瘦黄怯弱安静的样子已经一去不复返,只是那份安静还留在骨子里,变成了一种读书人的感觉。看老二抬头看过来的一瞬间,丁爸爸似乎在眉眼间看到了当年素雅样子,心中一时难受,失落,百感交集。 丁向北感觉丁爸爸看过来,抬头看看爸爸,看看奶奶,忍不住说道:“阿奶,我都在北京呢,回不回来还不一定呢,造什么房子啊!也别扩建了,我住奶奶这挺好的,再说了我从小住到大,也没觉得奶奶屋子有多差啊!” “向北!”奶奶厉声喝到,显然不高兴丁向北给丁爸爸开脱,这样只会让张雪香更没数,她连丁向北不是丁家人都说的出口,现在不趁房子的事压压她,她还以为丁家她最大呢!别忘啦二老还在呢,现在就这样欺负丁向北,等他们去了丁向北怎么办啊!向北就是心太软,总想着他们不会那么坏。 丁向北被奶奶喝了,立马低头喝他的冰糖柚子汤,丁大哥撞撞向北,瞟了他一眼,意思丁向北你个傻瓜,现在你应该和奶奶统一战线,不能帮着爸爸背叛奶奶啊,你可是奶奶带大的,是和奶奶我们一伙。 奶奶可能看出丁爸爸刚才一晃的心思了,俗话说知子莫若母,便就有些悲从心来说道:“我可怜的素雅,孤身嫁到我们家,给你生了俩儿子,福没享一天就去了,丢下俩儿子没依没靠的,老大好不容易才出人头地,可小的呢?连个住的地方都没,过了年就22了,老大年纪都没人说亲。向北从小没了妈,我手把屎手把尿带大,你们有喂过一口粥?那张雪香有带他一天过?当初说的多好听,当亲生儿子养,可她做到过?她背地里骂的我都知道,小时候他们兄弟没少挨她的打!别以为我不知道。不是我做婆婆的良心坏,天地良心我有苛求她过什么?都不是你儿子了都是你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心放放平,我们也知道日子难过,让你给间丁向北你就那么不行吗?我那苦命的素雅啊!死都不能瞑目啊!”奶奶说着说着就哽咽了,眼里泪水盈满了,拿起围裙裙摆擦拭掉眼角的眼里。 大家听着奶奶说着,都忍不住都红了眼,特别是丁爸爸听到前妻的名字时更是触动心房,不禁和奶奶数落起这些年的辛苦,生活艰难。 丁向北病着,身体有些吃不消了,就先睡下了。躺着床上一下就睡去了也就不得而知奶奶和爸爸最后谈得怎么了。 第四十一章 丁向北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就听见奶奶和张雪香在吵,连忙起床跑出去,丁大哥和丁爸爸也跑来了,终于将张雪香拉走了,可她仍不依不饶的骂着奶奶和丁向北。奶奶真是伤心了,抱着丁向北就是哭,翻来覆去就是那句‘我苦命的阿北!’ 丁大哥眼睛有些红,走过来劝了劝奶奶,把丁向北拉到一边说:昨晚他们回大屋后,张雪香就和丁爸爸在吵了,本以为吵吵就没事,那想她居然一大早就过来闹的啊! 丁大哥有丁向北奶奶聊了几句就走了,顺便叫奶奶午饭多烧点,他和媳妇要过来吃。 奶奶虽然一早就被伤心,气得不轻,但毕竟是个有气量的,心疼丁向北的,没多久调整了心态,乐呵呵的忙活着午饭,忙活着晚上的年夜饭了。 也不知道丁向北招小孩喜欢,还是昨天弹钢琴给小丫头听让她崇拜了?也不知道怎么的,二堂哥的小丫头,一早就过来粘着丁向北,丁向北走那她跟到那。丁向北也是耐心的,就让她跟着,还教小丫头认字。下午二堂嫂来带小丫头回去吃年夜饭,小丫头死活不肯,但最后还是被拖回去了,小丫头挂着两行眼泪别提多可怜了。 下午时丁小弟来叫丁向北过去到大屋吃年夜饭,丁向北不肯去,奶奶也不愿意丁向北去,到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着,丁大哥也带着媳妇过来在奶奶这吃了年夜饭,奶奶别提多高兴了。 