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死相随(穿越)——ssy124
ssy124  发于:2014年0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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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名的重生在异世,还多了一位忠心耿耿的下属,难得的是, 这家伙不止性格就连相貌都这么对他的胃口,就这么放过好像太可惜了…… 请看坏心眼的主子把忠犬下属推倒吃了又吃,一吃再吃的故事。 属性分类:古代/宫廷江湖/美强/甜蜜 关键字:穿越/女王攻/闷骚受 01.死忠护卫 黑暗,无止尽的黑暗。 颠簸,不停歇的颠簸。 靠!死了也不让人安稳麽? 这颠个没停,还有完没完了!颠得老子的胃都快吐出来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猛得把眼睛睁开,习惯性的张口就要开骂。 却突然发觉了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 他,不是死了麽…… 脑海中最後一幕,明明是爆炸引起的火海,那种情况下,任何人都不可能生还。 胃上传来欲呕的感觉,将他的神思又拉了回来。 下意识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却忍不住再次惊讶。 他睁眼看去的,竟然是茂密的树梢和树顶! 自己分明不是在车上,也不是飞机上,却在树梢间穿梭。 後知後觉的发现,自己竟然被人扛在肩头。他不爽的眯起眼,身下的人是谁?为何扛着他逃命?这丝毫不松懈的速度,让他下意识就觉得他们正在逃命。 他极力忍住胃上汹涌的感觉,侧过头打量抗着自己的人。 一身武侠片里才有的黑色劲装,还覆着面。 最让他惊讶的是,这个人正借着树梢的细枝,轻轻一触随即飘越出几十丈之外。 这是超能力麽?抑或是小说里才有的轻功?他突然开始迷茫…… 身下的人似乎发现了他已清醒,脚尖稍慢,然後在一块空地处停下来。 将他轻轻放下,随即,恭敬的跪在他面前,“主子。” 看着身前这个低垂着头,恭敬跪着的男子,他突然觉得一切似乎超过了他的想象。 他明明死了,却又没死。眼前这人,他不认识,却唤他主子。 他没有言语,而是察看了一下自己,发现自己竟然和那男子一样,同样一袭黑色劲装。只是,这衣服的次第要高档上许多,袖口和衣襟上还有同色的暗纹。 脑海里突然百转千回,他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他这个情况,恐怕是借尸还魂。 鼻尖隐隐传来血腥味,他敏感的发现,身前跪下的男子身上竟然带着多出深可见骨的刀伤,还有无数数不清的小伤。 啧!这麽重的伤,他竟然能眼都不眨一下,扛着他这麽大一个人,狂奔这麽久,真是难得。 眼下,自己根本就理不清头绪,而这荒山野岭之中,认识的也是面前这唯一的男人,看到他那恭敬的态度,还有那身伤,恐怕也是为了这身子的主人挨得。 这人算得上是自己现下唯一可以相信之人了。 眼前的男人似乎因为自己久久不开口而略有不安,头垂得更低,“请主子责罚。” 看着从他伤口上不断滴落的鲜血,他竟然毫无察觉一般,只是恭恭敬敬的跪在一旁。 可千万不能让他死在这。这样想着,他忍不住开口,“起来吧,先把伤口处理一下。” 跪着的男人听到这话,顺从的起身,然後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来。 可是下一秒他就傻眼了,那人随意的倒出了一点,抹在几处伤得较重,依旧流血的伤口处,只是隔着衣服随意的涂抹两下,就将瓶子收了起来。 然後又在他面前跪下,“主子,属下的伤已不碍事了。” 看着男人这样的举动,他忍不住皱眉。就算前世,他也从来不曾如此苛待自己的下属。 “起来,把衣服脱了。”他有些不悦的开口。 面前的男人虽然不明白他的意思,却十分顺从,立刻就将自己的黑衣脱下。 一身古铜色结实又精壮的身子展现在他面前,那完美的肌肉和线条,让他忍不住楞了一下,竟然是个极品!这身子,就连阅人无数的他,都不得不承认堪称完美。 可是看到那完美的身子上,几道又深又长的刀疤时,他忍不住皱眉,这麽重的伤,这个人竟然能誓死护卫他到现在。 他忍不住伸出大麽指,赞叹道,“纯爷们!”对方果然楞了,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从他那里拿过瓷瓶,他将里面的药粉倒在手上,在伤口处细细涂抹,又撕下自己的里衣,熟练的包扎起来。曾经执行任务也常会受伤,这包扎的手法到是越来越熟练。 身前的人一双如墨的黑眸,一直冷冷清清的毫无波澜。却也因为他这异常的举动,而闪过一丝讶异,可是消失的太快,就像从未出现一般。 看着男人的伤口都被包扎的差不多,他才将瓷瓶重新塞到那人手里。 眼下,他有些必要的事,需要搞清楚才是。 他靠着树坐下,然後示意男人一起坐下。“坐吧。” 男人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却又无法违抗他的命令,还是依言坐下,只是神色有些异样。 “你叫什麽?”他看着男人迅速的穿好了上衣,又看着那一直覆在面上的黑巾,突然有一种冲动,而他自己也没有克制。 於是,他一把将男人覆面的黑巾扯了下来。一张鬼斧神工,线条流畅完美,充满了阳刚气息的俊逸脸庞出现在他面前,他不由得再愣。果然是个极品! “属下影四。”他声音略低沈,带着淡淡的磁性。非常的悦耳。 影四?这是名字麽?怎麽听起来像个代号?“你的名字呢?”他忍不住问。 对方似乎微楞了一下,然後立刻恭敬得答道,“属下没有名字。”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决定还是问清楚为好。 “因为一些原因,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恐怕你得重新告诉我。”他假装毫不在意的开口,眼神却没有放过他的任何表情。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人的身手,但是他还是有足够的自信,这麽近的距离,最擅长暗杀的自己,有八成以上的机会可以得手。 影四的眼里闪过一抹讶异,可是马上又恢复一贯的冷清,眼里照旧带着恭敬,低低的开口,有问必答的说了一些他知道的事。 02.影四 原来,这个身体的主人竟然是一个情报和杀手组织的首领,名叫越苍。 他们这个组织似乎一直在为皇家卖命,现在新皇登基,似乎嫌他们知道的太多,於是想要赶尽杀绝,连根拔起。 这身体原来的主人似乎也知道这一点,已经秘密的开始迁移重心,可是组织里竟然出了叛徒,於是就出现了之前被追杀的那一幕。 他听了以後,大概明白了自身的处境,看来十分不妙啊。被皇帝追杀,可这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逃到哪去,能逃多久。 他,也就是越苍。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不是说我武功盖世,百毒不清,怎麽会昏倒了,还要你拼死护出?” “主子的神越正到达第七层的紧要关头,这三天会功力尽失,如同常人。”他略微停顿了一下,还是细细的说了。 越苍是何人,一下子就领悟了他的意思,功力尽失如同常人,这简直就是致命弱点。 更何况是对一个杀手情报组织的首领,他的仇家不计其数,怎可能让外人知晓这个消息,皇帝竟然能选在这时候对他们一网打尽,恐怕也是组织里的人泄露了消息,而且还是以前的越苍极为信任的人。 “那人是谁?”越苍突然一针见血的问道。 影四不敢抬头看他,低垂着头答道,“是火堂主。” “你是怎麽找到我的?”他可没忘记自己是借尸还魂,这证明身体的主人已经死亡。 “属下发现主子时,主子内息紊乱,正昏迷不醒。” 原来是走火入魔死的麽…… 他当时极度虚弱,而且昏迷不醒,影四竟然还誓死将他护卫出来,越苍再一次被这人的忠心触动。 越苍沈默了一下,正在打算下一步该怎麽走。既然他没死,又重生在这个世上,那他必定不会让自己再陷入被动的局面。 突然,影四身形一动,立刻站起身来。面目中带上了一丝警惕,依旧恭敬的说,“主子,他们追上来了。主子请速离去,属下定然会全力拖住他们。” 越苍听到这话,又不自觉的皱起了眉。他怎会听不出影四话中的意思,他身上受伤多处,唯恐自己不能护他周全,於是求其次,让他先走,自己舍身拖住来人。 前世也是枪林弹雨里受过洗礼的人,生死也早已看淡,却还是头一次,竟然有人愿意用命相护,而且竟然如此坚决,毫不犹豫。 越苍只觉得自己有一瞬的茫然,然後下意识就看向影四,那俊逸又充满了杀气的侧脸竟然让他心跳微微加速。对方的眼里带着一丝焦虑,催促道,“主子,请速速离开。” “你以为我会留下你一个人麽?”越苍瞥了他一眼,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寒光闪烁的匕首,然後利用身旁茂密的树林密枝藏住了身形。 功力尽失,恐怕是每一个高手的噩梦,这简直意味着死亡。可是对越苍来说,这算得了什麽,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过什麽劳什子的内力,他相信的只是自己的身手,还有多年刺杀的经验。就算没有内力,那又怎样? 影四看到劝不动越苍,也只得立刻飞身上了旁边的一棵树,不过眼里却有着淡淡的迷惑。似乎不明白为何越苍不离开。 追杀的刺客不一会就赶到了,来者也是同样身着黑色劲装,一共八人。影四立刻现身与他们缠斗。越苍怎麽会不知道他的用心,恐怕是怕对方先发现他,所以现身引开他们的注意力吧。他还是打着主意,想让他有机会逃吧。 越苍虽然明白影四的做法,也为他如此的忠心而感动,却打定主意不会放他一人。