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争取写成美强,好歹也要强强,如果强强都做不到…… 好吧,努力做到比较好看吧!差不多内容就是你追我逃,求而不得,强行这样那样, 得不到你的心也要得到你的人!(注:请用马教主咆哮体), 得到后温温情情谈恋爱的温馨(大雾)故事。 PS:不是虐文,温馨文 CP:乔受严攻 内容标签: 强强 搜索关键字:主角:乔已,严肆 ┃ 配角:林纾,安德烈 ┃ 其它: 01. 乔已站在巷子口,一身银灰色的西装,没有打领带,衬衫解开最上面的两个扣,他左手插着裤子口袋,右手里提着一只箱子。 巷子往里面50米左右,一人站在电线杆下面,歪着身子靠着杆子抽烟,头发很长,遮着脸。 乔已抬了抬手腕看表,然后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 “兄弟。”乔已抬起下巴指了指男人身后的重型机车:“搭个车?” 其实这是一句暗号,乔已是个线人,他替北城的莫爷干活,送一批新到的家伙。 靠着栏杆的人继续若无其事的抽烟,乔已也不急,轻松的站着等,半晌那人将烟屁股扔在了地上,当他站直的时候乔已发现自己居然需要微微仰脖子才能平视对方。 男人伸出手,将过长的刘海抄到脑后,露出了整张脸,乔已挑了挑眉,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吹一声口哨,结果当然是他只能憋在嗓子眼里,声音不小的啧了啧。 严肆歪着脑袋,淡淡的扫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乔已:“上车吧。” 乔已有些僵硬的坐在重型机车的后座上,他的腿很长,曲的角度比想象中的要大的多,再加上一身严谨的西装,怎么看怎么别扭。 严肆头也不回的将头盔递了过去:“带上。” 乔已犹豫了一会儿,慢吞吞的接过带好。 严肆试着拉了几把油门,左腿一抬将撑脚踢了上去:“坐好。” 过了30秒乔已终于知道严肆的坐好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就算戴着头盔乔已也忍不住眯着眼睛,就好像风的速度能把挡风玻璃给击碎一般,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抓住严肆的腰,为了不被甩出去而整个上半身都靠向对方的背部。 严肆及肩的长发被吹的凌乱飞舞,乔已垂下眼帘可以看见对方的右耳上带着一个纯银的耳环。 乔已盯了半天,想看的更仔细点,纯银的耳环内似乎还刻了字,模糊了很久才看清楚两个英文字母。 “QI?”乔已在心里默默的念了一遍,不懂,但也不是很好奇。 严肆已经停了下来:“到了。” 乔已从机车上跨下来,他将头盔脱下来,理了理乱了的刘海:“谢谢。” 严肆没什么表示的将车停好,他们站在一个夜总会门口,有开门的小弟殷勤的过来招呼,乔已说明来意,对方很是恭敬的将两人迎了进去。 乔已走在前面,他听见身后有甩打火机的声音,严肆低着头给自己点了根烟,他将一边的头发别到耳后,微垂着脑袋的样子透着妩媚,乔已忍不住又啧了一声。 不得不说,严肆是他见过的,迄今为止最漂亮的男人。 两人站进电梯里,严肆双手插着口袋,他只穿了一件夹克,里面是白色的工字背心,墨绿色的工装裤和马靴,裤腿塞在鞋子里,与他脸蛋完全不相符的肩宽腿长,背心紧裹着腰身,乔已敢打赌对方绝对有八块腹肌。 想着些有的没得,乔已不动声色的看着电梯数字慢慢往上走,等到13层的时候停了下来,电梯门一开,他率先走了出去。 北城的莫爷,东郡的狼。 乔已没有见过东郡的狼,不过人家排场该摆的还是摆了出来,乔已四下扫了一眼,保镖都是一副军人派头,再怎么衣冠楚楚也能看出来那壮的快爆出来的肌肉。 雅阁布局的古色古香,大屏风绣着侍女出浴图,青花瓷的等人高大花瓶,美人蕉长的枝繁叶茂,一人横躺在最中间的贵妃榻上,男人四五十岁的样子,穿着白色唐装,眯眼叼着漆金的烟斗。 乔已神态自若的站在一群保镖中间,不过半晌,对方就先忍不住了:“东西带来了。” 乔已微微笑了笑:“那是自然。” 男人哼了一声,握着烟斗在榻边敲了敲:“验货?” 乔已:“不见狼,不开箱,这是规矩。” 显然没想到会被这么拂面子,对方沉着脸冷冷道:“我就是狼。” 乔已哂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盯着对方的脸。 两人对峙了一分钟不到,躺着的人终于坐正了起来。 乔已颇为同情的看着他:“僵着肌肉的躺可不舒服,你都一把年纪了,腰可吃不住这么久的力气。”说完,也不看对方脸色,乔已闲散的原地转了个圈,最后目光落在了严肆身上,后者叼着烟,手里一下一下玩着打火机盖。 乔已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举起手将箱子平行托到了对方面前。 严肆瞄了一眼箱子,目光静静的落到了乔已的脸上。 乔已眨了眨眼睛:“老板,该验货了。” 严肆“啪”的一声,甩上了打火机盖子。 02. 箱子里只是样品,总共9把枪,三把左轮,三把来福,还有三把特种手枪。 严肆似乎一点也不关心箱子里的东西,他岔开着腿坐在贵妃榻上抽烟,粗鲁又猥琐的动作被他做的非常好看,乔已总忍不住观察他,看一会儿又警告自己别逾矩,假装着扭了脸看风景。 一开始唐贵妃榻上拿乔的男人叫赵德,他跟着几个人一起验货,整理好后恭敬的站到严肆身后:“老板,少了一把。” 乔已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皱了皱眉,然后眼皮一跳,一把枪已经顶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严肆缓缓的抬起眼,他有着很明显的双眼皮,眼线长而斜挑,典型的桃花凤眸,带着冷凛凛的寒意。 乔已淡定的回望他:“我不知道,我只是送货的,你一路都跟着我应该清楚我有没有动过箱子。” 严肆没回答他,只是转头问了一句:“少了哪一把。” 赵德平静道:“沙漠之鹰。” 乔已很不给面子的噗了一声。 严肆仍是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乔已摆了摆手,他毫不在意额头上还顶着的枪口,甚至还有闲工夫用手指戳了戳枪口:“不要离太近,你顶着我了。” 保镖:“……” 严肆淡淡道:“很好笑?” 乔已笑了笑:“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玩,沙漠之鹰这种东西,合同里本来就没有,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赵德和严肆一起盯着他,两人都不说话,眼刀子霍霍的。 乔已自说自话的笑了一会儿,时间久了笑容也有些挂不住了,他腾出一只手插进口袋,状似不经意道:“确定少了一把?” “确定,沙漠之鹰,我们老板高价收购的私藏。”赵德严肃的答。 “这是莫爷理的货,不关我的事。”乔已挖了挖耳朵,有些不耐烦。 赵德并不轻易放过他:“你帮莫爷送货,就脱不了干系。” 乔已冷笑了一下:“我只不过欠那老头子一个人情,你们道上的事情我从来不蹚浑水。” 赵德不再说话,他转头看着严肆,似乎是等他吩咐。 乔已也看着他,神色清冷,顶着他太阳穴的枪不知什么时候撤了下去,不过乔已并不觉得有多轻松。 严肆懒懒的撑着贵妃榻,声音听不出喜怒:“道上的规矩,少了东西,用命来抵。” 乔已双手握了拳,眯着眼扫了一圈周围,他开始怀疑这是个套子,就等着要他命一样,活生生的陷阱逼着他跳,但理智里又觉得莫爷不会这么做。 乔已是个线人,说直白了就是情报收集专家,黑白两道好的坏的把柄都在他手里,谁得罪了他都不会好过。 严肆说完了话并没有人动手,保镖们都站在原地,也没有谁会突然掏出枪来给乔已一个爆头。 乔已深吸一口气,似乎有些明白了:“你想要什么?” 赵德笑了笑:“老板丢了一把沙漠之鹰,乔先生觉得老板要什么?” 乔已不屑的啧了啧:“一把枪而已,可以再买,你要我的命,不会只是一把枪这么简单。” 严肆唰的一下将打火机盖甩了开来,他看着乔已淡淡道:“我有说,要你的命吗?” 乔已皱着眉,严肆递了根烟给他,赵德为他点上,乔已吸了一口,并不说话,严肆勾了勾唇角,突然一扬手将打火机甩到了乔已手里,然后拍了根烟自己叼着,伸直了腿站了起来。 乔已看着慢慢走近的严肆有些闹不明白,他尝试打了几次火机都没有点着,有些烦躁的低着头来回折腾着。 然后下一秒,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抄住了他的脖子。 乔已下意识的抬起手反抗,严肆的另一只手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后啪的一下,打火机点着了。 火焰跳动在两个人之间,乔已微微眯着眼,绷紧的下颔极为不悦,严肆离的他非常近,额头都几乎快要碰到了一起。 “严老板。”乔已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点烟?” 严肆似乎轻笑了一下,他搂着乔已的脖子微微歪着脑袋凑了上去。 两人烟头对着烟头,严肆深吸了几口,火星慢慢旺了起来。 03. 乔已年前曾经做过一笔买卖,东南亚的毒品航线,有人高价从他这里买了消息,乔已是个线人,没什么诚信不诚信,义气不义气的毛病,收钱办事天经地义,他从来干活不留马脚,只可惜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出道以来算是首次失了蹄子。 买他消息的是个卧底,把毒枭一窝端了干事却又不利索,跑了几个便瞄上了乔已,好歹死之前得把仇报了才舍得闭眼,一帮亡命之徒,乔已再怎么有本事也有搞不定的时候,穷途末路之际救了他的便是莫爷。 他欠莫爷是一条命的情,代价是为对方白白出生入死一年。 严肆抽着烟,他站在乔已面前,距离才半个手掌,乔已极力忍耐着不让自己往后退,脸上又恢复了轻松的神色。 “严老板。”乔已笑了笑:“您到底想怎么样呢?” 严肆答非所问:“你很值钱,乔已。” 乔已挑了挑眉。 严肆:“你欠莫爷的这个人情,我花了三块地才换了过来,很不容易。” 乔已微微变了脸色,半晌才咬牙道:“这么说,我算是换了卖命的东家了?” 严肆静静的的看着他:“这没有什么不好的,你跟着我不会比莫爷差。” 乔已哈了一声,讥讽道:“那是,我还真是个东西了。” 严肆将打火机盖子合上,瞟了他一眼淡淡道:“东西可比你听话多了。” 乔已朝天翻了个白眼,有些不甘心的问道:“那你沙漠之鹰不要了?” 严肆挑了挑眉,手腕一伸抽走了乔已吸着的烟,转瞬放进了自己嘴里,难得眼里带上了笑意:“我已经得到了。” 莫爷在电话里的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来:“乔乔,我多疼你啊。” 乔已冷笑:“是的啊,疼的我当枪送人了是吧。” 莫爷娇喘连连:“那敢情好啊,他就不舍得揍你啦。” 乔已没明白:“啥意思。” 莫爷咯咯地笑:“哎呦,傻样,揍你不就是打手枪了么。” 乔已扶额。 莫爷还在那头娇嗔:“哎呀呀,人家好色,讨厌啦。” 乔已淡定道:“没关系,他要真揍了我我会还手的。” 莫爷慢半拍的“嗯?”了一句。 乔已恶劣的笑了笑:“那么到时候,严肆就是被他的鸡巴打了。” 莫爷:“……” 严肆的条件很简单,就是要乔已当他的跟班,乔已没意见,反正这一年他都得空出来了,跟谁混都一样,这就跟妓女卖春一个道理,总归都是卖,那被谁插都无所谓了。 金主并没有限定乔已的个人生活圈,严肆有自己的办公大楼,也没有要求乔已必须每天都去,乔已乐的清闲好多出时间来干自己的事,其实乔已本身除了线人外还有另一个身份,或者更准确的说,线人只是他的副业。 没错,乔已的正职是位舞蹈老师。 他教交谊舞。 乔已在郊区有一个自己的舞蹈房,收了近200个学生,所以一个星期排下来日程几乎是全满的,舞蹈房总共两层加一个阁楼,全部铺的实木地板,一楼教国标,二楼教拉丁,除了舞蹈房乔已还隔出了两个近40坪的衣帽箱,各种华丽的玩意儿在里面都能找得到,乔已自己则住在阁楼里,教完舞便上去睡觉。 所以严肆找过来的时候并没有贸然进入,他靠在门边很久,直到乔已自己发现了他。 04. 乔已正和舞伴给学生们演示take the lead当中那一段经典的探戈斗舞,女人细白的大腿缠在他的腰上,旋转的夸张裙摆,柔韧的胯骨扭摆出性感的弧度。 两人几乎脸贴着脸,乔已的唇边带着隐隐的笑意,指尖流连过女人的曲线,疯狂而潇洒不羁。 舞曲还没结束已经有不少学生忍不住鼓起掌来,乔已放开舞伴拍了拍手:“两两练习,男生带步,女生掌握节奏,记住我刚跟你们说的探戈的关键没?” 学生们齐声答:“记住了!” 乔已比了个OK的手势,慢慢走到门口:“有事?” 严肆看了眼舞池里已经各自跳起来的学生,问道:“探戈的关键是什么?” 乔已已经很习惯这人的答非所问,随口道:“探戈主要由女舞者来展现华丽性感的技巧,男舞者则要保持稳健的步调来衬托和配合。” 严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的确很性感。” “你是说单莉?”乔已指了指舞池里刚跟自己跳舞的女伴:“她的确是这里最好的学生,上一次还拿了青少年组的第一名。” 严肆的目光停留在乔已敞开的衣领上,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乔已不得不提醒他:“你来不会只是为了看我教跳舞的吧?” 严肆递了一份文件给他:“下个月,金夫人要开个沙龙,内部消息这会是一个招聘会,她是巨富遗孀,如果消息无误的话,她想卖掉的,应该是金先生名下的一块地皮。” 乔已粗略翻了翻,不解道:“招聘会的话去竞聘不就行了,要我做什么?” 严肆习惯性的掏出打火机,似乎意识到这里是舞蹈房,他并没有点烟,只是甩着盖子玩:“金夫人不是普通的暴发户,她选择开发商全凭的是喜好心情,不好伺候。” 乔已若有所思:“你想投其所好?” 严肆勾了勾唇角:“越全越好。” 赵德恭敬的站在池边,严肆闭着眼泡在温泉里,一手撑着额头,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他的头发很长,为了不沾水扎成了一把,马尾的发梢一直垂到了肩膀。 “赵德。”严肆突然开口:“你会跳探戈么?” 赵德有些惊讶,迅速达到:“不会,老板。” 严肆:“华尔兹?” 赵德:“不会。” 严肆:“拉丁?” 赵德:“……不会。” 严肆:“伦巴?” 赵德:“……不。” 严肆:“那你会什么?” 赵德认真想了想:“老板,我会打太极。” 严肆哼了一声,没再为难他,慢慢往肩膀上泼着水,赵德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回老板的脸色,斟酌的问道:“老板,您去看过乔先生了么?” 严肆淡淡的恩了一声:“看过了。” 赵德又问:“那乔先生好么?” 严肆斜了他一眼,赵德赶忙低下头,半晌才等到严肆理他:“好,跟许多男人女人一起跳舞。” 赵德内心默默的得出结论,那看来是一点都不好了…… 严肆泡了一会儿就没了兴致,哗啦从池子里跨了出来,赵德抖开毛巾给他披上,严肆伸手一扯,头发便四下散了开来。 严肆肤色白皙,泡完澡反而越发衬得脸色红润,他本身五官就精致的不行,桃花眼里氤氲着水汽,就算面无表情却扔旧情色动人的很。 刚在道上混时有不少人因为这张脸而看轻他,结果自然不用说,道上称严肆为狼,并不只是随便叫叫而已。 赵德是最早跟着严肆的一批人,哪怕到现在,有时候也不太敢直面自家老板的美色,赵德总觉得,自己到现在都没找到老婆的原因,一大半绝对是因为老板这张脸。 严肆只披了件浴巾,赤着脚边走边擦着头发:“车钥匙。” 赵德愣了几秒,马上反应过来:“去乔先生那?” 严肆不说话便是默认,他内裤也不穿的随意套了条牛仔,裸着上半身直接穿了夹克。 赵德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啰嗦道:“老板,盯人不能盯的这么紧,吓跑了得不偿失啊。” 严肆口气平淡:“跑了,抓回来,打断腿就是。” 赵德汗都滴了下来,呵呵干笑了两声。 严肆顿了顿,突然无比认真的盯着赵德:“你说,我要是故意逼的他跑了是不是个办法。” 赵德张了张嘴,没敢说话。 严肆心情很好的眯着桃花眼:“这样,我就有理由打断他的腿,让他哪儿也去不了了。” 05. 舞蹈房的三楼是个打通的大阁楼,铺着白色毛毯,床位很低,墙面上涂着夸张的彩绘,八台电脑摆放的跟立体环绕式音箱一样,严肆到的时候就看见乔已正坐在地毯上压腿。 乔已的双腿几乎劈成了一字,自然舒展的双手,腹部以上几乎贴在了地上,紧身背心勾勒出圆滑的腰线,他听到动静微微扭头,严肆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唷,来啦。”乔已先出声打的招呼,他收起一边腿,赶紧利落的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肩膀。 严肆点了点头,他给自己点了根烟,并不说话。 乔已不指望严肆能给什么反应,他走到电脑前,动作熟练迅速的敲打键盘。 严肆慢慢的走到他身后,乔已要比他稍稍矮一点,弯着腰操作鼠标的时候,因为施力的关系肩胛骨微微凸出,严肆眯着眼不动声色的低头靠近过去,就在他的嘴唇快要贴到这两块完美的几乎能长出翅膀的骨头的时候,乔已突然转过了身。 对于离得过近的严肆乔已显然有些排斥,他皱着眉微微后仰,将一份资料拍在对方胸口上:“你要的东西。” 严肆不怎么情愿的接过来翻看,乔已抱着手臂,他收集的资料很全,大到金夫人名下的所有产业和流动资金,小的这位优雅的女士一天上几次厕所,打几个嗝。 再翻到倒数第二页的时候严肆停了下来,他的指尖无意识的划过一行字,缓缓道:“10DANCE?” 乔已打了个响指,得意道:“没错,这位贵妇人的确是优雅的不得了呢,她在嫁给金先生之前可是专业级别的舞者,国标或者拉丁对她来说只不过是小菜一碟。” 严肆抬眼看向乔已:“有史以来,我从未见过金夫人跳舞,或者更确切的说,邀请她跳舞的都被她拒绝了。” 乔已挑了挑眉:“专业的当然要由专业的来对付。” 下午拉丁的课程明显要比国标热闹的多,学拉丁的学生普遍年龄都比较小,最大的也才20岁左右,国标中的华尔兹不少五六十的都还在跳。 十来个七八岁的小孩围坐成一圈,乔已到的时候他们才停止打闹,乖乖的看着老师。 乔已指了指严肆:“你跟他们坐一块儿。” 严肆没什么意见的走了过去,盘腿坐在一圈孩子们的中间。 乔已满意的拍了拍手,他想了一会儿,将身上的背心脱了下来,他赤裸着上半身慢慢倒退,边走边将牛仔裤的皮带松开,裤头落到了胯骨附近才堪堪吊住。 “好好看着我的腰。”乔已张开手臂耐心道:“第一课,教你们的便是扭八字胯,以后这些都是基础训练,每天都要练习。” 孩子们很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乔已的腰上,他的腰线非常漂亮,腹部平坦并没有夸张的肌肉,却柔韧饱满的蕴含着无穷力量。 乔已轻轻转动一边的腰,向后画出弧线,自然而然的带动另一边胯骨,挑高向斜后转去,四下练习着的其他学生也陆续靠拢了过来,其中几个难掩兴奋的交头接耳:“好久不见了啊,乔老师的赤裸性感教学哈!” “这都是只给初学者才有的甜头啦,你就别想了。” “那我天天愿意当初学者啊啊啊!” 严肆目不转睛的盯着乔已,放在膝盖上的手无意识的握成了拳头。 乔已对于各种盯着看的视线非常习惯,他背过身去,继续道:“不要只是单纯的学习动作和技巧,要看清我肌肉的轨迹。” 乔已伸直手臂,慢动作做出拉丁的甩臂姿势:“手腕带动手臂,再带动肩膀。 乔已微微侧过头,他背部的肩胛骨由外向内的聚拢起,形成一个性感的凹槽。 “因为肩胛的运动而影响了背部的肌肉,自然而然的腰部也会跟着节奏,发生变化。”乔已扭动着胯部慢慢前进,腰际流畅的高低扭摆,诱惑而性感:“腰部会带动臀部做出弧度,最后直至你的双腿,从而形成最终的完美的舞步。” 乔已说着,又做个几个八字胯的前进舞步,转过身笑了笑:“看明白了么?” 学生们对于乔已突然停下来的动作,集体默契的发出了一声遗憾的拖长音。 有胆子大的还不死心的抱怨:“乔老师再做一遍嘛!再来一次啦!” 乔已干脆利落的摆了摆手:“两两练习,互相监督,自己扭去,我过2小时检查,要是谁没练好,自己倒立墙角3小时去。” 学生们哄笑着散了开去,严肆坐在原地没有动,乔已套上背心走到他跟前,踢了踢对方的膝盖:“还不起来?” 严肆压抑的吸了口气,不是他不想起来,现在这情况是他压根就起不来。 乔已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目光试探着落到了严肆的腹部下方,因为是盘着腿的坐姿关系,一些不该有的反应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了乔已面前。 严肆的小弟弟正雄纠纠气昂昂的撑起着帐篷,跃跃欲试的恨不得在下一秒就跳出来。 06. 乔已的表情在那么一刻是十分微妙的,他带着点恶劣的惊讶和同情,稍许得意撑着下巴笑了笑:“这对我,真是……非常高的赞美啊。” 严肆抿了抿唇,默默垂下眼帘,脸色没变却可疑的红了耳垂,衬着白银的耳环,颇有点风情万种的味道。 乔已发现自己有一瞬间看的愣了神,有些尴尬的咳了咳,偏过脸不甚在意的建议道:“恩,要不要跟我学点基本舞步?” 严肆一动不动的坐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站了起来。 乔已很自然的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握着我的腰,具体感觉下我是怎么动的。” 严肆不说话,双手握着乔已的腰,感觉掌心热的发烫。 乔已带着他向后退了几步,有些无力道:“你有在认真看么?” 严肆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好细。” “什么?”乔已没听清,他凑近了一点,肩膀几乎挨到了严肆的。 严肆不动声色的收紧手臂,改成了揽着对方腰的姿势,状似无意道:“你为什么会想学这种舞?” 乔已哈哈了一声,做了个最基本的前后恰恰步,一下子脱离了严肆的怀抱,他笑的有些痞气:“因为学这个可以随便摸女人的大腿。” 严肆不置可否,他面无表情的靠近乔已,然后非常主动的将手放到乔已的腰上,淡淡道:“你可以教我了。” 乔已忍着笑的调侃:“教严老板你摸女人大腿么?” 严肆没有回答,他盯着乔已的脸,在心底默默的加了一句,是摸你大腿啦。 莫爷的名字叫莫语嫣,没错,他叫莫语嫣,可惜却不是个女人。 乔已被迎进去的时候莫语嫣正斜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浴袍松松的散着,露出精壮的胸膛,一个“少爷”跪着,正帮他揉着小腿。 莫语嫣听见动静,抬头瞟了一眼乔已,撷谕道:“贵客啊。” 因为跳舞的关系,乔已习惯性到哪都穿着西装,他是天生的衣架子,西装在他身上丝毫不显得古板冗杂。 莫语嫣毫不忌讳的放肆打量着对方,乔已好整以暇的坐在对面,翘着腿伸展开手臂,莫语嫣抬了抬下巴,示意捏腿的“少爷”:“去,给乔先生点烟。” 乔已将烟叼在嘴里,等着男孩子给他点上,他吸了一口,用两指夹着:“严肆想要金夫人的那块地皮,你知道?” 莫语嫣下一秒便垮下了脸:“人家以为你想我才来看我,结果一来就谈公事,伤心死了。” 乔已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能别恶心我么。” 莫语嫣无趣的摆了摆手:“我不做地皮生意的,你来问我也问不出啥结果。” 乔已慢悠悠的吐了口烟:“我当然知道你不做地皮生意,你可是政客们的大皮条,妈妈桑,这种消息听的还少?” 莫语嫣郁闷了,半晌才愤愤道:“你跟着我的时候怎么不见这么卖力呢,果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乔已:“……” 其实乔已会对地皮的事情上心完全取决于严肆给的一比价值不菲的舞蹈学费上,他是个线人,看钱办事,对于收什么样的钱,干什么样的事,乔已最是拎得清的很。 莫语嫣经营的可是北城最大的灯红酒绿馆,乔已查到的消息,金夫人便是这儿的常客。 女人盘着发,没有多余的装饰,露出白皙的脖颈,就算上了年纪,仍然风韵不减。 “最近你这儿有活动?”乔已盯着监视器,下意识的问道。 莫语嫣托着红酒杯,得意道:“南非新来的一批钻,知名设计师设计,还有少部分的宝石,有钱人最爱玩这种东西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乔已来了兴趣:“金夫人有看上眼的么?” 莫语嫣摇了摇头,遗憾道:“拍卖会总共三天,今天最后一天,她到现在还一样没买呢。” 乔已转头看着莫语嫣,后者无辜的耸了耸肩:“我可没私藏,最好的一批昨天中午已经拍出去了,你也知道最好的要放在中间,既能挑起气氛买家们也是最有实力的一批。” 乔已皱了皱眉:“那她还来干什么?” 莫语嫣想了想,猜测道:“金夫人可能想要这批里面的宝石,有颗红宝石,质地只能算中上,但是设计的非常棒,我安排在最后一批拍卖的,她可能也相中了那一颗。” “也?”乔已挑了挑眉:“看来你自己也很中意咯。” 莫语嫣翘了翘兰花指,嗔怒的瞪了乔已一眼:“讨厌,人家和金夫人年纪差不多嘛,会喜欢也正常的啦。” 乔已抽了抽嘴角,懒得再理他,只是随口道:“看来那宝石金夫人是志在必得了么。” 莫语嫣摇着手指,高深莫测的笑了起来:“那可不一定哦。” 