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寡人想你了 上——玥漫
玥漫  发于:2014年0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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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帝王诱攻与将军女王受的故事…… 无耻银荡二货太子——棠轻恺城墙之上,抬起他高傲地下巴,狠厉说道,你若不爱我,我就折了你所有的羽翼。 床第之间,他伏在他的身上,在他的耳边轻喃细语着,罗裳,罗裳,我的罗裳。 生死边缘,他咆哮九天,罗裳你敢死,我就毁了天下为你陪葬。 罗裳,罗裳…… 温柔傲娇的将军——解(xie)罗裳:战场之上,硝烟如火,他定要夺得敌国玉玺为他庆生。只因他说过…… 暧昧之间他高傲拒绝,犹如女王般,他说,滚,把你的东西拿离我远点。 可是最后的最后到底是帝王囚禁了将军,还是将军引诱了帝王…… 「诱惑版」 某天某太子中了药,逮人就要强压:“美人帮帮我。”勾着美人的下巴就要往下压;“我是男的。”美人不急不躁;某人身体一颤,上下把美人扫视一遍,没有女人的胸部,更重要的是眼前这个美人的下面有着跟他一样的构造,这该如何是好。懊恼啊懊恼! 不管了,先压了再说。 于是的于是,咳咳,大家知道吧…… 「二货版」 某天美人要去相亲,某无耻加银荡加犯二的太子不淡定了:“美人,你忘记了吗,那天就是在这里……” 美人说,“太子啊,你年纪不小了。”嗯,该成亲了;某太子生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可是美人生病了,生病了,怎么办,怎么办…… 生病的美人要出恭,出来的时候发现某个太子在外面,于是美人很关心的问了一遍,某太子淡定地递过来手帕大气禀然的说,“你病还没有好,我担心你掉下去。” 你个二货,你拉屎地时候怎么不掉下去…… 「傲娇版」 如果有天你发现你身边一直温柔的人疯了,请不要怀疑,那是被逼的,就如…… “你,给我更衣。”美人素手指着床上的某太子;某天爬上床的某无耻太子终于把手伸进美人的花花里,美人大怒,“两天不准吃饭。” “三天给我睡地上。” 美人说,“太子啊,太学院兵法你抄三遍好不好,我明天检查。”那个温柔啊…… 某跟踪狂愣住了,兵法超三遍,一本兵书起码有上万个字,而一本兵书有三册,算算起码有十万个字啊,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美人,手会痛。”嘟嘴讨价。 “不准讨价,不准装可怜。”美人冷喝,本来已经转身打算离开,却又想起了什么阴测测转身补充了一句,“明天若没有完成,你就一个人睡。” 「情深版」 太子严肃的说,“就算征战沙场,与死神为舞你也愿意?” 美人道,“从今天开始,你生我不敢死,你死我陪葬。” 太子出征打战养美人,“你要乖乖等我会来,不要爱上任何的人,哪怕是女人我也不允许,要是你敢爱上别人我就杀了她,再囚禁了你。” 某太子说,“在羌国有一个传说。他们会在自己喜爱的人背后画一朵莲花,代表着两人的爱情如莲圣洁。” 于是某银荡的太子在美人的背后画了一朵倾世莲。 美人说,“黄泉路上太冷,我会在彼岸等你,哪怕一千年。” 征战七年,我能送你的,只是一个天下;满室的画像,还有一千三百一十四封信是我送给你的爱。 「美人谏言」 远离二货太子,健康亦长寿。 本文标签:耽美、古代、将军、虐恋、专情、短篇 1、墨香倾世熙涟 棠周,睿熙十五年,同年十一月初七。爱残颚疈这一天举国同庆,因为他们尊贵的陛下终于要成亲了,可是在这片苍穹下,这一天却笼罩在一片阴郁里,国民脸上都毫不掩藏悲恸。 因为他们的战神熙涟将军在这一天死了。 死在与陛下成亲的大堂内。 睿熙帝怀里抱着白玉骨灰盒,站在高高地城墙上,冷冽地寒风吹起他如火地喜袍,就好像此时地夕阳,冰冷而美丽。 他的世界只有一个声音,罗裳,罗裳,我的罗裳你在哪里…… 当年就是站在这里,自己告诉那温暖如风的人,他爱他。 当年就是在这里,面对自己的咄咄逼人,他还差点杀了自己呢? 当年也就是在这里,自己冷声警告,不准他爱上其他人,就算是女人也不行。 当年,当年…… 每一件他都记得,可是我最爱的裳,你可还记得,你说过,这辈子你要陪我到生命的尽头的。 他踏上城墙边缘,风把他的喜袍吹的‘忽忽’直响,凌乱地发丝打在脸上有刺骨地痛。 他踏出一步,却始终没有落下,耳边心里都是罗裳在生命最后一刻躺在他的怀里说的话,他说,你要代替我,好好的活着,这个江山你要好好的守着,不要让我的死变得毫无价值。 其实他早就知道罗裳的身体状况,可是他还是在他的面前笑,在他的面前一如往常,所以他才不管朝臣反对,也不管罗裳的意愿执意要娶他为后。 其实在棠周这片大地上,男子与男子成亲早就不是什么憾事,但皇室还是第一次。 所以解罗裳成为了棠周开国以来第一位男皇后,更是开国以来第一个死在大婚这一天的皇后。 有人说过他不祥,但那些人都已经死了。 棠轻恺时常会想,要是没有那一次意外地相见,他们会怎么样。 可是每一次想到他们初见时的场景他就会勾起嘴角笑的像个人,他从不后悔与他相遇,相识,相知,相爱。 他的眼神飘忽,似在想着初见时的点点滴滴。 十年前,棠轻恺还只是一个风流太子,每天带着侍卫风流倜傥高调而招摇地在长安城内乱逛,美名其曰,微服私访,探查民情。 “哎哎,你们知不知道,最近墨香阁来了一位天仙般的人物,不仅写的一手好字,武功更是高深。据说是倾世熙涟公子。”旁边面店内有人说着。 墨香阁是长安城内有名的书香墨客聚集之地。 “我也知道,据说熙涟公子不仅貌美之容,比香红院里的女人还要好看,那笑更是倾世无双,温柔的都能让人骨头都化了,更盛传熙涟公子从没有发过脾气。” “那小手要是能给我摸一下,就算掷金千两我也甘愿。” “庸俗之人,墨香阁是什么地方,要在下说,能得一幅墨宝,掷金万两那才值。” “熙涟公子……” 于是正打算要去香红院的棠轻恺,转身往墨香阁去了,既然那的美人比香红院要美,他不去一趟岂不可惜。 可是他最终还是没有去成,刚到了门口就被侍卫叫住。 罗裳,当时的你要是不那么耀眼的话,我是否会遇见你? 罗裳,当年的你要是不与香红院争美,我是不是就不会就此沉沦在你温柔的笑容里,以致无法自拔。 对于没有能去到墨香阁看美人这一事,棠轻恺一直嘴里念叨着他的父皇,但父命难为,他还是驾着马去到邻国了。 夜太过寂静,月色正好,长安城郊外有一处天然温池。 温池水里一肌肤雪白如雪的男子坐在池中,双手展开搭在身后地大石上,头微仰,双目紧闭,右眼下一颗泪痣妖艳带着一抹冷硬,这般妖孽温柔男子仅仅是看一眼就会被那如墨双眸吸引,这完全不像是一个男子的容貌。 好一个温柔无双的男子。 树木耸动,棠轻恺呼吸轻喘地看着眼前双臂搭在石头上闭目的美人。 真漂亮啊!他感慨。 “谁?” 解罗裳还来不及站起,眼前一黑,他就被压在了石头上。 “美人,帮帮我。”也不知道棠轻恺什么时候到了他的面前,勾着解罗裳的下巴轻喘。 被下药了吗? “我是男的。”语气不急不躁。 棠轻恺一颤,贴着解罗裳的身子微退一分,没有女人的胸部,更重要的是眼前这个美人的下面有着跟他一样的构造,这该如何是好。 解罗裳牵起棠轻恺的手,嘴角始终勾着淡笑,“不要急,那边有一处寒水。” 那毫无心机的笑让棠轻恺心头一暖,但手上的温度更像一把火,他也不管是男是女了,直接扑倒在温池水岸。 也不知道那乞求的语气太过可怜,还是怎么一回事,解罗裳被蛊惑般地居然没有抽回手。 “只借给你一只手。”他说。 也许就因为这句话,一切都错在这句话吧? 恰似美好的一夜,解罗裳借出一只手,却不知道他借的又何尝只是手。 旁边的男人已睡了过去,解罗裳看着温池水中斑驳地影子,他今天一定是疯了,不然怎么会陪一个男人如此疯狂。 抬头看着月色,嗯,一定是月亮惹了祸。 抬腿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把身上的外套丢在棠轻恺身上。只希望今晚过后不要再见。 可是命运已经安排,哪是你想就能随你愿的。 那天过后,解罗裳依旧如往常一般,斗文练剑,墨香阁依旧如潮。 而棠轻恺也在找一个人,找一个睡了他却不见的男人,他咬牙,心里恨,睡了他,居然敢不负责。 两人从没有想过,再见,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太子睿,一个是站在朝堂之上一个小小的武官。大家都叫他熙涟。! 2、你生我不敢死,你死我陪葬 在东宫的某一处,簇簇繁华下,一个精壮男子身下压着个纤弱貌美之人,不近处看你会以为是一个女人,而其实已经有四五个宫女经过,以为她们太子身下压着的是哪个大臣的千金。爱残颚疈旁边散落一地的瓜果酒杯棋子,就连琴也不能幸免地断了两根弦。 棠轻恺挑起解罗裳尖细地下巴,语气危险,“熙涟的意思是,不管是你的身体还是思想都只是为这个国家的主效忠是吗?” 解罗裳想了下,微点头,“是这样的。” 棠轻恺笑了,俯身在解罗裳的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解罗裳嘴角轻抿,眼神泛着冷光,光天化日这成何体统。 早就忘记了,他们早就在某一天已经坦诚相待肌肤相亲过了。而解罗裳也确实忘记了。 “你的身体你的思想迟早是我的,我只是来提前拿点回去。”无耻地在他的右侧脖子上一舔。 “那可不一定。”轻笑地推开棠轻恺,原地坐着。 在你还没有到那个位置之前,一切定局都有可能改变,哪怕你现在是太子又怎么样。 “你想背叛我。”黑眸微眯,双手危险地在解罗裳地脖子处流连,却迟迟没有动作,他说,他效忠的是这个国家的王。 “就太子现在的品性,想登上高位恐怕有点难。”看向地上凌乱的碎片,“若太子殿下肯用心,熙涟愿意倾心授教。” 棠轻恺一愣,随后很高兴地应承了下来,这叫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 那以后太学院里终于迎来了太子的光临,为了表示关心,皇帝陛下亲临太学院好好的嘉奖了一翻解罗裳。 皇帝陛下当然是看得出他儿子的心意,有个人能管教得了太子,能教太子帝王权术,他也乐意看见,只是一个小小武官,哪里能吸引一国太子感兴趣,皇帝陛下实在想不通。 到他临死的那一刻,他才明白,有些人就算只是温柔一笑,也能让你倾覆半壁江山。 太学院里。其实就是一间装饰奢华的书房里,两人相对而坐。身着官服的男子手里拿着书看的极认真,而另一人手里虽拿着书,但心思不知跑到了哪里去了。 “太子殿下既然在看书,又何必再想其他的事情呢?”双眼都不曾离开过手里的书。 棠轻恺轻笑,甩下手里的书,走到解罗裳旁边,“我在想有什么政策可以让棠周统一其他诸国。想我泱泱大国却跟其他诸侯小国统一天下实在憋屈的很。” 解罗裳拿着书的手一顿,似乎很认真的在思考棠轻恺的问题,良久他摇摇头,重新翻动书页,“那太子想好对策了吗。” “我这不是在找你商量来了吗?” “既然有统一天下的宏愿为何还要站在这里。先辈都说,先文后武,你既连管理棠周的心思都没有,何必再说统一天下。”他说的无关紧要,就连语调都没有起伏。 “你看不起我。”气愤地拿掉解罗裳手里的书。 被有好感的人如此轻蔑实在是很打击自尊心,但他却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他确实还没有那个本事。 “我说的是事实。”拍了拍衣袍下摆,缓缓站起。“只会说大话而已。” 棠轻恺呼吸一窒,只因为解罗裳站起来后与他并肩,两人面对面只相隔一指距离,太近,呼吸都可以感觉的到。 解罗裳转过头,走到一边,拨弄着琴弦,低垂的头,在摇曳斑驳地影子里,脸微红。棠轻恺看不见。 “我会证明。”棠轻恺说。 “如何证明,口头说说吗?”解罗裳这一次轻笑出声,纤长手指随意在琴弦上拨弄,几个清脆音调流泻而出。 垂在两侧地手紧握,他强迫自己冷静,不可以吓着这个温柔如玉般的男子,他说,“若我能顺利成为棠周的王,你会帮我吗?” “会。”一个字,毫不犹豫。他当然会帮棠周的王。 “就算征战沙场,与死神为舞你也愿意?” 他却不知道,今天他赌气般的要一个承诺,他日会成为解罗裳真正与死神共舞生涯的导火线,更是他离开的筹码。 “若太子是棠周的王,熙涟有何不愿意。” “好,记住你今天承诺的。” 解罗裳说,从今天开始,你生我不敢死,你死我陪葬。 可是多年后,棠轻恺已经站在那最顶峰的高塔之上等着他要与他并肩看江山沉浮,他却已经离开。 轻恺,轻恺,我最丢舍不下的轻恺,我愿你先死,让我陪你到永远的天明,也不愿你在我死后黯然憔悴,再也没有明天的光…… 可是我最爱的你,最终我还是背弃了誓言。 3、草包太子 解罗裳说过,你要是棠周的王,你就算要我死我也不胆怯…… 那么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只要他成为王,他要他躺在他的身下娇吟承欢他也不会皱眉,是不是,就是这样的…… 棠轻恺为自己居然能想到这一层暗自高兴了很久,所以为了那一天的到来,他就算不眠不休又有什么关系呢! 解罗裳要是知道他正倾囊相授,而他的学生正想着怎么把他扑倒吃了他的菊花,他还能淡定吗? 御花园的凉亭里,两人安静对弈,这一局棋盘已经快一个时辰了吧! 解罗裳背对着站在一边,手里端着茶杯,一手拿着茶杯盖子,看着湖中柳色春光,这般天气若能来个琴瑟和鸣那就更是好了。爱残颚疈想着也不管一旁还有一个为棋局苦恼的太子睿,反手就从腰间拿出碧玉短箫在唇间吹奏。 解罗裳本就是一个随性之人,想到要去哪里,就身无牵挂地离开,而之前去墨香阁也不过是好奇,呆了一天也就离开了,却不想在离开的时候与棠轻恺有了接触,这一耽搁就遇见了对他有恩的御使林大人,再三推辞不掉入朝为官的热情,他这个喜自由之人居然答应了。 一曲清风调让燥热的心情渐渐缓和下来,就连原本闷热的空气都好像变得清凉,让人想睡觉了。 平缓地节奏,就如解罗裳本人一般,不急不躁,恬静优雅地就如皇室里圈养的小猫,安静却不容他人给忽视,那感觉就好像,就好像,给了世人沉醉在一个没有纷争的世外桃源里的假象。一旦假象挑破,他就会告诉你他会是最凶狠地藏獒。 果然,在一个低音之后,每一个音调都会让人如坠冰窖,不寒而栗。 一声琴声打破寒栗,缓缓而起,从开始几个音调碰撞后居然能融洽地衔接上。生生把一曲清心寡欲的清风调合奏成比成亲之日的喜乐还要欢快。 一曲毕,解罗裳目光犹冷地看着棠轻恺,“没有想到太子殿下并不是如外界传闻的是一个草包。”语罢,甩袖离开。就算是太子,他凭什么窥探他内心的世界。刚刚差一点,就让他以乐偷窥了他心中所想。 草包,什么算是草包,什么又不算,如果韬光养晦,收敛锋芒也算是草包的话。 哈,原来在你的心里,我只是一个草包吗? 世人都说你看清了世俗,为何你却看不清我内心的孤寂呢…… 还好,还好,这次你总算生气了,我以为在你淡漠的外表下已经没有任何事物能让你的表情破裂了。 解罗裳离开后,棠轻恺一直在回味着刚刚两人合奏的情形,手中也一直弹奏着那首,直到日暮西垂。 那天过后,长安城内相传的不是太子与熙涟一曲惊天的一奏,而是熙涟被带进帝宫一个时辰后出来衣裳凌乱的情形。 世人感叹倾世熙涟居然做了帝宫的入幕之宾,就不知谁被谁压,谁被谁吃干抹尽。 这话传到解罗裳的耳里,他正与御史林大人下棋,手中棋子一顿,他淡然一笑,并不解释一二。 林大人说,你若想离开我也不强求你了。 林大人说,世人无聊之谈不必在乎。 林大人还说,要不我给你介绍几个千金小姐。 可是这话也传到了正在东宫斗蛐蛐的太子睿耳里…… 4、恩,已经扑了 身边的小厮说,太子您要是真喜欢熙涟大人,您就不该辜负了大人的期望。爱残颚疈身边的侍卫说,太子您要是心里不痛快,您就好好努力,及早上位。 身边的小宫女说,太子您就忘记了熙涟大人吧,您可是棠周未来的国君啊! 小厮哭着又说,太子你喜欢熙涟大人没有关系的,但您总要为棠周留下后啊! 侍卫说,熙涟大人说了,他的身体是棠周的王的,所以,只要太子继位,熙涟大人就是太子您的了。 可是小宫女更加激动,她说,管他什么入幕之宾,太子看上的,先扑了吃完再说。 嗯,这句话,深得太子睿的心,所以小宫女连升n级从扫地小丫头到管事姑姑。 可是太子接下去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绝倒,只见他若有所思,含羞带怯地逗弄着蛐蛐说,嗯,已经扑了。 他们想大吼,太子您丫到底是什么时候扑的。可是他们不敢啊。 而对于这到底是扑了还是吃了,不管他们如何磨,太子睿也不曾多说一句,问的烦躁了,太子睿就大吼一声,顷刻间作鸟兽散不见的人,他很满意。 而那天他在太学院等了一天也没有见到解罗裳的人影,他想,没事,大概还在为昨天试探他心思,而气恼呢?他继续斗蛐蛐,遛鸟,赏花。 可是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直到第四天,他想,他这一气未免太久了,难道常年不生气的人,会把所有的愤怒聚集在一块,然后一次性爆发。 “熙涟大人果然如传闻中的一样温柔。你看见了吗,你看见了吗,熙涟大人刚刚看我了。啊,脸好烫哦。” “才没有呢,熙涟大人看的是我。” 两个宫女争执着往太子睿这边走来。 呵,原来这几天你都有进宫的,就我还像个傻子般在这里等着你气消。 几步跨上前,神色阴霾地看着两个谈得眉飞色舞的宫女。 “太,太,太子殿下。”其中一个宫女结巴着跪下。 “给,给太子殿下,请,请安。”另一个宫女也立马跪下。 太子殿下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殿下该不会听到她们说的话了吧。 “你们刚才说什么?”他问,语气阴冷。 “没,没说什么。” “若不想死,最好实话跟本殿说。——熙涟,现在在哪里。” 她们说,熙涟大人现在在帝宫陪着陛下,这几天只要熙涟大人一来,陛下就把帝宫里的人全遣散出去了。 全遣散出去了,父皇你要对我的熙涟做什么? 熙涟你可还记得上个月长安城外温池做过的事? 他罢罢手,让两人下去,那如鬼斧神刀雕刻出的俊脸,此刻犹如来自地狱的修罗,让两个宫女颤崴了脚,一刻也不敢多停留。 他砸了蛐蛐盒,杀了鸟,折了花,摔了琴架,撕了诗词兵法,可又有什么用。 没有用…… 他把身体重重地摔进椅子里,他想起了第一次见解罗裳的情景,还有在他的手掌中频临爆发时温柔看着的他眼眸,这一切难道就该这样结束吗?这一切难道就该属于他父皇的吗? 不,他说过,他是属于棠周王的,那么…… 第一次,太子睿用太子的眼光开始思考以后该走的每一步。 朝堂上,他开始大展锋芒,手段雷厉不给人后路。熙涟看着,没有说一句。 朝堂下,他杀一儆百,凡是与他对着干的王族不是被有生之年囚禁大牢,就是被他遣出长安。 熙涟说,帝王当以善治天下。 可是太子睿说,我若善,那么死的人就是我。 而对于熙涟,他只一道太子手谕就让他重新回到了太学院,毫不费力。可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那道手谕他思量了多久。 太学院里,太子睿左,熙涟右各坐着。 仅一个月的时间,太子睿就把身为一个帝王该具备的都学会了,这是不是就是皇家与生俱来的天赋呢? 他已经把该教的都教了,而太子也有了挑起棠周的觉悟,那……是不是到了他该走了时候了。 帝宫门外,熙涟静等通传,他抬头看着这片权利金钱交织的天空,原来在这个地方他已经呆了快半年了啊!真是久啊! “大人,陛下有请。” 同一时刻,这个消息也到了太子睿的耳里。手里的笔紧握,熙涟,是你逼我的……! 5、熙涟,你忘记了吗,那夜在温池边 “陛下抬举了熙涟了,熙涟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武官罢了。爱残颚疈” 就算此时他被压着身下,他说出的话也毫无惊惧之色,更没有羞赧推拒,那面不改色的神态就好像他正坐着品茶一般。 而他居然敢在棠周王面前自称‘熙涟’。 “是抬举吗?太子可是对你不一样的。” 棠周王勾起熙涟的下巴,在他的嘴角轻琢一口,嗯,确实与别人不一样,居然甜甜的,“自是不一样,太子睿是棠周未来的国君,熙涟只不过教授太子怎么为一个国君罢了。” 看着熙涟脸上的轻笑,棠周王一震,下腹一紧,感觉有一团火从他的下身缓缓升起,难道被轻薄了他没有什么反抗或者要说的吗?还是说,不管是谁亲了他,他都是一脸笑。棠周王发现他对这个想法很不爽,连带着看熙涟的眼神都带着阴寒。 熙涟不是不在乎,要是别人亲他一下,那个人可能早就死了,而聪明如他,他很清楚,要是此时反抗了,迎接他的可能不止是亲他一下那样简单。 棠周王确实有过那样的想法,要是熙涟反抗,他就有理由强占,可是熙涟的反应完全超出了他所预料的。 “听说你要为太子打下这天下。”棠周王翻身坐起。 熙涟张了张口,想说他只为棠周的王效忠,可是脑海里一闪而过某张冷峻的脸,他点头只答了一个是字。 “很好。”那就让我看看你对太子到底有多情深,他该是快到了吧。 眼角余光一瞥门口,耳边传来一阵凌乱地脚步声,想来他也是听到了的吧? 就在熙涟想要站起告退,棠周王却伸手拉住了熙涟的手,微一用力,又压上了熙涟的身体,拉着他的那只手,更是牵引到胯下。双眼不离熙涟的脸。 手掌中的热度硬度让熙涟脸上一红,双眼中流光溢彩,他终还是生了怒,“陛下,不可。” “熙涟,你好大的胆子,身为太子老师居然敢躲懒。” 熙涟的话还未说完,暴怒声响彻了帝宫。在熙涟还有棠周王还没有反应过来,太子睿已经牵着熙涟到了帝宫门口了。 他转身,“父皇,熙涟您最好不要碰。” 棠周王低咒,臭小子,来的还真快。 “陛下,现在。”公公小心问道,现在该是找个娘娘或者公子泻火。 棠周王略沉思,还是摇了摇手,下去吧,没有寡人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看着身下的一柱擎天,棠周王失笑。 城墙上,滔天怒气地太子把熙涟紧压在墙壁上,两双手十指交缠,他的头深埋在熙涟的肩窝里。他在努力平复急喘的呼吸。 “为什么。”他闷闷开口。 “……” “你忘记了吗?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怎么可以不对我负责。”太子哀怨,十指用力。 “太,太子,你别这样,我们有事慢慢说。”熙涟受不了那可怜的语气,心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软了几度。心思百转千回,难道他把太子给睡了。不可能,他虽对男子也感兴趣,但他更喜欢的是女人。 “熙涟,你忘记了吗,那夜在温池边。”太子睿轻咬在他脖颈。“你不会忘记了吧。”那轻佻危险的语气好像只要熙涟点头他就一口咬死他一样。 “住嘴。”熙涟终于暴走,对他来说,那天晚上绝对是个耻辱,他居然被一个陌生的男人给压了,还借了一只手,重要的是,他居然还感觉到舒服享受。 “没有想到原来的太子殿下您啊,那么您只有死了。” 6、熙涟跑了 城墙上,一抹红挂在墙上,摇摇欲坠,随风飘荡着。爱残颚疈“太子,只要您现在跟熙涟道歉,熙涟就拉您上来。” 厚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眼眸下寒光流转,右眼下那颗小黑痣更添了一抹别样的妖冶冷光。 太子睿没有想到那夜温池边的事,熙涟如此地抵触,竟会让温柔的他生出杀意。看来他追人计划要改变方针了。 “对不起。”弱弱开口,双眸波光盈动,眼角硬生生被他逼出一滴眼泪。 “一国太子还流眼泪像什么。”他冷喝,手一提还是把他拉了上来。 两人席地而坐。 “对不起,那晚,我也是被人下了药才会,才会。你忘了吧。”他说,熙涟呼吸一窒,忘记,哈,哪是那么容易就能忘记的,若是能忘记,他为何午夜梦里都是那个场景。睡了他,借了他的手用,现在居然要他忘记,这有可能吗,当然不。 就因为太子睿的一句话,熙涟是跟他对上了。让他忘记他偏不忘,想跟他撇清关系,他偏不如他的意。 熙涟啊,你这到底闹的是哪般呢! “我只对熙涟你有一个要求,以后不要离开我的身边。” 太子睿继续说着,熙涟转过头看他,目光渐冷微寒,猛然抬身跻身到他弯曲地双腿间,双手撑在他的耳边两侧,“我跟陛下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他解释,又说,“明天我在府上等你。” 说完在太子睿的耳跟轻轻一舔,很满意看见他因为这个动作而颤粟。 太子睿想抓住哪扰人心痒的罪魁祸首,伸出手却只抓住半片空气,原来那人已经下了城墙。 太子睿的笑声冲破天空,他那是邀请他吗?他说明天他在府上等他呢! 可是等他明天兴高采烈地到熙涟府上,却被告知,熙涟大人去参加百花宴会了。 百花宴会那可是变相的相亲会啊——等他匆匆赶到百花宴会,又被告知,熙涟大人去林大人府上了。 林大人的府上可是有个长安第一美人的表妹在啊——等他到了林大人府上,又被告知,太子殿下,熙涟去墨香阁了。 可是墨香阁没有熙涟,太子睿找遍了熙涟都没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有看到熙涟…… 太子感觉自己快要疯了,本来以为开窍了,原来被耍的那个人是他。 那天他就在熙涟的府外阶梯上坐等了一个晚上,那夜熙涟没有回府。他想,他的熙涟会不会被人给缠上了,就像他第一次见到熙涟的场景一样。 直到第二天上朝他才知道,他的熙涟居然连夜被下旨赶往了邻国,还是跟长安第一美人一起去的。 这下太子不淡定了。他的熙涟居然跑了。 话说那天棠周王把帝宫里所有人赶出去后,一个人泡在汤池里,一手抓着大理石雕砌的汤池边缘,一手隐在池水里不停地耸动。额头上不停地有汗液冒出,不知是池水太热的缘故,还是他的动作太过激烈所致。 粗重地呼吸声在偌大地汤池间响彻,还有水击声流荡,丝丝声音让人遐想。 “熙涟。”他轻呼出声,水中地动作加快。 “熙涟,熙涟……” 呼吸一顿,身子往池水中沉了沉,他的眼前迷蒙一片,似看见熙涟在向他招手,他知道这只是他的幻觉。 7、本殿要做一个二十四孝男人 太子问,要怎么样才能抓住他的心,让他再也不想着离开。爱残颚疈小厮答,俗话说的好,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太子问,为什么他走也不跟我说一句。 侍卫答,那是熙涟大人没有安全感,没有依赖太子您。 太子又问,那该怎么办。 小宫女抢答,想要熙涟大人想着您,太子您就要渗透到大人的生活当中去。 太子睿很认真地想,到底要怎么样抓住他的胃,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渗透到生活里去。 太子纠结了几晚,终于在某个清晨里把东宫里的厨房给烧了,还有把他的衣裳给剪了。 小宫女问,太子殿下您打算要干嘛呢? 本殿要做一个二十四孝男人…… 这事传到棠周王耳里,他批改奏章的手一颤,几乎握不住笔。 他问,熙涟大人什么时候到长安。让他一回来立即来见寡人。 一个月不见,熙涟你的笑,寡人甚是想念的紧。 公公说,大概还有两个时辰就到了。 棠周王一喜,表面却说,今天谁也不见,当然熙涟大人除外。 他在帝宫里燃起安神香,重新沐浴了一遍,身上摸了凝露香,下身只穿了一件亵裤,上身就只披了一件轻纱,就连腰带都没有系,松垮地搭在身上,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可能。 他转了个身,问公公,寡人好看吗? 公公自然说好看。 是的,很好看,但就不知道能不能迷惑得了他。 熙涟回来了,带回了邻国最宠爱的小公主,十里红妆从城门蜿蜒到宫门。只要进了宫门邻国最宠爱的小公主就是棠周王的妃嫔了。 “熙涟拜见陛下。” 他风尘仆仆,一身的疲态,脸上却依旧还笑着,就如离开时一样。 “熙涟回来了,寡人为你办了一个简单的接风宴。”棠周王招了招手。 “熙涟不敢。”他却没有动。 “寡人说行就行。” 熙涟侧身躲过棠周王伸过来的手,余光看见棠周王的装束,却挺起了腰,脸上的笑也隐在了如墨的双眸后,“陛下为何如此。”拿过搭放在屏风上的外袍,“请陛下为国人保重龙体。” 棠周王并没有接,看着熙涟有一丝薄怒,“熙涟你还不懂吗?”他,已经如此提醒了。 “熙涟自然是懂陛下明白熙涟的一番担忧的。”他回答的滴水不漏,把外袍披在棠周王的身上,“请陛下为棠周考虑。” “寡人要你明白,寡人这样穿完全的为了你,寡人要引诱你。”忿恨地甩掉外袍,就势把熙涟压在了旁边的柱子上,在他的耳根吹了一口气,“寡人很想你。” “陛下请自重。” “呵,告诉寡人你有没有想寡人。”他的手却揉向了熙涟双腿中间。 “若陛下没有吩咐,熙涟告退。” 逃离那只大手,他退后两步,一阵昏眩,他眼里的物渐模糊。 他听见有人在他的耳边说,熙涟,就一次让寡人得到你。 他感觉身子一凉,却动弹不了。随后他彻底失去了意识。可是脑海里最后一个闪过的念头却是太子睿上次着急带他离开帝宫的画面。 棠周王说,熙涟,寡人的时间不多了。 棠周王说,熙涟,寡人不明白你有哪里吸引了寡人的目光,让寡人日日念叨着。 棠周王说,熙涟,寡人一生中想要的从没有得不到的,你也不例外。 棠周王说,熙涟,你让寡人看到了不一样的我。 活了四十年,有过无数的女人男人,他却从没有想到,他的身体居然在渴望着被人占有。 太子闯进帝宫里看见他的熙涟正一丝不挂地昏迷在棠周王的身下,而他的父皇居然……! 8、看上他,就赖在他身边,渗透他生活 东宫里太子的床榻上,熙涟衣着整齐地躺着。爱残颚疈太子睿修长地指腹正一点一点描绘着他的轮廓,瞥见他耳后那清晰可见的齿痕,黑眸一沉,眼瞳紧缩,心里一股怒火却无法发泄。 “熙涟,你为什么要去招惹父皇。”俯身,覆上那朵齿印。 既然你的身上有了他人的印记,我会让我的取代,熙涟,只这一次,这一次我让你的身上有他人的痕迹,此后你的身上只允许留下我的印记。 父皇,您后宫那么多的女人男人,你为什么单单要碰我的熙涟。 顺着他的身体往下看,目光停留在熙涟双腿间。 他想起,刚刚他闯进帝宫里看见的情形,他看见他的父皇正爬在熙涟的身上,头埋在熙涟的腹下,嘴里吞吐着熙涟的,他现在光是想象他要是再晚去一会,他的熙涟还会是他的吗? 熙涟悠然转醒,却并没有马上睁开眼,他前后想了一遍,已经做好失身地打算才敢鼓起勇气睁开眼。 “醒了,你才赶路回来,一定很饿了。”端过一旁早就准备好的粥递给熙涟。他虽想喂他,但他也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 “不要想那么多了,你还是熙涟大人,以后我会保护熙涟。” 就你,熙涟很想讽刺一句,但接受到太子睿坚定地目光后他选择闭嘴,看了一眼拿过他手里汤勺,在嘴边吹了会递到他面前的粥,他最后还是选择吃了,实在是他太饿了。 之后熙涟就跟太子睿简短地说了一些在邻国发生的事,当然他并没有说邻国小公主对他的维护还有情愫,也没有说他在回城的路上遇见过两三拨的刺杀。 太子睿偶尔点头附和给点自己的意见,两人都没有提及在帝宫里发生的事。 “熙涟,你可以搬进我的东宫吗。”太子睿说,“要不我搬进你的府上也可以。我不想你在跟我道别后就找不到你了,也不想在发生今天这样的事了。只有在我身边我才放心。熙涟你放心,就你离开的这个月,我的武学文才都大有长进了。足可以保护你了。” 两人相对而坐,太子睿拍着胸脯保证着。他不仅文武大有长进,就连厨艺生活都突飞猛进。 熙涟一个人生活惯了,什么事都是自己亲力亲为,什么事都习惯了自己解决,而现在自己看上他了,怎么还会允许他再孤单下去,他若是不主动点赖进他的身边,渗透他的生活,还不知道自己的情路有多坎坷呢。 触到太子睿柔情的眼神,他并没有马上移开目光,也是现在他是太子的老师,本就该呆在东宫里的,而且重要的是,他发现他并不想拒绝太子睿,更不想看见他失落是神色。 最后他点头了,他说,“太子,杀兄弑父是会遭天谴的,会被世人唾弃千年的。” 至于杀兄弑父就让我来吧,就当是报答他这两次的救命之恩。 太子睿刚开始还不懂这其中的意思,直到很久以后,他被世人指责唾骂,他才知道今天他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熙涟公子正式搬进东宫落户了,两人朝夕相处,日日为伴,晨起练剑,日落烹茶下棋,月中吹箫弹琴,这日子好不惬意。 却不知,有种情叫,日久生情,有种恨,叫嫉妒。 罗裳,我的罗裳,我要是知道让你爱上我,是给你的万劫不复,我宁愿你永远清冷如风。 轻恺,你的身边哪怕是深渊地狱,我也不后悔爱上你爱我的那颗心。 沉沦,就让我们一起……! 9、傲娇熙涟(1) 熙涟最近很烦躁很郁闷。爱残颚疈脾气也很暴躁。 因为他搬进了东宫,之后随之而来的事总是会让他破功。 就好比,他睡觉的时候明明关好了门窗,可是第二天他醒来的时候,却发现他的床上躺了一个人,当然那个人是除了他之外的某一个人。 这还不是重要,最重要的是,他有裸睡的习惯;这也不是最重要的,最最重要的是,传闻太子睿喜裸睡,只要爬上太子睿的床,管有没有发生关系都会有关系,所以只要太子睿休息,东宫殿的守卫都会增加到三倍。 可是,可是,尼玛你睡就睡吧,你裸也没有人敢说你,为什么爬上熙涟的床还不安分! 熙涟平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什么姿势醒来还是那个姿势。 他绷紧了身体,交放在肚子上的双手紧握成拳,房间的气压瞬间成负。 尼玛,为什么他每天醒来后不仅身侧多了个人,就连他的宝贝都被他握着,这占有性地姿势更加助了他的气焰。 尼玛他真想杀了睡在他旁边的那个人有木有。 有见过脸厚的,但没有见过如此无耻的。 熙涟说,“把你的手给我拿开。” 太子睿轻笑着,颇有点耍赖,“若是熙涟从今后让我与你同睡一张床,同盖一床被,同枕一个枕头,我就拿下去,要不然我就捏碎它。” “你,啊……” 熙涟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声娇吟就从厚唇里吐出,就连他的身子都不自觉地抬了抬。 太子睿侧身在熙涟的耳边诱哄,舌尖轻扫过熙涟的耳垂,“怎么样,嗯。只要你答应,我就放了你,或者,让你舒服。” 他倨傲如女王,眼就好像藏了千万利剑,伸手想推开紧贴着他的太子睿,却不想碰到了不该碰的,他说,“滚,把你的东西拿离我远点。” 太子睿用下腹硬热的某处蹭了蹭熙涟的大腿根部,“我也很想让它安分听话的,可是熙涟,你知道的,男人早上都是比较旺盛的。” 接着他还握着熙涟两腿中间的某处的手紧了紧,还快速地动了两下,着急询问,“熙涟,你是不是生病了,为什么你没有反应。” 于是高高在上的,风流一世的全裸太子被踹下了床,还是以四肢着地地姿态。 “熙涟,很冷的。”太子睿可怜道。 熙涟抬腿下床,拿过屏风上的衣服,却瞥见裹着被子期期艾艾看着他的某个无耻太子,素手一指,“你,给我更衣。” 他不爽,他全身都不舒服,于是熙涟有史以来生气了,紧抿着唇不苟言笑,如墨双眸里如淬了寒冰。 太子睿千般赔罪,万般讨好。 起床给熙涟更衣,梳头给熙涟绾发,洗脸给熙涟递帕,吃饭给熙涟递筷夹菜,太学院里看书更是努力,练武更是卖力。可是熙涟别说气消了,就连看他一眼都没有。 于是银荡太子决定卖萌了,根据他多日观察只要他态度软点,语气弱点,表情可怜点,熙涟就算硬心肠也会立马柔软下来。 他带着满头大汗,举步踌躇地向站在树荫下的熙涟靠近,他嘟着嘴,从怀里掏出方帕递到熙涟的面前,“熙涟,热。” 果然熙涟看太子睿一会,叹了一口气,接过他的方帕丢在一边,掏出自己的方帕替他擦拭太子睿满脸的汗液。 “熙涟,一个人睡,我怕。” “太子身为棠周未来万人敬仰的君王,一个人睡觉还怕,成何体统。” “熙涟,梦里有恶鬼,他们要带走你,我不允许。”太子睿背过身蹲在地上手指戳着地。 熙涟要崩溃了,为什么他会觉得那无耻太子的背影很孤单很寂寞也很,可爱呢! “今天早上的事不允许再发生。”熙涟冷喝。 额,算是答应了吧。 可是,第二天,第三天……第N天,太子睿眨着泛着水汽的眼说,“对不起,熙涟,我也不想的,可是我的手他不受我控制,我自己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缠上你的宝贝的。” 熙涟默…… 于是在某一个早上后,熙涟发现某个太子把银荡的手伸到他股间菊花里流连不走时,他爆发了。 棠轻恺,两天不准吃饭。 棠轻恺,三天给我睡地上。 他叫太子睿的名字,那个就连棠周王都没有叫过超过三遍的名字,他却一次性叫了两遍。他却没有发现,此时他就算已经怒火中烧也没有把太子睿扫出房门。 10、熙涟,我想叫你罗裳 解罗裳字熙涟,世人都叫他倾世熙涟公子,却忘记他本来的名字叫什么了。爱残颚疈棠轻恺字睿,世人都叫他太子睿。却没有人敢叫他的名字。 长安城主街勾栏酒肆,繁花锦簇,叫卖吆喝好一派繁荣景象,可在这表面下又有多少暗涌为生计卖命。 酒肆里,熙涟在二楼临窗而坐,用手撑着半张脸看着楼下的人来人往。 他笑,浅而淡,他笑,温而柔。 楼下,柳枝飘动,春天到了呢。 “熙涟。”柳树下,太子睿招手轻喊。 声音不大,可以算只是一个口型,但熙涟就是听到了,他笑弯了眼。傻瓜,你在楼下,我在楼上又怎么会听到你说了什么呢? 太子睿的声音不大,但旁边的人可都听到了他的喊声。 “天啦,是倾世熙涟公子。”一青衫女子提裳就往酒肆去了。 “没有想到老朽活了五十年,终于有一天可以看见熙涟公子一面了,果然有倾世之美,果然有大将之风啊。咳咳……”一举着拐杖的老年说着离开了。 “娘亲,他就是倾世熙涟公子吗,他的笑好美,可是他好瘦小,娘亲我想要保护他。”旁边一个小女孩说着。 “小安乖,你一个女儿家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可是也有人说…… “快看废物太子睿又出宫了。” “一国太子却流连青楼烟花之地,真是棠周百年不幸啊!” “太子睿跟倾世熙涟公子是什么关系,该不会……” “怎么可能,熙涟公子就算跟任何男子在一起,也不会跟皇家男人扯上关系,皇家不允许的。” 可是若干年后,他们嘴里的废物太子与熙涟却站在喜堂之上,在世人的见证下成亲了。 熙涟,熙涟,原来你并不是只是我一个人的熙涟,原来所有人都是叫你熙涟的。 太子睿依旧站在柳树下,抬头看着春风下笑看着他的男子,熙涟,为什么我突然感觉我配不上你呢? 熙涟脸上一闪而过地惊慌,嘴里大叫着‘闪开’,可太子睿并没有听到。 旁边地众人逃窜而走,却都没有叫太子睿躲开,也许世人都想棠周该换一个太子了吧。 宽敞的道路上,片刻见就剩下了太子睿独站柳树下,这一刻熙涟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身体了。 纷乱地马蹄声已在耳边,蓦然回首,四五匹马已绝尘而来,一小女孩来不及闪躲此时也只能被丢弃在道路中间,也许还会丧命马蹄之下。 该死是谁允许在长安街道上驰马的。 来不及多想,身体已本能地扑上前,把小女孩抱在怀里,在马蹄之下滚了两圈,逃离危险。 他的衣袖被擦破,血迹渗出,他却完全没有感觉到,太子睿把小女孩放好,好生安慰了一遍,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冷傲地看着跪在他面前的众人。 熙涟长送了一口气,缓缓坐下,脸上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温和。他相信太子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是谁准许你们在大街上纵马的。”太子睿暴怒出声。 “属下军情十万火急。” “军情自有官道,为何还要到这闹市。” “这……属下该死。” “你确实该死,这要是伤到我棠周百姓,你就死不足惜。” 此刻太子睿的气场更胜君王。 也许太子睿并不是世人眼里的废物太子呢。 围观的人离开了,马被人牵着离开了,太子睿这才快步往酒肆而去。 多年以后,太子睿才知道,原来长安城主街是通往皇宫最近地一条街。 太子睿完全不在乎一身狼狈,脸上带着讨好地笑局促地站在熙涟面前,“我刚刚表现的怎么样。” 他却不在叫他熙涟了。 熙涟让他在对面坐下,却吩咐小二拿来药包。 “你哪里受伤了吗?”太子着急了。 “傻瓜,我就坐在这能受什么伤。” 熙涟接过小二的药包,起身走到太子睿地身边,“受伤了还不知道。” 他的口气里溢满心疼,手上的药酒更是温柔擦拭,嘴里还时不时问一句,会不会太痛,会不会太用力。若是以前,他从不会问这样的话。 太子睿抬头看着熙涟认真地眼眸,“你叫什么名字。” “太子的脑袋难道刚刚被马踢了不成。” 熙涟微加了手劲,太子睿却好似完全没有感觉到痛一样,呆呆地看着熙涟。 “不,我说的是你的名字。我叫轻恺,棠轻恺,我很喜欢你这样叫我,你以后一直这样叫我好吗。” 最后熙涟还是点了点头,他的心不想拒绝他,他说,罗裳,我叫解罗裳。 棠轻恺微抬起身子,向众人宣誓主权一般靠近解罗裳地耳边,“我想叫你罗裳,只我一个人的罗裳,只能我一个人叫的罗裳。” 触碰到棠轻恺期艾地目光,解罗裳头轻轻一点,这算是答应了吧。 只他一个人叫的罗裳,好像感觉还不错。! 11、父子对上,罗裳是他一个人的称呼 “罗裳,我想出宫,我想到宫外看看百姓的生活怎么样,不是以太子的身份在长安城内。爱残颚疈” 御花园里棠轻恺负手而背,手里拿着一卷刚刚被送上来的密卷。 “那就去吧,看看也好。” “可是我舍不得罗裳。”轻恺如此明显地暗示。 “有舍必有得,轻恺又何必挂念罗裳在心里。你放心,你回来的时候,我必然还是在这里的。” 手指捻一丝垂在胸前的细发,在指尖玩弄。 “罗裳,你明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紧抓着罗裳地手,紧蹙眉头看着他。 “太子殿下,罗裳不明白。”他一口否决,心微凉。 “太子殿下,熙涟大人,陛下有请。” 蓦然出声,打断两人地话语。 棠轻恺转头看一眼公公,又抬头看一眼不远处凉亭里双眼不离这边的棠周王。 棠轻恺脸色一沉,拉过解罗裳地手,“我们走。” 他不想父皇见到他的罗裳。 “太子殿下,陛下有请。”公公把‘陛下’两字咬的特别重,好像是在提醒着棠轻恺,他还只是一个太子。 “儿臣拜见父皇。” “熙涟拜见陛下。” “起来吧。熙涟过来,让寡人好好看看。” 坐着的棠周王招了招手,脸色略见憔悴了不少。 “父皇您脸色不太好,儿臣给您叫太医。” 棠轻恺上前两步把解罗裳挡住了身后,给公公使了一个眼色。 “不必了,寡人只是没有睡好罢了。”棠周王罢了罢了,起身走到解罗裳的面前。“熙涟,你还在怪寡人吗?” “陛下多虑了。”解罗裳弯身不着痕迹地退后一步。 “父皇您脸色太过苍白了,若国事真的太多,您让儿臣帮忙也是可以的,毕竟这棠周以后还是要交给儿臣的。”棠轻恺上前搀扶棠周王地手臂到一边坐着。 “放肆,寡人还没有死。”一掌拍在石桌上,震起茶杯跳了起来,而后剧烈地咳嗽了两声。 “熙涟你过来给寡人顺顺气。”瞥一眼跪在地上的两人,把棠轻恺彻底给忽视了。 “父皇,儿臣替你……” “你退下,退到凉亭外面。”棠周王怒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解罗裳给棠轻恺使了个眼色,让他离开。他不想自己欠他太多人情,还都还不了,也不想他为自己触怒了龙颜,哪怕他是太子。 棠轻恺妥协了,却在踏出凉亭时,他说,父皇,你若真心待他不同,就不该强迫他。让他心里对你的敬重都没有。 他说,罗裳,我在外面等你,你昨晚教我的那首《芊芊》我还有几个地方不太会。 哎,终还是又欠了他一回,这该如何还清。 罗裳,他叫你罗裳,你让他叫你罗裳了吗?棠周王心里苦笑。 “太子最近用功了不少,这都是罗裳的功劳啊。”也许他也可以叫那个名字的。 “是太子孝心的功劳,太子不想陛下再为他操心。”罗裳一顿,“陛下,熙涟答应过太子殿下,罗裳只是太子殿下一人的称呼。” 棠周王一听,身体似乎再也承受不住往后退了几步,靠在柱子上,脸色也越加苍白无血色。 “罗裳,不,熙涟,你还不懂寡人的心吗,寡人对你……” “陛下,熙涟很敬重陛下。”罗裳清冷地打断棠周王的话。 “敬重。”棠周王低喃一句,“熙涟,我棠周皇室不允许男子与男子成亲,你若真为太子打算,就带兵出征吧,寡人记得你承诺过,就算征战沙场,与死神为舞你也愿意。” 太子,我的儿,不要怪父皇,既然寡人得不到,又怎么会允许你比父皇更幸福呢? 罗裳一震,不为那句带兵出征,而是为最后一句话,他没有想到棠周王居然也会知道。也对,棠周情报网最广的人,怎么会不知道他说过的话呢? 棠周王说,熙涟,你准备好,寡人会给你下旨的。 棠周王说,寡人要谢谢你,把寡人的儿子调教的很好。 棠周王说,熙涟,你与太子同床共枕,寡人知道。寡人心里很痛。 棠周王说,熙涟,你爱上了太子。 棠周王说…… 呵,他怎么可能会爱上那个废物太子。 哈,他怎么可能会爱上那无耻的太子。 可是,罗裳,我喜欢你叫我的名字,软软的,好听极了。! 12、太子殿下,熙涟大人去相亲了 御史林大人说,熙涟啊,你好久没有去我府上了,我家苏虞妹妹想你的很啊。