他初来乍到,除了影四谁也不认识,就算逃又能逃到哪去,再说,对他如此忠心耿耿的属下,上哪里去找第二个。 八个人围攻一个人,影四虽然武艺高强,却也落了下风,有些被动的接招。越苍动作迅速的靠近其中一人身後,那人察觉到异样,转身的刹那,却也被越苍一刀了结。 身旁缠斗的七人立刻注意到突然多出来的一人,同时也都认出了他。其中三人立刻腾出手来,马上放下影四,朝他攻过来,越苍当然不会让自己处於被动,迎着其中一个就扑上去,身手敏捷的躲开他的长剑,一挥手,直接切断喉咙。 另外两个微楞,似乎没有料到已经功力尽失的人,竟然还有还手的能力,竟然还能诛杀了两人。越苍也没有给他们太多机会,照样幽灵一般的摸到他们身後。越苍自己也说不清楚,大概是这身子的原因,明明对方的动作极快,可是他竟然能一个一个动作,看得清清楚楚。 不用花什麽事,又是两个人倒下,越苍看向一旁的影四。他的功夫应该相当不错,自从他引开了那几个人後,影四就没有再被动,这短短的时间内,已经被他解决了三个。 反身一剑,将最後一人斩杀後,影四立刻回身到越苍身前。 越苍还来不及问他有没有受伤,他已经迅速的跪下,“主子,下次不用再顾及属下。” 越苍突然觉得有些头疼,这忠心是好事,可是这动不动就跪,他确实吃不消了。“起来说话,以後也不准再跪了。” 影四的眉头微微皱起,头垂得更低了,“属下不敢。” “你不听我的话?” “属下不敢” 又是这一句,越苍觉得头越来越大。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影四立刻起身,站在他身侧,眼眸里又不自然得带上了一丝疑惑。 越苍看到他眼里的疑惑了,可是他也没打算解释。在看到那本来包扎好的伤口,因为刚才的打斗而出血时,他很自觉的从他怀里掏出小瓷瓶,然後扯开他的黑衣,再在出血的地方撒上药粉。 也不管影四再次微楞的表情,上完药後就径自扯着影四的手,开始自顾自的走路。 影四的身子因为他这突如其来的碰触,更是不自然的僵直了不少。 走了两步,越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往哪走,“走哪边?” 影四还没有从这震撼中觉醒过来,只得楞楞的指了指左边。越苍随着他指的方向一转,再次扯着他的手就朝那边走去。 03.主子快走 这林子很大,而影四又受了伤,虽然他一直在强撑,说可以用轻功带越苍速速离开此处。越苍却不以为然,现在情况未明,贸然回去也不是一个好主意。 既然皇帝能把他手下五大堂主的火堂主都买通,其余的人恐怕也不好说。 就算皇帝倾尽全力要绞杀他们,这身体的主人既然事先略有察觉,按理说不应该这麽狼狈,恐怕是他自己布置的人手里也出了不少叛徒,否则怎麽会只剩影四一人。 算来算去,现在能够依靠和信任的,竟然只有他,也唯有他。 越苍既然打定主意,影四当然不敢有任何异议。 在密林的深处找了个山洞,越苍将失血过多,脚下发虚的影四搀扶进去。 找了些干草铺出一块地方,让他休息疗伤,自己摸出匕首打野味去了。 弄了两只野兔架在火上烤起来,快烤好时,转过头看了一眼影四。已调戏完毕,正在收功 。 扯了只兔腿扔给他,越苍看到他脸上的虚汗和苍白的神色,一瞬间有些不安。身上就受了那麽多伤,恐怕内伤也不轻,他那些药也只能止血。 越苍突然灵光一闪,开始搜自己的身子。竟然被他找到两个瓷瓶,还有一张羊皮纸一样的东西。既然能随身贴藏,恐怕是好东西。 影四正抓着那只兔腿默默的吃,越苍凑过去问他,“这两瓶是什麽?” 他接过去打开闻了一下,“主子,这是雪参丸,治内伤的。这瓶是琼花露,治外伤的。” 听他这麽一说,越苍二话不说将瓶子拿过来,倒出一颗雪参丸,然後递给他。 “主子,这是稀世珍药,属下不配用。”影四看到那药,显得有些不安。 “再珍贵的药也是给人用的,吃了!” 对方根本不敢违抗他的指示,立刻接过去一口吞下。 “这琼花露是涂抹的?” “是的。”影四刚答完。 越苍就毫不客气的过来扒影四的衣裳,当那身黑衣劲装退下,影四古铜色结实完美的上半身展现出来时,越苍忍不住有些口干舌燥。在看到他身上那些绷带渗出的血迹後,那幽深的眼眸里陡然清明起来。 将包扎好的绷带全部拆下来,他把琼花露倒在掌心,然後用手指将他们涂抹在伤处。果然是珍品好药,只是涂抹上去,伤口就不再渗血。越苍觉得很满意。 将自己的里衣脱下,全部撕成条状,又重新给影四包扎好。 越苍这才舒出一口气,坐回火塘边,撕下另外一条兔腿开始撕咬起来。 影四在他身後,默默的注视了他一会。才缓缓的闭目,再次催动内力,将雪参丸的药效催动开来。 一个闭目调息,一个默默进食。一时间,山洞静默的只剩下树枝燃烧的声响。 影四原就很寡言,越苍又在琢磨以後该怎麽走,两人静静的将两只兔子分食完。影四突然走到洞口,握着剑就靠着石壁坐下。 “你做什麽?”越苍不明白他受了伤,怎麽不好好休息,还要到洞口去吹风。 “属下替主子守夜。” 越苍感觉到他的嘴角不自然的抽筋了好几下。这世上怎麽会有这麽死心眼的人。 知道劝也是白搭,他干脆用做的。直接走到影四面前,两手一伸,直接将影四抱入怀中。 “主子?”影四一直冷清的双眸,闪过一瞬的震惊,却依旧顺从的乖乖没动。仍由越苍将他抱到干草上放下。 越苍将他放下後,顺势将火堆扑灭,天色逐渐开始黑暗下来。夜色中的火光太容易暴露他们的位置。他又扯过一些藤条枝叶,将洞口遮掩了一下,这才转过身在影四身边躺下。 “睡吧,你需要好好休息。” “主子,属下还能坚持。” 越苍翻了个白眼,恶狠狠的说,“听话!睡觉!” 被越苍这一凶,影四才顺从的躺下,虽然闭上了眼睛,身子却依旧绷得很紧。 越苍知道他还是提着心,有些无奈有些叹气,伸出手轻轻拍拍他绷紧的身子,语气极轻柔的说,“有我在,睡吧。乖乖听话……” 影四这才逐渐放松了身体,直到他的呼吸变得绵长起来,越苍才轻轻叹了口气。 转过头从枝叶的间隙间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幽黑一片了。多少年了,他不曾这麽放松的和一个人相处了,这种不需要怀疑,不需要防范,放心的相处,竟然让他觉得受宠若惊。 习惯在黑夜中视物的眼睛,又转回影四的身上,看着那张冷酷坚毅的脸,那安稳的睡容,他的心竟然意外的觉得平和。 半夜的时候,影四开始有些不安稳,越苍忙起身查看,竟然发起了烧。果然身体已经达到极限了,他竟然还想继续撑,还好自己决意要他修养。 看着面前的人陷在梦魇中,不停的流着冷汗,身体明明烫得火热一片,却喃喃的喊着‘冷’。 越苍当机立断,将影四的衣裳全部除去,自己也脱下衣服。先将他的外衫铺在下面,然後将他整个人揽入怀中,又用自己的外衫将他全部裹紧。影四这才逐渐平稳下来。 只是他的眉头依旧皱的死紧,薄唇一张一合,似乎有话要说。越苍本不是好奇心严重的人,可是这一刻还是忍不住将耳朵凑过去,想听听看。结果他全身微微一震,眼睛盯着影四看了一会,最终妥协了一样,将他揽得更紧。 原来刚才影四嘴里念叨的一直是同一句话,‘主子,快走。’这个男人在梦中,也依旧不忘要护着他麽。越苍忍了忍,终究没忍住,凑到影四面前,覆上对方的唇,浅浅的吮吸。 这可是你先招惹我的,而我看上的猎物,从来就没有逃得掉的。 越苍将影四整个揽在自己怀中,又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背,边轻轻的在耳边安慰,“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 04.越随 当第二天,天亮时。影四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全身赤裸的躺在越苍怀里,难以相信的睁大双眼,一直抿得死紧的薄唇,也吓得微微轻启,还一副恨不得自刎谢罪的样子。 越苍早在他之前就醒了,只是看他睡得正熟,就没有吵醒他。结果他一醒来就这麽一副样子,这可是从昨天见到影四以来,第一次看他脸上出现表情,越苍突然觉得这样的他很可爱。於是,竟然倾身过去,直接就覆上他微张的薄唇,狡猾的舌尖灵活的钻入他的口中。 等越苍终於恋恋不舍的离开影四的薄唇时,影四早就浑身僵硬了,呆愣在一旁,一张薄唇被吮吸成艳丽的殷红,微微肿胀着。而他还是直直的看着越苍,忘记了反应。 这副表情看在越苍眼中,简直是无言的勾引。他的下腹忍不住一紧,立刻就起了反应。 “你再用这麽可爱的表情看着我,我可保证不了待会会发生什麽事。” 两人的身子本就紧紧相贴,对方身体起了什麽变化,几乎是立刻就察觉了。影四像被烫到一样,火速从越苍身上弹起来,站到一边去。 而他仿佛忘记了自己身上什麽也没穿,早晨的阳光从缝隙里透过来,忽明忽暗的打在影四的身上,他那修长完美的身体一览无遗,越苍的眼神更幽暗了,昨晚替他脱衣服时就知道他身材堪称完美,可是这麽清楚的看到,还是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下腹似乎越来越痛了,越苍轻轻的闷哼了一声。这一声惊醒了愣住的某人,影四那张冰雕一般的脸上,竟然带上了红晕。整个人僵在那里,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越苍忙把他的衣服丢给他,示意他赶紧穿上。他要是继续这样诱惑他,他也不是正人君子。 谁知道影四竟然在他面前跪下,“主子,如果主子想要,影四也可以……” 越苍心里突然一跳,他的意思是?他没理解错吧,面前这人不是忠心过头了,就是…… 他眼里闪过阴霾,眯着眼问他,“难道我以前碰过你?” 影四面上的红晕更甚,连耳根也泛起了红晕。“没有,可是主子若要……” 越苍忙挥手打断他,恶狠狠的说。“我也不是正人君子,可你的身子还禁得住我折腾麽,赶紧穿上!”然後瞥过头,开始穿起自己的衣衫。 影四看着他的身影楞了一下,眼里隐隐有涟漪闪烁,然後也一言不发的开始穿自己的衣服。 越苍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要给影四一个选择的机会。而这个选择的结果,也将决定他们两的未来。 他将影四喊到跟前,让他坐下。然後一脸严肃的看着影四说。