乔已没说话,他看着监视器,突然有些惊讶的,微微张大了眼睛。 莫语嫣眯着眼,一只手撑着头,笑的像只偷了腥的狐狸:“想不到严肆这家伙,眼光也是出奇的好呢。” 07. 严肆就算来拍卖会,也一样穿的像个流氓混混,当然,没人敢随便真的当他是个流氓混混。 山贼一般的雄踞着最后一排,严肆岔着腿,一脚伸直的架在前面的椅子上,叼着烟没有点上。 赵德附在他耳边恭敬道:“老板,金夫人也在。” 严肆低着头甩打火机,头也不抬。 赵德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乔先生也来了。” 严肆啪的阖上的打火机盖,面无表情的转过半边脸:“在哪?” 乔已被“请”到会场里去的时候显然有些郁闷,他虽然有心理准备这一幕会发生,但绝对没想到会这么快。 严肆看见他后非常自然的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乔已觉得那动作非常像示意一只小狗,纠结了半天直到被身后的赵德推了一把,才不情不愿的坐了过去。 严肆看着前台展示的商品,头也不回的道:“今天怎么不呆在舞蹈房里。” 乔已很是无奈:“老板,我也是要休息的。” 严肆并不上当,语气仍是淡淡的:“这里是莫语嫣的地盘。” 乔已一时间脑子没转过弯来。 严肆继续平淡的陈述:“你已经不是他的人了。” 乔已瞪着他。 严肆转头看了他一眼:“你是我的。” 乔已以为他误会了,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无可奈何道:“该有的规矩我是懂的,我来这里不是跟莫爷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看金夫人也来了,我只是来帮你调查她的。” “见不得人的事?”严肆冷了脸:“你和莫语嫣之间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么?” 乔已头疼的呻吟一声,他怎么总觉得严肆关注的地方都稀奇八怪,完全不是重点,丝毫没有头绪。 “我和莫爷之间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乔已无力的扶额:“老板,咱们能谈一谈重点么?” 严肆啪的给自己点了根烟:“见不得人的事难道不是重点么?我可不想放个对头在身边。” 乔已哑口无言,他其实非常想拽着对方的领子摇晃,你们生意压根就不是一个领域的,连地盘都是一个北面一个东面,对头你妹啊对头! 严肆并不给他辩解的机会,他吸了口烟,盯着乔已的眼睛:“说,你到底是谁的。” 乔已深吸一口气,决定退一步大家都舒服:“好吧,我是严老板你的人。” 严肆挑了挑眉:“你发誓。“ 乔已翻了个白眼:“我发誓。” 严老板终于露出了满意的表情,突然对着乔已伸出了左手:“恩,那你亲一下我的手背当做效忠好了。” 乔已:“……”他以为他是黑手党教父么?! 严肆继续保持着伸着手的姿势,并没有收回来,乔已被盯的有些受不了,他胡乱的抓住严肆的手指往下扯,尴尬道:“别开玩笑了。” 严肆乘机扣住乔已的手,十指交握,微微笑了起来:“谁说我开玩笑了。” 乔已对方的笑容闪的愣了神,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严肆已经抓着他的手甩都甩不开了。 乔已皱了眉,他挣扎了几下有些微怒:“松开。” 严肆不说话,他托起乔已的手,掌心朝下,手背朝上,然后缓缓低下头,在乔已的手背上落下了一吻。 乔已惊愕的看着这一幕,猛的将手抽了出来,狼狈的背到身后,半晌才咬牙切齿的憋出两个字:“我操。” 最后那颗红宝石自然是金夫人拍了下来,严肆只跟了一次价便轻轻松松放了行,金夫人拍了宝石后回头打量他,温婉的笑了笑。 乔已还在为之前的吻手背郁闷着,两手在整个拍卖过程中始终交握着,也不理会严肆。后者倒是心情不错,撑着下巴闲闲的举牌子,最后倒也拍下了两颗宝石。 散场后有酒会,金夫人托着香槟倒不往人多的地方扎,她看见严肆和乔已,打招呼一般的举了举高脚杯。 乔已整了整衣领,笑容满面的迎了上去:“夫人真是好眼光。” 金夫人笑了笑,歪了歪脑袋看向乔已身后的严肆:“严老板眼光也不错,本来我还以为那小玩意除了我没人会喜欢呢。” 这夸人的话说的还真是别扭,乔已无所谓的笑了笑,温和道:“金夫人多想了,好东西大家都喜欢,只能说,英雄所见略同罢了。” 金夫人这才把目光放到了乔已身上,打量了一番倒是真正笑出了声来:“油腔滑调,倒是会哄我开心。” 严肆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站在乔已身侧。 人们总是容易被美丽的事物吸引,金夫人自然也不例外,她的目光落在严肆的脸上,柔和而明媚。 严肆朝她礼貌的伸出手:“红宝石跟你非常相衬,夫人。” 金夫人微笑着将手放到他的手心里,严肆自然而然的弯腰行了个吻手礼,他穿的完全不是绅士的派头,却做的比绅士还绅士。 乔已五味陈杂的看着面前两人的互动,背在身后的手背刺刺的疼着,他捏紧了拳头,竭力保持着脸上得体的表情。 金夫人收回了手,她最后看了一眼严肆,心情极好的递出了邀请:“下个月我会举办个沙龙,届时请两位务必要赏光。” 08. 在到下个月之前,乔已每个星期都会空出四个晚上来教严肆跳舞,他想了半天还是觉得学探戈来的比较划算,这样相比之下男性舞步要好跳很多。 严肆倒是对跳探戈表现的不是很积极:“为什么不是伦巴,或者恰恰。” 乔已压着腿,弯腰抬着头:“为什么要跳?” 严肆想了想:“因为那两种靠的最近。” 乔已无话可说的叹了口气,决定给这个舞盲科普下:“虽然拉丁和国标是风格完全不同的两种领域,但是在火热诱惑的拉丁里面,也会有像伦巴这样高雅柔和的慢舞步,同样,在国标里面,探戈则有着无法想象的热情。” 乔已伸了把腰慢慢站了起来,他扶着严肆的肩膀,摆正手臂的姿势,托着对方的下巴,做出了起舞的形态。 严肆的动作还算认真,不过表情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了,乔已当然看得出来,他毫不客气的在背面,用膝盖顶了下严肆的后腰:“认真一点,现在教你的是最基本的握持。” 乔已绕到了正面,将右手放进对方的手里,左手轻巧的搭着严肆的肩。 “这是华尔兹的握持。”乔已说着,抬起胯部,上半身微微后仰,颈间像一张饱满的弓,锁骨拉出优美的轨迹。 男人的重量毕竟跟女人无法相比,乔已的动作虽然小心,但严肆仍是感觉到拦着对方腰部的手臂猛的一沉,结果下意识的收拢的同时乔已一个力没有吃住,被对方带的踉跄,于是两人的下半身瞬间撞在了一起。 严肆:“……” 乔已啧了啧,有些恶趣味的吹了记口哨:“近距离接触的话……这个尺寸还真是惊人啊。” 严肆抿着唇不说话,他后退一步想要分开,没想到乔已握着他的肩膀也跟着退了一步。 两人的下半身仍是紧贴着,乔已自然的随着步子换了个后仰的角度,以胸部为平行线,紧贴着严肆,丝毫没有尴尬的意思。 “华尔兹就是这样。”乔已保持着女步的姿势,淡淡道:“胸部,腰部,腹部,几乎紧贴着,自然流畅而优雅。”他带着笑意斜瞅着严肆:“你可是负责领舞的啊,要带着女方的步子前进,这么束手束脚的可不好,当然……” 乔已瞄了瞄他的下半身:“老二总顶着也不好。” 严肆:“……” 华尔兹并没有跳多久,乔已让严肆练习华尔兹的目的只不过是训练对方的握持和仪态,探戈男舞者的舞姿并不需要多么华丽,主要是稳健和气度。 令人遗憾的是,严肆并不是个乖学生。 为了配合严肆,乔已跳的是女舞步,紧贴着舞伴的身段,扭动的臀部和胯骨,乔已尽量让自己做的比较自然,但还是会有不协调的时候,比如…… 严肆总喜欢抬起他的腿架在自己腰上,然后重复电影里面上下摸大腿的姿势…… 乔已抬着一条腿,黑着脸尽量保持平衡,耐着性子的道:“你现在还是初学者,用不着学这么高难度的动作。” 严肆面无表情的严肃道:“摸大腿并不难。” 乔已咬牙:“……那我找个女的来教你。” 严肆认真的摇了摇头:“手感不对,跳起来没感觉。” 乔已:“……” 两人反复几个舞步一直跳到了半夜,等停下来的时候严肆才觉得体力透支的比想象中厉害得多,腿和腰都软的打颤。 乔已倒是没事人一样,做了几个扭摆的松骨运动,他提着两瓶矿泉水走到蹲着的严肆面前,努了努嘴:“趴那去,我给你把肌肉揉开了。” 严肆犹豫了一会儿,慢动作一般的挪到了摆在墙边的毛绒地毯上。 乔已打来热水的时候严肆已经脱了上衣,他趴在毯子上,抱着双臂枕在额头下面,听到动静微微侧过脑袋,黑色长发顺着耳廓柔和的贴着脸颊,隐隐露出带着耳环的耳垂。 严肆有着完美的肩胛肌,这让他的肩膀看上去非常宽阔,穿着衣服的时候不露山水,脱掉后就是另外一番风貌了。 从体型上来说,乔已如果是柔韧精瘦,那么严肆便是挺拔健美,跟他那张几乎妖孽一般的脸完全不在一个次元上。 乔已将热毛巾贴在严肆的腰背上,他从上往下一点一点慢慢的揉着:“因为平时大多数都是做的硬度锻炼,所以一旦长时间做柔韧型动作初始时会非常不习惯,明天胯部可能会有点酸痛,2、3天就好了。” 严肆闷闷的哼了一声,随后舒服的吁了一口气。 乔已继续着动作,过了不知道多久他突然停了下来,微微侧头,就看见严肆在不知道什么的时候,已经沉沉的睡着了。 09. 严肆是被有节奏的哒哒声吵醒的,鞋底和地板的摩擦声清脆而富有规律,并没有惹得人烦躁,严肆还不是很清醒,微微皱着眉掀开眼皮。 乔已很早就起了,他的生活规律而节制,他看严肆睡得熟便没有叫醒对方,自行对着舞蹈房里的镜子练习基本功。 严肆睁眼便看到乔已对着镜子练习扭胯走步的画面。 男人赤裸的上身,优美的腰线,乔已不知道跳了多久,汗淋淋的热气腾腾。 严肆的目光根本无法从乔已的腰臀上挪开,下半身早就已经是晨勃的状态。 乔已动作渐渐慢了下来,他挑了挑眉,视线在镜子里与严肆撞了个正着,半晌戏谑的笑了笑:“严老板,不要大清早就摆出一副欠干的表情啊。” 严肆并没有搭话,他看着乔已转过身,汗水沿着男人的下巴落到胸膛,裤头仍是松松的挂在胯骨附近,随着主人的步子轻微晃动,严肆被那要掉不掉的姿态挠的心痒难耐,恨不得直接将人扯过来把那碍眼的裤子给扒了。 乔已自然不知道严肆在想什么,他慢悠悠的走到对方面前,踢了踢盖在男人身上的毯子:“起了。” 正要收回脚的时候,被严肆先一步握住了脚踝。 乔已皱了皱眉,他低头看着严肆脱了自己的鞋,然后是袜子,乔已的脚并不小,因为一年四季都穿皮鞋的习惯,脚面白皙,脚掌心有一层薄薄的茧。由于跳舞而需要定期修剪脚趾甲,所以乔已的每个趾头都干净漂亮。 严肆改握着乔已的脚掌,指尖轻轻挠着对方的脚底心。 乔已忍不住不屑的嗤了一声:“抱歉啊,皮厚不怕痒。” 严肆仍是不死心,手指顺着乔已的脚尖到脚跟不停的流连。 乔已有些受不了的一脚踩到了严肆脸上,皱眉道:“玩够了没?玩够了给我起来。” 严肆没有动,乔已倒是比较惊讶于对方的脸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小一点,居然自己的一个脚丫子就能遮的差不多了,出神一般看久了便觉得有些尴尬,刚准备把脚收回来,严肆却还牢牢握着他的脚踝。 然后在下一秒,湿润的柔软的舌尖,如瘙痒一般的,划过了乔已的脚底心。 “……!”乔已唰的一声,迅速的抽回脚,因为用力过猛的关系差点仰面栽下去。 严肆撑着头,精致的五官仍是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就好像刚舔了脚底板的人不是他一样。 “这不是痒了么。”严肆道。 乔已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严肆指的是之前挠脚底心的事,脸色变了几变才强压住烦躁,闷声道:“你幼不幼稚,起来。” 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的算是揭过了,不过从这一刻开始,两人之间就像打开了某种开关,或者更确切的说,严肆在一些地方摸透了乔已的底线。 在接下来的舞蹈教学过程中,不可避免的两人会有身体接触,严肆可以说不放过任何机会的,有意无意的“骚扰”着对方。 转角度时,用自己的胸部蹭过对方的胸部,因为两人穿的都是工字背心,乔已甚至可以感觉到严肆的乳头几乎紧贴着自己的。 乔已张了几次嘴,但每次看到对方一脸认真严肃的表情,到嘴边的话又被硬生生的噎了回去,按照正常标准的舞蹈动作,偶尔胸部想贴是极其正常的事情,女人的乳房他都不知道贴过多少回了,一个男人的胸部根本不算什么。 乔已自我安慰着,然而才一分钟不到,严肆的手就已经从他的腰部滑到了臀部,并且非常自然的捏了一把。 乔已:“……” 严肆淡然的把脸扭向一边的教学视频:“这里应该是托起女伴的腿旋转360°,你太高了,所以只能碰到臀部。” 乔已怒极反笑:“我刚真应该拿脚搁你脸上再碾一碾!” “可以。”严肆毫不犹豫的答,他手臂猛一施力,照着视频里男舞者的动作将乔已拉进怀里,乔已下意识的跟着舞伴的动作,抬腿勾住了严肆的腰,于是两人的下半身又不可避免的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严肆嘴角噙了点笑意,贴着乔已的耳畔,声音堪称温柔:“你想在我脸上放多久都没关系,只要你不怕痒就行。” 乔已:“……” 10. 莫语嫣看到乔已的时候难得有些惊讶:“你最近来的还真勤快……要女人不?” 乔已头疼:“你能别遇谁都是一副拉皮条的语气么?我在你这儿什么时候干过那事。” 莫语嫣朝天翻了个白眼:“没办法,来我这儿的不是要女人就是要爷们儿,要不然还来干吗。” 乔已嗤了一声:“你这儿哪来的爷们儿,都是娘们儿。” 莫语嫣乐了:“嗨,你别说,最近新进的几个货色可都是纯爷们儿,啧,干起来带劲儿啊。” 乔已不屑的斜着眼:“你是干人呢,还是被干呢?” 莫语嫣摸着下巴,笑得一脸淫荡:“这你就不懂了吧,不管上面还是下面,操的爽了才是真理啊。” 乔已鸡皮疙瘩竖了一脸,受不了的抖了抖,他懒得再和莫语嫣贫,正好走廊里有妈妈桑带着几个男人走过来,乔已刚看过去,莫语嫣就忍不住炫耀道:“看到没看到没,这几个就是新进的小帅哥,养眼不?” 乔已眯了眯眼,来人四个,已经早过了小帅哥的年龄,倒都是英气逼人的威猛型,当头最高个的将近一米九,乔已都需要微仰了头才能看清对方的脸。 妈妈桑看到莫语嫣很是殷勤,一口一个莫爷唤的娇媚入骨,莫语嫣显然受用极了,揽着妈妈桑的腰,跟领导慰问一般和身前的几个“少爷”寒暄。 乔已站在一旁抱着手臂不说话,他漫不经心的扫过前面几个人,到第三个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莫爷。”乔已打了个响指,指了指其中一个:“问你要个人行么?” 莫语嫣愣了愣,随即笑的一脸暧昧:“乔公子要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说完,对着乔已指的少爷抛了个媚眼:“听话,伺候好人乔公子啊。” 乔已难得没反驳,冲着那人撇了撇脑袋:“跟我走吧。” 男人犹豫了一下,规规矩矩的走了出来,跟在乔已身后。 厕所在走廊尽头,乔已边走边对着跟在身后的男人伸出手:“手帕给我。” 对方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乔已不耐烦的比划了一下自己胸口:“你口袋里的,快拿出来。” 男人手忙脚乱的把手帕递了过去,乔已做了个禁止的手势,他在离厕所门口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躬下身贴着墙移到边角,手臂一伸,将手帕直接盖到了厕所门口的摄像头上。 做完一切,乔已四周扫了一眼,打开厕所门将正在清扫的牌子挂到外面,对着男人淡淡道:“进来。” 对方显然吃不住情况的退后了一步,脸上满是狐疑和警戒。 乔已笑了笑:“你都到这里了,干这行好歹得做的像一点,职业素养这种东西你们妈妈桑没教你么?” 两个大男人站在厕所隔间里自然有些拥挤,乔已干脆坐在马桶盖上,拍了根烟叼在嘴里,随口道:“做这行多久了?” 男人已经恢复了镇定,脸上也带了笑容:“两年了。” 乔已并不急着把烟点上:“擅长什么?” 对方顿了顿,乔已压根不准备给他思考的时间,继续道:“口交?群P?一夜能几次?” “……” 乔已哼笑了一声,抓了抓头发:“莫语嫣真是色欲熏心了,你这种货色居然都放了进来。” 对方的脸色有些难看,乔已随手脱了西装,将衬衫解开两个扣,大咧咧的翘起一只腿,平淡的命令道:“点烟。” 男人硬着头皮掏出打火机,弯下腰给乔已把烟点上,后者抽了一口,将烟夹在指间,扶着额头抬了抬下巴:“脱裤子,自己撸给我看,不射出来不许停。” “……” 乔已挑了挑眉:“这么低的要求都满足不了,你来做什么的?” 男人盯着他,脸色黑的已经可以烙饼了,乔已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脱啊。” 对方深吸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速度飞快的解开皮带,啪嗒一声连着裤头掉到了地上,他刚想抬脚跨出来,乔已突然猛的踹出一脚,踢在了对方的膝盖上。 “干!”男人骂了一个字,肘部屈起袭向乔已的腰部,后者轻松一闪,顺势抓住了对方手腕,压着肩膀的直接反剪到了背后。 乔已叼着烟将人提起来,砰的一声正面压在了厕所隔板上,他抬起一条腿顶着对方腹部,利落的剥下男人西装缠住手腕,被压着的仍旧不老实想要挣脱,乔已膝盖狠狠一顶,对方呻吟一声,痛的差点没直接跪下。 乔已捡起对方的裤子,翻找一番,果然在内腰位置找到了一副手铐。 “啧啧。”乔已斜眼看着痛的闭了眼的人,将手铐吊在手指上甩圈子:“真是越来越吃屎了,当卧底还把这玩意儿随身带着,就怕别人发现不了么。” 对方恨恨的睁开眼瞪着乔已,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滑稽表情,沉声道:“你想怎么样?!” 乔已乐了:“你干卧底几年了?” 男人哼的一声撇过头,铁骨铮铮的傲气。 乔已心情很好的慢慢抽着烟:“让我猜猜,你看上去很年轻,入行应该不久,想必上头人在训练你们的时候有告诉过你诀窍,关于撒谎——”乔已拖长了音调,眨了眨眼睛:“该怎么撒。” “说话或者与人对视时,眼珠子不要往斜右方转,你刚跟我说话,我问了你四个问题,你只有一个问题没有撒谎。”乔已靠近对方,手腕一转,将烟头按在了男人耳边的门板上。 对方的脸色极差,瞪着乔已紧抿着唇。 乔已拍了拍对方的脸颊:“才入行两年而已,别给我摆出一副做婊子还要立贞节牌坊的脸。” 说完,乔已也不理会对方的怒视,翻出男人的手机,熟练的拨出一串号码。 看见他的动作,本来还算老实的男人突然剧烈挣扎起来,乔已不屑的嗤笑了一声,手臂卡住对方的脖子死死摁在了门上。 才响了两声对方就接通了,乔已按了免提,话筒里传出了带着笑意的低沉男声。 “有生之年还能听到你的声音,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乔已冷笑了一下:“又要让我猜猜你的窃听器藏在哪么,李牧年。”说着,他卡着身前男人的脖子,指间轻巧的拂过耳廓,并无所获,乔已皱了皱,李牧年似乎可以在那一头看见他表情似的,心情极好的轻笑了一下:“同样的错误我可不会犯两次,乔已。” 乔已闭着嘴并不说话,他放开面前的男人站了起来,对方见他没有攻击的意图,才试着挣脱开绑着自己的西装,可惜效果甚微。 乔已并没有帮忙的打算,握着电话随口道:“你的人叫什么。” “哦,他可是我的得意属下,你下手真是一点都不客气。”电话那边传来翻页的声音,李牧年过了一会儿才答道:“他叫谢文,最近刚晋A级,分派到我手下一个月不到,特训的时候表现优异……唔,可惜他遇到你了。” 乔已不为所动:“别给我脸上贴金了,你都教他的什么玩意儿,撒谎的时候懂不懂要一半真话一半假话,就算实在做不到当着我的面直接撸,也该回答下喜欢SM还是口交吧。” 谢文:“……” 乔已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你以为我只会问你一星期打多少次飞机么?你以为拍电影啊这么幼稚。” 李牧年:“……噗” 11. 乔已给谢文松了绑,对方一脸颓废的表情,龇牙咧嘴的揉着胳膊,乔已电话还没挂,扫了一眼地上吩咐道:“把裤子穿起来。” 谢文乖乖的将裤子穿上,电话那头李牧年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 等他笑够了,乔已才冷冷道:“当心下巴扭到。” 李牧年咳了咳:“谢文第一次卧底这种角色,你得体谅。” 乔已瞥了瞥站在一旁低垂着头的谢文,淡淡道:“任务什么级别。” 提到工作,李牧年终于正经了音调,他应该在一级指挥部中心,身边有不少人声,似乎有人反对些什么,李牧年也不知做了什么,又安静了下来。 “S级任务。”李牧年严肃道:“我们还剩四小时,需要从目标嘴里套出行动时间。” 乔已打断道:“地点知道了?” 李牧年沉默了一下:“暂时知道几个点,都有安排伏击蹲守。” 乔已哼了一声:“S级任务,埋线最起码两年以上,两年还无法知道确切行动地点,你们的人都是当喽啰的么。” 李牧年疲惫的叹了口气:“我们有人混进了对方高层,但你也知道,A级以上编内人员可以不受指挥官辖制,凭自身处境自行判断行动,卧底之间也不会相认,既可以相互压制,也能避免共同策反以防万一。” 乔已看了一眼谢文,对方已经不再狼狈,静静的站在他身边。 “我们的上层眼线近半年没有递出过消息了,我们怀疑。”李牧年顿了顿:“忠诚度危机。” 乔已深吸一口气,他隐隐觉得肋骨刺刺的疼,平静道:“是啊,就像当年怀疑我一样。” 李牧年没有说话,两人静静呼吸着,乔已揉了揉额角,先开了口:“我可以帮助谢文拿到你们要的消息,不过我有条件。” 李牧年正色道:“你说。” “帮我查下金夫人,你知道我要的哪种查法,普通的查我自己也能做到,所以。”乔已抬了抬下巴:“别想忽悠我。” 李牧年轻笑了一声,明显放松了下来:“忽悠谁我都不敢忽悠你。” 乔已呵了一声,没什么表示。 李牧年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注意安全,乔已。” 乔已笑了笑:“知道。”说完,他将手机扔还给谢文,对方双手接住的时候免提还没关,李牧年的声音清楚的传了过来:“真的,乔已,这么多年了,我和乔乔都很感谢你。” 是感谢,却不是想念。 乔已背对着谢文,他站的笔直,没有回头。 谢文将西装规规矩矩套好的时候乔已终于受不了了:“你接这个任务之前到底是哪个编制的?” 谢文噎了噎,老老实实的答:“特种兵,狙击和暗杀。” 乔已啧了一声:“情报卧底就这么缺人,居然招你这种奇葩。” 谢文:“……” 乔已:“就你一个?” 谢文摇了摇头:“不……这个会所外面都有伏击,要是我失败了会直接清除。” 乔已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那他们叫你来当卧底干什么?” 谢文被损的有些狼狈:“我并不一定,一定会失败。” 乔已哈了一声,好笑道:“那你凭什么认为你能成功?被男人东摸西摸当着男人的面撸管和男人舌吻被男人颜射最后可能还得跟目标上床,你难道还指望在对方爆你菊爆到高潮的时候喊出的是行动时间?” 谢文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起码我能忍。” “是啊是啊。”乔已虚情假意的拍拍手:“你真伟大。” 谢文:“……” 乔已将额发全部抄到脑后,就着卫生间里的洗手液定了定型,他想了想,转头问谢文:“有BB霜么?” “有的。”谢文从西装口袋里面掏出一管,他看着乔已将BB霜在掌心抹开,忍不住问道:“我还有眼线笔和眉笔……你要么?” 乔已的表情有些微妙:“……哪来的?” 谢文似乎也有些受不了的耸了耸肩:“妈妈桑硬塞到我们口袋里的,你要不用我就扔了。” 乔已遗憾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觉得我和妈妈桑搭档会更有前途点。” 谢文:“……” 12. 严肆甩着打火机进来的时候莫语嫣原本笑容满面的脸瞬间有些僵硬,他觉得最近得去烧个香,怎么神佛们都跟约好了似的赶场子的往自己家门口跑。 重新整顿了一下笑脸莫语嫣迎了上去:“严老板啊,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啊。” 严肆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乔已呢?” 莫语嫣恨恨得想,感情乔已就是那风啊操,不过操归操,嘴上还是客客气气的:“哎呦,乔公子不是您的人嘛,怎么问我这儿来了啊,这让我多不好意思呢。” 严肆压根不吃他这一套,赵德暗地里早就派人找到了监控室,严肆真跟太上皇似的大喇喇往里头走了进去。 莫语嫣一再告诫自己是生意人,不跟流氓一般见识。 乔已在进包房前就已经向谢文了解的大致情况,他忽悠莫语嫣的理由是查个人,只要不砸了场子,莫语嫣对他一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谢文先一步走了进去,乔已跟在后头,他对于伪装再熟悉不过,转个脸便是风情万种的鸭王(……)一只。 不过包房里的人有点出乎意料,谢文他们的目标坐在最里面,左拥右抱两个少爷,乔已视线一偏就看到了坐在中间的男人,典型的混血长相,张扬醒目的不行。 乔已脑子里溜了一圈,国际上的通缉令挨个过了个遍,愣是没对上号的,一低头的功夫,总算想起来了。 这人压根不是什么罪犯,或者说,这人就是站在食物链最顶端的货色,什么好的坏的黑的白的在他手里都不算个事儿。 