吃了年夜饭没多久二堂哥就过来了,看他怀里抱着的小丫头,就知道为什么了。 奶奶这没电视,一活人就叫嚷着打麻将,爷爷、丁向北、丁大哥、二堂哥刚好一桌。爷爷手气不好,连输三局,要求换位,但最后还是输了两局,换奶奶上,自个儿回屋听收音机了。也不知谁通风报信的,大伯、二伯,二伯母和二伯小儿子丁松奎,还是丁小弟都过来了,好家伙!一家人围着赌博呢!奶奶今天手气放的很,赢了八十元。丁向北手气一般就赢了十块钱,最后几把都是输的,玩不下去了就换二伯母上,二伯母可是老江湖,第一局就是一色三节高,可把围观的小辈们给镇得。二伯母这老江湖可把大家杀得不行,连番败下阵来,丁大哥直接起身让自个媳妇对付二伯母,说是新媳妇手气好,杀杀二伯母的风头。二堂哥也输钱了,及时收手让他父亲大伯上,不然输的太多回家媳妇可要说道了。 一伙人磕着瓜子、花生喝着茶,打麻将的打麻将,围观的围观,聊天的聊天一直到半夜才消停下。二伯母今天可是手气大好啊!赢了两百多,其次就是丁大哥媳妇,然后就是奶奶,手气最差的是二伯父。本以为要散了大家各自回来,可没想到二伯母向奶奶提出要丁向北帮着摇桌,奶奶问丁向北意思,人多气氛也好丁向北不好拒绝就应了。 大家听丁向北要摇桌个个都好奇的要死,丁向北小时候老生病,有次都快要病死了,奶奶抱着去镇上医院看病,在路上遇到一老和尚,和奶奶说丁向北身上有佛,然后给了张黄符给丁向北放在他胸口,然后叫奶奶回家供奉一个观音起来,奶奶那时急着丁向北的病,什么都相信,但又有些怀疑,但丁向北病要急,胡乱答应了几句就接着向镇上赶,等到了医院,没想到丁向北烧居然退了,奶奶这时才相信老和尚的话,回来后就供奉起了观音。而后村里就有信佛的老人家知道丁向北身上有佛,但大多数是不相信的,说这是封建迷信。丁向北本人由于奶奶从小的熏陶的也是信佛的,每年的佛教节日都回去拜佛。关于摇桌,以前小时候丁向北跟奶奶去一个老奶奶家玩才知道自己会摇桌的,当时年少不懂事有些好奇,也有些害怕,你说不用力,桌子自己摇动,多骇人的事情啊!所以丁向北一直不愿意摇桌,更别提在外人面前了,只是有些重要事情才和奶奶,爷爷三人在家时摇一下,心里有个底。家里人,知道丁向北会摇桌的人多,但看见的人少的很,所以这次二伯母一说,大家都纷纷心里好奇又期盼。 奶奶从厨房拿出两块砖头,垫在八仙桌斜对的俩桌脚下。丁向北从碗架柜上拿出一个干净的碗,用水瓢在水缸里勺了一碗清水,放在桌子中间;食指沾了碗中的水在桌子四个侧面写了字。 丁向北叫上二伯母和丁松奎、奶奶站在桌子的四面对他们说道:“手轻轻放在桌上,不能用力,轻轻碰着桌面就可以了,别用力啊!男左女右。” 丁向北见大家摆好就念了几句,只见桌子居然在没着力的情况下,摇摆了起来;桌面上碗里的水晃了出来,丁向北拿走碗,问二伯母:“伯母,你要问什么?” “哦,哦!问问看,松根(二伯的大儿子)他媳妇,这胎是男的还是女的啊?”二伯母怕是心急了吧!想想也是,大堂哥生了俩女儿了,二伯母和二伯他们怕是心急着要男孩,这次大堂嫂又怀上快生了,二伯母一定是心急着想提前知道,心里有个底。 “男的摇一次,女的摇两次。”丁向北认真的对着桌子说道,只见桌子“噔”用力的摇了一下。二伯母好像不大放心,叫丁向北再摇一次。“男的摇两次,女的摇一次。”丁向北换了一下,好让二伯母心里踏实些,只见桌子又“噔噔”的摇了两下,这次二伯母见了,可高兴了立马咧嘴笑了。 “向北,再帮伯母问问,松奎他媳妇今年怀得上不?” 松奎和丁向北同年,只比丁向北大两个月,三年前18岁时就结婚了,可结婚两三年了到现在还没怀上,二伯母怕是急得不行,而且夫妻俩都在广州打工,平时又无法照顾,也就寄希望丁向北摇桌能让她心里有些安慰。 “松奎你在中间水渍那摸下”丁向北如实的问道:“我三堂哥丁松奎老婆今年能怀上吗?能的话一下,不能两下。” 桌子“噔噔”摇了两下,丁向北见二伯母失望但又不相信的样子,只能安慰说:“伯母,孩子看缘分的,嫂子身体养好了,迟早会有的,等将来给您生个大胖儿子。”二伯母听了这才笑笑说丁向北也好娶亲生孩子了,丁向北只是笑笑说缘分没到。 大家见二伯母完事了,个个都好奇的上前要问问叫丁向北给摇桌,本来有几个不相信的,但问了后得到的答案都惊讶的不得了。 “阿北,你不会是用手按的吧!” “你不是看见了吗我手是轻轻碰上的,你自己也没用力啊!”丁向北对这不相信已经习以为常了。 “阿北,给松根哥摇摇他有多少私房钱,这私房钱我们不知道吧!怎么按?”丁大哥在一旁看着笑笑,见二堂哥不相信,就叫丁向北证明给他看。 “好,我赌一百,阿北,你能摇出来,哥哥我就给你一百,如果不准你给我一百,怎么样?”二堂哥丁松根是打死不相信的,这一百他是肯定赢定的。 “阿北,这一百哥出了,摇给他看。还要谁要赌的啊!”丁大哥笑着拿出一百,叫嚣着。丁大哥这一问,好几个年轻的都拿出一百赌。 “二堂哥丁松根他存着多少私房钱?一百一下啊!”丁向北刚说完,桌子就用力的摇摆了起来,直直摇了十一下最后还浮了下又落回去。“松根哥你的私房钱有一千一多点?” “松根哥,到底有没有一千一多点啊?”丁大哥见二堂哥沉默,忍不住问道。 “奇!真的奇了!啧啧!真是……!哎!阿北,这一百归你了,呵呵!这东西真存在啊?”二堂哥一边摇头,一边困惑啊! 连私房钱多少都能给准确的摇出来,可把那几个不相信的给镇的,连说奇怪,真不相信呀,可事实就在他们眼前,不相信都不行啊!纷纷上前要求丁向北给摇摇,一群半夜一点多才散。 正月初一早上丁向北就准备好东西又是折元宝,又是糊金山银山的和丁大哥、嫂子、奶奶、丁爸爸和张雪香,还要弟弟妹妹们上坟去了。张雪香一来就没什么好脸色,而且还故意自顾自的带着弟弟妹妹先上坟了,更可气的是独独没给丁向北和丁大哥的妈妈上坟。奶奶气得想上去理论,说道说道她,可被丁向北拉下了,大过年的他不想闹开了,以后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呢,只是把这事和丁爸爸说了说,让他们夫妻自个儿解决去。 中午是在大伯家吃的,买了一斤糕点一包桂圆算是礼品了,晚上是在二伯家吃的,礼品一样。得了俩红包总共二十元,丁大哥算是有家室的了,没红包了,但礼品少不得,等以后生小孩了再来挣红包吧! 初二大姑家拜年,奶奶比较心疼大姑,大姑家条件也是最差的,所以让丁向北拎了只母鸡和十个鸡蛋,两瓶酒加一包桂圆。大姑妈家表哥表妹一大群人,热热闹闹的,歇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起床就准备去小姑妈家。 小姑妈家离的远,但大家都爱去小姑妈家,因为小姑妈家是小姑妈做主,小姑妈做点小生意,表哥表弟们都在东莞打工,家里条件还是不错的。而且小姑妈和奶奶一样度量大,和身材成正比了,特别喜欢小辈们,每次来都疼的很,什么好吃的都做满一桌,圆圆的脸蛋整天嘻嘻哈哈的,也能和小辈们玩到一块去,所以大家都喜欢小姑妈。 丁向北也喜欢小姑妈,因为除了奶奶,就数小姑妈最疼丁向北,小时候身上的衣服都是小姑妈省钱给丁向北买的,记得上小学时放暑假,小姑妈就来接丁向北去玩,以后上高中了,小姑妈每次去市里进货,都给丁向北带家里烧好的肉,有时还塞十几元给他。