“经此大变,楼里元气大伤,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现在让你选择,要麽就此离开,凭你的身手,要护着自己完全没有问题,换个好主子也能锦衣玉食,或者浪迹江湖,逍遥……” 影四原本乖乖巧巧的垂头听他讲话,可是发现越苍是在劝他离开,忍不住插嘴打断他,“主子,属下誓死跟随,绝不离开。” 越苍的眼里突然闪过一丝暧昧不明的情绪。“你誓死跟随的到底是主子,还是我?”他这话在别人听来似乎有些矛盾,只有越苍自己知道,眼前这人的选择,对他们的未来都非常重要。 影四似乎明白了些什麽,他抬眼看越苍的那瞬间,越苍似乎看到他黝黑的眸子深处有某种东西浮现出来,可是又转瞬即逝。 他又跪在了他的面前,低垂着头,一字一句坚定的说,“属下誓死跟随您。” 越苍的嘴角浮起了抑制不住的浅笑,从这一刻起,眼前这人的命将和他纠缠不清,至死不休。他伸出手将影四拉了起来。影四抬头看到他唇边浅笑的一瞬,眼神晃动了一下。 “我给你取个名字吧,以後你就叫随,越随。从现在起,你生生世世都得跟在我身边。” “是,主子。” 越随答道,才抬起头。就被越苍一把按到石壁上,还来不及出声,薄唇已经被越苍给牢牢覆上,那灵巧的舌尖一直在他的薄唇间挑逗,引诱他张开嘴回应。 吻毕,越随靠在石壁上轻轻喘息,一双幽深的黑瞳,隐隐浮上一层水雾。那刹那流泻的风情,让越苍看得收不回神,直到小腹又开始泛起熟悉的疼痛。他才恋恋不舍的扭过头,牵起越随的手,将洞口的藤条树枝扒开,大步离开。 越随静静的仍他牵着手,一步一步的走出洞口。却忍不住又回头看了那山洞一眼。 越苍带着越随选了一条完全相反的路走。看昨天那些杀手至死不休的追杀态度,狗皇帝恐怕是下了决心要致他与死地了,楼里又出了叛徒,就算现在回分堂,谁又知道里面不是狗皇帝安排好的陷阱。 他现在功力尽失,又搞不清状况,还是不去送死了。搞不好这回去的路上也全是布置好的杀手,他何必自寻死路,干脆找个地方避上一阵子。顺便好好和越随培养下感情,越苍牵着越随的手,心里得意的想着。 越随一路上似乎都心不在焉,只是偶尔会盯着他们两手交握的地方发一阵呆。 一直走到天黑,他们才到达了一个非常不起眼的村子。这里很小,似乎一眼就能看完,越苍带着越随走到村里唯一的一家客栈。 客栈里只有老板和小二两人,规模也很小。越苍只要了一间房,并不是身上没银子,他只是故意想和越随多制造一点机会。又和老板打听了哪里可以买到成衣,哪里可以抓药。 越苍吩咐了小二准备些饭菜,就让越随在房里等他。越随哪里肯,越苍不得已只得抬出命令,让他一定在房里等他回去。他当然知道越随的担心,他现在没有内力,在越随的眼里,他的处境非常危险。可是对於前世就是杀手的他而言,有没有内力,对他的身手一点影响都没有。 村里也没有什麽好东西,越苍挑了半天,才选了店里最好的几套成衣。摸着那料子有些不满意,衣服的料子在他看来还是有些硬,摩擦到伤口不知道会不会不舒服。接着又细细的选了两套还算细软的里衣。 当越苍提着药,拿着衣服回来时,正看到越随站在窗边,一个劲的朝这边看。在看到他的身影後,那明显的放下心来的表情。突然,让越苍心里变的温暖异常。 有人在担心他,在等他回去,这感觉,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竟然是头一次。 回房後,越苍忍不住皱起眉。“伤还没好,怎麽站在窗口吹风。” 越随微楞,然後低着头轻轻的答,“属下担心主子。” 其实越苍心里明明欢喜的很。可是听了他的话,又忍不住皱眉。 “以後叫我苍,还有,不准再自称属下。” “是,主子。呃……苍。”越随在越苍的眼神下,不得不略显不自然的改变了称呼。 用完饭,越苍又逼越随吃下一颗雪参丸,然後让他调息。自己则到厨房替他煎药去了。 等越随调息完毕,睁开眼想找越苍时。正看到越苍端着一碗药进门。 越苍看到他就忍不住展颜,开口唤道,“随,过来喝药。” 看着越随非常顺从的一口口将那晚黑漆漆的药喝尽。越苍忍不住有些小骄傲,“我还是第一次煎药呢。” 越随抬头有些皱眉的看他,“主子……苍,这些事吩咐属下去做就行了。” “我说过不准再自称属下!你好像又忘了?”越苍凑过来,像惩罚一样的狠狠吻他。 直到两人都沐浴完毕,躺在床上。哦不,是越随被越苍紧紧揽在怀里,越随眼里有一丝迷惑的问他,“苍,你为何对越随这麽好?” 越苍嘟囔道,“这就好了?我还会对你更好的。” 越随想到刚才沐浴时,越苍为了怕伤口沾水发炎,竟然亲自服侍他。想到这里,越随的脸上就忍不住有些低落,他怎能让主子屈尊降贵来伺候他。 越苍不用猜都知道他在想什麽,“从你叫越随起,你就不再是我的属下了。” “那是什麽?” “陪我生生世世的人。” 越随的眼睛突然一亮,幽黑的眸子里,似乎泛起了涟漪。 “乖乖睡吧,有我在。” 感觉到越随的身子又绷紧了,越苍习惯性的安慰他道。伸出手轻轻的拍他的背,直到越随完全放松,沈沈睡去。 越苍才勾起嘴角轻笑,怀里这个男人武功高强,看上去冷酷无情,而且异常忠心,却又特别容易被感动。只是煎药,包扎伤口,擦身而已,这样就算好了麽? 越苍突然觉得心变得异常柔软,忍不住凑过去轻轻的吻了一下,“我会对你更好的。” 然後揽紧怀中的人,也闭上眼开始睡去。却不想,那已经睡着的人突然睁开眼,眼神幽暗的看了看他的睡脸,然後默默的闭上眼。 05.风华绝代 早上起床後,越苍的心情极差。闷着一口气,把馒头当成死敌一样狠狠得咬。要问他现在最恨的是谁,他一定会回答‘老天’。 那是因为,早上越随帮他梳头,他对着这头长发确实无奈。於是就呆呆坐着仍由越随打理,实在是无聊就盯着铜镜看,虽然很模糊,可也足够让他看清个轮廓。他当下也不管越随还有没有梳好,直接奔过去,就着盆里的清水细细查看。 然後他突然觉得老天在耍他。并不是他长的太抱歉,完全见不了观众。相反,而是长的太好了,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天知道,他多想毁了这张脸! 他前世虽然没有多麽出众的外表,可也足够坚毅阳刚,绝对纯爷们!他理想中的面容,就应该是越随那样的,俊美又不失阳刚,冷酷又坚毅,举手投足都是男性的魅力。反观他自己,这分明就是一个祸水,那狭长的凤眸,似笑非笑,不染而红的双唇,一副引人采摘的摸样。 就连他现在怒气冲天的瞪着水面的自己,也只让那张脸更显得风情无限,妖娆而媚惑。他突然就觉得浑身无力,越随赶紧一把接住他软下去的身体。 “苍?你怎麽了?” “没事,不用管我,让我自我放逐吧。” “……” “随,我问你,你可要老实回答我!” “什麽?” “你觉得我这张脸怎麽样?” 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想形容词。 “风华绝代。” 越随这句话一出,越苍瞬间觉得自己血压升高,忍不住想吐口血!果然,果然,连他自己都觉得娘的不行,别人又怎麽会发现不了。 看来自己原先想把越随给拐上断袖之路的理想,更加任重而道远了。就拿他自己来说,他对於那种能用漂亮来形容的男人,欣赏还可以,真要做床伴,他还真是嫌太娘了。 越随看着越苍埋首在自己怀里,自顾自的在想着什麽,也不吵他。就这麽静静的抱着他,直到越苍有气无力的扯他的衣袖问他。 “随,你看着我会不会觉得恶心?或者反感?” “怎麽会……” 越随完全不懂他为什麽会问这个,他自从刚才梳头起,就开始不对劲了。 越苍心里舒服了一点,长得再娘也没办法,他已经没得选择了。他现在能做到的就是,已经这麽娘了,坚决不能再娘了。不过越随似乎不太在意这个,说起来,这结果还不算太坏。 他毕竟不是自怨自艾的人,调整了一下心理,也就勉强接受了。也後知後觉的弄明白了,为何昨日他们投宿的时候,老板和小二看着他发傻的原因,当时他还以为是他们两人都做夜行的打扮,让他们以为来者不善。想来,昨晚成衣铺老板和药铺老板的走神,大概都是这张脸的原故吧。 他闷闷不乐的牵着越随的手,仍由越随准备好干粮,水囊,把昨夜买的换洗衣服带上,就随意选了一条路上路了。 越随看他心情不佳,也不敢出言打扰他。 两人就这麽手牵手的走着,快天黑的时候,竟然又走到一片密林前。越随恭敬的问。 “苍,我们得在这林中住一夜了。” “好啊,我没问题。” 停顿了一下,他又说。“过了今日,你的内力就完全恢复了。” 越苍怎麽听着这语气不太对,似乎隐隐有着担忧,有着不舍。 “乱想什麽?难道我内力恢复了,你就不跟着我了?” “越随愿跟随苍生生世世。” “那就不要胡思乱想。”说完,他把越随的手握得更紧。 越苍毕竟是活过一世的人,轻易就看透了越随的担忧,这家夥怎麽对他这麽没信心,他难道是那种因为没了内力,才不得已依靠别人麽?难道他内力一恢复,就会抛下他自己走麽? 两人走进密林没多久,同时停下步子。互看了一眼,都察觉到不对劲。 有埋伏! 果然,先後从树上落下一群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两人先後松了口气。不是追杀他们的人,只是普通的山贼而已。 “抢劫了!把钱财留下,还可以绕你们性命!” 其中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抗着一把大刀向前一站,就吆喝道! 原本这种小货色他们是不放在心上的,可是,越苍环顾了一下四周,少说也有五十多号人。 越随也看到了对方人多势众,自己的伤还没完全好利索。而越苍只要过了今日就可以恢复内力,此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於是掏出自己的钱袋丢给对方,拱手说,“钱给你,放行吧。” 那大汉用手掂量了一下,发现分量挺足。眼角带笑的挥手示意放行,越随拉着越苍立刻就走。 可是,越苍刚走到大汉身边,大汉眼里突然精光一闪,伸手拦住他俩。 “停下!这黑灯瞎火,差点连绝世美人都错过了!你走!他留下!” 没错,大汉突然将他二人拦住,指着越随让他走,却要越苍留下。 那大汉笑眯眯的看着越苍说,“美人,留下做我的压寨夫人吧!” 原本就对自己的长相心存不满,现在又被别人如此调戏,越苍的小宇宙爆发了。 谁也没看到他是怎麽出手的,原本站在大汉身旁的两个喽罗立刻倒地,都是一刀毙命。越苍手中的匕首寒光闪烁,夺命於片刻之间。 