乔已心里默默啧了一声,得,有这尊大佛在这里镇着,还搞屁个幺蛾子,他有些后悔冲动接了李牧年这茬,心里已经盘算着等下怎么找借口脱身了。 不是乔已孬种没本事,凭他的本事,等下逮着机会将目标弄进巷子里严刑逼供出消息都是小菜一碟,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根本不在话下,问题就是有些时候,当有个特别显眼的上帝视角般的人物存在的话,那么一切就棘手了。 乔已脸上不动声色,脑子转的飞快,想着脱身的计策,正谋略着快速分化出几条,手里的话筒就被一只纤纤玉手拿了过去。 坐在中间的男人微微皱了皱眉,张嘴居然说的是中文:“刚唱过,不累么?” 莫语嫣的包厢有个环绕卡拉OK的音箱,包厢大的话都能当舞厅使,想让鸭子们成排跳艳舞都没问题,拿了乔已话筒的是个女人,一身黑色的棉质长裙,头发松松的挽起来,貌不惊人,肤色是孱弱的白皙。 她柔柔的转过一半的脸,声音绵软而清晰:“之前都点好的歌,总得要唱完它吧。”说完,突然看向乔已笑了笑:“要不要一起唱?” 乔已还没说话,已经有人先不赞同的出了声,微蹙着眉,隐忍着怒意:“跟个男妓唱什么,你累了,要休息。” 女人叹息一般的笑了笑,安抚似的轻拍了下男人的手臂:“我没事的,安德烈。” 乔已这才发现对方有一双狭长的眼眸,一直似睁非睁懒懒的样子,笑起来弯如新月。 “我叫林纾,这位是我的丈夫,安德烈。”林纾很自然的为乔已介绍,似乎是非常满意丈夫这个词,这个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居然露出了类似惊喜的表情。 乔已表面非常平静,但其实内心早就已经惊悚到了另外一个次元去了,他可从来没听说过安德烈·文身边有什么妻子这种生物的存在,这个消息怎么没人去调查啊?! 林纾将另一个话筒递给了他:“一起唱吧。” 乔已看了下,选的歌比较慢,林纾似乎不是很擅长,吐出的音一会儿对的上歌词,一会儿对不上的,调子没走,就是节奏有些歪。 乔已听她唱完第一句,微微皱了眉。 林纾唱的很投入,闭着眼手指轻轻晃动着打节拍,安德烈丝毫没觉得自己的美娇娘唱的实在乏善可乘,满眼都是对方的背影,盈盈溢出的温柔。 乔已握着话筒的手慢慢浸出了手汗。 林纾的节奏,不是别的,是摩斯密码。 她的声音绵柔却又清越,短音长音衔接的非常完美,跟歌调配起来毫无违和感,最多给人一种不是很熟练,偶尔跟不上拍子的错觉。 谢文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在目标身上,并没有察觉到乔已这边的情况,林纾好似继续忘我的唱着歌,乔已则已经完全镇定了下来。 他轻佻的笑着,偶尔附和唱几句,掩盖住林纾节奏上不和谐的地方,无心的完美的过滤着对方传递过来的消息。 行动时间,下个月第二个星期三,凌晨两点,金悦码头,代号黑豚。 乔已用同种方式递出了疑虑:怎么会在安德烈身边? 林纾闭着眼轻轻哼唱,柔软绵长的调子:意外,我本来呆在马提的势力范围内,身份是他好友的养女,目的是投奔。 马提便是林纾最开始的目标,三角洲最近新起的毒枭,手段过于恶劣,早早就被贴上了国际通缉犯的标签。 乔已知道什么能问什么不能问,犹豫了一会儿试探道:是否需要营救? 林纾没有回答,在曲子快要结束的时候她突然停了下来,淡淡的喘了口气:“果然怀孕了人就容易乏,这歌看来是唱不完了。” 安德烈早就站了起来,他跨前几步,将林纾牢牢搂进怀里。 乔已张了张嘴,他带着惊讶的笑容,职业化的谄媚:“真是恭喜恭喜。” 林纾面色红润,她靠在安德烈的怀里,就像任何一个温婉爱慕的妻子一般,笑着说:“谢谢。” 那是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带着幸福,真诚,为人妻为人母的温柔。 但那也只是个笑容而已。 乔已看着林纾狭长的眸子,黑白分明的彷如开在冰岩下的花朵,清冷又平静。 13. 坐在最里面的马提大力的鼓起掌来,谢文倒是有些面色古怪,乔已拿到了情报自然就想着如何尽快脱身,顺着气氛打了个响指道:“各位要不要来点酒?我去拿。” 马提大笑着站了起来,说的是英文:“当然要喝酒,你!”他指了指谢文:“你去拿!” 乔已笑容不变,有些不明白的眨了眨眼。 马提伸手抄过他的腰,一把拉到了近前,用生硬的中文道:“爷今天翻你的牌子!” 乔已:“……”这货从哪学来的翻牌子?! “今天拿的酒!”他拍了拍乔已的屁股:“全都是为你开的!” 乔已:“……”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喜欢摸他屁股! 安德烈任凭马提瞎闹,戏谑道:“马提,你看上这个小鸭子了?” 马提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看着乔已,说的仍是中文:“小鸭子,细腰,翘屁股,男人味,很棒!” 乔已勾了勾嘴角,指尖轻轻点过对方的肩膀,斜着眼不说话。 马提握着腰的手一紧,声音暗哑道:“叫两声来听听!” 乔已笑笑,气定神闲的张了张嘴:“嘎嘎。” 马提:“……” 林纾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她抹着眼角温和道:“他真有意思,马提你可不能欺负他,我可喜欢他了,对吧安德烈。” 安德烈笑容宠溺,抱紧了娇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乔已心神如电,不得不说林纾这么看似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是血淋淋的一把双刃剑,一面给他找了安德烈这座强有力的靠山,一面也等于将他彻底扯进了这个局里,再难全身而退。 而现在的情况,也的确不得不这么做。 马提大声嚷嚷了几句小心把女人宠坏的话,安德烈不为所动,林纾柔顺的靠在他怀里,平静的回望乔已射过来的眼神。 锐利,睿智,果敢和信任,这样的眼神几乎让林纾感到欣喜,就像长时间几乎让人崩溃的黑暗里落下的唯一一点星光。 乔已直视着林纾,女人的狭长的眼眸第一次浮现出了近似温暖的光泽,充满了希望,感激,和感动。 谢文慢吞吞的站了起来,他不想离开现场,别提完成任务了,他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摸索到,这对他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他看向乔已,后者懒懒的坐在沙发上,任由马提的手在自己的大腿上流连。 谢文咬了咬牙,他不信任乔已,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什么底细都不清楚就生生闯了进来的男人,根本就没有义务为他们获取情报,总部凭什么相信他。 乔已自然知道谢文在想什么,其实不怪对方,换做是自己也会有相同的顾虑。 一个完全不清楚底细的拍档,另一个混进对方高层却不知身份,且已经被标上忠诚度危机的同僚。 如此诡异的组合都呆在敌方目标的阵营里,换了谁都会觉得不如把人全部崩了,更来的安全可靠点。 谢文还在犹豫的时候,乔已率先给了答案:“愣着干什么,去拿酒啊,5分钟够了吧?可别让客人等了。” 谢文深深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乔已的意思很简单,给他5分钟,情报会送到李牧年手里,如果5分钟之内办不到,谢文有权执行清除命令,会所外伏击的特种部队会直接给个痛快。 谢文深吸一口气,盯着乔已的眼睛慢慢后退,等他刚把手放到门把上时,已经有人先一步从外头将门一脚踹了开来。 踹门的是赵德,他看了一眼因为冲力过大而毫无防备坐倒在地上的谢文,面无表情的侧过半边身子。 严肆叼着烟,低着头慢慢走了进来,他像是没有看到谢文般直接从他身上一脚跨了过去,抽了一口烟掀了掀眼皮。 乔已脑子一蒙,惊得头皮都炸了开来,浑身的鸡皮疙瘩争先恐后的叫嚣着。 严肆的目光轻轻浅浅的落在了马提的手上,后者莫名的一抖,总觉得手背似乎被红外线扫着,正犹豫着要不要拿开,乔已已经先一步将腿翘到了另一只腿上,还顺便借着动作,像旁边移开了一步。 马提何时受到过如此待遇,脸一黑刚想发作,就听见安德烈非常熟敜甚至算的上热情的招呼声:“严老板,好久不见。” 怒气被突兀的压制了下去,马提有些惊疑不定,实在不清楚这个严老板是何方神圣,毕竟自己也是靠着林纾的关系才和安德烈有了那么点交情,而这个严老板明显和安德烈熟了不止一个档次。 严肆淡淡的点了点头,招呼也不打直接坐到了外侧的沙发上,他拍出根烟递给安德烈,对方带着点炫耀的味道,拒绝道:“不抽了,林纾怀了身孕,闻不得二手烟。” 严肆挑了挑眉:“恭喜。” 安德烈丝毫不介意男人的惜字如金,非常愉快的拍了拍严肆的肩膀:“好兄弟,等孩子出生了和婚礼一起办,来捧场?” 严肆不置可否的掐灭了烟头,一下一下甩着打火机,安德烈不以为意,当他是默认了,抱着林纾的肩头介绍:“严肆,是我……生意上最好的伙伴。” 林纾得体的笑了笑:“严老板,我是林纾。” 严肆静静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不着痕迹的移开目光:“幸会,文夫人。” 安德烈哈哈大笑,兴奋的再次拍了拍严肆的肩膀:“好兄弟!” 乔已那头已经完全混乱了,他调查过严肆,并且自认为调查的非常清楚,但很显然,这男人轻而易举的打破了他严谨的信息库,他不了解严肆,从头到尾从来都没有了解过。 严肆最后才看向了乔已,就算事先做了不少的心理建设,等到真正对视的时候,乔已仍是下意识的绷紧了脊背。 严肆面无表情的看了他半晌,突然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腿:“坐过来。” 14. 严肆面无表情的看了他半晌,突然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腿:“坐过来。” 乔已就算内心千万个不乐意,动作上仍是迅猛无比的执行了命令,开玩笑,他正伤脑筋怎么把消息递出去,虽说不厚道了点,但严肆绝对是个好道具。 严肆的大腿上都是肌肉,说实话乔已坐的并不舒服,他前前后后挪了一遍,终于忍不住抱怨道:“你不难受么,咯得慌。” 严肆任他动了一会儿,表情始终淡淡的:“你屁股肉多。” 乔已被噎了下,僵着不动了。 “继续蹭啊。”严肆挑了挑眉:“谁让你停了。” 乔已:“……” 严肆:“你能耐啊,转行当鸭子了?”说着,面无表情的伸手在乔已下巴上抹了一把:“还擦粉了,够专业。” 乔已张了张嘴,硬着头皮压着声音反驳:“我是工作,收集信息本来就要到处跑,偶尔乔装下不犯法吧。” 严肆没说话,冷着脸的扒拉了两下乔已的刘海,原本定好的型就这么散乱成了一团,乔已无可奈何的自己拨拉,严肆这才露出稍稍满意的神色。 把人哄好了,自然才能开始干活,乔已搂着严肆的脖子,悄声凑在对方耳边:“我接了个生意,要递个消息出去,你帮帮我呗。” 严肆像摸猫一样撸着乔已的脖子,漫不经心的问道:“关于谁的。” 乔已老实答:“马提的。” 严肆眯着眼睛,指尖一下又一下的撩拨着乔已的发梢,并不急着开口。 乔已深吸一口气,继续补充:“我保证不会牵扯到安德烈和你,这次目的……只是想要打听一批货的消息而已。” 严肆沉默了一会儿,他侧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乔已的脸,突然伸出舌头扫过对方的唇:“我有什么好处。” 乔已惊了一跳,极力控制住抹嘴唇的动作,脸色很不好看,忍耐着绷紧了下颔。 莫语嫣的包房里都有隔间,至于干什么用的自然不言而喻,严肆站起身,并不在乎乔已暗地里的小动作挣扎,拽着人往隔间拖。 安德烈甚至还在背后轻佻的吹了声口哨:“好好享受啊两位。” 乔已被整个儿压在墙上的时候,头皮都麻了:“停!……等等等等!我让你等等!!” 严肆稍稍离开了一点对方的脖子,用鼻尖轻嗅着,这种感觉类似于大型猫科动物露出的尖牙,时刻咬断猎物的咽喉一般的令人毛骨悚然。 “冷静点……”乔已尝试着将胳膊抽出来:“咱们只是做个样子而已……不要这么激动。” 严肆没有说话,他突然抓住乔已的手腕,十字形拉高重重的按在墙上,发出咚的的一声,外面传来几声调笑:“不用这么激烈吧,温柔点啊!” 乔已浑身僵硬的看着对方。 严肆凑在他耳边淡淡道:“现在你知道这里隔音效果有多差了吧?” 乔已不情愿的抿了抿嘴。 严肆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脸:“那就敬业点。” 乔已纠结了半晌,最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妥协道:“那你松开我一只手,我总得打个电话把消息送出去。” 严肆确定乔已是真的不会反抗了,才微微松了桎梏,乔已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破罐子破摔的对着严肆做了个口型:“你继续,我随意啊。” 严肆眯了眯眼,乔已懒得再管对方的表情,直接拨了李牧年的私人电话,结果那头刚接通,乔已便感觉脖子一阵剧痛,猝不及防的嘶了一声。 李牧年:“……你受伤了?” “别……疼疼疼疼!”乔已抓着严肆的头发,这男人咬就咬了,居然还不松口,那力气大恨不得扯下一块肉来才甘心。 李牧年:“……” 严肆松了牙,伸出舌头在咬出来的印子周围舔了一圈,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乔已伸手抹了一把,龇了龇牙:“你真他妈禽兽啊!” 李牧年在电话那头忍不住咳了咳,试探性的问道:“咱们能快点进入正题么?” 乔已看了眼严肆,又想到这屋子的隔音效果,有些苦恼的皱着眉,他推开点严肆的脑袋正正经经道:“等下不论我说什么,你都给我冷静点,不许乱来。” 严肆面无表情的瞅了他一眼,不吭声,乔已当他是默认了,清了清嗓子缓缓的压抑的发出了一个恩的音。 李牧年在电话那头顿了顿,乔已闭着眼,鼻腔里断断续续的发出连续的恩啊声,时长时短,就像挠在心尖儿上的一样,轻慢的绕弯的,性感而诱惑。 严肆看着面前的男人,和那淫乱的呻吟声完全不相符的严肃表情,深锁的眉头,紧抿的唇线,隔间狭小闷热,高度集中的意志力致使乔已几乎汗流浃背,他忍不住停下来歇一下,结果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严肆的手已经摸上了他的腰。 乔已一时没闹明白对方想要干嘛,握着手机呆呆的任由男人动作,严肆的目光始终牢牢的钉在他的脸上,手上利索的抽掉了乔已的裤子皮带。 这一系列动作实在过于迅速,等乔已真正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内裤早就被严肆褪到了膝盖下面。 乔已满脸震惊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严肆。 电话那一头的李牧年疑惑的喂喂了两声:“乔已?还在吗?地点呢,地点在哪?” 严肆一只腿屈膝跪在地上,他斜挑着眼角观察乔已的表情,舌尖在对方的肚脐附近打着转,缓缓下移,留下一条濡湿的水痕。 乔已想要捂嘴已经来不及了,呻吟一个没压住,急促的哼了一声。 李牧年囧了囧:“……点还是横啊?” 乔已懊恼的啧了一声,扯了扯严肆的头发,然后对方下一个动作直接让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李牧年:“……你确定你报的是摩斯密码?” 阴茎被包裹在温热的口腔里,严肆的口活并不熟练,但动作却极为细致温柔,他努力给乔已做着深喉,舌尖偶尔扫过龟头,轻轻的吮吸着。 乔已扯着对方头发的手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动作,他咬着牙,努力让自己的恩啊声跑回轨迹上,但不可避免的带上了浓重的色情味道。 李牧年在那一头明显感觉到了别扭:“你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突然煽情起来了……” 煽你妹个情啊!乔已咬牙,低头看着跪在自己腿间的严肆,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对方光洁的额头,清朗的眉目如画,偶尔看向自己的眼神氤氲着水汽,似乎咽喉被顶得太深有些难受,微微皱着眉的样子隐忍又性感。 紧张又刺激的感觉几乎让乔已招架不住,他在最后的一点密码报告中仰着脖子的到达了高潮,尾音的恩字颤抖的好似下一秒就要尖锐破碎的啜泣。 李牧年在电话那头咽了咽口水:“那个……到底是星期二还是星期三啊……” 乔已喘着气,他看着严肆一滴不漏的用嘴接住了自己射出的精液,突然猛地反应过来,捧住了严肆的脸:“下个月星期三!你记不记得?!是金夫人的沙龙PARTY!” 严肆面无表情的与他对视了一会儿,突然咕咚一声,喉结上下滚动,做了个自然无比的吞咽动作。 乔已:“……” 严肆舔了舔嘴唇,平静道:“不好意思,一个激动,吃下去了。” 15. 乔已面色僵硬的看着严肆毫不在意的擦了擦嘴,慢慢站起来。 “……疯子。”乔已咬牙,严肆并不反驳,自然而然的弯下腰帮他把裤子穿上,系皮带的时候两人的脸靠的极近,严肆盯着男人的唇,下意识的凑了上去。 乔已偏了偏头,冷冷道:“我没习惯吃自己精液。” 两人一个动作僵持了半晌,严肆看似妥协的退开了一点,乔已暗中呼出口气,放松下来低头整理衣襟,结果下一秒便猛的被严肆钳住了下巴。 对方手指的力气非常大,逼着他松开牙关,乔已觉得自己的脸颊大概都被掐青了。 严肆吻的很投入,就算对方的反应并不尽人意也丝毫影响不了他的热情和激动,直到被狠狠扯住头发,乔已没有一点客气的屈起膝盖撞击了他的腹部。 严肆狼狈的被撞击着后退了几步,乔已那一下极狠,要不是过硬的身体素质,只一下就够人趴地上起不来。 严肆捂着腹部,痛的忍不住弯了腰,乔已提着他的领子,将人掼到墙上咬着牙的警告道:“别再干这种事情,我不管你怎么想的,别打我主意!” 严肆放松了身体借着对方手的力气仰头靠在墙上,面无表情的盯着乔已:“你刚明明很爽。” 乔已脸黑了一半:“那是意外!” 严肆歪了歪头:“但你并没有拒绝我。” 乔已怒极反笑:“严肆,严老板,你他妈就这么喜欢跟个荡妇一样舔男人鸡巴?啊?!” 严肆平静道:“我只喜欢舔你的。” 乔已受不了的啧了一声:“你说这话想干啥?煽情?表白?够矫情的。”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刚刚还射在了我嘴里。”严肆抿了抿唇,他靠近乔已认真道:“对男人,你不是不可以。” 乔已不说话,他绷紧了表情,手肘压在严肆的肩膀上,张了张嘴刚想说话,隔间的门响了三下,赵德的声音稳重的传了进来:“老板,有情况么?” 乔已转头看了一眼门口,然后缓缓吸了口气,将胳膊放了下来。 严肆的双眼就像黑暗里熠熠的珍珠,诱惑性感,充斥着侵略的压迫力,乔已觉得自己在这样的目光下面简直像个蒸笼,闷热的透不过起来。 赵德为两人开了门,严肆走在前面,经过安德烈身边的时候对方颇为幼稚的伸手捶了下他的腹部,严肆动作顿了顿,乔已瞟了一眼,很不厚道的终于心情愉悦了一点。 只可惜第二天,他还是要继续面对严肆这张让他倍感压力的脸。 乔已深刻的感觉到,要一直保持心情愉悦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特别是当他必须不得不面对严肆老二的时候。 “……”乔已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真想把你给阉了。” 严肆只当没听见,搂着乔已的腰,紧贴着下身,做出大幅度摆胯的动作,乔已心一横,连续两个小跳才脱离了对方的触碰范围,结果根据视频指导,严肆手臂一振,又将人卷进了怀里,距离近的几乎到了耳鬓厮磨的程度。 乔已:“……” 严肆面无表情的顺利撸了两把乔已的大腿。 乔已大概是被气晕了头,被揽着下腰的时候狠狠抓了一把严肆的屁股。 严肆挑了挑眉,他按着乔已的后腰,胯部以下又进了一寸。 乔已机械的低头,看着对方壮观的勃起的老二,几乎欲哭无泪。 严肆的双手不知何时改成了环抱的姿势,他贴着乔已的面颊,嘴唇若有似无的擦过对方的耳垂。 乔已在一瞬间有些恍惚,这是他所没见过的,温柔又温情的严肆,跳着贴面舞,踩着舒缓的节奏,好像下一秒就可以闭着眼在他怀里睡着一样。 乔已偏了偏脖子,他感觉到严肆的下巴搁在自己的肩头,亲吻着耳垂的动作进一步变成了舔吮,沿着后颈,最后落到了脖颈。 严肆吻了许久,突然停下了动作,似乎确认了一会儿,才平静道:“你硬了。” 乔已的背部整个绷紧了起来,他很是尴尬的想要推开严肆,不过显然没有成功。 严肆张开手指,类似于顺毛的动作,轻柔而缓慢的上下抚摸着乔已的脊背,他按着乔已的后脑勺,强迫自己忍耐着不去看对方的表情。 过了半晌,乔已才闷闷道:“我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你不要多想。” 严肆从善如流的嗯了一声:“我没有多想。” 乔已模糊不清的添了句:“你不用担心,它一会儿就能自己消下去的。” 严肆顿了顿,他侧过头突然很认真的提议:“那在它消下去之前,咱们可以做点别的。” 乔已半张着嘴,有些莫名其妙,表情空白又茫然的看着对方。 严肆面无表情的抬起下半身,然后,顶了顶乔已的下半身。 “咱们可以来比下。”严肆凑近了乔已的脸:“谁大谁小。” 乔已:“……” 16. 乔已真的觉得人是会堕落的动物,什么叫一回生二回熟,互相帮助,生生不息(……)。 当两人在撸了一炮之后,严肆继续执拗的讨要亲吻,乔已干脆拿高潮之后空白的几秒为借口,麻木的任君享用了。 严肆压在乔已身上,亲完了嘴又啃脖子,乔已有些不耐烦的推了推他的脑袋:“你狗啊,还没咬够。” 严肆想了想,把啃改成了舔。 乔已无语:“……你这样更像狗。” 严肆斜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摸了把乔已下头的二两肉:“上次我就想说,你多久没做过了,这么浓。” 乔已看着自己的小弟弟又有抬头的迹象,有些恼怒的踹了严肆一脚:“你做的多,你做得多干嘛还找我。” 严肆躲了一下:“你每天都跟这么多女人跳舞,不会有反应?” 乔已翻了个白眼:“怎么反应?边跳舞边做爱?” 严肆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这主意好,咱们下次可以试试。” 乔已:“……” 离金夫人的沙龙还有不到一个星期的时候,严肆已经可以完美的跳一首完整的探戈,并且没有明显的错误,乔已对此很欣慰,毕竟严肆再跳不好,他都要觉得对不起自己这几天明显超标释放的精液…… 被严肆压在墙上口交的时候,乔已有些心不在焉,他抚弄着严肆埋在自己胯部脑袋,一下一下的撩拨着对方的长发。 严肆舔弄了一会儿便停了下来,斜挑着眼角面无表情的瞅着乔已。 后者有些尴尬的叹了口气:“我在想,这舞蹈房我大概以后都不能心平气和的在里面练舞了。” 严肆似乎想到什么,神情有些冷,森森的眯了眼:“跟女学生边跳边做爱?” 乔已囧了囧:“你想什么呢。”他抬手拍了一下严肆的额头,好笑道:“你想多了。” 严肆明显不相信,他压着乔已索吻,力气大的有些过,乔已嘶了一声,他抬头抹了把嘴,果然被咬出血了。 “干!”乔已骂了一句:“你真他妈属狗的啊!” 严肆冷着脸不说话,他抱着手臂靠在一旁。 乔已被盯的心里发毛,想了想硬着头皮模糊解释了一句:“我对女人不行的,你不要瞎想。” 严肆皱了皱眉,他看着乔已之前脱下的裤子,想都没多想伸手抓住对方疲软的下体继续套弄起来。 乔已喘了口气,他闭着眼,对于某些难以启齿的事情略微尴尬。 严肆手上动了一会儿突然停了下来,他看着乔已疑惑的表情,有些恶劣道:“这叫不行?恩?” 乔已咬牙,他没敢大动作,毕竟老二还握在对方手里,压着声音道:“你发什么神经!” 严肆冷笑了一下:“先前你不承认和男人可以,现在又说你对女人也不行,那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乔已身子抖了抖,严肆手上没分寸,一副斟酌着从哪段下手废了他的架势。 “被我弄着你就有感觉,射在我嘴里我也喜欢,一滴不漏都给吃了,你说我吃了你这么多玩意儿是不是都能给你生孩子了?”严肆面无表情的低头看着乔已,轻声道:“你倒是会吊着我耍我好玩么。” 乔已张了张嘴,两人早没了撸管的兴致,严肆却抓着他那二两肉就是不肯放手。 乔已抹了把脸:“你要这么喜欢这玩意儿我切下来给你吧。” 严肆:“……” “还有你从哪听来的吃精液可以生孩子。”乔已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你小学生物体育老师教的吧。” 严肆抿着嘴,脸色冷的不行,很是执拗的又重复问了一遍:“别想转移话题,你是不是耍着我好玩。” 乔已烦躁的撸了一把头发,愤愤道:“我干嘛耍你,我脑子抽了耍你严大老板?!你他妈以为所有男人都喜欢被男人撸鸡巴被男人口交看着男人吃自己精液,还什么狗屁理论的生孩子?!”乔已猛的拽住严肆衣领,将人拉扯起来,位子一调,换成了他将严肆压在墙上:“还不是因为……!” 话音戛然而止,乔已骂了一句操,飞快的甩了自己一巴掌,撇过了脸。 严肆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因为什么。” 乔已死不张口,他低头开始利落的穿裤子,被严肆抓着皮带拉拉扯扯。 “松手!”乔已咬牙。 严肆直接一个绊腿,两人双双倒在了地板上:“因为什么?” 乔已不看他。 “因为什么?”严肆扳过了乔已的脑袋,问了第三遍。 