小时候丁向北最爱和小姑妈挤一被窝,听小姑妈讲他妈妈的故事,小姑妈老说他妈妈怎么怎么好,怎么教她认字,教她算账,老说没他妈妈她也没现在这样的好日子。因为小姑妈是二嫁,当年说亲嫁给第一任丈夫时,不知道情况,盲嫁,后来才知道对方是酒鬼,还动不动就打人,小姑妈嫁过去一年熬不下去了,有次跑回娘家哭了三天三夜啊!当时还是正和丁爸爸处对象的向北妈妈就鼓励帮助小姑妈离婚,当时离婚可是惊天动地,但小姑妈还是勇敢的跨出第一步离婚了,后来在向北妈妈的把关下嫁给了姚上村的一个大龄青年,生了表哥姚新,表弟姚辉,表妹姚萍。 第四十二章 表妹姚萍今年十八了,讲人家了,是大伯亲家,也是二嫂家牵桥搭线的,是二嫂子父亲学校的语文老师叫敖诚,今年二十二了是大专师范毕业,说是家里条件也不错的。 今年过年正月初一就过来拜年了,丁向北见着本人,和电话说的有些相差。小姑妈说人长得很不错,长相斯文,性格也好,人活络;可丁向北看了看,感觉长得还可以,国字脸,有些柔和不刻板,倒是没小姑妈说的那么好看,难倒他的眼光太高了?其实这不能怪丁向北眼光高了些,毕竟他自己在这一群人里时最出挑的,无论是长相还是个子而且在大城市待得时间长了,天天都是接触张默然,杜海这样的算是精英人物吧,产生的对比,相对于小姑妈这样地地道道的农民眼光难免会有些相差。丁向北特意拉着这个敖诚聊天,相处了一下午,大致了解了下,感觉人确实不错的。 晚上表妹姚萍趁空闲就拉着丁向北和丁大哥去了外面,她呢心里犹犹豫豫的,家里人都说好,但她心里又有些变扭,就想问问俩表哥的意思。 丁大哥:“萍萍,我觉得人不错的,但这个结婚呢是终身大事,还是你自个儿喜欢。” 丁向北:“萍萍,这个我也觉得人不错,当教师,也是好工作,大哥公务员呢和教师也是差不多的工资,你以后自己在镇上开个服装店,做点小生意,再怎么样都被务农好啊,舒服啊!这个大哥也说的对,还是你自己喜欢最重要。” 丁大哥:“你自己想想吧!” 丁向北:“嗯,你自己想清楚。” 小丫头还是低着头闷不吭声,丁向北就拉着她先回屋去,外面太疼了,风吹得他头疼的厉害。也不知道表妹怎么想得,反正该说的都说了,感情这事别人不好多说什么是吧?就像他和张默然,你说他们俩的事说的清吗?反正日子是认真过出来的,只有用心了,其实也坏不到哪里去。 在小姑妈家玩了两天,初五早上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小姑妈家回家,刚好村里赶集,天气又好,真是人多挤死了。 向北在北京时大冬天虽然讲不上天天洗澡,但也是隔天就洗一次的,从回老家后加上火车的时间,居然有一星期多没洗澡,加上感冒只是热水擦擦身,今天太阳大,有活动了下出了汗,感觉浑身不舒服想要去洗澡,丁大哥丁小弟得知,也要一起去,哥俩好嘛! 丁向北老家虽然在行政上叫自然村,但实际是个集镇,浴室随着大家生活水平和需要也就应运而生了。 小地方浴室,肯定没那么条件好,男女各一大间,一大间隔开,外间一排小柜放衣物,中间搁俩排长凳,里间算是弄的好,铺上了瓷砖,周围一圈十一个水龙头,大通间没隔断。这让丁向北非常不适用,正月里洗澡的人多,丁向北又不愿意和那么多人挤一起,可能是心里有鬼,心里特膈应,等了好长时间,见里面就两三人时才进去。 “二哥,你洗澡穿什么内裤啊!大家都是男的害什么羞啊!呵呵!”丁小弟一件自己二哥还穿着内裤呢,就取笑着,故意往二哥身上洒水。 “是啊!向北害什么骚啊!来哥哥给你脱,呵呵呵!”兄弟三玩闹,丁大哥上前就一把把丁向北的内裤给拖下。丁向北挣扎的厉害,结果一不小心脚下滑了下,摔坐在地上。 “阿北,没事吧?”