看着他一脸寒气的朝着自己追来,大汉吓得转身就逃。 “来人啊!给我拿下!别弄死了!” 死到临头还色心不改,越苍心里越气,表面上却越发冷笑起来。却不知,他一张绝色姿容,即使是冷笑,也出尘脱俗,举世无双。 一时间,他面前的众人忍不住微楞。他却不是心慈手软的主,当下刀刀毙命,一个不留。 那一边,从越苍挥刀起,越随手中的长剑也脱手而出,与另外一边的喽罗们厮杀在一起。 他们两人,一个武功高强,一个专业杀人。不下五十人的山贼团夥,竟然顷刻间已解决了大半,还剩下的少数人更是吓的转身就逃。 可是越苍却对刚才那大汉穷追不舍,敢对他出言侮辱,今天要是不杀了他,他怎麽咽得下这口气! 那边越随也轻易就解决了,正朝着越苍这过来。大汉一看大势已去,马上使出最後一招,从怀里扯出一个纸团包的东西,对着越苍就是一撒,“看毒!” 越苍一看那扑面而来的白粉,微楞。越随正好赶来,马上作势要挡在他面前。越苍一手扣住他的腰,一个翻转,又挡在了他的前面,正好被迎面的白粉撒了一身。 不过他也顺势将手中的匕首扔了出去,一下插在大汉的喉间,一招毙命。 “苍,你有没有……” 越随的话还没说完,越苍就狠狠的打断他。 “你出来挡什麽,差点就撒在你身上了!” “苍,我……” “你不是说我百毒不清麽,这点小毒算什麽。” 越苍白了他一眼,百毒不清还是这人亲口告诉他的,怎麽事到临头,他自己就先给忘了。然後把自己身上那层白粉拍掉,走到已经毙命的大汉面前,从他怀里将越随的钱袋掏出来。 “早知道就直接开打了,真是多此一举。” 越随不说话,静静的跟在他身後。 越苍微微叹口气,伸手拉过他的手来,又将他扯到身边。这人,不牵着他,就又走到身後去躲着了。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不是怪你,我们找个地方过夜吧。” 越随低垂着头,听到他的话,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顺从的点头答应。 06.漫漫长夜 又走了一段路,没有找到山洞,却到看到一间猎人的小屋。 这一路,越苍隐隐觉得身子有些不对劲,却又察觉不出哪里不对劲,难道是刚才那包白粉? 靠近了一看,那间小屋应该废弃了很久,窗楞和门梁上都结着厚厚的蛛网。 恐怕原先是猎户建造的,可是这山里有了山贼,估计也就不再来了。 越随将门推开,自己先进去稍作打扫。让越苍再外面等着。 看到屋外的水缸里积了不少雨水,越随在房里找到几件废弃的衣物,马上浸湿了把桌凳给擦了一遍,又将床铺整理好,将以前的被褥丢到一边,找了些干净的干草铺上。这才满意的出去喊越苍。 一出门看到蹲坐在门口的越苍时,他不由吓了一跳。 “苍!怎麽了?”他不由得将越苍拥入怀中。 “没事,着了那贱人的道了。” 越苍面色潮红,混身上下都热得过火,额头上都是汗珠。他当年也是九死一生活下来的,这点春药,他还忍得住。 越随一碰到他火热的身体,也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苍,我可以替你解……” 越苍挥手打断他的话,“我是那种人麽?” “苍,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越苍捏着越随的下巴一字一句的说,“停!我是想要你,可我要你心甘情愿的给我。” 越随身上有种清凉的感觉,一直若有似无的勾引着越苍,越苍的身体明明已经快燃烧起来了,可是神智却还清明,他将越随推开。 “我去那边的湖里泡泡,你不用管我。”然後,起身就朝刚才看到的湖边跑去。 越随看着越苍逐渐消失的背影,一直保持跪着的姿势,久久没有动。 越苍脚步都有些发虚了,看来这春药还是强效的那种。迅速的把自己的衣服全部扯下,他直接踏入湖水中,任凭冰凉的湖水浸透他全身,以缓解身上那几欲吞噬意识的火热。闭目在湖水中静立,他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将原本喷薄欲出的火山,给逐渐的压制了下去。 察觉到有人在靠近,越苍猛得睁开眼,却看到让他快喷鼻血的一幕。越随正朝他走近,而且边走边宽衣解带,外衫已经退下了。那线条完美的上半身,让越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欲火,蹭得一下窜得更高。 “你来做什麽?快回去。”越苍闭着眼不敢再看他。 越随这一次没有听他的命令,逐渐靠得更近。反而,伸出手轻抚他的脸。 越苍忍无可忍的睁开眼吼他,“你疯了!伤口不能碰水!” 越随没有退缩,反而张开手臂将越苍整个人环住。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越苍想推开他,可是越随似乎下定决心了,抱得很紧。 “苍,我是心甘情愿,抱我……” 说完,自己凑过来吻住越苍的唇角。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红晕,耳根也红透了。 越苍当然看到了,本就高涨的欲火,在看到这青涩的诱惑时,一下子铺天盖地翻涌而来,越苍再也克制不住了。 凭着最後一丝清醒,他下意识的开口,“我们回去,你……别碰水。” 越随将他拉出湖里,捡起两人的衣服,揽着他就飞回了小屋。 回到小屋,越随将两人的衣服铺在床上,然後就有些茫然。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麽。 越苍早就欲火焚身了,也顾不得越随的反映了。直接一个翻转,就将越随压在身下。两手也没闲着,将他身上仅剩的亵裤也给扯掉。 接着凑到他面前,细细的吮吸他的薄唇。越随的身子略微有些紧绷,可是他深呼吸了两口,硬是让自己放松下来。越苍修长如玉的十指在越随的身上流连,故意在他的乳珠旁划过,时不时的触碰一下,引得越随身子微微轻颤。 唇舌也毫不停歇,在越随那完美结实的轮廓上纠缠,越随咬着牙悄悄忍耐,要把那些羞人的声音给忍住。 越苍吻上他紧闭的薄唇,撬开他紧咬的牙关,放肆的勾引他的唇舌。而後啃咬着他的耳垂,低哑的说,“乖,不准咬,我要听你叫出来。” 说完,手指更是恶劣的在他已经挺立的乳头上,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 引得越随闷哼了一声,黑色的双眸里浮上浅浅的水雾,身子轻轻的颤抖着。 越苍下身已经疼得快要裂开了,也顾不上多照顾越随的感受,他的十指滑到越随的昂扬,一把握住。越随忍不住弓起身子,‘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手指灵活的上下滑动,不住的在他敏感的部位逗弄,惹得越随哼得一声比一声更急促,毕竟是风月中的老手,不消片刻,越随就忍不住轻颤着在越苍的手指间释放了。 手指轻轻打着圈,将手中释放的白浊全部擦到那紧闭的小穴,一点点的深入,然後轻轻刮着娇嫩的内壁,边绕着圈扩张,等到放进两指的时候。越苍已经忍无可忍了,他的意识全部被那火热紧致的触感给逼到崩溃了。 抬起越随两条修长的大腿,缠到自己的腰间。他将早就硬到不行的部位,贴到那不断蠕动吮吸的小嘴,一鼓作气就挺到了最深处。越苍和越随同时叫出声来,一个是因为太舒服,另一个则是因为撕裂的疼痛。 越苍的神智已经完全被下身的快感给逼疯了,满脑子只剩下那销魂蚀骨的欢愉,身子无意识的就开始强劲的抽动。越随闭上眼忍耐着,尽量的放松自己的身体,把自己的身子张得更开,让对方能够抽送的更顺利。 只剩下本能的越苍,一次顶得比一次更深,一次比一次更用劲。渐渐的,越随开始习惯那种疼痛,眉头开始缓缓的舒展,在那疼痛逐渐弱化的同时,身体的深处竟然浮现出另外一种微妙的感觉。 越苍急速的进出间,内壁被摩擦得火热而酥麻。在越苍无意中顶到某一点时,身子更是不由自主的轻颤收缩,越随甚至忍不住低低的喊出声来。“啊……呃……” 似乎被越随的声音媚惑,越苍更是鼓足了劲,次次都顶到那个部位,一次又一次,不遗余力。越随在他一次又一次猛攻下,全身都软成一滩,所有的意识都随着那越来越汹涌的欢愉而迷失。 只得一遍一遍的随着越苍的动作,轻吟着。“苍……啊……” 那越堆越高的快感,终於在越随觉得再也承受不住的时候,猛得爆发出来。他长长的呻吟着,“啊……”然後全身都开始轻轻痉挛起来,那炙热的小穴快速的吞吐着火热的硬挺,越苍被那急速的一阵吮吸,给逼的忍不住低吼出来。 然後他用劲一个深深得挺入,将所有的种子都挥洒出来。 越随半眯着迷蒙的水眸,浑身上下都乏力不堪,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得瘫在床上,大口的喘息。还来不及有所反映,他立刻就察觉到,那刚释放过的硬物,又在他身体里复活过来。然後,越苍将他一条腿抬到肩上,又开始一轮新的冲刺。而越随,只能再一次跟着他的动作喘息轻吟。 夜,还长得很。 当越苍终於从那毁灭一般的快感中恢复神智时,越随早就毫无意识的昏睡过去了。越苍怜爱的看着他身上那些淤青的痕迹,悄悄的在心里斥责自己的粗暴。 将身上的衣衫全部盖到越随身上,越苍就这麽静静的看着他的睡脸发呆,却毫无睡意。身体里泛起一种奇异的感觉,越苍忍不住皱眉,该死的,还有完没完。 却在下一秒发现,这种感觉和春要发作时的感觉,完全不同。身体似乎变得异常轻盈,血液中有某种东西在急速的流淌,很快就流遍了全身。而他立刻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甚至包括五脏六腑,都像被净化过一般。 丹田处有一团火热的气流在环绕,那气流逐渐得开始有规律的运行起来,不知道运行了多少周,最後又回到丹田处,然後归於平静。 然後,越苍立刻发现,自己的神识和五感变得异常的灵敏,他就这样平躺在木床上,神识竟然可以延伸到小屋之外几十丈之外的距离,原本就习惯在黑夜中视物的眼睛,更是连远处的蛛网都看得清清楚楚,耳朵更是能听到遥远的虫鸣异响。 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也太不可思议。越苍突然醒悟过来,今日已经是第三天,看来他的内力已经恢复了。 