爱残颚疈罗裳双手一拜,说,恩师,学生也很想念苏姑娘,只是太子还未成气候,学生走不开啊! 御史林大人说,熙涟啊,不要跟我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走,现在就去我府上串串门去。 两人并道而去,从朝堂谈到太子东宫,从东宫谈到熙涟生活,再从熙涟生活谈到林府苏妹妹。罗裳应付自如。 这话被太子身边的小宫女听到那可就是另一种意思了。 好你个林大人,挖墙角挖到我家太子身边来了。 赶紧跑回了东宫殿,看着认真研究兵法的太子,小宫女不淡定了。 “太子殿下,你还看书呢,熙涟大人相亲去了。” 棠轻恺僵着头抬起,手中的书啪的掉在了书桌上,“你,你说什么。” “熙涟大人到林府看那啥苏虞去了。” 虽然小宫女不知道苏虞到底是谁,但肯定是个女的,而且她还听到熙涟大人说了,他也很想苏姑娘呢,所以,那个啥苏虞不就是摆明了要跟她家太子殿下抢熙涟大人来了吗?那怎么可以,她还想看太子殿下压倒熙涟大人的呢…… 棠轻恺一掌拍着桌子上,“好你个罗裳,你有了我还不满足,还敢私会女人。” 一阵冷风吹过,小宫女眨眨眼,眼前哪里还有太子殿下的身影啊。 小宫女双手相合,心里默念,阿弥陀佛。熙涟大人您就自求多福吧。 林府里,花园里,御史大人把罗裳和苏姑娘两人丢在一边,于是他就尿遁了,临走时,还摇头叹息,这两人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熙涟大人放心好了,苏虞已有心爱之人了,只是表哥他着急苏虞的婚事,还望大人见谅。” 长安城第一美女果不虚言,那一身白衣穿的真有仙子欲飞的感觉,谈吐举止更是大方得体。 都说名门千金傲娇深沉,善玩阴谋,但邻国一行之后,解罗裳不得不佩服这苏虞的爽朗,想到什么会用最恰当的语气说出的个性。 “苏姑娘客气了。”解罗裳一礼,又看苏姑娘皱眉轻蹙实在不太忍,“邻国回来一别后,熙涟已把苏姑娘当朋友了。” 苏虞做了个请地姿势,缓缓走到一旁放置的古琴边,“苏虞知道说这话可能太过唐突了,但苏虞心里憋着实在太过难受。” “苏姑娘直说。”他大概也猜到苏虞要说什么了。邻国一行一个月,他又怎么没有看出苏虞的心事呢。 “苏虞自知才能,相貌都不如大人,也不妄想能夺得太子殿下的疼爱,但是棠周不可无后啊。”苏虞转头坚定的看着罗裳。她一定要嫁给太子,就算世人说她恶毒也势在必行。 罗裳脸上的笑慢慢隐于耳后,苏虞说的他懂,他很懂,他也不允许棠周无后,但是这为什么要跟他说呢。棠周王是,苏虞也是。 他,并不爱棠轻恺啊!他自我解释。 苏虞看一眼端着茶水过来的小奴,“听说大人的琴技一绝,不知今天苏虞可有耳福。” “苏姑娘,熙涟只能尽量帮忙。”罗裳在古琴边坐下。 苏虞端过小奴手上的茶水,挥挥手让她下去。 “大人,请喝茶。”却不知是太过紧张了还是怎么个样,她脚下一拌,手里滚烫的茶水就倒在了熙涟的手臂上,而她顺势倒在了罗裳地怀里。 “你们在干什么?” 此时太子睿的声音暴怒在林府花园里。! 13、缠吻 罗裳说,轻恺,你误会了。爱残颚疈可是,他不是说,他跟太子只是君臣吗? 棠轻恺说,罗裳,我都看见了。 他暴喝出声,却不敢回头去看解罗裳。他怕解罗裳看见他嗜血的表情而畏惧,却更害怕解罗裳看见他婆娑地眼睛而同情的眼眸。 棠轻恺一路紧拽着解罗裳,就连他人给他们打招呼都被他猩红地眼给瞪跑了。 “罗裳,你忘记了吗,那天就是在这里,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不会离开我的。” 城墙上,解罗裳被棠轻恺压倒在边缘,此时他才看清楚棠轻恺的模样。 “你……”罗裳举起一只手伸到他的脸上,却又不敢碰他。 “为什么不敢碰我。”把他的脸主动凑到解罗裳的掌心。 沉满阴霾地眼眸,黑暗如一弯黑月,想逃却沉沦地无法自拔,此时解罗裳就是这样。 “我……”他的耳边蓦然响起棠周王跟苏虞的话。他受惊般地收回手,不敢再看他。他说,就如你看见的那样。他不想解释了。 “我看见的那样。”棠轻恺轻喃,猛然低下头啃咬罗裳的嘴唇,一手钳制着罗裳下巴,一手紧拽着他的手不放,不给他躲避地机会。 他的吻如野兽侵袭,啃咬过罗裳唇齿间的每一个角落,却又偶尔温柔的如蜻蜓点水。 罗裳全身绷紧,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放大地脸。待反应过来,想到要抗拒时,他已被钳制不能动丝毫。而且他心惊地发现,他居然……有点享受他的吻了,这怎么可以。 他的反抗,让棠轻恺变本加厉。 他的啃咬,让解罗裳更加想要反抗。 本来该是一个温情四溢地亲吻,渐渐地变成了两人互相撕咬。两颈交缠,四唇相咬,谁也不让谁,好像这场拉锯战,谁先软了身体,谁就会是输家。 可是他们都没有发现,他们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缠上了彼此地腰上。 一丝低吟从解罗裳地唇间流出,他说,轻恺,你年纪不小了。 棠轻恺地身体一颤,慢慢放开解罗裳,是啊,我年纪不小了。最后他逃窜而走。 棠周王的手上拿着这样一张纸:太子与熙涟大人在北边城墙上交颈缠吻。 雨淅淅沥沥落下,看着一望无际地城外,他的手抚上心脏,这里竟然有点犯酸。 那天,雨下了多久,解罗裳就在城墙上站了多久,好像在赌气一般。而那场雨却搅乱了解罗裳平静了二十五年的心。 这一场雨,解罗裳病了,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他这一病吓坏了多少人,也不知道太医院被棠周王罢免了多少人。只是待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的手正被棠轻恺握着手里,而他居然趴在床边睡着了。 罗裳想把手抽出来,却惊醒了浅眠的棠轻恺。 他说,罗裳,乖,不难受了。随后身体一僵,慢慢抬起头。 罗裳转过脸不想看他,他说,棠轻恺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他不想在埋葬了心后,还做个千古罪人。 棠轻恺紧抱着他,把头埋在他的肩窝处,似叹息,似哀求的说,罗裳,求你不要赶我走,我答应你。 棠周王听闻熙涟醒了,丢了奏折赶来,正好看见罗裳地手抬起爱怜地顺着棠轻恺地头发,那一下一下,是他永远也奢求不来的渴望。 他嫉妒,最后可还是黯然离开了。 14、傲娇罗裳(2) 棠周王问,有什么办法让相爱的两人分开。爱残颚疈林大人答,劳燕分飞,要不这个走,要么那个死,陛下您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臣给你抢来。 棠周王鄙视一眼又问,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两个相爱的人误会,最好能让从相爱到恨。 林大人略思索了会,看来陛下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还好还好,他摸了下额头上的汗,答道,要么那个娶,那么这个嫁。 林大人走了,棠周王就背着手在帝宫里走动。走,谁该离开;死,不管是谁死,他都舍不得。嫁,熙涟可以嫁给谁,不管熙涟是嫁还是娶,他都不会允许,那么就让太子娶吧,他也到了年纪了,可连一个侧妃都没有。棠周不可在他这断了后啊。 罗裳这一病可是吓坏了棠轻恺,他那是衣不解带,食不知味地亲自伺候在床侧,直到罗裳醒来。 可是他没有想到,罗裳醒来后的第一句话既然是让他离开。他黯然却更加放低了自己的身价,如乞求般换一个回眸。 罗裳悠悠出了一口起,回抱着轻恺,他说,“轻恺,我想喝你熬的小米粥了。” 他这算是妥协吗,他终还是不能忍受棠轻恺地蹙眉忧伤,可是棠周王在他面前这样,他却能做到视而不见。 棠轻恺喜极而泣,像个孩子一样,用手臂擦拭着眼睛,让罗裳等他一会,端着冷却的粥就出去了,可是罗裳地鞋还没有穿好他又回来了。 把粥放罗裳地手里,蹲下身抢过罗裳地脚就要给他穿鞋,他说,“罗裳你先喝粥,不然等会就冷了。”完全是不给罗裳反抗地机会。 罗裳生病期间,轻恺那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啊,吃饭给的是粥,吃菜给的是青菜,于是在未来的一个月里,东宫殿一干人苦不堪言,因为所有人陪着喝粥吃青菜啊! 罗裳要出恭出来的时候,他发现某个太子在外面,于是问了一遍,某太子递过来手帕大气禀然的说,“罗裳你病还没有好,我担心你掉下去。” 罗裳不淡定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把擦过手地帕子就甩在了某缺根筋的太子脸上,恶狠狠警告,“棠轻恺,今天我不想看见你。” 解罗裳发现,他只要跟某个无耻加银荡加特2的人在一起,他就变得不像他,就好比刚刚。 那天解罗裳地面前果然没有棠轻恺地影子出现,他躺在美人榻上晒着太阳正疑惑棠轻恺怎么变得如此听话,说不见就不见了。他略失神抬头却看见他面前的不远处芙蓉树下,一颗脑袋鬼鬼祟祟地往他这边看。 哎,原来他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啊!他要是能乖乖听话去太学院,他就不是棠轻恺了! 罗裳去练剑,身后不远处地树下跟着一小尾巴! 罗裳在凉亭弹琴,某花下也会有一颗脑袋出现…… 于是那天不管罗裳走到哪里他的身后都会跟着一个人,那感觉比站在他的身边念叨,吃他豆腐还要让他火大。 猛然转身,怒火冲天走到棠轻恺地面前,他的语气却轻了,像哄孩子,“轻恺啊,太学院兵法你抄三遍好不好,我明天检查。” 棠轻恺愣住了,兵法超三遍,一本兵书起码有上万个字,而一本兵书有三册,算算起码有十万个字啊,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罗裳,手会痛。”嘟嘴讨价。 “不准讨价,不准装可怜。”冷喝,本来已经转身打算离开,却又想起了什么补充了一句,“明天若没有完成,你就一个人睡。” 棠轻恺石化在原地,一阵风吹过,带走一片灰尘。 “熙涟大人,陛下有请。”! 15、太子成亲 帝宫里,棠周王病弱地躺在榻上,“熙涟啊,寡人也不再奢求你什么了,但求你为我棠周留下一子血脉。爱残颚疈我棠周不可在太子手上断了根啊。”说着重重了咳嗽着。 罗裳一直站在一旁听着,隐在衣袖下地手紧握,“陛下的担心多虑了,太子殿下已经答应熙涟要纳妃了。” 棠周王捂着嘴咳嗽的手一顿,再说话已接近癫狂,“他答应了。他居然答应了,寡人求他,他都不答应。他,怎么能抛下你。” “陛下,棠周……。”罗裳语气一顿带着哽咽,似在给自己勇气,“不可无后。” 棠周王无话,似在等着罗裳给一个合适的人选。 罗裳转身看过重重宫门后的天空,想起苏虞对他说过的话,“陛下,熙涟觉得林大人府上的表小姐苏虞甚好。” “苏虞乃我棠周第一美女,才华品性都可比拟我皇室公主,的确甚好。”棠周王点头,叫过一旁的公公研磨写诏书。 罗裳手里拿着诏书,从没有觉得一张纸似有千斤重。 看着罗裳略蹒跚地背影,棠周王似感觉还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又补充道,“熙涟,寡人舍不得你带兵,更不敢想象你若战死沙场会怎么样。所以,寡人再三思量,太子也该为棠周立战功了。” 墨上二十七年七月中旬太子终于成亲,所娶之女是棠周第一美女苏虞,相传那天十里红妆,红毯鲜花从林府到长安皇城铺了一路,却没有见到太子睿。相传那天新娘听闻太子没有来迎亲小肩膀抽了两下,但随后一听丫头说迎亲的是熙涟大人时,那纤弱无骨地手差点掀了红盖头。 熙涟说,“太子今天起床晚了,委屈苏姑娘了。” 苏姑娘娇羞答,“麻烦熙涟大人了。” 听听这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成亲的就是这两个人呢? 东宫殿内酒席三百桌,流水席两天两夜。拜堂之时不知道新娘是紧张还是怎么样,那别扭的样比太子还要倔,硬要人强拉着按着才算完事。 宾客满席,从头到尾身为太子父亲,棠周君王的棠周王就只露了一面就匆匆离开了。 酒过三巡,也不知道太子发了什么疯,踉跄着身子到处转悠,拉过一个人就问,“罗裳,罗裳呢,他去哪里了。” 东宫殿的小宫女叹息着,摇着头,“太子殿下,熙涟大人回房休息了,让奴婢过来搀太子殿下回太子妃那里。” “走了,走了……走了也好。”嘴里一直喃喃着,也就任小宫女搀扶着,不反抗,不吵。 另一边黑暗地房间,罗裳转辗反侧,睁开眼,眼前是第一次与太子在温池边见面的场景,闭上眼,眼前就是另一个房间里,那个说不离不弃的人正压着其他的女人,为什么光是想想,他就感觉快要窒息。 他以为他不痛,不在乎的,可是……原来心如刀割是如此的! 黑暗里,他的手抚上身旁那个冰冷地枕头,轻恺,轻恺…… 东宫另一边的新房里,两个新人僵持如敌。 新娘头冠被摔在地上,喜帕被踩在太子地脚下。 苏虞双手展开挡在门前,视死如归高扬着头,“太子,你不能走,今天晚上你必须要与我圆房。” “滚开,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拦本太子。”手臂一挥,毫不怜惜。 苏虞被推地撞在桌上,她背对着棠轻恺,并没有打算再上前拦,话简明扼要说的极快。 “太子殿下,今晚你走,但你为熙涟大人想过吗。太子殿下若不为棠周留下后嗣,百年之后世人会怎么说熙涟大人。会说熙涟大人是蛊惑太子导致棠周无后的万古罪人。这样太子也不在意吗?” 苏虞走到棠轻恺的面前,她看着他,缓缓解开衣带,“太子殿下,你必须要跟我圆房,直到我怀孕。” “哈。”棠轻恺轻笑,十指环上了苏虞地脖子,“要是你一直没有怀孕,本太子不是要天天睡你。” “只要诞下皇嗣,太子殿下要找谁苏虞也不会干预。更不会妨碍太子殿下您跟熙涟大人的欢好。”她粗喘气,毫不退缩。 一度沉默,棠轻恺猛然一脚踹向门,把苏虞丢进那红得刺眼地床上,随后压向她,“贱人,你不就是想要本太子上你吗?棠周第一美人,真让本太子恶心。” “既然苏虞让殿下恶心,那就委屈殿下尽快让苏虞怀孕了。”苏虞的手一勾,自动送上香唇。 一场颠鸾倒凤,一场无爱欢好,一场旖糜痛喊,注定是三个人的悲剧,但苏虞管不了那么多,她要的是绝对的地位。 完事后,轻恺裤子一提,拿着染了处女血地丝帕重重甩在苏虞地脸上,“贱人,这是你要的,管好了。” 他离开了,不带一丝一毫地留恋与眷顾。 眼角流下眼泪,苏虞地手抚上腹部,“我爱的你,这是我甘愿为你做的。” 16、棠周王的迷乱一晚(1) 太子大婚,身为太子老师的熙涟大人早早回房休息。爱残颚疈而身为棠周王的陛下也只露了一面。先前有传闻说,熙涟大人做了陛下的入幕之宾,现在看来并不是空穴来风。 “陛下,太子回熙涟大人房里了。”公公站在棠周王的身边,小声地说道。 “下去吧,今晚寡人想一个人呆着,谁也不见。”为自己倒一杯酒,明明他拆散了那两人,为什么他不痛快。 公公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说退了下去,对于棠周王的心思,他这个天天随侍的公公怎么会不知道呢,但是君心有意,襄郎无情呢!悲剧,悲剧啊! 一杯一杯酒下肚,完全把酒当成了水一般,最后似没有了耐心,棠周王也不倒了直接拿过酒壶就往嘴里倒。 都说酒会乱性,棠周王此刻已经没有了理智,他的理智在听到太子在新婚夜居然去了熙涟地房里就消失殆尽了。 棠周王踉跄着身子站起来,衣裳半解,衣带随意系着,露出大半个胸膛在外。他一边走,一边仰头把酒倒入嘴里,还一边不忘念叨几句苦情诗。 纱幔后一张玄衣男子画像挂在墙上,棠周王带着痴迷地眼光看着。 “熙莲,熙莲……”棠周王的手指像着了魔般游移在画像之人的脸上不走。 公公站在帝宫外,为棠周王把风,耳边听着棠周王一声一声‘熙涟,熙涟’他也只能摇头叹息,他知道此刻的棠周在做着什么。公公摇头叹息,陛下,也只有在看着熙莲大人的画像的时候您那颗孤寂得不到所爱的心才能好受点吧。 “公公,陛下是否在帝宫里?”林大人看着紧闭地宫门。 “在,在呢。”公公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此时里面传出一声低吼,林大人疑惑问,“陛下在办事。” “没,没有。” “那到底是……”林大人的话还没有问完,就听见帝宫里‘噼里啪啦’的响声,林大人想都没有想推开公公就想进去。 “林大人,陛下吩咐了,今晚谁也不见,任何人也不准进帝宫。”公公赶紧拦着,这要是让林大人看见帝宫里的画像那可就不得了了。他这个身为旁观者的可是很清楚林大人对陛下的心思。 “放肆,你敢拦着本大人,陛下要在在里面出了什么事,遭了刺客,你就是有一万个脑袋也不够砍。”公公被说的一犹豫就被林大人推开门进了帝宫内。 这下好,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干脆上前,关好帝宫的门。双手交叉放在身前,闭目眼神,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什么也听不见。 林大人进到内室的确被吓的不轻,光是内室里的空气就让他皱紧了好看的眉,他慢慢走进去,叫了几声都没有听到声音,他都要怀疑刚刚他在外面听到的是不是他的幻觉的时候,他却看见御床边的纱幔被风吹起的一角后面,他们的王正蹲坐在地上,身旁七倒八歪地放置着酒瓶,头微抬,顺着棠周王的视线看去,呼吸一窒,带着满腔的不可置信还是怒火… 17、棠周王的迷乱一晚(2) 林大人双眼不眨地看着眼前半裸的身子,他那颗不够强烈地小心肝受不住刺激地噗咚噗咚跳个不停,咽了咽口水,想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身子更是左摇右晃找不到平衡点。爱残颚疈这太刺激,太香艳了。 棠周王听到声音抬起头,他的眼里林大人的身影与熙涟的影子模糊交错,最后还是变成了熙涟。“熙涟你来了,过来,到寡人的身边来。”棠周王像林大人招手,呼吸却在急促地喘着,他说,“熙涟,寡人好难受,寡人想你想的快要死掉了。” 林大人身体一愣,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感觉自己刚刚还像被火烧般的身子顷刻间就被浇灭了,从身体冷到骨头里。 迟迟不见林大人动一步,棠周王轻笑,“原来熙涟也有害羞的时候啊。”棠周王摇摇晃晃地走到林大人的身边,手上地酒瓶也被丢在地上。 此时的棠周王完全被酒意所蛊,他的身体,他的灵魂都在渴望着被熙涟,哪怕是被狠狠地蹂躏他也甘愿。 身体贴上林大人地身子,双手也不知道什么缠上林大人地身子,舌头更是肆无忌惮地四处游走,所到之处只留下一片银白之光。 林大人从始至终没有动。他冷漠,倨傲的一点也不像平时里那个温柔耍赖的林大人。 四唇相吻,勾起林大人地舌与之舞动,他说,“熙涟,我的熙涟。”他的手一路往下,处处点火。 他说,‘我’,而不是‘寡人’。 林大人瞬间化身为狼,心里势要把棠周王嘴里的别人的名字换成自己的。 “王,我亲爱的王,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看它在为你滴血。”抓着棠周王一把头发,让他的脖子高高扬起注视着他,扯过棠周王地手按在他的胸膛,让他感受到他的心跳。 舌头轻舔棠周王地嘴唇,两人呼吸沉重。 “熙涟,熙涟,我的熙涟。” “王,我的王,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动了手,是谁动了脚,又是谁解了谁地衣带子。 林大人反手高举棠周王的手到头顶,在他的耳边吹了一口气,“我的王,会有点痛,你忍的了吗?” 该死的,他不想忍了。 那夜,他们从门边到床上,到御桌边,到汤池里,到榻上,再回到床上,帝宫的每个角落都留下他们的痕迹,所到之处都染上鲜红。 “熙,涟,我没有力气了。”棠周王瘫软在了床上,双眼迷蒙间,他说,“熙涟,寡人终于得到你了,寡人很舒服。” 抚摸着睡在旁边之人的脸,我的王,为什么你在我的身下却叫着那个人的名字。一夜,整整一夜啊,你让我如何是好。 我的王,你看不见我的心为你跳动地频率吗,他为你而生,为你而凋落。可是,可是,为什么你却爱上了别人,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该让他入朝为官。 另一边东宫殿里。熙涟睡梦中感觉有人抓着他的手,在他的耳边轻语呢喃,模糊睁开眼,却看见他的床边坐了一个人,待看清楚,他的心里一阵高兴,一阵地难过。 “怎么在这里呆着,快回去。”推了推棠轻恺。 “罗裳,我事情解决了。”他把脸埋进罗裳地掌心。“以后你再也没有理由赶我离开。” 罗裳身子微僵,看着淡淡月光下的棠轻恺,几不可闻的轻叹,带着无限地宠溺与温柔,身子终还是往里挪了挪,“睡觉吧!” 一切柔情最后只化作了这三个字…… 轻恺,这最后一夜,明明你还没有离开,我却已在思念你,而你并不知道…… 18、征战,太子威武 墨上二十七年,西塞羌国犯棠周边境,同年七月十六,大婚才只有一天的太子睿被派往边境坐镇西塞。爱残颚疈太子睿带着棠周百万国人期待而又叹息率兵出征了,这一走不知是何年何年,也将不知道生与死。 天还没有亮,上万将士点兵沙场,看,棠周王连这个都代劳了,都不需要太子这个将军点兵。 而太子也是在他洞房后才知道他天亮他都将会离开他最爱的人,而去往他曾经向往地地方。 天边还只是现了一抹白肚皮,睡梦中的人猛然睁开阴寒双眸,却在片刻见沉浸思绪,眼里快速闪过温柔。侧身看着躺在身边的男子,指腹拨开散在脸上地发丝,浅吻在罗裳嘴角。 “罗裳,我要走了。我不想让你看我离开地背影,所以你要乖乖等我会来,不要爱上任何的人,哪怕是女人我也不允许,要是你敢爱上别人我就杀了他,再囚禁了你。罗裳,罗裳。” “一定要等我会来。”棠轻恺在罗裳地耳边轻喃细语,却带着切齿地警告。 “不要送我,因为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最后在罗裳耳边一吻,轻嗦起床穿衣,动作尽量用到最小声。 门开了又关,在踏出房门之时,棠轻恺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罗裳,你还是不肯看我一眼吗,哪怕我这一走已不知生死你也不奢望一个眼神吗? 他虽说不想看罗裳看他离开地背影,但他却无比渴望着罗裳一句问候。 棠轻恺走了,那天他十万大军延绵离开长安,他骑马在最前面,回首看站满文武百官地城墙,一直到他再也看不见城楼,他想要见,最想见的人始终没有等到。 棠轻恺走了,在他一踏出那间房,解罗裳就醒了,他睁开眼,眼泪从眼角滑过,涩涩的,苦苦的,很痛。 那天他真的没有去送,就算在站在城墙楼下他都没有去。他呆在他与棠轻恺经常练剑地竹园,弹了一天地《凰》直到十万大军离开长安。 棠轻恺走了,解罗裳已没有再呆在东宫太子殿的理由。 棠轻恺离开了,解罗裳又变回了那个倾世熙涟公子,可是他的世界却已经变了,寂静而孤单那是他活了二十三年从没有感觉到的心情,就好像整个世界都消失了声音,他的世界好像都随着棠轻恺的离开而失去了所有地色彩。 太子睿,棠轻恺,轻恺,为什么你要把我改变成了如此的模样。 一年又四个月十六天,原来你已经离开这么久了,而我居然记得这么清楚,是要算计你回来的时间吗? 这一年里,可以说什么也没有改变,但却又改变了很多。 罗裳已不在上朝或进宫,他领着一个闲散官职偶尔进宫也是到帝宫里坐会也就离开了。而晚上帝宫里却是林大人地领地。 一年里,从刚开始两场仗败后,虽与羌国保持着平局,但棠周的胜局越来越多,棠周百姓也对往日那个草包太子大大地改观。 墨上二十八年四月,太子妃苏虞诞下皇嗣,取名棠浩沧,字熙。 墨上二十八年五月,在其中一场战争中,太子睿与十名亲信失去踪迹,这个消息传到长安城,棠周王第一个反应就是派禁军严密坚守熙涟府邸,不准他跨出府门一步。 可其实那天罗裳只是在府内弹琴看书,哪里也没有去。而就在傍晚的时候,西塞捷报传回朝堂,同时太子睿亲养的鹰鸽也给罗裳带回来密信。 勿念,安好。 只四个字,罗裳反复看了几遍后,小心地叠好,放在内裳里,只一会的时间他却又急匆匆拿出最后放在桌案抽屉内。 墨上二十八年大年三十,西塞传回大捷,这场太子第一次出征僵持了一年多地战事终于以羌国无条件投降而取得胜利。 举国欢庆。 而这个消息却在头天晚上棠轻恺就以鹰鸽送回到了解罗裳地手上。 他说:罗裳,我终于要回来了。这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份新年礼物,你,高兴吗? 你高兴吗?多么犹豫的字眼。 罗裳笑,眉眼里看看见一抹柔情,他多想触摸他可能已经满嘴胡腮却更加刚硬冷酷地脸,告诉他,傻瓜,你能回来,我怎么会不高兴。 墨上二十九年,正月十五北漠伏荆国使者进朝祝贺百年永结秦晋之好,却在宴会上要求熙涟大人下嫁伏荆国为陛下妃子。这一话震怒朝野,棠周王当场佛袖而去。而使者当场斩杀。 而这话传到已经走了一半路程的太子睿耳里,立马下令挥师北上。 谁敢抗令! 19、本宫只记得去邻国那一个月 北漠的书信一封一封的传到罗裳的手里,他看着书桌上已然占据他大半张桌子的书信,无奈却又有点高兴。爱残颚疈无奈太子睿对他的执着,却又高兴太子睿远在北漠却还在想着他。 棠轻恺啊,棠轻恺,我本以为分开,你对我的执着就会淡掉,你会发现其实你并不是喜欢我的,可是,为什么,你信中的思念还有爱慕我却更能的感受到呢? 是我爱上了你,还是更加的不在乎了? 罗裳想起半年前听闻太子睿深陷囫囵后的慌张,还有收到太子睿新年礼物后的心悸。 这,算是心动吗? “公子,太子妃娘娘来了。” 门外仆人敲了敲门,打断罗裳的沉思。 看了一眼拿在手中的书信,应了一声,他知道了。却还是小心地把书信折好全部放进抽屉里,他告诉自己,他这般爱护的模样,是担心太子睿回来跟他要。 正堂里,苏虞正襟危坐在正位上,双手平放在膝盖上,紧抓着整齐摆放在膝盖上的裙摆。头时不时抬起张望着门外,旁边是宫中嬷嬷抱着世子站立着。 刚刚通传的小厮回来跪在苏虞的脚下,战战兢兢说他家公子马上就会来,之后就退了下去。 苏虞俏丽的脸微红,十指紧扣在胸前不安地来回走动着。等会熙涟大人问她,找他所谓何事,她该怎么回答? 看一眼站在旁边抱着孩子的嬷嬷,心下略思量,伸手抱过孩子,“嬷嬷先下去吧,本宫抱着孩子就好。” 今天她抱孩子来,只是想让罗裳看看她的孩子,为了这个想法她忧思了几天。熙涟今天看见这个孩子会说什么呢? “这……”嬷嬷为难的看着苏虞低头逗弄着孩子的脸蛋,还在低着头退了出去。 踏出门槛的时候嬷嬷回头看了一眼,心里叹息,太子妃娘娘虽不太喜欢小世子但还不至于下毒手吧,再说着还是熙涟大人的府上呢?也不怪嬷嬷这样想,实在是在皇城内这样的她看见了太多。 “熙涟拜见太子妃娘娘。” “熙涟大人客气了。” 罗裳穿着常服就要跪下行礼,苏虞却快了一步走到他的面前的时候。 “大人您看,小世子在向您笑呢?”苏虞抱高孩子,站在罗裳面前的她就好像是依偎在罗裳的怀里一样。 罗裳退后一步,“娘娘万金之躯,日后更是母仪天下,熙涟万万不敢担待娘娘的一声‘您’。” 抱着孩子的手一僵,脸上淡然一笑,“本宫只记得去邻国那一个月,大人对本宫的照顾,若不是大人的悉心照顾哪里还有苏虞的今天。” 她坐在椅子上,白皙纤长的食指戳弄着怀里孩子圆润的脸蛋,一下又一下,乐此不疲。可思绪却早已飘往了曾经的她口中的那一个月…… 那月那天的傍晚,陛下来旨,即刻赶往邻国参加邻国新皇登基宴会。一个是棠周第一美女,一个是倾世熙涟公子,够给邻国小国面子了。那天,她还记得清风中可闻到花香的味道,在夕阳的朝晖下,他如踏风而来的仙人般,满身带着温暖的七彩。 她是记得那天,就在长安城门外,他站在马车上向她伸出一只手,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连眼睛都弯着好看的月亮弧度,他说,苏姑娘,在下熙涟,苏姑娘要比传说中的还要美丽。 这话她要是从别人的口中听来,一定会认为轻浮,可是她却红了脸。 苏虞若是知道罗裳为何而笑,她一定不会有太多的想法了吧?其实罗裳笑,只是纯粹的笑当时某个被坑的太子而已。 接下去的行程里,两人相濡以沫,相互照料,邻国的行宫里,他百般维护。棠周王让她赴宴早已存了两国联姻想法,可偏偏他却举止百般暧昧亲密,他说,我棠周第一美女,岂能任人糟蹋,今天苏姑娘若不同意,就算拼了熙涟的命,也不会留下她。 他还说,熙涟与苏姑娘一同前来,哪有独自回去的道理。 他还说,在场有男子真心喜欢苏姑娘的话,不防等苏姑娘回去后,各位再来提亲。若只是贪图美貌,熙涟定不会允的。 多么美好的话,那一刻她的心比平时跳快了两倍。她的脸通红,从此心里眼里装满了那个喜笑温柔如水的男子。 可回程的路上他们却遭遇杀手,就算在那样的情况下,就算他身受重伤他还不忘安慰她。让她不要害怕。她怪自己娇弱,在那样的情况下居然还受惊生病了。她却在朦胧中,看见他担忧地脸,还有用嘴渡水给她喝。 那时她就想,她苏虞自持一生非英雄将军不嫁,可还是沦陷了一颗心,自此后,就算为了熙涟要了她的命,她也甘愿的。 那一个月是她今生最快乐的时刻,也是她一辈子最不能忘记了一个月,她曾经想过,一回到长安就跟哥哥说的,可奈何世事无常,她既然发现了太子睿、熙涟大人还有陛下之间微妙的关系。世人都说她聪慧才情世间女子不能比,可她宁愿什么也不知道。她至今还记得从邻国回来还未来得及出皇城,却看见太子睿抱着熙涟大人从帝宫里出来的恐怖的模样。 “当日换做是其他女子熙涟也还是会那样做,更何况娘娘还是林大人的妹妹,熙涟更是豁出了命,也要保护好娘娘的。”罗裳打断苏虞的思绪,上前一步抓住苏虞还在玩弄孩子小脸的手,“娘娘,孩子还小,不能这样。” “我,我不知道。”脸上粉红一片,立马把脑中的想法隐藏在深处。 “真是可爱的孩子。”罗裳从苏虞的怀里接过孩子。 指尖微凉地触碰令苏虞身子一僵,百转千回间,她心下已有了决定,“熙涟……大人,我,我不会照顾孩子,可是我想自己亲自照顾小世子。” 苏虞忐忑地看着面前抱着孩子的熙涟大人,双手紧抓身侧的衣摆。 熙涟,你既认为我是爱太子才嫁给太子的,我定不会让你失望痛苦的。! 20、我可以叫你熙涟吗? 自从上次苏虞抱着小世子去了一趟罗裳府上后,一连半个月都抱着小世子天亮就出宫,天黑才回东宫,这高调的来往自然会被棠周王关注。爱残颚疈正值时夏正午,苏虞一身露胸宫装坐在一旁看着罗裳怀里抱着小世子喂着从嬷嬷身上挤下来的奶。 而凉亭里除了一个罗裳身边的小厮之外守着就没有其他人了。 “沧寒真能吃。”直接用衣袖就给小世子擦嘴角流下的白色液体。 “小世子可听熙涟大人的话了,只要熙涟大人抱着都不哭,还一直对你笑呢?”苏虞好笑的看着罗裳温和的脸。 “这小家伙,真是懒惰。”罗裳浅笑,那盛满阳光的笑容里似能包容下一切事物? “小孩子就是爱睡呢。”苏虞笑眯着眼。 这样的画面真美好,如果能一直只有他们三个人那该多好…… 而这样温馨的画面在外人的眼里,不管怎么看都会感觉这真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子。 苏虞眼眶一热,内心莫名感动,喉咙一涩开口喃喃,“熙涟大人,我,我可以叫你熙涟吗?” “当然。”罗裳抬头一笑,毫不犹豫。 那个草包太子可是一直都是叫他名字的。 “可是……”苏虞犹豫。 “邻国一趟我早就把你当朋友了,朋友之间理应叫名字的。”罗裳继续逗弄怀里的孩子,一下捏捏孩子的脸,一会顺顺孩子并不是很多的头发,一会又戳戳孩子胖嘟嘟的脸。 真是可爱呢? 他,小时候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的呢。 该死的,他在想什么呢,他怎么又想到他了。 “熙涟,我很高兴认识了你。”满心的缱绻,她并不能透露一丝,她只要能看见他就好。 “我也很高兴。沧寒,笑一个。”低头,小世子的脸上就留下一个水印。 “呵呵……嘻嘻……”躺在罗裳怀里的小世子挥舞着他的小拳头,对着罗裳咧开还没有长牙的嘴。 “他很喜欢你呢,要不熙涟你收小世子为义子吧。”苏虞说着,她虽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天真荒唐,可还是带着一丝的期盼。当日是他骑着马替太子睿迎她入宫,今天她的孩子认她喜爱的人为义父,她的要求不多。 罗裳抬头看着苏虞,思虑了很久,在苏虞以为他不会答应的时候,罗裳却清浅开口,他点了点头。 罗裳说,“好啊,我也很喜欢沧寒呢。” 带着什么样的想法答应苏虞的要求,他不知道,他也不想搞清楚自己到底想的是那般…… 小沧寒笑着,他始终笑着,似好像感受到他母亲的愉悦的心情一般。 熙涟,你若知道我在想什么,你会答应我的要求吗?其实熙涟,为什么一开始你就认为我喜欢的是太子呢,就只是因为我在你的面前说了两遍吗? 熙涟,若一开始,一开始还在邻国的时候我就向你说明,那么现在,你怀里抱着的是不是就是我们的孩子呢? 凉亭里,罗裳抱着孩子,低头浅笑,旁边露胸苏虞撑着下巴看着旁边的一大一小,深情缱绻。 棠周王赶到的时候就看见这样的一幅画面,气的脸部都扭曲了。他堂堂棠周王,都不能见轻易见熙涟一遍,凭什么这个女人却能天天见。还能得到熙涟如此呵护,还有那个小孩,那个小孩是谁,呵,他怎么忘记了,那个不就是小世子,他的孙子吗? 熙涟,你都能对一个小孩笑的如此开怀,却连进宫看寡人一次都不行。熙涟,你就如此的讨厌寡人吗? 既然你待这你女人如此上心,那么寡人又怎么能让这个女人好过,而那个小孩……哼。 “来人呢,把太子妃拿下。” 他失去了理智,只想把眼前碍眼的一切都毁灭。熙涟是他的,不能让任何人染指。 “拜见陛下。” 苏虞还来不及跪拜就被两个侍卫一左一右地架着了。 “熙涟拜见陛下。” 罗裳抱着小沧寒跪下,双腿还没有曲下就被棠周王搀扶起。 “前几天身体不舒服好点没有。”把罗裳怀里的孩子递给旁边的嬷嬷,双眼炯炯的看着罗裳,满含哀怨。 “有劳陛下记挂,熙涟身体很好。”看向一旁被抓着的苏虞,“不知陛下为何要抓住太子妃。” 棠周王一听,双眸一沉,心里刚压下的怒气就立马噌噌地往上冒了。 他还敢关心那个下贱的女人,她更要该死。! 21、熙涟,不要挑战寡人的怒气 “太子妃没有寡人的允许无故出皇城,企图带坏小世子,罪加一等,把太子妃关进东宫,没有寡人的允许不准出东宫一步。爱残颚疈” “熙涟,帮我照顾好小世子。”苏虞不愧是棠周第一才女,在第一时间就知道若今天她真的被棠周王禁足在东宫殿,那么小世子必定会吃很多的苦,就连性命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那么还不如让熙涟照顾着。 苏虞就是想好罗裳不会拒绝她的,而棠周王一定不会拒绝罗裳的要求。 “等会。” 果然,罗裳看看苏虞,又看看棠周王,轻咬下唇,紧蹙浓眉。 “陛下,可否容熙涟照看小世子。” 他知道这样于理不合,但皇城是个什么地方,觊觎皇位的皇室子弟何其的多,没有太子妃的庇护,小世子只有死,而他一想到棠轻恺与苏虞睡在一起的画面他就身上浑身开始不舒服了。 棠周王笑,笑的很贱。 棠周王上前一步靠近罗裳,呼吸喷在罗裳的耳后,“熙涟,你知道的,你的要求寡人从不会拒绝的。” “陛下……”退后一步。“陛下该回去了。”他一如往常的笑,笑里却夹杂着太多的疏离。 聪明如罗裳,他又怎么可能会不明白棠周王的意思。只是…… “熙涟,你怎么了,难道你是在为太子守身吗?”棠周王虽说疑问,但他的语气用的一定是肯定,而且还带着一份阴狠,“这样可是会让寡人很生气的。嗯。”最后一个字棠周王说的特别的重。 守身,罗裳身体一僵,心里嗤笑,他怎么可能为那个无耻的二货太子守身呢,他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呢,他也不知道? 罗裳明显的拉开距离还有对棠轻恺思念,更是加剧了棠周王的怒焰,他把罗裳逼退到边缘,紧压在柱子上,一手紧捏住罗裳的下巴,“熙涟,寡人心里有你,但也不能让你在寡人的面前跑来跑去,肆无忌惮的。”他说的咬牙切齿。“你知道的,就区区太子妃耐不住寂寞的这件事,寡人就不能轻易放了她。” “陛下,您若这样说,熙涟也不能说您什么,但是这样让远在边关的将士如何能安心。”罗裳顿了顿,“太子正在为棠周卖命,陛下若执意毁了太子妃娘娘的名声,这必定会让将士心存不满。君将不合,乃大忌。” “这倒也是,那换个人选可就不一样了。”棠周王看向被侍卫胁在一旁的苏虞,“若是你的话……”这话的对着罗裳说的。 “陛下,我跟小世子跟您回去。”苏虞的话及时打断了棠周王的狠厉。 棠周王嗤笑,指腹摩擦着罗裳的嘴唇,并没有回头看苏虞就下令让侍卫把她带下去。 “陛下,饶了熙涟吧,饶了熙涟大人吧。” 苏虞的声音渐远,一干侍卫也都纷纷退下。 “哈,都叫你熙涟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了,也不担心你的太子殿下伤心吗?”气愤地甩开罗裳,居高临下地看着被甩在凳子上的罗裳,“熙涟,不要挑战寡人的怒气,那不是你能承受的。” “我们是朋友。”罗裳站起,这次背对着棠周王,脸上已青紫一块,是刚刚被推开时撞在凳子上的。 “朋友,是会上、床的朋友吗。”棠周王已被苏虞亲密的称呼气得失去了理智,他说出的话跟他脑海里的画面契合。光是想想那样的画面,他就失去了理智,若他再晚到一步,他们是不是就会滚在了一起。 罗裳不说话,空气一度僵持,良久才说出一句话,“陛下,您该回去了。” 这是罗裳今天第二次说这句话了。 棠周王说,想要照顾小世子,那就来求寡人,晚了,寡人就不知道小世子会在哪里。(二货太子很快就会出场的,亲们耐心哈!)! 22、二货太子的升级——腹黑 北漠,棠周与伏荆国交接处…… 将军大帐内,太子睿指腹摩擦着桌面上的画像,口里喃喃自语,“罗裳,你现在变样了没有呢?” “将军,熙涟大人都二十好几了能变个什么样。爱残颚疈”旁边有将军附和。 “|恩,也是。”棠轻恺头都没有抬,“也不知道你现在是睡觉了还是在干嘛?”他继续无视众人喃喃。 “将军,我们同熙涟大人同在一片天空下,长安才正午呢?”旁边有人调笑。 “对,正午,该吃饭了。”手指摩擦画中人的嘴唇,一下一下,就好像是触碰到真人一般的怜惜。 “好耶,终于可以吃饭了,我快要饿死了。”旁边一个小小身高的男子猛然从凳子上跳起来。“我们今天中午要吃什么。啊……我刚刚梦见我们中午有鸡腿吃啊。赶快赶快的。”蹦跳着抬袖擦拭着嘴边流下的口水。 唰刷唰……帐篷内温度急剧下降,只见众人哀怨地看着刚刚说话的男子。 你丫的吃货,难道没有看见太子正在思念熙涟大人吗,你存心找死啊! 很可惜那个吃货男子并没有反应过来现下情况,还在滔滔不绝的美食诱惑。 男子大咧咧坐下,翘起二郎腿,“太子,你也别再想你那个相好的了,这两年多不见,人家也许正好与美人手拉手呢?” 棠轻恺心下一疙瘩,想着罗裳与某个女人或者男人拉手的画面。双眸阴沉,如沾了毒般射向在场的人。 你个吃货,你除了吃,还能想点别的吗,都不知道这个吃货是怎么在战场上活下来的。 众人后退一步,退到帐篷边缘,准备着随时可以逃出怒爪。 “哎,你们要干嘛呢,要吃饭吗,等等我。”男子站起,无视已经怒火腾腾的某人,又加了一句,“也许那熙涟大人成亲了呢?” 啊,让他们死吧,这个没有长眼睛的吃货。退到帐篷边缘的众人集体哀嚎。 “站住。” 众人一步一步退到帐门边,呼出的一口气还是完就卡在了嗓子里。 “哈哈,那个,那个,太子哈,小桑就是胡说八道的,你别往心里去,千万别往心里去。” “就是啊,太子你也知道小桑就是个吃货。” “太子,你千万不要与小桑计较。” “也是,本太子怎么能与一个吃货计较,那不就是说本太子也是一个吃货吗。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只好是你们……” 棠轻恺笑,笑的越发低沉张狂,听在众人的耳里,心里越发是花枝乱颤。他们可还记得上次上上次还有上上上次他们打断太子正在想念熙涟大人时的后果。光是想想,他们就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毛孔都在怒放着。 “太子殿下,小桑虽大脑缺根筋反应慢,但是打扰了太子,亵渎了熙涟大人也万万不可轻易宽恕。”其中一个将军立马跪下。 “太子殿下,小桑屡次犯错,该严加惩治。”另一个将军也跟着跪下。 “太子殿下……” 第三个人还没有说,就被太子睿扬手打断了。 三人低垂着头,心里腹语,小桑不要怪本将啊! 叫小桑的男子愣在原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视线定在站在最前面的太子身上,大脑缺根筋终于想起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同时又在心里骂了一句,不讲义气,身子噗咚跪下了,大有风萧萧兮,壮士一去不复返的禀然。 棠轻恺一掌拍在桌子上,“这么点小事就让你们如此分歧,知道什么叫团结吗?” 众人默。 “你们放心,本将可是很爱护将才的,特别是能直言之人。”棠轻恺走到小桑地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众人继续默。 “本将记得,上次高鹿之战你们可是很团结的,连死也要死在一起,本将劝都劝不住。怎么今天就变成这样了呢,本将实在想不通?” 那是因为,死都要比面对你的手段要轻松。 “不过,今天本将也想通了一件事,既然你们都不愿意去范老头那里那就不去了吧。”他可是很好说话,很爱惜将才的,不然他家的罗裳会说他的。 范老头是掌管军中受罚一事的,这原是没有多大点事的,可自从棠轻恺到军中后,那训练的方式层出不穷,不止加倍了一两倍啊。而对于犯了错的,直接丢进范老头那里,悬崖蹦极,寒冬渡河,蛇窟冒险,不把你弄个心肌梗塞,心跳加速就不让你离开。 而在场的他们很有幸的已经体验过三次了。所以在听到不让他们去范老头那里,他们是全身都轻松下来了。 “听说,伏荆国皇城里有个貌美男子。”棠轻恺悠悠说道。 “太子,你要背叛熙涟大人吗?”小桑问。 “不是,本将要你们把他送到伏荆国皇上的龙床上就可以了。”棠轻恺拍了拍其中一个人的肩膀,“不要告诉本将这件事也不行。” “行,行。”四人立马点头,这可比挑战三千米的悬崖简单多了。可是,可是为什么在他们点完头后,看着太子脸上的笑就全身毛骨悚然呢。 很不好的预感啊! “啊,对了,本将忘记告诉你了,那个男人是伏荆国的太子。” 伏荆国太子,好色,武功卓绝,喜娈童。 正好踏出一只脚在帐外的四人,生生吓出一身地冷汗,这确实比范老头那要好玩,可是会送命的啊…… “报,皇城送来加急密件。”一个身穿灰色盔甲的将士无视帐门边的四人。 棠轻恺看着手中密件,眼瞳紧缩,反复把信看了两遍,心里就只有四个字,罗裳病重。 此时,长安城罗裳府里,罗裳病重,重咳呼吸困难,高烧不退,不吃不喝,也不喝药,踉跄着身子就要进皇城,下人拦都拦不住。 三天前,棠周王闯进罗裳府邸,把苏虞带走关在东宫殿内。临走时还不忘用小世子威胁罗裳。 那天夜里倾盆大雨,罗裳一直站在凉亭外,没有人劝,没有人拉。这个消息传到棠周王的耳里,他连夜出宫,一把伞撑在罗裳的头顶。 棠周王说,熙涟,不要如此的折腾自己了,寡人看着难受。 棠周王说,熙涟,你这样不爱惜自己就是为了苏虞那个贱女人吗,你越这样寡人越加不会放过她的。 罗裳没有反应,连看一眼棠周王都没有。 棠周王怒了,甩开手中的油纸伞,紧抓罗裳的两肩,薄唇就压了下来。捻转蹂躏,勾舌挑逗。 重喘间,棠周王说,熙涟,小世子已经一餐没有进食了,你想小世子好好的,明天就到帝宫找寡人。 23、苏虞,寡人知道你在想什么 东宫殿内,苏虞很安静地坐在缝制着小衣服,对于被陛下禁足在东宫的太子妃,她一点也不焦急,吃好睡好,就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爱残颚疈昨天陛下身边的公公传召,太子妃可在东宫走动,若踏出东宫一步,斩。 哈,这总比只能关在东宫殿内好吧。 只是不知道,熙涟可否安好? 陛下有没有迁怒与他,想到陛下对熙涟的态度,她心里就有一把火,她圣洁的熙涟怎么可以被陛下糟蹋亵渎了,她决不允许。 “啊……” 苏虞的思绪翻飞,原来是手指被手里握着的细针扎了。 “娘娘,陛下来了。”宫女匆匆跑进来。 放下手里的杂物,随意地擦拭掉手指上的血粒。她心里可以说恨着棠周王,但一方面是君臣,另一方面又是公媳,于情于理她都必须要起身相迎。 只是不知道陛下为何现在来。 “儿媳拜见陛下。”苏虞盈盈一拜。 “你还知道是寡人的儿媳。寡人还以为你忘记了。”棠周王狠狠一掌拍在桌角,眼眸盛满张狂地怒气。 “儿媳至死也不敢忘记儿媳是太子殿下的妻子。此生生是太子殿下的人,死也是太子殿下的鬼。”苏虞语气淡泊,头低着看着面前的地面。 “哼,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吗?”棠周王起身重重一脚踢在苏虞的腹部,“苏虞,你别以为寡人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若对熙涟存了不该有的想法,就别怪寡人狠心对你。” 