乔已看着严肆的脸,他想起第一次见到严肆时的情景,男人靠在电线杆上抽烟,工装裤机车靴,头发很长遮住了脸,他记得自己跟这个男人搭话,对方抄起刘海露出了清晰的眉眼。 光彩而夺目。 17. 乔已眯着眼系领带的时候赵德老早就侯在一旁等着接他了,难得对方也是一身西装笔挺的样子,可惜那内在的土匪气质实在是太刻入骨血,穿了西装也掩盖不了。 乔已上车倒是奇怪没见着严肆,探头到前驾驶问道:“你家严老板呢?” 赵德调整了下后视镜:“老板在家等您,让我带您过去。” 乔已想下,点了点头,就不再问了。 严肆的房子也在郊区,但和乔已不同,他呆的郊区要发达的多,普通的独栋小别墅,每户人家保持着恰当的距离,完美的保护了个人隐私。 乔已推开篱笆门慢悠悠晃了进去,严肆的门口还放着两个古朴的大鱼缸,养着碗口莲和红鲤,乔已看了一会儿,才进了内室。 严肆赤着脚从二楼下来,这是乔已第一次看到他穿西裤衬衫,普通的白色,领口和袖口都开着,散着不羁慵懒的味道,他盯着乔已看了一会儿,认真道:“你穿的很好看。” 虽然平时也经常穿西装,但是相比之下今天要隆重很多,乔已选的最稳妥的黑,熨烫的服帖的衬衫,扣子严谨的扣到了最上头一颗,他皱着眉看了一会儿严肆,终于忍不住抬手给对方整理领口。 严肆微微仰着下巴,他有些不习惯脖子被束缚住的感觉,乔已安抚性的放轻了动作:“你得穿马甲,领带呢?” 严肆指了指一旁的衣架,乔已选了根白色的领带,熟练的打了个温莎结,他在整理严肆的袖口的时侯将自己的袖章给对方别上,最后套好了一色的西装外套。 乔已退后了几步欣赏了半晌,要不是严肆那太过于高壮的模子摆在那,他真的很想赞一句清濯如莲,亭亭而立。 严肆没什么表情的扯了扯领子:“不舒服。” 乔已一副暴殄天物的表情:“你忍忍会死啊。”说完,重新快手快脚的整理好被对方弄出的褶皱,轻轻拍了拍,他看着严肆面无表情的脸,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帅死了。” 严肆无语,他被乔已按着肩膀坐下来,对方似乎玩妆扮玩上了瘾,手里居然还多了把梳子。 “我帮你头发梳下。”乔已的动作非常温和,他将严肆的头发掬成一束握在手里,灵巧的扎了个马尾。 严肆状似不经意道:“你很擅长梳头。” 乔已咬着皮筋,他换了个手将男人另一边的碎发拢到耳后,含糊道:“我妹妹小时候的头发都是我梳的,到了高三她才自己动手。” 严肆嗯了一声:“第一次听说你还有个妹妹。” 乔已动作顿了顿,他最后给严肆打了个结,满意道:“好了。” 严肆站起来,他顺手扯了一下马尾,披头散发惯了,难得这么清爽。 乔已看着他的动作笑了笑:“我妹妹每次梳完头也喜欢做这个动作。”他伸手绕道自己的后颈虚画了一遍,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不过她是在比划长多长了。” 严肆静静的看着对方。 乔已眯着眼,目光没有重点的落在一处上,像是回忆:“她头发比你软多了,你头发简直跟草似的……”说着,有些嫌弃的皱了皱鼻子:“小姑娘从初一开始留,一直不剪,我学着给她梳头,然后梳到高三。”乔已停了下来,他看着严肆背后,赵德恭敬的弯了弯腰:“车子都备好了。” 严肆的表情沉了沉,乔已显然看出了他的心思,先一步越过他,轻松的拍了拍他的肩:“走了,下次再和你说好了。” 严肆仍是冷着脸,他握着乔已的手腕,目光沉静的落在对方的眉宇之间,然后突然弯下腰亲了亲乔已的鼻尖。 乔已挑了挑眉,既不迎合也不反抗,垂眼看着严肆的吻落在自己的唇上。 严肆亲了一会儿,退开一点,面无表情道:“我想操你。” 乔已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在说天书吧,就咱们这身行头?” 严肆想了想:“那晚宴后,我去你那,或者你来我这。” 乔已懒得再跟他沟通,顺着握手腕的姿势带着人走到了门口,严肆赤着脚,没有穿鞋的意思。 赵德很顺手的将鞋子递到乔已的手里,一副托孤的严肃表情。 乔已:“……” 盘腿坐在地上,乔已将严肆的脚揣在怀里,鞋带整理到一半的时候乔已毛了:“你能不能给我老实点!” 严肆不说话,面无表情的用脚趾头搔着乔已的裆部。 乔已咬牙:“你到底想干嘛?” “干你。”顿了顿,严肆又面无表情的补充道:“和我做爱。” 乔已:“……” 严肆有些不耐烦用脚顶了顶乔已的裤裆:“快点答应。” 乔已:“……” 18. 金夫人一袭酒红色的晚礼服,斜摆开了叉,若隐若现的露着白皙的大腿,乔已吹了声口哨,拿肘部捅了捅严肆:“风韵犹存啊。” 严肆冷着脸:“再看我就把你吃掉。” 乔已:“……” 金夫人老远就看到了两人,满面笑容的放下酒杯,婷婷袅袅的走了过来,在快到近前的时候乔已突然率先跨出一步,金夫人有些疑惑的伸出手,乔已轻轻一笑,手臂微一用力将人卷进了怀里。 女人惊讶的微微张大了眼,乔已侧贴着她,手臂交握着走了个伦巴步,然后自然的放开,弓着腰亲吻了金夫人的手背。 “你们还真是惊喜连连呢。”对于乔已的这一举动,金夫人非常的受用,她微笑着受了礼,转头看向严肆,笑靥如花:“欢迎,严老板。” “夫人。”严肆微微低头牵过她的手:“不知可否有幸,与您共舞一曲。” 舞池中自然为两人腾出了地方,从来不跳舞的金夫人居然轻而易举的接受了邀请,乔已不得不承认美男的魅力果然是威武雄壮的。 一个月的训练自然不是白费的,严肆的动作完美,稳健而优雅,女人白皙的大腿绕过一边,两人步伐相缠,上下勾摆,扭动的胯部暧昧的摩擦,紧贴的侧脸,金夫人的十指流连过严肆的发尾。 乔已靠在墙上边看边喝酒,他感觉有些闷,微微松了松领口。 舞池里的两人还在跳,乔已招呼不远处的侍从,打算换一个空杯。 “先生。”侍从将托盘放低,露出脸来,两人不期然打了个照面。 乔已惊讶的挑了挑眉,谢文一脸惊恐的看着他,唰的一下举起托盘挡住了脸。 乔已淡淡道:“别遮了,你脸比这盘子还大,压根遮不住。” 谢文:“……” 乔已看了眼还在跳舞的男人,拽了把谢文的肩:“跟我来。” 谢文是被硬拖着推搡进了休息室,乔已锁了门将窗帘放下,沿着缝隙扫了一眼四周,转过头就看见谢文抓紧了裤子,满脸戒备的盯着他。 “你想干嘛?!”谢文紧张的道。 乔已嗤了一声:“瞧你那怂样,你真的是特种兵?” 谢文不说话,抿着唇很是提防。 乔已低头给自己点了根烟,眯了眯眼:“你来这里干什么,李牧年查到金夫人什么了没?” 谢文梗了梗脖子:“这是机密。” “机密?”乔已哼笑,他猛的抬腿对着谢文当胸踹了过去,对方这次终于学聪明了没有傻傻挨打,借机抓着乔已的脚踝往后拖了一步。 乔已收回腿晃了晃,掐了烟拍拍手掌:“身手还行,总算是有点特种兵样子了,没像上次孬的只有挨打的份。” 谢文握了拳,摆出了前后马扎,这是最基本的格斗姿势,他双眼紧盯着乔已的动作,肌肉紧绷。 乔已扭了扭脖子,活动着下肩部,慢条斯理的脱了西装,领口松开了两粒扣子,他一边围着谢文移动步伐,一边缓缓的卷起衣袖。 “你在特种兵基地时的教官是谁?”乔已折好衣袖。 谢文挪动了一步,好保持与乔已面对面的姿势,并不回答。 乔已屈起一只手指点了点脑袋:“让我猜猜,塔拉格桑?曲利?还是雷谨?” 谢文眼神闪了闪,不确定道:“你到底是谁?” 乔已微微笑了笑:“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但不论哪个教官指导你应该都告诉过你。”乔已突然出手,左手穿过谢文的双拳直取对方咽喉,谢文大惊,一手抓住乔已手臂,一拳挥向对方腋下,乔已显然知道对方的意图,右手五指张开包住了谢文的拳头,左手迅速的反掌,按着对方的脖子将人横着摁倒在了地上。 “善用巧劲,直取要害,三步击杀。”乔已的膝盖顶着谢文的后腰,左手从后方按着对方的脖子,谢文的拳头还在他的手里,自然形成了反剪的姿势背在背后。 谢文拼命的咳嗽着,要不是乔已下手注意分寸,他绝不怀疑自己的喉咙会被对方直接掐碎。 乔已嘲讽的看着他:“你所谓的暗杀只不过是远距离狙击而已,李牧年真是瞎了眼了让你来情报局当特工。” 谢文倔强的扭脸,双目赤红,咬着牙的冷笑道:“什么特工?!都是一帮叛国分子!国家花了多少钱培养你们!强大的武器!精密的头脑!但是结果呢?!” 乔已的表情森冷,他狠狠掐着谢文的脖子:“什么意思?这些话是谁跟你说的?!” 谢文喘着气,他闭上眼不再理会对方。 乔已用力的掼了他一下,压着声音厉声道:“是不是李牧年那边的人都换成了特种兵了?!” 谢文哼了一声,他已经恢复了冷静,有着浓浓的讽刺:“暂时还没有,但是上层有那个意思,毕竟特种兵宁可死也不会背叛国家。” “你们懂什么?!”乔已怒极反笑,他猛的将谢文翻过来,凶狠的盯着对方的眼睛:“你们懂什么?!你们知道特工要面对怎样的环境和敌人吗?!筛选和培养一个特工你知道多难么?!” “那又怎样?”谢文冷淡的看着他:“到最后你们都有忠诚度危机,从国家的骄傲变成国家的耻辱,多么可笑。” 乔已不说话,他看着谢文轻蔑的表情,突然平静的问道:“知道为什么我会知道你的教官么?” 谢文狐疑的看着他,随即脸色变了变,不敢相信的张了张嘴复又闭上。 “我相信了我的国家整整二十六年,为这样的信念出生入死过上千次,但是最后。”乔已疲倦的笑了笑。 他看着谢文震惊的表情,扯着嘴角冷冷道:“我被这个国家背叛了。” 19. 谢文捂着脖子慢慢坐了起来,乔已已经从他身上撤了力气,坐在一旁的沙发扶手上抽着烟。 “并不是所有的特种兵都适合当特工或者情报员。”乔已淡淡道。 谢文神色复杂,他在挣扎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乔已说的话。 乔已抬了抬眼皮看了他一眼:“你不用紧张,我说的不是什么机密,等你真正成为情报组的一份子后李牧年都会告诉你。” 谢文有些不忿,嘀咕了一句:“我已经呆两年了。” 乔已笑了起来:“在李牧年那,试用期是5年,训练3年,适应2年,你连训练这一关还没过。” 谢文的表情一瞬间有些挫败,乔已抽着烟,并不想安慰他:“大多数特工都是特种兵出生,你以为高层都是傻子,你说的特种兵更加忠诚的因素他们不会考虑到?”乔已扯了扯嘴角,笑的很随意:“每年会秘密从特种兵部队里筛选出合适的人选,原档案销毁并且做出退役或者殉职的假象,在体制内,情报局和特种兵秘密部队是同级的,不可超越,强大又神秘。” 谢文看了他一眼:“我填的退役报告。” “哦?”乔已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那我比你好,我已经死了,遗体上还盖了国旗。” 谢文明显有些被惊到,他咽了咽口水:“情报局成立才6年,你……” “我什么都不知道。”乔已打断了他,他抽了最后一口烟,掐灭了烟头:“我已经脱离了那里,就像你说的。”乔已耸了耸肩:“我是一个叛国者,忠诚度危机,无法继续尽职,不判我刑已经很好了。” 谢文欲言又止的看着他,半晌才说了一句:“你一点都不像特种兵。” 乔已斜眼瞅他:“那你觉得什么样才能算特种兵?坐如钟站如松行如风卧如弓?”乔已不屑的从鼻子了哼笑了一声:“别幼稚了,你真那么走出去都不用你说话,那些犯罪份子就会直接把你打成马蜂窝。” 谢文浑身僵硬了一下。 乔已眯着眼虚指的点了点他:“恩,没错,就跟你一样。” 谢文:“……” “我再问你一遍。”乔已翘着腿,重新开始收拾衬衫:“金夫人那里查出什么了?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谢文犹豫了半晌,乔已并不催他,耐心的盯着对方眼睛。 谢文率先一步移开了视线,低低的开了口:“我们查到金夫人和马提有关系,你上次探到的黑豚行动,如果不出意外金夫人今晚会去。” “金悦码头?”乔已皱了皱眉。 谢文点点头:“恩……这次行动李校吩咐的,清除组不露面,远程境外武器攻击,制造出黑吃黑的假象,从而震慑安德烈·文。” 乔已咒骂一句老狐狸,沉声道:“李牧年查出安德烈和马提有关系?” 谢文摇了摇头:“还不确定,但怀疑是一定要有的。” 乔已沉默了,这就是情报局的工作,严密监视一切犯罪目标,任何性质的可疑会面都会列入清除名单里,配合国际性的维和组织,卧底暗杀和证据消息收集,犯罪势力不可能全部清除,而他们可以做的,只是保持平衡罢了。 乔已烦躁的撸了一把头发,他从一开始帮严肆查的时候就发现这不是一场普通的地皮竞标会,但再深的便遇到了阻力无法查到,只能拜托了李牧年,看来这什么狗屁竞标会是完不成了,真是白被严肆吃了一个月豆腐…… 谢文看着乔已套好西装,有些踌躇的开了口:“我觉得你还是等会儿再出去比较好。” 乔已皱眉:“怎么?” 谢文撇过头,慢慢道:“严肆,也在这次的任务名单里,他和安德烈的关系……必须警觉。” 乔已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瞳孔猛的收缩,随即恍然大悟,他看着谢文,一字一顿道:“你是,故意,引我到这里,拖延时间,好离开严肆身边的?” 谢文深吸一口气,抬头灼灼的看着他:“这是李校交给我的任务,必须完成。” 乔已绷紧了下颔,胸内郁结着汹涌翻滚的怒火,他的眼底一片冰冷,转身就走。 谢文没敢真的拦他,只是在背后模糊的喊了一句:“已经来不及了!” 乔已压根不理会,他疯了一般的冲出会场,扫了一圈,早就不见了严肃和金夫人的身影,随手抓了个门童,乔已急声道:“看到严肆……不,严老板么?!” 门童被他疾言厉色给吓了一跳,颤颤巍巍的指着门口的一条路:“金、金夫人开车,带、带着他……” 乔已甩下人跑到路中间,他知道金悦码头的大体方向,但是会所在山顶,赵德早就将车开回山脚下等着,一时半会儿根本叫不到人。 乔已冷汗淋淋,他原地焦躁的打着转,抓着自己的头发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满脑子都是严肆的脸,他为他扎的马尾,穿的鞋,他的妹妹…… “叭!”汽车喇叭声几乎就像响在耳旁一样,乔已猛的抬起头,车头的前射灯亮的人晕眩。 车窗缓缓的降了下来,林纾狭长的眸子透着沉静的光。 她看着乔已:“上车。” 20. 乔已坐在副驾驶,他有提出由他来开车的意愿,不过被林纾温和的拒绝了。 女人狭长的眸子带着温暖的笑意:“你情绪不太好,还是我来开吧。” 乔已答应了,他看着开车的林纾,一个月没见,她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了一点,似乎注意到乔已的目光,林纾空出一只手叠在了自己的腹部上:“快5个月了,是不是很明显?” 乔已抿了抿唇,微微摇头:“也还好。” 林纾笑了笑:“安德烈最近总是喜欢摸我肚子,其实没什么多大动静,他也会凑着听。” 乔已沉默了一下:“你和安德烈,什么关系?” 林纾歪了歪脑袋:“你猜。” 乔已囧了囧。 林纾看了他一眼,有些乐,她随意的挥了挥手:“不逗你了。” 过了一会儿,林纾轻轻的喘了口气,表情平静无波:“我和他的关系不是对外宣称的那样,所以你不用担心。” 乔已表情复杂,他想了很多,最后只说了一句:“你要当心。” 林纾点了点头,她温和的看着乔已:“你也是。” “我没什么好当心的。”乔已哂了一下,顿了顿,目光还是忍不住落到了林纾隆起的小腹上,他叹了口气:“这么大的代价,值得么?” 林纾淡淡的看着前方:“无所谓大不大,这只是个意外,至于任务该怎么进行就怎么进行。”停了一会儿,林纾看向乔已:“其实我希望你能帮我。” 乔已撑着脑袋,等她继续说下去。 林纾斟酌了一会儿,开口道:“罪恶不可能完全清除,我们能做的也只是让恶势力互相遏制平衡,而当有一方过于强大时,便需要适当削弱。” “你想的的确很好。”乔已揉了揉眉心:“但可惜,我已经有案底了,还是最严重的叛国倾向,至于你。”他看向林纾:“你的忠诚度危机解除了?” “托你的福。”林纾将脸颊边的一缕头发拨到耳后:“算是重新政审通过了。” 乔已可笑的哈了一声:“别蠢了,你以为就这么结束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呢?一天天慢慢大起来,你以为他们会坐视不理?” “所以我才需要你帮忙,你留在严肆身边,我跟着安德烈,以保证互相处境的安全性和及时的消息传递。”林纾平静道,她看了一眼:“至于你的身份,李牧年会重新核实办理两年前的事故,毕竟当时你还是完成了任务,功大于过,上头不会不顾及人情。” 乔已沉默了半晌,他指尖抚过自己的唇,苦笑道:“安德烈要是知道,自己的女人在背后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着如何捅他刀子,一定会哭的。” 林纾并不反驳,她握着方向盘的手非常稳,仪表盘上显示的时速则已经快超过了200码。 “我不明白。”乔已撑着额头,他觉得自己的眼睛酸疼的厉害:“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要这样做,对于一个伤害放弃怀疑我们的……我们为了什么要这么做?”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空气中像结了霜,冰冷的彻骨。 过了许久,林纾才静静的开口:“我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但如果我们不去做,那就是真的背叛了,我们自己给自己找到了放弃和怀疑的理由,那么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 林纾慢慢的伸出手,她紧紧的抓住了乔已的:“你在两年前,就已经很好的给我们上了这一课,是你告诉我们,最后该如何选择。” 她看着乔已,轻轻道:“你是我们的英雄。” 乔已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然后缓慢的坚定的抽了出来,他突然笑了笑:“林纾,我敢肯定,你受训时最好的科目绝对是心理学和谈判专家。” 林纾眨了眨狭长的眼眸,淡淡的补充:“我的近身暗杀才是满分,你猜错了。” 乔已摇了摇头,闭上眼不再说话。 林纾摸了摸自己的腹部,缓缓道:“你妹妹的事情,就和我肚子里的孩子一样,意外而已,你并不需要自责。” “但我非常非常的后悔。”乔已看着林纾的眼睛,他突然觉得对方有些可怜:“而在很久以后,林纾,后悔的就是你了。” 严肆刚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并不清楚到了什么地方,金夫人晃了晃手机,远处便有霓虹灯亮了起来,闪着金悦码头四个大字。 他眯着眼看了一会儿,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金夫人:“我跟你到了这里,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乔已为什么要查你。” 金夫人露出很是受伤的表情:“果然只关心乔已么,这儿风景难道不好?” 严肆盯着她,并不说话。 金夫人无奈的耸了耸肩:“好吧,一开始他只是普通的探查,这个你是知道的吧。”她看严肆不回答,自然是当对方默认的,继续道:“至于后来为什么查的程度完全不一样了,你当然只能问他自己咯,我怎么可能知道嘛。” 严肆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他转身刚打开车门,就听见头顶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 飓风将女人的头发吹的凌乱,流露出颓废的美态,金夫人在严肆的背后拍了拍手:“严老板,不要急着走,也许乔已那边我没办法帮您什么忙,但是其他生意我们可以一起做,不是么?” 严肆偏过一半脑袋,直升机在距离差不多50米的码头弯降落下来,开了门却没有人跳下来,显然等着他们自己过去。 “什么生意?”严肆看着站在对面的女人,面无表情的问道。 金夫人笑了笑,她慢慢伸出小指抿进嘴里,做了个舔吮的动作。 严肆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静静的勾了勾嘴角:“毒品我不会碰,你让马提滚吧。” 21. “我只能送到你这里。”林纾将车子停在港口前:“安德烈并不知道我出来,而且马提今天会死,我得回去准备。” 乔已下了车,忍不住转头问道:“让你送我来救严肆也是李牧年的意思?” 林纾笑着摇头,狭长的眸子浸润了星光:“这是你自己的意思不是么?我只是刚好遇到你,给予你帮助而已,难道……”林纾眨了眨眼,佯装不解道:“你不想救他?” 乔已的表情一瞬间有些尴尬,他低头想了一会儿,突然郑重道:“林纾,我欠你一个人情。” 林纾笑而不语,她仔仔细细的看着乔已的脸,轻轻的挥了挥手。 她说:“合作愉快,乔已。” 严肆抱着手臂靠在车上,金夫人拢了拢被吹乱的头发,温和道:“不要这么快拒绝,严老板,我们合作会很愉快的不是么?这对你并没有坏处啊。 “我说过了。”严肆的表情始终淡淡的:“我不碰毒品。” 金夫人的表情变得有些难堪,很是为难道:“你这样我很难办,都到这里了,你也希望平安回去吧。” 严肆没有说话,他掏出打火机,甩开盖子,火苗噗的一声窜了出来。 “你的胆子很大,夫人。”严肆慢慢的开了口,他就着火低头点了根烟,夹在两指之间。 一个红点落在了金夫人的眉心,再明显不过的远程狙击标识。 严肆面无表情的抬了抬下巴:“一,你自己消失,二,我让你消失。” 金夫人咬着嘴唇,她似乎很冷,紧紧的环抱住自己,一步一步慢慢的后退,严肆扔了抽了一半的烟坐进车里,懒得再看对方一眼发动了车子。 乔已赶到的时候就看见严肆的车子正在掉头。 距离只有50米的直升机尾翼上多了道红色射线,严肆透过挡风玻璃看到了飞奔而来的乔已。 “出来!从车子里出来!”乔已急的大喊,直升机距离过近,强烈爆炸会直接震爆汽车,如果温度过高汽车自燃那么严肆必死无疑。 严肆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后面,然后下一秒他打开车门跳了下来。 乔已仿佛听到了导弹发射的巨响,他奋力跑向严肆,大吼着:“跑向我!趴下!趴下!!” 导弹的闪光轨迹划破黑夜,在距离近100米的地方乔已抓到了严肆的手。 太近了!乔已咬牙,他猛的扭身想要把严肆挡在身下,可惜严肆先一步抱住了他的脑袋。 男人几乎是用全身的重量将他扑倒在地,双臂圈成圆形护住了乔已的头部,宽阔的脊背如山一般,密不透风的将他护了个严实。 爆炸声震天动地,严肆的车因为强大的气流被横着推飞了10米,紧接着燃着了后备箱,爆破声此起彼伏。 乔已在第一声爆炸过后,眩晕了5秒不到便清醒了过来,他挣扎着摸到乔已的后背,一手的湿粘。 乔已深吸一口气,抖着手的去摸严肆的脸。 还有呼吸。 远处赵德领着人奔了过来,本来最高处的几个狙击手显然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变故,被赵德训斥了才反应过来,挨个跳下来准备救人。 四周全是火焰浓烟,压根看不清情况,金属烧焦的腐朽问道几乎让人喘不过去来。 乔已尝试抱着严肆坐起来,才发现自己的小腿也被爆裂飞出的金属割伤了。 “严肆!”乔已拍着男人的脸:“回我句话严肆!” 趴在身上的人微不可闻的呻吟了一声。 乔已拖着腿将人架在肩上,蹒跚着脱离浓烟包围圈,他嘶哑着嗓子冲外头喊:“赵德!我们在这里!赵德!” 背上的严肆突然哼了一声,乔已赶忙回头看他,对方动了动脑袋,眉骨附近似乎划了道口子,往外冒着血珠子。 “乔已……”严肆像是无意识的呢喃着他的名字。 “我在这里。”乔已捧着他的脸,殷切的重复道:“我在这里。” 严肆微微睁开一只眼,另一只眼睛被盖在了血水后面:“乔已……”他伸出手,抓着乔已的指尖。 乔已紧紧的抱着他,顺着火光他看清了严肆背部大片的血污,白色的西装被灼烧的乌黑,没有一处地方是完好的。 “乔已。”严肆又叫了他一遍。 “不要说话,省着点力气。”乔已几乎是愤怒的朝着外围咆哮:“人呢?!赵德!赵德!” 赵德已经跑到了近前,上了年纪的男人喘着气,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其余人灭火消烟,他身边跟着个类似医生的人,熟练的剥离开严肆背上的布料,做着清理和消毒。 “他会吃不消的,需要打一针吗啡。”医生中肯的建议道,他托了托眼镜,征询的看向赵德。 赵德望着乔已的眼睛。 乔已咬了咬牙,刚张嘴,突然手腕一紧,严肆显然已经清醒了过来。 “我什么也不需要。”严肆面无表情的吩咐赵德,他疼的浑身发抖,脸色都是青灰的。 赵德叫了人开车过来,严肆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但仍是抓着乔已不肯放手。 “打一针吧。”乔已终于看不下去了,他盯着严肆带着些哄骗的味道:“我们就打一针,好不好。” “不好。”严肆固执的摇头,他疼的说话都有些不利索:“我什么都不要。” 医生想了想:“如果不要吗啡,换成麻醉剂也行。” 乔已刚想点头,严肆先一步冷冷的低吼出声:“你给我闭嘴!” 医生:“……” 乔已火了:“那你要什么?!” 严肆看了他一眼,他似乎已经疼迷糊了,目光无意识的盯着乔已的脸,面无表情的嘀咕了一句:“我要和你做爱……我要干你……” 乔已:“……” 赵德:“……” 医生:“……太好了,他终于疼晕过去了。” 22. 山间的风清爽动人,病房里开着窗,洁白的窗帘被轻轻吹起又落下,严肆背朝上,趴在病床上,闭着眼呼吸平稳。 乔已三天前才知道这里也是严肆的产业,为此赵德非常骄傲。 “我们老板可不是普通流氓。”赵德边说边给乔已递毛巾,脸上的表情闪烁着得瑟的光辉:“咱们是有自己医院的黑社会,受了伤都不用躲躲藏藏,比拍电影有面子多了。” 乔已:“……”他没好意思吐槽拍电影都是假的,不做成那样谁会去看啊…… 赵德继续唠唠叨叨:“咱们老板16岁就出道了,刚开始跟着昆哥,昆哥你知道吧?” 