越苍身上那张破羊皮纸,他闲暇时也曾细细看过。应该就是这身子练得叫神越的功夫。一共有九重,突破六重就已经可以独步天下,第七重随心所欲,就是纵横天下,再无敌手。练到第九重,更是可以踏破虚空,羽化成仙。 当时他看的时候,只觉得这牛皮吹得太大,也没放在心上。可是现在看来,他身上这些症状,和羊皮纸上所述的第七重不谋而合。这就意味着,他因祸得福,竟然突破了第七重境界。想到一般人,若是没有机缘,再如何强行修炼,最终也只能达到第五重而已。 而自己一夜激情,放纵半宿,竟然就突破了第七重的大关。 越苍觉得自己简直睡着都要笑醒,自己来这世上,捡了个爱人,还白得一身武功。这尘世间,真是再无所求了。 他侧过身看向越随熟睡的侧脸,轻轻又食指抚摸他的轮廓,嘴角带着浅笑呢喃。 “随,今後再不让你受伤。” 07.摊牌 越随醒来的时候,越苍已经起床了。看着床旁边空无一人的位置,越随发起呆来,心里有一个地方痛得很厉害,可是自己是什麽身份,凭什麽要求这麽多。昨夜能被那个人宠幸一夜,已经是天大的赏赐了吧。 越苍端着盆子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垂头丧气的样子。“随?” 越随听到他的声音,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看过来,嘴巴忍不住微微张开。似乎跟在他身边之後,他的表情就逐渐开始多了起来。越苍忍不住凑上前,在他的唇上偷了个香。 越随这才结结巴巴的开口,“我……以为……” “你以为我走了?”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他就猜到了这个人脑袋瓜里想的什麽。 越苍只得再一次的安慰他,他们之间必须建立起足够的信任。他武功已经恢复了,总该回去收拾这具身子的主人,留下的烂摊子。躲一辈子是不现实的,更何况他最受不了被人像过街老鼠一样的驱逐。 “随,我说过什麽?你若是不能信任我。我们就不必走下去了。”越苍这句话说得完全不留余地,并不是他狠心,也不是他无情,他只是已经把最坏的情况考虑到了。 越随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他看着越苍那双非常认真的眼睛。明白了越苍担心的事,他立刻从床铺上爬了起来,然後跪在越苍面前。“越随明白了。” 看着他那副姿态,越苍知道刚才那句狠话,是真的被他听进去了。这才皱着眉头过去拉他,这个笨蛋什麽都没穿,就这麽爬起来了。 他将刚才端进来的盆子抬过来放到桌上,然後取了一件换下的衣服,将它浸湿了当成毛巾使用。给越随擦起身子来,越随乖乖的坐在床上,仍由他替他把身上粘腻的汗渍擦去。 直到擦到下身时,越苍伸出手准备分开他的双腿时。越随忍不住侧过头去,耳根都有些羞红了,这样的越随让越苍的小腹忍不住一紧。 他凑过去吻了吻他的耳垂,“羞什麽,还有哪里我没有看过?” 结果他这麽一说,让越随羞得更厉害了,整个耳朵都变成了红色。越苍忍不住笑出声来,但是看着那羞涩的样子,又舍不得继续戏弄他。 将他的腿分开,然後用热水将他双腿间残留的白浊擦洗干净。直到全身都擦过之後,越苍才端着盆子出去倒掉。 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越随在穿衣服,只是那身子似乎有些不利索,手脚都有些抬不起来似地。越苍连忙过来帮忙。只不过越随还是很不习惯被越苍伺候,每次越苍降低身份替他服务的时候,他总是显得比平时还要僵硬。 越苍想着要改变他骨子里的习惯,还是得一步一步来,就像现在,越随和他虽然是情人关系,可是越随心底更多则当他是主子吧。 因为顾及着越随的身子,越苍牵着他慢慢的在森林里逛,也不急着赶路。反正他现在武功恢复了,楼里那些余孽,他早晚会一个一个清理干净,至於那狗皇帝。竟然不能共存,那干脆就斗到底吧。 越苍心底冷笑着,他就不信没有人不眼红那个位置,到时候重新扶持一个新帝,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越随被越苍牵着,慢慢的跟在他身後,看着那人偶尔出神的想些什麽,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一声叹气,无一不牵动着他的心。 要是有一天越苍厌倦他了,他还能回到从前一样,无心无欲麽?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用力握紧他的手,生怕被他讨厌。 “怎麽?累了?”越苍侧过头关切的问道,然後不待他答话,已经将他整个人横抱起来。 越随吓了一跳,原本要从他怀里挣脱跳下来。 “不准乱动。”却被他给止住了,只得略僵硬的待在他的怀里。 明明比自己还显得瘦弱一些,明明那张脸是那麽的绝色,可是却总是让他忍不住想臣服,想拜倒,比谁都更清楚,这个男人的实力和强大。 他微微一跃变纵上树梢,微微扫量了一下,就抱着他直奔一处山涧边。 打了点水,拿出一些干粮。“休息一下再赶路吧。” 却看到越随半天不接过去,反而愣愣的看着他。“怎麽?” 其实这些都是有规矩的,食物或者是水,向来都是主人先用,侍从才敢再用的。 看到他面上有些不耐,越随才赶紧接过来,却还是不敢先开动,微微的瞥着他,看到越苍走到山涧边,双手捧着水喝了半口。 “放心喝吧,没有毒,而且很甜。”他的声音传过来,却惊得越随立刻就往地上一跪。 “越随该死!越随并不是担心有毒!”越随脸色发吧,很是着急。 越苍走到他面前,皱着眉又将他扶起来,对他动不动就跪的习惯很是苦恼。 “那以後我递给你,你吃是不吃?” “越随吃。” “乖,在我身边,没有那麽多的规矩。不要让我再说了。” 只要能让他觉得开心,觉得满意,那些规矩不要也罢,越随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点点头。 苍月楼里又分为五部,火楼主既然已经叛变,那余下的四楼恐怕也不安全,且不说里面会不会还有潜藏的叛徒,单是这火楼主泄露出去的机密,恐怕也叫这四楼吃不消了。 更别说,楼主还处於生死不明的关头,这个时候回去,面对着那麽大的一个烂摊子,越苍还真的是人不熟叹息。 离分堂不远了,越苍忍不住细细的询问关於楼里的事。 “随,剩下的四位楼主分别是谁?擅长些什麽?在楼里负责什麽?你细细说给我听。” 越随没敢迟疑,马上将自己知道的,细细的汇报给越苍。 越苍靠在越随的肩窝,慢慢的听着他低沈浑厚的嗓音,舒服的差点睡着。越随骑在马上,小心的控制着速度,让马儿跑的平稳一些,想让他睡的更舒服一些。 “哦?原来你是金楼主啊。”越苍忍不住勾唇笑了笑。 这个动不动就下跪,对他忠心一片的男人,竟然是这楼里的楼主之一,专负责暗杀这一块。 他的语气带着一些调侃的意味,让越随有些不知所措。“苍,你……” 越苍的眼眸却黯沈下来,他对这苍月楼丝毫不知,而且前後判若两人,身後的这个男人又不是傻子,他岂会不知,看来,还是尽早摊牌比较好。 “随。”他的情绪似乎感染到了声音,那一声随唤得额外的低哑。 越随突然僵住身子,低头看向他,心里顿时有些不好的预感。 “你知道了吧?”越苍也感觉到了越随的紧张,可是这件事不是瞒着不说就能当作不存在了,他是他最信任的人,与其拖下去,不如先主动和他说白了。 “我不是那个越苍了,你……”他的话还未说完,已经被越随突然而至的拥抱给打断。 越随突然放开缰绳,紧紧的揽住越苍的身子。“我只知道你是唤我越随的人。”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其实凭他的聪明又怎麽会不知道。 若是以前还可以用走火入魔之类的借口掩饰,可他神功已成,却对苍月楼依旧一无所知,这就无论如何都解释不过去了吧。 似乎是怕他不安心,越随接着说。“我在苍身边,他们不敢怀疑。” 越苍被他的紧张给逗乐了,伸出手回抱住他,凑到他的颈边细细的吻了几下,讨了些便宜,吃了点豆腐。 “我怎麽觉得,你好像更紧张。”他低笑出声。 08.四大堂主 越苍不知道苍月楼在皇都的总堂是怎样,可是这苍月楼的分堂却让他有些吃惊,这里看上去竟然更像是一栋普通的庄园,但是又不那麽普通,只说这门前的汉白玉狮子,恐怕也价值千金了。 越随和越苍都下了马,越随将缰绳随意的往门口的狮子爪上一套。 就走过去敲门,却不是敲正门,对着小门轻叩了三声,然後里面回了一声,越随又敲了两下。 门内才传来低声的问话。“天昏地暗。” 越随马上回道。“唯有月明。” 敲门有讲究就算了,竟然还有暗号。越苍忍不住嘴角抽了两下。 本以为还会不会有更多的看头,却不想门从里面打开了,露出一个男人的脸。 看到越随的时候,面上微微一喜。“金堂主,你回来了。” 越随淡淡的点过头,那个人似乎越过他看到了站在原处的越苍,脸上的喜意更浓。 然後越随就退了回来,小门也立刻关上了。 这?!不是已经确定身份了麽?越苍微微不解,这又是哪一出? 却听到越随低低的在他耳边说,“木堂主和善,土堂主沈稳,水堂主是个女子。” 越苍嘴角微勾,知道他在担心自己。“我都记着呢。安心。” 然後就听到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然後看来一波人从里面迎了出来。 在前面的正是三位堂主,一眼看过去,果然如越随的简述,左边那位男子一脸春风化雨的笑容,在看到他的时候,眸子里的笑意更浓。右边的那位男子,虽然眸子里也带着淡淡的惊喜,可是面上却丝毫不动。 唯有中间的那位女子,一看到他就不管不顾的冲上前来,直接冲到了他的怀中,揽着他的脖子撒娇不已。“苍哥哥,吓死泪儿了。我们还以为你回不来了……” 话说到一半,已经抽抽答答的哭泣起来了。 越苍原本在她扑过来之时,就已经做好准备要将她推开,却忆起了越随提到的,这个白泪儿,是越苍师父的女儿,算得上是他的师妹。 原本想着,大不了就做做样子瞒混过去。却不想白泪儿的眼泪跟不要钱一样,滴滴答答的落个不停,那小小的水珠滴落在他的手背上,烫的他心里微微一颤。 