丁大哥手快立马扶起丁向北,可丁向北尾骨摔疼了,一时站不起,随便把有疤痕的手遮了遮,虽然手腕上带着辟邪的核桃红绳手链遮掩了下,但只要仔细还是能发现的。 “二哥!二哥!怎么样?”丁小弟见闹过头了立马上前。 “没事。”还好丁向北没摔怎么着,疼过了缓下就没事了,站起来准备洗澡。 “阿北,真没事?”丁大哥有些不放心。 “没事,哥,等下回家拿点红花油擦擦。”丁向北走到边上准备洗澡。 “那就好,严重的话,要跟哥说,知道吗?别熬着。”丁大哥把香皂递给丁向北嘱咐道。 “知道,知道。” “二哥,你咋脚上还戴链子啊!金的?”丁小弟从刚才就好奇那脚链了,忍不住要知道个究竟。 “奶奶给的吧!”丁大哥早看见了,一直以为是奶奶给的,怕是给向北求平安的。 丁向北笑笑没多说什么,沉默,这个你叫我如何说啊!不敢大哥你别老盯着我看干嘛。“大哥,你别老盯着我啊!”看的我都发毛了。 “呵呵!向北哥问你个事。”丁大哥神秘兮兮问道。 “什么事?问呗。” 丁大哥上前凑近丁向北的耳旁小声的问道,只见丁向北的刷的脸红了,红到脖子根,还好浴室内蒸汽熏得人热腾腾让人难分辨。 “大哥,你问什么啊?”丁小弟好奇的凑上前。 “小孩子家家的知道那么多干嘛,别问洗你的澡去。”丁大哥推了推丁小弟,这是男人的事,你一小男孩凑什么热闹。 丁向北则纠结的很,哥哥啊,你问什么不好,问这?你叫我怎么说啊!难倒告诉你是张默然硬拉着我去割的,他还身先士卒了呢!等下你又问我张默然是谁?那我怎么回答,天啊!洗个澡都能引出这事来,早知道自己一个人来了,割个包皮引出我和张默然的事,这也太坑人了,只得把当初张默然告诉他的原由再转述一边,打死都不能多说什么了“医生说这样卫生些。” 说完立马转身洗澡。 “阿北,告诉哥哥,在北京是不是有女朋友了?”丁大哥一听,向北肯定是有女朋友了,不然无缘无故割什么包皮啊。而且奶奶几次谈起要给丁向北说亲,向北都推拒,种种迹象表明向北可能有女朋友了。 “二哥你有女朋友了啊!” “小伟!别乱说,哥,你乱讲什么啊!我哪有什么女朋友啊!别乱讲!”丁向北感觉真是一头乱,什么跟什么啊!算了算了,随便他们怎么想。 “阿北,真没有?”丁大哥可不大相信。 “真没有,哥!” 晚上睡觉前奶奶来丁向北房里,和向北有事谈:“阿北,奶奶没用,帮不了你。大屋,阿北大屋那边不同意你住过去,那没良心的,但你爷爷去说了,你爸愿意花钱给咱这老房子修修,阿北放心啊!阿奶保管把这房子尽量修好些,给你这间房粉刷的漂漂亮亮的,娶个好老婆,小夫妻努力点将来有钱了,造个新房子,气死他们去。”奶奶有些眼红,一直握着他的手。 “阿奶,乱讲!整个坪山谁不知道阿奶是厉害人啊,谁说起你都竖大拇指的。我长这么大,不都是阿奶你带的吗,怎么会没用呢!阿奶住大屋有什么好的,我呀就爱和奶奶爷爷一块住。”丁向北知道奶奶是为他伤心,自己真不孝奶奶这么大年纪了还让奶奶为他操心。 “呵呵,滑头!”伸出手指点点丁向北的额头。 “阿奶,修房子是好的,但不能特意为了我才修啊!” “阿北,告诉阿奶实话,你是不是在北京有女朋友了啊?” “阿奶!谁告诉你的啊!没有的事!是不是大哥说的?”大哥真是的,嘴真快! “别管谁说的,你就告诉阿奶是不是真的?” “没有的事,阿奶别听大哥乱讲,没有的事!真没有!” “阿北啊,要是真有,也别藏着,阿奶不反对,只有你喜欢,阿奶知道咱这条件不好,好姑娘都不愿意。咱这地方穷又是山弯弯里,城里姑娘怕是不愿意来的,阿奶不上不喜欢城里姑娘,只是人家城里姑娘金贵未必看的上我们,即使看上了人家父母也不肯让自家女儿嫁我们这山区来啊!阿北,阿奶知道你心气高,当初一直想着要上大学,去大城市里,可是,这穷山沟的耽误你了啊!”