乔已想了想:“6年前被枪毙了的那个?” 赵德板了脸:“什么被枪毙啊,坤哥是被陷害的,咱们老板一枪崩了陷害的人,从此啊就立了威。”赵德像是回忆什么,微微眯起了眼:“咱们老板当时还跟那叛徒挺熟,也不知道后来怎么搞得,咱们老板其实也没多生气,但看得出来,挺伤心倒是真的。” 乔已觉得有什么东西划过脑子,却没抓住,他愣着走了一会儿神,直到赵德捅了捅他:“你到底擦不擦啊,毛巾都冷了。” 乔已反应过来,他哦了一声,手里的毛巾盖到严肆肩膀上,他擦了一会儿,被对方的长发弄的烦躁,抱怨道:“咱们偷偷把他这些毛给剪了吧,这清理起来太麻烦了。” “那不行。”赵德赶忙否决,义正言辞道:“剪了老板就没现在美了!” 乔已:“……” 吃了午饭换点滴,乔已调节了一下速度,低头摸了摸严肆的额头,因为几天没有洗头的关系,严肆的头发有些潮湿,漆黑的衬得肤色越发孱弱的白皙,乔已坐在他身边,指尖顺着对方额头拂过脸颊。 乔已的腿伤的并不重,针都没缝就涂了点药,除了不能太用力外并没有别的不适,他提了热水瓶到走廊里给严肆打水,路过咨询台的时候停了停。 有小护士认识他,热情的迎了上来:“乔先生水瓶重么,要不要帮忙?” 乔已摆了摆手:“不用不用。”犹豫了一下他指了指电话:“我能打个电话么?” 对方赶忙把电话递了过来。 乔已微笑着道了谢,搬了个凳子坐下,握着话筒深吸了一口气。 电话接通的时候他突然很是紧张,张了几次嘴都没说出话来,急的差点把电话挂了,咳嗽了一声,对面先一步听出了他的声音,热情无比道:“大乔先生啊,你好久都没消息了哟,最近忙吗?” “……”乔已对大乔先生这个称呼有些无语,说了几次对方都改不了,他也就不强求了:“刘阿姨,你们都好么?” 刘阿姨的大嗓门很有朝气:“我很好啦,小乔小姐也很好,天天唱歌,开心得不得了。” 乔已在电话那头无声的笑了笑:“那就好。” “大乔啊,你都不来看小乔,这样不好,光寄钱有啥用啊,钱太多啦,阿姨看着心疼那。”刘阿姨有些抱怨,她似乎在干活,有哗哗的水声,偶尔朝着别的地方答应个一句,乔已模模糊糊听见我家大少爷之类的话。 “李牧年不是天天都来么,乔乔看到他才开心。”乔已顿了顿,他抓了把头发,想抽烟。 刘阿姨似乎想到什么,很是激动道:“说到这个,李先生是好人啊!他还给小乔小姐找了心理医生呢,大乔先生啊,你干脆把小乔嫁给他吧,这样的好男人现在不多啦。” 乔已皱了皱眉,心理医生这事他没听李牧年提过,他不觉得乔乔有找心理医生的必要,以前不是没找过,硬是让孩子重新回忆了一遍哪些不堪的过去,简直是活受罪,他回头得找李牧年谈谈。 “大乔先生啊。”刘阿姨叫他:“你真的不来看小乔小姐吗?” 乔已沉默了一会儿,嗓子微微发紧:“等我有空了,我就来看你们,一定来。” 刘阿姨叹了口气:“你一年前也这么说的哦,结果只看到钱,看不到人,阿姨才不要看老毛头像哩。” 乔已呵呵笑了声,他揉了揉眼睛转移话题道:“今天乔乔唱歌了么?” “唱啦唱啦。”刘阿姨答应道:“现在还在唱呢,可好听啦,大乔先生要听不?” “恩。”乔已点点头,又忍不住补充一句:“你偷偷把电话放她边上,别让她知道了。” 刘阿姨恩恩着:“晓得晓得,阿姨明白的。”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模糊的歌声由远及近,乔已的眼眶随着渐渐清晰的歌词慢慢热了起来。 那是他的妹妹,他的乔乔。 乔已想象着她唱歌的样子,笑容像花朵,趴在窗台上,穿着干净的裙子,歌声清越婉转,细雨一般,落在人们的耳旁。 歌声的最后,乔已捂着眼睛,哽咽着,在电话另一头跟着轻轻的哼唱。 “他来,我对自己说。” 我不害怕,我很爱他。 ****** 乔乔唱的歌是王菲的彼岸花,具体歌词:看见的熄灭了 消失的记住了 我站在海角天涯 听见土壤萌芽 等待昙花再开 把芬芳留给年华 彼岸 没有灯塔 我依然 张望着 天黑 刷白了头发 紧握着 我火把 他来 我对自己说 我不害怕 我很爱他 23. 严肆醒来的时候听见乔已在哼歌,背后被热毛巾舒适的擦过,严肆保持趴着的姿势没有动,他感觉对方用手指梳理着自己的发,未了还凑近了闻了闻,嘀咕了一句:“怪味道。” 严肆突然扭过头,乔已吓了一跳,两人的鼻尖几乎碰到了一块儿,大眼瞪小眼的看着。 然后下一秒,严肆又重新把眼皮合上,动也不动。 乔已:“……醒了就醒了,你干嘛呢?” 严肆面无表情的闭着眼:“我没有醒,我是睡美人。” 乔已:“……” 严肆催促道:“快点亲亲我。” 乔已:“……” 严肆醒了赵德自然开心,跟前跟后的嘘寒问暖,男人坐在浴室里的凳子上低着头,让乔伊帮着洗头发。 因为伤了背,严肆弯腰勾着的动作有些吃力,乔已给他找了件医用防水服兜着,往头顶抹着洗发精。 来回重复洗了四遍严肆才满意,乔已拿着大干毛巾给他擦头发,注意到他额头附近的纱布沾了水,有些湿。 叫了医生来换,彻底摘下来的时候乔已才看清楚伤口。 狰狞的划口,盘踞在眉骨上,就算好了,也肯定是会留疤的。 严肆看了一眼乔已的表情,招了招手:“过来。” 乔已走了过去。 严肆牵过他的手,将人夹在双腿间,仰头看着对方。 乔已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撩起对方的额发,他盯着伤口看了很久,建议道:“咱们做手术去掉吧。” “干嘛要去掉。”严肆歪了歪头,表情淡淡的:“你不喜欢?” 乔已苦笑:“当然不是。”他低头看着严肆的脸,极盛的眉目如画。 “我只是觉得。”乔已寻找着措辞:“它并不适合你……” 严肆挑了挑眉:“不适合么?”他抬起手,虚画过眉骨,平静道:“但我觉得它很漂亮。”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乔已:“它是我的勋章。” 谢文笔直的站在李牧年面前,一身军装英姿飒爽。 李牧年翻阅着手里的文件,好半天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温和道:“这次的任务完成的很好,你的级别考核不会有多大问题。”他托了托眼睛,指了指一边:“站着干什么,坐啊。” 谢文直视着前方,一脸严肃的大声道:“报告长官!我不累!不用坐!” 李牧年:“……”他抚了抚额,觉得有些好笑:“你不用这么严肃,这里不是特种兵基地,没那么多条条框框。” 谢文张了张嘴,又闭上。 李牧年笑了起来,他托着下巴状似不经意道:“乔已刚来的时候也是这样,我比他还早一个月进来,结果才半年不到,他就比我还厉害了。” 李牧年转头看着谢文:“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乔已是个特例,他有着我们无法企及的一些东西,所以遇到他你会输很正常。” 谢文叹了口气,他看上去非常气馁:“他一点都不像特种兵……” 李牧年乐了:“你以为他这么多年舞是白跳的?” 谢文有些迷茫的看着他,李牧年懒得再解释,只说:“西郊大道204号,你可以抽点时间去看看他都在干什么,这样你就知道答案了。” 谢文还想说什么,他看着李牧年站起来收拾桌子穿外套,疑惑的眨了眨眼:“李校你要走了?” “恩。”李牧年点点头,他拍了拍谢文的肩:“以后很多事情你都会慢慢知道的,不需要急。” 谢文原地愣了一会儿,他见李牧年走远了,赶忙小跑着跟到对方身后,有些急切道:“那为什么乔已和我说……” “他和你说什么了?”李牧年突然转过头,镜片后的双眸尖锐如刀,他停下脚步:“乔已和你说了什么?” 谢文被唬了一跳,说话都有些结巴:“没、就是那个、他说他被……背、背叛……” 李牧年眯了眯眼:“他是这么和你说的?” 谢文咽了咽口水:“恩……” 李牧年哼了一声:“那你信么?” 谢文半张着嘴,讷讷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李牧年笑了笑,他托了托眼镜慢悠悠的道:“那你知道,最后乔已是怎么做的么?” 谢文慢半拍的摇了摇头。 李牧年这回是真的笑了,他擦着笑出来的眼泪,淡淡道:“你当然不会知道,因为你不是他。” 医生细致的检查了严肆背后的伤口,很是欣慰道:“恢复的很棒,几个地方过几天就能拆线了。” 赵德长舒一口气,双手合十的拜拜天,乔已帮严肆穿好衣服,正扣着扣子就听见对方道:“我要出院。” 乔已不赞同的看着他:“不能等几天么,拆了线再出院也不迟。” 严肆摇了摇头,口气是毫无商量余地的坚定:“不行,医院不方便。” “不方便什么?”乔已皱了皱眉,他有些闹不明白:“哪里不方便了,有人照顾你吃照顾你睡还不好?” 严肆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又不是你陪我吃陪我睡,好什么好。” 乔已无奈的妥协:“……那咱们可以换双人病房。” 医生面不改色的看了一眼住院表格,不无遗憾的道:“真抱歉乔先生,咱们这里没有大床房,不接受开房服务。” 乔已:“……” 24. 最后在乔已的坚持下,严肆只多住了两天便不肯再住了,赵德跑前跑后的办理了出院手续,等全部打包好上车的时候乔已才后知后觉发现了问题。 他抵着车门低头看向严肆:“我要住你那去?” 严肆一脸理所应当:“要不然?” 乔已有些头疼:“我过去干嘛?当保姆?” 严肆面无表情的斜了他一眼:“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乔已:“……你古装戏看多了吧。” 其实伺候严肆并没有乔已想象中的那么难,大多数情况下可以说严肆是非常好伺候的。 因为伤了背,严肆把工作都搬到了家里,成天打着赤膊,背上裹着纱布和药膏,每过两小时乔已都会帮他换一次,工作久了姿势会僵硬,乔已便会强制让人休息,那时候严肆基本都听话的乖乖趴在沙发上,方便乔已给他按摩。 两人无事可做的时候还会一起看电视,看着看着看到了唱歌比赛,居然效果不错,能让他们俩大爷们一星期一星期的掐点看下来。 乔已有一天心血来潮,问严肆:“这么多歌手里面最喜欢哪个?” 严肆想了想:“唱你在我的歌声里的那个。” 乔已对那个选手并没有印象,回忆了半天还是没想起来:“哪个?什么歌?男的女的?” 严肆转头看着他,一手支着额头,半晌慢慢哼道:“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 乔已张了张嘴,他看着严肆面无表情的脸,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咳了咳:“恩,很好听。” 严肆挑了挑眉,他侧着脑袋靠在手臂上,静静的长久的凝视着乔已。 晚上还是乔已做的饭,炒蘑菇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件事,举着勺子问严肆:“你这儿能空出间稍微大一点的房间么?我有几个学生快要比赛了得最后提点一下。” 严肆整理碗筷的动作顿了顿,不着痕迹道:“我原来的运动间可以清出来给你用,不过。”他看着乔已:“我要求旁听。” 乔已:“……你又不要比赛,旁听干嘛。” 严肆很严肃的道:“就算是流氓,也需要增强自身艺术修养。” 乔已囧了囧:“那要不你把赵德和他跟班一块儿叫来吧,都增强增强。” 于是第二天上课的时候围了一圈的肌肉男…… 学生明显被这阵势吓了一跳,单莉带头的几个女学员很是战战兢兢的看着乔已:“乔老师……这是……?” 乔已扶了扶额:“恩,他们只是陪练,不用害怕。” 严肆盘腿坐在地上,面无表情的拍了拍手:“两两练习,扭八字胯。” 赵德一脸严肃高深认真无比的表情,让手底下的人站成一排,他第一个,面对着严肆和乔已,一脸英勇就义的奔丧表情,带头扭了起来…… 乔已坚持看了两分钟,终于不忍直视的捂住了眼睛:“你确定他们是在扭八字胯,而不只是单纯的前后撅屁股?” 严肆淡淡的反驳了一句:“等撅了屁股再扭,你急什么。” 乔已:“……为什么明明很普通的一句话,到你嘴里感觉就扭曲了啊?!” 在后续一对一指导过程中,严肆的目光就跟β射线一样,360°无死角的扫描乔已全身上下。 女学生的大腿缠到了乔已的腰上……严老板面无表情的哼了一声。 贴着上半身走滑步,赵德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突然冒了出来:“乔先生,老板要换药了。” 乔已:“……” 轮到他要跟着规定动作,伸手抚摸过舞伴大腿时候,严肆干脆直接站了起来,他面无表情的扯过乔已搂近怀里,对着女学员淡定道:“我和你乔老师演示一遍,你仔细看。” 女学员:“……” “没明白?”严肆换了个角度将乔已另一只腿架到自己腰上:“那我再做一遍。” 乔已:“……” 散课的时候女学生非常激动的对着乔已道:“乔老师,严老板人真好,不厌其烦的做了那么多遍诶,我都不好意思说我会了呢!” 乔已:“……” 25. 半个多月后,严肆背上开始结痂,直到乔已第二天在床单上发现了血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强行将严肆按在沙发上,脱了上衣,果然看见几块纱布都见了红。 痂还没有完全结好,就被严肆蹭破了不少处,血淋淋的很是狰狞。 乔已深吸一口气:“你晚上搞什么呢?怎么弄成这样?!” 严肆有些无辜:“我很痒。” “你痛都忍得了痒就不行了?”乔已利落的给他重新上好药,想了想,又不放心的补充了一句:“今晚我陪你睡。” 严肆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没回答好还是不好,慢慢的自己穿上了衣服。 乔已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严肆正靠在床头看文件,他擦着头发走过去,手一伸将文件抽了出来。 乔已抬了抬下巴:“换个姿势。” 严肆慢吞吞的坐正起来,乔已挂着毛巾弯下腰,将枕头放下一点,让严肆正面趴在枕头上。 乔已看了看严肆赤裸的背部:“还痒么?” 严肆趴在枕头上,声音有点模糊不清;“有点。” 乔已给他按了按肩膀:“薄荷膏还是有点用的,你今晚就这个姿势睡觉,免得再蹭到。” 严肆从喉咙里嘟囔了一声,乔已没在意,他站起来绕到床的另一头,决定打地铺。 “……睡到我旁边来。”严肆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床的另一半。 乔已瞅了一眼:“你床太小了。” 这是实话,严肆的房间不小,放的却是张单人床,算是中等大小,但睡两个大男人还是非常挤。 严肆想了想:“你可以睡我身上。” 乔已:“……我没虐待伤者的习惯。” 严肆皱眉:“我会怕黑。” 乔已无语:“开着灯好了。” 严肆撇嘴:“我怕冷。” 乔已乐了:“我再给你抱床被子?” 严肆不说话了,他面无表情的盯着乔已的脸,半晌才开口:“我要干你。” 乔已:“……” “我要干你,你答应的。”严肆强调着重复了一遍。 乔已扶额:“我可不记得我有答应……” 严肆冷哼了一声:“你答应一个整天24小时都想着在各种地方以各种姿势干你的男人一起睡觉,现在却又对我说这种话,逗我玩儿?” 乔已张了张嘴,他有些烦躁的撸了把未干的头发,含糊道:“……你伤还没好。” “好了我就干你。”严肆面无表情的下了结论,他往外挪了一点,让出一部分床位:“现在陪我睡觉。” 乔已在床边僵硬的站了一会儿,他跟严肆无声的对峙着,最后终于妥协一般的叹了口气,慢慢爬上了床,他看着男人在另一边有些可怜的缩着手脚,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实在是既好笑又心疼。 乔已撑着脑袋靠在枕头上,对着严肆张开手臂:“要不要趴我身上来。” 严肆有几秒钟怔愣在原地没有动作,直到反应过来后,才跟饿狼扑食一样整个人撞了过去,乔已接的很快,不过半天才稳住两人的身形,颇为狼狈。 严肆趴在乔已的身上,脑袋埋在对方锁骨上不肯起来,乔已深刻的反省自己是不是答应的太快了…… 男人就像一只大型的,精壮又优雅的猫科动物,体型壮观到一只手根本就搂不过来。 乔已放松了身体躺平,他将双手绕到严肆背后,下巴搁在对方的头顶上。 他推了推严肆的脑袋:“不要啃了,快睡。” 严肆正努力耕耘着给乔已戳印子,被打断了明显不是很爽,冷着脸张嘴就咬,乔已哎哎的叫唤了半天才松口,最后换成舌头有一下没有一下的舔着。 乔已无奈的扯着他头发玩:“你要还不困咱们就说说话。” 严肆没回答,他微微仰头,漂亮的眸子盯着乔已的。 乔已看着自己的影子倒映在对方漆黑的瞳孔里,清晰又完满,他伸出一只手盖在严肆的眼皮上,再拿开的时候,对方难得温顺的闭着。 乔已看了一会儿,他慢慢低下头,亲了亲严肆的眼皮儿。 对方眨了眨眼,趁着乔已退开的时候伸手扣住了他的脑袋。 两人唇舌交缠了许久,分开始都微微有些气喘。 严肆的手指在乔已的脸颊边流连,他有些粗鲁的抚过对方的两鬓,亲昵的抵着额头,蹭了蹭鼻尖,变换着角度厮磨着乔已的唇。 乔已吃吃的笑了起来:“好了,停一停,你太激动了。” 严肆伸过手搂住乔已的脖子,他面无表情的抿着唇,执意的抱紧着对方。 “严肆?”乔已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抚摸着对方的发,尽可能温柔的放轻了语气:“严肆……” 过了许久,严肆才慢慢转过半边脸,他的声音很平静:“这是你第一次主动亲我。” “就为了这个?”乔已失笑,他又低头吻了吻对方的前额,不可避免的,两人又是一阵湿吻,到了最后,乔已终于率先忍不住,哭笑不得的强行扯开了严肆:“不能再亲了,再亲就真要出事了。” 严肆喘着气,他下半身明显起了反应,隔着内裤紧贴着乔已的大腿内侧,控制不住的轻轻磨蹭着,乔已很干脆的无视了他,闭了眼,扭过脑袋装睡。 严肆凑上去咬着对方的耳垂,低声道:“好想做爱。” 乔已半眯着一只眼睛看他:“忍着,伤没好,不能做。” 严肆似乎苦恼了一会儿,然后光明正大的用下半身继续蹭…… 乔已:“……”他认命的啧了一声:“来,咱们聊聊天,我问你问题,你也可以问我。” 严肆动作顿了顿,平静道:“我没什么想问的。”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乔已:“你问你的,我继续蹭我的。” 乔已:“……” 26. 乔已从来没有想象过有一天会一边给一个男人手淫一边问问题,这就跟操纵手柄闯关一样,撸一撸一步增长点,摸一摸一个百宝箱(……)。 乔已动着手自言自语道:“以前审讯怎么没想到用这一招……太狠了……” 严肆喘着气,眸子里氤氲着水汽,沾染了情色的微微迷茫,他歪了歪头:“什么?” 乔已咳了咳,掩饰道:“没有,我刚问到哪了?” 严肆想了想;“你问我多大了。”说着,他有些催促意味的挺了挺腰:“快点,不要停。” 乔已似乎想了起来,愤恨的嘀咕了一句:“死小孩……” 他是知道严肆应该比他小的,但没想到小了整整4岁,在乔已意识里,22岁应该是差不多大学刚毕业的年纪…… 乔已神色复杂的感叹了一句:“22岁啊……都没到晚婚晚育的年纪吧?要再早个几年的话……”乔已叹了口气:“我就是犯罪啊……” 严肆呻吟了一声,他凑上去舔了舔乔已的嘴唇,不在乎的含糊道:“没事……国家规定只要一方满足晚婚条件就能享受额外15天婚假的……” 乔已白了他一眼:“……那也是我自己享受,没你的份……” 严肆不置可否,他伸手圈住乔已的脖子,掌心跟顺毛一样抚摸着对方的后脑勺,乔已的下巴搁在严肆肩上,一转头就能看见男人的耳垂,他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不经意道:“你那个耳环里面,刻的是什么?” 严肆偏过半边脸:“你想看?” 乔已不说话,他加快了手里的动作,等到激动的时候又有些坏心眼的掐着对方的阴茎根部,严肆闷哼一声,微微皱了眉。 乔已不怀好意的嘿嘿了一声,凑着严肆的耳畔哈气:“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恩?” 严肆抿着唇,闭着眼,不说话。 “不说是吧?”乔已挑了挑眉,他瞄了一眼手里的活儿,威胁一般的动了动手指。 严肆睁开眼皮儿,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掰断了要你赔。” 乔已乐了:“怎么赔,把我的给你?” 严肆哼了一声:“我怕接口不吻合。”顿了顿,又面无表情的补充了一句:“会松。” 乔已:“……” 严肆看着乔已,突然反问道:“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乔已不干了,没好气道:“干嘛告诉你。” 严肆也不逼他,慢悠悠道:“那我就不射了。” 乔已:“……” 说自己不射的人坚持了半个小时最终还是射了…… 乔已晃着一手的精液很是得意:“你不是说你不射的么,怎么……”剩下的话没说完,就被严肆堵在了嘴里,两人吻了许久,到最后都有些难分难舍。 乔已挣扎了半天才有说话的机会:“等……手上要流下来了!” 话音刚落东西已经有不少流到了床上,乔已一闭眼,干脆破罐子破摔的全部擦在了被单上,他转头无奈的看了一眼严肆:“明天得洗了。” 严肆没什么表情的耸了耸肩,反正不用他洗,他一点都不急。 乔已梳理着严肆的发,躺平了闭上眼犯起困来,严肆戳了他几下,换来的都是迷迷糊糊的哼哼声。 房间里没有关窗,淡淡的月光柔和的洒在床头,乔已的睡颜温和而平静。 严肆慢慢的伸出手,他摸了摸乔已的脸,看了许久,突然微不可查的笑了笑。 第二天当赵德看到乔已从严肆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表情微妙到了极点。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乔已,斟酌了许久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乔先生……您,没事吧?” 乔已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没事啊。” 赵德惊恐了,他猛地把目光移到乔已背后,严肆正打着哈欠慢慢走下来,完全一副没睡饱的样子。 乔已抱着被子其实有些做贼心虚,他趁着大早拽严肆起来,就是为了防止赵德带保姆整理屋子发现那一床乱七八糟的东西。 严肆从后面靠着乔已的背,脑袋搁到他的肩上,无尾熊似的吊着。 赵德的眼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语重心长又痛心疾首:“老板,你要注意身体啊!” 严肆的表情有些迷茫,他想了想,点点头:“我伤快好了。” 赵德:“……”他关心的根本不是这个…… 严肆似乎清醒了一些,他掰过乔已的下巴亲了一口,满足的叹了口气:“下次轮到我干你了。” 乔已无语,顺手捋了一把他头发:“别折腾赵德了,你看他都快哭了。” 赵德:“……” 27. 被单很大,弄脏的地方得手搓,乔已想了想,干脆拿了桶装满水把被单抖了进去,他蹲在一边搓了会儿,又脱了鞋站进去踩起来。 踩久了自然会无聊,乔已嘴里吧啦吧啦的慢慢哼起了歌,站在桶里跟着节奏扭起胯来,他跳的牛仔舞,双腿弯起小角度互相弹跳,腰力带着臀部旋转出漂亮的弧度,甩着响指,桶里的水花噼里啪啦的四溅。 严肆慢吞吞的走到卫生间门口,抱着手臂靠在门上。 乔已正好闭着眼一个转身,水滴几乎溅到了严肆的脸上。 “你都湿透了。”严肆比划了一下周身:“这么喜欢跳舞?” 乔已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他从桶里跨出来,将被单连着水一块儿倒进了洗衣机:“我好久没做基础练习了,以前天天都练习惯了。”乔已解释,他甩了甩头发上的水,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你这儿有烘干机么?” 严肆指了指另一边:“在书房里。” 乔已点了点头,一回身比了比沙发:“你先趴过去,等我出来了给你抹药。” 严肆的书房东西并不多,靠墙的大书架和办公桌,烘干机上盖着严肆前几天的衣服,乔已把自己的放上去,他开了最大档,看机器运作了一会儿,转头随意的扫了一眼周围。 大书架摆的有些空,乔已一眼就看见了最中间的一只扑满,他看了一会儿,忍不住走了过去。 扑满是最简单的小猪造型,很老旧,彩瓷上头还缺了色块,灰迹斑斑很难看。 乔已皱着眉打量了一会儿,觉着眼熟,后来又想想这种扑满满大街都是,相似的怎么可能见得少。 他低头笑话了自己一下,绕过了书柜。 严肆的电脑没有关,乔已路过一边的时候似乎不小心碰到了伸出来的鼠标垫,电脑屏幕亮了起来,乔已并没有在意,他状似随意的朝那个方向望了一眼,便弯下腰整理起烘干机上的衣服。 他将衣服整个儿拎起来抖了抖,转过身对着窗户的方向散散风,正对着一半的深咖色金属墙面倒影出清晰的人影。 乔已眯着眼等了一会儿,将衣服收起来叠整齐。 电脑屏幕到了时间,适时的暗了下去。 乔已关了烘干机,托着衣服走了出去,阖上门前他微微抬了抬脑袋。 装在角落里的摄像机,轻轻的,转动了方向。 严肆趴在沙发上翻一本杂志,看到乔已的时候招了招手:“怎么这么慢。” 乔已笑了笑:“有么。”他拿了药膏,坐在严肆外边,撩起对方的衣服下摆仔细看了一会儿:“痂结的很快,大概还要痒个几天。” 严肆无聊的翻着书,不无不可的点了点头。 乔已给他擦了药,看对方一直尝试着把耳边的头发别到耳后,忍不住提议道:“我给你把头发扎下?” 严肆看了他一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乔已找出梳子,换了个姿势坐在沙发上,拍了拍手边:“坐这儿来。” 严肆慢吞吞的盘腿坐到地上,乔已岔开双腿,将人夹在中间,未了,还在男人的背后和沙发之间隔了个软垫子。 他咬着皮筋,给严肆梳头,反正闲着无聊当练手,到最后还梳了个花苞头出来。 严肆闭着眼,像一只大型的被舔着毛的猫科动物,并不介意乔已乱折腾,他顶着一头花苞仰起脑袋,自下而上看着乔已。 “好看?”严肆懒懒的问他。 乔已笑着点头:“好看。”他捧着严肆的脸,低下头倒着亲吻了对方的唇:“很好看。” 李牧年在走廊里的吸烟区抽着烟,今天是乔乔例行的心理诊疗时间,每次都要花费4小时左右才能出来。 他靠着墙,打算点第二根的时候有人拿着个包裹递到他面前。 “是李牧年李先生么?”快递小哥抱着个明显跟他身材不成比例的大包裹,吃力道。 李牧年愣了一下,皱了皱眉:“我是。” “哦,这是乔先生给乔小姐买的礼物。”快递小哥麻利的从包裹上私下快递单:“麻烦签收下。” 李牧年动作有些迟钝的签了名,下一秒包裹便爽快的塞进了他的怀里,一个大男人抱着个等人高的包裹是在是过于显眼和尴尬,犹豫了一会儿李牧年动手拆起了外包装。 里面是一只巨型的绒毛大熊。 李牧年叼着烟,他拎着熊的耳朵,眼眸慢慢暗了下来。 大熊的标签并没有剪掉,类似一张折页的小卡片,挂在大熊脖子里的领巾上,里面留着他最熟悉不过的笔记。 “下个月我会去巴黎和林纾汇合,归期未定,帮我照顾好乔乔。” 李牧年看了一会儿,轻轻将卡片拽了下来,掏出打火机点燃了边边角。 这时候,诊疗室里的歌声停了下来,李牧年将熊抱在胸前,整理出无懈可击的温和微笑,他边推开门边扬声道:“乔乔,快来看看哥哥我给你买了什么。” 坐在窗边的女孩转过脸来,一只眼睛上蒙着黑布,她看到李牧年时静静的笑了笑。 “哥哥。”她轻轻的唤道。 28. 上完最后一节课,单莉被几个女生簇拥着,嘻嘻哈哈的围住乔已,站在一旁的严肆挑了挑眉,乔已看了他一眼,换上疑问的表情。 “乔老师明晚有空吗?”女生们稀稀拉拉的问。 乔已抱着手臂,摆出师长的样子:“怎么?” 女生们又是一阵嬉闹,很是兴奋,单莉咳了咳,站出来道:“明天比完赛大家想开个舞会,乔老师一起来吧。”说完,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严肆,眨了眨眼:“严老板也一起?” 谢师宴这玩意儿能开的这么热闹,大概也只有乔已的这帮学生了。 贡献出了郊区的舞蹈房,年轻的男男女女简直是疯了般的双双起舞,以前跳了太多规矩的舞蹈,等到真正嗨起来的时候,没有一个是规矩的。 严肆盯着乔已的打扮,若有所思道:“我第一次看你穿这么随便。” 交谊舞,顾名思义,男人必须是西装革履,就算是最夸张的牛仔和拉丁,也一样需要穿衬衫长裤。 乔已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束,牛仔长裤,帆布鞋,上衣长的像裙子,还是雪纺的斜摆,夸张的银色腰链勾勒出漂亮的腰身。 “我那帮姑娘说最近很流行这种。”乔已有些无奈,他还被逼着戴了顶贝雷帽,歪着扣在头上:“是不是有些娘气?” 严肆面无表情的托着下巴,他伸手揽过乔已的背,淡淡道:“很衬你腰身。” 有姑娘小伙旋着圈儿的绕过两人身边,打招呼:“乔老师,严老板。” 胆子大的更是跨前一步钻到了两人中间,乔已笑着转了两个踢踏步,对方的手贴着他的胸口,前后扭起了胯部,好不容易牵着手打了几个圈儿才将女伴送出去,乔已都热出了汗来。 严肆始终在一旁,既不说话也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乔已有些不好意思:“大家都很热情……你要不要一起玩?” “玩什么?”严肆歪了歪脑袋:“和你玩?” “可以啊。”乔已拉住他的手:“你可以和我跳舞。” 严肆撇了撇嘴:“你让我摸大腿我就和你跳。” 乔已:“……” 摸大腿这种事情当然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乔已正伤着脑筋,回过神来便发现,舞池里不知什么时候渐渐分成了两派,男生一派,女生一派。 有人充当临时DJ,玩着碟子喊了句:“Are you ready!” 音乐想起来的时候乔已乐了,正是舞动人生中那一段集体男女斗舞的音乐。 一些学生对着两人哄闹起来,严肆被拉入了男生那一帮,单莉带头拽着乔已不肯放手。 “老师你要帮我们啦!你去了男生那里我们肯定输了的啦!” 乔已没法,他看了一眼对面的严肆,认命一般的扔了帽子。 女生集体欢呼了起来。 一个多月的填鸭式苦练可不是白费的,严肆在一群男生中居然毫不逊色,扭臀摆胯,没了交际舞过于高格调的细节束缚,男人的动作甚至挥发出了强烈的个人特色,阳刚劲道充满了野性的张力。 乔已身后的女孩彻底看傻了,不停地尖叫,有的甚至大喊:“严老板,你赖皮啊!是不是跟着乔老师偷师的啊!” 严肆一个爽利的转身,甩了下头发,冲着乔已勾了勾手指。 男生们集体后退了半场,吹着口哨摆出挑衅的姿态。 这下可好,女生们的激情全部被点燃了。 “我们可不怕你们!”站在最前排的女生集体摆出跨腿的姿势,有裙子长的甚至直接撕了裙摆系在腰上。 乔已拍了拍脑门,缓缓吐出口气:“好吧,好吧。” 严肆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他看着乔已从容的后退一步,男人伸手将刘海拨乱,微微侧过身,向后倾下肩膀,然后以一种极慢的撩拨的姿态,脚尖着地画了个半圆。 男生们愣了足足有两秒,才猛地反应过来,集体爆发出了无与伦比的呐喊声。 乔已眯着双眼,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展开双臂,以肩胛为轴,肘部屈起快速发力,双手甩出去的同时,帅气的打了个响指。 女生们鱼贯的旋转而出,跳的明显不是拉丁或者探戈的路数,乔已领着舞,旋转式的高高跃起,扭动的腰线,性感的英姿飒爽。 严肆听到身边有男生惊叹般的嘀咕了一句:“到底谁赖皮啊……居然爵士和现代芭蕾都能跳……大乔这家伙也太强了吧……” 乔已跟着音乐节奏踱到严肆面前,指尖搭上对方的肩膀,贴着身段绕到男人背后。 女生们也跟着效仿,找到各自的目标,整齐划一的刷的撩腿,从后方勾住了舞伴的腰。 严肆下意识的伸手架住,乔已的嘴唇几乎碰到了对方的耳垂,贴着男人的耳后根坏笑道:“接下来看你的了。” 29. 严肆下意识的架住,乔已凑着男人的耳后根坏笑道:“接下来看你了。” 毫无疑问的,如此光明正大的摸大腿机会,严老板做的面不改色,从善如流,一股浩然正气由里至外从头到脚。 乔已被抱着腿,直接做了个侧斜弯,严肆搂过他的腰,俯下身脸几乎贴着脸。 “要是有托举动作咱两就完了。”乔已挑了挑眉,他缓缓抬起左腿,贴着严肆的肩膀做了个近乎垂直的劈叉,借力站直了腰板。 两人换了个面对面的角度,乔已伸手贴着严肆的胸口,低腰挺胸,带动肩膀划出圆润的弧度,是个近似女性的jazz动作。 学生们自发的将两人围在中间,气氛一时嗨的无与伦比, 严肆面无表情的握住乔已的腰,在对方疑惑的表情里突然使力,正面将人猛的抱了起来。 “……”乔已晃了晃悬空的双脚,张了张嘴,又闭上,伸出双手撑住严肆的肩膀。 严肆抱着他慢慢转了一圈。 乔已:“……你在干什么。” 严肆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托举。”顿了顿,又问道:“按规定要转几圈?” 乔已:“……” 学生们有着无穷的活力,乔已蹲在墙边撑着头,看着舞池里一群已经进化到妖孽级别的非人类,好笑的摇了摇头。 喂喂,他可没教过这UP-DOWN的动作,用脑瓜子在地上转不疼吗…… 严肆拎了两瓶水,他靠在乔已身边,跟着看了一会儿狂欢的学生。 “真能折腾。”严肆淡淡道。 乔已心情很好的笑着:“跳舞就是要开心,尽兴,趁着年轻,当然是能折腾就折腾。” 严肆静静的看着他。 乔已转头,他的目光遥遥的落在舞池的中心,没有焦点:“对于舞者来说,舞蹈就是生命,背后无数的辛酸,换来台前的光彩照人,因为无比的热爱,生命才能源远流长,生生不息。”他看向严肆,微微笑了起来:“生命这种东西,正是痛苦,才越发美好。” 严肆想了一会儿,他慢慢蹲下身来,与乔已平视,突然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脸。 “对于我来说。”严肆看着乔已的眼睛:“你就是我的生命。” 他伸出手,与乔已十指交握,缓缓地,轻声道:“痛苦又美好。” 许久未曾住人的三楼,因为疏于打扫,几个月下来基了不少的灰尘。 严肆有些粗暴的将乔已按在地毯上,飞扬起的细微尘埃呛得对方连连咳嗽,还没理顺气来,又被严肆狠狠的堵住了嘴。 乔已有些狼狈的拉扯着男人的后衣领,随着动作屈起膝盖顶了顶对方的腹部。 严肆松开了一点,急促的喘着气。 “咱们得理下床。”乔已挣扎着起身:“要不然没法睡。” 严肆抿着唇,他看着乔已爬向床的动作,低腰的牛仔裤,伸长手臂隐隐露出性感的腰线。 乔已刚碰到床沿就感觉下身沉了沉,紧接着背上一凉,衣服全被掀了上去。 严肆的唇舌沿着脊椎慢慢游走,乔已上半身被迫趴在床上,胡乱抓了几把被单,弄得各种混乱。 严肆开始解他的皮带,乔已蹬了几下腿致使裤子反而更容易剥下来,当对方火热的掌心贴上自己大腿内侧时候,乔已不可自抑的微微颤抖了一下,感觉整个儿头皮都麻了。 他用力咽了咽口水,慢慢往后挪:“咱么冷静点……先弄被子……” 严肆压根不听他说话,探出身吻着乔已的唇,指尖沿着腰际探进对方底裤里,时轻时重的搓揉着臀部。 乔已想着怎么把嘴先解放出来,结果严肆先一步低下头,轻轻啃咬着他的喉结。 “胡须水的味道。”严肆模糊的嘀咕了一句,他亲吻着乔已的肩膀,缓慢流连到胸口,等到舌尖轮流扫过对方乳尖的时候,乔已终于受不了的推了推严肆的脑袋。 “不要老是玩弄胸部!”乔已咬牙,他底下早就硬了,前端濡湿了内裤贴着腹部。 严肆只脱了上衣,他背过身去解裤子纽扣,乔已侧卧着,目光停在对方的背面。 宽阔挺拔,肌理分明的脊背,纵横交错着大大小小的疤痕,衬着严肆本就偏白的肤色,愈是格外的刺眼。 乔已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 严肆转过脸,一翻身,压在了乔已上方。 他面无表情的挑了挑眉:“愧疚?” 乔已沉默着,微微垂下眼睑。 “别摆出这么义无反顾的表情来。”严肆抬起乔已的腿,对方柔软的韧性几乎可以轻松的抬至与肩膀水平:“搞得跟献身似的。” 乔已眯着眼笑了笑:“可不就是以身相许么。” 严肆难得没反驳,他矮下身去一边给乔已口交,一边挖了润滑油,手指摩挲着探进对方穴口。 乔已好整以暇的枕着手臂,身后轻微的不适感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没多久他就射在了严肆的嘴里。 对方仍旧是眼都不眨的全部吃了下去。 “不会拉肚子?”乔已忍不住好奇。 严肆擦了擦嘴,他抬高乔已的臀部,握着自己的肉棒在穴口附近徘徊,并不急于进犯,语气平静道:“高蛋白,含少量果糖,营养价值丰富,可是再好不过的东西。” 乔已有些紧张,他向后缩了缩,被严肆惩罚性的轻轻拍了一记。 进入的过程极为缓慢,严肆始终观察着乔已的表情,对方稍稍一皱眉就会马上停下来,直到适应后再慢慢挺进,结果等到全部插入的时候,乔已疼的脸都白了。 他咬了下嘴唇,想要转移注意力:“恩……这么好的东西,额……的确不能浪费……” 严肆同样也不好受,他等了一会儿,退出一点,又重新顶进去,引来乔已的一声闷哼,对方泄愤一般的咬住了他的肩膀不松口。 严肆完全没有反应,他只是皱了皱眉,腾出一只手,带着安抚意味的抚摸着对方的背部。 他拉过乔已的手环住自己的脖子,淡淡道:“所以等下我要一滴不剩的都射到你里面去,给我堵住了,不许流出来。” 乔已:“……” 30. 乔已做了个梦,更确切的说,他陷入了某种回忆。 他梦到很久以前的自己,刚从特种部队调任情报局,李牧年站在天台上迎接他,直升机降落时的强大气流旋乱了他的头发,刘海下面是笑的阳光灿烂的一张脸。 那时的他们,是战友,也是兄弟,一起训练,一起出任务。 李牧年曾埋汰他:“你能改改你那走路姿势么,出去不用说话就知道你干嘛的。” 乔已的回答是直接在他面前做了个劈叉。 重新捡回跳舞的日子并没有乔已想象中那么困难,也许他心底里是热爱舞蹈的也不一定,当时正逢他卧底一个省内黑帮,整天昼夜颠倒的在酒吧里混,烟不离手,酒不离口。 乔已并不是个长相惊艳的人,唯一的优点大概就只有眼睛,黑白分明,盯着人看的时候安静的像湖水。 他叼着烟在酒吧的舞池里跳舞,旋转的时候汗湿的刘海飞扬起来划出弧度,黑帮的人跟他称兄道弟,老大搂着自己的女人,大老远的喊他乔。 真正能够渗入对方内部的原因,是他成了陶蓉的姘头。 陶蓉是老大的女人。 对于特工来说,性关系本身就是个手段,所以等到真正走到那一步的时候,乔已并没有任何反感的情绪在里面。 他抱着陶蓉在酒吧的后仓库里做爱,女人的双腿紧紧的缠着他的腰,陶蓉的热情毫不做作,这个女人不论爱还是恨,都像火一样无比热烈。 乔已的指尖穿过对方的长发,正面搂抱着的姿势,在陶蓉看不见的地方,他的表情有些漫不经心,眯着眼,盯着别处。 就像任何偷吃没抹干净嘴一样,乔已并不指望事情永不败露,只不过他的运气比较好,撞见他和陶蓉偷情的人似乎到最后都没有告发。 过去如此久远的时光,他的第一次任务,无论那一刻多么记忆犹新,对方的脸在时间的磨砺里也早已模糊。 乔已抱着陶蓉,他抚摸过女人光裸的背部,静静的看着门口的方向,竖起食指贴着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 回答他的,是对方低垂下的,锃亮的光脑门。 “醒了?”严肆抚摸过乔已的额头。 乔已张了张嘴,声音有些低哑:“我睡着了?” “没有。”严肆撇了撇嘴,他慢慢退出来,勃起的阴茎抵着乔已有些红肿的穴口,面无表情的补充道:“只是被我干晕了。” “……这可不是好消息。”乔已捂着眼睛,他感觉身下传来一阵轻微的胀痛,严肆又插了进来。 酥麻的快感让乔已全身发热,他喘着气忍不住慢慢坐起来,两人成了面对面抱坐的姿势,他的指尖穿过严肆的黑发,对方的手掌摩挲着他的腰背。 临近高潮的时候乔已咬着严肆的耳垂哼哼:“头发……留了很久……?” 严肆没有回答,他加快了律动的速度,乔已只觉得后面突然湿漉漉的一片,对方没有拔出来的射在了他体内。 “干!”乔已不敢动,怕东西太多流的到处都是:“你居然真的射在里面?!” 严肆扣着乔已的脑袋亲吻了一会儿,淡淡道:“等下洗澡帮你掏出来。”他直接拿被单将乔已整个人裹了起来,想了想,赤裸着下床蹲在床边:“上来,我背你去浴室。” 浴室在走廊的另一边,乔已战战兢兢的骑在严肆背上,忍不住嘀咕:“你这样甩着鸟随便走都不担心啊。” “有什么好担心的。”严肆面无表情的回头瞅了他一眼:“比小弟弟我可从来没输过。” 乔已:“……” 半拉灯么这个叫……其实还好啦!!有头有尾嘛!!!够了我到底在说什么捂脸…… 31. 要说自己这套郊区的房子,最让乔已骄傲的地方就是浴室,价值非常赤裸裸的体现在他和严肆两个人坐在浴缸里都不会嫌挤。 严肆果然如同他所承诺的一样,非常坚定的为乔已抠的干干净净,其后果是两人在浴缸里又大战了三百回合(……)。 到了最后乔已只能趴在浴缸边缘有气无力的哼哼:“我已经死了……再也没力气爱了……” 严肆心情很好的为他搓着头发,对于没力气爱的说法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快洗完的时候严肆拿来了干毛巾,他为乔已擦干净头发,然后隔着毛巾揉他的肩膀,乔已被伺候的迷迷糊糊的时候,严肆淡淡的开了口:“安德烈来了邮件,邀请我们下个月去巴黎,你跟我一起。” 乔已稍稍清醒了一些,他摆出惊讶的表情:“林纾?” 严肆眯了眯眼:“你对她印象很深?” “这是肯定的。”乔已在腹部比了个圈:“她是大肚子,形象突出。” 严肆的手顿了顿,面无表情道:“怀孕的女人其实比较丑。” 乔已耸了耸肩:“也许吧……但母亲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人。” 严肆想了想:“那我们收养个孩子?” 乔已翻了个白眼:“……你已经够美了。” 被赞美了的严老板心满意足的将人从浴缸里抱了出来。 楼下已经散了,孩子们很懂事,临走还打扫好了卫生,乔已看了看时间才凌晨6点不到,严肆拿了车钥匙走到他身边,若无其事的摸了他屁股一把(……)。 “去吃早饭?”严肆问道。 乔已嘴角抽了抽:“问问题之前需要举手,而不是摸我屁股。” 严肆歪了歪头,他面无表情的在乔已唇上啾了一口。 乔已一脸复杂的看着他:“你到底从小到大亲了多少老师?” 严肆很认真的想了半天,摇了摇头道:“不记得了。” 乔已:“……” 开着重型机车去逛早餐摊并不是一件多么愉快的事情,乔已曲折腿坐在后面非常的尴尬,于是抱着一个人尴尬不如两人一起尴尬的阴暗想法,乔已把早餐袋子全部挂在了前面的摩托车把手上…… 等开回大路上后,两人将车停在路边,互相分食着买来的大饼油条。 解决了两个包子,乔已擦擦嘴拍了拍严肆的肩膀:“带我去个地方。” 市内最好的疗养院检查非常严格,门卫保安在确认了几遍两人身份证后才放行。 乔已带着严肆走到最里面的住院区,走廊编号上标注着精神科。 严肆抬头看了一会儿,转身望向乔已。 “我有个妹妹。”乔已笑了笑:“上次跟你提过的,你还记得不?” 他指了指走廊尽头的几个病房:“她现在住在这儿。” 严肆没有说话,他靠近了一点乔已,轻轻握着对方的手,乔已惊讶了一下,然后笑着反手握住他的。 两人慢慢的往里面走。 “我妹妹很爱唱歌。”乔已边走边说,靠近病房的时候果然隐隐的传来了歌声,乔已听着听着,慢慢露出了骄傲的表情,挑了挑眉:“是不是很好听。” 他拉着严肆走到最里面的那个病房,两人隔着病房门上的探视窗向里张望,一个女孩儿坐在高脚凳上,晃着腿微微扬起了脑袋,脸上带着笑。 严肆看了一会儿,发觉乔已并没有进去的意思:“不开门?” 乔已摇了摇头,他的目光没有一秒离开过乔乔,淡淡道:“我不能进去。” “她不记得你?”严肆问。 “不是。”乔已转过头,他看着严肆,露出个笑容:“乔乔看到我会哭,会歇斯底里,这对她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他顿了顿,重新隔着窗户看向自己的妹妹,声音很平静:“所以我不能见她。” 严肆没有再问,他和乔已一起看着病房里的乔乔。 女孩儿唱着歌,过了一会儿,似乎有人叫她,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拿着水杯和药,看样子像是唠叨了几句,女孩儿吐着舌头从高脚凳上跳下来,严肆这才发现对方的另一只眼睛上蒙着黑布。 “乔乔两年前瞎了一只眼睛。”乔已解释:“医生说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并不适合角膜移植手术,所以我打算再等一段时间。” 严肆微皱了眉,他拉着乔已的手紧了紧,想说什么最终也只是沉默的抿着嘴,下颔绷得硬硬的。 乔已安抚性的抚摸过他的脊背,温和的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看着吃了药重新坐回高脚凳上唱歌的乔乔,缓缓的闭上了眼。 耳边传来清越动听的歌声,乔已靠着严肆的肩膀,听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32. 李牧年听着谢文报告的时候,握着笔批文件的手顿了顿:“他们上飞机了?” “恩,下午1点的航班,直飞。”谢文翻了翻行程表:“需要和巴黎那边接头么?” 李牧年屈起手指点着额头思考了一会儿:“暂时不用,狡兔三窟,巴黎可能只是暂时性的会面地点,等真正到了安德烈·文的地盘,乔已和林纾分别会给出消息。” 谢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道:“都有过忠诚度危机的人……真的可以信任?” “林纾不用担心。”李牧年双手交叉托着下巴:“至于乔已。”他停了停,口气平淡的接下道:“他的妹妹在我们手上。” 谢文有些不可置信的张大了眼睛。 李牧年笑了笑:“是不是觉得有点赖皮。” 谢文僵硬着表情没有说话。 李牧年一脸理解的神态,站起来拍了拍谢文的肩膀:“其实我们就是这么恶心,同样的事情2年前就发生过,所以乔已很懂得游戏规则,他不会让历史再度上演。” 谢文半晌才深深的缓过一口气来,几乎是挣扎着问道:“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不会想听的。”李牧年的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锦旗和勋章上,讽刺的牵了牵嘴角:“那些我们所谓的,‘正义’的事情。” 乔已并没有想到一下飞机就能看到腆着大肚子的林纾。 快要为人母的她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张开手臂与乔已拥抱了一下:“好久不见,真高兴你们能来。” 当然这个拥抱并没有持续多久,毕竟安德烈在旁边,光那眼神就足以杀人了。 他将林纾牢牢的搂近怀里,对着乔已不屑的哼了一声,相反对着严肆倒极为温和:“欢迎,兄弟。”他锤了一拳严肆的胸口,斜眼比了比乔已:“你还真带上了你的小鸭子。” 严肆面无表情的回敬了他一拳,淡淡道:“鸭子可没他好吃。” 乔已:“……” 安德烈自认幽默的跟了一句:“什么鸭?北京烤鸭吗?哈哈哈!” 林纾:“……” 四人在巴黎闹市只享用了一顿晚餐,安德烈便安排好接下来的行程,直接去佛罗伦萨,对此不只是乔已,连林纾都有些惊讶:“这么快?不在巴黎多玩一会儿?” 佛罗伦萨是安德烈的老巢,古堡庄园,大的离谱,对于生意上的伙伴或者普通友人,是绝对没有资格到那里去的,林纾的目的虽然达成了,但那么轻而易举反而让人心生警惕。 安德里以为她是在担心自己,很是温情的当着众人的面亲了亲林纾的大肚子:“不用担心,严肆是自己人。” 乔已疑惑的看向那个所谓的自己人,后者没什么表情的耸了耸肩。 严肆习惯性的甩着打火机,再来的路上他便把烟扔给了安德烈,对方可是立了规矩,不许再林纾面前抽的。 “安德烈和严肆到底是什么关系?”乔已坐在车上,他看着远处抽着烟的两个高大男人,偶尔还会幼稚的互相拳脚往来。 林纾抱着毛毯,她的表情很淡,狭长的眸子微微眯着,眼底泛着无机质的冷光,与之前的热情截然相反。 “我不知道。”她撩起耳边垂下的长发别到耳后,看向乔已:“你知道严肆为什么会答应来安德烈这儿么?” 乔已点头:“东郡那边出了点问题,马提没死之前跟金夫人的毒品交易似乎他手底下私下有人参与,严肆有原则不碰毒,对方在暗处,不好找出来。” “声东击西么。”林纾笑了笑:“倒是个好方法,不过就怕对方不吃这一套。” 乔已抱着手臂不置可否,林纾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问了句:“你们做了?” 乔已懒懒的瞄了瞄她的肚子:“没你们快,战果都有了。” 林纾这回倒是彻底的笑了,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转移了话题:“东郡的事情严肆自己告诉你的?” “怎么可能。”乔已叹了口气:“咱两在一起只有动作片,很少出现文艺片段。” 林纾噗的一声,被逗的前仰后合,乔已不爽的损她:“不要激动,小心动了胎气。” 林纾连连摆着手,好不容易端正了表情,严肃道:“还是尽快取得信任的好,要不然我这里也不好行动。” 乔已皱了皱,他有些烦躁的揉着额头,吐出口气:“我只答应你监视顺带牵制住严肆……至于其他的,恕我无能为力。” “别告诉我你动了真感情。”林纾平静的看着他:“你应该知道咱们才是一条船上的人,事情一旦发生了就没有选择的权利,游戏规则这种东西不是摆饰,更不是你想破坏就能破坏的。” 乔已的表情有些难看,他低着头缓了很久,才恢复镇定的面对林纾:“你到底想怎么样。” 林纾静静的看着走近的两人,狭长的眸子带着果决的狠戾:“他们两联合的势力过于恐怖,如果不加以遏制,平衡就会被打破,这点你应该比我明白。” 乔已没有回答,他看着严肆拉开车门,一矮身跨了进来,然后非常自然的低头吻了吻自己的鬓角。 “困了么?”严肆搂过乔已的肩膀,轻轻的揉捏着:“躺一会儿先,没多久就能到了。” 安德烈为林纾整理了一下毛毯,两人显然抽了烟还在外面吹了不短时间的风,身上的烟味淡的几乎没有,林纾表现出得体的心疼,双手包裹住丈夫的指尖,轻轻的埋怨道:“冻的都凉了。” 安德烈的表情幸福的几乎刺眼:“没事。”他低头亲了亲林纾的脸颊,用法语低声道:“我爱你。” 林纾笑了笑,她淡淡的恩了一声,并没有回答。 33. 搭乘最早的一趟航班去佛罗伦萨,乔已的时差还没倒过来,几乎是一路睡着过去的,等到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床上,严肆抱着他的腰,沉沉的睡在一边。 乔已盯着对方的脸看了一会儿,抬起上半身望向窗外,正当傍晚,落日金红的余晖像水一样撒在院子里的薰衣草田里,花香馥郁缠绵。 他一动严肆就醒了,男人有轻微的起床气,眼睛都还没睁开,就皱着眉勾过乔已的脖子,嘟囔了一句:“亲亲我。” 乔已好笑又无奈的低下头亲了亲他的眼皮儿。 “我肚子饿了。”乔已对还抓着他赖床的严肆抱怨,后者哼哼了两声,还是乖乖爬了起来。 楼下花园里传来烧烤的味道,林纾裹着围巾坐在藤椅上,安德烈站在不远处,面前摆着烧烤架,烤肉的滋滋声刺激着乔已的味蕾。 林纾笑着冲着他们摆了摆手:“等你们好久了,真够能睡的。” 乔已坐到她身边挑了挑眉:“孕妇不宜吃烧烤,你也不怕刺激了宝宝?” “你们两个大男人天天在我面前卿卿我我的都不怕刺激。”林纾狭长的眸子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吃个烧烤怕什么。” 乔已耸了耸肩,做了个服了你的表情。 严肆跟安德烈并肩而立,接过烤了一半的蔬菜,撒调料的动作配合的出奇默契。 