他身前也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就算了死了恐怕也不会有几个人记得他,来到这里之後,先是遇到像越随这麽忠心的人,又是遇到像白泪儿这麽挂心自己的人,越苍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态似乎有些变了,那颗冰冷嗜杀的心好像开始有人性了。 难道是因为死过一次,所以更珍惜这得来不易的人生麽? 也许是看不惯他茫然的表情,木堂主宋寻伸出手将白泪儿扯到自己怀里。 尴尬的笑了笑,“呃,泪儿就这性子,楼主莫怪。” 白泪儿依旧抽泣不止,通红的鼻头让越苍的心里也忍不住有一丝暖意。虽然他不喜欢被女子碰触,却也知道这个人是真的关心他。 “别哭,我没事了。”他很少安慰人,更不知道女人哭的时候该说些什麽。 可是这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皆愣住了。甚至连在一旁准备给他行礼的土堂主萧一山都微微愣住了,越随不动声色的靠近越苍,隐隐有护住他的趋势,仿佛是做好了准备随时就向对面那三个堂主下杀手。 他的举动,越苍怎麽可能不知道,心中一暖,面上的神色更加温暖。 白泪儿泪眼朦胧的抬头,看到她的师兄面带暖笑,还有方才那句安慰,心里一动忍不住道。 “苍哥哥,自从师父去世……你就再也没笑过了……” 说着说着,竟然再一次喜极而泣起来,越苍无视旁人,轻轻的将白泪儿眼角的泪水擦去,语气缓和的说。“这次死里逃生,又因祸得福突破七重,心境也改变了。” 白泪儿瞪圆了泪眼,难以置信的道。“苍哥哥突破七重,达到随心所欲了?” “唔。”他一点头,将她脸上的泪珠都擦去。“是啊,所以感悟甚深,经此一难,我苍月楼元气大伤,各位不离不弃,着实让越苍感激,此後,越苍必待大家为亲人。” 这话说完,众位属下全部都情不自禁的跪下,就连三位堂主也要跟着跪下,被越苍拦住,忙道。“大家无须多礼。” 看着白泪儿又要流泪,越苍着实有些招架不住,想到越随之前说过,这水堂主和木堂主是夫妻,还是越苍亲自主的婚,忙道。“泪儿,都已为人妇了,还这麽爱哭。” 这话一出,白泪儿忍不住红了脸,宋寻也笑笑,又把白泪儿脸上的泪珠擦去。 应付完众人,越苍先回了自己的院子,借口沿路劳累需要休息,便一个人待在房里,开始检查房内的东西,寻找一些有用的事物。 找了一圈,终於在书房的柜子後发现一个机关,轻轻的一转,竟然在柜子下露出一个暗阁,里面放着一个木盒。越苍拿了出来,里面放着好几个册子,还有一些令牌。 木质,铁质,银质,金质,按照材质的精贵,则数量越发稀少,以木质百枚到金质五枚。甚至还有一枚玉质的令牌,上面都刻着一个苍字,看来这便是苍月楼的暗杀令了。 册子记着都是各楼的名单,还有一本是苍月楼的收入和支出,越苍随意翻看了一下,发现苍月楼的财富多的让人咋舌,说是富可敌国都不过分。 就在他看过了全部东西之後,又不小心的发现木盒似乎有些古怪,细细研究了一番,这才发现盒子还有夹层,小心的打开之後,发现里面还有一本册子,这一本上记录的东西就比较重要了,全是苍月楼的一些隐秘的消息,苍月楼这几年替皇家做了不少事,这上面都一笔一笔记录清楚了。 越苍随意看了一遍,这皇帝出手也够大方,不过为了铲除异己,竟然找江湖人暗中下手,也确实算不上是什麽光明磊落的手段,又容易留下把柄。所以才引起新帝忌惮,竟然还要将苍月楼连根拔起,要杀人灭口麽?!哼。 将盒子里的东西全部收拾好,又放回了原处,越苍有些不悦的在椅子上坐下,开始细思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09.苍月楼 耳朵一动就听到院外有人靠近,自从这内力回复之後,越苍就发现自己这具身体的主人,武功已经高到了一定境界,隔着百丈之远,细微的动静就逃不过他的耳朵和眼力,更别提身体中那充沛的像是无止境的内力。 来的人是越随,他的脚步声越苍一听就知道,甚至还等着他到来。越随显得很谨慎,没有直接推门进来,反而不动声色的悄悄从窗户潜了进来,几乎是随身一闪,他便已经静静的站在屋内了。 只是一会儿没看到他而已,却让越苍有点想念,於是冲他伸出手。 越随顺从的走到他跟前,还没动便被他一把拽到怀里,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双臂环抱住他精壮的腰身,把脸贴在他的颈後,轻轻的嗅着他身上清爽的味道。 “主子……” 他一开口,越苍就觉得不满,双手用力环住他。“没有外人的时候叫我苍。” “苍。”越随乖乖的点头。 见他这麽乖,越苍心情好转,又问他。“怎麽过来了?不怕人知道?” 越苍是知道他的,越随的身份可是楼里的金堂主,专司暗杀。为人一向冷漠,和楼里的几位堂主也不熟稔,一般都是独来独往,很少很人交往。 他楼里的下属也都和他一样,都习惯了在夜里来去,不大喜欢与人接触。所以这一次突然回来,他若是突然和楼主关系密切,甚至亲密无间起来,显然会招来楼里下属的议论。 越苍自然是不在乎的,可他知道,只要是关於他的事,越随是十分在乎的。 这种事也勉强不来,还是慢慢的来吧,就像他动不动就爱跪的习惯,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彻底改掉的。 谁想,越随道。“属下……随不放心,暗中观察了一会。楼主此次回来,水堂主和木堂主都认可了,未曾多加怀疑。只有土堂主,他为人谨慎又内敛,一时还看不出。” 原来他是忙着这件事去了,其实越苍是不在意的,便是他们起疑了又如何,他占据了越苍的身体,还得了他的武功,若是他自己不说,谁会相信他的灵魂已经换了。 他甚至可以编出一套走火入魔失忆的说辞来,除了越随他骗谁都无所谓,只要能达到目的便是了,只有越随他毫无保留的交代了实情,是因为将他当成了自己最亲密的伴侣,想要毫无芥蒂的互相信任,更希望他爱的人是自己,而不是那个曾经的主子。 手指轻轻的抚弄着越随的长发,越苍漫不经心的道。 “怀疑也无妨。”言下之意就是除去,越随自然明白,轻轻的点头。 竟然丝毫不犹豫,仿佛一直共事那麽久的堂主和下属,连个陌生人都不如。 越苍伸出手捏住他的下颚,然後凑过去吻他的唇,一下又一下,仿佛上瘾似的轻啄着,越随的俊脸泛着微微的红晕,黑眸里带着薄薄的水雾,竟然带着一股媚色。 “搬过来和我住吧。”越苍提议着。 越随却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摇头。 “你怕闲话?” 越随继续摇头,“随不怕。”他怕别人议论越苍而已,权贵人家养男宠成风,早已不是什麽的隐秘了,可是越苍一直不好男色,突然…… “那就先这样吧。”越苍却没有想到越随是担心自己的名声,只当他不愿意,也对,他武功高强,又是堂主之一,手下还有数百名杀手,被人当男宠一样养着,心里自然不舒服。 越苍不愿意为难他,环在他腰间的手也轻轻的松开。却突然被越随握紧,然後听到他轻声的说,似乎带着一丝难为情。“我夜里过来。” 越苍稍微花了一点时间,就弄清了苍月楼的运行。其实和他的老本行差不多,他混过黑道,也当过杀手,做过雇佣兵,甚至也成立了自己的组织,对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最是熟悉不过,水堂负责情报,木堂司医毒,土堂则走商道。 这让越苍有些诧异,本以为苍月楼就是个杀手组织罢了,想不到竟然黑白两道通吃,还有木堂负责的各处药房和诊所,这是何意?又救人又杀人? 这让他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後想到从前的越苍应该是有些愤青的人物,所以才会如此矛盾,他心中厌恶政治的腐败,恨不得将恶人们杀之而後快,又怜悯穷人们朝不保夕,竟然吩咐木堂们一月行一次义诊,不收分文,让苍月楼在民间声望极高。 木堂亏损的银两,又由土堂的收入里补给,说到土堂又有趣了,他们专做权贵富商们的生意,赚的也都是他们手上不干净的银两,却又将那些钱分拨给木堂用作义诊,甚至在饥荒年间,还要开仓发粮。 这几个堂的所作所为确实让人有些匪夷所思。从前那个越苍是个极有趣的家夥啊,可惜他就这麽去了,不然他还真想和他面对面谈一谈,从他的所作所为来看,这个家夥只怕相当不甘於平凡,花大力气布置下这些,说是无所图,他是绝对不信的。 若是求财,苍月楼的钱财富可敌国,若是求德望和名声,也已经名满天下,想要惩奸除恶,苍月楼的杀手一出,绝不失手,已经是道上公认的第一楼。 他的原计划到底是怎样?像越苍一个这麽有才华和远见的人,在这楼里潜伏了这麽多年,将一个小小的杀手组织做到今日这样的规模,到底是有什麽计划呢?这让他这个外人都忍不住感起兴趣来。 10.情意渐浓 正胡思乱想着,越随端着茶果糕点进来了,这个家夥在外面还一直和他保持距离,也就只有在房里的时候,能偷着机会亲近一下了。 “来。”越随看着他伸出手,一张绝色的脸上带着若隐若现的浅笑,忍不住呼吸一窒,情不自禁的就往那走过去。 下一瞬就被整个按倒在桌边,薄唇被炙热的唇瓣含住,对方的呼吸声也在他的耳畔回响,越随就像被下了软经散一般,顿时就失了力气,轻轻的靠在桌边,任他采摘。 越苍烦了一早晨,此时看见他自然不会客气,解开他的衣襟,露出蜜色结实的胸膛和光滑的肌肤,上面还有他留下的浅红的印子,然後低下头顺着光洁的颈子一路往下,沿途忍不住又留下了几个暧昧的红印。 随着他的动作,越随微微的昂起头,呼吸也开始不稳,黑眸慢慢的浮上水汽。 越苍一把揽过他的腰让他和自己的下身贴近,那炙热的硬物抵上他的小腹,越随的脸一热,呼吸忍不住又急促了几分,就听到越苍凑在他耳边,含着他的耳垂轻语。 “还行麽?”三个字一出,又让越随的俊脸红的更厉害了些。 他点点头,然後主动的将身子贴了过去。 越苍这才觉得一切还不坏,姑且不论他到底接下一个多烂的摊子,能跨越时空而来找到一个这麽棒的伴侣,已经让这一切都变得值得了。 而另一个让他庆幸的就是,越随的功夫足够高强,最少在这苍月楼里,除了他便再也没有能超过越随的了,甚至那几个堂主都不是这个家夥的对手,这让他在放心的同时又欣喜。 曾经他的生活也放荡不羁,作为杀手都是活一天算一天,男伴女伴他都不缺,甚至有时候觉得男伴比女伴还刺激够味一些,起码体力要好一些,足够他折腾到天亮,可是却也要休息好几天才能再用。 