棠周王甩袖离去,带着满身的戾气而去。 “娘娘,您,您这是,是怎么了啊!”宫女小河跨进殿内就看见趴在地上的苏虞捂着腹部,嘴角也挂着血线,忙放下手中端着的茶盘。 “没有多大的事。”苏虞顺着宫女的手臂站起来。 “是不是陛下他……怎么说娘娘也是陛下的儿媳,就算有什么气不给如此待娘娘啊。”小河边叹气边扯着手袖擦苏虞嘴角的血。 苏虞偏过头,看着重重宫门外的湛蓝的天空,一如那天初遇时的美好。哎,熙涟。 棠周王一路气势汹汹,还没有出了东宫,就被人猛然扑倒,压在柱子上。 “听说,陛下今天邀了熙涟大人。”林大人横臂在棠周王的脖子上,一手游移在他的脸上,慢移轻抚。 “寡人没有传你进宫。”挥开林大人的在脸上作乱的手。 “我想你了。”四个字,热气喷在棠周王的耳根,撩人心扉,“可是你让我生气了。” 他能容忍棠周王无视自己的一切,甚至伤害自己以博他快乐,每天掏心掏肺的想着该怎么讨好,可是,为什么他都看不见自己的心,反而还想着那个男人。 我最爱的陛下,你可知道,当我听到你为了熙涟生怒,禁足太子妃,用小世子威胁他的时候,我是怎么样的心情。你永远也不明白,你也不想明白吧,可是我却不能当做什么也没有听到。所以,我的王,今天你必须要为你惹怒我而付出代价。 “唔……唔,放……放开,寡……人”被封的薄唇,被禁锢地双手,被压制地双足,棠周王想动也动不了。 这要是被巡逻的侍卫看见,他堂堂棠周王的威严往哪里放。 似已经看透了棠周王心里所想,舌头在棠周王的嘴里一勾,喘息着说,“放心,现在不会有侍卫经过的。” “放开寡人。”棠周王挣扎。 “我说了,我很生气,所以,我的王,你准备好了吗?”他吻上棠周王的喉结处,语气暗沉,“放开你,让你去找别人吗?” 林大人的手隔着衣物一路往下,在经过胸口时他一顿,林大人嗤笑一声,挑开衣结抚上棠周王的胸膛,特别是两边的更加不放过。“手感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放肆……大胆。”棠周王冷喝,却底气不足,更夹杂了更多的是娇喘。 “嘘……我的王,不要说话。”林大人埋头继续努力。(咳,拉灯,各位可以自行想象。) “陛下,熙涟大人来了。”帝宫外公公扬声尖报。 “不准去。”林大人拉住想要起身的棠周王,身下更是用力一撞。 “呼……林爱卿,你别以为,寡……寡人,啊……寡人定……定要你治你的罪。”棠周王一身湿汗,双手紧抓身下是锦被,身子被迫拱起一个香艳地弧度。 “我的王,你舍得吗,治了我的罪,谁满足你渴求的身子啊。嗯。”林大人最后一个字咬的特别的重。 “你,你这个以下犯上的,放……放了……啊……放了寡人。……啊……不……要了。” “我的王,你是要还是不要呢?”林大人身子动,紧捏棠周王的手臂。 棠周王拱着身子,就连十个粉红足趾都紧绷成如一个小拳头。 “陛下,熙涟大人求见。”公公又通报了一声。 “你给寡人快……点,熙涟,熙涟,等等我,熙涟……” 我的王,为何,为何此时你身在我的身旁,可你的心里想的是别人,嘴里叫的也是别人。他就那么好吗,让你如此的记挂着。婉转承欢又怎么样,胁迫掐媚又怎么样。 手指流连在旁边之人熟睡的脸庞上,满是爱怜痛恨,唇印在棠周王的额头,“既然爱他如此痛苦,那又何必还要看见他呢,海悦就帮帮你吧。” 林海悦为棠周王盖好被子,遮住一身的桃红,叫来公公,吩咐把小世子抱来。 小世子,棠沧寒,真是一个可爱的孩子。 我的王,若当初我对你表明心迹,我们可还会蹉跎岁月年华;我的王,若当初我对你表明心迹,你的心里是不是就只有我一个人,只有一个叫林海悦的人;我的王…… 林海悦说,把小世子送给熙涟大人。王,累了…… 24、抱着头,蹲墙角 林大人被棠周王墨上帝关进了皇城地牢内,独自一个囚室,每天每夜陛下亲自严刑逼打,每那个时候地牢内不准许有任何一个人在。爱残颚疈每夜嘶吼痛叫,可第二天衙役却惊奇地发现被关的林大人身上是一点伤痕也没有。 那,伤到底在哪里呢? 皇城地牢说是地牢,还不如说是棠周每代帝王专有的囚室,内有软鞭,蜡油,可以把人平吊起的锁链,各种折磨人的道具那是应有尽有啊!(咳,瓦想亲爱的们是知道的吧,就是传说中的SM)。可是自从墨上帝登基后,他喜女人,而皇城地牢也简而言之在他登基后也变成了虚设,这一废就是十年,连看管的衙役也不知道换了几波,早就忘记皇城地牢其实就是为了满足帝王那变态的情欲所设的。 这天夜里,棠周王依旧来到地牢内。 “我的王,你来了啊。是想我了吗?”林大人赤果地被挂在石壁上,被高高吊起地双臂摇晃着锁链发出一声声清脆地响声。 “爱卿,只要你向寡人道歉认错,寡人就放了你。”棠周王拿过放在一旁的软鞭,“身为老臣的你,不会不知道地牢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吧。” “臣,自是知道的。不过,我的王,你的身体忍受的了吗,你……不想要吗?”林大人笑,眸光晶亮,两脚向两边慢慢划开,头向后仰,唇微张,“啊……陛下,来啊……” 这娇媚的声线,银荡的姿势…… 棠周王冷哼了两声,把一旁还在燃烧地蜡烛拿在手里,手中的软鞭有力地挥在林大人地身上,特别是胸膛上。 “王,我的王,我好看吗?” “既然知道好看,那就好好的伺候寡人。”棠周王甩开手里鞭子抚靠近林大人。 一上一下,明明是林大人被锁着的,最后却是棠周王躺在林大人刚刚地位置,身上更是各种明暗痕迹,还有被炙烧红色——那的蜡油所致。 林大人在棠周王的耳边说,我的王,你果然是喜欢激烈的。 我的王,你既然心里想着的是熙涟,那么就让你的身体沉浸在我给你的快乐里吧,让你再也离不开。 熙涟府邸,罗裳抱着小世子躺在书房榻上,看着窗外的细粒雨丝,手里一下一下拍着小世子的小背。小世子的一只小手也一直抓着罗裳的一片衣裳,怎么掰都不放。 “小沧寒。”罗裳知道,他看着这张稚嫩小脸想着的是另外一个男人。 半夜雷声滚滚,罗裳翻了个身拉高被子,模糊地感觉身边有点挤,身子更是感觉被什么东西禁锢着了一般,难受。 罗裳抬了抬身体,嘴微启轻喘,梦里他又梦见了在东宫殿里棠轻恺与他同塌而眠发生的事情。却感觉花,瓣一热,似有什么正在往外冒。 罗裳动了动身子,立马惊醒了过来,在黑暗中他慢慢地睁开眼看着帐顶,身体又动了动,没有错,他的正在被一只手握着,这霸道十足的动作,除了那个无耻的人还能有谁? “你在这干什么?”背过身,淡淡的语气,就好像棠轻恺一直没有离开过一般。 棠轻恺贴上罗裳的后背,双手圈在他的腰上,他说,“罗裳,我想你了。我想,它也很想我的。”他的右手往罗裳花瓣里探去。 “滚,立马给我滚回北漠去。”长腿一伸一曲,某个在罗裳面前化身无耻银淡的太子已经倒在了地上。 “罗裳,我想睡。” 罗裳真的很想骂一句,睡,睡尼妹啊。奈何他修养很好,他最大的本事就是很能忍。罗裳蹲在棠轻恺地面前,笑着把眼睛眯成一条缝,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脸,“轻恺啊,你把衣服脱了,抱着头,蹲在墙角好不好,我有东西要给你。” 棠轻恺一听罗裳叫他名字,还抚摸他的脸,还说有东西要给他,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所谓的——惊喜! 棠轻恺屁颠屁颠地很听话地照罗裳的话做了,等他抱着头蹲在墙角的时候,他才一惊,他,这是在干嘛呢? 他转头看着坐在床沿看着他的罗裳,此时罗裳全裸的身子就只披了一件白色里衣,带子也是垮垮地系在腰上,雷电闪烁可以看见罗裳衣服下的白皙的皮肤,棠轻恺吞了吞口水,真是妖精。 “蹲好。”罗裳怒喝,手臂一挥点亮蜡烛,拉过书本看着。不给颜色,就以为他温柔好欺负了。 棠轻恺叹气,他现在要是还不知道他的罗裳在生他的气,他就真的是草包了。但是…… “罗裳,我真的很想你嘛。两年零六个月,难道你不想我吗?”蹲在墙角手指一下一下地画着圈圈,那可怜的程度,啧啧,看着都好笑。 心跳一顿之后就强烈地跳动起来,那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两年零六个月,他记得这么的清楚,眉稍一挑,甩下手中的书,紧揪着棠轻恺地衣领提到面前,“哈,两年零六个月,你倒记得很清楚,你是不是在战场上也在算这日子。” 看见棠轻恺点头,罗裳额头上的青筋更是显露,对着他就暴喝,“你个蠢才,战场上你在想什么,你拿性命当什么了,你拿跟你出生入死的将士当什么了,他们把命交到你手上,你就这样对待的吗?”还两年零六个月,光是想想棠轻恺在战场上算计日子会出现的各种危险他的心就不停地紧缩,当然现在罗裳还不知道他此时内心的惶恐的。 站在门外跟着棠轻恺回来的醉离还有英澜,听到房内的吼声,先是一愣,接着两声相视一笑。 太子啊,太子,没有想到你也有今天啊。熙涟大人你果然是一个厉害的人啊,本将以后一定会好好的跟你学习。醉离跟英澜心里同时想着。 而身为罗裳贴身小厮的歌浅,手里端着茶盘,听到吼声也是一愣,跟了公子十几年,他,这是第一次听到公子如此气急败坏的吼声,一点也不顾形象的。看来公子心里其实很在乎太子的呢? 醉离看着眼前红唇齿白,双眼不离被关紧的房门,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的小厮,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下人。 噗咚噗咚,醉离捂着心尖,嘴角扬着一抹大尾巴狼似的笑,走到小厮的面前,“小弟弟啊,你叫什么名字。” “歌浅。”两个字,毫不拖沓。 “歌浅啊,我把心暂搁浅在你这里好不好。”醉离继续诱哄,他就不相信这个小厮不被他貌美之颜诱惑。 “不好。”直接拒绝,连看一眼都不看醉离,“那个,他是不是有病?”看着的是一直站在一旁的英澜,手指着的却是石化状态的醉离。 有病,有病……醉离不淡定了,一阵冷风吹过,他风化在雨夜里。 25、我很想你,便回来了 罗裳问,轻恺,你怎么回来了,北漠怎么办? 棠轻恺便答,答的理直气壮,我想你了,很想,很想,所以我回来了,罗裳,告诉我,你想我吗? 其实是他听闻解罗裳被他父皇气的站雨里淋了一夜生病才没日没夜的赶回来了,就担心罗裳照顾不好自己。爱残颚疈罗裳没有答,低头看书,对棠轻恺直言表白无动于衷。他,还在生气棠轻恺妄自回京。 棠轻恺对他的无视也不在意,径直拿过放在石桌上的酒仰头抿在嘴里,走到罗裳的面前,勾起他的下巴,用嘴渡到他的嘴里,趁机勾起他的舌纠缠,直到他温柔的眼瞳里升起怒火,“好喝吗?” 罗裳不答,棠轻恺就贴过去靠在他的耳根处说,“这叫‘凝香月’是我特意从北漠带回来的。想你会喜欢。若喜欢,我下次回来再多带点。” 罗裳怒,还有下次。想到他不负责任的行为,罗裳更加心里更加生气。 棠轻恺伸手夺了他手里的书,一手在他的腰际摸索:“如何?嗯?不说我可不放过你。” 罗裳扭身挣扎,奈何他困的太紧,只好冷声怒喝,“放手。” “不放。”棠轻恺再往前一步,紧紧把罗裳困在身下,就是不肯退让,“只说一句,喜欢还是不喜欢?” 罗裳偏过头,温柔的眼眸里压过一片阴郁,“我若说了,你就回边关吗?” 棠轻恺的身子一僵,就这片刻,空气压抑让人透不过气,棠轻恺把手中的书甩在桌上,脸蹭进罗裳的颈窝,口气终放软了下来:“只要是罗裳你说的,我都会答应。”他的舌头在罗裳的锁骨处一舔,“特地带来回来给你的,就要你一句喜欢还是不喜欢。嗯?也好叫我这一片心没有白费不是?” 他的罗裳,看也看了,豆腐吃也吃了,该是回北漠了。 罗裳见他如此,便松了口:“好。” 只想他应了后,这个任性的太子能赶快会北漠才好,要是被陛下知道太子殿下丢下十万将士私自回京,那可就不是闹着玩的。 “呵呵……喜欢就好。”棠轻恺抬起头,墨黑的眼亮过任何的珠宝,“好,我下回多带些来。知道么?这里边放了合欢液,喝多了催情的,这次饶了你,下回我回来可要好好地……嗯……”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罗裳默了,原本靠着轻恺的身体却不着痕迹地往前移了一些。 “呵呵……”轻恺笑着往前跟进几分,始终贴着他。身子蹭在罗裳的,“那你想我吗?嗯,不说我可还要玩两天再走。” 罗裳咬牙,明明他走不走根本管不了他多大的事,可一想要被陛下发现的后果,他心就软了下来,“想。” “那,罗裳,告诉我,你,爱我吗?”棠轻恺抱着罗裳,双手在他的腰侧带着颤抖地摸索着。 爱,什么是爱,他,不知道。罗裳想问,那你,爱我吗?可最终他还是没有开口询问。他张了张口,“你还没有见过小世子吧,他很可爱。” 轻恺拉住罗裳的手,用力一拉,紧抱在怀,“我不想见什么小世子,罗裳,我只要你一句话。” 罗裳没有答,左言右言最后竟主动拉着他的手,一边走,一边说,小世子如何如何的可爱,如何如何的爱黏着他。 轻恺也不再问,知道问多了必惹罗裳的厌烦。一步一步来,罗裳不是一个冷清之人,总有一天,他定要罗裳亲口对他说出那三个字。 自从过后,从北漠偷偷回来某太子天天腻在罗裳的身边,或搂着抱着小沧寒的罗裳睡觉,要不就是逼迫罗裳陪在他的身边陪他处理北漠加急传来的信件。 晚上两人就同睡一起,一如两年前。 英澜跟醉离在见识过他家将军跟罗裳的相处后,就只有一个想法,传说中的熙涟大人果真强悍,若日后再被将军算计,搬出熙涟大人就是最后的救兵。 而醉离的心里在最后还加了一句话,果然也就只有像熙涟大人这般的绝色,才能养出那般的小厮。想着歌浅那清冷模样,醉离的那小心肝就噗咚噗咚地快速跳动着。嗯,也不知道那小厮再干嘛呢? 想着就立马起身去寻了,连英澜的叫声也没有听见。 再说一下北漠边境的那个吃货小桑吧…… 话说,那天被腹黑天子黑了一把的四人,本来已经抱着必死之心去伏荆皇城,可脚还没有踏出一步,皇城就传来密件了。他们四人可是知道那信是什么信,就等着太子心情好免了他们的惩罚的,可谁知太子一个命令下来,醉离、英澜跟着太子秘密回长安,留下了苦命的吃货小桑,还有一脸的幽怨看着小桑的战南。 太子说,本将军回来的时候希望看见你们已经完全了任务。 英澜拍了拍战南的肩,神秘的说,“知道太子为什么要把你留下来吗?” 战南摇头。 笨,这都不知道,那是因为太子看出你对那个吃货的心,所以在成全你呢,你可要抓住机会了。 于是的于是,最后的最后……缺根筋的战南欢喜地要求留下,再三保证,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某腹黑太子说,别看那两人很二,最后他们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问为什么,那是因为,二的人自有二的办法? 混进伏荆国的两人,躲在某个深巷内密谋着,“战二哥,你说我们要怎么才能把色太子弄上他老子的床呢?”小桑歪头,“要不……用美食诱惑?” 战南摸了摸小孩的头,“小桑,你是不是饿了,饿了我们就先去吃饭。” “好啊。”吃货欢喜地跳起,“不行,要是将军回来我们还没有完成任务,我们就死定了。”吃货耷了身子,亏他现在说到吃还有理智。 “小桑长大了。”手改道摸上了吃货的脸,心里感叹:长大了,就可以吃了啊,等了真久了。 “本小爷早就长大了。”挥开战南的手,眼瞳一亮,眼珠滴溜溜转,嘴里嘿嘿笑着,“战二哥,听说伏荆国那太子喜欢娈童,要不……你就去试试。” 战南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吃货的头,“小桑啊,你不觉得你更适合吗?” “我怎么适合了。” “好吃懒做,喜睡爱玩。” 额,这貌似有点像孕妇吧! 被戳到痛处的吃货抬头望天。 “那,那不我去试试,以小爷这美貌定都勾引得了那伏荆太子。” 战南又拍了拍他的头,没有说话。 两人沉默一同望天,心里同时想起太子走时,他们问的一句话… 26、把伏荆国搅个天翻地覆(1) 当时小桑很是不解的问了一句,“将军,为什么要把伏荆国太子送伏荆国陛下的龙床上?”直接送到小倌楼不是更好,更简单吗? 当时腹黑太子是这样说的,“敢肖想我的罗裳的都得去死。爱残颚疈” 自此四人又知道某太子绝对是有仇必报,绝对是个护短的主。 上了马车的太子又阴测测地半转过天,又补充了一句,“你觉得一国太子送小倌楼比得上送到他老子床上好玩?记得把人搬到床上后,叫上人家一起看,有好戏不叫别人看,是会遭天谴的。” 什么叫无耻,这才叫无耻啊! 无耻的太子啊,你可以更无耻吗?既然会想到把人家的儿子送到他老子的床上。有比这更无耻的事吗?自此四人又知道了一个道理,得罪谁也好,千万不要得罪棠周国那个无耻的太子! 小桑跟战南望天好一会,身后突然有人拍他们的肩,两人此时的表情就是,双肩耷拉,脸部就好像有人抢了他们老婆又还回来一样的,双眼更是半眯着就好像几天没有吃饭一样的无力。 两人蹲在地上,很很缓慢地转过头,“干嘛,没有看见大爷(小爷)正烦呢。” 说话果然默契十足。 来人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他手执金色描边扇子,身穿蓝色的衣袍,身后跟着十几个侍卫,好一个纨绔子弟出行的派头。 男子手中折扇在手掌中啪的一声合在一起,执起扇子挑起小桑的下巴,低下头,“美人跟公子回去吧,公子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有用不完的金银钱财,一定比待在这个乞丐身边不知强多少倍。” 小桑眨眨眼,挑衅地转头看向战南,“哎,他说你是乞丐呢。” 这绝对是嘲笑。 “我要是乞丐,那你不就是小乞丐了。”战南也跟着笑。 “既然你们都是乞丐,那正好都跟本公子回去,本公子定会好好的待你们,小美人你说怎么样。”男子用扇尾挑着小桑的下巴,唇就要落下来。 战南灰眸一暗,隐在袖子里的双手紧握成拳,盯着男子的脸一眨也不眨,只要那男子敢碰一下小桑他就会上前拼命一样。 脸离小桑的脸越来越近,就在战南跟小桑捏紧手里的暗器准备随时攻击时,却听见…… “太子……” 男子身后的为首的一个侍卫轻喊,声音很小,但对练家子的两人来说,就已经足够大声了。 两人对望一眼,这下好,不用他们找,苦主就找上门来。 战南向小桑挑挑眉,似乎在说,你刚刚说什么来着,还不上。 小桑忧桑的看了看战南,又看了看伏荆国太子,心里一狠,上吧,早死早超生,半个月后又是一个好汉。 “公子,你,你真的要带我回去吗?”小桑脸上一改冷漠,还把脸主动贴上伏荆国太子的掌心。 伏荆太子一喜,就差口水没有留下来,“当,当然,跟着本公子不仅有钱还有权。” “真的吗,那,那我很能吃的,你能养的起我吗?”小桑咬着手指,眼中水光流转,头抬起看一眼伏荆太子又立马低下,那害羞的劲就好像真的一样。 “你想吃多少就能吃多少。”伏荆太子扶起小桑。 “太好了,那我们快走吧,我好饿哦。” 战南扶额,要不是早就知道他们要干的事,他都要怀疑,那个死小孩是不是被几顿饭就收买了。 “啊。”被扶着走了几步的小桑突然大叫了一声。 “怎么了。”伏荆太子赶紧低头看着怀里的小美人。 “有马车吗,我跟我哥哥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饭了。”小桑拉着伏荆太子的手袖。 伏荆太子一听小美人饿得走不动,恨不得自个上阵当坐骑,奈何他有那心也没有那胆啊! “公子,我家哥哥不喜欢与陌生人坐在一起,您看,您看……”战南与小桑上了马车,在伏荆太子还没有来得及踏上马车,就被小桑那可怜兮兮的小脸给堵在了车下,“要不,您跟着马车身后。”伏荆太子本想拒绝来着,可又听见,“公子您不跟着我,我害怕。” 一听小美人如此的依赖信赖自己,伏荆太子那个心花怒放啊,赶紧地点头答应,就担心小美人一个不高兴不跟他走了。 “公子,您真是一个好人。” 伏荆太子泪流满面,好人,从没有人说他是一个好人。 于是,一国太子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当了侍卫,一路走回他的东宫殿。有人看见,直说,又来了个妖孽啊,想来这个要比东宫殿的那些都要厉害。 在经过伏荆皇城的时候,小桑又装模作样地大惊小怪了一顿,左一个公子,右一个公子只把伏荆太子叫的骨头都酥了。 战南看着,冷哼一声,爱演。 小桑横他一眼,心里有气,就更加的使唤伏荆太子,反正那人原意。 晚上伏荆太子为小桑战南两人简单的办了一个接风宴,宴会上盏杯交错,嬉笑倩语,战南冷眼看着小桑与伏荆太子的笑语,心里那个气啊,只想把某个只知道使劲吃的吃货拉走。 “本太子叫伏擎,还不知道小美人叫什么名字呢?”伏荆太子双手抚摸着小桑的小手。 战南看着都双眼都快要冒火,暗自告诉自己淡定。忍,一定要忍。 “啊,小爷叫……”咽下嘴里的鸡腿,“老子。” “劳紫?”伏荆太子疑惑,“是劳作的劳,紫色的紫吗?嗯,真是个好名字,本太子就叫你小紫好了。” “噗……”战南酒还在喉咙里,一听这话,生生把喉咙里的酒给喷了出来。 “咳咳。”就连小桑自个都被呛住了。 “哈哈哈,那,那个太子啊,你还是叫我老子好了。哈哈……” 晚上回到房里,战南跟小桑那个笑的啊,眼泪水都流了出来,原来不是所有的太子跟他们的将军是一个等次的啊?这个伏荆太子简直就是一个天才啊! 之后的几天,伏荆太子邀小桑看荷花游湖赏月,花前月下,对酒吟诗,你说那太子怎么会吟诗作对的,他啊是叫他的老师在小桑的背后用一张大纸写着呢? 小桑知道也不点破,捧着脸一脸的崇拜。 战南看着,咬牙为了他跟他家小孩的生命,他忍!忍! 这天晚上,战南在经过伏荆太子书房的时候,听到里面的对话。 27、把伏荆国搅个天翻地覆(2) 夜空美好,星光闪烁,连一丝的微风都没有,当时战南一手背在身后,一只手里拿着一节甘蔗在啃着,一边走一边摇晃,嘴里喃喃着什么,生活真美好啊,他家小孩长大了要好好看管啥啥的。爱残颚疈于是他一路啃甘蔗,在东宫的大道小道上留下了一路的甘蔗渣渣,不知道他家小孩在哪里呢,他得赶快找到才行,不然被传染了就不好了。 再于是他路过东宫太子书房的时候,他牙齿一错位咬到自个的舌头了。 该死的小孩,居然敢半夜跑来勾引这个白痴太子! 小桑:太子,您会相信老子的对不对,老子怎么会害您呢。小美人眼泪一把一把的来了场美人泪。 伏荆太子:小美人你放心,本太子一定会为你做主的,明天,明天我就把偏殿的小贱人处死。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别哭了,我的心都要碎了。 战南浑身一抖,都可以想象得到,那个无用太子怎么样对小他家小孩上下其手的。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战南连夜把东宫殿的厕纸给偷盗了,于是第二天东宫殿全体人员不知道怎么的越来越少。 伏荆太子大吼,他老子的,谁屁股那么大…… 声音那个响彻啊! 经此一事战南终于不能再忍受他家小孩天天面对一个白痴了,他担心他家小孩被传染,本来已经够呆了,虽然那个伏荆太子还叫他家小孩‘老子’。 拉灯熄火下,战南拉着小桑坐在床边就开始密谋了。 这样这样,那样那样之后两人拥抱睡觉了,至于被窝里他们干了些什么事,那就不得而知了…… 于是就有了接下去一系列发生的事,千万不要以为这是杜撰,也千万不要以为是眼花耳鸣产生的幻像。 话说,两人密谋了整夜之后,终于决定要速战速决,万一那无耻太子回军营他们还没有完成任务吃苦头的可是就是他们两个。 这天月黑风高夜,正适合干杀人放火,偷鸡摸狗之事。 小桑在伏荆太子东宫里乱搅了一通,害得那些个侍寝的娈童不是放的放,杀的杀就是贬的贬,反正现在东宫殿就只能用两个字形容——冷清。 而今晚在‘舒乐殿’摆宴,本来身为太子娈童的小桑是不能参加的,但小桑再三恳求又卖笑又使美男计,反正最后小桑是去参加晚宴了。 而说到战南,你说他去干嘛了,既然要今晚行动,那那些个什么合欢液,合欢香当然是少不了的。 此时小桑依偎在伏荆太子怀里,衣裳松弛,身若无骨,斜瞥间,他貌似看见了高高在上的那位怨恨的眼神,就好像要把他大卸八块都不解恨。小桑一愣,了然一笑。 环顾大殿,那些个道貌岸然的大臣不是偷偷看他,就是光明正大的看,更有些指指点点。 小桑笑,媚眼一勾,抱着伏荆太子的手臂就不干了,一脸娇嗔道:“太子,你看吗,他们看着我呢?” 伏荆太子顺着小桑的手指看去,瞪了那些人一眼,在他的耳边吹气,“那是因为我的劳紫漂亮。” “才不是的呢?”小桑看向高高在上的那位,声音很小,带着点害羞,“陛下才是真绝色呢,为什么他们就不看。” 伏荆太子看向他父皇,灯火下他眼眸暗光闪过,很久才抿一口酒在嘴里,把小桑压在桌上就渡到他的口中,霎时宴会上一片抽气,伏荆太子却不管不顾,怒声不大但也不小的说,“你算什么呢,本太子父皇才是真真的伏荆第一美人呢,你跟父皇比简直就是一个地上一个天上。” 小桑想,这个白痴太子大概是醉了。他内心却莫名的为这个太子生出几分同情。是爱而不得的同情。 旁边的几位大臣听到太子的话,还在嘴边的酒杯掉在地上,一脸惊恐的看着伏荆太子。 为看见的表情很是满意,为了接下去更好的游戏,小桑借由太子喝醉了,赶紧搀扶着离开。 伏荆帝宫里,本来静默如尘的寝室内,突然出现两个人,不,应该说是三个人。 战南把背上的伏荆太子狠狠丢在龙床上,反身就把小桑压在了柱子上,“你刚刚是不是喝了那白痴的酒,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此时小桑才看清楚战南一脸的怒容,他,干嘛要生气? 小桑一脸的天真疑惑完全触怒了战南内心的暴怒因子。他低下头,在嘴唇上辗转蹂躏,“告诉我,他还碰了你哪里。嗯。” 小桑睁大眼睛,竟忘了推却,“你,你……” “你什么你,我告诉你,本大爷看上你很久了。”一口咬在小桑的锁骨上,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个地方就是他的敏感地。 “啊……这个地方别……” “也对,现在还真不是时候,我们换个地方。” 战南看着躺在床上醉酒不醒的太子,阴险一笑,从怀里拿出白色东西,“今天便宜你了。” 捏开伏荆太子的嘴,往他的嘴里滴了两滴。 “这是什么?”小桑趴在战南的肩膀上问。 战南的手一抖,整瓶都倒进了伏荆太子的嘴里。战南看着小桑无奈的叹一口气,“合欢液。现在整瓶都给他喝了,你说怎么办。” “哇,那今晚太子够销魂的了,不行,得给他摆了个勾人的姿势。啊……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小桑的手还没有碰到伏荆太子地手,就被战南扛在了肩上,一掌拍在他的屁股上,“小东西,你放心,不用那东西我今晚也定能让你销毁一夜。” 嘟嘟嚷嚷的两人离开了,在临走时,战南手一挥,就把什么抛进了香炉里。想来,那个人快到了吧…… 一夜,天渐明,战南推了推怀里赤裸的小桑,又在他的唇上狠狠蹂躏,直到小桑喘着粗气才放过他,“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你大爷的,要不是你,小爷我能……哎哟,我的腰……小爷要跟你拼了……” “行了,还有事情要办呢?”轻巧躲过小桑的攻击。 而此时某个地方,已经闹翻了天,本来这件事被一个小宫女看见了也没有什么,一刀砍下去就解决了,可偏偏这个小宫女就是那种嗓门特大的,于是这一尖叫吧,龙床上的两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一干人等包围住了。 这一个消息不到片刻终就传遍伏荆大街小巷,被世人津津乐道。 万人敬仰的陛下,一国的太子,竟然,竟然,哎……伏荆亡矣。 此时伏荆城外,小桑正被压在树干上……至于那些啥的完全不管他俩的事了。 28、太子战危,罗裳的义无反顾 半个月前,太子睿已经快马离开了长安,就像他偷偷回到长安一样,连走的时候都走的悄无声息。爱残颚疈半个月,他竟然让棠周王没有发现他回来过长安。 罗裳兀自长叹,那个无耻太子离开了,他感觉连空气都是清新的,只是他却在书房里手里拿着书信一看就好几个时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也不知道棠周王是在想什么,自从棠轻恺出征以来就很少召见罗裳,可是就自从轻恺偷偷回来一趟后,棠周王基本上是天天都会召见他,你若问在帝宫里干了什么…… 其实吧,也没有什么,棠周王也就是把罗裳召进宫什么事都没有干,就连话都没有说,是的,什么也没有说,而这个消息听在别人的耳里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东宫殿里,苏虞绣着手里的手帕,听着身边的小宫女说的事,面上一片平静淡然,可是内心却已开始盘算了。棠周王,为了心中那一片乐土,我必须执起手中的利剑保护我的爱。世人都说我苏虞是天下少有的才女与美女兼并,却并不知道我苏虞也是一个狠心之人。 皇城外阳光明媚安好,罗裳疲惫的叹一口气,身后巍峨的城墙像巨大的漩涡,想出,出不来,想进,万劫不复。 他挥退了在皇城外等候他的马车,今天他想徒步回去。内心百转千回,棠周王的无声传召让他内心如压了一座大山让他喘不过气,想远离这让他倍感烦躁之地,可偏偏他一直都没有离开,是因为什么他才没有离开的呢?他想到了远在北漠的棠轻恺,想到了失去依靠的小沧寒,还有如今还被禁足在东宫的苏虞,这些都变成了他的牵挂,本来他就该是一个不被束缚之人。 罗裳又怎么会承认如今还没有离开的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不想失去了棠轻恺的消息。也许他自己也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情吧。 一身白衣如雪,负身而走,看着依旧繁荣的长安主街,人们嬉笑买卖脸上根本看不出被战争所扰的情绪,这让他想到了不久之前他与轻恺在这走过的场景,而如今这样盛世繁华的景色是轻恺在卖命挣来了,而明明说过会为他争得天下的是他自己啊…… 一匹战马快速奔跑在长安主街上,不顾百姓的性命,他记得太子早就明令禁止过不管是多紧急的战报都必须走官道的。 现如今这样到底是……难道是北漠出什么事了? 想到这个罗裳全身都在紧绷,一股寒气从尾椎一直传到胸腔,他得赶快回去。 北漠加急三千里战报:在于伏荆国一战中,太子睿与四名亲信不知所踪。这是太子睿在所参加的战役中第二次失踪。 而这两次的失踪被世人所颂,都说睿熙帝一生大小战役无数,却只战败了两次。当然这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棠周王接到战报后几乎是立马就派出了皇城禁军围住熙涟府邸,可还是晚了一步。 别拦在长安城门的罗裳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露出阴冷的表情。 “让开,误了本大人的事,你几个脑袋就担待不了。” 马背上罗裳一身黑衣,怀里既然还抱着小沧寒。 “熙涟大人对不住,陛下下令,熙涟大人最近一个月都不能出城门一步。”二十几个带剑侍卫横剑拦在城门前。 “一个月吗。哈,告诉陛下,我熙涟想去哪里还没有人可以阻拦,就连陛下也一样。想活命的就给本大人让开。” 单身抱着小沧寒,手持长剑,今天他一定要出城,谁也不能拦住他。 “陛下有令,无论如何拦住熙涟大人,只要留下性命就行。” “那就不要怪本大人了。”罗裳低头拍了拍怀里的小沧寒,“乖乖的,等会就带你去找你父王。” 狂风见,马背上早就没有了罗裳的人影,再仔细地寻找,原来他已经到了手持长剑的侍卫身前,满是阴寒的看着他们,手里银光长剑更是毫不留情面,拦他者不亡必伤。 路过的甲乙丙丁只听见几声凄厉惨叫,守卫城门已七七八八不的抱着腿就是捂着肚子躺在了地上,却并没有看见流血事件。 这是怎么回事,是谁这般大的胆子,敢明目张胆地与皇城禁军对抗。 刀锋闪过,带着黑色的劲风,刚刚罗裳坐着的马长嘶吼两声,快速地往城门外奔去。 “熙涟,你真的要去北漠吗,哪怕是要违抗寡人的命令。” 罗裳的马才刚出了城门,棠周王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了。还好还好他赶来了,要不然万一他真的上了北漠,万一他一去不回,那么……他该怎么办,他虽是堂堂棠周王,可是这个世上他熙涟还是他想要却一辈子要不到的人。 “熙涟无意违抗陛下,但是陛下若执意强留熙涟,熙涟也只好违令了。熙涟同小世子也一并带走了,等熙涟回来后,一并请罪,到时随陛下处置。” 他的语气不急不躁,微风吹过,甚至还能闻清他身上清冷的薄荷香气,就如罗裳那个人。 “为了他,你连命都可以不要吗。”棠周王在身后咬牙切齿,双眸如带着利剑直射罗裳的背后。 “熙涟的命很重要,不会随意丢弃,但熙涟也还是知道,现如今是谁在为棠周冲锋陷阵。” 说完,罗裳手里的缰绳狠狠一抽在马腹上,几声马蹄,几处尘埃他已消失在了原地。 棠周王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城门处,抓着马绳的双手几乎快要掐进自己的掌心里。熙涟,为了他你连命都可以不要的义无反顾地去往北漠,那么……熙涟,不要怪寡人心狠,寡人不会让你去到北漠找他的,绝不。 罗裳看着怀里依旧熟睡的小沧寒,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脸,还真是个小孩呢,刀剑相见居然都不会哭闹。罗裳在初次看见这个小孩的时候,他说不出来的喜欢,就好像他第一次见那个无耻的太子时也拒绝不了他的要求。 这是为什么呢? 29、你是不是想看我为你急死的样子? 罗裳抱着小沧寒一路快马加鞭赶至北漠,内心不停地催促他自己快点,再快点,他也许等不了了。爱残颚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临走时会带着襁褓里的小沧寒,当时他只是想到留下他没有人照顾或者送到皇城送掉性命,终他还是不忍的,这毕竟是轻恺的血脉啊! 也所幸在苏虞被禁东宫后,是他一直在照顾,也幸好他早就看了很多关于育儿这方面的书。 从长安城到北漠一个月的路程,期间罗裳是一直是被追杀的对象,也许是林大人,也许是棠周王,罗裳想后者的可能性最大了吧,陛下你还是忍耐不了,是要除去我了。只是我罗裳哪是这么容易就可以被斩剑下的。 在这被追杀的日子里,小沧寒好像也感觉到危险一般,不哭不闹,就算把他丢在高高的树枝上也是哈哈笑着,小小一岁都还没有,却就跟着罗裳尝尽了刀剑与苦难。只是罗裳却一直都不后悔带着一起敢往北漠。 离太子睿的军帐驻扎地还有一天的路程,罗裳看着面前的一群黑衣蒙面杀手,单手抱着小沧寒,单腿跪在地上,手中长剑插入土里,真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就靠那把剑在支撑了。 这会是最后一场刺杀了吧? “陛下有令,熙涟大人若还执意前往,杀,无,赦。”其中一个带头黑衣人说着。 这好像是皇城禁军头领,看来今天就算不死也会受伤的吧…… 只是……“他是太子睿的小世子,今天熙涟若不幸在这里丢了命,还往各位能把小世子安全带回皇城。”罗裳拍了拍小沧寒的脑袋。 “这是自然。” “若熙涟赢了,各位就不能再纠缠。” “哼,不可能,陛下下的命令是至死方休,若是让熙涟大人去到北漠,我们回去都是比死还要惨。” “哈,那只能对不起你们了。” 生死对决,黑衣人更是得了棠周王的杀令,个个都是下了狠手,招招都凌厉致人死穴。 追了他一个月,今天他必须,死。 手中的小沧寒往空中一抛,旋身踢腿,长剑一横,一个黑衣人脖子上流着血倒在了地上,而他怀里依旧安好地躺着小沧寒。 黑衣统领看着混战中罗裳,又看了看他怀里的孩子,脸上一闪而过一个狠戾笑。陛下说了,杀了熙涟,哪怕不惜一切代价。 只是他脑中的想法还只是一闪而过,就被眼前带血地刀锋横过了脖子,睁大的眼睛,死不瞑目。 “得罪了。” 罗裳冷着一张脸,他虽没有死,但也并不好受,身上黑袍更是被血染成暗黑,不知哪里受了伤。 他闷哼跪倒在地上,嘴里的血滴在小沧寒地脸上,“你还真胆大,这样你都还在笑着。” 罗裳没有歇息地赶往北漠,伤口也只是简单地包扎。当看见眼前延绵的白帐,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疑惑也更大了。 “你是谁,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赶紧离开。”守帐士兵长矛对着罗裳,脸上一片严谨,丝毫不懈怠。 “你们将军在不在帐内,他,他是否安全。”紧皱眉头,伤口又裂开了。 “我们将军一直好好的在帐内,你是谁竟敢放肆诅咒将军,赶快,赶快走。”说着招呼士兵就要来赶罗裳。 后退两步,看了一眼怀里的小沧寒,心中寒气更重,“你们将军从没有离开,更没有失踪是吧。” 士兵互看一眼,“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除了报知了朝廷谁也不知道。”看着罗裳立马一级警戒,“这也不过是将军为诱敌所用的计策。” 罗裳踉跄后退两步,“混账。” 果然如他想的没有错,棠轻恺你真的是好样的。 “去报告你家将军,他的老师来了。” 他一身黑衣背身傲然而立,谪仙容貌,本冷峻的脸却因右眼下一颗泪痣而显得有一处娇媚温柔,微风吹过还能闻见他身上干涸的血腥味道,再看他手抱孩子,似不能相信这年轻男子会是他们战神太子的老师,但不管怎么样,士兵还是应承了罗裳,立马就跑去通告了。 “那个,太子的老师,将军不在帐内,因不能确定你的身份只能委屈你在外等候了。”通报的士兵没有一会就回来了,“这个是伤药,还有一些粮食。” 罗裳一一接过,对众位士兵点了点头,对他们的态度很是满意。 喂小沧寒吃了东西,又解了衣服上了伤药,“等会就能看见你父王了。” 背靠树枝,连日来的赶路精神紧张,罗裳终于支撑不住抱着小沧寒睡了过去。 这一睡日渐西沉,小沧寒噘着嘴,睁着眼睛左右转动,似在为他把风。 混乱地马蹄声,带起一阵阵呛人的灰尘,还有声声喊叫,“驾,驾”,棠轻恺一身冷酷驾马首位。 手臂一扬,身后的人马立马停止原地。刚刚他好像看见,不,不会的,他怎么会来这里呢。他缓慢转头,似在酝酿情绪,又似在给自己鼓足勇气。 “天啦,这不是熙涟大人跟小世子吗?他们这么会在这里。” 还不等轻恺转头,醉离已经帮他确定了身份。 树荫下,他怀抱孩子,睡的安然,嘴角紧绷成一条直线,是什么让你睡梦中还紧皱眉头。 将军大帐内低气压席卷,军医更是急急来往,短短一刻钟的时间,将军就把守帐的士兵发配到了范老头那里,所处的处罚竟是,以上犯下,竟把罗裳拦在了帐外,这对棠轻恺来说简直可以处死。 一盆盆血水从帐内端出,昭示着罗裳曾经碰到过的如何激烈的围剿。棠轻恺全身都在颤抖,就连每一份的血液都在逆流,罗裳,罗裳,你不可以有事,为什么你会来到这里,是长安发生了什么事。 罗裳在昏迷了两天后,在一个傍晚的时候醒了过来,怀里空空的,下意识就大喊,“沧寒。”却看见他的手正被人握在手心一下一下的亲吻。那认真的态度更让罗裳气愤。 四眼相对,寒气席卷,看不见罗裳是怎么出手,他已经把棠轻恺提了起来,语气冷硬又冷淡,“你给我好好解释为什么你失踪的消息会传到朝堂,难道你不知道这会在朝堂上造成多大的动荡吗?你看的书哪里去了,我教你的你可还记得。”他咆哮,咬牙切齿,“你是不是就想看我为你急死的模样。我死了,你是不是就很得意了。” 30、罗裳生气,后果很严重 “你是不是就想看我为你急死的模样。爱残颚疈我死了,你是不是就很得意了。” 罗裳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是出于本能,就连想都没有想就脱口而出了。待他反应过来,面前棠轻恺看着他一脸呆愣,大概是被他的话吓着了吧,罗裳脸红了又红,(那是被气的)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你要去哪里?”赶紧抓着罗裳的手。 “我该回去了。沧寒就拜托你了。”其实现在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明明曾经他也是一个人的。 “他是你带来的,我可不会照顾他。还有……”手臂用力把罗裳扯了回来,禁锢在怀,“你确定你要现在,以这个样子出去吗?” 挣脱轻恺的手臂,上下扫视一眼,下一秒脸完全由红变白变青,低咒了一声迅速用被子盖住了全身,“为什么我什么也没有穿。” 轻恺却并不说话,走到床边,慢慢靠近罗裳,直到把他压在身下,指尖抚摸着他身上的伤痕,他说,“罗裳,这些都是为我伤的吗?”他紧蹙眉梢,“告诉我,这些是怎么来的。” 挥开轻恺的手,“只是在来的时候遇上了一群正在争地盘的土匪,没有多大的事。” “是吗。”轻恺应着,他怎么不知道从长安到北漠这一带有土匪出没?罗裳,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呢? …… “罗裳,你知道吗,在我听见你为我着急我有多开心,可是,我更希望这些是伤是在我的身上。”他的指尖带着怜惜地在罗裳身上的那些伤痕上一一轻抚过,“罗裳,我很痛,这里很痛。”把罗裳的手按在他的胸膛上。 “棠轻恺,我真想杀了你。”翻身把棠轻恺压下,“告诉我,为何要骗我。” “我想你了。” 罗裳默。 很奇怪的是,两人都不曾言明,就知道对方在说的是什么? 他说,“罗裳,我想你的紧,给我好……” 他还没有说完,就被罗裳一拳打下,“你在给我想什么?” “对不起。”轻恺歪歪嘴,满目哀怨。 这……站在帐外偷听的四人,张大嘴边愣了一会就抑制不住地想大笑,但考虑到某人的报复心,他们四人捂着肚子硬生生给逼在肚子里了。没有想到嚣张惯了的无耻太子也会有道歉的时候。 “啊,你……你给我放开,呼……” “唔……裳,我好难受,帮,帮我好嘛……” 轻喘呼吸接连从帐内传出,众人又一愣,小桑已红了脸躲进了战南的怀里,战南看着心下一跳,禁搂着小桑地腰,也不知道在他的耳边说了什么,只见小桑的脸更红的可以滴血,两人相拥着离开了。 醉离吹了一声口哨,“也不知道熙涟大人身边的那个小厮跟着来了没有。”抱着头也走了。 人都走了,英澜一人留下也无趣。 而其实…… 棠轻恺被罗裳用被子包裹住紧压在身下,而罗裳就赤果着身坐在他的身上。 喜爱的人就在眼前,而他看的见吃不着,什么叫悲剧,什么叫痛苦,他棠轻恺就是最好的例子。 “告诉我,为什么要用失踪这样的方法。”罗裳低头,蹭了蹭高凸起的被子,“我满意了,兴许会帮你解决也不一定。” 棠轻恺低头思量了一会,他又怎么会跟罗裳说,其实所谓的失踪并不是骗他的,想他也并不是说说给他听的,可是他不能说。他的沉默惹来罗裳的不悦,扯过屏风上的衣裳就走了出去。 “裳,告诉我,是谁伤的你。” 罗裳并没有答,依旧往外走。 于是在棠周军营里一连半个月都有这样的一幅画面…… 在帐内几位将军还在议事,罗裳想出去走走,“罗裳,你要去哪里。”轻恺可怜兮兮如小媳妇一样拉着他的衣角。 “放开。”冷喝。 “我不放。”大吼一声,眼眶有点红,“一放开你就会走的。罗裳,我知道错了。” “哼。像什么话。”罗裳还是甩开了衣袖。 “为什么将军要叫熙涟大人‘罗裳’。”小桑不解的问。 “那你说,我为什么在床上喜欢叫你宝贝。”战南挑起小桑的下巴,就印上的红唇。 “原来是爱称啊。” 一记利眼瞪过去,立马就没有声音了。 醉离逮到机会就问,“熙涟大人,那个,那个,你身边的那位小厮有来吗?” “他有另外的任务。”他冷淡回答。 再比如,某天罗裳正抱着小沧寒晒太阳,棠轻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手里端着一个盘子,“罗裳,你就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还有下次。”没有看他。 “不,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欺骗你了。”执起罗裳的手,放在嘴边轻吻。 “唉……”原来你还是不知道,我气的不是你欺骗我,而是你如此不爱护自己啊。 “罗裳,你要去哪里。” “随处走走。” “我带你去范老头那看看吧,哪里可是有各种刑罚还有训练的器材。”轻恺屁颠屁颠地跟在他的身后,一脸讨好。 “你很得意。”停下脚步,“那你去吧,我听说范老头那很好,兴许你的武功也会提高很多。” “那个……”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听到这个消息的四人组,那个高兴啊,终于可以报仇了。果然熙涟大人就是他们的避风港啊! 消失三天的轻恺再次出现在罗裳的面前的时候,全身倒是看不出一点伤痕,就连精神都是好的不能再好了。四人感慨,将军就是将军啊,果然就是变态的强大。罗裳却只是轻轻瞥了一眼,转身离开了。 夜晚,夜深人静,罗裳手拿一瓶白玉膏,踏着月光撩开帘子,果然看见轻恺在给自己涂抹着伤药。 “为什么不说。”罗裳语气冷淡,手劲更是不轻。 轻恺坐着,任由他教训,很久他才说道,“我是将军,我若是连这点痛都受不了,还怎么统领天下。” “逞强。”手里的手劲倒是小的很多。 轻恺一笑,也不再过多的辩解。 “罗裳,能在这里看见你,你知道我有多幸福吗?”从罗裳怀里抬起头,半转过头吻住罗裳鲜红如血的嘴唇,强势而霸道,不给罗裳丝毫地反抗。 “放……”推,没有用,挣,没有用。 把罗裳的手反剪在他的身后,一只手沿着罗裳的曲线一路向下,轻舔细咬,挑起罗裳一身的颤抖。 如推拒,如迎合。 “混账,这是给你擦伤的伤药。”匍匐在床上,长发铺满整个后背,身体莫名感觉到一股清凉,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唇贴在罗裳的耳根,吹了一口热气,一声闷哼从他的齿间流出,“我的裳,难道…呼……这就是你罚我不爱护自己……嗯……的惩罚,哈……果然,恩……很严重呢……” 罗裳早就知道他在北漠定呆不了多久,可是他没有想到,从他到北漠才半个月,棠周王的旨意就来了,圣旨上就只有六个字。 31、棠周王驾崩,倾覆江山的自白 棠周王下诏,只有六个字:熙涟立刻回宫。爱残颚疈当时罗裳与棠轻恺正在帐中撕磨,回味着事后温情。 罗裳在听到这样的旨意后心中冷哼,却也不得不回去。半个月前派皇城禁军杀无效,现在却要他即刻回皇城,哈,他熙涟虽效忠棠周每代帝王,但也不是愚忠的。 罗裳回去了,棠轻恺相送百里,依依不舍,最后不顾百千将士在场,霸道地扯过罗裳在他的嘴角狠吻舔舐,这宣告般地举动震动山河,两人却犹自沉浸在其内。 待到罗裳想要反抗,他已全身都瘫软在轻恺的身上。 为罗裳整了整散乱的衣服,“等我。还有记得我说过的话。”真是诱人的妖精,差点就没有忍住。 鄙他一眼,手肘往他肚子上一顶,“再做出那样的事,绝不轻饶。” 自从过后,回到长安城的罗裳明里对外宣称病重不见客,暗里其实是被棠周王禁锢在府内不得出府。这样也好,反正出不出对他来说并没有多大的重要。 转眼小沧寒一岁,他从白日后就离开了母亲,一直由罗裳代养,他学会了叫母妃,父王,该学的也都在慢慢的吸收,却见了罗裳就只叫他莲。 这一年间,罗裳虽被囚禁府里,但不知道棠轻恺是怎么回事,每过几个月就回来一趟,深夜温存,渐明离开,除了罗裳谁也不知道,而罗裳也从没有拒绝过他突然造访床榻所做过的事。他曾质疑轻恺为何在这节骨眼上回来,他还记得,他说,“罗裳,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所以我要时时守着我的领地才行。” “熙涟大人。” “嗯。” “王有请。” “知道了。” 此时碧亭里,罗裳正手把手地教导小沧寒写字,对于传话的公公他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那冷漠的态度让公公不爽,但他还是知道什么人是不能得罪的。 “莲,不要去。”小沧寒拉着他的衣摆。 惩罚性地拍着他的小脑袋,“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怎还是如此,嗯。下次还这般不知礼数,义父可要罚你哦。乖乖写字。我回来要检查的。嗯。” 帝宫里,气氛紧张压抑,个个都神色悲戚。妃嫔大臣宫女太监跪满一地,他们这是在干什么?看了看被关紧的门,想来,四年的药效该是时候发作了吧。 “熙涟,你……”寝殿门口,林大人焦急来回,看见罗裳就好像看见了救命华佗,紧抓着他的手不放,“熙涟,你一定要救救陛下,你就算骗骗他,说谎话也好,起码让他有生存的欲念啊。熙涟,我没有求过你,只这一次,这一次我……” “熙涟大人……” 林大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帝宫内猛然从里面被推开,棠周王身边的公公紧急叫唤了一声,在经过林大人的身边的时候,罗裳说,“你放心,该说的我会说,不该说的我也不会多一个字。” 偌大的帝宫内,此时就只有他还有躺在龙床上那个奄奄一息的棠周王,不仅冷清,还有一丝的阴冷恐怖。 罗裳看着四周,这座象征权力与地位的宫殿,在一年前,在他执意要去北漠的时候还是淡红的清一色,现在却换成了玄青,他记得这个是林大人喜欢的颜色。 他站在殿中央,看着气若游丝的棠周王,“陛下,熙涟来了。”这话说的有点暗讽的意味。 “熙……熙涟,你,你来了啊。”棠周王辛苦地抬起手臂,“到……寡人的身边来,让……让寡,人,好……好好的看看你。” 他却只站在龙床边,既不低头,也不坐下,傲慢而清高。 “我啊,还记得第一次见熙涟的时候。”棠周王的双眼涣散地注视着帐顶,“寡人在想,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武官,略懂帝王之术,还能替寡人管教得了太子睿,可是这样普普通通的一个人怎么会吸引了寡人那个风流儿子,寡人实在想不通。” “也许太子就是一时的兴起。”他答,看向飘起的纱帐。 “可是你却在乎了。寡人留不住你啊。”他的眼里闪烁过恨意,“寡人就想看看,你到底是哪里特别了,是容貌,是才学,是武功,还是这具身体。可不是的。”棠周王挣扎着坐起,“是你的笑。寡人自此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笑也是可以倾覆半壁江山的。”那个笑,温暖而娇媚,给他枯燥的一生添了一抹灿烂温暖的阳光。 “你干了什么?”他急急上前。 “你终于有反应了,哈哈,听见关于他的事你就紧张了吗?你想知道我干了什么吗?亲我一下……我,我就告诉你。”这是他就连做梦都在想着的事,哪怕只是亲一下,可是他不会的,他如此的讨厌着自己呢,“哈,看寡人说的这是什么话,寡人说过,寡人看上你,但也绝不容许你把寡人的尊严踩在脚下。”棠周王癫狂大笑,止不住地重咳,“熙涟,你想知道,寡人就告诉你,你知道为什么羌国还有伏荆国会突然进犯边境吗,是寡人……授意的,寡人要太子死。” “你以为区区两个小国,我泱泱棠周百万大军竟要了四年还没有拿下?知道为什么吗,哈,那是寡人不给他军队……你以为北漠现在的军队是归属棠周吗,不,不是的……咳咳……那是太子睿他自己的,私建军队判死刑,哈哈……寡人终于,可以治,治他的罪,了。” “寡人才是棠周的王,凭什么他一个太子要跟寡人抢你,寡人不许,那么只有牺牲太子了。他要是能,咳咳,太子要是能大胜,寡人也不会放过他的,寡人就连他班师回朝后的去处都想好了。哈哈……” 那天棠周王说了很多,很多。他还说,“熙涟,寡人喜欢你,为什么你要如此心狠,就连看一眼都要吝啬。” 可是罗裳只是清冷着一张冻人如骨的脸,瞳孔墨黑如炬,里面满是嘲讽还有不屑,他只说了一句,“陛下,你这样做棠周百姓世代不容。” 棠周王笑,原来,倾世熙涟公子也有如此淡漠的表情。世人不容那又怎么样,他只是想永远得到那张温柔的笑脸而已。 “罗裳,罗裳……”这是他第二次叫这个名字。 罗裳离开了,任棠周王在身后轻喊也不曾回头驻足。 帝宫外阳光明媚安好,万两无云现世美好。身后,百人哭泣…… 棠周墨上帝终于在某个午后驾崩。轻恺,我说过的,杀凶弑父会被世人唾弃千年,那么就让我为你担当这个罪过吧。 32、太子继位,轻恺,我想你了 墨上三十年八月享年五十岁的棠周墨上皇猝死在帝宫内。爱残颚疈同年太子睿继位改国号睿熙。 墨上三十年八月初十举国悲哀,身在北漠的太子睿丢下十万大军,只带了一万近身随从马不停蹄地赶回长安。 长安皇城内到处可见白素飘飞,无不在昭显着曾经那个高高在上,英明神武的帝王已经逝去。 太子继位废旧制颁新令,同时提拔了一群新的官员,而林大人在太上皇驾崩后把自己关在房内,却在太子继位三天后突然上朝自贬,要去守皇陵。朝堂上,他堂而皇之的说,我爱了他三十年,他走了,我怎么能不去陪,那漆黑又阴冷的地方,他该有多害怕。 官员们听闻无不为林大人擦一把同情的泪。林大人藏了三十年,朝中谁人不知林大人的心意,可是就这短短一年,他却用尽了他所有的爱。 殿外明明盛世繁花,林海悦却感觉全身的每一根筋骨都如泡在千年寒冰里,不停地抽搐痉挛着。明明去年的时候他们还一起携手站在朝堂殿外看鸟听雨,那时,你说,你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熙涟的,让我不要白费心思,可是我也说过的,因为不知道哪天会是生命的终结,我只能趁现在,趁我还在你的身边的时候,把我要对你说的都告诉你,因为我怕来不及,来不及告诉你,我爱你。人生世事无常,我要用我有限的生命对你好,对你最好,这是我的渴望,哪怕会让你厌恶。 我的王,我说过的,不离不弃。我又怎么会丢下你一个人在那冰冷,暗无天日的皇陵内。 林大人走的那一天,熙涟送行,他拉着熙涟地手,却用恨之入骨的声音说,你会后悔的。 太子继位,大小琐事,国事后宫,他才继位一个月朝堂百官就要他纳妃封后,那怎么能行。 这天罗裳在他的府上看书,可书页上的画面渐渐的变成了一张脸,那张脸在笑,在愁,在得意,在害怕。他摇摇头,想把脑中的那个人甩出,却毫无作用。狠狠把书丢到亭外,一阵气闷,也在此时下人急急忙忙地来通报,说陛下来了,要他赶紧出去接驾。 他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棠轻恺就踏进了碧亭里。他才想到,原来曾经那个草包太子已经顺利登基。曾经自己说过,承诺过的,他是否还记得,可其实他有点想他呢! “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大的气。”捡起被抛到亭外的书本,一步一步踱到罗裳的面前。 “没事。”背身坐下,颇有点气恼的样子。 “罗裳,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上前从身后抱住罗裳,头抵着罗裳的头顶。 “草民给陛下请安。” 挣脱身后地禁锢,说着就要跪下,棠轻恺手快的扶住了他。 “你真狠心,当年不想让你看见我离开的背影,你还真不见我,我要是万一战死沙场你可怎么办,嗯。”咬着罗裳的耳根。 “你这是要跟我秋后算账吗?”毫不反抗,也许他是忘记了反抗吧。 “如果我说是,会怎么样……”双手不断地加紧。 “现在不是好好的在这里。”罗裳陈述着这件事。 “是啊,可为什么我回来都一个月了你都不进宫。一年零十六天又八个时辰,你真狠心,连一封书信也没有,亏我就连大战都还想着你。真是个狠心的男人。”旋身把罗裳紧压在石桌上,“今天我就解决了你,免得让我又痛心又想念。”棠轻恺一声一声控诉,却把解罗裳抱得更紧,松一分就好像他会不见了。 解罗裳淡漠地听着,乖乖地任他抱着,不挣扎一分。此时此刻,他想说点什么,却更害怕他的声音出卖自己。 “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你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是不是……那样我会死的,我……” 把解罗裳推离自己的怀抱,紧张地看着他,那如猎豹阴冷的双眸让人看了都发怵。似感觉到罗裳的异样,轻恺敛了一身戾气,终还是软了声调,“罗裳,不要那般的对我,我……” 罗裳用食指挡住棠轻恺在不停开开合合地嘴唇,抱紧他,俯身在他的耳边说,“轻恺,我,很想你。” 我很想你…… 是的,没有错,他很想轻恺。他用三年的时间在想自己对棠轻恺到底是怎么样的心情,是温池一夜的后遗症,还是对于学生的关爱。这个想法,从太子出征到回归,一千多个日夜,盘旋在他的脑海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多么想他。午夜梦回,他的梦里都是他,也只有他。而又有多少个日夜他从噩梦里喊着醒来,而他的床上却依旧只有他,枕头一夜冰冷,夜夜孤寂。他想,是不是被温池一夜搅的已经神志不清了。 而此刻,解罗裳说出那句‘想他’,其实只是不想听到从他嘴里说出的那一个他不想听到的字。 我很想你…… 轻恺听到那四个字,仅四个字他却僵直不知道该如何动作了,眨眨眼,眼前的罗裳好像与一年前不同了? “你不高兴吗?”罗裳冷着脸,低头继续看手中的书。 “不,我很高兴。”轻恺蓦然回神,却发现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罗裳地房里。他看着床上那两个枕头,他认得,那是罗裳在东宫殿的时候他们用的。 顺着轻恺的眼神看去,罗裳脸上一红,埋下头,装作认真看书,“有时候有点想你了,所以……我想,只要把它留在身边,你就一定能平安回来了吧,你说过要我等你的不是吗。” 棠轻恺紧紧把罗裳抱在怀里,他说,“罗裳,我喜欢你。”他的泪顺着罗裳的脖子流下。 罗裳,第一次,第一次,你如此不避讳的告诉我,你……想我了,不比那次我偷偷回长安逼迫你说想的我的话。这样的感觉真好…… “轻恺,我想你了。”罗裳回一句。 他说,“罗裳跟我回宫好不好,我不要后宫三千佳丽,我只要你。” 33、罗裳,我曾想用一世换你回眸一笑 一杯清酒,两段情殇,棠轻恺一口喝下杯中酒,把酒杯重重摔在地上,“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爱残颚疈” 罗裳闭了闭眼,再次睁开已变回清明无波,“陛下还是请回吧,罗裳受不起陛下的恩宠。” 那说话时的动作,还有语调,完全是跟面对先皇一样的淡漠无情绪。这不是棠轻恺想要的结果,如果,罗裳如果我坐上皇位是你这样的对待那我宁愿不要。 “陛下,哈,罗裳你以前明明是叫我的名字的。”他嘴角扬起弧度,从内心深处却升起一股莫名悲壮,“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可以在东宫殿……” “现在你是一国之帝。”罗裳冷淡打断他的话。为何要在他的面前如此的低声下气,这不是帝王该有的气势。 “可是我还是我。”轻恺也急忙打断罗裳的话,“世人都叫我陛下,可就你不行。罗裳,不要这样好不好。”轻恺从身后抱住罗裳,脸紧贴在他地后背上,他既然害怕罗裳会像对待他父皇那样对待他。“罗裳跟我回宫好不好,我们永远在一起。” “陛下,罗裳不是女子,更不会进宫成陛下的禁脔,匍匐在陛下的身下承欢。”挣脱身后桎浩,转身看着轻恺,一字一句的说,“更何况解家百年香火岂能在罗裳的手上断了。” 他说的明白,决绝相对。棠轻恺我解罗裳虽随性惯了,但还是知道帝王不能爱,皇家进不得。更何况帝王承袭着棠周延绵后代的责任。而你,棠轻恺,我既身为你老师,又怎么会成为你一统天下的弱点。天下之帝不能为情所困,而他,至于他,终有一天还是会离开。 “你……你说的可是真的。”轻恺不置信地踉跄后退,绊倒身后的盆栽。 “罗裳……”他一顿,“从不说假话。” 轻恺止不住癫狂猛力摇晃罗裳的身子,“你不能这样,你明明说过陪我一辈子的。”罗裳的淡然让他垂下双臂,“你是认真的,你当真……真要娶妻。” “陛下又何必再问?” “你爱过我吗?不,不对,罗裳,你有喜欢过我吗?” “那罗裳之于陛下又是什么?” 棠轻恺一时竟无言以对,对啊,他只知道他要罗裳,他想罗裳永远陪在他的身边,可是他爱吗?他问自己。 四目相对,一人眼眸无波,一人眼眸暗沉波涛巨浪,一时之间两人竟谁也不相让。 艳阳高照竟然人感觉到无比的凉意,兴许深秋渐到…… 良久,罗裳一挥袖袍,几丝墨黑长发轻拂过轻恺地脸上,他负手看着碧亭外,“罗裳不送——歌浅,送陛下。” 棠轻恺临走时,他说,“罗裳,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可是罗裳,你知道吗,我多想告诉你,我曾想用一世换你回眸一笑,你笑了,可是你依旧清冷如风,随时都能抽身离去的孑然…… 府外,醉离、英澜、小桑还有战南看见被送出来的轻恺,跳下马相迎,可左看右看也没有看见那位厉害的人物,四人明显一愣,怎么会是陛下一个人,不是说要接熙涟大人进宫的吗? “陛下,熙涟大人……” “回宫。” 四人还没有说完,棠轻恺就打断了他们的追问。四人不禁猜测,难道熙涟大人给陛下难堪了,或者说熙涟大人……并不爱陛下,他们为这个想法冒一身冷汗,要是这样的话,他们可要为熙涟大人担心了,战场三年,他们可是很清楚知道陛下对熙涟大人的势在必得还有执着的。 熙涟大人你可一定要爱陛下啊,不然那无耻太子……呜呜,谁会知道他还会干出什么事。 反正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最好现在不要得罪这个在爆发边缘的男人! 他们可是记得很清楚去年熙涟大人被先皇一封诏书传回长安的时候,拍着他们的肩膀说的话,当时罗裳说,“我很佩服你们的勇气,居然能在太子手下这么多年无怨。哎,最后再给你们一个忠告吧,远离二货太子,健康亦长寿。” 策马离去,醉离看着大门处的傲然独立的男子缓慢关上门,歌浅,看我一眼,看我一眼啊,呜呜,我的歌浅你怎么就没有看见我呢? 可惜冰山美人别说看他一眼了,就连一个身影都没有给,大门关上,至此我是我,你也只是你…… “醉离,你是不想回去了?”棠轻恺阴沉着脸看着一步三回头的醉离,抬头看着他身后过墙的残枝。 “那是因为那里面有人吸引着咱们的醉离大人呢。”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战南咬牙,小桑却在他的怀里捂嘴笑得花枝乱颤,要不是战南及时扶住他,还真担心他会掉下马背。 “哦,这样吗?”轻恺侧身又看了一眼醉离,若有所思的说着,“听说北漠最近又想闹事了。” 一听这话,就连离的有几米远的醉离都一颗大汗从额角滴下。陛下啊,这话你能不能不要说的这般的正经又带着阴险啊,我们会受不了的。不过,北漠吗,伏荆现在也都称臣了,他们去了还不就永呆在那个寸草不生的地方了吗,就连美人都没有,那不行,那不行。 英澜干咳了两声,“陛下,醉离看上了熙涟大人身边的小厮。” 小厮?就是那个不会笑,天天冷着脸与罗裳天然之别的歌浅? 歌浅——醉离,嗯,一个跳脱,一个清冷如冰,确实可以相处相处。 于是,陛下下旨密诏,“醉离,好好的跟歌浅相处交流心得,要的被寡人知道你欺负歌浅,削官贬边塞。” 这圣旨中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醉离为这高兴了好几天没有睡觉,可是之后,小桑吐槽,就那个冰冷美人,他不欺负醉离就是醉离的幸事了。 战南说:陛下,醉离今天来消息,熙涟大人今天就在书房看书,哪里也没有去,嗯,熙涟大人还喜欢吃葡萄。 于是之后罗裳府里的葡萄一天比一天新鲜…… 英澜说:陛下,醉离今天来消息,熙涟大人还是在书房一天! …… 一天一天,罗裳的一天作息都会送进皇城,倒是棠轻恺再也没有去找过罗裳,这让歌浅在罗裳的面前埋怨了不少的话,说什么喜欢,说什么在乎,还不是被一句话给说了怯意。 可是有一天小桑说错了话,他说,陛下,熙涟大人府上从三天前就被媒婆踏破了门槛了,现在正在选画像呢? 34、醉酒三千,是否在这灯火阑珊(1) 睿熙帝登基三个月,朝堂大臣进谏该封太子妃苏虞为皇后,后宫也该充实,已让棠周皇室尽早开枝散叶,当时睿熙帝在朝堂上勃然大怒,立马下令把进谏的大臣给下到牢狱里。爱残颚疈可就是这样的情况下,在大家都还在战战兢兢的时候,睿熙帝却突然下旨——选秀。 于是一场轰轰烈烈地选秀在各大贵族商贾中之间进行了,先前有了婚约或者让媒人说媒的女子无不叹惋,而其中也不知道是谁透露了消息说睿熙帝喜欢男人,一时之间棠周竟也掀起了一拨男妃选妃风,只要家有男儿个个都请画师描了素像,千托万拜负责选秀的公公一定要把画像送到御桌上。有一天正在上朝时,文武两派正在为某事争执着,而坐在高座上的棠轻恺一手支撑着侧脸,一手食指一下一下敲击着龙椅扶手,一派轻松邪魅的模样,旁边的路公公也不知道在他的耳边说了什么,眉峰突紧皱,一拍案前御桌,凌厉双眼扫视底下众人,定格在某个人的身上,“朴爱卿,寡人记得你有一个女儿,相貌甚是出众,若还没有成亲就让她到多到宫内走动走动吧。”一挥龙袍,已经下了龙椅。 朝中大臣无不投去羡慕又嫉妒的眼神,却又无不一个个上前道喜,他们都很明白,陛下都这样说了,朴小姐进宫恐怕不是走动走动这般简单了。 选秀还未开始,朴小姐以绝对压倒之势进宫为美人。 路公公说,陛下,今天熙涟大人看了媒婆送去的画像,对朴大人家的独女甚是感兴趣。 睿熙帝说,那就让媒婆把整个长安及笄女子的画像送去给罗裳。告诉他,让他慢慢选,一定要选一个满意的女子才行。 可是,每一个被罗裳稍点评出众的女子,过不了几天就奇异般被睿熙帝看上不是被封才人就是贵人。 渐渐的,战南、醉离等四人就看出了其中的规律,只要被熙涟大人看中的女子,都会被召进后宫,而头衔居然都是熙涟大人对众女子的点评所封。 “陛下,我要见陛下。”帝宫外苏虞怒指拦着她的路公公。 “娘娘,陛下吩咐今天不见任何人。”路公公拱手退后两步,颇为难的语气。 “不见,哼,路公公都还没有进去通传又怎么会知道陛下不愿意见本宫。”端起架子,冷撇斜眼。 “让他进来。” 轻恺的声音从帝宫内传出,暗夹着怒气。苏虞一惊,却还是踏出了脚步进了帝宫。 “怎么,没有封你皇后,你要跟寡人闹吗?”沾一笔墨黑,缱绻痴迷在画像之中。 “臣妾哪敢跟陛下闹,臣妾只的来看看陛下否需要参汤,毕竟后宫一下子进了如此多的姐妹,臣妾担心陛下的身子吃不消呢?”苏虞捂嘴嗤笑,眼里却扬着嘲讽,“当初陛下娶苏虞为太子妃时万般不愿,苏虞还以为陛下有多爱熙涟大人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轻恺继续手中的画。 “世人都说无情最是帝王家果然是没有说错的。陛下今日所作,日后莫要后悔才是。”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回你的虞香殿,好好的照顾皇子,不要总是有事没事跑出宫,哪天寡人不高兴那就不是今天这般好说话的了。”头都未抬,全心身的注意都放在了御桌上的画像之上。 “那,苏虞就告退了,陛下有时间还不如多出宫走走,也许会遇上意想不到的。”嘴角弯起狡黠浅笑,步步后退,看着面前之人因为自己的话而停顿手上动作,她的笑意更深。 轻恺停下手中动作,看着苏虞离开地背影,若有所思…… “来人,更衣。” 十月,深秋渐来,长安主街万花酒楼人来客往,一派呈祥气象。此时轻恺就临窗而坐,那个位置是他与罗裳第一次同行他坐过的地方,被拉起的幕帘可看见窗外街道灯火明亮,人声嬉笑。 当年罗裳坐在这个地方,看见楼下草包的自己,他想了些什么,又或者他看见的又是什么,是这个繁华背后一生孤寂还是其他他所不知道的一些呢? 罗裳,我已如你所愿不去打扰你,而我也说过的,不会让你娶妻的! 楼下灯火锦簇,深秋微凉清风吹起红色灯火,投印下成双人影。他看着或拥或拉或并肩而行的男女,男男,眼睛一酸,寒骨如心,就好像眼前成双之人变成了他与罗裳相携而笑。 如果,罗裳如果我此时去找你,你是否会陪我看这繁华一世,你是否依旧会在这灯火阑珊处,陪我看这红色幕影…… 哈,你不会的,我在奢想什么呢? 一杯一杯酒下肚,眼前模糊了视线,内心却更加清明透彻。 你不在,罗裳,你为什么不在,你明明说过,你的身,你的心都只为棠周王而效劳,可我现在就是棠周的王了,为什么你会离我更远更远…… 夜,渐深,街市更加繁华热闹,叫喝嬉闹更是到处可闻,而万花酒楼也宾客络绎不绝。 “你们倒是说说话啊,总不能让公子一直这样下去啊。”小桑看着若无其事的三人,又看了看厢房方向,脚步跺的更加厉害了。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在这保护好公子的安全。”英澜抱胸直立在厢房门口,你架势就好像只要有谁靠近一步就杀无赦。 “自从在熙涟大人府上一别后,公子一直都在压抑情绪,也许借酒一醉也好。”战南走到对面背靠着护栏。 “也许……”醉离话语一顿,立刻换来三人的瞪视,“解铃还须系铃人,公子的相思之病还是要熙涟大人才行。” 厢房内猛然响起杯子落地的声音,四人对视一眼,立马冲了进去。房内酒气冲天,酒杯酒瓶散落在厢房的各个角落。 罗裳,罗裳…… 轻恺依旧猛灌烈酒,一声一声的温柔呼喊似倾注所有的思念而震撼四人的内心,可是,可是……谁能告诉他们,眼前他们看见的又是怎么一回事? 35、醉酒三千,是否在这灯火阑珊(2) “熙,熙涟大人,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小桑等四人一推开门进来就傻眼了,他还特意看了看门口处、,明明他们四人一直守在门口,这熙涟大人什么时候进来的? “蠢。爱残颚疈”战南瞪小桑一眼。 醉离眼珠四转,在厢房里搜寻了一遍,并没有看见他要找的,眼神就暗淡了下去,整个人都没有了精神。 只有英澜,他皱着眉,双眼不离坐在棠轻恺对面的那个男人。 熙涟大人嘴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扫一眼门口处的四人,提起酒壶给棠轻恺盛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上一杯,温和的道,“再来一杯吧。” “好。”棠轻恺傻傻点头,却看见熙涟又给自己倒上一杯,连忙盖住他的杯子,“你身体不好,少喝点。” 熙涟的手微顿,“无碍。”拿着酒杯碰了下轻恺的杯子,“干杯,你随意。” 嘴角勾笑,右眼下的细痣更添一抹别样风情,轻恺一时之间竟看痴了,他说,“裳,你真美。” 说完他就看着熙涟,就好像一眨眼面前的人就会不见,却出乎他意料的熙涟回答了他,“不美,如何能让陛下喜欢。” 轻恺一怔,一股火从身下迅猛升起,他抓住熙涟放在桌上的手,潮红着脸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情欲更重。 “今晚我们不醉不归。”熙涟一字一顿,暗喻尽在话语里,嘴角嘲讽,“陛下,可是他们还在……” “不要叫我陛下,我不喜欢你这么叫。”走到熙涟的身边,旋身就把熙涟抱在了怀里,这一次熙涟没有反抗,“还站在哪里做甚。”利眸警告地扫向门口处的四人,在怔愣中的四人瞬间回神退出厢房,还不忘为他们关上房门,最后他们到熙涟这样说,“只是觉得叫陛下更有情趣!” 站在门外的四人还没有回过神,总感觉今天晚上的熙涟大人有点不一样,熙涟大人虽温柔但也冷清,但今晚的熙涟大人却热情妩媚,不对劲,很不对劲啊…… “也许熙涟大人发现了对陛下的爱呢?”小桑总结。 其他三人看他一眼又自顾沉思,最后结论,小桑的话也是有可能的,那么他们今晚的责任就是保护好陛下,让陛下如了心愿,也许过了今晚后熙涟大人就会跟陛下回宫了? 他们尽责的守在门外,听着房内偶尔传出的几声熙涟大人舒爽浅笑还有他们陛下的丝丝情语,红了他们的脸,英澜却踏步离开。 “你要先回去?”醉离问。 “难道你们还想让整个万花酒楼听到不成。”英澜冷声。 不出片刻万花酒楼就被英澜清场了,而没有了噪声喧闹,厢房内的喘息酒杯相碰更加的清晰可闻,四人红了红脸,分别站离厢房不远处。 长虹桥,罗裳手挑花灯,一身清冷如风站在桥身之处,身后繁花红灯摇晃出交织着的陌生身影,而他孤身寥落面对着的是不远处的万花酒楼,几丝清风吹过扬起放下的幕帘,清晰可见酒楼之上交缠的两个身影。良久,他嘴角勾出一个勉强的笑,魅惑着身边经过的他人,却痛了他嘴角的心,原来他以为不在乎的,却原来这般的撕心裂肺。 “哈哈哈。”他仰头大笑,更是握紧了手里的花灯。轻恺,你让我来,就是要给我看这一幕的吗,那么……你成功了。 原来……你并不是非我不可的。 “罗裳……” 身后有人大叫,罗裳眸光一亮,嘴角勾起一个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的弧度,快速地转过身。 是他…… 可是在人群中他却没有看见他此刻想着的人,四处搜寻,待他看清楚拥挤的人群里,那个一身红衣却在不停地叫他名字向他招手往这边挤过来的人时,他暗淡了眸光,沉寂了悸动的心。 不是他。 轻恺,我以为灯火阑珊处,我永远也会看见你的。 远处那个他,踏着一路的烟火而来,站在罗裳的面前,他挠头,伸出背在身后的一只手,一串冰、糖葫芦出现在他的面前,他说,“罗裳,给。” 那傻样像极了曾今的某个人。 罗裳看着面前的之人久久没有回神,想要开口的话突然不想多说了,曾经执念的也变成了一笑而过。 罢了,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对,对不起,我忘记罗裳你现在长大了,怎么还喜欢吃这孩子的玩意。”面前的男子看罗裳一直看着他,脸猛然一红,才想起面前的罗裳早就不是小时候缠着他要买糖吃的小弟弟了。 罗裳却握住男子就要丢掉冰、糖葫芦的手,寞落一笑,“没有,我很喜欢。”低头看着手里的冰、糖,“有哥哥的味道呢?” “对了,罗裳你刚才去做什么了呢,明明我跟在你的身后的,怎么转了个身你就不见了,我真担心跟小时候的那一次一样。”男子一脸担忧看着罗裳,脸上紧张的程度一览无遗。 “哥哥多心了,罗裳已经长大了,怎么还会再走丢呢?”咬一口冰、糖葫芦,把手里的花灯递给身边的男子。“其实也没什么,原以为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原来是我看错了。” “是吗,可是……” “哥哥也吃一个吧。” 男子明显的不相信,罗裳却不想再多说什么,伸手把冰、糖葫芦凑到男子的嘴边堵住男子接下去要说的话。 “嗯,果然不一样的,这些年我吃过很多地方的也没有今晚的好吃。”男子咂巴咂巴嘴巴。 “还不是一样的吗。”无意瞥一眼万花酒楼的地方,踏步往那拥挤的人群走去。 “不一样,这是经过罗裳你手的,就是世上最好吃的。”男子紧跟在身后,双眉却紧皱地看了一眼罗裳刚刚看过的地方。 “……是吗?”罗裳随口应着,已经明显的心不在焉了。 “小心。” 罗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发觉周边的惊呼,更是没有发现此时他走到什么地方了,待他回过神,却发现他正躺在男子的怀里,抬头却看见男子扭曲的面孔,“你……”。 “罗裳你有没有受伤,烫到哪里没有。”把罗裳护在怀里,明明自己整个后背衣裳被染湿,却是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他自己。 “我很好,你……” “我也很好。” 罗裳看了看四周,原来刚刚他走神的时候撞上的路边卖混沌大嫂的汤锅,他看了看流溢在地上的汤汁,幸好不是滚烫的。两人对老板道了歉,又掏出一些银两给老板算是赔罪,这才离开。 “你怎么会来长安的?” “突然很想你,就来了。” 36、不一样的罗裳 罗裳半夜带着一个男子回府,吓坏了府内的一干人等,唯独歌浅淡定的端来茶水,又送上毛巾才退了出去,中间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连一个眼都没有抬。爱残颚疈凤墨接过毛巾,瞄了一眼又被关紧的门,调侃一句,“怎么这么多年还是这个样子,我不知道。” 门外的人很显然也是听到了,听那身体碰撞到墙壁的声音定是踉跄了几步。 罗裳手里摆弄着瓷瓶,听到凤墨说的话,哼笑了两声,“你既然知道他对你的心思,就不要再拿他打趣,哪天我心情不好了,就把小浅许配给你,我想他是很高兴的。”站到凤墨的面前,“把衣服脱了。” “你要干嘛?”凤墨揪着衣领,一脸警惕,那眼神,那表情,就好像罗裳的头被饿了几天的狼,而他就是那只小白兔。 “你的身体我没有兴趣,不过你要是不介意是下面那个我也不介意。”继续瞪着。 “呵呵,呵呵,那个,还是算了吧,我想起我还有事情要忙,我先走了,改天再来……” 凤墨蹦蹿起身,飞快跑到门口处,只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门栓就被清冷地打断了。 “嗯,走了也好,免得我看了心烦。”罗裳低头打开手里的瓷瓶,一股清香溢满整个房间。 凤墨眉间一抹忧虑,低头似在思量着什么。 良久没有听见声音,罗裳冷喝一声,“还不过来。”这声音比以往都要大。 “哦。”凤墨揪着两边衣摆,像个犯错的小孩站在罗裳的面前。 “把衣服脱了。” 凤墨照做,知道罗裳已经知道被汤汁溅到,他也不在扭捏,利落地脱下衣袍。 “我武功好的很,谁要你为我挡着的。”被眼前的烫伤炙热眼睛,口气却更加重了几分。 “我知道你武功很好,但我更加知道你是最怕疼的。”凤墨转头看他,拍了拍他的手背,“而且现在也不痛了,只是看着可能有点难看罢了。哎,看来这几天我都不能去春宵楼了。” “真的不痛了。”罗裳淡淡的问一句,手中猛用力的几分,“那现在呢。” 凤墨咬着下唇,鼓着嘴,眼中更是闪着水光看着罗裳,可怜兮兮地点头,闷哼,“痛。” “少给我装可怜。”收拾着桌上的毛巾还纱布,“你身上有伤,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离开。” “罗裳,我才是兄长。” “既然你知道,就不要给我添乱。”打开门,“出去,我要休息。” “罗裳,我好不容易见你一次,我有好多的话要跟你说,难道你就不想我吗?”凤墨坐着不走,那架势定要跟罗裳来个秉烛夜谈。 “我不想你,还有,我也没有话要跟你说的。”没有温柔,没有淡笑,完全与平时不同。 “你还是这样,明明内心冷漠,脸上却温柔浅笑,这一定骗了很多人。”他站起打量着整间房,话锋一转,“没有话跟我说没有关系,那你听我说也一样的。” “……” “……我听说你入朝为官了,你不是很讨厌庙堂的吗?”他一顿,看着墙上的画,“这个你还留着,我以为你……” “嗯。”转身把门关上,在书桌上坐下,毫无所谓的继续淡漠,“放着也是占地方,正好那看着太空白了。要说什么就说吧。” 凤墨笑也没有反驳,他就知道罗裳虽面善心冷却更容易心软,这么多年也还没有改过来。 凤墨说,“罗裳,当年的事你到现在都还记得呢,你真是小气。” “……” “凤墨继续说,”罗裳,你在外这么多年,你,你有喜欢的人吗?“”……“凤墨再说,”罗裳,需要喝茶吗。“”罗裳,要添烛吗?“ ……“罗裳……”“你该回去了。”抬头瞪他一眼,又继续看手里的书。 整个晚上凤墨不停地说着,罗裳连应他一声都没有,不过他到底是在想什么就不知道了? 而另一边,醉酒三千,温香在怀,地上更是七零八落地歪倒着酒瓶,两人醉倒在地,而那个叫熙涟的男子更是半躺在轻恺的怀里,仰头喝下饮下一口酒,勾下轻恺就的头倾身喂饮而下,“陛下,好喝吗?” 又在那个叫熙涟的男子嘴上吻了一口,“罗裳饮过的酒自当是世上最香的。”“陛下真会说话。”他含媚一笑,“可是,我很喜欢。陛下会永远待我如今晚这般好吗?”“裳,为何你还要怀疑我对你的用情,从见你的第一面,我就知道自己不在是自己了,嗝……我站的你身边,看着你对他人的笑,我就心里怒意,恨不得把你藏在东宫殿里,嗝……裳,跟我回宫好不好,现在整个天下都是我的了,你说过的,只要,只要我的棠周的王,你就会永远,嗝……永远陪在我的身边的。”轻恺说话断断续续,酒意更深,从还未见到罗裳,他就为他好奇,每天听着身旁人说着倾世熙涟公子如何,那时他就想着见他一面了,之后他彻底把心遗失在郊外温池边,这些他没有说,他藏着自己的小秘密,像守着一方乐土。 男子把头埋在轻恺的怀里,“陛下现在说的这般动听,今晚过后现在我不在是陛下心里想的那样,定会杀了我的吧。”“裳,我不允许你说这样的话,这个世界上谁也不能伤害你。”勾起男子的下巴,利狠怒视,“就连你自己也不行。因为……你是我的。”“陛下你真好。”男子抬身扑在轻恺的身上。 嘴唇相缠,情意缱绻。酒香在两人的唇间流溢,轻恺抱紧身上之人,舌尖在他的嘴里横扫过每一个角落又勾起他的舌轻舞肆意,身体一翻,两人已换了一个位置,两人激情碰撞,带着满身情深还有爱欲。 轻恺说,“裳,跟我回去,跟我回宫好不好,我定许你一生情谊不变。”男子在轻恺的嘴角一舔,“好,陛下可要说话算话才好。”陛下,今晚的这些话是您自个说的,明天醒来不要怪佐岚。 一室温情暧昧升华,他俯身在身下之人侧颈挑逗引起一阵湿意,舌尖一挑,“有你,足够。”“ 37、看见棠轻恺身下的那个人 夜依旧很深,白露沾湿了墙头,罗裳的房间内,罗裳傲然坐着书桌前看着书,而先前那个说要聊一晚上的男人却已经趴在另一边的桌子上,罗裳看他一眼,最后暗叹一声,还是放下了手里的书本,拿过外衫披在凤墨的身上,转身继续坐在书桌前,却因此并没有看见身后凤墨在他转身的时候嘴角翘起的样子。爱残颚疈太过安静地房内只听得见蜡烛燃烧的声音,罗裳看着手中的书页,脑海里却想的是晚上看见的场景,脑海思绪里不禁全是轻恺给跟另一个人的缠绵痴笑的画面,这样的心思一出现就像龙卷风一样,止都止不住,而他内心竟会感觉一股莫名的酸涩还有……愤怒。 捏着书本的手紧握成拳,他更加不知道,他此时的脸是多么的狰狞恐怖。 一枝冷箭破窗而入,罗裳抬眼,身子向旁边微侧,单手就抓住朝他飞来的箭枝,看了一眼上面绑着的字条,又看一眼被射穿的窗户,眸瞳一沉,还是取下了展开一看。 陛下遇刺。 只四个字,罗裳全身一寒,一股杀气在房内流窜,他甚至还没有多想这半夜会是谁会给他用冷箭传来这般的纸条,他就已经消失在原地。 房内几丝淡淡香味从箭身散出。 几个飞越,在白色月光下,如同鬼魅般快速地跳过清冷屋顶,留下一个黑色身影,还有丝丝墨黑长发在空中划过清冷弧度。 万花酒楼外已经关门打烊,可是小桑,英澜等四人却还是很尽责的守在角落里,抱胸,对厢房里的各种声音他们已经练就了充耳不闻,淡定如聋。 罗裳身轻如鸟站在万花酒楼外的柳树枝上,双手背在身后,一身黑衣还有墨发被风吹起。他警惕地看着四周,为何如此的安静,看来有埋伏,但那又怎么样,这江湖上还没有谁能拦得住他倾世熙涟公子的。 有他在,谁也不能伤了轻恺一分。 都说沉在爱恋中的人智商都是为零的,但开始在乎一个人的时候纵使你智商200也不过是一个废物。而此时解罗裳就是最好的例子。 冷风吹过,明显能感觉到一丝异样,还有微弱的杀气,而同在万花酒楼内的四人对视一眼,小桑与战南一提手中长剑就飞出了窗外。 街道上,数十个黑衣蒙面男子手持长剑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两个人。 小桑用手捂着嘴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两眼迷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休息的啊。”把剑鞘重重抵在地上,“阿南,这些人都是我的,今晚你就看着就好了。” “那可不行,功劳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得了。”战南看一眼身旁小桑,“再说,你要是受伤了,心疼的还不是我,所以,你就找个地方躲躲冷风就行了。” “谁要你心疼了。”送给战南一个白眼。 “打情骂俏还是等你们今晚有命活着再说吧。” 黑衣人其中一个说着,之后众人蜂拥而上,而小桑竟然很听话的真地退到了角落看着,还不停地催促着,“快点,快点,半夜的真是瞎闹腾。” “你要是实在想睡的话,就眯一会。”战南说着身子却已经加入黑衣人的,刀剑相碰地声音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的清脆,纵使有那户人家被吵醒那也是不敢点灯,更加不会想着要出来看热闹的,这要是出来了,那就是没有命的啊,于是个个都裹在被子里,战战兢兢地抱着自个的老婆还有票子。 没有一会的时间数十个黑衣人已被解决一半,而战南就连气都没有多喘,那是相当地轻松啊。 只是眼看吧,人是一个一个倒地了,战南还想着也许能抱着他家小桑调戏会的,他这个想法还没有落地,在万花酒楼内的英澜跟醉离就又追着黑衣人出来了,这下战南火大了,脾气噌噌往上冒,战斗指数那是光速往上升啊。就连看着小桑那表情都带着哀怨。 小桑本想坐看打架的,可时间越长,小桑脸上的笑就更加冷一分,杀气更甚一分。 这一批的人比刚刚的根本不是在一个档次上,他们,不好对付。 转眼间四人的身上或多或少地伤了几处,四人背靠成一个圆圈,看着不断逼近的黑衣人,谁说跟着九五之尊就是吃香的喝辣的,还有美女相陪的,他们要去剁了那个人。如今他们四人只能背水一战了。 “听说睿熙帝身边有四大高手,本想来较量一番的,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吗。”一身黑衣脸上戴着白色面具背着月光走到四人地面前,走过之处,众黑衣一一让路,看来他就是头了。 站在高处的罗裳看着来人,紧皱眉梢,这是第一杀手楼雅香楼的楼主——重殇。 据说这重殇喜各种香料,几乎喜香料到了如痴成狂地地步,十里之外都能闻见他身上的香味,才有了‘雅香楼’这个杀手楼的存在。 为什么杀手楼会到长安,他会不知道?看来他倾世熙涟公子入了朝堂,这江湖上就被人给遗忘了呢。 罗裳这般想着,就听见下边的人又说,“不过没有关系。”重殇捻着面具上的穗子,“既然来了,不与传说中的倾世熙涟公子切磋岂不白来了。” 四人被围,听见这话一愣,熙涟大人不是在厢房内,怎么,那陛下呢…… 暗处传来几声低笑,“熙涟可还不知道这长安会有什么好香料能让阁下亲自前来的。” “有没有,本座心里自然是清楚的很的。”重殇一顿,黑暗下的脚跟移动着,“熙涟公子既然如此了解本座,大概还不知道,本座爱香,但也是个喜武之人。今晚能遇见倾世熙涟公子,不过两招怎么好意思走呢。” 语顿,重殇已经消息在原地,闪身见半空中的两人已过招数百,只见也不过半柱香的时间,重殇单膝跪地,清冷月光下他的嘴角蜿蜒下一条血痕。他抬手粗略擦拭,“果真厉害。”只一把箫就让他拜在手下,实在憋屈的很。 “楼主,也不赖。”罗裳依旧站在原处,一手执着短箫,一手背在身后,没有人看见他身后那只手是如何的样子。 重殇抬头看着高处的那人,嘴角勾起笑,看向那随风飘起的幕帘,“也不知睿熙帝现在还……” 他的话还没有说话,眼前那人已消失在柳枝头处。 破窗而入的罗裳,月光照进房内,凌乱的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刺痛他的眼,他顺着一路乱丢弃的衣服看去,只见那白纱床上更是不堪入目。 短箫挑起纱帘,下一刻脚步踉跄着不断地后退,直到撞上桌角他才停下。 纱帘后,轻恺把身下男子紧抱在怀,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不知遮了如何激烈地惨状。一掌拍在桌子上,转身跳出了破了的窗口,只留个众人一个黑色的影子。 重殇拢了拢衣裳,“好了,戏都落幕了,大家就各回各家各自继续暖床吧。” 四人咬牙看着迅速安静下来的街道,此时他们要是还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刺杀怎么回事,他们就该去撞墙了。 四人不约而同抬头,陛下啊,您醒来后您可千万不要跳脚啊…… 38、裳,对不起 窗外淅淅沥沥,打在芭蕉叶上溅起片片水花,罗裳站在碧亭,受伤地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手里拿着一张纸,细看会发现那张纸已经泛黄。爱残颚疈罗裳看的认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凤墨在他的身后叫了几声,他都没有听见。 “罗裳,罗裳,在想什么呢?”凤墨站在他的身后,从他的肩膀处倾过半边的脑袋,“一张纸有什么好看,还跟个宝贝一样,还不如跟我说说你这几年发生的事来的有意思。”凤墨见罗裳在他看过去的时候,赶紧把手里的纸张收到怀里,那小心的样子让他忍不住想要揶揄几声。 “没有什么好说的。”罗裳淡淡回答,继续看帘外细雨。 “那你总能告诉我你手是怎么一回事吧。”他只是打了个盹,醒来就看见他推门进来,还一手的鲜血,一身的杀气,他现在的武功这个世上还没有几个人能伤的了他了,那他为什么会受伤了?而且这也算了,自那晚过后,他更加的淡漠,在书房更是一坐就是大半天,也不知道在想马上,问他十句才回你一句,那一句还是问的烦的冷喝。 “……”罗裳默。 “那你跟我说说你现在在想什么,整天的魂不守舍,从前天晚上你就一直这样,你要是不欢迎我就直说,我可以马上离开。”凤墨的声音也有点生气的语调,他好不容易找到这个男子,才刚见面还没有三天,他就是这样的招待自己,自己怎么说至少还是他的义兄吧。 “等你伤好了,你想去什么地方我都不会拦着,还有你不用时时提醒我你是我义兄这件事。”罗裳的语调比凤墨更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的事,也不用兄长多操心,熙涟自会照顾好自己的。” “罗裳你什么意思。哼,你所说的会照顾自己,就是大半夜出去一趟,就把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吗?”凤墨一掌拍在石桌上,惊起桌上的茶杯跳了两下。 “……”罗裳背对着凤墨选择沉默。 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吗?原来现在自己就是这个样子的。看,棠轻恺都是你把我弄成了这个样子,而你……却美人在怀。 “哎,你怎么总是这样,我是你兄长,定要护你一生。