乔已看着两人总有种奇怪的协调感觉,相差无几的身段,同样无可挑剔的五官和脸蛋,他有些高深莫测的对着林纾嚼耳朵根:“你说他们俩之间是不是有一腿。” 林纾眯着眼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同样神神秘秘的小声道:“恩,我也觉得这两人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乔已摸着下巴:“谁上谁下?” 林纾晃着脑袋:“你三我四?” 安德烈冷笑着将烤肉利落的切成两半,斜睨着眸子盯着八卦的正欢的两人:“不要以为我听不见。”他转而对着林纾微微一笑:“亲爱的,我不介意这几天帮你助产下。” 林纾僵了僵,讪讪的摆了摆手,乔已刚想嘲笑她那怂样就感觉脊背一凉,严肆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乔已酝酿了很久,才小声反驳了一句:“……我没怀孕,不用助产。” 严肆淡淡的勾了勾嘴角:“那咱们努力一把,争取今晚怀上。” 乔已:“……” 晚餐几乎进行到了半夜,四个人像猪一样不停的吃了歇歇了吃,除了林纾享受了孕妇待遇外,其他三个男人都被熏了一身的碳烤味儿。 吃到最后几个人都有些撑不住,林纾第一个打起了瞌睡,头一点一点的哈欠连天,安德烈自然疼惜娇妻的很,拍了拍严肆的肩膀示意先回房。 乔已半张着嘴看他轻轻松松的打横抱起林纾,对着两人点了点头,脚步轻快的走进屋里。 “林纾快9个月了吧?不重啊?”乔已半晌才收回目光,他怎么看林纾那肚子就都是个重量级的,安德烈的动作像抱娃娃似的。 严肆倒是很不以为然:“能有多重,最多120斤左右,跟男人不好比。” 乔已不服气的回嘴:“你又没抱过,你怎么知道不重。” 严肆的手指卷圈着耳边的头发,慢条斯理的缓缓道:“抱你就知道了。” 乔已叉牛排的手一顿,他看着严肆眨了眨眼。 严肆活动了一下肩膀,左右歪着脑袋慢慢站了起来:“吃好了么?吃好了我抱你上楼。” 乔已哈了一声,他以为严肆是开玩笑,有些不可思议的反问了一句:“你确定?” 严肆挑了挑眉,他上前几步,直接用行动代替了答案。 身子腾空的一刹那乔已下意识的伸出胳膊搂住严肆的脖子,男人吁了口气,抬起一条腿,用膝盖将人往上顶了顶。 乔已颤颤巍巍的低头看了一眼。 他其实并不担心自己被摔下去,严肆仍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是整个人从头顶开始就像绷紧的一根弦,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扣人心弦一般的震颤…… 乔已张了张嘴,几乎是小心翼翼的道:“我相信你抱得动的……还是放我下来吧。” 严肆抿着嘴不说话,他上楼的时候脚步踩的很重,贴紧着乔已的胸腔上下起伏的厉害。 乔已轻微挣扎了一下,咬牙道:“放我下来。” 严肆大概没想到他会动,双腿晃动了一下才重新站稳,他平静的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几乎是一字一顿的道:“不要动。” 乔已便真的不敢动了,他以为严肆还会说什么,但对方显然没有这个打算,完全是一鼓作气的将人抱进了房间。 乔已:“……你刚不说话是在憋气么?” 严肆正面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乔已忍着笑,佯装同情的揉了揉对方的腰:“恩,辛苦了。”想想还是厚道的加了一句:“想要什么奖励?” 严肆慢慢转过脑袋,冷着脸的吐出三个字:“骑乘位。” 乔已:“……” 34. 被迫做了一晚上骑乘位的后果,饶是乔已,第二天也要扶着腰下楼,他打着哈欠看了一眼坐在大厅里的林纾,转身去厨房倒了一杯牛乳。 他边喝边站在林纾身后,看着女人细长的手指在电脑键盘上快速击打着,轻轻吹了声口哨:“胆子真大,安德烈要是知道有人在他的客厅里肆无忌惮的入侵自己的局域网,绝对会气疯掉。” 林纾头也不回,她敲下最后一个回车,才缓缓伸了个懒腰,偏过脑袋浅笑了一下:“醒了?” 乔已四周看了一眼,目光落在对方平静的脸上:“没有摄像头?” 林纾狭长的眸子带着笑意,温和道:“这是安德烈的私人居所,除了书房,其他任何地方都不会有监视器。” “他还真是信任你。”乔已撇了撇嘴:“保镖也不在?” 林纾站了起来,她的临产期就在下个月,做任何动作都要放慢一个节奏,大腹便便很不方便:“一公里之外有个庄园,安德烈回到这里,就会把自己的佣兵安置在那儿,私人时间,并不需要外人打扰。”她伸出一只手,放在乔已的胳膊上,示意对方带着自己散步:“获得信任可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林纾低头,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就是代价。” 乔已叹了口气,他看了眼电脑,重新转移了话题:“你刚做了什么手脚?” 林纾眨了眨眼,无辜道:“我在玩连连看。” 乔已挑眉:“连到军火商上面去了?” 林纾愉快的笑出声来,她扶着腰慢慢的走着,过了一会儿才答道:“我利用黑客的情报网送了几条安德烈的军火线给他的竞争对手,稍微找了一点麻烦而已,只不过那几条军火线严肆也肯定清楚。” 乔已咂舌:“最毒妇人心,挑拨离间的本事真是可怕。” “谢谢夸奖。”林纾狭长的眸子微微眯着,慵懒而优雅动人,她又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轻轻蹙着眉头,捂着肚子嘀咕了一句:“嘶……小家伙踢我了。” 乔已吓了一跳,满脸惊恐的盯着她的肚子。 林纾无语的看着他:“你这什么表情。” 乔已有些头皮发麻:“靠啊!他居然会动……” “废话,他是活的,又不是死的,快把你那恶心的表情收起来。”林纾鄙视的翻了个白眼,顿了顿,很是嫌弃的皱着鼻子补充了一句:“对胎教不好。” 乔已:“……” 下午先回来的果然只有严肆一人,林纾的表情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安德烈呢?” 乔已在那一刻深刻的觉得以前那些所谓的奥斯卡影后实在是弱爆了…… 严肆拉过乔已,他面无表情的盯了林纾三秒,淡淡道:“他有些生意上的事情要忙,晚点会回来。” 林纾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仍是掩饰不住的焦急,乔已觉得应该适时的表达下关心:“没事的,放宽心,不要太紧张。”他顿了顿,很淡定的补充道:“对胎教不好。” 林纾:“……” 晚餐清一色的都是肉食,当然林纾可以享受额外待遇,水果蔬菜等分量的堆在她的面前。 乔已连吃了几顿的荤腥,反胃的皱着眉:“你们上午去干吗了?” 严肆优雅的拾起餐巾抹了抹嘴:“打猎。” “……”乔已算是明白满桌的野味儿是从哪儿来的了。 管家这时走了进来,他附着严肆的耳旁低语了几句,乔已挑了挑眉,他转头看向林纾,后者难得表情带上了疑惑,两人交流了一下目光,各自又若无其事的转了开去。 安德烈回来的时候风尘仆仆,管家上前为他脱了大衣,林纾的表情刹那间明亮起来,她硬是扶着腰站起来去迎接,被大步上前的丈夫抱了满怀。 “胃口还好吗?”安德烈温柔的亲吻她的面颊,周身的疲惫丝毫阻挡不了男人汹涌澎湃的爱意,乔已盯着看了一会儿,有些受不了的转过头,正好对上严肆沉静的目光,于是浑身的鸡皮疙瘩唰的矗立起来。 严肆在餐桌底下握着他的手,指甲有一下没一下的挠着他的手掌心,两人汗津津的十指相扣,乔已别扭的调整了一下坐姿,潮热感接连不断的涌上头顶。 安德烈搂着林纾在餐桌边坐下,他只字未提生意上的麻烦,口吻愉快的对着严肆道:“怎么没把那两个小玩意儿拿出来?” 严肆表情冷淡的解释:“一直在睡,拿出来也不能玩儿。” 乔已的好奇心明显被勾了起来,他看向林纾,对方狭长的眸子微微睁大着,同样不明所以。 安德烈被自己娇妻的表情逗的万分得意,夸张的打了个响指,早已等候在门外的管家提了个大竹篮进来,乔已和林纾同时伸长了脖子。 篮子里铺着温暖的棉絮,一红一白的两只幼狐相互依偎蜷缩着,安然沉睡。 林纾不可思议的捂着嘴,惊喜的低呼了一声。 乔已同样讶然,他半张着嘴看向严肆:“你们捉的?” 严肆一脸不在乎的耸了耸肩:“我们不小心把它们妈打死了。” 林纾被妈这个字狠狠的膈应了一下,憋了半天揉着额角嘀咕道:“这个实在是……不人道了点……” “所以为了人道起见。”严肆面无表情把手伸进篮子里,他提留起其中红色那只的颈毛,小东西显然被打扰了睡眠,吱吱的哀叫着小心振动着四肢,乔已连忙不舍的去抱。 严肆皱眉看着在乔已怀里缩成火红一团的东西,不爽的撇了撇嘴。 “为了人道起见。”安德烈示意管家将剩下一只白色的篮子递到了林纾手里,微笑着补充道:“我们决定将它的孩子们带回来抚养成人。” 林纾:“……” 乔已:“……” 安德烈显然意识到自己的用词不当,他思考了许久,才斟酌道:“恩,抚养成精?” 林纾:“……” 乔已:“……” 严肆凉凉道:“狐狸精么。” 安德烈:“……” 35. 于是在之后的行程表里面,安德烈忙生意,严肆忙着帮他,林纾忙着给他两使绊子,至于乔已……好吧,他负责照顾狐狸……精! 在每个晚上被严肆折腾的半身不遂之后,早上他总是会被一红一白两条尾巴轮流扫醒,两个小家伙趴在他枕头两边,抱着自己的尾巴舔毛,见他醒了蹒跚着争先恐后往前挤着,改舔他的脸。 乔已再大的起床气都被这一脸的口水给浇灭了。 他睡眼惺忪的穿好衣服,一边一个肩膀的乖乖趴着两个小家伙,跟着人一晃一晃的下楼。 林纾打招呼的方式换成了吹口哨:“恩,肩坎儿皮草毛真不错。” 乔已很顺手的将其中白毛的扔进了林纾怀里。 “哦,爸爸真粗鲁。”林纾抱着被抛弃的委屈的狐狸蹭了蹭小家伙的鼻尖儿,留在乔已肩头的那只吱了一声,尾巴一圈,像围脖一样的霸占了主人的整个肩膀。 乔已将坚果捣碎了拌进牛乳里,他托着两个盘子出来,蹲在肩上的红色那只已经迫不及待的往下头探了。 “你才是个不称职的妈妈。”乔已用调羹敲着盘子边缘,原本在林纾怀里的小家伙咻的一下窜了过来,他拍了拍手,从口袋里掏出个U盘扔给对方:“严肆近几年最大的六条军火线,你可以和安德烈的整合下,我想效果会很更棒。” 林纾挑了挑眉,这使得她原本的眸子更加细长:“你终于出手了?看来得到信任也并不是一件难事。” 乔已摸了摸埋头喝奶的两个小家伙,淡淡道:“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这种事情没必要利用严肆也一样可以办到。” “瞧我倒是忘了。”林纾点了点额头,轻笑了一下:“你可是出了名的线人。” 乔已静静的看着她:“所以呢,你在否定我们的伙伴关系?” “我只是在确认。”林纾叹了口气,表情变得平和:“忠诚度危机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我们之间。” “只要你不想,它就不会发生。”乔已站了起来,他绕过沙发坐到林纾对面,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你要当心,动作越多越容易暴露,而且我这条线一出,安德烈迟早会顺藤摸瓜的找上门来。”顿了顿,乔已苦笑了一下:“严肆也一样。” 林纾眯着眼,她的指尖敲击着笔记本,状似无意道:“你在担心什么。” 乔已不说话,他转头看着两只吃饱了的狐狸滚成一团,互相梳理着毛发。 “你们应该节制点。”林纾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意有所指道:“看来你这几天被严肆折腾的够累了。” 乔已揉着额头,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懒得用,半晌才模糊的应了一声:“不是这么简单。” 林纾若有所思的观察着他的表情,她的目光沉静,犹如乔已第一次见她那般,仿若冰岩下盛开的花朵。 “肉体沉沦,所以精神也无法控制么。”林纾淡淡的问。 乔已冷笑了一下,反唇相讥:“你没资格说我。” 林纾的表情瞬间僵硬起来,他们隔着茶几对峙着,不远处吃饱了的幼狐们相依偎的睡在一块儿,红色的耳朵动了动,另一只的尾巴轻轻扫了扫。 林纾闭了闭眼,先一步移开了目光,她深吸一口气冷静道:“我不希望起内讧,这只是工作,咱们应该清楚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乔已耸了耸肩,指尖摩挲着下巴:“那感情呢。”他的目光可有可无的落在林纾的脸上:“你对安德烈的,或者我对严肆的,这又算什么。” 林纾笑了笑,她啪的一声,轻轻合上了笔记本。 “为什么不回答。”乔已缓缓道,他看着林纾的笑容渐渐收敛,淡泊直至消失,表情像失真的电影一般在原本温和的容颜上龟裂,对方露出了最原始的嘴脸,冷厉又狰狞。 乔已勾起嘴角:“我们都很清楚。”他露出一个笑容:“感情这种东西,根本没有对错。” 严肆回来的时候,乔已正抱着狐狸玩祖玛,因为开着音响的缘故,砰砰砰的弹球声非常有质感。 严肆看着乔已毫无头绪的打了几个球,以为对方在开玩笑,结果大概弹了6,7个左右,快要输了,乔已突然鼠标一动,打了个一色球到最后一段,紧接着屏幕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咚咚咚的开始连爆。 严肆:“……” 乔已回头看到他,心情很好的招了招手:“回来了?” 严肆俯下身从后面搂住他的肩膀,乔已伸出手揉了揉对方的头顶:“忙完了。” “安德烈怀疑出了内鬼。”严肆突然道,乔已的动作顿了顿,有些担心的看着他:“没事吧?” 严肆摇了摇头,他吻了吻乔已的耳垂:“要不要出去走一走,最近一直在忙,你在家呆的肯定无聊。” 乔已犹豫了一会儿:“安德烈那边,不需要帮忙了么?” 严肆的表情温和,他抱着乔已,口气疏离:“我们是外人,人家内部的事情,少掺和的好。” 乔已笑了笑,他主动回身抱住严肆,无声的垂下眼睑。 36. 安德烈的庄园大的简直离谱,光跑马场就有两个,更别说其他的植物园,伐木林和狩猎场,反正乔已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湖泊也是可以归私人领域所有的。 “他搞这么多不需要交地税么?”乔已咋舌,他看着头顶提溜的一串串大紫葡萄,藤蔓被坠的极低,只需从马上一抬头就能含一颗到嘴里。 严肆不置可否,他随手摘了一颗葡萄去皮儿,嘴对嘴的喂给乔已,舌尖扫过对方的唇瓣:“很甜。” 乔已吐了核,含糊道:“他中那么多葡萄干什么。” “酿酒。”严肆指了指葡萄园的尽头:“他的地窖里有上好的纯酿,想要的话随便拿。” “……”乔已被那个随便拿深深的震撼了一下。 不过事实的确如此,就算出了内鬼,并且目标不明,安德烈照样对客人非常的慷慨,不但可以随意巡视其领地,过程中也并没有发现任何监视行动,也不知是林纾的挑拨计划并未成功,还是安德烈本身过于自信强大的缘故。 两人逛了一圈打算在湖泊边的榕树下进餐,严肆拍马去狩猎,乔已准备好炭火,一个人闲来无事的四周晃悠。 湖泊的四周种满了芦苇,水波清冽,涟漪一圈圈的荡漾开去,偶尔有鸟雀掠过湖面,蜻蜓点水一般像挠在心尖儿上。 乔已看了一会儿,觉得身上有些痒痒。 严肆提着野鸡回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乔已,他牵着缰绳让马头原地转了一圈,眯着眼看向湖中心。 乔已静静的仰面漂浮着,日光温和的落在他的脸上,光晕婉转,带着凌凌水波,静谧的波纹缓缓的荡漾开来。 水声哗啦哗啦的越来越响,乔已猛地睁开眼睛,就看见严肆近在咫尺的面无表情的脸。 “……?”乔已有些迷茫的翻身起来,他抹了把脸,大半的身子沉在水里:“回来了?” 严肆静静的看着他:“你在做什么?” 乔已虽然疑惑,但还是乖乖的做了个划水的动作:“游泳啊。” 严肆没有说话,他是直接穿着衣服跳到的水里,长发贴着脸有些狼狈,他伸手很是粗鲁的抓过乔已的脖子将人扯进怀里,冰凉的指尖冻的乔已小幅度的颤了颤。 乔已终于有些明白过来,他安抚性的摩挲着对方的后背,张了几次嘴也不知道说什么。 严肆抱了他好一会儿才慢慢松开,回身拉着对方的手朝岸边淌去,乔已只穿了条内裤,到了岸上风一吹才禁不住冷起来,也顾不得身子还是湿的,嘶着气的套衣服。 严肆升了火,一转头就看见乔已的衬衫紧紧的贴在身上,对方正单脚站着准备穿裤子,弯着腰微微撅起屁股。 乔已正跟裤子拉链奋斗的欢实,猛地被人一把握住腰狠狠一个趔趄。 严肆撩起他的衬衫下摆,手掌沿着腰线游走,乔已一手拎着裤子,根本架不住严肆的骚扰,他往旁边躲了几下便人带人的一起又摔回了湖里。 火堆升起来之前,严肆就已经把下半身脱光了,乘着乔已还在水面以下混乱的当口,他拽着人的腰,一把扯了对方的内裤。 乔已眼睁睁的瞅着自己的内裤随着水浪拍打,向远处漂去,也不知被哪边的芦苇给缠住,晃到最后干脆没了影子。 严肆欺身将对方压在岸边,低头亲吻乔已两片完美的蝴蝶骨,手指顺着湖水的润滑在穴口附近徘徊。 乔已咬着牙骂了声:“操!”终是慢慢妥协般的放松了身体。 严肆插进去的一瞬间,咬着乔已的耳朵低声道:“操谁?操你?” 乔已翻了个白眼,他不是傻子,现在跟严肆耍流氓简直就是找死。 “真是……”乔已深吸一口气,他弓着背,双手撑着岸边松软的泥土,皱着眉的表情带着隐忍的欲望:“恩……太丢脸了……” “是么。”严肆淡淡的应了一声,他抽插的速度并不快,但每一下都顶到最里面,逼的乔已的腰背都微微颤抖起来。 “丢了也没事。”严肆探过身,掰过乔已的下巴,深深的亲吻了一会儿,表情波澜不惊:“反正你看着我的脸高潮也就一次两次的事了,我不介意。” 乔已:“……那我其他那么多次高潮呢?” 严肆得意的挑了挑眉:“当然是被我干射的。” 37. 午饭自然延误成了晚饭,两人吃饱喝足躺在树下面,榕树的枝桠茂盛,密密的像网一样,月亮是少有的清澈明亮,湖面如镜,将四周的景物反射的一清二楚。 乔已抬头看了半晌,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一句话。 青山埋骨,马革裹尸。 严肆没什么表情的听着,他捋着乔已的头发,随口接了一句。 他说,待我拱手河山,讨你欢。 乔已愣了愣,而后哭笑不得的抬手扯他发尾:“什么跟什么,乱七八糟。” 严肆没说话,他拉过乔已的手放在心口上,静静的躺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的马踱了过来,其中一匹蹭着乔已的肩头,拱着马鼻子,乔已摸了它两把,拉着严肆站了起来:“够晚的了,回去吧。” 严肆没什么意见,他翻身上了马,两人隔着马背还牵手,两匹马越走越近,最后几乎耳鬓厮磨。 回去的时候已经快半夜了,厅里的灯都暗着,乔已不疑有他,他跟严肆尽量放轻了脚步摸索着上楼,结果在楼梯拐角处乔已踢到了什么东西,他愣了几秒,微微低头,黑暗的轮廓里似乎是一个躺着的人。 乔已猛的转身抱住严肆滚到了一边地上,果然原本呆的地方被一束红外线直接射穿了地板。 严肆扯着乔已躲到沙发后面,他跟着乔已出去的时候没有带枪,安德烈的习惯从来都是把家伙藏在厨房里,严肆抱着乔已比了比手势。 乔已抓紧了严肆:“你在这儿躲着,我过去。” 话音刚落,客厅里的灯突然全亮了起来。 乔已蓦地感觉后脑勺一凉,他转头就看见严肆举着双手慢慢站了起来。 其中一个佣兵架着乔已,枪口抵着他的太阳穴,说的是中文:“老实点。” 乔已被拉的踉跄,他急着去看严肆的情况,对方人数并不清楚多少,押着严肆的那个只是将人往楼梯上赶,果然上面下来两拨人,安德烈站在高处,看不出喜怒,他的身后跟着自己的保镖。 在与其对峙的佣兵中,乔已看到了林纾。 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镇定,除了脸色微微苍白,连发丝都没有一点凌乱,架着林纾的佣兵们慢慢后退,他们显然忌惮安德烈的很,两管枪口对着林纾的脑袋就没挪开过。 乔已身后的佣兵推着乔已到了林纾身边,他低头看过去,对方也正好抬眼。 两人眼神交汇了几秒,又快速移开。 严肆已经进了安德烈的阵营,佣兵的数量比保镖多了不止一倍,可能外面还有,安德烈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本来没你们两的事儿。”类似头目的人对着严肆的方向道:“可惜回来的太早,赶上场子了。” “我们最多再带一个走,人多了也不好伺候。”头目撇了下头,便有人将乔已反绑了起来。 安德烈终于开了口,说的居然还是中文:“你们想怎么样。” 头目似乎笑了笑:“文先生您比我清楚,请夫人去我雇主那边做个客,放心,小公子咱们也会照顾好的。”说完挥挥手,身后的佣兵们押着人慢慢往后撤,退到院子里的时候果然有人来接应,对待林纾还算温和,不过对乔已动作就粗鲁多了。 严肆这时已经走到了安德鲁的前面,他面无表情的盯着乔已,突然出声道:“你们把那个男人放了,我跟你们走。” 头目愣了下,随即失笑道:“严老板真是折煞我们了,您的本事我们还是清楚的。” 乔已隔着车门还想往那边看一眼,就被身后的人不轻不重的敲了下脖颈:“拖拖拉拉什么,还不进去!” 林纾已经坐在了里面,她一只手扶着后腰,一只手抚着肚子,抿着唇静静的看着窗外。 关人质的车是一辆大越野,除了前头开车的和副驾驶握着枪的,后面都用隔板挡了开来,乔已反绑着手坐在林纾身边,并没有再多的人看管他们。 “这唱的到底是哪出?”乔已伸长了腿,他靠着椅背微微眯着眼,也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跟林纾讲话。 林纾没有说话,她看着窗外,玻璃上倒影出女人冰冷而柔美的微笑。 38. 也不知车子开了多久,两人下来的时候天还没亮,居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道路看不清,推推搡搡的进了一间类似大仓库的地方,佣兵们并没有跟进来,单独留下了林纾和乔已,就这么锁了门出去了。 林纾慢慢的在大仓库里走了一圈,活动了下久坐的身子,然后在一把破木椅上慢慢坐了下来。 乔已站在她面前,没有说话。 林纾拢了拢头发,淡淡道:“装了这么久你也不累?别告诉我几年没干活骨头松了。” 乔已挑了挑眉,他缓缓的抬起手臂揉了揉手腕,也不知绑在手上的绳子什么时候断的。 林纾难得露出赞赏的表情,手掌慢慢摩挲着肚子:“严肆说要替你来的时候我还真吓了一跳。” “搞出那么大动静,你也真狠得下心。”乔已掰着手腕,动了动脚踝:“其实把我留那效果更好,到时候安德烈更能怀疑到严肆。” 林纾笑了笑:“安德烈怀疑你是线人了,把你留在那太危险。” 乔已愣了愣,他慢慢收敛的表情,平静道:“你还是不相信我。”他顿了顿,冷笑了下:“你怕我为了救严肆心软,跟安德烈掀了你的老底?” 林纾没有回答,她轻轻的弹了弹裙摆上压根看不见的灰尘,不疾不徐的慢慢开了口:“两年前,你也被揭过老底。”女人抬起狭长的眸子,黝黑而深邃:“令妹这几年,还好么?” 窗外亮白的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雷声轰鸣,大雨倾盆而下。 乔已冷冷的低着头,林纾的脸色涨的通红,她双手扒着对方掐住自己脖子的手,呼吸艰难。 “让我猜猜李牧年跟你说了多少。”乔已突然笑了,他并没有放松手劲,对于他来说,要掐断林纾纤细的咽喉简直轻而易举,他俯下身,近乎欣赏的近距离凝视着林纾痛苦的面容:“两年前,意大利黑手党,我卧底的是东区,一年后我坐上高层,再半年被判定忠诚度危机,体制内决定对我清扫,说明白了,就是借刀杀人,放出东区有叛徒的消息,利用乔乔引我暴露,最后黑吃黑。” 林纾狭长的双眼紧紧盯着乔已,她不停的咳嗽,形容狼狈。 乔已深情怜悯的啧啧了两声:“真是可怜,很痛苦,对不对?”他看着林纾张着嘴大口的吸气,呼吸声像破了的风箱一般呼呼的沉重:“但我当时要比你痛苦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而且,我什么也做不了。” 乔已闭上了眼,他的表情空白一片:“我站在最高的看台上,出卖我的是内部一起搭档的另一名特工,他知道有我这个人,却不认识我,我真该庆幸他不认识我,高层只是去观赏一场玩乐,东区很信任我,他们觉得内鬼出在中低层,筛选出6个嫌疑人。” 乔已停顿了很久,那一幕在他的记忆里就是一块腐肉,碗大的伤口,流的乌黑的脓血,一辈子愈合不了,疼的肝肠寸断。 “我的妹妹,我的只有16岁的乔乔,她被那6个男人轮奸着,那么弱,那么小,她叫着哥哥,哥哥,却不往我这里看一眼。”乔已平缓的叙述着,林纾闭上了眼,也不知是眼泪还是汗水,濡湿了鬓边的碎发:“她知道我在那里,但她没有认我,对方为了逼出我,在最后甚至废了乔乔的一只眼睛,而我呢?呵,我只是看着,笑着品酒,抽雪茄,和身边的人一起对这场玩乐品头论足。” 林纾缓缓睁开眼睛,她狭长的眸子闪烁着泪光。 乔已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我是个懦弱又肮脏的哥哥,我想着国家大义,安慰自己的忠诚,牺牲在所难免,我暴露了,那么乔乔也活不下去,所以我要忍,忍到这一切都结束了,我和乔乔就都得救了。” “我记得……”林纾吃力的张了张嘴:“这次任务……是……咳,成功……的。” “是成功的。”乔已点了点头,他仍是掐着林纾的脖子,将人拎起来掼到了铁墙上:“为了救出乔乔,我没等最后的线铺好就一举收网,几乎是不要命的冲在了最前面,击毙了东区的首脑和左右手。” 林纾的脸色苍白,显然乔已刚刚的动作弄疼了她:“那为什么……没有记功……?” “记功?哈!”乔已讥讽的扯了扯嘴角:“我杀的,可不止这么三个人。” 林纾疑惑了几秒,随即反应过来,表情复杂的看着他。 乔已移开了掐着她脖子的手,冷漠道:“如你所想,我还杀了那个所谓的搭档。” 