不过越随的身体素质明显要好许多,大概是武功高强或是拥有内力的原因,他恢复的总是比一般人快,比如昨夜才要过的,现在又能继续了。 越苍贴在他的背上,轻轻的隔着衣裳咬着他肩上的肉。“腰还酸不酸?” 越随几不可见的微微点了点头,越苍伸手覆上,轻轻的用内力替他按着。温柔道,“那我再注意一点。” 说着,手指的方向一移,将他的腰带扯掉,衣襟顿时敞开。看着他露在外面的结实又精壮的身子,眼睛都黯沈了,褪去他的衣物,让他趴在桌前站好,自己又趴在他的身上,有些着迷似的,顺着他完美的背部曲线,慢慢的吻着下来。 越吻越动情,换吻为舔,那湿润的触感让越随的背轻轻的绷紧,然後按在桌上的双手也微微的用力,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在越苍的舔抵突然变为啃咬後,更是忍不住轻颤起来,闷声的低哼了出来。 满含情欲的声音,显得低沈而暗哑,听起来异常的动听。越苍爱透了这种声音,忍不住啃咬的更厉害更投入,又舔又咬的逼出他更多的回应。 小腹贴在他浑圆挺翘的臀上不断的来回摩擦,昂扬的挺立也在股间不断的磨蹭着,灼热的温度烫的越随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缩紧小穴,夹住臀瓣。 过度的刺激让越苍终於忍不住了,轻轻的往後退开。然後扳开他的臀瓣,粉嫩的穴口因为昨夜的使用,依旧泛着殷红的色泽,微微的开启了一条缝,像是在邀请他的进入。 “嗯……”越随忍不住闷哼一声,耳朵都染成红色了,却没有回头看过来。 越苍忍不住笑笑,在方才咬过的旁边又轻咬了一下,浑圆的臀瓣上留下了他的两个牙印,看上去竟然显得很淫靡,指尖在穴口进进出出,不断的扩展着。 感觉差不多的时候,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瓶油膏来,细细的涂抹在他的穴口,又在自己的昂扬上抹了一层,这才对准了入口,缓缓的将浑圆的头部先探入。 “啊。”越随短促的低叫了一声,然後双手用力的抓住桌边,似乎在努力适应。 等到整根没入的时候,身下的人身子都泛起了淡淡的粉色,不仔细看其实看不出来,但是那微微泛起的一小层鸡皮疙瘩,还是告诉了越苍,他身下的男人有多敏感。 “舒服麽?”他低下头吻着他光滑的背部。 越随轻轻的哼着,臀部也轻轻的晃动着,迎合着他轻柔的抽动。 他的表现已经告诉了越苍,他不但觉得舒服还很喜欢,没想到这个冷漠寡言又忠心的过头的男人,竟然有这麽一副敏感的身子,越苍越发觉得自己捡到宝了,简直爱不释手。 双手揽住他的腰,然後身下用力开始加快速度,果然越随的呻吟开始随着他的动作变得急促起来,双手努力的抓着桌沿,臀部自然的翘起开始迎接着那一次比一次更用力的冲撞,束在顶上的黑发也禁不住他的撞击而变得松动起来。 越苍干脆伸出手将他散开,看着一片如云般的黑丝垂落下来,扑散在背上还有桌面上,美妙的难以言喻,身下的某物不受刺激的又增大了几分。 越随和他的那一处那麽紧密的结合在一起,自然感受到了,终於忍不住开口求饶,“不要……不要再大了……” 被撑的越来越紧的蜜穴,越来越快的动作,还有那越来越激烈的频率,终於让这个被人称为冷血冷心的金堂主求饶起来。“苍……不行了……” 11.随心所欲 蜜穴收缩蠕动,一张一合的吞吐着他的昂扬,像是有生命一般,更别提里面层层叠叠的包裹,越深越紧的挤压。这种极品的後穴只怕天生的0号都难以拥有吧。 越苍整个人整颗心都放在了两个人结合的最深的部位,越随的呻吟从一开始的激烈到现在的无助和求饶,桌面上还有他泄过的白浊,可惜现在又一次不受控制的挺得老高,顶部的顶端显得圆润而红肿,似乎又要达到极限了。 却在要释放的时候,又被越苍的手指给握住了,越随难受的摆动後臀。“别……” “听话,我们一起。”越苍急速抽动间歇还低头吻上他汗湿的背脊。 难以言喻的快感从身体里传来,然後在囊袋开始汇集,又蔓延到了整个昂扬的顶端,越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极限,身体却像是疯狂了一般,狠狠的撞击在他挺翘的臀上,一直到进入到最深的地方,才放开他紧握的手掌。 越随毫不犹豫的颤抖着喷射了出来,整个身体都痉挛着强烈的收缩着,夹的越苍也是在瞬间达到了最强烈的高潮,忍不住扑在他的背上,腰间一直不自觉的抽动和收缩,将自己的精华全部释放在他的体内。 同时达到高潮的两个人都趴在桌上急喘着,越苍轻轻的抚着越随的背,眯着眼睛回味着刚才的愉悦,脸上带着餍足的表情。“舒服麽?” 身下的人还在喘息着,身子布满了高潮後的潮红,一双黑眸水润迷蒙,声音却暗哑的厉害。 “随以为自己要死了。” 这句话惹来越苍的轻笑,“不然怎麽说是欲仙欲死呢?” 他慢慢的直起身子,轻轻的将自己从他的体内抽出,然後抚摸着他无力瘫软在桌上的身躯,颇有兴致的继续说。“刚才那就是小死一回。” 越随的脸随着他的话,又惹上几分红晕,垂着眼睛不去看他却又忍不住不去看。 情欲後的越苍越发美的惊心动魄,看一眼都会迷了人的魂魄,白皙如玉的肌肤泛着淡淡的汗意,狭长的凤眸带着明亮愉悦的光芒,殷红的唇瓣更是红的要滴血一般,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散发着情欲妖娆的味道。 越苍一把将脱力的他从桌上抱起,然後放到里间的床上,拿来一块巾帕将他身上的污浊擦去,又替他盖上被子,然後才开始整理自己。 越随乏力的躺在床边,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面前的越苍,对方同样一丝不挂,与他完全不同的白皙的肌肤,在光线极佳的房内看去,就像是上好的羊脂玉一般泛着温润的光泽,身子略显精瘦,却极为养眼,完美的仿佛天成。 他当着他的面慢慢的穿上亵裤,然後在穿上里衣里裤,最後又披上外衫,动作间自然流泻出的气质,让越随看的呆了一瞬,然後有些窘迫的发现,方才才发泄过的某处,竟然微微有些发热的胀痛。 这才忙闭上眼睛不敢再多看,轻轻的调整呼吸,将自己躁动的心又压了下去。他可吃不消再来一次了,大概是突破七重了吧,越随发现越苍的精力简直是无穷的,不论做什麽都消耗不尽,就算在练武场待了一整天,晚上还有精力再折腾他一夜。 也没见他怎麽休息,清晨又到议事厅和其余几位堂主开会去了,然後又是在演武场待一天。 “在想什麽?”越苍的手突然摸上他的脸。 越随这才回过神,就迎上了一张绝色无暇的脸,离的那麽近,那双狭长的眸子微微上挑,自然而然就散发出一股魅惑的神色,还有他身上那股情欲後淡淡的麝香味,越随的脸下意识的就红了。 “唔?”越苍看到他的脸色,陡然就愉悦了起来。“让我猜猜,难道是在想我?” 脸色刷的一下变的更红了,这个家夥真是太可爱了,根本就藏不住心事啊。 “难道是在回味方才的?还是觉得不够满意?或者你想要再来一次……”边说着手指已经伸入被中,轻佻的在对放的胸肌上来回的抚摸。 越随吓的僵住了身子,“不是,属下是……”说完又想起了他不喜欢,忙改口。“随是在想,苍的精力似乎用不完。” 越苍点点头,其实他自己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虽说他以前的体质也相当不错,可是比起越苍的身体那要差多了,“大概是第七重的关系吧,果真是随心所欲。” 说完又低下头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你的神越练的如何?” 越随的身子随着他的这一吻轻颤了一下,“随愚钝,刚突破二重而已。” 这套武功那可是越苍最重要的秘密,他竟然毫无保留的教给自己,越随的感动和感激已经不是言语能表达的了,这套武功其实很复杂,饶是越随的练武资质极佳,也学的艰难。若不是有越苍一直从旁帮助,晚上一直用内力指引他。 他也不可能在一个月的时间内突破第二重。 “欲速则不达。”越苍挑起他的一缕发丝轻轻的把玩着,“一般人要突破二重非三年不可,切莫心急。” 越随点头,其实他也知道武功不是一天练成的,只不过因为是越苍教的,他才有些心急的想要练到最好,不让他觉得失望罢了。 其实越苍让越随练神越是有私心的,他已经突破了七重,人世间横行无阻,随心所欲。他想要的还有什麽得不到的,於是他越发的想要突破第八重长盛不衰,容颜不改长生不老,这是多少人梦想得到的。 而他一个人活着有什麽意思,他渴望的是和越随一起活着。越随是个练武奇才,他看得出他天赋极高,若是有自己在一旁辅助,他日成就未必比自己低,你瞧,只是短短一个月便已经突破了二重,要追上自己也非难事。 至於第九重踏碎虚空,羽化成仙,越苍就没有什麽特别的想法了,管他成仙成佛,他只要自己潇洒,和越随一起便好。 12.纵马寻欢 每隔三日的清晨朝会上,越苍就要和四位堂主齐聚在一起,商议一些楼里的要务。 比如,这一次,萧一山拿出一叠各地传来的密报递过来,一向沈稳的脸上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外界传言楼主已逝,现在苍月楼群龙无首。” 越苍拿起那跌密报随意翻看,“若只是这样,你也不会如此动怒了。” 萧一山垂下头,细细道来。“朝廷的人正在大肆的打压我们的产业。” “真是迫不及待。”越苍皱眉。 白泪儿有些急性子,忍不住就问道。“师兄可有什麽好对策?” “不急。”越苍并不是很紧张。 白泪儿不满的撅嘴,“人家都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 宋寻怕她继续乱说话,忙拉住她,“楼主自然是早已安排。” “他们这麽急迫,只是想要探探我们的虚实,不如就让他们以为我已经死了。” 萧一山眼眸一亮,“楼主的意思是让他们信以为真?” “不错。”越苍可是个极其护短的家夥,这苍月楼现在可是他的产业,那家夥一直想要置他於死地的帐还没算,竟然又把主意动到了他的产业上。 他可要好好和他清算一下了,不就是一个皇帝,这世上想做皇帝的人多了去了。 当初那个越苍如此用心的打造苍月楼,未必就没有怀着要当皇帝的心思。 “三日之後我要去一趟京城。” 