可你什么也不说,什么事都喜欢放在心里谁又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当年也还不是你什么也不……” “凤墨。” 凤墨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罗裳冷声打断,他猛然一惊,才知道他说错了话,小心地看他一眼,幸好只是脸色差了点。碧亭里一时沉默,连雨声滴落在屋檐上的声音都听得见。 似真的过了很久,久到凤墨以为今天他们又要继续沉默下去的时候,罗裳却说话了,“当年之事不要再提,而我也不再是曾经那个需要被保护在身后的小孩。凤墨,以后不要再让我听见你提起以前的事,不然就不要怪我不念兄弟之情。”这一刻的罗裳是无情冷硬的,就连血液也都停止了流动。 “罗裳,你真要这样吗,你明明知道当年那事根本就不能怪你,你不是你能阻挡的,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凤墨站起,偌大的吼声让府里的下人纷纷侧耳。 “可是……我脏了,不,也是事实吗?”罗裳沉声冷笑。 “罗裳,不要这样。”凤墨仰头闭了闭眼,努力想把眼中异样的情绪压下,想要向前把眼前纤弱的身子揽进怀里好好安慰保护,可最后他却只能捏紧双拳站在身后。 “凤墨,我想一个人静静。”很久,罗裳开口,冷声下逐客令。 “那……不要站太久,毕竟这还是风口。”知道提到当年的事他的内心定不能平静,凤墨还是选择走开,就算那件事过了再久,受了伤,留了疤又怎么会轻易全好,他只怪自己当年为何要留下他一个人离开,更恨自己权利太低,武功太弱。 凤墨转身离开,罗裳却说,“凤墨,等过段时间随我回趟上甘城吧。” 凤墨答了一个好字便离开了。 他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渗出血,染红了白色纱布,而他兀自伸出一只手到碧亭外沾染雨水。那清澈般如精灵在掌心跳跃的雨滴,似渗透了骨头传到了灵魂里。他傻傻的等了三天,三天没有踏出府门一步,就担心他来找不见自己,更以为天亮那个人就会找来,只要他解释,说两句好话,他就会原谅,可是……哈哈,看来是他自以为是的自作多情了呢! 罢了,本来他这一辈子就没有想过还要跟谁在一起的,他的情不是早已经在那个午后死掉了吗? 话说三天前,在万花酒楼的厢房内,轻恺带着餍足醒来,还意犹未尽地蹭了蹭身下之人的身子,感觉身下片刻僵硬,他笑了笑,那情话就到了嘴边,睁开眼,眼睛眨了两下,身体却比他更快地做出了行动,只见他长腿一伸,某团就已经躺在了地上。 “你好大的胆子,说,你是谁。”轻恺毫不避讳光裸着身子修长长腿踩在那人满是红痕的胸膛上。 “陛下可真无情。昨晚可是压着佐要了一遍又一遍的呢。”佐咳了两声,对着轻恺轻轻一笑,那笑似悲似哀,就好像轻恺就是那个始乱终弃的人。 轻恺蹙紧眉头,看着脚下这个几乎与罗裳一模一样的男子,就连右眼下的那颗痣都几乎是一样的,可他却偏偏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不是罗裳,不是他的裳。 他的裳眼角带媚,勾唇如暖春,却偏偏眉头皱着几分不可侵犯亵渎的严肃。而更重要的是,这个人的身上没有那令他魂牵梦绕的香味。 “不怪你是谁,寡人都要你死。”他的裳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就算像也不行。 丢一件外袍到地上,他唤了门外守候的四人进来,“把他带回宫,只要不死就行。” 英澜简单的对轻恺说了晚上发生的事,当他知道罗裳竟然看见他与别人同躺一张床,他不淡定了,火急火燎地就要去找罗裳。战南却拦住了他,“公子,熙涟大人既然看见了,今天定会进宫大发脾气一通,这样就说明熙涟大人心里是有公子的,若公子急急去解释不是更被熙涟大人吃的死死的吗?” 轻恺想想,也是,但是……“若是裳不进宫那寡人要怎么办?” “陛下等几天又何妨,为了以后更好的性福。”小桑单手握了握拳鼓励。 轻恺再三考量,心下却也很认同属下的说法,裳,对不起不能及时跟你解释,你一定要进宫啊。我等你。 于是的于是,一个在皇城内等吃醋的人,一个在府内等解释…… 39、轻恺生怒,罗裳被禁(1) 轻恺要是知道他的选择将会给他带去什么后果,不知道此刻他还会不会不做这样的选择。爱残颚疈两个人的等待会是什么,只是让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误会越来越深,更何况还是让罗裳看着他与另个男人躺在一张床上,他没有走还留着长安已经算是机会了。 若甘年后,罗裳想起,那个时候他若是走了或者该有多好,是不是之后的所有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三天,轻恺在帝宫里焦急踱步,那眼神是粘在了门板上了一样,不一会的时间就逮个人问,熙涟大人进宫没有,更甚至站在北城楼之上,看着进宫的必经之路,这一等吧,就是三天。 地牢内,佐岚全身是伤地看着面前黄袍伟岸男人,嗤笑一声,吐出嘴里的血,“陛下前两天还对我说许一世情谊,原来也是骗人的。” 轻恺双手紧握,身体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已经到了佐岚的面前,单手掐在他的脖子上,“寡人会告诉你惹怒寡人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佐岚看着明了又暗的地牢,嘴角还是扬起了一抹得逞笑,陛下,佐岚等你来接我,相信这天不会很远的。 出了地牢了轻恺,看着灰暗的天空,好像从三天前就一直这样,不行,他忍不住了,今天他一定要去找罗裳。 长安某处,重殇已换了一身的玄色长袍,在站在九曲回廊处,看着一池枯枝残叶,食指指腹摩擦着嘴唇,想起两天前那个晚上,他虽败,却还是碰了那个清冷男子,想到那唯一一次的触碰,他就止不住的想笑,他的身上……真香,要是能在自己的身边一定很好玩。 熙涟府邸,凤墨看着坐着看着泛黄的竹林,他真想刨开他的脑袋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一把长剑重重放在罗裳的面前,“你跟我打一架。” “没有兴趣。”罗裳冷冷回答。 “但是我有兴趣。”抽出长剑指着罗裳,“今天不打也得打,罗裳,让我看看这几年你进步了多少。” “墨,你要是手痒的话,不防去找小浅,我想,他是很乐意陪你的。”罗裳看都不看一眼面前的剑,顾自望着一园的竹林。他记得这片竹林是在他离开长安带兵出征后不久他种下的,每一棵都是他的思念,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一个笑话。 罢了,罢了何必再次沾染这情爱之物。 凤墨看着罗裳一会笑一会紧蹙眉头的样子,他心底的怒意就更甚,这几天他可是听见了很多的传闻,想到罗裳既然为那个什么的陛下相亲他就一肚子的气,而手中举着长剑就往罗裳刺去,我看你还能淡定得了多久? 冷冽的剑气往罗裳左侧而来,他没有起身只是微微动了下身子,若不仔细留意,根本就看不出他刚刚其实的有动的。 凤墨攻击,罗裳躲;一个红衣翻飞,一个白衣静坐。 几个打斗间,罗裳快速起身闪躲过,再看他时,他的手上已经拿起了那把剑。“墨,我……” “什么也不用说,先打了再说。” 凤墨打断罗裳的话,再次剑气相碰。 竹叶沙沙掉落,落满两人的肩头还有飘舞在空中,此时你会发现,罗裳的每一个动作,都在刻意地劈落满竹园的竹叶。 “大人,陛下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歌浅已经站在两个的不远处。 罗裳的身子一顿,站直在竹叶飞舞当中,他似在沉思到底是见还是不见。 “再来。”凤墨不给他机会离开,提剑又冲了上来。 罗裳手执长剑继续沉默,就在凤墨以为他会立马出去接见,毕竟等了这么多天,可也是在这个时候他却听见罗裳说,“……好好的招待陛下,我等一下就去。”说着,他手中长剑一提,继续刚刚的。 轻恺这一等就是两盏茶的时间。两盏茶,不久,可对轻恺来说,就好像已经等了几个春秋轮回。 受不了轻恺的帝王之威,歌浅思量再三还在带领着轻恺往竹园而去,只希望公子现在已经发泄完。 其实歌浅在心里也是对轻恺有气的,明明来招惹了他家公子,却又这般的对待,半个月不见人影也就算了,居然还让他家公子看见那等龌蹉之事。在知道万花酒楼发生的事后,歌浅真心的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就算是一国之帝又怎么,他还是觉得配不上他家公子。所以面上态度也与平时更冷了几分。 歌浅心里想了轻恺又何尝不知道,他叹口气,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会有什么样的小厮,心思全都写在了脸上。现在他心中所想的就只有一件事,跟罗裳解释,求他原谅,把他骗进宫,能日日相守。 可是他没有想到,他一路忐忑想着见到面该说什么好,而罗裳却正与他人调笑练剑。那一红一白在空中纠缠相对,他恨不得杀了那个与罗裳对练之人。 两人忘我的练剑,其实在轻恺踏入的第一步两人都知道了,但罗裳没有停下,也没有多说什么,凤墨也就奉陪到底了,反正他早就看他不顺眼。 见两人都已经停下,轻恺上前。 “看你累的,我给你擦擦。”凤墨却快他一步,拾撮着衣袖给罗裳擦拭额头落下的汗液。 这都不是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罗裳……既然没有反抗。 “谢谢。”罗裳抬头轻笑。 眼前的一幕极为的刺眼,隐在宽大袖袍里的手指紧握,就连指甲陷进掌心肉、缝中也毫无所觉。看着罗裳不拒绝那男子用衣袖给他擦汗,还任意他触碰,还对着他笑,这简直就是在眉目传情。 那眼,那眉,那笑,这都是他的。既然这个男人看到过,那么他就要死。 这个男人是谁?凭什么能得到裳如此信任还有关注,从他踏入这园子的那一刻,他的裳就没有看他一眼。 这被无视的态度让他很不爽,连想要杀了那个夺了罗裳注目的男子的心都有了。 这一刻他嫉妒,他疯狂的嫉妒,而这……还只是一个开始。接下去凤墨的说的话,才彻底激起了他潜藏的所有怒火,还有思念。 凤墨说,“罗裳,他是谁?” 40、我不爱你,罗裳被禁(2) 罗裳,他是谁? 罗裳,这个男人既然叫他的裳,罗裳,不可原谅。爱残颚疈更不能原谅的是,他的裳既然默认了。明明说好,这个称呼是他独有的。他不知道,当内心某些信念不在,一个称呼又算得了什么呢? 罗裳走到轻恺的面前,拱手弯腰一拜,“臣……”语气一梗,他还是接着说道,“臣,熙涟,拜见陛下。” 轻恺看着眼前对他陌生官方的称呼眉头紧皱。 罗裳又说,“墨,还不快来拜见我棠周的王。” 他叫他墨,叫自己陛下…… 内心暗沉如石,压的他快喘不过气,墨黑双瞳更是如暴风雨来的前奏。罗裳,我的裳,这就是你三天不见我的原因吗? “哦,原来是我棠周的王大驾光临啊。在下草莽一个哪能拜见堂堂陛下,怕污了陛下的尊眼,草莽还是离陛下一米远的好。”凤墨话语中夹枪带棒,却就是不对轻恺曲膝。 “放肆,你就算是熙涟大人府上客人,对陛下不敬者都该大卸八块。”英澜一手握着别在腰间的长剑。 自从回到长安轻恺登基后,英澜等四人都是随身保护的,而今天却只有英澜还有战南跟在身边,是不是朝堂发生了什么时,还是边关又出了什么事? 可是想了想,四人也是将军,军中也有其他事的吧。 “哟,你又是谁。看你长细皮嫩肉的,啧啧,真是让人流口水。”啧啧两声,那眼神还在英澜跟轻恺两人之间流连。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轻恺对凤墨的挑衅视而不见,对罗裳伸出一只手,“裳,过来。” 罗裳看了看那只手,一瞬间失神,不过他很快就沉淀了自己的心思,“……臣不敢。” 轻恺听了,双眸骤然一紧,好一句不‘臣不敢’生生将轻恺与他的身份拉开了一个无法跨越的鸿沟。 “裳,不要让我生气。”轻恺双眼如鹰般看着罗裳,伸在他的面前的手不曾放下。 “臣,不敢让陛下不快。若臣哪里让陛下不快的,就惩罚臣吧,臣……无话可说。”罗裳一字一句,带着势要与他划清界限的冷清。 “罗裳,你说什么,你明明……” “凤墨。”罗裳大喊一声,眼神如冰看向凤墨,“若再说一句大不敬,你就可以离开了。” “我……”凤墨狠瞪一眼轻恺,转过身。 “裳,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对不起。我,我那天是喝醉了,我以为是你,所以,所以才。裳,不要如此陌生对我好不好。”两只手紧抓住罗裳的手不放,口气更是从未有过的低沉暗哑。 “臣不敢。”手扯不出,他看向别处。 “裳,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继续委屈。 “这是干什么。堂堂一国之帝这个样子,让人看见岂不贻笑大方。世人都要指责我这个老师到底教了陛下些什么东西。”罗裳绷着脸怒喝,待发现自己又被他牵动了情绪,又暗骂自己无用。 一旁的凤墨听着这样的对话脑袋有一刻的短路,这,这是一国之帝该有的口气语调吗?他不禁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幻听了。 英澜与战南同样与凤墨站成一条直线,对于听到的话他们更是淡定多了。而凤墨分明从他们俩的眼睛里看出乎了一抹隐忍,似在告诉他,忍忍就好了。 “裳教的自是对我最好的,不要怀疑自己。”从背后抱住罗裳,头搁在他的肩膀上,每说一个字呼吸都喷在罗裳的颈窝还有耳根处。 罗裳身体微颤,手肘往后一推,轻恺捂着腹部,后退了几步,隐忍着痛意。 “陛下要是无事,就该在帝宫多看看奏折。”罗裳说,走到竹园门口,他半转过头,“臣,过几天要去上甘城一趟。” 这是陈述。 听着罗裳的话,轻恺感觉自己内心某处在已迅猛之势坍塌地陷。罗裳要离开,裳要离开他,跟那个男人吗?不,他决不允许,哪怕囚禁了他,折了他羽翼。若是这样能留住他。 轻恺在一愣之后,快速追上罗裳,拉住他的手,手臂用力,甚至加了几分内力。把罗裳压在碧亭的柱子上,双腿压制罗裳的,一手把罗裳地反身在身后,一手禁锢罗裳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 轻恺的动作连贯,还不给罗裳反抗的机会,他的吻如暴雨而下,落在罗裳的唇齿里,还有脖颈上,留下串串牙齿印,在他的耳边恨恨说着,“我爱你,我爱你,你看不见吗?为什么要走,是跟他吗?” 他……是谁? 罗裳疑惑?“可是……我不爱你。”他冷淡回答。 不爱你,不爱你…… 只三个字,轻恺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被冰封。 “你骗我,你要是不爱我,你为什么在听见我战败失踪,而不顾性命要去相救。”轻恺吼。 “……那只是为棠周而已。”罗裳移开眼看向别处。 “是吗?”轻恺轻笑一声,“那帐篷内温存又是怎么回事。” 罗裳默,是怎么会是,其实到现在他还没有想清楚,当时他为何会甘愿承欢身下。 罗裳的沉默让轻恺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只是他的这口气还没有顺下去,卡在喉咙里,罗裳又说,“当时我受伤,神志不清。而且,那算是报你几次在先皇手下救我之恩。” 这话是多么有情有义,但对轻恺来说,这话绝对是世上最无情的话语了。他深吸一口气,把到了喉咽出的暴怒咽下心里,他问,“裳,你爱过我吗,不,你有喜欢过吗,那怕只是一点点。” 罗裳的眼里闪过一丝异样情绪,很久,久到轻恺似等了一个春秋,罗裳才缓缓清冷开口,“没有,从没有。” “你骗我。”轻恺大吼,身体紧紧压着罗裳,吻带着蚀骨痛意席卷过罗裳口腔内的每一处。 罗裳没有反抗,就算口中已有铁锈之味他也连推拒都不曾有,他睁着清冷的双眸看着眼前冷硬满脸痛恨之人,似叹息般开口,“陛下,这有是何必呢?” “你是要跟他一起走吗?”轻恺阴霾着脸问。 罗裳默,他要怎么说,墨只是他义兄,他要离开只是要回家一趟而已,但是一想,也许这会是一个离开的理由,于是他点头,算是承认了。 凑近罗裳的耳根处,一字一句,“还记得当年我出征的时候说过什么吗?你要是敢爱上别人,我就杀了那个人,把你囚禁了,你以为我说的是玩笑吗?”看着跟上来的凤墨,“我不会让你离开的。”这话是跟罗裳说的。 冷哼一声,一甩袖袍,身后发丝轻抚过罗裳的脸孔,“没有寡人的命令,熙涟大人不准出府一步,更不允许他人踏进一步,违者。”他转过头看着凤墨,“杀,无,赦。” 这就是所谓的……囚禁吗? 哈…… 41、送死之人 话说那天一气之下轻恺把罗裳一府等人囚禁于府内,气冲冲的回到皇城,还没有下马就吩咐身边的路公公把关在地牢的佐岚给带进帝宫内,他舍不得伤罗裳他一分,并不代表他对别人也能忍怒。爱残颚疈他气极,要不是那个该死的男人,他与罗裳也不会吵架,他势要让佐岚知道惹了他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那天轻恺回到帝宫佐岚已经被带到,他已被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身子却虚弱地瘫软在座位上,看来小桑是下了狠手。 佐岚看着眼神阴郁的男人,他却只是勾起一抹媚笑,“陛下,是想念佐岚的身子了吗?” 轻恺走过去,毫无温柔地抬起他的下巴,逼迫他看着自己,“告诉寡人,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兴许寡人会饶你一命。” 佐岚微抽泣,就连看着轻恺的双眸都带着点雾气,“陛下,真,真的不知道了吗?” 轻恺看着他,似要看出他眼里谎言,却在那双雾气里只看见可怜的悲恸,他懊恼地甩开他的下巴,又从怀里掏出方帕擦了手随意丢弃在地上,佐岚看了双眸闪过一抹异色,却很快的就被他很快的遮掩了过去。 轻恺撩袍坐在上位之上,阴沉双眸在这刻更如黑暗里的孤狼,而不远处的佐岚就是那个猎物。 他看着佐岚,嘴角勾着一个让人看不清楚的笑,一手撑着自己的半边脸,一只手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面,让人听了心里都发憷。 这一坐就是一炷香的时间,就在他把佐岚看的想要全盘说出的时候,他却唤来了路公公,让他为佐岚安排好住处,并封了一个‘佐少爷’的雅号。 佐岚心里笑,为自己的成功得意的笑,棠轻恺任你自诩聪明那又怎么样,在你跟倾世熙涟公子闹翻后,我就是最好的替代品,你,舍得把与他这般像的我人丢弃在地牢吗?舍得杀了吗?佐岚唯唯诺诺地跟着走了,接下去的日子他都能预期到会是怎么样的热闹。 英澜不明,“陛下,为何要把他留下。” 当时轻恺嘴角扯起一个嘲讽地幅度,“哼,既然有人想玩,那就陪他们好好玩玩。” “可是,熙涟大人那里……”英澜没有说下去。 轻恺抿了笑,背手站在窗台前,说的话却是,“今晚让佐少爷侍寝。” “陛下,你该不会认真的吧?”英澜急急问出口,却在轻恺转过头看看他时猛然惊醒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应了声就退了出去。 帝宫内万籁俱寂,轻恺没有让人点灯,一直站在窗前看着雨幕。罗裳,你既然说不爱我,那么我也会告诉你,我,也不是非你不可。我会让你自己来告诉我,告诉我你的心意,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多久。 随着罗裳说要成亲已经过了半个多月,前半个月那是如火如荼的进行,就连睿熙帝都关注,都特意吩咐人先把画像神马的先送到熙涟大人的府上让他选,再然后进宫选秀。 说也奇怪,这睿熙帝关心臣子是理所当然,看熙涟大人年纪不少想要御赐一良缘,想想那女子定是极好的,这有点身份的都往熙涟府上送去,而世人也都等着熙涟大人会选谁家女子。可谁知道,最后那些女子不是进了倾世熙涟公子的床榻,而是进了皇城,上了龙床,直接一张圣旨下来就把人家女儿封美人的封美人,连人家父母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唉,可怜可怜!可幸可幸啊! 话说这天吧,罗裳被关还没有两天,府外却是相当的热闹啊,特别那树上,别人家的房顶那是十二个时辰都有人轮流守着。 凤墨看着,啧啧有声,说那陛下估计疯了,连不能示人的血影都给弄了来,就只是防你离开。这阵势,罗裳,看来你是走不掉的了。你就安心的答应陛下跟他回宫吧。 罗裳听到,瞥他一眼,小声的嘀咕一声,“别跟我提那无耻的人。” 这声音小,但还是让凤墨听到了,那八卦因子是立马被勾了起来,咂巴着眼睛,狗腿地给罗裳倒了N杯酒,也没有问出任何事情来。反而等来了一个人,不,准确的是说等了两个人。 此时,长安城内,世人都不知道倾世熙涟公子已被囚禁在府,更不知道没有睿熙帝允许不准进,更不准出,违者,直接杀了。 罗裳与凤墨对视一眼,都猜不透眼前这两个女人是怎么进来的,难道府外的血影给撤了,那不肯能。 这个答案罗裳还没有想通,就已经有人为他解答了…… 来人是一老女人,一少女,老女人脸上擦的老厚的粉,还有那一扭一扭的身子看的出,这定是一个媒婆;至于跟在身后的那个少女是谁吗?就不能轻易地猜测了。 只见老女人手里的手绢在罗裳的脸上一招,罗裳只闻到一阵扑鼻的粉香,皱了皱眉,还是很有礼貌点头,“不知两位……”是怎么进来的。 “哎呀,我的熙涟大人啊,我是城东的刘媒婆啊。这是城西秦府家的千家。”老女人打断罗裳的话,扯过身后的少女。 “大,大人,好。”少女被老女人给扯到前面,无奈施然一礼,脸上已见羞赧红晕。 “刘大婶好,秦小姐好。”罗裳心里知道这两人所谓何事而来,脸上也是温柔浅笑,礼貌相迎。 下人送了茶水进来,凤墨倚着柱子玩弄着腰间穗子,脸上那邪笑完全是看好戏的态度。 “大人,老身知道,大人的婚事是陛下授意,相中的姑娘想来也定是人中龙凤,要美貌才情无一不能缺的。”老女人一坐下就道明来此的目的。 “熙涟只不过是想找个满意的女子罢了。”罗裳附和。 “这好办,我今天带来的这个女子不论品性才情美貌都是长安城顶尖的。”说着又扯出身后的少女,“本来我是不赞同的,可是磨不过秦小姐。这秦小姐啊,对大人可是痴情一片啊……”(此处省略五百字) 42、送死之人(2) 老女人开始滔滔不绝的赞美,说秦小姐如何如何的好。爱残颚疈罗裳听着脸上倒是挂着笑点头。秦小姐见了,脸上更是红了一片,头都不敢抬了,心里的那个情更是浓了好个几个百分点。 “我知道大人跟陛下之间那些个秘闻,但大人总要留下个后人吧,秦小姐跟老身说了,只要能陪在大人的身边,就算是小妾也没有关系……”老女人说的很开心,就差没有手舞足蹈,却完全没有注意到现场其他人的脸色。 本来罗裳还想着等会怎么把这两人送出府,在听到这句话后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面上温和浅笑,但心里他从不认为自己的一个好人,更何况他在听到刘媒婆在说到陛下跟他的事后,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嘲讽更是让他生气的源头。 之后罗裳脸上虽笑着,但眼里明显多了冷漠,凤墨听着也看着,知道今天这两个女人是没有救的了,索性也不多说什么与罗裳安静听着,就让将死之人在最后一刻多说点话吧,以后恐怖都没有机会的了。 喝了几杯茶后,在秦小姐拉了n次刘媒婆的衣袖后,刘媒婆终于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想了一下终于想起自己说了什么话,讪讪抬头看了一眼脸色不好的罗裳,终于站起打算离开了。罗裳当然也没有留,连送到门口都没有。 刘媒婆讨了个没趣,一边走一边嘀咕着,听那语气还有那语速,定不是什么好话。 凤墨看着被管家领出去的两个人,“真不管?” “想管也管不了。”罗裳一佛袖转身离开。 并没有过多长的时间,两人就听见府外传来几声凄厉惨叫,然后就再也没有听见声音,罗裳拿着书的手一顿,继续平静地看书,只是那紧握的十指出卖了他的真实情绪。 后来管家颤着两只老腿,一拐一拐地走了进来,还没有站好就噗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大人,那,那……” 罗裳挥手让管家不要说了,给老管家放了几天假,好声安慰了几句这才又唤来了歌浅搀扶着老管家离开。 后来,后来罗裳才知道,那天刘媒婆跟秦小姐方才踏出熙涟府门一步,他们的面前就站了一个全身黑一点表情都没有的男人,两人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一剑给劈了。当时还是正午时分,来往的人不多,但也起码有十几个,看着这血腥的场面有人当场就尖叫着吐了,冷面黑衣人却像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听见,染红的长剑重重插进府门前的地板上,他的声音似来自地狱,他说,陛下有命,凡出入熙涟大人府杀无赦。 好一个杀鸡儆猴。 自从世人终于知道盛宠一时的熙涟大人终于惹了陛下的不快,而之前把画像送到罗裳手上的画像之人,都恨不得画像长了翅膀飞走,可千万不能选了他家的女人成亲才好。 这个消息那是已雷霆之势瞬间传遍苍穹大陆,听闻这个消息的不少敬仰倾世熙涟公子的都纷纷组织起来反抗朝廷说要救出熙涟公子,只不过去的人都不是死了就是被关大牢。 而据说朝堂上更是一片风云,往日胜得先帝新帝青睐的熙涟大人现在被禁足府内,只要他们再在陛下面前加一把火,被流放是迟早的事,到时朝堂还不是他们的说了算。于是朝堂上三分之一的人把奏折递,往日熙涟大人的芝麻绿豆的事都给查了出来。当时睿熙帝表面平静的看着,哪知后一秒手臂一扬,弹劾的奏折就甩到了地上,令人把上奏之人纷纷摘了官帽,扔进了天牢,给的理由竟是‘朝廷命官,危言耸听’。 只八个字,朝堂上快速地少了六七个人。留下那些心有余悸的人偷偷擦了擦汗,看来熙涟大人是陛下的逆翎,提不得,提不得啊! 凤墨说,这样下去,民心不稳啊。 罗裳无奈,只好一身白衣,双手背在身后,他的眼在笑,弯着一个如月初时月亮的弧度,他清浅开口,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在场的人都听见,他说,“熙涟只是犯了错,只是被关还留有性命已实属有幸。熙涟再这很好,劳烦大家担忧了。大家请回,熙涟定好生活着的。” 这话传到帝宫轻恺的耳里,当时他批改奏折的手一顿,很久他才慢慢说了一句话,“很好。”裳,我不会让你走,凡是要带走你的人,我都不会让他活在这个世上,“去查查那些闹事的人身份,差明白了知道该怎么做吧。” “是。”隐在暗处的血影只是简单的回了一个字就再无气息了,想来是已经离开了。 帝宫内静,静得仿佛掉一根针都能听得见声音,轻恺用手按压着眉梢,双眼中有掩饰不住的疲惫还有孤寂。 殿外的雨在下着,一直没有停过,仿佛从那天他与罗裳闹了一顿后就再也没有停过,也许是天晴过的,只是他心情太过阴郁,没有了罗裳在身边他已看不见天晴是什么样子了。 皇城内碧水蓝帘,就算寒冬也都有鲜花怒放,转眼已到年尾。轻恺已经快一个多月没有见过罗裳,每每走到府外看见桃枝出了墙,被关的严实的大门,他就生了退意,怎么也跨不出那一步。 于是那一站就是好几个时辰,不进去,也亦不离开。他就像彼岸的三生石,固执而又多情。 可一到晚上,十天有五天轻恺是寝在佐少爷哪里的,可谁有知晚上到底是何种景象。这也唯有身边的路公公知道了吧。 这些话自然也是传到了罗裳的耳里的。也幸好罗裳平时就不怎么爱出门,所以当时轻恺继位后就为他府上添了很多有趣之物。罗裳跟凤墨无聊了就钓钓鱼,比比剑,下下棋,这样也就过了半月。竹园的叶子掉了,罗裳听着歌浅说陛下夜夜宿在不同的人身边,从开始的动容到现在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一般,他想他是死心了。 转眼他被囚禁已一个多月,刚开始的时候一天还有几天人来嚷嚷着要救倾世熙涟公子出去,或者帮助他逃走。这些说是该杀无赦之人,却都在嚷嚷一阵后很奇怪的被放离开了,连一点也动手的意思也没有。 罗裳笑,杀无赦,哈,若真能那这天下岂不大乱,那个草包太子就算现在当了陛下,他还是当时他认识的棠轻恺,罗裳笃定着。 直到有一天歌浅手里拿着一卷白纸匆匆递到罗裳的手里,他展开一看,整个人瞬间白了脸,一掌震碎石桌后,当场吐出一口血,却也急忙把纸小心地收好放在怀里,又拍了拍确定在那之后才送了一口气,而这一口气还没有提上来,罗裳就晕倒在碧亭内。 凤墨看着这一切,紧了紧双手,棠轻恺,你到底写了什么? 43、熙涟大人,我喜欢歌浅 眼见大年将至,罗裳看着眼前清冷的府内,难道还能靠外面送的那些东西过年不成。爱残颚疈看来他是要出府一趟了。 这天罗裳与凤墨商量着该怎么瞒着府外那些个不睡觉的血影而离开,却听见大门处一阵吵闹,他想也许又是那个豪杰想要救他吧,也就没有管了。 “你不能进。”歌浅一只手臂横在中间。 “小歌浅啊,我是给你家大人送肉来的,你看这年三十都快要到了,你总不希望你家大人吃白菜吧。”醉离把手中的肉提到眼前,还特意在歌浅的面前抖了几抖,就担心歌浅看不见一样。 眉头微皱,他很不喜欢眼前这个人,“……你家陛下说了,进者,杀无赦。” “那是别人,自家人还什么杀不杀的。”醉离继续前进两步,看这阵势是不进去是不会罢休的了,凑近歌浅的耳边,“而且,小歌浅,难道你不想你家大人跟陛下和好。” 歌浅急后退两步,脑袋微偏在看见身后没有人才松了一口气,却并没有注意到他此时根本就站在门槛前,后退只能被绊倒。 身体倾斜,想要抓住点东西稳住身体,却抓住的只是虚无的空气。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歌浅并没有摔倒,睁开眼他倒在醉离的臂弯内。醉离单手拦着歌浅的腰,低头在快要触碰到他的鼻尖时停下,带着醉人的声音说,“小心点,伤了我会心疼的。” 歌浅片刻微愣,偏过头,脸微红,眼微冷,“你可以当没有看见。” “那怎么能行,你明明知道不可能的。”手里的东西给了别人拿着,他用另一只手撩开歌浅嘴唇上沾上的几根发丝,放在鼻子前轻嗅,“真香。” “放开我。”脸上没有表情的说着。 “不行,我还舍不得。” “我说,放,开,我。”歌浅一字一句咬着牙说着。 “当真要放。”看着歌浅的眼睛问,那双明眸里,他看见淡漠,却惟独看不见自己的身影,他片刻黯然。手慢慢放开。 “啊,该死的……”伴随着一声尖叫,‘啪’的一重物也摔地上的声音。 下人只看见刚刚还抱着歌浅调、情的将军竟然把歌浅摔在了地上。 “你……”咬牙瞪着醉离。屁股摔在地上的钝痛,他想揉却发现园子里众多的人在看着他。咬牙,这个仇他会报的。 醉离摸着鼻子讪笑两声,双手微举着做投降状,“我很无辜。我有问过你,是你让我放手的。” 淡定地站起,“想要进就进来吧,大人跟凤少爷在碧亭。”说着他已经冷着脸走开,就好像刚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醉离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摇了摇头往碧亭而去。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嘛! “罗裳,你到底怎么了,他到底给你写了什么,让你气成这样。” 醉离走进碧亭的时候就听到这句话,而凤墨就站在罗裳的身边,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身后细微的声响,罗裳耳朵灵敏,立马转过头,“谁?” “熙涟大人。”醉离一礼,“陛下,让我来为大人置办过年物品。”说着已经把手里的肉给放在石桌上。 “不用,我们这样就很好。”凤墨赶在罗裳开口前说了话,“回去告诉你家陛下,不要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们,本少爷想走,还没有人能拦得住。” “哼哼,凤少爷要走又没有人拦着。”朝着凤墨翻个白眼,“自作多情。”陛下要留下的从始至终都只有熙涟大人而已。 “你……” “熙涟大人,陛下让我来问问大人有没有想要买的东西,如果有就告诉我,在下在所不辞也会办好。”醉离打断凤墨的话,又给罗裳倒了一杯茶,大有讨好的意思。 “谢谢将军了,熙涟并没有什么要买的。”罗裳点头,眼上闪过几丝踌躇。“最近朝堂上……” “朝堂很好的,熙涟大人放心好了。”醉离打断罗裳的话,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又斜瞥打量着罗裳的反应,这才说道,“陛下,不太好。” 不太好。 罗裳面上一僵,心里更是焦急的厉害,他想问点什么,可是他张了张口,还是什么也没有说。有什么好说的呢?其实他比谁都要清楚最近发生的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知道是知道,轻恺告诉他又是另一回事了。第一次,第一次罗裳想他是不是该去问清楚那天他在万花酒楼看见的是怎么一回事?可是,若是他不愿,谁又敢逼迫呢?这么想来,看来他是自愿的了。 都说陷进情爱的人眼睛都是瞎的,看来果然是没有错的,凤墨摇摇头,兀自走开了。 醉离吩咐人把他带来的东西搬进来,手里掏着东西,嘴里也不停地说着最近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朝堂上有哪些争议,就是一句话也不提他们伟大的陛下。 可是他说着,说着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熙涟大人你是不知道啊,你家养的小歌浅,实在太有意思了。”醉离问。 “是很有意思。”罗裳浅笑答。 “明明熙涟大人就是温柔的人,身边怎么就跟了一个冷漠的小歌浅呢,在下实在想不通的很。” “这个熙涟也很想不通?”继续回答。 “熙涟大人,你家小歌浅有喜欢的人了吗?”问到这里,醉离紧张地看着罗裳。 罗裳点头,“……有的。” “啊……” “不过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们没有在一起过。”罗裳看着桌上的葡萄,这是……这个季节除了伏荆国还有葡萄,哪里还会有,难道…… 罗裳不敢猜测! 醉离并没有注意到罗裳片刻的表情变化,“那,熙涟大人,我,我喜欢小歌浅可以吗?”醉离心里想先前不管他喜欢谁,现在他看上了,他一定会让歌浅喜欢上他的,醉离肯定着。 “这个熙涟不能做主,将军何不去问小浅。”摘一颗葡萄放进嘴里,很甜,可是他的手却在抖着。 罗裳抬头看着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醉离,“……将军来,只是为了给熙涟送点吃的吗?” 醉离一听身体蓦然一僵,大吼一声,“当然不是,我是来当说客的。” 从那以后罗裳府上时常能看见醉离的身影,不是跟在歌浅的身后,就是躲在竹林树后偷偷地看着,甚至有时候还能看见歌浅与他舞剑地身影。罗裳看见,满意地点了点头,也并不多说什么。 44、那些说客 前天醉离说,熙涟大人,陛下很想你呢? 昨天英澜说,熙涟大人那天晚上,你的手,没有什么事吧?其实陛下他,唉……我只是说说而已。爱残颚疈今天战南说,熙涟大人你就和陛下和好吧,我们都要被陛下折腾死呢。 小桑也来说,熙涟大人你赶快进宫吧,出大事了,你不知道那个臭狐狸,居然讽刺小太子,还暗地里给苏娘娘下毒呢?再不出去陛下就要把所有大人都要杀光了。 小桑摸了摸脖子,嘀咕着,我还不想死了。 战南站在他的面前完全不顾他人的眼光,直接把小桑抱进怀里,“谁让你天天只知道吃的,让你少说点话,你都不听,活该你。” “你吼我。”小桑指着战南,“这是我能控制的吗,我饿了,难道你还想我饿死,你是不是不能养活我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我就知道你喜欢的就只是我这个身体。” “你说的是什么?又乱想了不是。”战南也不生气直接握住小桑的手放在嘴边吻了又吻。 “你说我乱想。”狠狠地抽回手,一手叉腰,一手不停地戳着战南的胸膛,“那是谁昨天在大街上,看见那个穿白衣摇扇子像个女鬼一样的男人说很好看的,又是谁指着那个脸像猴子屁股一样的女人说要是胸部再丰满一点简直就是完美的。” 越说小桑越是愤慨,脸气的白了又红又白的,想到最近他找战南都会给莫名地躲掉,还有晚上他爬上床,他就睡着了的种种原因。没有错,这个吃了他,说喜欢他一辈子的男人厌了他的身体,不喜欢他了,他看上别人了。 碧亭里,罗裳给自己倒杯茶,一边摇晃,嘴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凤墨摸了摸鼻子看向碧亭外高挂的红灯笼;而歌浅站在罗裳的身后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听到一样。 “那不是你说的吗?”战南疑惑,虽然他确实是这样说的,那还不是附和着他说的。 “你,你还不承认。”一跺脚,好像他确实有这样说过,但是……“那为什么昨天晚上你不碰我。” “咳咳……”罗裳刚喝下的茶一口没有忍住就被呛着了。 “小心点。”凤墨拍了拍他的背。 “我那不是怕你累着吗?”战南解释。 “反正种种结合原因,你就是不喜欢我了。”小桑红着眼,转着就跑了。 …… 罗裳看着一前一后离开的人,叹一口气,“若不想被他找到,施展轻功不是更好。” “公子,你……”歌浅在后犹豫地开口。 “你也想问我为什么还要留着在这被关是吗?”罗裳轻笑出声,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还在这,这若是在以前他一定找就走了呢“哪里那么多的问题,你家公子要留下被人轻贱你还能拿根绳子绑走不成。”凤墨嗤笑,气愤地喝掉罗裳刚刚倒的茶,“明明很简单的问题偏偏弄的这般复杂。倔脾气。” 很简单的问题,是很简单,可他的尊严不允许他踏出这一步,他却在害怕问出口听到的答案会是肯定,那样他连留下的可能都没有了。所以,就这样吧,就这样也很好。哪帝王手不沾血的,也许经此一次他的帝位会更加的巩固。 “小浅,我让你去办的事怎么样了?”蓦然罗裳问了这么一句。 歌浅哼一声,“办好了,伏荆等国都安排了眼线。真不知道公子你是怎么想的,别人都把你囚禁在这了,你还为他做那么些事干什么?” 为什么,因为,曾经他说过,只要他坐上王位,这个天下他会为他争夺,哪怕与死神为舞。 “罗裳,不要怪我没有警告你,你答应过他的事是一回事,你要是为了他送了命,我可不会管他是谁的。”凤墨何尝是不知道罗裳暗地里做的那些事,既然没有办法阻止,他就只好保护了。 “兄长放心好了,这么多年我都过来了,这么可能轻易的就送了命。”安抚地拍了拍凤墨的手,眼眸灰暗。 “大人,苏贵妃娘娘驾临。”前院管家打破沉闷,而不远处,苏虞正带着一大群的人往这边敢。 “哟,看来你确实过的很好的,不仅天下选妻,还认识了一个贵妃娘娘。”这话明明是嘲讽,罗裳却在这里面听见的是满满的关心。 罗裳笑而不答,让凤墨跟歌浅都先离开,碧亭里就只剩下他还有不远处的苏虞。 临走前,凤墨说,“想什么就去做,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高贵优雅。 “臣,给……” “熙涟,你忘记我们之前说过的话了吗?”在罗裳还没有行礼前,苏虞就率先赶在他的之前打断,“我……” “你也是来当说客?”罗裳问,给苏虞倒一杯茶。 “不是,是我自己要来的。”苏虞踌躇,却也是更加地焦急说道,“我,我拿了陛下的令牌才进来的。我知道这杯陛下知道了是要杀头的,但是我想见你,我在宫里看见那个佐公子后,我更加的想要见熙涟。” 罗裳心里叹一口气,为苏虞的傻。她拿了令牌想必也是他默许的吧。 苏虞说,她恨,如果是这样,她宁愿是熙涟进宫,也比陛下夜夜宿在那个男人的床上。 苏虞说,陛下宠那儿佐公子简直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不仅打了沧寒,还干涉朝政。 罗裳听到这里,握着白玉茶杯的手紧了又紧,干涉朝政,好,很好的很啊…… 苏虞还说,熙涟,你一定要进宫,不然……不然棠周会被他毁了的。 当时苏虞走的时候还是一步三回头,熙涟你一定要进宫,不然我的牺牲又该怎么办! 一个一个都来暗示他,要他走出去,他的府外并没有人看守,走与不走都看他自己的决定,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呢。 朝政……,也许这是给他最好的理由。 也许墨说的对,这样的自己,他自己看着都要讨厌。 而在那绵延三百里的皇城里,轻恺背手高站城墙,看见的只是一片一片的瓦房,“他,说了什么没有。” 战南跟小桑站在身后,“有,熙涟大人也很想你,只是熙涟大人拉不下脸面进宫。” “陛下,苏贵妃娘娘回来了。”  45、冰释——同你点万千灯火(1) 那天的夕阳很红很红,就好像渗了血,红遍了半边天。爱残颚疈风很大,高高的旗帜在冷冽的寒风中被吹得直响。 城墙上,一宫装华服女子站在一声明黄长袍的男人身边,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只见男人手重重锤在城墙上,之后女子离开了。男人却还依旧站着,直到暮色降临,看见整个长安亮起灯。 苏虞说,陛下既然找到了一个很好的替代品何不如放熙涟大人离开。 苏虞说,天可怜见,事实说明没有陛下你,熙涟大人可以活的更好。哈,熙涟大人可是一点也没有想陛下你呢? 苏虞还说,陛下既然不想碰臣妾,那就让那个卑贱的男人不要招惹太子,不然可是还要陛下与臣妾同房的。陛下就算把熙涟所有有好感的女子招进宫册封又怎么样吗,臣妾不会让陛下碰除了臣妾之外的任何一个女子的。陛下,只是臣妾一个女人的。 罗裳,你,真的一点也没有想我吗? 晚上,佐岚的寝殿。 轻恺看着床上妖娆的佐岚,站在床边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食指慢慢地划过他的脸,“你不是自诩与他很像,就笃定寡人治不了你吗?那,没有了这张脸,又会怎么样呢?” 听到这话,佐岚开始激烈地挣扎,不,不行,这张脸还不能毁。 “你怕什么呢,只是一张脸而已,若是真的毁了,寡人再给你弄一张就好了。”他说的轻松,也不顾在场他人听到会是多么的惊悚,指甲更是开始在他的右侧脸加重力度。 “不,不要。”佐岚想要后退,奈何他的身子被人钳制,连移动一分都不行。 “不要吗?”轻恺轻笑,“也对,若寡人亲自动手岂不脏了寡人的手。裳知道可是会不高兴的。”移开手指,拿过放置在一旁的手帕擦手,他连碰他人都嫌脏。 佐岚松一口气,只要不是这个恶魔动手就好。刚开始他还以为凭这张相似地脸能博的爱怜,但是在经过这一个月每夜的折磨,现在的他再也不敢有嘲讽之心了。哼,就算相似又怎么样。 佐岚的放松轻恺自然看在眼里的,他也不即刻说话,慢悠悠地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好,邪肆道,“今天寡人给你带来了好东西。”拍拍手,立马就有人抬着一个被黑布罩着的大笼子进来了。“这里面是寡人前些时间与他狩猎时抓的老虎,寡人想,佐少爷是很喜欢的。” 那夜从佐岚寝殿经过的宫女太监侍卫们在听到凄厉喊叫,还夹着重重喘息时无不脸红着感慨,陛下真是好强悍啊,一夜了啊。 于是,进宫一个月的佐少爷再次成为皇城三九流下人嗑瓜子时的佳话。 朝堂上自从有了一次弹劾熙涟大人就被关进大牢之事后,大臣们都纷纷安静了许多,个个都看着轻恺的脸色说活,而熙涟的名字更不敢在朝堂上议论一个字。 轻恺揉着眉心,扫了一眼御座下的人。 他,还是没有来? 咱们的睿熙帝恐怕忘记了,熙涟还被他囚禁在府内呢,又怎么会来上朝呢,看来这就是他在佐岚那玩的太过火的后果啊! 摆摆手,双肩耷拉着,“退朝吧。” 看着陛下走了,众大臣慢慢已朴大人为中心靠拢,甲大人说,“看来熙涟大人的事真的让陛下很是烦恼啊。” 乙:“这熙涟到底犯了多大的错,居然让陛下气到现在还被禁足着。” 丙:“哎,伴君如伴虎,大概说的就是这样了吧,往后我们可要更加谨慎点才好。免得也落了个熙涟的下场。” 朴大人说,“我们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那天睿熙帝下旨,在临近傍晚的时候,正好罗裳换了一身白衣路过竹园想要要出府,他的圣旨就下来了,是醉离带来了,只有一句话,他说,罗裳,你可出府了,但我绝不允许你离开的。 罗裳听到,眉头皱的老高,只答了一个‘嗯’字,脚下步伐没有停。 长安每年在临近年关时都会特别的热闹,大家都会把一年珍藏的东西在年尾的时候买掉,希望能买个好价钱,过个好年。 手中挑一盏什么也没有描的素灯,一身长袍走在小巷内,一头的黑发也只用一根玉兰花簪禁锢着不让被风吹散。每走十步他都会停下把路边的灯罩拿下,再用自己手里的灯点亮。