奶奶说这说着就流下了眼泪。 “阿奶,不耽误,我不怨,真的!”拿出手帕给奶奶擦眼泪。 “阿北,阿奶怕你吃亏,城里人心眼多,你这孩子心眼实诚奶奶怕你给人家欺了去,我们山里姑娘心眼实诚,肯苦,能干活,找个本地的以后也能帮衬着你,小俩口只要努力点,用心些一起赚钱没几年就能攒钱造个新房子,条件也会好起来。我六月时去了你大哥新屋看了,那么点小房子,可把你爸攒的那点钱全花光了,还欠着一屁股债呢,你爸说了欠的钱叫你哥自个还上,他们是不管了,你哥和你嫂是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还钱呢,名声是好听了,在城里买房了,还是城镇户口,国家干部,可是你看看他们的日子过的,大过年的你嫂子都舍不得买件新衣服,还是娘家给花钱买了件便宜的。你哥买房子的钱在咱农村都可以盖间和你大伯家一样的漂亮砖瓦房了,那得多大多敞亮啊!”奶奶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希望丁向北能在老家找个称心的好姑娘,然后结婚生子,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她就是怕丁向北在城里被人家姑娘骗了,即使成功了,以后日子也艰难,在农村再怎么样有几亩薄田肯定饿不了肚子,如果肯努力日子还怕会差?在奶奶老辈人眼里再怎么样也是老家好。 “阿奶!你想多了,我现在还年轻呢,北京都是二十五六岁二十七八岁才结婚呢,我们这结婚太早,是不对的这是封建思想残留,像表妹才十八,虚岁呢,都没成年呢就急着说亲了。我们国家法定结婚年龄,男不得早于22周岁,女不得早于20周岁。我今年才20周岁呢,还有两年呢!” “说不过你,连国法都拿出来了,还封建思想残留,搞批斗呢你!呵呵呵~~~!”丁奶奶听着丁向北这样说,心里也就有些底了,看着丁向北一脸认真样,忍不住笑了。 “阿奶~!” “哎!干嘛呢,这么大还要喝奶啊!呵呵呵!”奶奶取笑道。 丁向北知道奶奶算是放过他了,但听着奶奶的玩笑话,装作生气的拉下脸推推奶奶:“不和你说了,我要睡觉了!”躺下拉上被子装睡。听着奶奶的笑声,脚步声,关门声,好一会儿才把头露出来,暗黑里看着床帐顶,好一会儿才拿出枕头下的手机回复张默然的信息。 第四十三章 丁向北:睡了吗? 丁向北本以为张默然睡了,没想打张默立马就回了:没,怎么现在才回我? 丁向北:对不起,不方便回你,刚才奶奶在我屋里呢。 张默然:我想你了,感冒好些了吗? 丁向北的感冒好些了,但一直咳嗽着,今天洗澡可能受凉了,头疼的厉害,嗓子又痒又疼,但喝了奶奶熬的草药咳嗽没那么厉害了,只是感觉有些冷。摸摸额头有些微烫,带来的药吃完了,丁向北想着明天再说,如过明天起来发烧了就去根古家配点药吃吃,如果退了就算了。看着手里张默然关心的话,丁向北不想他担心便回到:早好了! 丁向北刚发完短信,电话突然就打过来了,连忙按掉,吓死他了,这才想到手机设置了无声,虚惊一场。张默然电话又来了,丁向北这才接了放低声音轻声说:“你怎么打过来了,刚才吓死了!” 张默然:“听听你声音,看你感冒是不是真的好了。” 丁向北压低声音回道:“有什么好听的,真好了,这打电话不方便,先挂了,咱发短信好吗?” 张默然:“那你亲我一下。” 丁向北为难了:“这……” 张默然:“这什么啊!快点!” 丁向北无法只得对着手机亲了一下 张默然:“太轻了,我没听见。” 丁向北只好硬气头皮,重重的亲了一下,自我安慰道,隔着电话呢,又看不见,而且还是一个北一个男,隔着大半个中国呢! 