林纾抿着唇,苦笑了一下:“看来我刚刚真的差点死掉。”她顿了顿,伸手摸到脖子上,不用看也知道肯定青紫了:“为什么又不杀我了?你刚刚明明很生气啊。” “只是生气而已。”乔已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故意激怒我对你并没有好处。” 林纾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她低下头,轻轻的摸着自己的肚子,乔已靠着墙边坐下,闭目养神的不再理人。 隔了许久,林纾突然平静的开口:“我记得最开始的时候,你曾经对我说,我会后悔。” 乔已恩了一声,他漫不经心的仰着头,看着拍打在天窗上的雨点。 天,慢慢亮了。 39. 仓库门被打开的时候乔已下意识的眯了眯眼,逆着光的门板划出半道光晕,一人站在阴影里,慢慢露出正脸来。 李牧年微笑的看着两人:“干的好,辛苦了。” 林纾缓缓站起身,她理了理鬓发,并没有任何松了口气的感觉,淡然的问道:“收网了?” 李牧年耸了耸肩:“某些原因,提前点对大家都有好处。”他看向乔已,笑容很温和:“经过这一次你的不良记录都会被清除,将功抵过,乔乔和你各方面都会受到国家照顾,你也不用那么辛苦。” 乔已深吸一口气,他看着李牧年静静道:“严肆在哪里?” 李牧年顿了顿,他看向林纾,后者低垂着脑袋,手掌轻轻的抚摸着肚子。 “他在哪里?”乔已又重复了一遍,他几乎与李牧年面对面的站着,肩胛的肌肉紧绷着,明显攻击的前兆。 李牧年眯了眯眼,沉默了许久,深吸了一口气:“我们放出消息,人质在浅水湾码头,要求单独赴约救人,先前你和林纾的动作已经让安德烈怀疑了严肆,如果到了码头见不到人,凭安德烈的个性,绝对不会放过严肆。”李牧年背过手,平静道:“你们不用参加抓捕行动,对外我们也已放出撕票消息,至于那两人……自然是黑吃黑的老办法。” 林纾的身形微不可查的晃了晃,乔已已经率先走了出去。 李牧年站在原地没有动,他低着头,突然若有若无的苦笑了下。 门口的特种兵并没有阻止乔已的动作,大家似乎都默契的协商好了一般,给他让出了路,其中一个将吉普车的钥匙凌空丢给了他。 乔已抓着车门的手顿了顿,对方冲他坚实的一点头。 林纾扶着腰擦过李牧年的身旁,她向着车子走去。 “你这身子,还是别去的好,容易出意外。”李牧年淡淡劝道。 林纾笑了笑:“那我就当助产了。” 乔已发动了车子,林纾撑着副驾驶的门喘了口气:“递个手。” 乔已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人拉了上来。 李牧年站在车外,他的眼前是初升的朝阳,阳光肆无忌惮的洒在乔已的发上,坚毅的表情,和直视着前方的毫不动摇的视线。 李牧年想,自己有多久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乔已了。 制度的枷锁曾经将这个男人毁灭的彻彻底底,而如今,又是谁,让这片曾经的废墟上开出了花朵。 “乔已。”李牧年站在车外,他迎着日光,五指并拢缓缓的平举到了太阳穴,这是一个标准的军礼,随着他的动作,周围的特种兵集体立正,也向两人行了礼。 林纾背对着乔已肩膀微微颤抖着,女人的双手握着拳头,并没有任何举起的意思。 乔已握紧了方向盘,他并没有回礼,眉目深沉,带着动容。 李牧年看着他微微笑了笑道:“平安回来,乔乔很想你,她现在每天都唱军中绿花。” 乔已倏然红了眼眶,他的嘴唇颤抖着,半晌才哑声道:“跟乔乔说,哥哥想她,等哥哥回来,带她去看电影。” 李牧年挑了挑眉,他比了一个这可是你说的手势,挥了挥胳膊。 乔已深吸一口气,用力踩下了油门。 开到半路的时候林纾突然出声道:“能不能再快点。” 乔已不明所以,他转头看过去,女人脸色苍白却异常平静,语调也没有任何起伏,沉如死水。 “你要是后悔跟来,现在回去还来得及。”乔已看了看时间,斟酌道:“其实你没必要……被我拖下水。” 林纾浅笑了下,轻轻摇头:“我做事从来不后悔,你也没拖我下水的本事,从上了这车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军礼,我是在没有资格行的。” “让你快点,是因为。”林纾抚摸着肚子,她看着乔已,表情有些戏谑:“我羊水破了。” 乔已:“……” 40. 谢文接到李牧年的命令时还没反应过来,他对着通讯录瞪着看了一会儿,又重复了一遍:“头儿,你确定是延迟行动时间,不是取消?” 李牧年在另一头轻笑了一下:“你很希望取消?看来大家忠诚度都有问题嘛。” 谢文:“……” “好了,不开你玩笑了。”通讯录那头传来车子发动的声音,李牧年整了整袖章,带上军帽,他朝车子外面的特种兵比了个手势,姿态轻松的靠在椅背上:“严肆这个男人啊,其实我到现在都没搞懂,你说他爱乔已吧,他其实从头到尾都清楚乔已在做什么,他利用乔已清洗了内部残存的腐朽势力,而他最多也只不过吃个2年牢饭,出来后他的势力无可估量,我们现在的所作所为也只不过是最多抑制他两年而已。” 谢文张了张嘴,有些紧张:“那乔哥岂不是很危险?” 李牧年呵了一声:“哟,之前还恨的跟仇人似的,怎么现在都叫上哥了?” 谢文并不理会对方的揶揄,认真道:“乔哥是个英雄,没有特工能像他这么优秀。” 李牧年这回没有再笑,他像是对着窗外发呆一样,车窗玻璃上倒映着他的眉眼,有着缱绻沧桑的疲倦。 “你每天戴着面具不累?”半年前,严肆肆无忌惮的甩着打火机坐在他面前,男人啪的甩开盖子来点火,烟雾缭绕,惊艳的眉目。 李牧年觉得,自己在这一刻似乎有些明白这个男人了。 他记得自己当时问严肆:“你真这么爱乔已?” “你说呢?”严肆叼着烟,面无表情的挑了挑眉:“你们曾经毁了他的信仰,他为你们出生入死,最后除了背叛什么也没有得到,我现在做的,只是把他曾经失去的全部拿回来罢了。” “我给他一个新的信仰,从此以后,他唯一的信仰。”严肆弹了弹烟灰,他看着李牧年微微笑了笑:“就只有我。” 李牧年苦笑,他自言自语一般的喃喃道:“信仰啊。” 谢文没有听清,在另一头疑惑道:“什么?” “没什么。”李牧年顿了顿,突然问道:“谢文,你的信仰要是背叛了你,你会怎么做呢?” 谢文在那边沉默了下来,李牧年似乎并不指望得到他的答案。 “这次任务结束,乔已最少也能拿个一等功,恢复级别更不在话下,乔乔也能得到更好更完善的照顾。”李牧年慢慢道:“严肆愿意用两年的自由,换来这一切给乔已,你说他是傻还是聪明。” 李牧年闭上了眼睛,他淡淡的下了命令:“等那几个人见面了,第一时间收网抓捕,再见两个字,我想并不需要说的太久。” 林纾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裙子下摆已经湿了,她熟练的掏出一把左轮,冷静的塞进六颗子弹上膛。 乔已踌躇了半天,也没敢伸出手去扶她。 “咱们只是去道个别而已,不用紧张。”林纾一脸平静的安慰道,她慢慢的走在前面,穿过了码头边的灌木丛。 于是乔已一眼就看见了安德烈。 男人举着枪和严肆对峙着,似乎经历过一场搏斗,两人脸上都伤痕累累的狼狈,林纾毫不犹豫的对准安德烈举着枪的手开了一枪。 乔已飞奔过去挡在严肆的面前,安德烈捂着手腕,缓缓的偏过头。 林纾稳稳的抬着手,枪口对着安德烈的眉心。 “乔已。”林纾脸色平静的淡淡道:“你拿安德烈的枪,和严肆上游艇,呆在这里并不安全,安德烈的人随时会来。” 乔已点头,低下身捡起之前安德烈掉落的特种手枪,他拉着严肆慢慢后撤,上船之前仍是不放心道:“你……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林纾给他一个安抚的笑容:“李牧年的人应该比较快,倒是你,有什么话还是快交代清楚的好。” 乔已深吸一口气,他没敢回头看严肆的表情,解了游艇的缆绳,船很快开了出去,留下一道深深的波纹,一晃便又归于了平静。 安德烈静静的看着林纾,他的目光落在女人几乎快要湿透的下身,突然开口道:“羊水都破了,你还是这么不会照顾自己,不疼么?” 林纾挑了挑眉,她举着枪的手缓缓下移,到了对方肩膀的地方突然猛的扣下扳机。 安德烈疼闷哼,过大的冲力是他歪过一边身子,站立不稳的晃了晃。 “你现在有多疼,我就有多疼,所以。”林纾苍白着脸,表情冷淡:“咱两扯平了。” 41. 严肃盘腿坐在船舷上,乔已开着船,等到渐渐看不见岸的时候才慢慢停下来,油表已经亮了红灯,显然这玩意儿都是事前准备好了的,没打算给他们跑路用。 乔已抹了把脸,他把枪别在腰后面,从床舱里走了出来。 严肆低下头,静静的看着他。 乔已心想就算这男人破了相,还是真他妈的漂亮啊。 严肆朝他伸出手:“过来啊。” 乔已叹了口气,他靠近了一点,摸了摸严肆的脸,男人像大猫一样的眯着眼,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半晌突然开口道:“我大概会进去蹲个两年,到时候东郡就交给你了,赵德我早就交代过,邦里的老家伙们铁定躲不过这次,你顺便把余下的都给整治了,东郡就能彻底洗白了。” 乔已:“……” “生意还是一样做,兄弟们也不用提心吊胆,把毒血给清干净了,只会比原来更好。”严肆看着乔已淡淡的笑了笑:“别觉得对不起我,我也一样利用了你,咱们扯平了。” 乔已张了张嘴,苦笑了一下:“我还真得给你纠缠不清一辈子了。” 严肆挑了挑眉,他从口袋里掏出烟,扔了一根给乔已,给对方点上后衔着烟凑了上去,火星慢慢旺了起来,他深深吸了一口。 “陶蓉是我杀的。”严肆淡淡道:“她发现了你是卧底,知道你干掉坤哥后就想对你下手,结果被我识破了。” 乔已想起了那个久远记忆里的女人,有着海藻般浓密的长发,精致秀美,像火一样爱恨分明。 严肆将抽了一半的烟扔在地上踩灭,他站直了身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乔已:“咱们利益上的确是扯平了,但是感情上你还欠我多着呢。” 严肆说:“乔已,你活该要被我纠缠一辈子。” 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刺眼的探照灯投射在水面上,几束光同时打在游艇上。 谢文从直升机里探出一半的身子,握着扩音器高声示警:“嫌疑人已被包围,双手抱头,跪下!否则我们就开枪了!” 严肆直视着乔已的双眼,他缓缓的平举起手臂,慢慢的屈膝跪下,过程中目光不曾稍瞬。 谢文跳到了甲板上,他看着乔已,将手铐递了过去。 乔已木然的转过半边脸。 谢文低声道:“这是立功的好机会,而且。”他看了一眼严肆:“严大哥也希望你这么做。” 过了许久,乔已才接过手铐,他看着严肆的脸,极盛的眉目,眼如芒星,里面只印着自己。 谢文例行公事的开始叙述:“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句话都将可能作为呈堂证供,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严肆看着走近的乔已,对方扶着他站起来,低头带上手铐,金属的圆圈在手腕上,冰冷的刺眼。 乔已抬起头,他的表情坚毅,眼眶通红。 谢文走过来,他看了眼两人,叹了口气:“严肆,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乔已。”严肆笑了笑,他平静道:“我爱你。” 乔已坐在医院的走廊里,手术室的灯亮着,李牧年靠着墙,脚后跟不停的一点一点,有护士赶出来,手术衣上沾着血,语气焦急:“母子都有危险,如果出了意外以防万一只能保一个,但病人不肯配合,无论如何要保孩子,你们谁进去做下思想工作?” 乔已扒了下头发,形容疲倦而狼狈:“我去吧。” 小护士感激的点了点头,带他去消毒。 手术室里有专家在研究如何操作,专业术语乔已听不太懂,林纾还在阵痛期,但表现的却意外平静,她安静的躺在病床上,闭着眼脸色苍白,听到响声才缓缓的掀开眼帘。 乔已被裹的非常严实,连眼睛上都带着护目镜,林纾似乎好半天才认出是他,微微露出了笑容。 乔已坐在她床边,林纾抬了抬手,他赶忙握住,斟酌了半晌轻声道:“要是实在生不出来,咱就别生了吧。” “怎么可能生不出来。”林纾说话很慢,声线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拉条口子,就出来了。” 乔已张了张嘴,他根本劝说不出类似保大人的话来,没有人有资格剥夺一个女人做母亲的权利,这简直跟杀人无异。 林纾显然也不准备听取,她重新闭上眼睛,慢慢的做着深呼吸,话语清晰道:“你记得等下签字要保孩子,最后要是我有个万一,你就去找我律师,遗嘱我已经立好了,财产能保证你和孩子八辈子不用愁,前提是你要成为他的监护人。”林纾睁开一只眼睛,眨了眨:“就当我再任性一次吧,你很会照顾孩子,看乔乔就知道了。” 乔已看了她一会儿,忍不住问道:“这是,安德烈的孩子吧。” “恩。”林纾点了点头:“是他的。” 乔已不解:“那为什么……” “是他的,但也是我的。”林纾打断了话头,她转头看着乔已,神情淡然:“如果失去了这一次机会,那么这一辈子我都不可能再想有第二个孩子。” 林纾低垂眼睑,遮住了狭长的眸子:“我恨那个男人,恨的生不如死。” 42: 林纾抬了抬手臂,她示意乔已帮她把袖子卷到肩膀,露出了腋窝下方,乔已看了许久,发现有几处淡的几乎已经快看不见的针眼。 他一脸震惊的看向林纾。 后者嘲讽的笑了笑:“你们只看到他如今对我的百般恩爱,却只有我记得,他曾经对我做过什么。” 林纾双眼空茫的盯着天花板:“两年前我授命卧底马提的毒窟,身份伪装是他老友病弱的女儿,因为身体原因,就算在毒窟也不会有毒品的危险,马提非常相信我,我的未婚夫。”林纾顿了顿,她闭上眼艰涩的开口:“我的未婚夫,他最开始并不参与此次行动,我本打算这是最后一次任务,结束后就申请转业,安安心心的嫁给他。” 乔已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后来呢。” “后来。”林纾淡淡道:“后来他死了。” “他瞒着组织来马提这边应征了我的私人保镖,刚开始一切都很顺利,他帮助我传递信息,照顾我,保护我,直到遇到了安德烈。”林纾比了个开枪的姿势:“安德烈看出了他和我之间的情愫,当着我的面杀了他。” 乔已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林纾笑了笑:“你是不是以为我会崩溃?” 乔已没说话。 “我也以为我会崩溃,但其实我比我自己想的要坚强的多。”林纾的表情带着淡淡的讥讽:“特别是当一个女人恨起来的时候。” “那吸毒。”乔已指了指腋窝下方:“又是怎么回事?” “自然是因为我不肯屈服。”林纾淡淡道:“男人不择手段起来还真不是一般的龌龊,安德烈想控制我,在毒窟,最好的东西,自然就是毒品。” 林纾缓缓的吸了口气:“还算他有分寸,考虑到我的身体,海洛因的比例并不大,每次注射用的也是最好辅助器械,为了能让我尽快适应定量的海洛因,他还特意请了私人医生配合药物调理我的身体。” “拜他所赐,就算之后因为怀孕的强制戒毒,我的身体也没彻底垮掉,总算是挺了过来。”林纾苦笑了一下,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腹部:“但也是那一次,我被告知,今后很难再怀孕产子,身体机能已经相当薄弱,这次能平安到现在都是靠安德烈一掷千金的药物给吊着的。” 乔已叹了口气,跟着苦笑了下:“你是要恨他。” 林纾慢慢平静下来,她喘了口气,表情祥和:“如果只是单纯的恨,我也不会生不如死,但就像你说的,感情没有对错,他杀了我的丈夫,却要我当他的新娘,逼我吸毒,却也帮我戒毒,调理我的身体,最后,让我成为了母亲。” “知道他被带走的时候说了什么么?”林纾突然问道。 乔已反问:“说了什么。” 林纾轻轻的笑了起来:“他说,我是他的罪,也许哪一天赎干净了,我就能爱上他了。” 最后敲定的方案仍是自然分娩,乔已显然搞不明白为什么都危险了还不直接肚子上拉口子把孩子掏出来,林纾倒是淡定的很,一副全权交给医生的架势。 “你倒不操心,搞得不像你生孩子似的。”乔已抱怨。 林纾疼的笑的力气都没有,哼哼道:“你操心,你帮我生?” 乔已讪讪的摆手,示意争不过她。 林纾不肯握乔已的手,怕疼的吃不住力气划伤了他,乔已自然不肯放的:“瞎矫情什么,我都看你生孩子了,握个手怎么了,等孩子出来了,我就是他干爸爸,所以你要加油,只有干爸没亲妈的孩子很可怜的。” 林纾疼的脸色发白,狠狠喘了口气瞪他:“别占我便宜,你要当了干爸爸那严老板就是干爹了,他我可承受不起。” 乔已严肃脸没绷住,想到小娃娃喊严肆那面瘫干爹就想笑,林纾瞅了他一眼,心知肚明:“你可想好了,这次你有两条路,要么回政府去,立大功拿皇粮,万人齐表,要么你就守着严老板留下的摊子,等着他回去,你可得想好了,在号子里蹲两年也不是容易的事儿,什么都可能变。” 乔已恩了一声,他给林纾调了下床板,淡淡道:“我想好了,我会把东郡整好了,然后接他回来。” 43. 严肆坐在探视窗口,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的李牧年,后者无所谓的扬了扬文件袋:“一年下来适应的还不错嘛,不过显然不怎么待见我啊。” 严肆撇了撇嘴:“你又不是乔已。” 李牧年气乐了:“合着不是乔已你都不待见是吧,行,我也不废话,我就替他来问问你咋样,过的还习惯不,缺啥不?” 严肆不爽的啧了一声:“其他都好,就是能不能别剪头发了,板寸够丑了还要剃,光脑门出去丢不丢脸。” 李牧年:“……” 文件袋子里是东郡最近的财务报表,严肆一张张看下来放好又退了回去,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李牧年挑了挑眉:“老大没什么意见?你家乔已可真贤惠,我跟他这么久了才知道原来在我这儿才是埋汰他了,现在谁都知道道上有个叫乔已的,混的风生水起,你倒也不担心从此这江山就算是易主了?” 严肆示意他给了根烟,点上缓缓抽了一口,淡淡道:“我的就是他的,有什么好担心的。” 李牧年了无生趣的耸了耸肩,他又掏了张纸递过去,交代道:“这事儿乔已本说要瞒着你,但你半年后就能假释了,我怕你受不了打击给你提个醒儿,当年你给乔乔请了心理医生的事儿我也跟乔已交代了,算是还你个人情,不用谢谢我啊。” 严肆皱着眉看着手里的单子,星火快烧到烟屁股了都没发现,他看向李牧年,目光冰寒:“谁允许他这么做的?” “你问我?我还想问他呢。”李牧年显然也被气的不轻,他烦躁的撸了一把头发:“要不然你以为他干嘛这么久不来看你。” 严肆抖着手把烟抬到唇边,才发现已经烧光了,他骂了句脏话,直接将剩下的掐灭在了掌心里。 男人紧紧的握着手里的单子,一字一字的看着,仍是没忍住,渐渐红了眼眶。 那是一份眼角膜转让的自愿书。 赵德把新修好的盆栽搬到楼上去,就听见乔乔的歌声从阳台那边模模糊糊的传了过来,他放轻了动作,果然看见乔已在太阳底下睡着了。 乔乔的眼睛手术很成功,两天前已经拆了线,眼神儿明亮,水汪汪的两颗黑葡萄,漂亮又灵动。 赵德叹了口气,心想这兄妹两的眼睛都长的贼他妈好看。 乔已的纱布还没拆,半边脸都裹着,躺在躺椅上睡的正香,乔乔看见赵德,慢慢放低了歌声。 “哥哥睡着了。”她说话小心翼翼的,心理医生仍然在看,她比以前的状态好了很多,原本对于乔已的接近都会忍不住歇斯底里的尖叫,现在已经可以正常和男性交谈了,只不过态度仍是有点怵,总给人怕怕的感觉。 赵德尽量离的远些,在乔乔心理接受的距离范围内,温和道:“莫爷送了盆栽过来,乔小姐瞅瞅好看不?” 乔乔红着脸,她蹲在盆栽旁边看了一会儿,转头问赵德:“这是什么花?” 赵德蹲在另一边,解释道:“蝴蝶兰,看着喜庆。”他拢着手轻声道:“严老板快到假释期了,乔先生盼着呢。” 乔乔没说话,她摸了摸眼睛,表情有些落寞,赵德看着她,想了想突然道:“乔小姐去严老板的书房玩玩呗,他那儿有意思的东西可多了,我带您去,不跟乔先生说。” 乔乔有些犹豫,她看了一眼睡得熟的乔已,点了点头跟在赵德身后。 严肆的书房还是维持着老样子,乔已平时并不在这儿办公,他怕睹物思人,有时候念的狠了,经常把自己关里面一晚上,乔乔去劝也没用。 赵德给乔乔开了门,看着一尘不变的摆饰也是叹了口气。 乔乔倒是很好奇,她摸着大书架慢慢走着,踮着脚仔细端详,过了半晌突然咦了一声。 赵德凑近了,看到是一只小猪扑满。 “这个可以打开么?”乔乔小心的问。 赵德摸了摸下巴:“我是没见过乔先生打开过,不过严老板放在这儿也没啥禁制,要不乔小姐您打开来瞅瞅?” 乔乔有些心动,摸着小猪不舍得放手。 赵德继续鼓动:“看了咱们就收起来,不让人发现。” 乔乔踌躇着,眼巴巴的看着赵德,后者朝天翻了个白眼,得,小人还得自己来做。 两人动手拧开了猪屁股,乔乔抖了抖,猪屁股哗哗哗的掉出一堆纸片儿来,赵德也囧了囧,嘀咕了一句:“这都是些啥?” 乔乔打开一张,纸张已经泛黄了,拓印着年轮的毛线,字迹倒是还很清楚,写着:20XX年5月6日,今天乔跳了JAZZ。PS:很美很性感。 乔已醒过来的时候有些头疼,他伤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感染,同期做的手术乔乔就没事,他就还得包着。 摸索着爬起来,他唤了声乔乔,并没有得到回应。 扶着楼梯走下去的时候,他听见了书房里传来的笑声。 他静静的站在外面,没有进去。 乔乔甜美的声音清晰的传来:“今天乔穿了紧身裤,就他能穿的这么好看。” 赵德在一旁打趣:“乔小姐见过乔先生穿紧身裤没?” 乔乔认真道:“跳芭蕾的时候哥哥穿过。” 两人又是一阵笑闹,乔乔继续读:“今天坤哥来了,陶蓉一直在看你,老子恨不得把她眼珠子抠出来。” 赵德噎了噎,他现在可以肯定这是自家老板写的了,乔乔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严老板跟我哥哥早就认识了么?” 赵德摸着下巴:“咱老板16岁就在道上混的,那时候的确老去坤哥的酒吧玩乐……应该就是那时候认识乔先生的。” 乔已靠在门边,他有些恍惚,皱着眉在记忆里搜寻,16岁的严肆啊,大光脑袋,除了漂亮的脸蛋儿,浑身上下都是小流氓的气质,表情跟将来一样,贫乏的可以。 乔已听着乔乔一张张纸片儿的念着,好似让那些久远的沉淀的岁月被重新点上光流淌过一遍。 那时的他会在酒吧开门前,独自一人在大厅里练舞,严肆总是第一个来的,默然无声的蹲在吧台一旁看着他。 小猪扑满是他一开始放在吧台上的东西,表面上看是让客人们写下意见放进去交流,其实是内部传递信息的暗号,他每晚都会打开来取走有用的信息,别人写的压根没关心过。 乔已从来不知道,严肆为他写了这么多。 乔乔读道:“陶蓉是你喜欢的类型么?你喜欢那样的?” 乔已听了无声的笑了笑,他都能想到当时严肆的表情,抿着嘴,皱着眉,漂亮的眼睛,如同星光一般的灿烂耀眼。 “咦……”乔乔的声音有些惊讶:“这个笔记不一样诶,好像不是严老板写的呢。” 乔已皱了皱眉,连他自己也没发现,先一步走到了乔乔身后,从她手里抽出了纸片儿。 那是一张快要被揉烂的纸页,明显的被人无数次的折叠打开的看过,上面的笔迹是属于自己的。 乔已微张着眼,慢慢裂开嘴角,最后终于笑出了眼泪来。 那是许多许多年前,自己最后,留给严肆的话。 不要留光头了,哥喜欢长发美人。 PS:你好严肆,我叫乔已。 END 我叫林叁,别问我为啥叫这名儿,你去问我妈去,说道我妈我就不得不提自己的两个爹,我妈说我名字的灵感就来源于他两。 我大爸爸叫乔一,我二爸爸叫严四,哦,对了,我还有个小姨子,名字和我一样坑爹,说好听了叫乔乔,说直白了叫乔二。 一二四都被叫掉了,所以我只能叫三了。 大爸爸是个舞蹈老师,跳舞贼性感,贼美丽,贼牛逼,不过每次教舞蹈的时候二爸爸都会不高兴,臭着一张脸来监工,切,明明自己私底下摸大腿摸的那么起劲! 我妈妈现在在做环境保护,整天带着我全世界穿梭,今天热带雨林啊,明天非洲大草原啊,后天沙漠戈壁跟草泥马们拍照啊,然后歇一阵子就和大爸爸二爸爸混一块儿,看二爸爸做生意,跟着大爸爸跳跳舞。 大爸爸的秧歌,哦,不对,那八字胯,扭的叫一个风骚无敌啊! 翘屁股细腰,裸着上半身教学,简直是所有人的福利啊!就可惜没了一只眼睛,哎,不过独眼龙的大爸爸仍是宇宙无敌英俊的帅气!很有海盗船长的FEEL! 二爸爸是个美人,赵德叔叔说二爸爸曾经是黑道老大,我不听话的时候就爱说来吓我,切,谁信啊,我二爸爸这么美丽,哪有黑道老大这么吓人! 不过所谓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禁我零食的是他!限制我交小女朋友的是他!不带我玩儿的是他!最对不起我的就是他了!!最可恨的是连妈妈都听他的!每次把我送爸爸们那去的时候口吻都是:“三儿最近比较皮,严老板你得调教调教了。” 什么叫毒蝎美人!这就是毒蝎美人啊!! 最可恨的是毒蝎美人还是个面瘫啊! 就连抢儿童零食这么猥琐的事情他都能面无表情手掌一摊,做的无比光明正大义正言辞!我对这个世界绝望了啊!! 相比之下大爸爸实在是太温柔了……又会跳舞又会烧菜,教课扭胯的时候比身边所有女学生都好看,我还曾经见过大爸爸跳女步,当然,大爸爸的女步一样能跳的英俊潇洒又性感! 那是二爸爸生日的时候,二爸爸可坏了,过生日还不给别人看,我和赵德叔叔还有妈妈乔乔只能趴在舞蹈房的门缝里偷偷瞄,大爸爸裸着上身,下身用白色被单围成长裙,他和二爸爸静静相拥着慢慢旋转,旋转了很久很久。 哪怕后来我长大了,见识过许多许多后,那一支舞,仍是我生命里见过的最美丽的舞蹈。 他们拥抱着彼此,怀抱契合,二爸爸亲吻着大爸爸失去的那只眼睛,不停的说着什么。 我转头问妈妈:“二爸爸在说什么?” “他说。”妈妈的眼里含着泪,她微笑着摸了摸我的头:“我爱你。”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