他的身后随着他的走动一片明亮繁华。 一盏,两盏,三盏……一条小巷慢慢地亮起,恍若初灯华上。 小巷的尽头是喧闹吆喝,他却只看见面前黑暗里那双只在梦中才能看见的双瞳。手里的素灯一颤差点掉落在地,他摇头嗤笑,现在这个时间他该在那位‘佐少爷’的床上温存缠绵吧,怎么可能会在这里看见呢? 无视面前之人,继续手中的事。 “裳。”声音不大也不小,风吹过无痕迹。 “裳,我……那个……你……”轻恺穷词,紧跟在罗裳的面前,罗裳往前走一步,他后退一步。 罗裳站定,垂在两鬓间的发被吹起,他微抬头看着面前背光之人的面容,提高手中的素灯,呆愣只是一秒,淡漠如初,“来了,陪我把灯点亮吧,这快过年的,该大街小巷都喜庆。” 轻恺一喜,爽快点头,“好。” 本来他今晚想要去找罗裳好好的解释那晚万花酒楼的事,还有那个‘佐少爷’是怎么回事的,想要好好的道歉的,可是在辇车经过的时候,他只是觉得小巷内的身影眼熟,还没有给他想清楚,他的身体就比他的思想更快一步有了行动,等醒悟过来他已经站在罗裳的面前,手拉着罗裳的手。 于是一条小巷,二十几个灯,轻恺在前把灯罩取下来,罗裳就跟在身后把素灯里的蜡烛拿出点上。一盏一盏,仿佛整个世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身后的烛影更是把他们的影子拉长最后在尽头交缠在一起。 如果这一条路能一直一直走下去,那,他们都希望会是你生,我不敢死,你死我陪葬。 46、冰释——为你祈的愿(2) 十二月的烟火璀璨了整个长安,喧闹的街市上轻恺紧跟在罗裳的身后,张开的双臂为罗裳撑开三寸空间,避免被来往之人相碰。爱残颚疈他说,裳,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的。道歉也没有用,我已经下令把万花酒楼拆了,以后你再也不会看见。你要心里还不痛快,给我两剑也好。只求你,只求你不要不说话好不好。 罗裳默! 眼前是来往如梭的人,身边是面目陌生的他人,罗裳随着人群游走,一时竟忘了身边还跟着一人。花灯如昼,星星点点,熠熠如地上银河,灯下是一张张虔诚的脸。 行到长虹桥边,桥下一条清水河,微波荡漾,河面上开遍水莲花。均是岸边的人们放下的花灯,莲花般的模样,花心是一小截蜡烛。火光在风中不定摇曳,花灯亦是颤颤地带着人们的各种许愿随着水流飘向远方。 “公子买盏灯吧。为至亲祈个福。”卖花灯的小贩边说边把花灯往罗裳怀里塞。 “谢谢,不必了。”罗裳笑着推拒,头微低,他的手里还提着那盏素灯。 小贩也看见了,“怎么会不必呢?这年关喜庆时节图的就是热闹心安?放个花灯,祈个福,老天爷就一直护着您。拿着吧,谁心里头没个念想啊?功名、前程、姻缘,求什么都成,灵验着呢。”小贩却不理会他,硬是把花灯塞进了罗裳手里,“今儿大伙都高兴,不收您钱。” 罗裳手里拿着花灯,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听见旁边又有人说道,“老板,给我也拿一盏花灯。” “好勒。” “老板既然送你了,就要了吧。给。”轻恺俯身在罗裳的耳根细说,又递给他一支笔转身在自己的花灯上一笔一笔认真地写着,脸上是一片虔诚严肃。 罗裳看着想笑,若真有老天爷保护,世间又何必还有如此多的战争硝烟!想归想,他还是濯了墨正打算往花灯上写,却一时愣住。喧闹红光花灯下,他抬头看着旁边之人刚硬俊美地侧脸,最后还是一笔一画极为工整写在花灯上。 “写了什么?”轻恺侧过身,身子抬起往罗裳的花灯上看。 “没有什么?”侧身挡住。 “那给我看看。”说着就要去抢罗裳手里的灯。 罗裳却笑,在灯光下熠熠如辰,“好啊,那让我先看看你的上面写了什么?” 轻恺看着罗裳的笑一时声愣,这个笑他有多久没有看见了,快一个多月了吧。他恍然回神却看见罗裳已经伸过来一只手,把他的花灯拿在了手里。这怎么行,他生猛抢过,“你不能看。” “为什么?”他只看见了末尾好像写着‘百岁’什么的? “没,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能看?”轻恺把花灯护在身后,眼神闪烁,脸微红,当然那是灯的缘故。 “既然没有为什么,给我看看为什么不行。”罗裳坚持着。 “看了就不灵了。” 轻恺小声嘀咕,但还是被罗裳听在了耳里,他一愣,半响站起拿过放置在脚边的素灯,“走吧。” 俯身放了花灯,直到上面的那个名字还有伴随一生牵挂离他们越来越远,罗裳这才转身没有看轻恺一眼离开了。 “裳,告诉我,上面写了什么。” 街上满是摩肩接踵的人,轻恺跟在罗裳的身后,走到一处人相对比较少的地方,轻恺猛拉住罗裳的手臂扯进一旁的黑暗无人的小巷内,另一只手挥起却也被制止。身体被迫后退,背脊靠在墙壁上,身体被另一个身体压住,胸膛紧贴着胸膛。他的唇舔过罗裳的耳根。 黑暗中看不清面目,只那双墨中透着点点红光的眸子显得晶亮,隐隐能看到其中升起一小簇火苗,发出的光芒亦是勾人怜惜的颜色。 “哦。”罗裳勾唇淡淡地答道,“你不是也没有给我看吗?”那上面想来是写着最近被他宠上天的那位‘佐少爷’吧? 轻恺听着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中的火苗蓦地一下子蹿高,光彩眩目得来不及赞叹,他的唇就堵了上来。 不同于以往的柔情蜜意,虽然从他继位后他们还没有亲密过,但这一次轻恺吻得凶悍。利齿毫不留情地咬上罗裳的唇,迫得他不得不打开牙关让他的舌进入。游走的舌在口中肆意掠夺,自外由内一一舔舐过后紧紧缠上罗裳的舌逼迫他作出回应,而后又直刺入咽喉深处情色地不停进出。 就如那次他们在城楼上的缠吻! “唔……”罗裳摇着头想要避开。 轻恺不依不饶地紧紧贴着他,动作却轻柔许多,伸出舌去把罗裳的舌缠过来细细吮吸。罗裳却舌尖一卷,大肆侵入他的口中。 小巷外的喧闹早已远去,口中软舌交缠的水声在静谧黑暗的小巷中分外清晰。 双唇良久才分开,粗重的呼吸都喷到了对方脸上,彼此只看到面前的人眼中沉沉一片暗色。 “裳,我好想你,告诉我,你……也同我想你这般想我吗?嗯。”在罗裳的嘴角轻咬一口,他其实想要跟他说的只是想要好好的道歉,只是为了囚禁他一个月而道歉,但现在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罗裳的想法。 罗裳的眼里闪过点点星光,最后还是暗灭在着黑暗的的小巷内。佛开他的手,重新捡起地上的素灯。 他的缄默换来轻恺更多的不安,擦肩而过的瞬间,他还是拉住了罗裳的另一只手,他低着头,闷闷地却异常地执拗,“裳,想我还是不想。” 沉默,沉默,只听见蜡烛燃烧的声音。 轻恺低沉的声音刺痛罗裳的耳膜,他张了张口,轻恺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黑暗中他染了痛色的眼眸一闪而过,急切地抢过罗裳手里的素灯,一手紧紧拉着他的手,任他如何挣扎也不放开。 他说,这条小巷太暗,我不喜欢。 他说,我们要一直一直这样下去。 不是我与你,而是我们。 他走的太急,没有发现身旁之人的异样;他说的太快,没有听到身边罗裳说的那个‘想’字。 牵过的手太过温暖,只是这样的温暖会是他一个人的吗? 47、冰释——策划讨好(3) 把罗裳送回府里,看着他不曾回头地只给他一个身影,毫不留恋地关上门消失在他的眼前,隔绝他的视线,他懊恼的一跺脚。爱残颚疈明明想要好好地拥抱,好好的跟他道歉的? 门后,罗裳背靠在门板上,双手紧握垂放在两侧。闭了闭眼,沉下烦乱地心思才离开。 他长长地叹一口起,失神地看着枯枝藤蔓爬据地围墙,良久才收敛了不舍地目光,唤来一直在暗处的血影。 “陛下。”只见一个黑色的影子在空气中飘过,轻恺的面前就跪了一个人。 “怎么样?”他问,双手背在身后。双眼不曾离开过那扇大门。 “禀陛下,没有找到。”血影的声音比这寒冬更冷。 “没有找到?”他喃喃一句。 “灯太多了。”血影又说了一句。 是这样吗?他低头思虑了好一会才挥了挥手示意血影退下。他又在府外守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才离开。 裳,你到底在上面写了什么?你又是为谁祈的福? 此时在某一处的清水河岸,一身白衣似水的男子站在岸边,他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执一支短箫在指尖玩弄着,看着河内不停流动地花灯。他冷笑,笑世人太过于愚昧。 心随意动,身形几个回转,足尖轻点,手臂往河内一探,再看时他已经又站在河岸上,手里却拿着一盏花灯,而他的衣袍连一片衣角都没有沾到水。 他鬼使神差地翻转花灯,想看看里面到底写了什么字语…… ‘江山如墨,战场如火,答应你的,我不曾忘记,你要的,我也会送到你的手上,只愿你一生平安一世幸福。’落款处赫然是罗裳的大名——解罗裳。 重殇看着,眼眸忽明忽暗,脸上更是闪过狠戾的表情。他只要随意猜想就能知道这花灯主人心里想的是谁了。 重殇手臂抬起,想要把手里的花灯丢了,可最后还是安稳地拖在掌心,失了神的看着。 他旋身几个起落消失在原地,只留下随风飘动的暗香。 歌浅伺候罗裳洗漱好,总感觉歌浅有点不对劲,在他临走时,他问了,“是不是府里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歌浅答。,但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失落。 “义兄呢?”这会他不是该黏在自己的身边揶揄他的吗?怎么他回来到现在还没有看到人影? “……走了。”歌浅身形一顿,“说突然有急事,在公子前脚走,凤少爷就离开了。”说完,歌浅端着洗脸盆就出去了。 看着歌浅落寞的背影,知道凤墨离开,最难过的还是要属他了。真是难为他了啊。 其实离开也好,也许小浅能看见身边他人对他的好。 原本打算让凤墨陪他回上甘城一趟的,现在看来他得一个人回去了…… 只是,他,会让自己离开吗? 这夜,罗裳翻转难眠…… 那边帝宫一夜忙碌,都在为他家的陛下出谋划策,要怎么样才能赢得熙涟大人的欢心得到原谅! 宫女说,“为熙涟大人做一顿大人喜欢的膳食,反正陛下会。” 太监反驳,“不行,不行,也太没有诚意了。” 众人看着侍卫,于是侍卫揪着眉,“要不陛下送一把剑给熙涟大人。” 众人倒,果然是侍卫啊! 英澜说,“干脆强了。” 众人汗,醉离最先忍不住大吼,“你榆木脑袋,熙涟大人本来还在生气,你想让陛下守一辈子活寡吗?” …… 小桑靠在战南地怀里说,“以熙涟大人随性的个性,再加之熙涟大人原本就是一个喜自由的人,我觉得吧,陛下不如带熙涟大人策马江湖,遨游江山。这要比说任何的话都要好。” 众人赞叹地看着他,直把小桑看的颇为得意。战南摸了摸他的头,“嗯,最近看的书还是有点用的,只是……你想陛下跟熙涟大人私奔吗?”!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众人绞尽脑汁,在帝宫内来回走动着。 若干年后,待一切尘埃喧嚣落定,他们才想起,今日说的话,已在日后慢慢的成事实,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可是这样的事实又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轻恺一掌拍在桌案上,正想发作,殿外却响起细微地响声,听声音大概是女人是脚步声。 帝宫的门被人从外门推开,首先看见的是一双白皙的十指,再次看见的是手指下那一方绣有兰花的罗帕。 女人款款而来,华丽宫装拖了一地,站在轻恺的面前,曲膝一礼,“臣妾给陛下请安。” “起来吧,你来干什么?”轻恺没有好气的说道,眼里更甚至还有毫不掩饰的厌恶,苏虞当没有看见。 “臣,参见贵妃娘娘。” “奴婢(奴才),参见贵妃娘娘。” “起来吧。本宫要跟陛下话点说,你们先出去。”苏虞看着面前的人,当没有看见轻恺眼里的怒气。 “……”众人看向轻恺,不知道该不该离开。 轻恺挥挥手,他虽不喜欢苏虞,但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看得出苏虞喜欢的到底是何人。他能留下她,也只不过是因为裳对她的在乎。 “想说什么就说吧。”他低头再次看见苏虞手里拿着的罗帕,哈,就连这个也要绣成他喜欢的图案。 “臣妾知道陛下不喜欢我来。但臣妾只说一句话就走。”苏虞转身背对着轻恺,她知道这样是大不敬,但那又怎么样,从嫁给这个人到现在,她又何时敬重过。 “嗯,寡人听着。”一手支撑着脑袋,思维里想的是英澜他们说的话。 “臣妾把太子带来了。” “嗯。” “太子很久没有见到熙涟了?” “嗯。” “陛下,熙涟很喜欢太子呢,若带上太子去看熙涟话,不仅太子高兴,臣妾相信熙涟也会很高兴的。” 轻恺眯起眼,打量着站在他面前的苏虞,“还有呢?” 心里犯酸,她倒是很了解裳。 一行五人,外加一个大概四五岁小孩。大人个个英俊挺拔,风流倜傥,小孩被走在最前面的伟岸男人牵着,那可爱俏皮的模样就如画里走出来的仙童般。而小桑与战南走在最后更是如无人般地拉着手秀恩爱。也不知道战南在他的耳边说了什么,导致他脸上笑颜如花。 瞧瞧那衣裳锦衣华服可是玉锦轩的料子,再瞧瞧那头上绑发的段子那更是细如蚕丝,还有那腰间玉佩,更不是平常人能买的起的啊! 很快的一行人成为了长安街的焦点人物。女子羞红了脸,咬字帕子想看又迅速低下头,男子更甚有些跟在身后,看看到底是那家的公子少爷,这要是攀上了,那就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要风要雨了。 而在长虹桥脊背上,歌浅站在罗裳的身后,不知道在看什么? 48、冰释——讨好(4) “小歌浅,好久不见,真真的是一日不见如隔千山万水。爱残颚疈你想我没有啊。嗯啊,想我了想我了是吧。说啦说啦,说了就带你去玩哦。” “你家公子在看什么,鸳鸯还是鸭子,不要看啦,里面只有臭虫哪里有我家公子好看。你看要不我们把你家公子还有我家公子丢进房内,然后灌点加了料的茶水……” 大老远的醉离就高举着手大喊着冲到歌浅的面前,头搁在他的肩膀上,跟着看向面前,那亲昵的劲,那热情的劲简直脸皮厚的很啊。不过也亏他说的出来,胆敢在棠周王的面前拿他与水里的臭虫想比,简直是不想活了。 “咳咳……”英澜看着脸色越加不好的某人,干咳两声,以示提醒。 醉离摸摸鼻子退下。 “义父,我好想你。你怎么这么久都没有进宫看沧寒。”小沧寒挣脱轻恺的手跑到脸色的跟前,紧紧地抱住他的小腿。莲说了,有人在的时候不可以喊他名字的,他可是很听话的。 “最近有没有乖。”蹲下身,眼睛笑弯成明月,摸了摸小沧寒的头。 “裳,我也来了。”不甘被无视的某人跻身到面前,蹲在小沧寒的面前,跟罗裳大眼瞪大眼。 醉离等人看着这诡异画面,表情一僵,不自然地别过头看向别处。 罗裳却看见他手里拿着的食盒?这是? 显然轻恺也发现了这点,他张口,“这是……” “义父,这是我让御膳房专门为义父准备的哦,我提不动就让爹爹帮忙了。”小沧寒嘟着嘴却抢在轻恺的面前抢了功劳。 “沧寒真乖。”为沧寒整了整乱了的衣服。 “不是,裳,这明明是……”轻恺焦急解释,这明明是他亲自下厨,什么是变成这个小鬼的吩咐御膳房煮的了? “爹爹本来还不帮沧寒提的呢?”小沧寒打断,伸出双手撒娇着,“义父,抱。” 罗裳瞪了一眼轻恺,这才抱起小沧寒,“好像重了。” “因为沧寒有好好的听义父的话,有好好的吃饭哦。一顿吃一大碗呢。以后我要保护义父。”沧寒在罗裳的怀里比划着小手。 罗裳抱着小沧寒走下长虹桥,小沧寒转过头,对着桥上的一干人等做了个鬼脸。蹲在地上被无视掉的某人石化在原地。随着两人的话语越来越远,一阵冷风吹过,消散在空气里。 看着这一幕发生的五人,呆愣在原地。这,这小太子实在太强悍了,连他老子都敢阴。 拍了拍他们伟大的王的肩膀,“公子赶紧跟上去啊,不然被少爷霸占了。” 于是,只见一阵猛风吹过,连人带食盒消失在了原地。 “裳,等等我啊……”喊声不断地传回。 五人额间一滴大汗落下,这父子对上定是相当精彩,只是他们还不敢去看啊! “小歌浅,你看你家公子也走了,我们也走吧。”醉离上前拉住歌浅的手。 “我要回去了。”抽出手转身。 “等等啊,既然出来了就一定要要要的玩玩才好,不然你家公子会责怪我的。”不给歌浅说话的机会,抓住他的手,就把他拖下了桥。 “放开我。” “今天小年夜,你陪陪我嘛,不然我一个人,我……”醉离语气可怜,双肩耷拉,本风风火火地脚步也慢了下来。 “走吧。”歌浅的态度终还是软了下去。小年夜,与其他一个人在思念凤墨还不如来一场酩酊大醉。 “为什么你还在。”蓦然回首发现英澜居然还跟在身后,醉离吓了一跳。 “我也一个人。”语气理所当然。 “小桑还有战南呢?” “他们要过二人世界。” 于是两个人变成三个人…… 另一边,某处酒足饭饱的两大一小走在街上,罗裳牵着小沧寒的手,轻恺就走过去拉罗裳的手,却被小沧寒执拗地推开,如此反复几次,罗裳长叹,这明明是一对父子怎么就跟见到仇人一样呢。没有办法,罗裳就让轻恺牵着小沧寒的另一只手。于是,两大各牵小的一只手,小的傲慢地走在中间。对此安排地两个人颇有不满,但是没有办法,谁让罗裳已经放了狠话,要是再吵,就各回各家。 轻恺与罗裳都没有提万花酒楼的事…… “义父,那,那好多人。”小沧寒拖着两个人往那人扎堆的地方跑去。 挤进拥挤的人潮里,轻恺不仅要拉住他儿子的手,还要时时护住罗裳不会被碰了。 作者叹,原来儿子神马滴才是浮云啊! “义父,我看不见。”小沧寒抬头喊。 “我抱你。”在罗裳蹲下身前,他已经把小沧寒抱起,让他坐在他的肩膀上,而他的另一只手趁机拉着罗裳的手,在罗裳微愣的表情里,对他相视一笑。“裳,这本该是我的事。” 沉浸在对杂耍好奇当中的小沧寒并没有看见他们的互动。 “一点也不好看。”没有多久,沧寒厌烦地拉拉站在旁边罗裳的头发。 好吧,转场子…… “裳,给。”轻恺不知道什么时候买了一串糖葫芦。他可是查了,而且还有某个人秘密告诉了他,罗裳其实是很喜欢吃糖葫芦的。 罗裳看着眼前的糖葫芦,“谢……”正伸手去接。 “我也要。”小沧寒吼。 “不行,这是我买给你义父的。”轻恺也吼。 “义父不喜欢。” 再于是,一串糖葫芦三个人吃,你一个我一个他一个。 对此某人很是不满。这个小鬼平时在宫里安安静静的,没有想到出了宫见到他家裳就跟脱了缰的野马一样,处处跟他对着干。对此,他把这一切过错都算在了苏虞的身上。 街上走马观花,夜渐临,轻恺买了烟花棒,带着小沧寒跟一群小孩子玩在一起,罗裳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刻他只觉得很温暖。 小沧寒拉了拉轻恺的袖子,也不知道在他的耳边说了什么,只见两人看着罗裳嘿嘿的笑了两声,小沧寒跑开,轻恺向他而来。 小沧寒说,“父王,现在是一个好机会哦。” 可其实呢,小沧寒心里想的是,今天折腾的也够了,等会他回宫可不想面壁或者挨饿,所以…… “裳,要玩吗?”轻恺递给罗裳一根烟花棒。 “不。”他摇头,一瞬失神看着手里的烟花。 他的心在期待玩,可是他……他不会! “我们一起玩。”从身后把罗裳圈在怀里,双手握着罗裳的手,慢慢地加入小沧寒的行列,“高兴吗。”他倾头看向罗裳柔和的侧脸。 “嗯。”他点头。 “我也很高兴。”在他的侧脸偷亲一个。 也许真的很高兴吧,以至于罗裳并没有发现。 小沧寒玩的很累,爬在罗裳的后背睡着了,这一次不管轻恺怎么怒瞪,冷喝他都黏在罗裳的身上说什么也不放手,没有办法,轻恺又不敢佛了罗裳的话,只好小心地跟在罗裳的身后,就担心他会累着。 接他们的马车停在长虹桥边,把小沧寒安顿好,轻恺拉着罗裳的手臂,“裳,我有事要跟你说。” 有些话他不能躲避,更不能当没有存在过。 49、冰释——我相信你(5) 长虹桥上一人背靠一人双手搭在石桥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轻恺看着青蓝的河水里流泻着的水藻河卵石,又瞥眼看着身旁罗裳的表情,在确定了三次他今天心情很好之后,他终于是鼓起了勇气,深吸一口气,“罗裳,我……” “我今天心情很好,所以……”转头看着轻恺,“你要说什么我都听着。爱残颚疈” 一听这话,轻恺哪里还能憋的住,紧抓着罗裳的两只手,俊秀的剑眉皱的老高,“罗裳,你听我说,那天,那天我喝醉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以为是你。所以……。” “嗯。”罗裳轻声应。 “罗裳,你不要这样笑,我害怕。你要生气就骂我打我也行,就是不要这样笑。”他低下头不敢看罗裳,声音也越加小声了。 是的,他在害怕,在惶恐,罗裳的笑就好像是一把剑,既冷又生疏。万花酒楼那件事别说是罗裳了,就他自己都恨死了自己,要不是留有那个人还有点用,他早就让那个人生不如死了。 “为什么要打你骂你。轻恺,那件事并不是你愿意的,你又何必一直记挂。”抬起轻恺的头,抚平他额头上的褶皱,“我……并没有怪你。” 他早就想清楚了,那天就算轻恺喝醉,但还有他的四名大将守在门外,按理说哪能轻易能进,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那个人其实早就躲在里面的了。所以,这并不是他的错。 “不,裳,我知道你心里是还在生我的气的。你听我解释好不好。”焦急地看着罗裳,那语气就好像罗裳不听他的解释他就从桥上跳下去一样。 罗裳看着他,知道他不说出来让自己知道他的清白,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点了点头,“嗯,我听着。” “你要听我的解释?”轻恺不确定的又问了一句,在看见罗裳点了头。他紧紧拽着罗裳的手,就担心在他解释的过程中罗裳生气地走掉,“那天我喝醉了,我也把那个人看成了是你,我该死。但是我绝对没有碰他。” “可是你压着他。”罗裳转开眼看向别处,脸上有一丝别扭的尴尬还有生气,“我,看见了。” “我承认我醒来的时候与那个人,那个人是躺在一起,还……还赤裸着,但是……”在看见罗裳猛转过头瞪着他,赶紧解释,“但是我确定,以江山发誓,我没有碰他。” “哼,你怎么知道?”还发誓呢! 轻恺笑,笑的别有意味,握着罗裳的手在他的掌心不知道在画什么? “你笑什么?” “罗裳,我的裳,难道你没有发现在我们温存后感觉到的不适吗?”见罗裳在片刻呆愣后脸上快速染上红晕,他愉悦地勾唇,倾身到罗裳的耳边,“会不会感觉到胀痛,还有……舒服。” “滚,老子只感觉到痛。”立马不淡定的罗裳甩袖下长虹桥,他简直想把这个人直接掐死丢进河里。 轻恺摸了摸鼻子,却紧跟在他的身后,“所以,事后我什么也没有感觉到,而且我也让人检查过那个人的。我们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我想,我是睡着了。” “真的。”停下脚步看他。 “嗯。” “那为什么你不立马跟我解释,不见三天一出现就禁足。”冷喝。 轻恺知道这是要秋后算账了,他也不隐瞒,把那天醉离跟他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兄弟用来干嘛的,就是用来出卖的。 而禁足那件事,“我听凤墨叫你名字,我吃醋了。”关键不是这个好吧,“那,你相信我吗?” 看着他的眼,看着他的鼻子,看见他的厚唇,他长长叹一口气,最后上前两步抱住轻恺,“只要你说的,我都相信。” 轻恺觉得这是世上最好听的话了。 还是那条小巷内,轻恺把罗裳压在墙壁上,若是细听定能听见唇舌交缠地水渍声。 “告诉我,可好?”轻恺喘着粗气在罗裳耳边道。 却不等罗裳回答便沿着他的嘴角一路往下细吻舔弄,过处便是一线银色水光蜿蜒而下。到喉结处时便张口咬了上去,满意地听到他的抽气声,细细啃啮,能察觉到紧贴的身子正轻轻地颤抖。一手捞住他的腰让他更靠近自己,一手伸入他的衣衫内顺着腰线往上摸索,触手一片滑腻,手掌便贴得更紧,反复摩挲,仿佛上好细瓷。 “若我说不好呢?”罗裳挑眉。 话音方落,轻恺拨开纱衣的领口吻上他的锁骨,而游走的手也突然捏住某处拉扯玩弄,双重刺激之下,“嗯——”的一声呻吟从罗裳的口中而出,气势立时减了不少,只能咬住唇不再发出任何暧昧的声响。 英挺的五官轮廓与高高昂起的脖子勾勒出一条漂亮的曲线,如同在温池边那场初遇般的美好让他念想。 轻恺眯起双眼,喉结滚动,轻声如诱哄般,“告诉我。嗯。” “你……”手抵住轻恺肩头,他皱眉不满。他不懂为何要如此执拗的想要知道,都是昨天晚上的事了,为什么还要问他? “说还是不说。嗯?”轻恺加重语气,手在罗裳的腰侧一捏。罗裳一声惊喘,思绪被打断。“呵呵……告诉我,就放了你?”轻恺低低一笑,舌尖扫过某处在嘴中品尝吮弄,故意发出“啧啧”的声响。 昏暗的小巷内,莹白的身体上盛放出两朵小小的红花,更显得淫靡不堪。 这哪里是要放过他……“你不是看见了吗?” 一手抚上罗裳的脸庞,黑色的眸中光芒四射。“可是我没有看清楚。” 说着唇便又贴了上来,感觉到紧靠的身体热得吓人,他低笑,手里的动作却依旧磨人地不急不徐地动作着。 放开他的唇,“唔……嗯……”的低吟自罗裳微启的口中溢出。 不远处就是人来人往的巷口,只要有人稍稍一个驻足就能看到两个在墙边交叠的人影,面容姣好的男子衣衫半敞,眸光如水,平日冷漠疏远的面孔蒙上一层情欲的色彩,动人心魄的媚惑。 坏心地在此刻放开手,他半睁的金眼立刻不满地瞪向他,脸上笑得更情色了,用自己的身体贴着罗裳的身体与他厮磨,附在他耳边轻声道:“我的裳,要不试试在外头的滋味?听说很过瘾呢……” 50、冰释——在一起(6) 话说两人在小巷内吻的天昏地暗,山崩地裂,难分难舍之后,轻恺又问了几句关于那花灯之事,但罗裳怎么也不开口,反而转身把轻恺压在身下,怒瞪着他,不过事后轻恺却说,那眼神明明就是欲求不满。爱残颚疈罗裳对此颇有不满。 回到解府时两人均是忍得辛苦,一脚跨进房门就纠缠着往床上滚。 轻恺一手剥下罗裳的衣衫,一手就急急往罗裳下体摸去,“呵呵……我的裳,原来你也是想也要的。” 地上,是凌乱的衣衫;床上,一夜的神魂颠倒才方开始。 “告诉我,那个花灯……那个花灯你为谁求?”意乱情迷时,他盯着他失神的眼紧紧追问。 罗裳抬起身在他的耳边说,“是……啊……?” “是什么?”他不依不饶。 当时他虽离的近,但罗裳也遮的快,他只看见花灯上一个‘墨’字,烨烨生华炙伤他的眼。 “你,你到底有要说到什么时候,再不快点,那就让我来。”他怒吼,翻身坐在轻恺的腰上。 “你当真要在上面。”轻恺问,他笑,只是笑着看着罗裳,见罗裳高昂着头,黑瞳里一瞬间看不到任何情绪,又旋即被情欲覆盖,“那好吧,不过明天你可不能怪我。” …… 于是,夜真正开始,而属于罗裳痛苦又快乐的一夜也才开始。 第二天天气晴朗,就如罗裳跟轻恺的此时的心情一样。 叫来管家问歌浅回了没有,既然得到的回答是,歌浅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他蹙眉,轻恺吻着他的眉心,“也许是玩的太过头了。不要担心。” 碧亭里,罗裳看着书,轻恺剥着葡萄皮,一个一个送到罗裳的嘴里。默契十足。 “唔……”一声轻喘打断罗裳的专心。 “裳,你吃了我的手指了。”轻恺委屈地看着他,手指还在他的嘴里勾起他的舌尖嬉闹。 罗裳想甩了手里的书有木有,明明是他趁着喂他葡萄的时候手指钻进他的嘴里的,却还要先将他一军! 嘴里的手指一勾,效仿着温热的舌尖挑逗起罗裳的呻吟,“唔……” 猛抽出手指,带出一根银白细丝,他放在嘴里舔尝,“味道真好。” 轰……红了整个脸。 轻恺却捧着他的手细细地吻过十个手头,从掌心到指腹一寸都不放过,特别是在掌心里那道粉红的痕迹更是舔吻不舍。 “还痛吗?”他问。满是怜惜。 “不会。”罗裳亦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也不再掩饰浅淡回答。 此时罗裳眼光偶尔瞥过石道,“小浅,你怎么了?” 只见歌浅捂着臀部拐着脚嘴里念叨着什么,急急往后院走去,听见罗裳的声音,身子立马绷紧站直在原地,“没,没有怎么了。” “那你为什么捂着臀?” “被狗咬的。” “?”难道被狗咬到屁股了?罗裳转头询问轻恺,后者只是擞肩表示他也不知道? “小歌浅你听我说。”声音从府外传来,带着乞求。 这是,醉离的声音? “公子,我身体不舒服先回房里。”歌浅如逃般离开。身后立马就紧跟着醉离追了上去。 “他们这是……”罗裳转身问? “不管他们,我们继续。” 话说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在苍穹这片大陆上吧,男子成亲不是憾事,青楼妓院也都只是浮云,小倌楼才是正牌供人玩乐的地方。于是在那是个香肠与酒杯相碰的地方。没有手帕,没有罗裙,没有红颜只有蓝颜的地方——春宵楼里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到某间房内时,只看见一地凌乱地衣服还有散乱地酒壶。更甚至还能隐约的闻到丝丝情欲的味道。顺着那一路的衣服,可以看见从那垂放地红色幕帘后慢慢地伸出一只刚硬,黄色健康肤色的手臂。 “呜……”手臂就着幕帘揉了揉头。 镜头拉近…… 英澜揉着一夜宿醉的头慢慢睁开眼,眼前的画面让他本恍惚的大脑更加呆愣住。 这,这是什么情况…… 还有,放在他小腹上的是什么? 低头一看自己,脑袋机械地转动,眼眸紧缩。天,他,他们……他们昨晚干了什么? 此时头枕在英澜另一只手臂上的醉离也睁开眼了,而搭在英澜小腹的手还象征性地抚摸了两下,惹来英澜一阵轻颤,更加不敢动了。 好像手下的硬度不一样?就算刚醒之人再迷糊此刻也彻底地清醒了。 猛然睁开眼,瞪大双目,眨着眼看着英澜一身青紫痕迹,又木讷低头看着自己一身更加清晰可见地印迹。像是又想到了什么,迅速转过头。果然在他的身边看见了歌浅,而在看着沾了白色体液的丝被未完全遮盖住歌浅手臂上的那些齿痕时,大脑里有些疯狂地记忆迅速涌现了出来,“你……我……小浅他……” 醉离的反应刺痛英澜的眼眸,他的话更是刺痛了他心。低头酝酿,沉下眼眸里不该有的情绪,再抬头时,脸上冷淡什么也不再看清。利落下床,无视床上的视线弯腰捡起地上地衣服,当着醉离的面就穿好,在临走前,他说,“你放心好了,我会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他,他不会知道的。” 英澜口中的‘他’自然说的是歌浅。 “等一下。” 在英澜手刚碰到门闩的时候醉离急切叫住,英澜没有回头却还是停住了脚步,头微微动了一分。 醉离手里拿着一根碧蓝发带,“你的发带。” “不要了,你丢了吧。”说着头也不回了离开了。 “额……” 一声轻吟打断醉离的思绪九天,随意把手里的发带塞在枕头下,“歌浅,你感觉怎么样。” …… 默,沉默,死般地沉默…… 然后…… 刚睡醒的人或许还在睡梦中的人只听见一声声乒乒乓乓,噼里啪啦地声音,还有一声怒吼,‘去死’。大家纷纷披衣开门出来看,却只看见一个披散着头发,衣服未整理好拉开门地背影。 大家抱怨,怒骂两声,要死的牛犊子大清早的就闹别扭。 某处的柱子后,一角衣摆蹁跹,发丝散乱在空气中,英澜阴郁地看着相继离开的两个人。 于是就有了罗裳跟轻恺在解府看见,‘被狗咬了’臀部这一事…… 51、为你造的温池花林 从小年夜那晚过后,醉离就天天往罗裳的府上跑,不是送桂花糕,就是提着一壶酒,有时候直接扛着一箱用红色丝绸绑着的盒子,说是要给歌浅当彩礼,要娶他过门,反正他家上没有高堂下更什么也没有。爱残颚疈当然歌浅是没有答应的,最直接地拒绝方式就是在某天把传说中的彩礼狠狠地扔地上,把醉离踹出了房门。罗裳看着这一幕破为得意。 反而之前一直跟在醉离身后的英澜不见了人影,官方称他到仓余交流军事感情了。而小桑跟战南也因为年底突然变得忙碌起来。 罗裳也在小年夜后开始了他朝九晚五的上班生活了,只是他还没有上朝堂两天,轻恺就下令放年假到元宵后继续上朝。于是两点一线,轻恺来回在皇城与罗裳府内。至于那个叫‘佐少爷’的男人是完全被人遗忘在脑后了。 “你要给我什么?” “你想要什么?只要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哈……” “哪怕给你整个天下。” “……” “你不相信我。” 于是便有了接下去发生的事。 最近罗裳很烦躁,特别的烦躁,看书的时候经常走神不知道到什么地方,歌浅叫他都要叫三四遍才能听见。更甚至有时候在吃饭的时候也会特意吩咐厨房做那个人喜欢的菜,只是当他坐在桌边看着一盘盘都是某个二货喜欢吃的菜的时候,就怒意更甚。 不就是说了他两句吗,就闹的的三天不见人影。 而不见了三天的某人,罗裳也没有想到要主动去找他,问他到底在干什么,他宁愿自己在府里生闷气,胡乱想着他是不是跟宫里那个佐少爷在一起。他从没有忘记过皇城里还有一位也是唯一一位的男妃。 今天的罗裳穿了一件黑衣的衣服,更显得他的阴沉和暴躁,突然地他把手里地书丢在书桌上,把正端着茶水进来的歌浅吓了一跳,但他在面对了三天这样的情况后也淡定了,很自然的问,“公子要实在想得很为什么不进宫看看?”反正你特权可以随意进宫。只是这句话歌浅并没有说出口。 罗裳瞥他一眼,又拿过丢在桌上的书,歌浅看他不打算说什么么,也自顾做自个的事。 “谁说我想他了。”过了良久罗裳突然开口。 歌浅,“……” “公子只是在想中午我们要吃什么?”罗裳一脸蓦然说,“皇城最近可有什么大事发生过?” “……”这还不算在想吗? “问你话呢?”罗裳声音加重了一分。 “啊……哦,什么……” “!”罗裳摆摆手,示意歌浅出去,边说着,“去看看中午吃什么吧。让厨房弄条清蒸鱼。” 歌浅走了,不过他是边走边摇头的,口里还不住的低喃,‘明明想的要死还要硬撑着,承认一句又不会死。’吃了午饭,罗裳想反正书他是看不进的了,还不如睡一觉来的实在。想到就立马躺在榻上睡觉,没有半柱香还真的睡着了。不要怪他,谁让他这几天晚上都没有睡好,一看到身边空出的枕头,他就翻转难眠,梦里更是万花酒楼里两个纠缠地身影。 “唔……”睡梦中,呼吸困难,唇舌里更是滑腻湿濡,罗裳转了个身却在下一秒感觉到不对猛然睁开眼,果然看见一张厌恶地脸出现在他的上方,一脸的讨好看着他。他闭上眼,装作没有看见。 已经完全摸透罗裳个性的轻恺,自然一看罗裳的态度就知道他是在生气了,立马爬上榻,把罗裳挤进怀里,唇就贴了上来,一脸的狗腿讨好。“不生气好不好。” “哼,罗裳哪里有资格生陛下的气。”他却并没有挣扎一分。 轻恺轻笑,搂着他腰肢的手又用力了一分,“谁说你没有资格,寡人就去灭了他九族。你是最有资格的,不管任何事。” “哼。”他冷哼,嘴角却勾了起来。 “反而是我没有资格过问裳的事。三天,你也不问问我在干什么,你不知道他伤的有多深。”说着把罗裳地手按在他的胸膛上。 翻身坐在轻恺身上,一手撑着他的胸膛,一手从领口探了进去,低气如诱惑,“那让我看看到底伤的有多深。” “裳,你明知道这样会有什么后果的。”轻恺喘息着艰难阻止罗裳继续游走地手。 “……你不想?”语气里已经可以听到怒意。 “想。”他点头,简直哭笑不得,要不是等会还有更重要的事,他一定要把这个挑火的人压在身下好好地疼爱。 罗裳地脸快速地黑了下去,没有想到他难得一次地主动,既然会换来这样的答案。丢了面子的罗裳坐起身,整了整衣服,口气不善,“那你来干什么?” “我有东西要送给你。”说着拖着罗裳就走。 “不要。”甩开手。 “去嘛,为你送你这个礼物,我都三天没有休息了。你看。”可怜地指着自己眼睛下的黑眼圈。 “……”罗裳一看立时心软了下来。那,去吧! 哎,不能怪罗裳防护意识薄弱,实在是某个无耻的陛下装的太像了。 一炷香后……欢承殿“……这些是什么?”罗裳看着眼前的姹紫嫣红,质问着站在他身边一脸得意的某个。 “我说过为了你,我可以给你整个天下。”说着抱住罗裳的,头额抵着罗裳的额头,“两边是温池水,冬天我们在里面沐浴也不会感觉到冷。两边就是四季常开的花,不管寒冬酷暑都会傲然盛开。我们可以……” “你发了很多的人力物力财力吧。”罗裳冷声打断。 “只要你喜欢就好。”注视着罗裳,“告诉我,你,喜欢吗?” 挣脱轻恺地桎浩,“我不喜欢。” “裳,不要这样嘛。你看花是你喜欢的兰花,水是你喜欢的城郊温池水,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地方的水。”重抱住罗裳,不给他挣扎一分地空间,“为了这座温池花林我三天没有睡觉了。就为了在除夕送的。只要你说一句喜欢就好。嗯。” “有这么多的时间为什么不多看看奏折。这些财力你为什么不用来救助街上的那些孤儿乞丐。”推开轻恺,甩袖背对,“喜欢,哼,罗裳一点也不喜欢。陛下还是送给佐少爷吧,相信他会很喜欢的。” 52、如此奢侈,何以安国 轻恺一听罗裳的话足足愣了半盏茶的时间,这又管那个人什么事?不过旋即他又笑了,原来他的裳还是在乎那个人在皇城内的啊,看来他还是要先把个人赶出皇城才行。爱残颚疈“你笑什么。我可是没有在吃醋。”见轻恺脸上的笑,他才想起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话。 “是,我的裳没有在吃醋,是我,是我在吃醋。”可是他抱着罗裳的腰却笑得直打颤。 “!” “裳,怎么办我发现我越来越爱你了。”没头没脑的说了这句话,唇就压上了罗裳的唇上,碾转吸吮,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了他才放开。 平息了喘息,罗裳红着脸瞪了一眼,“还不赶紧给我说说。” 于是银荡地陛下带着傲娇的罗裳开始逛起了欢承殿,当然着重还是介绍的是温池花林。 罗裳听着轻恺一句一句的说着,脑海里就只有四个字‘酒肉池林’,不过这欢承殿从布置到花费的心思来看,还真的很像传说中的酒肉池林。 罗裳侧脸看着轻恺脸上明媚如阳的笑,这个在朝堂上不苟言笑的人居然会为了他花心思到这个地步,罢了,就让他高兴高兴吧。 瓦亲爱的罗裳受受,本来人家是花钱让你开心的,结果你却让他高兴,还想的这是的理直气壮!你好意思好意思吗! 两人牵着手逛了几圈,本来罗裳还不让拉的,但拗不过轻恺,又欢承殿刚建好,还没有宫女太监走动打扫,他就默认了。 两人站在温池水边,深情对望,(当然这是某个已经银荡陛下的单方面的想法。)本来在罗裳府上被撩拨起的欲念,一直在他的体内蠢蠢欲动着的,现又牵着罗裳细柔的手,那就更加膨胀想要了。于是银荡的陛下也不憋着委屈了自个。就在温池花林边压倒了咱的罗裳大人。 “噗咚……”两人都忘记了他们站的地方就是温池的边缘。 “裳,今天我们就在这里好不好。”他问,却还没有等罗裳回答,他的唇就紧贴了上来,沿着罗裳的脖子往下,留下一片银白的水渍,然后一口咬住罗裳的锁骨上,他说,“裳,我要来了哦。” “你要做就做,说那么多干什么。啊……嗯。”罗裳背抵着池壁,半睁着星眸,突然地动作让他紧抓着轻恺地手臂。 情到深处,轻恺却停下不动了。罗裳不满睁开眼,“怎,怎么了?” “我的呢?” “?”他的,他的什么? 轻恺缓慢地动了动,显示很不满意罗裳给的回答,“你送我的新年礼物是什么?” “!”礼物,什么礼物?呆愣仅一秒,一声爆吼传出,“滚,老子没有让你送。做不做,不做就让老子来。”居然在这关键的时候停下。 当然的,轻恺哪是那么容易就让他反攻成功的,而更加是个不问出个想要的答案不给放过的主。 于是…… “嗯。告诉我,你要送我的是什么,我就帮你。”他慢慢动着身体,对罗裳来说绝对是一种折磨。 染满情欲的双眼怒瞪,“没,没有。”他根本就没有想过送礼物这一回事。 “那就给你三天的时间准备好不好,你可不能敷衍我哦。不回答我可就当你答应了哦。”动作慢慢加快,根本就不给罗裳说话的机会。 “……”罗裳欲哭无泪了,他感觉自己是进了狼窝。 再于是…… 之后的三天罗裳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除了歌浅谁也不见,轻恺去了两次也都没有见到,也就抿着笑带着他的小跟班回去了,走时还不忘在书房外说一句他三天后来,当然得到的回答只是一个茶杯被摔地上破碎的声音。 该送什么?罗裳头大了,他活到现如今还没有送过礼物。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该心软的。又被吃了不说,还要赔上N多了脑细胞,他怎么算都不划算。但他还是重重地长叹了口气,认命的开始想送什么比较好! 而这三天轻恺也是没有闲下来的,他认为罗裳既能接受欢承殿定也能接受其他的。而他说过就算天下他也不在乎。于是他开始策划一个伟大的工程,当然这是瞒着罗裳的…… 这天终于到了除夕,皇城内简单的宴席了诸位大臣,让他们以后要更加为棠周尽心尽力以外更加表达了对他们的关心。当然这并不是让他高兴的主要原因。虽然这宴会期间苏虞是时不时给他的罗裳抛媚眼并暗送秋波,也有他儿子蹭豆腐也没有坏了他的好兴致。 罗裳会送他什么呢,真是期待啊…… 因为念着罗裳手里的礼物,宴会就早早的结束了,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夫人守岁去了。 罗裳送上锦盒,轻恺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接过打开,吓傻他眼了。“这,这……” “没有错,冰糖葫芦,陛下没有看错。”罗裳得意看着他吃惊的表情。 “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只是啊,裳,你为何要给我这个?我的礼物勒?” “这不就是。” 轻恺,“!” 罗裳说,“这可是我亲手做的,陛下您可要好好的收藏啊。” 一听这是罗裳亲手做的,轻恺立马就换了一个态度。那捧着锦盒小心地样子,说真的,罗裳看着都有点眼红了。 “你们知道了吗,陛下要把城北山头翻了盖一座‘风华宫’。”街边甲大妈说。 “当然知道,现在长安谁不知道这件事的。我听说啊,这风华宫,不仅大的能容纳上千人,那更是奢侈一根草都能让我们吃上一年的。这不我家那位过完除夕就被召去赶工了。”街边乙大妈。 “听说啊,建这风华要召集三千人才能完成,要没日没夜的赶工,才能在明年这个时候才能好的。”甲大妈又说。 “唉,这么大的工程,可要多少的钱财啊。苦的还不是我们百姓。本来还以为新皇继位我们百姓会更加幸福的,没有想到这还没有继位一年就如此大兴土木,奢侈过日,昏庸昏庸啊!这以后啊,咱们百姓可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呢?”甲大爷说着。 “老头子你不要命了,这话也能说的吗。”丙大妈拍了拍甲大爷地手臂,四处又看了看,这才放心,“要说什么,也只能放在心里,烂在肚子里,这里可是天子脚下啊。” 罗裳坐在马车上,听到这些话,唤来歌浅让他好好的去打听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棠轻恺,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53、风华宫(1) 一代风华,万世绝代。爱残颚疈这是后人给风华宫的评价也同是给罗裳的评价。 歌浅去了很快就回来了,他带回了消息,街上那些人说的果然没有错,在皇城以北,整座山都被推翻了。 罗裳一听立马下令车夫调头,往城北而去。一看这势头不对,跟在罗裳暗处保护的血影立马施展轻功去通知轻恺了。 棠轻恺是在除夕夜过后才下令兴建风华宫,而手下之人既没有一人说一句反对的话,看来他是筹备了很久的了? 而今天也才是元宵佳节而已。短短的半个月里,既然已经把整个城北给翻了。他是打算用整个城北郊外只为建一座宫殿吗?那这么大的宫殿他又要用来干什么? 是上朝还是睡觉?简直是放屁。 罗裳到城北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可是在那片见不到半片叶子的黄土上,他还依稀看得见二十几个的工人不是在抬柱子就是在搬石头。 他负手站在马车上,寒冷地风吹响他的衣袍,吹乱了他的头发。天空更是乌云密布,也许等会就会有一场倾盆大雨也不一定。 “公子回去吧。”歌浅站在马车旁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天空,复又抬头看着他家公子平静的出奇的脸。 陛下怎么还不来…… 罗裳没有动,他就像是一个失去了听觉的人,只注视到眼前的一切。眼里波光盈动,负在身后交握地手更是紧握成拳,已经有丝丝血迹渗出他却还无所觉。 眼前是一片黄土,各种所需物如一座小山堆成。眼前虽还只是一个大概地轮廓,但还是很容易就看出这规模起码就几百平,这要是建成就是另一个皇城。 建的好,也许被后人称颂,只是这么大的一座宫殿该要多大的人力物力,也许这期间死的人将不止一两个吧。 风华宫,现在他都想象得到这建成后的景象是个什么样子的,必定是香粉缭乱,却民声载道民怨愤懑。 继位还没有一年,大兴土木,建欢承殿,引城郊温池水,只为温池花林;又后盖风华宫,现在就算是民富兵强,可边境与邻国已僵持良久,随时都会起战事,这个时候他不把心思放在国事上,既还有心思在这弄这乱七八遭的事。