这边张默然满意后这才允许丁向北挂了电话和他发短信呢。俩人墨迹了好久,尽发些没营养的短信,一直到十二点多丁向北坚持不下去了先睡着了才罢休。 丁向北第二天早上九点才醒来,浑身没力气,人难受的要死,摸摸额头发现烫得厉害,摸摸床头先给张默然发了条短信说是昨晚睡着了,然后藏好手机,这才起床穿衣服。 奶奶在外间忙活呢,见丁向北起的晚也没说什么,只是叫丁向北洗洗吃早饭。但见丁向北脸色潮红,人特没精神一直咳嗽,就上前摸了摸丁向北的额头,发现烫的厉害,忙叫丁向北吃了早饭赶紧去根古家打一针。 老赤脚医生诊断说发高烧,得打退烧针;丁向北咳嗽好些日子了一咳嗽胸腔就疼得厉害,老赤脚医生说了这事急性支气管炎,得挂盐水呢。 丁向北在挂盐水中午是奶奶送来的午饭,碰见几个认识的老人,又是对丁向北的一番夸奖可把奶奶的高兴的。吃了午饭丁大哥和嫂子过来陪丁向北,兄弟俩天南地北的聊着也不觉得时间慢,两瓶盐水也挂完了。 晚上去了小爷爷家吃了晚饭,第二天一早又挂了两瓶盐水。丁大哥吃了午饭饭便和嫂子回市里了,明天初八他们要上班了。丁向北随后两天去了奶奶的几个姐妹姨婆家拜了年。 丁爸爸期间也和丁向北谈了次关于房子的事,或许是知道自己对不住丁向北,亏欠他了,丁爸爸有些艰难的开口和丁向北说道,让丁向北委屈几年再继续住爷爷奶奶家,保证出钱先把爷爷奶奶房子修补下,现住着。等几年小弟年纪大了造房子时会给他一间房子的,三兄弟每人一间谁也不偏袒谁。 丁向北听着,突然觉得分不分给自己房子已经不重要,有爸爸这句话就够了。以前多么希望爸爸能接他去大屋住,可是现住他脑子里想得是北京那个家,他想告诉爸爸,他有家,他有地方住,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样感觉自己是个多余的,再也不会感觉自己像过客! 正月初十就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去市里大哥家看下,就准备回北京。晚上丁向北把那两千给奶奶,奶奶死活不要最后只收了一千,剩下的一千奶奶叫丁向北那出去自己存着,万一有个事应急用,丁向北实在死拗不过奶奶只能自己收着了。 中午才到市里,大哥趁午休来接他,便又回了单位。丁大哥的新屋,没重新装修过,屋里的家具都是以前房主留下的,更名没几样像样的家具,简陋的很,房间里只是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一张床,一个小衣柜。虽然是两室一厅,但其实只有70多平米,所以显得很狭小,厕所和厨房小的俩人在转身都难,跟他北京100多平米的两室两厅根本没法比。 下午趁着空,买了点补血的营养品便去了老主任家看看老主任,老主任看着精神很好,身体也恢复的非常不错。晚上老主任一定要留丁向北吃晚饭,丁向北只得找个借口去了校门口的小店打了个电话给大哥的BB机,和丁大哥说晚上有事不回来吃饭了,丁向北不想丁大哥知道王主任的事,也不想王主任和大哥有联系,如果他们一认识他的事不就等于暴露了吗! 晚上回大哥家,大哥问他去哪了,他只得说碰见以前的老师,所以在老师家吃了餐晚饭。丁向北心里想着:这不算太离谱吧,王主任确实是以前的老师啊! “向北,明天上贵阳坐火车还去六盘水?”丁大哥临睡前走到客服和丁向北聊上几句,随便问问弟弟明天哪上车。 “都可以啊!市里出发的话都差不多。”去贵阳还是六盘水差不多都是四五个小时,如果从老家出发的话就去六盘水就近的很四个小时左右就能到。