遇上这样的帝王,这个官不要也罢。 “轰隆隆”天边乌云聚集,豆粒大的雨滴落在地,很快就打湿了土地。罗裳却依旧还是站在马车上,一点离开的意思也没有。歌浅站着焦急,手里撑着伞走也不是,叫也不是,踌躇了一会干脆也就站着不动了。 “唉,这怎么说下雨就下雨的。”刚刚还在忙的工人用手挡着头急急从他们的身边跑过。 “也许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吧,从陛下要盖这座风华宫开始就一直在下雨,也不知道陛下发这么大的心思是要讨好谁的?”乙大汉说着。 “柳大哥你怎么知道这风华宫,陛下是要送人的?”甲大汉问。 “大哥也是爱过人的。我虽是一个莽夫一个,但眼睛还是不错的,陛下发这般大的心思,一草一木都要自己过目,又取名‘风华’不是送人的是什么?想来那个人定是风华绝代的。只是这刚动工就遇上这样的天气,棠周日后必定不能容这个风华之人啊!”说这一群人已经从罗裳的马车擦肩而过了。 下雨,天气问题,本就跟任何人没有关系,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罗裳却牢牢得记在了心里。 棠周日后必定不能容这个人,不能容,不能容…… 他不想去想这座风华宫是要送给谁的,他想到了他跟棠轻恺目前这样的关系。说冷淡却热情如火,说君臣,他们却是一有时间就抱在一起,总也不腻,暧昧成惯;说是恋人吧,他们却是实实在在的君臣,他坐,他站,他称‘寡人’,他称‘臣’。 若两个人都是平常人家该多好,可他偏偏是生在皇家,位于庙堂,这就成了他们的宿命。 皇家,不能与男子成婚,若执意,双双处以皇家极刑…… 所以历代帝王若是喜欢男人也都只能在皇城得一个‘少爷’的封号。可这并不是罗裳能忍的,他爱的,不管是帝王还是平民,只能有他一个爱人。他要的,也只是一生一双,执手到老,携手到死。可皇城内,美眷三千,还有一个佐少爷。 再一次,再一次罗裳思前想后他的人生从什么时候开始脱离他预计的轨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在为某一个人在跳动着?他日后的路会怎么样,他能想象的到,只是他能放下而离开吗…… 他不舍,想到要离开他的心很痛,很痛。 他抬起头,双眼紧闭,让寒冷地雨水打在他的脸上,希望能唤起他往日那随性无牵挂的性子。 雨,很冷…… “怎么来这里了。”一把伞撑在罗裳的头顶上,一件外袍快速地披在他的身上,他却什么也没有感觉到一样,茫然看着眼前一片黄土。 轻恺也知道瞒不了多久,早就想好了对策,一手撑伞一手揽着罗裳的肩膀,“风华宫,我打算以后把朝堂迁到这儿来,你觉得怎么样。” 罗裳:“停了。” 轻恺:“然后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住在这里。等建好之后,我再让人把欢承殿的温池花林移到这边来,你觉得怎么样。” “我说让你停了。”扬手挥掉雨伞,怒吼,“你还不知道现在是怎么样的情况吗?你刚继位多久,边境随时都会起战事,你身为一国之帝,你在干什么,你让整个棠周百姓何以安家,何以相信你。” 轻恺,“这根本就是两码事,建风华宫跟战事有何冲突。” “哈,要是今天在战场上的是你,你在保家卫国,而留在家里的人却不是安全的,只是在为棠周建一座享乐的宫殿,你会怎么想。”罗裳说,“你心里会安心吗,你会好受吗,要是死了呢。你最重要的是人死在这之下,你会这么想。”他身手指着一堆黄土。 …… “我不会停下的。”很久,轻恺也大吼一声。他不会停下工程,他要赶在明年罗裳生日的时候送给他,要是停下来,他又要送什么? “冥顽不灵。” 一甩袖,本已经湿透地衣服被他带着内力地一甩,瞬间雨滴像冷冽地小刀射出,滴落在地上,融入在水里,溅起水花,掀起黄土。 他衣袂飘飞,发散如墨沾在后裳,只片刻便消失在大家的眼前。雨更大了,落在地上的油纸伞劈啪啪啦的响,独唱孤寂…… 罗裳说,陛下继续享乐吧,罗裳……不奉陪了。 54、雨夜可怜乞儿姐弟 “求求你了,不要啊。爱残颚疈放我了我弟弟,放了我弟弟,你抓我,抓我吧。” 某一处树林后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腋下夹着一个昏迷的男孩,而男人的脚下一个大概十岁的小女孩哭着紧抓着他的裤管,额头流了一条血迹也不管不顾就只知道她不能让这个禽兽带走他的弟弟。 “滚开,一个臭八怪谁要抓你,赔钱货。贱人。”男人狠狠踢了一脚女孩,“你老子赌博欠了债,既然没有钱还,那就拿他儿子来还债吧。” “不,那是他欠的,你们找他,找他啊。”女孩固执地不松手。 “哼,你老子都死翘翘了,你让大爷到地里找啊,臭丫头。”说这又给了一脚,弯身拍打着女孩的脸,“不过,大爷也不是恶人,也不要你们姐弟俩卖身为奴为俾。你啊,只要把你弟弟送给我就行了,本大爷不仅不追究那十万两银子,还送你十万两,怎么样。这可是好事,有了这十万两你就不用到处讨乞。看吧,本大爷可善良着呢。” 女孩听着,低头沉默,抓着男人的手也有了几分松动,男人见势,笑的更加变态,狠狠抽出自己的裤管,“这才乖嘛。放心,我不会虐待你弟弟的。这白皙滑嫩的小脸蛋,大爷怎么舍得啊。” 此猥琐变态的男人正是朴大人家的儿子——朴施仁。前些的时候因为罗裳说要娶妻,轻恺就招了一批千金小姐供罗裳选,没有想到倒是看中了朴家的闺女。于是种种因果,反正最后朴家闺女是被轻恺一封口谕给召进宫了。于是,不了解真实情况的朴家一家子就认为他们的王是看上了他家闺女,所以才刚继位就忍不住了。也对,当年还是草包太子的陛下可是多看了他家闺女很多眼的。再于是,就有了一群自认为皇亲国戚的国舅爷开始了强男霸女的恶行。 朴施仁夹着小闺男得意的回家,他就说有谁抵得住钱的诱惑。有钱不禁可以买了这个细嫩男孩,还能满足他的虚荣,果然有钱就是好啊! 朴施仁这边得意洋洋的还没有想完,他就腿突然一痛,下意识地狠狠一踢,手里昏迷地孩子也被他扔在了一边,低下头揉着自己的腿。 女孩见自己的弟弟终于被放开,赶紧跑到弟弟的身边使劲地摇晃一边大喊着弟弟的名字。 “臭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大爷今天不打死就不姓朴。”撩起袖管就要往女孩身边去。 “朴,朴少爷有的是钱,为什么要为难我们姐弟。你要钱,你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凑足给你。”女孩双手张开把自己的弟弟挡在身后。 “晚了。难道你就没有听过说,欠债还钱。老子死了欠的钱理当身为儿子来还。”朴施仁搓着手,嘿嘿笑了两声一步一步靠近。 “呜……姐,我头好痛。”昏迷的男孩揉着头坐起。 “弟弟,不要怕,躲在姐姐的身后,姐姐不会让他带走你的。”女孩听见声音面上一喜,更加警惕的看着朴施仁。 身后的男孩一愣,显然是想起之前发生的事,他颤抖着细弱的身子,坐在地上往后退,“姐,姐,我不要跟他走。” 说话间朴施仁已经到了面前,挫折手,语言龌蹉,“臭丫头敢咬我,今天你们姐弟俩一个人都别想好过。既然舍不得弟弟,那就跟本大爷一起吧,挡住脸也算是一个美妞。姐弟俩一起伺候一定会更爽。” 女孩与男孩紧抱成一团朝着朴施仁呸了一声,“七儿放心,姐姐就算死也不会让你离开姐姐一步的。抱紧姐姐,不要放手。” “嗯。”叫七儿的男孩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 “啊,好痛,你干什么。” “干什么,教训你。”朴施仁揪着女孩的头发,拖着她就往树上撞,男孩听了姐姐的话,紧紧抱着女孩的小腰,怎么扯都不放。 本来男人用的力气就很大,再加上身上还抱着一个人,所以女孩的头撞在树上那是双倍的力度,没有两下,头就已经鲜血淋漓了。 一声一声凄厉的喊叫,头与树干撞碰的声音,由于是郊外,又是下着雨,不管如何喊叫也没有一个人出现。也许今天傍晚就是他们姐弟俩的死期了。 “啊,啊……”七儿大声喊叫两声,松开抱着姐姐的手,就用头狠狠地撞上朴施仁的肚子,一边把他推开,而他一只手里拿着碎陶瓷,“放了我们,不然我就跟我姐姐死在这,你也不要想好过。” “两个小畜生。”捂着被碎陶瓷划伤的手臂,他卒了一口唾液,早知道这么难搞定,就该带上家仆的。 “七儿,快放下。” “想吓唬我,本大爷还想怜香惜玉的,既然惹毛了我。那就你们都死吧。”说着竟也下了狠手,握着七儿的手,反手就将碎陶瓷往七儿自个身上刺去。 “不要。”一时之间整个郊外响起女孩绝望的喊声…… 说时慢那时快,就在碎陶瓷刺进七儿胸膛的时候,一片树叶破空而来,隔开朴施仁握着七儿的手,然后狠狠没入旁边的树干上,若是朴施仁反应慢一点,可能他的手都有可能掉下来。 “是谁,是谁竟敢坏的本大爷的好事。敢伤我,我告诉我姐姐灭了你九族。我姐姐可是陛下亲口召进皇城的朴美人。”看着被一片树叶破了个大洞的树干,朴施仁一边后退一边咽着口水,脚都在打哆嗦。 …… “被,被吓着了吧,赶快出来给本大爷认个错,本大爷就放过你。”冷哼两声。 “你叫我。”冷不丁的,身后响起一声冷漠的语气,在这寒冷雨夜更添三分恐怖。 “啊……”果然被吓一跳,“你老娘没有告诉你,不要站在别人的身后吓人的吗。”! “没有。”突然罗裳回了两个字。 “不管你是谁,给本大爷马上离开。”说着就要用手去推罗裳。 罗裳只是轻瞥了一眼他的手,“老子今天心情很不好,你若识趣就赶紧走,不然老子杀了你,相信你姐姐也不敢多说多一个字。” “你想,想干什么,我,我姐姐可是,娘娘。” “对我来说她什么也不是。”罗裳说,“你最好相信我的话。” “你,你是谁。” “哈,在下熙涟。”在此刻罗裳绝对不会承认,他是故意说出这个名字的,有时候他就是这般的恶趣味。 三人,一大两小一听这个名字都愣了几分钟。不过两个人是惊喜,一个人是惊恐。 “熙……熙……熙涟大人,我……啊……”朴施仁话还没有说完,就颤着脚,打着拐跑了。 熙涟大人是谁,都敢与先帝叫板的人,谁敢惹。 两小孩犹豫着慢慢走到罗裳的面前,噗咚一声跪下,“熙涟公子,求求你救救我们吧。” “我会给你们安排,先在家里等一天吧。”说完罗裳就抬腿要走,今天他的心情很差。 “公子要是不能带我们走,明天,明天我们就会死在那个恶霸的手里的。公子,求求您了。”女孩磕头。 “公子,我跟姐姐会说笑话,会做粗活,我姐姐还会武功。公子要嫌人多,七儿就不跟着公子。求求公子救救我姐姐吧。”男孩也跟着磕头。 罗裳看看两人,蓬头垢面,满脸血渍污泥,可是那双眼,那双眼……“走吧。” 55、我与他两情相悦(1) 罗裳的府里多了两个人,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一个十岁的小男孩。爱残颚疈女孩叫小安,男孩叫七儿。 罗裳把人带回来交给焦急等他回来的歌浅手里,他就转身进了书房,啪的一声关了门,这一呆就是一夜,书房的灯也就跟着一夜未熄。 书房里罗裳把轻恺在出征时写给他的信翻出来看了一遍一遍,他说过,‘只要熙涟说的话,我都会听’,也小心翼翼的说过,‘勿念,安好’,‘这是我送你的第一份礼物,你,高兴吗?’还说,‘我很想你,便回来了’。哈,多么的奇怪,自己居然还记得这些话,可是他却不记得了。 罗裳闭了闭眼,身体瘫软在椅子里,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棠周一天一天衰败。 他清楚的知道他爱上世上任何一个男子都行,唯独不能爱棠周的王,他不允许。 小安跟七儿换了衣服,洗了澡,治了伤也是两个清秀小孩。只是小安的脸上从左眼到鼻子处有一条不甚明显的疤痕,却也让人看见生畏。反而七儿样貌俊秀处处透着一股灵气,让人想要护在怀里好好疼惜照料。 歌浅这点做的很好,把两个受伤的孩子照顾的颇为好。就像对待自个的孩子一样,晚上帮忙盖被子,吃饭还要亲自送到房间里守着他们吃完。 歌浅对两小孩真的很好,可是两小孩也不知道怎么的,对他一直不亲,离的他远远的。这样持续的两天,歌浅也不自找没趣了,只吩咐了其他人好好的照料。 而这两天,罗裳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每天照常朝九晚五的上朝,安安分分低头站在队伍里,没有事绝对不会开口说一句话。路公公一喊退朝,他比轻恺走的都要急。 众臣看看走出殿的罗裳,又看了看坐在高坐上那阴郁暗沉的男人,纷纷低头什么也没有看见。 轻恺自是知道罗裳在生他气,但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听他的话,他没有妥协。与罗裳冷战两天,期间他派四大天兵天将去点化,不是被挡在门外,就是不在府里。没有人知道罗裳去了哪里,就连歌浅都不知道。 轻恺知道,这件事只能等他自己想清楚了,索性也不逼他。看着罗裳一次一次从自己眼前离开,他唯有叹息。 两天后,举国同庆的元宵佳节。皇城内大摆筵席。重臣纷纷带着夫人嫡子来参宴。这样的宴会总有几分变相的相亲宴。 罗裳一来,与朝中同僚打过招呼坐下,便惹来众多闺中女儿的的亲睐。上次熙涟大人相亲他们可高兴坏了,可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无疾而终的呢? 这是众多待字闺中的女儿都想不通的一件大事啊! 罗裳的对面坐的是李大人的女儿,一身白衣蹁跹,并没有因为是元宵而一身红色;头发也只是挽了一个简单的发式。不施粉黛,不带朱钗,也不漂亮,在这隆重的宴会上朴素而独树一帜。只一眼,一眼他就对她产生了莫名的好感。不似苏虞那般的日久相吸。 罗裳看着对面的李家闺女,对她举杯,浅浅一笑,眸中温柔乍现。而那边的闺女也看着他,见他举杯也抬手,袖袍掩面一口饮尽。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眸光中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在流转。 轻恺携着苏虞来的时候就看见这样的一幕,两人脚下都蓦然一僵,脸色都不太好看了。 众人纷纷拜见,恭贺棠周千秋万世什么什么的,于是宴会是正常开始了。 进行到一半也没有出什么状况,醉离等人还有站在身后的歌浅都松了一口气。 从宴会一开始就见到棠周王,跟苏贵妃娘娘脸色不好的重臣,都暗自摸了一把汗,个个都小心翼翼,酒也不敢喝的太多,就担心等会说错了话? 推杯换盏,歌舞换了一轮一轮,高坐上的两人都注视着两边一男一女的眼神交流,气得直想杀了那个女人。 轻恺与苏虞对看了一眼,第一次他们觉得对方不是那么的碍眼。 苏虞招来李家闺女,乱七八糟的问了一通,“李小姐,不知你可有意中人。若没有你看陛下怎么样。” 宴会上沉默,紧张,独有罗裳一杯一杯酒下肚,像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听见。轻恺看着他的反应,嘴角微勾。 小姐们忿恨嫉妒的眼神看着李家小姐,也就在这个时候,在大家以为她一定会娇羞着答应的时候,李家闺女说话了,先见她跪在御桌前,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这才说,“谢娘娘的厚爱,只是我已经有了意中人。不能答应。” “哦,那是谁。”苏虞也没有生气,看向罗裳的眼神,放佛在告诉他,‘看,这个女孩已经是别人的了。’“我,我……”李家闺女低下头,“我能不能不说。” “傻姑娘,喜欢有什么不能说的。说出来,本宫让陛下为你赐婚可好。”苏虞上前把李家闺女扶起。 “可是……” “难道那个人不喜欢你?” “不,不是的,我们是两厢情愿。”说着又噗咚一声跪在了轻恺的面前,“求陛下为我们赐婚。” 那语气坚定而倔强。 轻恺看一眼罗裳,见他一杯一杯酒下肚,紧蹙眉,又看一眼跪在他面前的女子,最后还是点头,“行。” 只要不是罗裳,谁都可以。 “告诉寡人那个男子是谁,寡人为你们赐婚主婚。” “李脂颜谢陛下,那个男人就是……” 众人随着王家闺女李脂颜的手指看去,既然是,没有想到啊…… 56、我与她两厢情愿(2) 众臣顺着李脂颜的手看去,呼吸一窒,眼睛下意识的看向高座上的两个老大,身体缩了缩。爱残颚疈李大人更是抖索着脚正要走出来,却被轻恺一个利眼瞪去,立马瘫软在地上了。 “你说,你与熙涟大人是两厢情愿。”黑瞳紧缩,暗沉怒气酝酿其中,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放佛只要李脂颜点头就会把她吞噬掉无骨。 她勉强点头,低头瞬间又坚定抬起头看着轻恺,“是的,我与熙涟大人是两厢情愿的。” 说着她又转头看着罗裳,樱唇微启,星眸灿若星辰。 放在桌下的手紧捏成拳,“李脂颜你以为你说就是了吗,你可知……” “熙涟自是与脂颜两厢情愿的。”轻恺的话还没有说完,罗裳站起走到李脂颜的身旁打断了他的话。 女子素颜俏丽,男子官服柔笑倾世。好一对金童玉女啊。 “你喜欢她。”苏虞染着艳红丹蔻的手指指着李脂颜。 “当真。您不替我高兴吗。”罗裳浅笑看着苏虞,晚上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就好像那第一次见面时的俊颜。 “那……”我呢?我为你做的,你没有看见吗? “娘娘,熙涟会幸福的。这不就是娘娘所希望的吗?”罗裳说,“脂颜很好。” “可是……”转头看着一旁青了脸红了眼的轻恺。她所希望的,她以为的一直都是陛下与熙涟大人两厢情愿所以才甘愿退出,连告白都不曾说过。 “没有可是,熙涟娶妻只是私事,还不够格在这元宵佳节上讨论。”说着把李脂颜送到位置上。 “你并不爱她。”苏虞大吼着,激动了,不淡定了。她感觉自己被欺骗了。 “够了。”轻恺大吼,扫眼众臣。 路公公立马胆颤着招呼不必要的人赶紧出了离开。示意小宫女搀扶着李脂颜也离开。 “我不。我为什么要走,熙涟还在。”李家闺女不干了,大小姐的脾气噌噌上来。 “哎哟,我的小祖宗,赶紧出去吧。”路公公想哭了。 “站住。” 猛然的一声大吼让本来正在后退的众人如脚下的蚂蚁,颤颤着原地跪下。 熙涟大人瓦们恨你,朝中现在谁人不知你与陛下的那点基情,可你偏偏现在既然还要娶妻。你娶就娶吧,在私下说就好了嘛,你干嘛要在这宴会上说呢,你不是间接的要害死挖煤们。 唉……伴君如伴虎大概就是怎么样的了! “熙涟大人,寡人还没有让你走呢。”看着正在随着众人离去的罗裳,轻恺慢慢说着,他语气就如火焰上的一枝树干,能瞬间点燃。 罗裳擞肩,看着已经离开的大臣,“陛下想说什么就说吧。”一次性说清楚也好。 于是整个大殿上就只剩下棠轻恺与解罗裳两人。一个站在高座,一个背站殿正中。 “为什么?你说过要永远在一起的。”轻恺问。 “陛下又何出此言。熙涟从没有说过。”他的声音冷淡而清冷。 “你一定要这样吗。昨天我们不是还好好的吗?”站在罗裳的面前,双眸紧缩暗红注视着他。 “陛下,请用尊称。罗裳不敢担陛下一声‘我’。”罗裳后退两步,头微低,标准的一幅臣子的模样。 “好,好的很。”仰头深呼吸。撑着腰肢原地转了两圈,努力平复着高昂的情绪。 罗裳也自也看见轻恺眼底的哀恸,他无奈叹息,“臣,臣当年说过的那些话自会兑现。臣定会为陛下打下这浩大江山。” “不需要。我只要你,只要你解罗裳你不明白吗?”终于失控地紧抓着罗裳的双臂不停地摇晃。 “后宫三千,陛下可以爱任何女子,也可以宠任何的男子。唯独男子,陛下不能爱。更不能,为此忤逆天意。”他一句一句,似警告,也似自高。 “天意。”轻恺喃喃,继而大笑,“寡人不就是天意吗。整个棠周都是寡人的,寡人说了算,什么规矩,什么圣意。寡人不在乎。” “……” 把罗裳抱在怀里,头搁在他的肩膀上,“裳,告诉寡人,你,你为什么要娶她。” “两厢情愿。”他只有四个字,从始至终。 “那苏虞呢。”在罗裳的耳边呼着热气。 罗裳说,“她只是朋友,重要的朋友。” “可是她为了你,自己都牺牲了。你怎么能辜负了她。” “她会理解的。”他不推拒也不回应。 “哈,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抱着罗裳腰际的手加大了力度,似要把他揉进骨里不再放开,“你早就算计好了是不是。” “是。”她早就与李脂颜谈好的,所以才有了今天这出戏。 “不要娶她好不好。”双手的力度还在加重。 “一定要。”他不能心软,更不能退步。走到这一步,也许能让他们的关系彻底的断了。 “你说,‘棠周不能无后’于是我听了你的话娶了苏虞,与她同房。你说‘你只为棠周的王卖命,不离不弃’,于是我就带兵打仗。你说的话我都听,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听我一次?为什么?”他嘶吼,推开罗裳双唇狠狠压在他的嘴上,霸道的舌头侵犯进罗裳的嘴里,势要搅起他一同为舞。双手也没有闲下,在他的背后一阵阵抚摸游走。 感觉到紧抱的身子一阵颤抖,轻恺凑到他的身边,湿濡的舌头钻进他的耳朵里,“哈,我的裳,你看,你是对我有情欲的,不要再说那些让我伤心的话了。” 粗喘息,“我相信任何一个男人被这样对待都会有反应的。” “你。”双眼瞬间暴戾,其中一只手在某处毫不留情一掐抚弄,“不要反抗了,你只能在我的身下娇吟。还是,你要我告诉她呢……” 手臂翻转,也不知道干了什么,只见轻恺啊的一声便放开了对罗裳的桎浩,“随便。” 整了整弄乱的官服,“陛下,你不是我的对手。” 说着转身离开。 轻恺单膝跪地,捂着松软的右手臂,看着罗裳的背影狠辣说道,“我不会祝福你的。” “……”不理。 “我不会让你娶她的。” “……”继续走。 “解罗裳,寡人不会让你如意的。” 冲天的吼声从殿内传出,随后便是不停息陶瓷破碎的声音。外殿的众人听着身体一阵哆嗦,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心里唯有叹息。 罗裳安然出来,苏虞匆匆走到他的面前,白皙十指抓着他的袖袍,“熙涟,你,真要娶她吗?” 57、脱线的李家闺女 苏虞说,只要你开心,你幸福就好。爱残颚疈话说两天前的某个时辰的夜深人静的时候,李家小闺女刚刚练完剑,接过小丫头手上的手帕在擦汗,突然的她面前的人毫无预兆的倒下呈昏睡状态了。 喜耍枪舞剑,不爱女红的李家闺女那是立马就警惕了。心想,小贼你来的好,让你尝尝姑奶奶新学的剑法。 于是吧,月高风黑夜,一黑一白在院子里纠缠住了。 李家闺女手中长剑一刺,“大胆贼人还不束手就擒。” 脚一缩,堪堪躲过一剑,“小姐,在下不是来偷香的。” “小姐。”李家闺女略吃惊,之后不淡定的大吼,“谁是小姐,你全家才是小姐呢。” “不是小姐难道还是公子不成。”压抑的浅笑终于笑出了声,这个李脂颜还真是有趣。 “我,你叫我名字,姑奶奶是有名字的。叫李脂颜。” 我刺,我刺,我就不相信刺不到你。 刺了有三十多剑连一片衣角也没有碰上的李家闺女一甩剑,蹲在地上双手交叠在膝盖上,脑袋埋在其中,“你欺负我。” 啊…… 这,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说哭就哭。 罗裳揉揉两边的眉,走到李家闺女的面前蹲下,“哎,不要哭好不好,在下不会哄人。” “谁让你哄了。” “那你不要哭啊。” “我哭我的,干你何事。” “……” 半盏茶的时间过了,罗裳抱胸站在冬梅树下,“不累吗,要不要休息会。” “好啊。”李家闺女抬袖就往眼角擦。 “等等。”罗裳止住她的动作,走到她的面前,掏出手帕,“女孩子家皮肤很薄的,要爱惜。” 李家闺女,“……” 好帅,好温柔。李脂颜,淡定,不能吓住帅哥。 李家闺女低眼看了看为自己擦泪痕的帅锅,另一只爪子慢慢地慢慢地爬到刚刚被开丢弃的剑的一旁,然后她一声‘喝’就往帅锅的身上刺。不过不要担心,幸好帅锅武功高强,也留了个心,余光在瞥见李家闺女的动作后只是轻轻一笑当作什么也没有看见,在剑刺向他的时候,只是身体一侧,再然后他又站在了冬梅树下笑看着李家闺女鼓着腮帮子瞪着他的样子。 “我不要玩了。”剑被狠狠丢弃在地上,“帅锅,你是来偷香的还是偷钱的。” 罗裳,“?” 不等帅锅说话,一手挡住胸前,一手捂着腰间钱袋,然后,“不管你要偷什么都没有。” 此地无银三百两! 罗裳,“!” 帅锅干笑两声,“在下叫熙涟。” “你叫什么管我什么事。”李家闺女鄙视一眼,“等等,你说,你叫什么来着?” “……熙涟。” “我想想哈,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说过呢?”李家闺女原动作在原地转圈,脑海里急速在转动,搜寻着大脑的信息,眸光一亮,“哦,我知道了。”那个哦字音拖的特别的长。 “知道什么?”他笑。 “啧啧,原来你就是与陛下相爱的倾世熙涟公子啊。”一边说着一边围着罗裳打转。 “你听谁说的。”继续笑,笑下掩着哀愁。 “整个长安都知道好不好。”鄙视一眼,一手艰难地搭在他的肩膀上,一只脚一抖一抖的,一幅流氓的样子,“哎,说说,谁是下面那个。嗯,你们做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 罗裳,“!” 罗裳汗,他真的很想知道李大人怎么会教出了这么个绝品脱线的女儿? “你想知道。”侧头,见李家闺女不住点头,嘴角就勾起狐狸般的笑,“帮我一个忙就告诉你。” “好啊,好啊,帅锅你说,你说。”李家闺女把头点的如小鸡啄米般应承着。 “嫁给我。” 李家闺女,“……” “不行吗?”罗裳问。 “这,这不好吧。”尴尬的走两步。一个喜欢男人的人突然对自己表白,该怎么办,答应还是不答应。李家闺女纠结鸟! “怎么不好。”逼近两步。 “你不喜欢男人了吗?”退一步。 “喜欢。”进一步。 “你喜欢我吗?”退两步。 “不。”进两步。 “那我为什么要嫁给你。”抵住墙了,退无可退。 “嫁给我,你就知道我跟陛下谁在上谁在下。” 这,这个理由虽好,但是,她可不会为了这个无节操的事出卖自己的肉体的。 “嫁给我,你就能自由,还可以弄一切你喜欢的事,做错事也有人为你首尾。”继续说。 “我现在也很自由。” “最重要的一点,你嫁给我,可以让天下的女子都羡慕。”把李家小姐困在自己的臂膀里,低头与她对视。 “我想想。”推开罗裳。坐在冬梅树下沉思。 怎么办,帅哥的理由真的很诱惑她耶。 “我要是嫁给你,你负了我怎么办。你喜欢的可是男人耶。”思考良久,这个才是她要担心的。 “我不会负你。只要你答应嫁给我,熙涟保证终生不再娶也不纳妾室。”罗裳说的肯定,背靠着李家闺女的身边树干。 “那,那男人呢?” 罗裳看她一眼,她虽是小声嘀咕,但他还是听见了。他抬头看着树枝上的迎寒盛开的梅花,“此世熙涟不会爱任何一个人,又怎么会委身他人。” 李家闺女看着抬头看着他的侧脸,在傲寒的红梅下,哀愁惹人怜。 “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吗。我知道你想自由,你想踏遍这苍穹大陆的每一处,而我只需要一个妻子。你要的我都能给你。”伸手接住落下的花瓣,“我与他永远也不可能的。棠周需要子嗣延绵,我又怎么能做千古罪人。所以我需要一个妻子,然后辞官离去。我的心很痛,但我必须要这样做。” 罗裳头枕在李家闺女的肩膀上,他说了很多很多…… “不要说了,我,我答应你就是了。”李家闺女打断罗裳的自怨自艾,转身把他抱在怀里,手拍着他的后背。 “谢谢你。脂颜日后要是遇见喜欢的人一定要告诉我。我允许你休了我。” “嗯。”莫名的她为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心疼。心在为他嘴里叫出自己的名字而怦跳。 “我会被陛下杀了的。” “他不会的。” “今天的话不要告诉第三个人。” “好。” 于是,就有了元宵宴会的一出戏。 58、罗裳要成亲 听人说酒可以浇愁,那么就麻醉吧。爱残颚疈听说谁能让人忘记所有,那么就睡吧。 可是,为什么越喝越清楚,越喝他的面容越加的清楚,他说过的话也越加的痛心。 他睡,可是为什么梦里都不放过他。音容笑貌,浅笑柔语,他说,‘你生我不敢死,你死我陪葬’,整夜整夜,他迷失在这个梦里不想醒来,可是偏偏他醒了。 除了上朝,他剩下的时间就在喝酒,睡觉。他想踏出皇城,却踏出一步后就再也不敢踏出。 他想起罗裳冷漠着脸说要娶李脂颜。 想起说,娶苏虞他没有逼自己。 哈,若没有逼,那为什么还跟他说。 “解罗裳,你为什么要这么无情。”摔掉手里的酒瓶,倒在地上。“我不会让你成亲的。” 李脂颜你不是说与他两厢情愿吗,寡人就让你看看什么叫两厢情愿。 “怎么喝这么多的酒。”一声柔语穿破苦痛到达轻恺的耳里。 睁开迷蒙的眼,模糊的视线是那张又痛又恨的面容。伸出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拉向自己,“我的裳,我就知道你说的话是为了气我的。我好想你。” “我也很想你。”那张模糊的脸回应着轻恺。 “可是你为什么要娶那个女人,为什么,你答应过要永远在一起的。”轻恺推开他,踉跄着站起,又仰头猛灌酒。 “不要喝了,他有什么好。陛下如此爱他,他却无情地,把陛下的真心踩在脚下,陛下为什么就看不见我。”夺过酒瓶,丢向远处,抓着轻恺的手臂,“我,我也在等陛下啊。” “不,你不会等我的,你的心里永远是你自己最重要,我根本不算什么,什么也不算。”轻恺却什么也没有听见,转过身又四处寻找着酒,转了几圈没有看见。也不知道是被风一吹清醒了几分还是怎么样,他猛然转过身扑向身后那个人,“你算个什么东西,再让寡人听见你说一句他的不是,寡人就杀了你。” “陛下这又是何必,熙涟大人并不爱陛下,他再过几天就要成亲了。陛下何不放过熙涟大人,也放过自己呢。”佐岚说着,嘴角勾着讽刺而阴险的笑。 “你去死,去死。谁说他不爱的,他爱,他爱。”轻恺歇斯底里的吼叫,双手紧紧掐着佐岚的脖子,狠戾说着,“要我放手,你心里想的就是这个是不是,他让你来就是为了这个对不对。我告诉你,我跟他永远也不会分开。谁敢阻止,寡人就杀了谁。” “陛下又何必欺骗自己。”佐岚呼吸困难,“我,佐岚会永远陪着陛下。永远也不会离开。” “哈,这就是你心里想要的吧。”他的手还是松了松。 “陛下,佐岚陪你不醉不归。” 酒瓶相碰,帝宫内只有酒水的声音,路公公在外松了一口气。也许没有了熙涟大人,佐少爷也能慰疗陛下那颗受了伤的心。唉,熙涟大人也真是的,好好的干嘛想要娶妻了。某处,某香楼,某喜欢香的男人手里捧着一个花灯,如痴如醉的看着…… “真香。”重殇对着花灯深吸一口气。 “禀楼主,那个,那个……”一身劲装的男子挠着头不知所措地站着。 “他怎么了吗。”抚摸着花灯的边缘。 “他,他成亲了。” “你再说一遍。” “楼主,你没有听错,熙涟公子后天成亲了。”男子又重复一遍。 “什么。本座绝不答应。”手指一松,花灯落。 眨眨眼,眼看落地,劲装男子身体一扑,接住了,“楼主,拜托你小心点。要是摔破了,属下可没有那个本事做个一模一样的。” “嗯,谢谢你。你今天身上很香。”重殇接过花灯就往外走,“备马,挑家伙。” “干嘛。”男子跟在身后,脸上疑似有两片红晕。 “抢亲。” “!”棠周睿熙次年二月初七,倾世熙涟公子大婚,棠周王陛下为其送来十箱白色布帛,万两白银,田产土地万顷以示祝福,同时御赐被分开的梨一个。 众人不解?于是棠周王与熙涟大人相爱的话不攻自破。若是相爱,哪里回在爱人成亲的时候送上如此昂贵之礼。 大门处,罗裳一身红衣,与前往的宾客道谢。 “熙涟大人,恭喜恭喜啊。”某大人。 “熙涟大人,祝贺祝贺啊。”又某个大人。 其实又有那个大臣不知道,这只是表面而已,今天这亲成不成的了还不一定的。 “苏贵妃娘娘到……”一声高喊令喧嚣的声音片刻安静下来。 众人纷纷行礼,“免礼吧,今天是熙涟大人的喜日子,大家就不用如此多的俗礼了。”苏虞走到罗裳的面前,抬手示意他免了,“今天你可是新郎,感觉怎么样。” “感觉还可以。”罗裳脸上不自然的笑笑。说到底他还是对不住面前的这个女人的。 “以后好好的待她。”为罗裳整了整新郎礼服,低头小声的说,“连同我的一起。” “新娘子到了咯。”媒婆的声音在此打断。 “苏虞,你是你,她是她,对你的好我不能给别人,是别人的,我也不能参杂其他。”说着他就下了阶梯。 解府到处红灯笼高挂,处处可见喜字,下人更是忙碌不停歇,就连还小的小安跟七儿都没有闲住。 鞭炮劈啪啦的响过一阵,罗裳脸上洋溢着笑不住对身旁之人点头回礼。 一根红绸系在两个新人的手臂上,把两人紧紧相连,高堂上,李脂颜的双亲端坐。苏虞站在一旁,她就算是目前这个府上权利最大,身份最高的她也不愿做那个位置。她,怎么能承受最爱的人对自己一拜。 “一拜天地。” 两人在身旁小厮,小丫头的搀扶下对天一拜。 “二拜高堂。” 对着高堂上李脂颜父母又是一拜。 “再拜夫妻对拜。” 众人紧张的等待着一刻,醉离英澜等人时不时看向府门处,这要是拜完天地,就改变不了的。陛下怎么还没有来?难道陛下放弃了吗? 两个新人面对面,李脂颜紧揪着罗帕,被头盖盖住的脸已经纠结成一团。若,若真的成了,她敢肯定,日后一定会被陛下追杀的,可是不拜,她就不知道谁上谁下了? 唉,真纠结。 “拜……” “等一下。” 59、熙涟大人,陛下中毒了 “再拜夫妻……。爱残颚疈” “等一下。” 司仪的一声高喊还没有顺通,就被一声尖细的声音打断。众人寻声看去,赫然是陛下身边的路公公,看来陛下是有动作的,看来他们是有好戏看了,也不知道陛下找了什么样的理由呢? 于是众多的大臣还有醉离等人呢,再没有见到那最终的大神来就完全松了一口气,安然退到一旁坐等看戏了。 “路公公您怎么来了,陛下他……”在看见路公公只是一个人来时,心里一阵的失落,脸上却还在轻笑。 “陛下没有来。” “哦,没有来……也好。” “陛下不是不来,是不能来。”紧跟罗裳话后说着,眼神中满是责备。 “怎么回事。”焦急转头看着路公公。 “熙涟大人还是先拜完堂老奴再说的好。”瞥开眼不看罗裳脸上的焦急。 “路公公,要是陛下出了什么事,你全家的脑袋都不够砍。”敛了笑,收了声,阴厉看着路公公,似要把他看出一个洞出来才行。 “陛下中毒了。” “神马……” 正堂大臣们不淡定了,对着路公公就是一阵轰炮,七嘴八舌的问着。 “怎么回是。”从大臣们手里扯出路公公,“陛下在皇城,怎么会中毒的。是不是进了刺客。” “要不是熙涟大人成亲,陛下会中毒吗?”埋怨一声,狠狠瞪一眼盖着红盖头的李脂颜。 哦,原来是中的爱情的相思毒啊。还好,还好。 “严重吗?”罗裳问。 “还活着。”路公公的语气更加不好。不过吧,要不是有人授意,他敢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吗,再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不是。 一听路公公的语气,罗裳不淡定了,也不管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三下五除二接下绑在手臂上的红绸,就要离开。 “唉,那我呢。”李脂颜扯住他的衣袖。 “你啊,你当然是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路公公不好气的堵回去。 “脂颜,你等会,我去去就来。”稳住李脂颜的双臂,半蹲下身看着她的红盖头。 “不是的。”李脂颜说,“你慢慢来,要好好的哄哄。我不急。” 众人,“……” 红盖头下大家看不见她的脸,更不看清她的表情,不过听这大度的语气,大家还真想看看她说这话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表情,居然会把正与自己拜堂的男人推给别的男人。 “熙涟,要温柔的说话,不可气吃醋的人哦。”盖头下,她拍了拍罗裳的手背,“快去吧。” 罗裳,“!” 众人,“……” 于是,那天在罗裳走后,李脂颜一把掀了盖头,一脚踩在凳子上,“虽然这亲成不了了,但这酒该喝的还是要喝的,该给的红包大家也不要吝啬啊。” 再于是,李脂颜一挽新嫁衣,一手提着酒壶,周旋在众人的身边。大家就想啊,这人家刚刚被抛弃,不能独处,万一想不开跳桥了怎么办?再说了,这刚失恋的,也许喝点酒也是好的。 大家抱着这个心态应付着李脂颜,而李家的爹娘也是想着喝点酒也是好的。看着自家的女儿摇头叹息,吩咐好自家的下人看好小姐,喝完就送小姐回家,也就走了。 不知从哪里飘来一阵花香,阵阵,沁人心脾,傲寒如寒冬里的一枝倔强不谢的桃花。 唔,真香啊! 解府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一行十几个黑衣劲装,手持长剑的男子两边站开,“恭迎楼主。” 众人,“?” “你们要干嘛?”李脂颜问。 “当然是抢亲的。”重殇摇摆着腰肢,打算风华万种地走到李脂颜的面前。 “敢问,公子是不是扭到腰了。” 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整了整衣襟,“熙涟在哪里。” 李脂颜上下打量,“难道你是来抢我家还未来的及拜完堂的相公的。” 香味就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真好闻啊,真让人心醉。 重殇皱眉看着面前花痴的李脂颜,自动过滤‘还未拜完堂’,直接跳到‘相公’这两个字上,“谁是你相公,他喜欢的是男人。” “我知道啊。”李脂颜点头,“他现在去皇城了。”又补充一句,“我让他去的,所以我们还没有拜完堂的,我还是清白的女子。”捏帕娇羞,“敢问公子可否成亲。” “没有。”四处搜找人,就担心是骗他的,把罗裳给藏了起来。 “可又意中人。” “没有。” “那就娶我回家怎么样。” “好。” 众人,“!?……”话说罗裳匆匆忙忙出了府,抢过一匹马就往皇城赶去,一路上内心不断地祈祷。 “熙涟大人,陛下就在帝宫里,喝了药就不让任何人进去。”路公公带着罗裳到帝宫外就不再走一步了,手掌往他后背一推,“熙涟大人赶快进去吧,陛下今天一天的药还没有喝。” 罗裳进去了,在他踏进第一步的时候,身后的大门也同时在他的身后关上。 黑,没有一丝的光亮;黑,没有意思的人气;黑,太过安静了。他转身看了看身后关上的门,双手挡在眼前,片刻感觉已经适应的黑暗,他才慢慢放下手臂。 一步一步他往帝宫内室走去,才撩开布帘他就被人从身前抱住,燥热的体温紧贴的身体传遍他的四肢。 趴伏在罗裳的身上,吻一路沿着脖子往上,停在锁骨处,一口咬下,“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哦。” “你没有中毒。”罗裳僵直着身子问。 “中毒了,不过在看见你后就好了。”挑开那碍他眼的红衣,手掌抚上胸膛,“我的裳,你不知道吗,你就是我的解药。” “你疯了吗。”推开作乱的双手,“你知道让路公公那般说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吗?” “我是疯了,再你说要成亲的那太就疯了。至于会造成什么后果,没有了裳,我要着还有什么用。”把罗裳压在身下,双手压制着他的双手,不给一点反抗的空间。 “冥顽不灵。原来还是当初的草包太子。”罗裳嗤笑,一股热气从内心深处升起,蠢蠢欲动他的每一根神经。 “是不是感觉很热。”舌头游走在身体上,“我让人在安神的香里加了几滴合欢液。” “你……” “我不喜欢你身上的这身衣服,看着真碍眼。” “啊……不要……嗯……” 一夜喘息于此开始…… 60、除夕小剧场,大家欢乐欢乐 某年大年夜,失了忆的小受非常恶搞。爱残颚疈某个时辰,小攻小受盘腿坐在帝宫里,喝着酒吃着豆腐,那相当的惬意啊,只是吧,说的那话是前言不搭后语的。 咳咳,大家不要误会,此豆腐不是彼豆腐,纯就是超市冰柜里的水豆腐! 小受夹了一块豆腐在碗里,口齿不清的说,“我警告你一遍,你要是今天晚上不给我反攻,你就一个月别想吃豆腐。” 小攻夹过小受碗里的豆腐就吃,“你就别折腾了,砸门都是老夫老妻了,你也不嫌累的慌。有这个精力还不如多干两场。” 一听这话,小受愣在原地了,手里的筷子啪掉地上,扑身就把小攻压在身下,坐在他的腹部上,“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我最爱你。” “你骗我。”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反攻。” 小攻觉得这小受简直是在无理取闹,三天不压就想着各种反攻,这怎么能行。 “啊,对了,昨天重殇来了。”突然就换了话题。伸手捻一小块豆腐放进小攻的嘴里。 “你见了他。”语气有点危险,黑色瞳孔在慢慢地缩紧。 “恩,见了。”小受点头。 “什么,你居然敢见他。”翻身把小受压在身下,“说,你们干了什么。”他可是还记得某年某月那个男人是跟在他家可爱的小受身边就差没有同吃同住了。 “你让我反攻我就告诉你。”小受傲娇了。 一口酒渡到小受的嘴里,舌尖一舔,“那你今天让我舒服先。” 于是,然后,激情四射。在最后关头,小受啊的一声,微推开在他身上奋斗的小攻,“等等,我想起还有一件大事没有干。”说着强行推开小攻,也不管还在痛苦的某人,急急穿上衣服就往外跑了。 “解罗裳,我跟你没有完。”从殿内传出一声暴吼。 小受听见,停步转身,嘿嘿笑两声,小声的嘀咕,“哼,不给我反攻,你也别想舒服,憋死你。” 好吧,其实最恶趣的还是咱的小受。 你说这小受在紧要关头离开,到底要干什么呢? 原来啊,他是答应了沧寒太子爷的邀请,去东宫搓麻将。 醉离、英澜、小桑、战南四人一座,重殇、李脂颜、罗裳,还三缺一,罗裳只好把沧寒大爷抓来滥竽充数了。 于是两桌八个人那是搓的天昏地暗。 “熙涟,你说,你刚刚是不是从陛下的身下爬出来的。”李脂颜斜瞥一眼小受,眼里那个赤果果的调戏啊。 “三万。重殇你家这位想要了,赶快把拖到后殿去调教调教,我不介意等会的,”小受说。 “注意点,太子殿下还在呢。不要教坏小孩子。”倾过身,在李脂颜的脸上亲了一口。 沧寒瞪,“我们不赌钱,输的人要在脸上画乌龟。”哼哼,让你们还在小孩子面前乱亲的。 一个小乌龟,两个小乌龟,三个小乌龟……有个率先不淡定了! “熙涟,看你教出来的孩子。”李脂颜大吼一声,扑到重殇的身上,卖乖撒娇了,“亲爱滴,你看吗,整个脸都黑了。” 重殇一个兰花指在李脂颜的脸上终于寻到一处白皙地,指腹一点,“不要靠我这么近,身上都不香了。” 众人,“!” 麻将那个搓的哗啦哗啦响,小攻在宫里转了一圈没有找到小受,在经过帝宫的是,听到‘碰,杠’,脸色那个差啊,都可以跟调色盘相比了。 踏进殿内,“罗裳,你叫陛下叫你回家吃饭了。” “去去,让他自己吃,本将军还在生气。”手随便的招了两下。 “哎哟,我说将军啊。你还是回去把你家那位喂饱再来吧。不过,你现在回去肯定会把他吓死。”李脂颜调笑着指着小受脸上的几只小乌龟。 “莲,我知道错了,我也不知道你手起这么差。”沧寒太子爷跳下板凳,抱着小受的手臂摇晃撒娇。 “没事,乖啊。”拍了拍太子爷的脑袋。 “这要是给你家那位醋缸看见了还不酸死人。”重殇揶揄。 “哼,不给我反攻就不是我家的。” “哦,原来将军才是下面那个啊。”众人惊呼。 “咳咳,打扰下,你们口中的那位陛下来了。”一直被无视的某人终于在听不下去后出声了。 众人循声看去,很淡定的继续搓麻将,只是为什么他们的手在抖呢? 小桑,“战南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家里的小兔子饿了。” 战南,“是你饿了吧。那可不行,我们先撤了。” 于是最先逃逸了两人! 醉离,“喂,你出来的时候关了门没有。” 英澜,“不是你走在最后吗?” 醉离,“我好像没有锁门。” 英澜,“那还不快回去。” 再于是又盾了两个帮手! 谁人敢在生怒的老虎脸上拔毛,这天下恐怕就只有那还坐着搓麻将非常淡定的四人了。 逃逸的四人站在门后,脑袋一个一个伸出,醉离,“这下将军死定了。” 小桑,“你们好坏。” 战南,“那是谁去通风报信的。” 小桑,“……”好吧,其实我最坏。 可是,“你们忘记了,昨天是谁把我们推下天虹桥的。” …… “还有,是谁算计我们上青楼睡花魁的。” …… “是谁抢了我的饭;蹂躏了你家兔子;是谁在你的饭里下巴豆;又是谁在你家饭厅里下合欢液,让你整个府上鬼叫狼嚎了一夜。” 是谁? 没有错,做这些事的都是同一个人,所以……哼哼,他们可是想报复想了很久了。 小攻从身后把小受抱住,在他的耳后恶行一舔,“将军,寡人想你了,你说要怎么补偿寡人。” 罗裳,“送你个乌龟。” “哈哈,那个将军啊,你先慢会,我们等你。”李脂颜讪笑。 “对,陛下你们先慢。”重殇妇唱夫随。 “恩,也好。”小攻沉思一会,叫来一批禁卫军,“你们好好的陪着,累了就换一个人上。陪他们搓个三天,谁要敢放他们提前离开,你们就提头来见寡人。” 说着扛着将军大人走鸟…… “将军,不如我们说说今晚除夕,我们要怎么守夜吧。你喜欢什么姿势。哦,对了,将军想再上面,那好吧,就让你如一次愿。” “真的吗,你真的要让我在上面。快点走,你走快点,我们快点回去。” 最后,听说那天将军与陛下是真的守岁到了午夜的,而且听说帝宫里一夜呻吟没有断过…… 61、再次被囚,软禁帝宫 一夜缠绵,再次醒来双手被锁禁锢再床。