丁向北老家所在地区市没火车站,丁向北每次都是在六盘水,如果到贵阳下的火车,那么天黑前是到不了家的,从贵阳到老家转两趟车走走停停起码要七八个小时。 第二天丁大哥送丁向北在汽车站上了车就回去了,丁向北昨晚收到张默然的短信,说他有事去上海了,叫他照顾好自己。丁向北本来在排队买回北京的车票了,可临时反悔买了去上海的火车票。买了张硬卧,睡了一晚,第二天晚上才到的上海,一下火车就和张默然打了电话,给他个惊喜告诉他自己到上海了。张默然听完,没说什么啪的一下就挂了电话,丁向北在火车站外吹着寒风等了二十多分钟见到了匆匆找来的张默然。 张默然一脸不相信的看着丁向北,直直的看着丁向北好久,丁向北都被他看毛了忍不住说道:“今天温度好像有些低,都下雪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天空有些雪花飘落下来,只得借雪花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是啊!我来吧。”张默然听丁向北这样一说,看着丁向北这左右不是的表情,内心笑着灿烂,面上依旧温和的接口道,见丁向北脚步的那一袋装得满满的行李袋和白色农药编织袋立马抢先一手一个拎了起来。一拎到手才知道那么重:“都是些什么啊?这么重?” “我来拎吧!”丁向北跟在张默然身后听见他这样说立马上前准备自己来拎。 “别动,我来拎,你给认真跟着,别倒时候又走丢掉了!”去年张默然带丁向北来上海时,丁向北就走丢了一次,真不相信跟着他丁向北都会走丢!害他担心的半死,都报警了,最后还算丁向北知道给他打电话。张默然算是明白了,丁向北是路痴,方向感不好,出门在外不熟悉的地方得仔细看着点。 “我爷爷烧的酒去年你喝时不是说说味道好吗,今年我有带来十斤,在行李袋里。去年带的腊肉,杜海,李凯军他们不是说好吃吗,我今年带了四刀腊肉;还要冬笋,我上后山新鲜挖的,咸菜腊肉炒冬笋可鲜了,回北京了叫他们带点回家尝尝鲜。另外还要一些野生板栗,核桃,自家炒的毛尖,剁椒酱,奶奶包的粽子。”丁有些不好意思,紧紧的跟在张默然身后说着他从老家带来的好东西,想想都流口水啊!都是他爱吃的。 “又不是没的买。”大老远的那么辛苦累死累活的带来,但一看丁向北那馋样,只得笑笑认命的拎着沉重的袋子。 “可是味道不对啊!带这么多不就是图个老家味道嘛!” “先在这等着,我去打车。”把沉重的两袋东西放在旁边,车站周围人多,拎着东西又重,只能嘱咐好丁向北,自己去走到前面路口车多的地方打车。 “嗯。” 司机从谈话中知道丁向北从贵州来的,立马活络的说个不停,原来他是六盘水的人,在上海五六年了,正月里的碰上个老乡话难免多了些,把上海大致的景点 啊,名小吃啊,介绍了个遍。 张默然穿着一身笔挺西装拎着装农药编织袋进入酒店时,引来了不少注目礼,张默然却毫不在意,直接领着丁向北坐电梯上四楼他的房间。一进房间张默然放下行李袋和编织袋就回身找丁向北,一把抱着毫无准备的丁向北就是猛啃,那狠劲像是要把人生吞似的。放开都快窒息呼吸急促的丁向北,迫不及待的扒衣啃脖子。 “默然,默然,等等,等下,先洗澡好吗,先洗澡!”丁向北用力的推着啃着自己的脖子,双手在自己身上游走的张默然,费力的说道。看张默然这样子,心里知道今天是躲不过了,只能无奈接受,但起码得先洗个澡吧!卫生第一,他都好几天没洗澡了啊! 张默然算是听进去了,停下动作拉着丁向就往浴室走。 “默然,你先出去!” “一起。” “哦。” “别~!默然~” “别乱动,我帮你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