爱残颚疈罗裳看着一身痕迹,还有锁链,嗤笑出声。原来有一天他也会这般的狼狈。 “笑什么?”身旁他的声音冷漠而疏离。 “没有什么。”摇了摇锁链,“解开。” 完全是命令的语气。 “刚才在笑什么。嗯。”双手撑在罗裳头部两侧,俯身与他眼对眼,鼻对鼻,“哈,真的没有想什么?”两指掐住罗裳的下巴,被迫抬起与他对视。 “既然陛下安好,那臣就该回去了,脂颜还在等着。”罗裳说。 “哈哈,你说你还要回去。我的裳,你在想什么呢,现在都过了三天了,那李脂颜早就回去了。”轻恺说,“据说,她看上了雅香楼的楼主了哦。你被,抛,弃,了。” 情绪不高涨的罗裳,再听完后却只是敛下眉,长长的睫毛遮住了情绪,他懦懦说,“是吗。” 一看罗裳这个样子,轻恺不高兴了,擒住罗裳的脸,阴厉怒喝,“我不准你为那个女人伤心,不准。” “那臣该为谁伤心,为陛下吗。”罗裳冷讽。 轻恺一愣,想说是的,可是在看罗裳闪躲的眼神,嘲讽的语气,他还是闭了嘴。他身为棠周一国之帝实在再难拉下尊严如乞丐般去乞求一份怜悯的爱。这不是他的性格,一直都不是的。 “不需要。”甩开罗裳,背对着他,“既然寡人得不到的,那就任何人也别想碰一下。” 随着房门被大力地关上,寝室里又陷入了安静,安静地让人甚至都感觉不到气息。久久的,罗裳看着素色帐顶,又转头看着残旧的家具,此时他才发现,原来他呆的并不是帝寝。 罗裳在那个房间里呆了三天,那三天他除了送饭的太监外谁也没有见过。直到第四天,轻恺亲自端着饭来。 “你还是这般的有精神。你就不怕寡人锁你一辈子吗?”放下饭食,却从角落里抽出另外的一根锁链,锁在罗裳的脚上。 “你刚什么?放开我。”三天,他终于开始反抗。 “身上都有味道了,等会一定要好好的洗洗。”这才解开罗裳被锁在床上的双手,果不其然的下一秒迎来一掌。 单膝跪地,擦掉嘴角的血,“出出气也好。只是寡人不会给你解开锁的。这个锁链的长度够你在这个房间活动。”说着慢慢靠近罗裳,牵过他的手,走向幕帘,“你看,这后面还有一个活水汤池哦。以后我们就可以在这尽情的玩也没有关系。” “放开我。”说着一掌就破风而来,却在半空被轻恺握住。 “没有用的,熙涟,你现在打不过我的。”就着两人相握的手掌,把罗裳拖到自己的面前。 “你做了什么?”罗裳问。 “哈哈,难道熙涟你没有想到吗?明明想到了,为什么不承认自己的想法呢。”明明猜到自己在他的饭菜里下了散功粉,为什么还要问呢。 他的语气再也不似先前的讨好刻意,反而带着丝丝血腥暴戾的味道,这不是他认识的棠轻恺。 “你到底要干什么?”凝神这才发现本凝聚的内力已在四处散乱,想要运功起招式,他的身体更是瘫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 “我说过的,你是我的。你若不肯,我就绑了你,囚禁你,你怎么能忘记呢。”手移到罗裳的内衫里,挑起其中一颗玩弄。 “放开我,不要让我恨你。”身体动不了,他只能说狠话。 手下一顿,随后哈哈大笑,把罗裳抵在浴池壁上,一边说,一边把两人湿透的衣裳脱了,他说,“恨吧,把我恨到骨髓里,最好在梦里也能梦见我是如何侵犯你的。” 猛进猛出,还有不停进入的汤池水,让火热的内壁更加胀痛。身体上大小啃咬痕迹惨不忍睹。 动,棠轻恺还在不停地耸动着。没有情,没有欲,只是怒火的泄愤。 一场情事完,轻恺不留恋地跨出汤池,整理着衣服,他说,“又不是第一次,别弄的像个女人一样。”他一顿,转过身,“自己整理。最好不要让自己生病了,寡人可没有那么多的精力照顾你。” 他的话,他的背影,冷酷而无情,深深刺痛了罗裳的心。他笑,他大笑出声,“陛下放心好了,熙涟自会照顾好自己的。” 棠轻恺叫他‘熙涟大人’,解罗裳叫他‘陛下’。曾经说过的那些话,原来真的不能天长地久的。 跨出门,他说,“寡人会让歌浅来照顾你的。” 终还是不舍得啊…… 他们说,陛下很宠佐少爷呢;他们说,陛下天天下朝后都会跟佐少爷在一起;他们说,春天来了,陛下再陪佐少爷在御花园赏花呢;他们说,陛下今天送了一枝碧绿短箫给佐少爷;他们说,陛下今晚陪佐少爷,大家收拾好就休息吧;他们说…… 说什么,不管说什么,都是佐少爷。 原来淡忘一个人是如此的简单…… 他独坐窗前,一身单薄衣,看着窗外的桃花飘飞,而脚下蜿蜒着一根清冷锁链。 他被关在此处有多久了呢?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两个月,也许已经过了四季,他不知道,时间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的概念。他的心随着一天一天而开始凋落,他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窗纸是透明的,他看得见外面的一切,外面的人却看不见他,他知道这是仓余国的特产。 他看着外面,这扇窗面对的就是御花园,唯此他可以透过窗户看见御花园的任何角落。而此时在不远处的雨亭里,就有两人交颈缠吻。 他一直都没有见过那位传说中跟他很像的佐少爷,他想,他有时间一定要去见见他…… “公子,醉离将军来了。” 62、你若真心,也好 对于醉离的到来,罗裳感到很奇怪? 醉离进来,与歌浅擦肩而过。爱残颚疈他看着歌浅,眼睛都移不开,一直跟随到关上的门阻止了他的视线他才转过头看着罗裳。 “你怎么来的,他……”罗裳一顿,发现自己说错了话,“陛下知道吗?” “你……”醉离看着罗裳脚下的链子。 “只不过一个工具罢了。”罗裳无所谓的笑笑,给醉离倒了一杯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也不会冒着被迁怒的罪责而来了。 “没,没有什么……”本来要说的话,在看见罗裳的状况后也不能多说什么了。现在这个情况下熙涟大人能保全自己已是万幸了。 “是苏虞出事了对不对。”又重新站回窗户边,那里已经没有人。 “……是。”醉离还是点头应了。 “说说吧。”以苏虞的性格她哪里能容的下那位叫佐少爷。 “苏贵妃娘娘让人打了佐少爷,被陛下关进了冷宫,太子殿下也,也被一同关进了冷宫。”醉离在说到佐少爷三个字的时候加重了语气,双手更紧握成拳。 “还有呢。”罗裳问,应该不止这些吧。 “李家一族被流放。李家小姐下落不明。” “嗯。” “佐岚拉拢朝中大臣,不知道要干什么?” “嗯。” “大人就没有要说的吗?这些可都是与大人走的很近的,现在都这个样子了,大人却还在这悠闲度日。”醉离大吼,“大人知不知道,外面现在闹翻天了。” “那又怎么样,我,都自身难保了。”罗裳冷笑,“你们陛下可是说了,要把我囚禁到死的那天都不会放过我的。” “她们都是为了你才遭这个下场的。”世人都说倾世熙涟公子温柔,那简直的狗屁,整就是最无情的。 “所以呢,醉离将军要说什么。”转身看着醉离,眼里没有一丝的情绪。 “我想把歌浅带走,若他跟着大人,迟早会是苏贵妃等人的下场。”他不能让歌浅出事的。 罗裳看着他,似在思考着他话中的真实性,又或者在思考其他? 罗裳看了看醉离,又看了看地上的锁链。对于歌浅的心思他比谁都要清楚,他爱的一直都是凤墨,可凤墨并不爱他。若是小浅一直执迷不悟下去,受伤害的还是他自己,可是面前这个男人又真的能给小浅幸福吗?但若是小浅跟着自己,也是迟早会出事的,还不如,哎,走了也好…… “你是真心的?”罗裳郑重其事的看着他。 “对他一见钟情。一片真心日月可鉴。”醉离三根指头对头发誓。 “那就带他走吧。”走到床边坐下,脚下的锁链发出刺耳的声音,他从枕头下拿出一个锦囊,递给醉离,“小浅跟我了六年,内心一直缺乏安全感。对他,我早把他当亲弟弟了。这个算是我送给他最后的一份礼物了。” 醉离看着手中的锦囊,单膝一礼,“谢熙涟大人成全。” “走吧。”站在窗前挥了挥手,面容冷峻阴郁,“他们都会没有事的。” 这话不知是他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醉离听的? 跨出一只的脚在半空一顿,最后还是离开了。不远处,歌浅坐在长廊里,旁边放着茶水,不知在想什么? 醉离整理了情绪,脸上又是那二货的笑,“小歌浅,我们去玩吧。” “你跟公子说了什么?”他的视线一直都在长廊下那株凋榭的杂花上。 “他说,也好。”跻身坐下。 “我不会跟你走的。”歌浅移动身体,始终离醉离有些距离。 “你一定要跟我走,你家公子已经把你给我了。他不要你了,他还给你送了嫁妆,你看。”从怀里掏出锦囊。 “你说真的。”这个锦囊明明是他亲手做给凤少爷的,为什么会在公子的手里,公子是要向他炫耀什么。公子明明知道他爱的一直是凤少爷,为什么还要把他赶走,他只要能看着凤少爷就行了,不会打搅到他与凤少爷的啊。 公子,我跟了你六年,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忍着眼泪,抢过醉离手里的锦囊,“走吧。” 歌浅眼里一闪而过的怨毒,醉离当没有看见,欣喜地跟在后面屁颠屁颠的走了。 罗裳站在窗前注视着,直到再也看不见两人的身影,他才转身坐在桌面,想想他应该也快要来了吧。 斟一杯茶,静待等候,果然在醉离跟歌浅离开没有半盏茶的时间,棠轻恺以一阵龙卷风之势来到了解罗裳的面前。 “说,你刚刚给了什么给醉离。” “没有什么。”罗裳相当的淡定地把面前的茶推到他的面前。 “哼,没有给什么。那好,那你说说,他跟你说了什么。”撩袍坐下,把面前的茶杯重重推到地上,“你不要白费心思了,没有人能救你的。” “臣并没有想过会有谁救。”无视他的怒气,顾自品茶。 “那他来干什么。”绝对的不相信。 “带走歌浅而已。”罗裳也老实回答。 “你骗我。”跨步上前,把罗裳一步一步逼退到窗台边,直到后背抵着窗沿,他控制着罗裳双肩,红着眼暴戾如失去理智的狮子看着他,“他是不是带来了那个叫什么墨的男人的书信,你是不是要离开。寡人不会让你离开的,就算杀了你也不允许。” 破碎的茶杯,赤脚的罗裳。从桌边到窗前一路的红色,是从罗裳的脚底流泻而出,他只是皱眉,两人都没有发现这一异样。 “放了她们。”直视轻恺的眼。 “要是寡人不放呢。”在罗裳的嘴角浅尝一吻,“真香,比春宵楼的头牌还要香。” 居然拿自己跟小倌楼卖的人比…… 罗裳告诉自己没有听到,不要放在心里,轻松开口,“那就让臣给她们陪葬吧。” “为了她们,你用死威胁我。”他的语调带着不可置信,“你以为我会担心吗,你以为我会心软吗?熙涟,你以为死,寡人就会放过她们吗?你太高估了你自己。” “既然如此,何不试试看。”罗裳勾唇。 轻恺看着他的眼睛,“那就试试看。”可是最后他落荒而逃了。 是不敢直视他眼底的无情,还是不敢面对他的冷淡?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罗裳喃喃,“那就试试吧。” 63、罗裳自杀 若是在一个月前,罗裳是万万不会想到,有一天他居然会逼到自杀的境地。爱残颚疈他本就随性之人,个性温和。当初入朝为官也只不过应承林海悦的恩情;当太子老师也只不过为了棠周百年基业着想;再然后太子继位称帝,他还留在朝堂,是为了什么,是他还留恋着什么? 若是有,那么在看到风华宫的那片黄土,他就绝了所有的心思。 听说风华宫正一天一天的建成,并没有因为解罗裳曾经的只言片语而停滞工程。 听说现在陛下言语行动雷厉风行,不允许任何人反驳对抗,为此朝中大臣也换了一批血,人人居安自危,就担心他们的王哪天在熙涟大人那里受了气,给全撒在了他们的身上,那就得不偿失了。 听说,后宫更是热闹。自从苏贵妃娘娘进了冷宫后,后宫简直就是花枝招展,争先绽放,花红柳绿。什么暗算,什么下毒,什么争宠那是纷纷上场,更有者直接上佐少爷殿内挑衅。 罗裳被囚的房间是帝宫最高处的一座阁楼里,面朝整个帝宫,背朝御花园,左边可以看见朝堂,右边却能看见整个后宫,不可不说这座楼阁建的非常的好,也不得不说棠轻恺把解罗裳囚在这里真的是别有用心更是煞费苦心啊。 罗裳被囚已经两个月,期间他府上老管家来过一趟,问了一些琐事,说了一些外边发生的事,说这些的时候门外的禁卫军一直都不曾离开。 老管家说,小安想去学武,七儿说什么也不走,吵着闹着要等罗裳回去。 罗裳让老管家给小安请了师傅,就让他们姐弟呆在府里了。反正那个府很大。 罗裳依旧站在面朝御花园的窗台前,看着下面打扮的花枝招展,正在口舌枪战的女人们,心里叹一口气,明明不喜欢可偏偏招这般多的女人进宫,这大概就是帝王的惯性吧? 歌浅走了,负责给罗裳送饭,打扫的是一个大概十五六岁的小太监,很是稚嫩清秀的模样。 “大,大人,陛,陛下,让奴才来给大人送,送饭来了。”小太监把饭放下,居然没有立马走。 罗裳转身看着小太监,往日他跟他说一句话,他都会站在原地打哆嗦,而今天小太监送完饭没有立马走,他已经感觉很奇怪了,没有想到既然还会主动跟他说话!真是有趣。 “大,大人,奴才本来不该,多说的,但,但是,奴才认为这个世上没,没有什么事不,不能解决的,死,死太不值得了。”小太监结巴着说着。 罗裳看着他,直把人看的叫都哆嗦了,他才收回视线,“你叫什么?” “奴,奴才叫小单。”小太监噗咚一声跪下,头不住磕在地上,“大人,奴才知道错了,奴才再也不敢多说。” 罗裳一看就知道像小单这种稚嫩的雏儿在这皇城生存必定是吃了很多苦,所以现在是不管面对的是怎么样的主子都会条件反射性地下跪。他叹人性的不公平,最后还是挥挥手让人下去。再磕下去头非坏了不可。 门被人从外锁住,他又重新站回窗前,从那他又看见了雨亭里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远处,雨亭里…… 佐岚坐在轻恺的腿上,一只手圈着他的脖子,低下头凑到他的耳边,“陛下,这样真的可以吗,万一熙涟大人误会怎么办。” “哼,你只要听寡人的吩咐就可以了。” 一手揽着佐岚的腰,一手固定住他的后脑,这样的动作任何人看见后都会以为他们是在亲热,而此时的罗裳看见了,也是这样的认为的。 交颈的头脑,佐岚在轻恺看不见他表情的阴暗里,扬起胜利地笑,狠毒而带着微弱幸福的光芒,他自己并没有发现。 “跟寡人去一个人地方。” 楼阁里罗裳看着轻恺拉着佐岚离开雨亭,那焦急的步伐,罗裳不难猜出他们等会要干的事。心在一阵一阵紧缩抽痛,看来他真的要赶快离开了,想来墨在上甘城也等的不耐烦了。 其实小单说的话并没有错,很多的事并不是死能解决的。可是隐藏在他内心偏执的一面,在棠轻恺的刺激下,他现在就觉得死才能救他自己,还有苏虞跟李脂颜。 他想,既然你认为我不敢死,那么我们就试试吧。我解罗裳要是不幸中招,只能怪我人品太弱。 远处御花园已经不见了两个人,罗裳一双赤足蹋在铺满羊毛地裘上。自从上次他赤足踩在碎茶杯片上后,等他一觉醒来整个楼阁里都铺满了暖和的地裘。 地裘——从稀有的羊身上取下,只供皇室专用,一年难出十米,可是在这阁楼上,就用了不止百米。 罗裳拖着笨重地锁链一步一步跨向后面的汤池,久未见阳光的身体更加的白皙,就好似透明般随时都会消失在空气里。 纤细修长地手指挑开衣带,白色单衣从肩上滑落在脚边。没有一丝多余赘肉的身材,简直就是上帝的佳作。细柔如羊脂般的肌肤隐没在汤池水里,更显的苍白似雪。若是没有那碍眼的铁锁链,一切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身体隐在水里,罗裳闭着眼,头仰在池岸。 他没有动,一直都没有动,就连池水都没有起一丝丝的涟漪。但是若细看,你就会看见,在那如清水般的汤池里,从最底层很缓慢地开始冒出血丝,一圈一圈在池水底层荡漾开来,像一朵朵盛开了红色的桃花,凋零妖娆。 罗裳偏过头,冷漠空洞的眼看着纱帘被风吹起的一角,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的血在那个午后开满了整个阁楼里…… 64、为他,他所做的 楼阁里飘满了血香的味道,若是重殇在此,一定会说,这会是世上最香的香料。爱残颚疈皇城御膳房内,佐岚静坐一旁,双眼不离正在忙活的人。 棠轻恺说,“他啊,最喜欢寡人做的菜了。你别看他喜欢笑,人又温柔的,其实啊,他最喜欢吃辣了。” 说着就放了一把辣椒。 佐岚看着,羡慕的开口,“熙涟大人真幸运,能让我们堂堂的棠周王亲自下厨做羹。要是我,一定万分珍惜。” 勺子往锅里重重一放,黑瞳在慢慢地暗下去,语气也阴沉了几分,继续手里的动作,“哼,他不知道好歹。口口声声说着跟我没有半点的关系,要是知道他平时喜欢吃的饭菜都是寡人亲自为他煮的,看他还能说什么?” 佐岚从怀里抽出丝帕,走到轻恺的旁边,替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熙涟大人既然不稀罕,佐岚愿意……” “佐岚。”轻恺怒喝打断他的话,“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要让寡人杀了你。” 擦汗的手一顿,“是佐岚的不对,佐岚帮陛下。”说着顺手递给轻恺一个盘子。 看佐岚一眼,那一眼警告威胁充满其中,“不要碰,他的一切只能寡人亲自操持。” 讪笑两声,眼里失落一览无余,他擞肩又重新坐回御膳房唯一的凳子上,他转头看向御膳房外一群战战兢兢的太监厨子们,他向其中的某个太监使了个眼神,那个人偷偷地离开了。 “都说君子远厨袍,寡人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进膳房还是身为太子时在东宫里。那个时候的罗裳可坏了,居然骗寡人等他,自己跟苏虞跑去邻国了。他们都说啊,得到一个人的心就要先收买他的胃。寡人便听了他们的话。”轻恺一手操勺子,一边不停的说着,也许也就这样才能让他自己的心好受些吧。 佐岚,“……” “寡人还记得当时他第一次吃的时候,那眼神闪闪的,就好像世上最好的明珠,寡人当时就在想,能看见那样的罗裳,就算烧伤手又怎么样呢。” “他啊,嘴最叼了,葡萄要吃最新鲜的,要是放上一个晚上他都不会要。万里一骑,只为博他倾城一笑,要是没有遇上寡人看他哪有这般好的命。” “当年寡人万里出征,心心念着他,他却连一封信都没有,赶回来看他,还被他罚站,谁最无情,谁最狠毒,唯他解罗裳了。” 他不停的说,佐岚听着,只是看着他的后背,陷入沉思,也许该说陷入的是一种痴迷会更合意。 解罗裳,你何德何能让这般高高在上,该受世人敬仰的他,为你做到那般境地,而你却把他的真心踩在脚下。我本该杀了你,但是现在我不想这样做了,陛下为你付出的,我替陛下讨回。楼阁里血香依旧。 两个小太监从阁楼下走过,说话声模糊地传到罗裳的耳里,“我跟你说啊,我刚刚从御膳房出来,你知道御膳房那是什么地方吧,就是专给陛下还有各殿主子煮饭的地方。” |“这个我当然知道,就是我这个身份哪里能进得了御膳房那重要的地方。”另一个小太监失望的应声。 “所以我才要跟你说啊。你知道我刚刚在御膳房看见了吗?” “什么?” “我看见陛下跟佐少爷在御膳房,陛下居然亲手给佐少爷做菜呢?想之前熙涟大人都没有让陛下亲自下过厨。” “这佐少爷还真幸运……” 亲自下厨,亲自下厨啊……原来你已经为他做到这般的地步了,那我离开也没有所念,更没有愧疚之心了。 血,疯狂地染红罗裳四周的汤池水,落在旁边的白衫一角没入血池,立刻与池水融为一体。 “寡人为了他,放弃自由,放弃整座花林。寡人并不喜欢男人,只是爱上的他,恰巧是个男人。” “什么帝王不能与男子成亲,那不是寡人一句话说了算吗。” “他说他从没有爱过,他不爱寡人,那他爱谁,爱那个凤墨,还是那个娘们。” 棠轻恺越说越愤慨,越说越激动,手中的勺子完成最后的一个菜,重重地放下,就差没有把锅敲出一个洞。 “好了,寡人该走了。佐岚,想呆在寡人的身边,最好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 一盘青椒炒肉,一盘胡萝卜炖排骨,一盘大白菜,简简单单的三个菜,却也色鲜味俱全。香味真的很辣,勾人食欲。 轻恺装好,自己提着,在走到门口处,还不忘转身警告,“不要觊觎永远也不会是你的东西,那会让你生不如死。” 一手提着食盒,一手背在身后,他嘴角勾着笑,脚步比任何时候都要轻快,嘴里甚至还哼着莫名的曲调。 太监宫女低头行礼请安,在轻快离开很远后,才敢抬起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实在想不通,陛下今天心情为何如此的好?难道是因为佐少爷的关系?恩,一定是的了。 听太监说,罗裳最近心情有点沉闷,也不太爱说话说,今天为他做了他喜欢吃的,他一定会高兴的。恩,也许还会对他笑呢。他,已经很久没有对自己笑过了! 带着畅快的心情推开门,却也在那一瞬间,所有的表情僵硬在脸上,手上的食盒也嘭的一声掉在地上。 楼阁里血味,太浓了。 他急急找了一圈却什么也没有看见,直到看到地上蜿蜒的锁链,他才幡然醒悟过来。顺着铁链,手碰到放下的幕帘,他却不敢掀开,他怕,他怕看见…… 幕帘里,炫目的血色荡漾开来,染红了他的眼睛,不再多想什么,猛然掀开幕帘。他躺在汤池里,双手隐在池里,墨色的长发被被染成丝丝红色,脸色更是苍白无色。 “来人,叫太医,叫太医……” 为什么 65、罗裳我错了,不要吓我 太医说,因为汤池的水是温的,导致血液一刻都没有凝固。爱残颚疈熙涟大人失血严重,若是,若是三天后不能醒过过来的话,就,就药石无医。 太医说,熙涟大人抑郁时间过久,又久未进食,要想熙涟大人醒来首先要想办法让熙涟大人进食。 太医说,熙涟大人失了内力,又失血过多,就算醒来若没有调养好的话,恐怕,恐怕……“棠轻恺急忙问,恐怕什么…… 太医说,恐怕,恐怕会留下后遗症,重者失忆,轻者体虚俱寒。但要是三天醒不过来的话…… 太医说,这三天陛下多多在熙涟大人身边说说话,让熙涟大人有求生的意志,虽然熙涟大人没有醒,但还是听的到的。 一天,第一天棠轻恺没有上朝,守在罗裳的窗前动都没有动一下。罗裳脚下的锁链已经被解开,他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呼吸浅淡,像一具已经没有灵魂的木偶。 现在不用锁着,他真的不动,也走不了了。可是他自己却多想他能起来,跟他吵,就算对自己说‘不爱他’也甘愿了。 喂下去的流质食物还没有到喉咙又被吐出,没有办法他只能以嘴渡食。摩擦着罗裳左手手腕上的痕迹,他是既心疼又痛恨。 两天,第二天,他还是没有上朝,没有用膳,没有离开,衣不解带在身边照顾。他在罗裳身边不停地说着,从温池开始,到为了他娶苏虞;为了他上战场;为他努力学习帝王之道;为他争风吃醋;为他,他想要把世上最好的都送给他;为他,他想要盖一座世上最好的宫殿给他,却被他冷言讽刺。 可是,可以为什么,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却为了别人用自己的命来威胁我。 罗裳,我想不通。你告诉我,你起来,起来告诉我为什么,我究竟是哪里做错了,让你用死来逃开我。 他虽然百般不愿,但他是放了苏虞,让她带着沧寒又在罗裳的耳边说了很多。但又都是沧寒在说,苏虞在看着,不停地用罗帕擦着眼泪。 毫无预兆转身,怨毒地看着棠轻恺,“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他哪里错了,他只是不爱你,不爱你也有错吗?好了,现在人这样了,你高兴了,是不是他死了,你就开心了。你就轻松了。你是棠周的王,所有人怕你,顺着你,都该听你的,这是应该的,但你凭什么锁着熙涟,你凭什么。”棠轻恺不语,这确实是他的错。“哼,你以为一根锁链就能锁到他吗。你看看,这就是下场,你想要的下场。你很高兴是不是,这样你就能跟他那个野男人在一起了,你就个那个男人厮守一辈子吧。”苏虞一步一步紧逼,一声声怒吼,“你就算给了他整个天下,他也不稀罕。你知道他要的是什么吗。你口口声声说最爱他,可你了解他什么,你知道他要的是什么?你什么也不知道。 轻恺默,“你看着他。”说着,他走了。 苏虞看着他,熙涟,你说你不喜欢他,可是这到底为了谁,大概你比谁都要清楚吧。 一炷香后,棠轻恺回来了,带着一身的戾气。可是他坐在罗裳的床前的时候又一脸温柔,带着笑像个孩子一样的看着罗裳。 “母后,父皇怎么了。”沧寒不解。 苏虞摇摇头,还是牵着沧寒的手离开了。 后,苏虞才知道那一炷香的时间,棠轻恺干了什么。据说,陛下一阵怒火冲进佐岚的殿内,掐着他的脖子,嘴里一直念着‘起死,去死,只有你死了,他才会醒来’。 苏虞冷笑,先前干什么去了。 三天,今天就是第三天,棠轻恺焦急的守在罗裳的床前,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战战兢兢地守在门外。 苏虞,歌浅,醉离等人也都守在门外,焦躁烦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了,解罗裳却一点醒来的迹象也没有。 罗裳,罗裳求求你,你醒来吧,只要你醒来,你说什么,我都听。 日落渐西,罗裳还躺在床上,就连一根头发都没有动过,棠轻恺不淡定了。 三天的时间,罗裳手腕上的伤痕渐好,抚摸着罗裳冰冷的的手掌,他不停地摩擦给他取暖,又一个一个手指,一节一节指腹吻过。 “裳,裳,你醒醒,窗外的桃花开了。你睁开眼看看,你说过要帮我打天下的,你怎么能食言呢。”吻落在嘴角,落在发梢,“裳,我再也不锁着你了,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等你,不管多久。只要你醒来,我什么都依你好不好。” 抱罗裳紧抱在怀里,头搁在他的肩膀上,一手拍着罗裳的后背,就像安抚哭闹的孩子般,“不痛,不痛啊。” “裳,我听你的话,我让风华宫停止工程了,我也放了苏虞还有李脂颜,还有那个佐岚,我也听了你的话。裳,你吓住我了。” “裳,你要是醒不来,你要是丢下我一个人,我也不活了。反正现在棠周已经有了继承人了。其实你不醒来也好,我不愿你醒来忘记了我,也不愿你受苦。所以,解罗裳你死吧,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的。你喜欢割手对不对,那我也试试,我绝对割的比你深,血流的一定比你多。” 解罗裳没有动…… 梦境里,夕阳日落,翻滚沙尘中,一白衫男子,一黑色铠甲男子并肩而立,飘飞的发丝在两人身后纠缠成一幅水墨画。 “裳,你醒醒好不好,不要吓我了,这不好玩的。你醒醒好不好,好不好。我求求你了。”日落西沉,一天很快就会过了,为什么罗裳你还没有醒。 “罗裳,你是不是不想醒,你是不是不想看见我,只要你醒了,我就让你走,不管是凤墨还是重殇,你不想看见我,我就离你远远的,让你再也看不见我。我只求你,你醒过来好不好。” 不觉间眼泪流出眼眶,从罗裳敞开的衣领里流进,温热的体温炙红解罗裳的肌肤。 “你说过的,我生你不敢死,我死你陪葬。我也告诉你,你生我不死,你死我永生相陪。我等你,到今天最后一个时辰,上穷碧落下黄泉。” “你走,我送。你来,我陪。” 66、罗裳醒来 “罗裳,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爱残颚疈” “罗裳,你不醒,我就杀了太医院的所有太医,直到你愿意醒来。给我想想,太医院有多少人呢,三十个,还是六十个,或者更多,或者你想我杀了整个天下为你陪葬。” 轻恺伏在罗裳的耳边,一声一声,不急不重,似威胁却更似情话绵绵,与他十指紧扣。 是谁,是谁在他的耳边说着这般狠毒的话……是他,对,就是他,他怎么能这般说,这个天下是他的,他不爱惜就算了,还这般诅咒。真是看错他了。 下雨了吗,脸颊眼敛为何湿湿的。 “陛下,饶命啊,饶命啊。” “你看,这是第一个。” 一个时辰后太医院的人在阁楼外凄喊着,伴随着一声一声棒子的声音。 “裳,你看一群人都被砍的差不多了,下一个就是我了吧。”沧海桑田,生死又怎么样,这个天下本来是为你而座,你若不在,我又要来何用。 所以,解罗裳,我的罗裳,你不要把我的话当做当年草包太子的玩笑,这次我说的是认真的。你敢死,我就废了整个太医院,用天下为你相陪。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罗裳依旧没有醒,可是他的床边却跪满了太医院的人。个个战战兢兢,汗滴落在地上,在面前的留下了一片水渍。 熙涟大人,你可一定要醒来,不然我们就要被这暴君杀了。恩,也有可能会五马分尸,九族连诛,生不如死,死不见全尸。唉,熙涟大人啊,你害惨了我们。 “解罗裳,你给我醒来,醒来。你不是要娶李脂颜,我给你们赐婚。你不是想棠周开枝散叶,我听你的,只要你醒来,我去后宫,我宠万千女人。你醒啊,你给我醒来啊。”三天的等候终还是让棠轻恺失了理智,现在的他已频临癫狂的边缘,他摇晃着罗裳双臂,他以为这样就可以把罗裳摇醒。 “你不是问过我,何为百姓之幸吗,今天我就可以告诉你,你解罗裳之幸就是百姓之幸,我要是连你命都报不住,那天下之幸与我何干。” 他背过身,整个后背面对着罗裳,负在身后的双手紧握,修的整齐的指甲狠狠掐入掌心里。饱满的额头,现在却皱着三道深深的褶皱,而那本就浓密的眉毛现在紧紧揪着,像午门问斩的侩子手,让人看着都感觉不寒而栗。 他甩袖,一掌拍在床头柱子上,震动着整个床在晃动,“杀了。” 一时之间哭嚎哀叫,乱棍尖叫在庭外纷纷响起…… “放了他们,”一只手突然间抓住棠轻恺的手,“陛下,说话可要算话。” 静,连呼吸都会觉得多余,就好像整个天地间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的眼里只有他,而他的眼里并没有他的影子,有是只有失望还有冷淡。 棠轻恺看着解罗裳揉着头慢慢坐起,看着他整理衣服,看着他下床给自己倒水,看着他喝下,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过棠轻恺一眼。 是失落,是开心,是痛苦,一声清脆的声响,他才恍然醒悟,原来他已在不觉间从别后抱住了罗裳,头不停地噌着他的后背,声音哽咽,“你醒了,我……很高兴。” …… 声音嘶哑了,背后的磨蹭感他很清楚是因为是什么,罗裳看着地上的碎瓷,又看了看紧关的门窗。脑海里是那些威胁的话语,是那些不顾苍生生死的冷漠,让他原本失望透顶的心更加的苍凉荒芜。 也许这就是他坚持要离开的唯一的理由…… “你……”棠轻恺想说什么却发现话都哽咽在喉咙里,什么也说不出,他只能加大手劲,用力抱紧。 “放了他们。”罗裳说“既然我已醒,陛下也该兑现承诺。” “承诺,什么承诺。……对,对,我听你的话。”说着在他的后颈亲亲一吻,慢是胡渣的脸在那裸露的鼻子上噌。 “陛下说的话,可是真的。”挣扎开轻恺的双手,转身片刻呆愣,似是眼前的人有点不认识。 散乱的头发,满是胡渣的脸,暗沉带血丝的眼,无不说着面前这个男人疲惫的一面。罗裳皱眉看着,很不满他看见的。 “去把自己洗干净,堂堂一国之帝成何体统。” 一如既往的严肃,棠轻恺却感觉到一丝不一样了。自从熙涟大人醒来后,朝中大臣明显感觉到朝堂上的氛围轻松了许多,都纷纷暗自拍了拍胸脯,这颗心总算能安定下来了。 话说这熙涟大人醒来,大家都很高兴的,所以朝中大臣下了朝都来看罗裳两眼,醉离英澜等人更是来的比谁都要勤快,反而棠轻恺一连几天都没有见到人。可是罗裳却时常看见他站在楼阁下,踌躇着脚步。 他只是怕,怕见到罗裳时,跟他提及离去,又或者是要娶李脂颜的话,那样是不是不见,就不会发生了。小桑一手支撑在战南的肩膀上,一手支腰,看看站在窗前的罗裳,又看了看在楼下的棠轻恺,“战南,你说熙涟大人跟陛下到底要怎么样,这一个在上,一个在下看着,有意思吗。” “小孩子不懂就不要乱说。”亲昵地敲了一下小桑的头。 “公子,陛下都有后宫三千,还有那个佐岚,您要是想走……就走吧,小浅知道您不开心。”歌浅就好像没有骨头一样倚在醉离的身上,那清澈的眼眸里依旧带着淡淡的疏离。 罗裳对他点了点头,“开心吗?” “恩,很开心。”嘴角却只是微微地勾起,也许这就是他开行的表现。 “开心就好。”开心他就放心了,也算是替义兄减少点愧疚。 “你没有骨头吗,还是你残了。”英澜的口气怨毒,看着歌浅的眼神是赤裸裸的鄙视。 醉离,“澜,你说什么呢。给小歌浅道歉。” 英澜却只是轻瞥一眼,冷哼转开头,“我还有事,先走了。”站在门前他停住脚步,“熙涟大人要真不爱陛下,就好好的跟陛下说清楚,绝了陛下的心。” 罗裳也笑,“那英澜将军也是何必,明明知道相思是错,又何必执念不放。” 小桑,“我感觉熙涟大人好像变了。” 战南,“好像是的,性格恶劣了。” 67、无耻银荡的二货太子重现(1) 边国小镇客栈内:一个红袍长发垂腰男子,身边跟着五六个清一色黑衣劲装带剑男子;而红袍男人的旁边坐着一个绿衫的少女,唇红齿白,两腮带着香汗,不停地喘息着,两只雪白柔荑不停地为自己扇风,嘴里在停地说着什么。爱残颚疈咋一看好一个邻家清新女孩,看着真是让人神清气爽,不过她说的话吗…… “喂,重殇,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喜不喜欢我。”绿衫少女一掌拍在红袍男人的面前,震动着面前的茶杯。 红袍男人看都不看一眼,镇定自若地端起茶杯,“我一开始就跟你说过,本座喜欢的是男人。” “可是我跟了你这么久,难道连一点情谊也没有,一点点也没有。”掐着尾指,手伸到红袍男人的眼前,“一点点。” “没有。”果断拒绝。 “真的没有。”仍不死心。 …… 重殇不答,闭着眼睛深吸一口,“真香。” 女子狡黠一笑,凑到重殇的面前,“你很喜欢香。” 问的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斜女子一眼,“你想干嘛?” “我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香料,你想要吗?” “想。”重殇几乎是立马就回答了,可是回答后,他又怀疑的看着女子,“你,你会有什么香料?” “不相信。”鄙视着看着重殇,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闻闻看,很香吧。这叫月半香。” “给我,给我闻闻,快给我。”放下茶杯去抢女子手里的瓷瓶。 “抢什么呢。”女子说,“给你就是了。不过你用完了又怎么办呢。所以,我都为你想好了,你把我娶回去做压寨夫人,那我就免费给你配香料,怎么样。” “那本座不要了。本座对熙涟至死不渝。至于你,对了,你叫什么来着。”重殇想了想,心里在香料与熙涟之间艰难抉择,最后咬牙还是选择了熙涟。 “你,你……”女子不淡定了,大吼一声,“李脂颜,李脂颜啦。臭重殇你给本小姐记清楚了。” “哦。”重殇应一声,“那李脂颜小姐,本座再告诉你一遍,本座喜欢的是男人,至于你,你变了男人再来找本座吧。” “你,你,你……”抖着手指,“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本小姐的。”走到门口还不忘又重新返回,指着他的眼睛颤着声,“你给本小姐等着。” 一个时辰后,一个玄衣少男摇着折扇风度翩翩一摇一摆出现在客栈里。 “公子,我总感觉身后好像有什么跟着我们。”帝宫阁楼下花庭里,歌浅跟在罗裳的身后,时不时往身后看去。 虽说这帝宫是皇城最高把守最严的地方,任何人没有通传都不能进来,但万一遇上刺客怎么办,而且自从罗裳醒来后,轻恺不仅解了罗裳的脚链,还让他随处走动,更重要的是,帝宫十米之内不能出现任何闲杂人,唯恐惊扰了罗裳的修养。 于此,天下总算知道,棠轻恺对倾世熙涟公子这段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 “可能只是一只猫。”罗裳说,抬头看一眼正中太阳,“小浅你也回去吧,醉离一定在府里等你回去吃饭了。” “那,公子我先回去了。” “走吧。” 芭蕉叶后,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罗裳很疑惑,为什么两片芭蕉叶会动呢? “熙涟大人,这是陛下令奴才送来的。”小单把一盘新鲜葡萄放在亭子里。 “刚进贡来的吧。这次送来了多少。”品尝一颗,嗯,很甜,“送去给苏贵妃娘娘吧。” “这……”小单没有胆子了。 中庭里,一颗桃花树,一张圆桌,几张凳子,一个男人在耍剑。左跳跳,右转转,手中长剑猛地向前一刺,然后仰头,身体悬空一跳,一个算得上完美的动作完成一半。 罗裳右手拿着书,手上的左手还缠着伤药背在身后,根本没有看路的往前走着。 棠轻恺看见了,手中长剑一甩蹦到了罗裳的面前,“你的手还没有好,我帮你拿着书,你看到哪里了。”说着就要抢他手里的书。 侧身躲过,看一眼完好的右手,鄙视一眼,从他身边走过,鸟都不鸟他。心里却骂道,‘白痴’。 轻恺高耐打击,继续屁颠屁颠跟在身后做保姆,“罗裳,你的手可千万不能再受伤了。还有,还有,太医说了,你的手不能碰禁止碰任何东西一个月,所以,想干什么就尽管吩咐我。” 罗裳,“!” “还有,裳,你,你知道我是谁吧。”他可还记得太医说过的,裳醒来重者失忆,“你看这眼,这鼻子,还有着嘴巴。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棠轻恺不确定的问。 “你吃错药了吗。我叫小单给你叫太医。” 棠轻恺,“……” 晚上罗裳与小沧寒正在用膳的时候,苏虞来说了几句话就把小沧寒带走了,然后棠轻恺一步蹭一步,三分之二的身子露在外面,那样子就跟乔巴一样,明明是想躲起来,可偏偏他躲藏错了方向。 罗裳没有抬眼,说,“小单去把门关上,这春天的晚上还是有点凉的。” “哦。”小单左右为难。 “等,等一下。”门关上的最后一秒,轻恺终于蹿了出来,坐在罗裳的旁边,“我,我还没有吃饭的。” “臣相信‘佐阁’有为陛下准备饭膳的。”冷漠相对。 “啊,好香。小单……” “没有多余的饭碗。” “没有关系,我等你吃完,就用你的,我不介意的。” 可是我介意啊! “就算有口水也没有关系。” 罗裳不满,放下筷子,“陛下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无耻。” “你吃好了吗,那该我了。”没有想到有一天他吃自己做的菜,还要被损‘无耻’才能吃的到。 哎…… “罗裳,我刚刚听到你说,晚上会凉,需不需要我帮你暖被子,我身体体温很暖和的哦。” 罗裳不答。 “以前我们在东宫的时候可是天天睡在一起的,就连本寡人出征你还带走了我的枕头呢,这些你不记得了吗?” 罗裳继续无动于衷。 “怎么变这样了呢,原本就不太爱说话的,受伤后性格就更冷漠了,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罗裳,晚上我们做吧。” 阴测测转身,“忘记告诉陛下了,臣手伤好了。” “所以?”轻恺问,嘴里还刁着一颗青菜。 罗裳脸上笑了,“所以,陛下说过的话,该兑现了。臣,明天该离开了。” 啪嗒,青菜从长大的嘴巴里掉下。 68、无耻银荡的二货太子(2) 罗裳的手慢慢地在恢复,那天晚上他提过一次要离开,可是转身的时候却看见某个人倒在饭桌上睡着了。爱残颚疈他无奈只好等他醒了再说,醒来时却被告知陛下已经上朝了。好吧,反正没有陛下的旨意,他也离开不了皇城。 他等。 这一等就等了七天。 而之后发生的事更是让人始料不及。 第一天,罗裳无所谓的在阁楼上看书,站在窗前看着雨亭里佐岚在弹琴,棠轻恺享受的听着。罗裳看着冷哼一声,把手里的书丢桌上,啪的一声关上窗户。眼不见心为净。 第二天,没有人蹭饭,身后也没有人鬼鬼祟祟地跟着,日子真清净啊。 第三天,罗裳看见他在拱桥出赏花,想想,现在该有时间了吧。 于是他去了…… 桥头侍卫手臂一拦,“陛下有令,谁也不见。” “陛下在忙?”罗裳问,也不为难的当差的侍卫。 “没有。”侍卫摇头,陛下可是再三叮嘱过了,谁都能见唯独不见熙涟大人。 “那为何不见。”今天他非要跟陛下说清楚不可。 侍卫为难了,看看桥上的陛下,又看看面前的熙涟大人,又看看陛下,反复几次,犹豫不决。哎,果然应付熙涟大人是考验智力还有反应能力的的高难度问题。 侍卫眼珠子转的飞快,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说辞,可脸上还是一派恭敬严谨的样子,“熙涟大人,陛下在赏花呢。陛下这几天心情一直不太好,好不容今天轻松下来了,熙涟大人还是……” 心情一直不好…… 罗裳只听见这句话,然后在侍卫奇怪的眼神中,他居然什么也没有说就离开了。不可思议啊!按理说熙涟大人不该大吵大闹的吗?这后宫内的人不都是这样的吗,就好比如佐阁里的那个少爷。 第四天,罗裳拦在了御书房门口,路公公站着不动,就是不给让路。 “陛下在干什么?”想到这几天被拦住在门外,他就恨不得把里面那个人掐死算了。 “嗯,陛下,陛下他,哦,哦,奴才想起来了,陛下他在与大臣商议国事。对,对就是这样的。”明显的在心虚啊。老公公叹气,这两个人到底想要怎么样啊,折腾死身边的人了。 “那正好,在下也有国事要跟陛下说。路公公进去通报吧。” 一炷香后,路公公出来了,踌躇着脚步,嘴张了张不知道该不该说,罗裳一瞪,“陛,陛下说,熙涟大人要是能,能让。就是一起睡,就见熙涟大人……” 哎哟喂,老脸都羞红了。 罗裳心里有点急有点躁。见鬼的,那个无耻的人,竟然在躲着他。 第五天…… 第六天…… 反正罗裳就是没有见到过棠轻恺。 直到第七天,棠轻恺在御书房等了半天也没有见到罗裳的人影,改路线,刻意挑罗裳这几天经常走的路,也没有见到人。 难道,难道他离开了,不,不行。 想着立马往楼阁去了,跑到一半,就被小桑给拦住了,“陛下,不好了,熙涟大人不见了。” 70、无耻银荡的二货太子(3) 皇城翻了,皇城闹了,皇城已经在鸡飞狗跳了。爱残颚疈整个皇城内的人都苦命了,个个连声载道。这才好了几天啊! 御花园,帝宫,苏虞宫殿,太子的东宫,凡是罗裳能去的地方,棠轻恺一一找过,带着满是希望期许,到最后却什么也没有找到,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皇城已经亮起灯,却已经人仰马翻,棠轻恺揉着眉角,痛恨这几天自己不该躲着他的,可是见了他,自己又能说什么。 东宫外,桃枝伸出了墙头,夜光下桃花闪着暖暖的颜色,就好像罗裳转过身对着他笑。恍然间他似想起了罗裳该去的地方,就算那个地方他已经去找过一次,但他还是去了…… 东宫竹园里,罗裳果然在舞剑。单薄的身子,柔软的身段,生疏的动作,还有飘飞的发丝。他想当初他用了散功粉到底是对还是错。 棠轻恺站在竹树下并没有等多久。罗裳停下动作,坐下,擦了擦汗,这才说话,“来了,有时间吗?” 棠轻恺看着他,并不说话。 “陛下不赏花?”罗裳调侃。 “裳,你吃饭了吗?”答其所问。 罗裳,“陛下,臣的伤已经好了,该离开了。” 轻恺无耻银荡了,“裳,你想我了没有。我很干净的,绝对没有碰任何人,那儿还只是你一个人的。” 罗裳瞥他一眼,完全不为所动,“难道陛下说过的话不算数。臣可是记得很清楚的,陛下说过,只要臣醒来,就让臣离开的。” 他抬头看着天空的明月,眼里是痛苦,却也毫无怒火,沉淀的是深沉的阴郁。罗裳,我跟你说过那么多的话,为什么你不记得,却惟独只听见离开的话。 “原本臣在陛下继位的时候就该离开的。现在过了这般久,也该是臣离开的时候了。后宫三千美眷,陛下应该捧在手心呵护,尽早让棠周开枝散叶。” …… “逍遥江湖,自在人生,每个人都有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使命与责任。陛下的使命就是整个天下。” “……对啊,寡人的使命就是让整个天下幸福。”轻恺喃喃自语,“你说的对。” “走吧,该回去了。”罗裳随意地擦拭双手,把帕子丢在地上,从轻恺的身边擦身而过。 “等一下。”拉住罗裳的手,撞进怀里,凑到他的耳边,“可不可以在离开之前,我们,我们再一次,像在军营帐篷里一样。” “你现在是我棠周的王,你可不可以给我出息点,你除了想这个还能给我想点别的吗?”罗裳大吼,实在对这般样子的棠轻恺很是无语又无奈。 “我还在想该怎么让你更舒服。告诉我,想要吗。嗯。”最后一个字咬的特别的重。 “不要总是这般的无耻银荡。”罗裳嘲笑,却没有动。 “寡人一直都很无耻银荡的,罗裳你不早就知道了吗?” “嗯……那,啊……不要在这里,我……啊,我,我们回去……不……” 假山石后,佐岚沉着脸,一脸阴霾狠戾站着其后,看着竹林里纠缠的两人。 解罗裳,陛下现在是你的,但并不代表一辈子是你的,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陛下一定会是我的,只会是我佐岚一个人的。 “小歌浅宝贝,现在你家公子也找到了,我们也回去吧。”佐岚的身后不远处,歌浅与醉离也站在其中。 这要是被那缠绵中的两人知道这现场版春宫不止一个人看见会怎么样呢? 帝宫内,衣解罗裳半香露。 这边缱绻暧昧,那边佐阁可就是怒意醋味翻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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