众人对他的决定不解,刚从狼窝逃出来,怎麽又自己送上门去了。 越苍悠然道,“不给他找点事情做,他就老找我们麻烦。”众人顿悟,然後微微一笑。 楼主虽然修为已达随心所欲,但是众人还是不放心,这楼里武功仅次越苍的便是金堂主越随,在白泪儿的强烈要求下,越随跟着他一起上路,负责打点他的一切。 直到两个人骑着马走了好远,越随还是有些焉焉的,因为昨夜两个人打了个赌。 越随怎麽会放任越苍一个人去京城,就算他武功已经出神入化,於是决定明日一早就请命跟随,但是越苍却说,什麽都不用说,自然有人会让你一起去。 结果早上,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水堂主就强力的要求越随跟着前去,木堂主为妻命是从,自然全力赞成,就连内敛的土堂主萧一山也点头,说要带个人好照顾楼主的起居。 於是越随输的很彻底,走了一会儿,路上一个人都没有。越苍干脆换到了他的身後,和他共骑一乘,双手环在他的腰间,暧昧的说。 “不就是输了一夜麽,你哪天晚上不是我的?” “可、可是……”越苍红了脸,因为之前他说,输了的人要听赢的人任何命令,他只要一想到越苍喜欢让他摆出一些奇怪的姿势,让他说些奇怪的话,就忍不住後悔为什麽要和他打这个赌。 越苍才不管他想什麽呢,反正愿赌服输。“天早点黑就好了。” 偏偏越随想的是,这天还是晚点黑好! 不过就算是骑马,那家夥还是不安分得很,双手放在他的腰上,然後顺着衣襟就往里摸了进去,越随驾着马的身子忍不住绷紧,却没有阻止他的手。 邪恶的手并没有就这样停下,顺着紧致的腹部慢慢的抚着,然後往上覆盖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指尖不断的在乳珠上来回的拨弄,又揉又捏,似乎玩的上瘾了。 越随的脸色越来越红,抿着唇不发出一声,只有他自己知道,身子的温度高的吓人,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走了一样。 “喜欢麽?”越苍往前,让自己和他紧紧的贴在一起。 然後另外一只手更加过分,从他系紧的腰带那儿穿过去,沿着小腹往下,划过茂盛的黑草,握住那微微颤抖的男根,直接握在手心里,或轻或重的捏着。 “啊、主子……”越随的声音低低的,有些抗拒又有些难耐的哼出声来。 他们现在是骑在马上,而且还在官道上,谁知道什麽时候就会遇到别的马车和赶路的人,这种随时会被路上的行人看到的紧张,让越随觉得非常的羞耻,但是他更舍不得让身後的男人不高兴,只能咬着下唇默默的忍耐。 越苍最喜欢的就是他隐忍的样子,每次看到都会忍不住有种想更欺负他的感觉。 这男人真是个宝贝,他简直迷死他的表情了。越苍凑过去不断的轻吻着他的後颈,然後手上的速度越发的快起来,手在对方的裤子内不断的上下抽动着,不时的在那黑色的裤子下形成一个明显的隆起。 越随羞耻的根本不敢低下头去看,眼睛瞪的大大的,死死的看着前方,生怕突然冒出个人来。 他的情绪越紧张,就越是能感觉到情欲汹涌的不可抑制,没几下,就忍不住泄在越苍的手心里了,越苍笑了笑。“这麽快?” 越随的脸色随着这句话,更加的通红,垂着头一言不发。 知道男人是觉得又丢人又羞耻,越苍也不刺激他了,把手抽了出来,看着那手心上的白色浊液,笑了笑,然後竟然送到嘴边舔了一下,越随正要转身替他擦去,突然看到他这个动作,本就通红的脸,更是烧的要炸了。 越随不喜欢吃荤,那液体里没有腥气,也不会苦涩,清清淡淡的带着很淡的甜,其实尝起来还不错,不过他还来不及试第二口,已经被越随把手抢过去瞬间擦了个干干净净。 然後擦手的那块帕子,甚至还怕毁灭的不够彻底,直接用内力震碎了。 “坐好!”然後一扬马鞭,骏马撒开蹄子狂奔起来。 越苍看着越随这雷厉风行的样子,又看看他耳朵上还未退去的红晕,忍不住轻笑起来,然後温柔的靠上对方的後背,再次把手环在对方腰上,又把脸贴上去,闭上眼开始休息。 13.火堂主 没有他的影响,越随骑马的技术相当好,加上又是千里神驹,一个上午就赶到了临近的镇上,这里有苍月楼的铺子,但是越苍不打算直接露面。 既然宫里的人到处宣传他死了,他还是要配合一下。於是和越随很低调的住进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两个人要了一个临街的上房。 客栈虽然小,却也干净,最主要是人不多,不是那麽的吵闹。 越随吩咐小二准备饭菜和沐浴的热水,然後就乖巧的站在越苍的身後,默默的凝视着他的侧脸,看的入神了甚至不知道对方什麽时候走到自己面前的。 “喜欢这张脸?” 越随回过神来,脸上一热,赶紧低下头不语。 谁知道对方又挑起他的下颚,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眉间带着一丝迟疑。“你、更喜欢这张脸?” “不、不是的。” 越苍吃了易容丹,现在这张脸仅仅算是普通,连清秀都称不上。 看着越苍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越随咬着下唇道。“只要是苍……” 他并不擅长言语,有很多东西心里明明不是那麽想,却因为嘴笨让人误会成另外一个意思,别人误会不误会,他根本不在乎,但是越苍误会的话,他有些焦急的想要解释,却不知道如何说才是最好的。 可是越苍不是别人,太过於了解他的本性,所以他只说出了前半句,他就能猜到後半句。 “你喜欢我,不是因为我的脸?” 越随忙不迭的点头,然後对着他说。“在随心里都那麽好看。” 越苍伸出食指轻轻摸着他的唇瓣,“来我尝尝里面是不是也那麽甜。” 说完,就贴了上去,勾着对方的颈子热情的吻着,舌尖一遍遍的最对方口中进出翻滚,挑逗着对方生涩木讷的反应。 吻了好久,直到门外小二敲门,两个人才忍不住分开。 越随沈浸在情欲中,一双黝黑的眸子带着水润的光泽,看起来格外的诱人,唇瓣嫣红的像是春日里的山花,引着游人去采摘。 这副样子自然不能被别人看到,对待自己的人,越苍相当的霸道和自私,把越随按到床上坐着,自己去开门,让小二把饭菜放下,打赏了小二一块碎银,让他多烧些水,两个人都要沐浴。 小二得了赏钱笑眯眯的下去,越苍关上门过来,就看到越随傻傻的坐在床边,用手指轻轻的抚着自己微微有些红肿的唇瓣,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看的越苍差点忍不住又扑过去抱着他狂吻一通,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就像是一个初恋的毛头小夥子似的,似乎每分每秒都不想和心上人分开,而且随时随地就想对着对方发情,简直是怎麽都要不够一样。 不知道这些会不会变成越随的困扰,看来他得收敛些才是。 吃晚饭,越苍去沐浴,脸皮薄的越随拒绝了对方要求共浴的邀请,一个人站在门外,替对方看门,却看到一群五个人进了客栈。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身材高大,国字脸,浓眉大眼,长相很英武,就是身上多了股戾气,让人下意识就有些畏惧,越随一看到那个人,就忍不住眯起眼睛。 那个家夥不是别人,就是背叛了苍月楼的前任火堂主,赵平。 他们会出现在这里,只怕是宫里又准备对苍月楼有动作了,越随不待对方发现自己,先闪回了客房。 房内,越苍刚刚沐浴好,正从浴桶中出来,光裸着身子站在那儿,俊美修长的身体,完美的让人惊叹,那皮肤犹如上好的羊脂玉一眼,白皙细腻还透着光泽。 他只看了一眼,就再也移不开眼睛了,原本想要禀报的事情,也瞬间被抛到了脑後。越苍瞥了他一眼,看到他那愣愣的傻样,也不急着穿衣服了。 面带笑容的看着他,似乎打算让他过足眼瘾,不过越随很快就收回视线,然後低着头红着脸催促他快穿上衣服。 在越苍穿衣服的时候,将看到赵平的事情说了一遍。越苍挑挑眉,他最恨人家背叛他,这个赵平他绝对不会放过,只是现在杀了他,就不知道那皇帝下一步打算做什麽了。 这儿离分堂那麽近,赵平的出现只有一种可能。其实越苍早就料到了,只不过相较於躲起来,他更喜欢主动出击,况且就凭赵平这点人手,跑到分堂去简直是送死。 历朝历代,皇帝都不会将自己牵扯进江湖之中,所以就算皇帝有心要灭苍月楼,也不可能派出几万大军把苍月楼围住,他只会私底下打压做些动作罢了,最常见的不过是借刀杀人。 越苍料定这次赵平身後肯定没有多少人马,说起来,其实他们现在最想知道的还是自己死了没有。 越苍武功再高也不过是一个人,对方忌惮的应该还是他手下的势力,没有越苍的苍月楼群龙无首,根本不足为惧,但是有了越苍的苍月楼,就是一只虎视眈眈的饿狼,伺机反扑。 赵平就住在隔壁,薄薄一堵墙隔着两边,动静稍大点,隔壁就听的清清楚楚。 越随好几次忍不住要杀过去取了他的狗命,都让越苍给拦了下来。 “主子!”越随向来唯他是从,就算是气急了,也说不出什麽重话来,反倒是那样子让越苍觉得莫名的可爱。 拉过他,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越苍抱着他的腰悠悠的说。 “我知道你气他背叛我,可是被他害死的是并不是我。” 越随看着他,一时间没有说话。越苍又说,“随,你想过没有,若是没有他,只怕也没有我。”越苍不死,他就不可能在他的身上醒过来,或许就那麽死在那场爆炸里了,也或许用了别的人的身体醒过来。 可能性实在是太多,但是无论如何,只怕都不会遇上怀里的这个家夥。 越随的身子僵直住了,好一会儿,他伸出手环抱住越苍,轻轻的若有似无的吐出一句,“苍。” 越苍知道他是在後怕,他不点破。“你放心,我也不会放过他。” 算是为真正的越苍报仇,又或者是因为他最恨背叛。若不是背叛,他也不会就那麽死在爆炸的火海里,对於背叛者,他深恶痛绝! 赵平自进了房间之後,就没有出去过,越苍和越随都吃了易容丹,也不怕被他的人看见,大大方方的在街上溜达了许久。 直到天完全黑了,发现赵平从客栈里出来了,熟门熟路的走进一条小巷,然後进了一家半遮半掩的院子後门。 14.偷窥床事 越苍看了越随一眼,越随摇头表示他不知道,两个人轻轻的跃过院墙,发现这院子竟然不小,借着院中的几棵大树掩住身形,他们看到赵平进门之後,在院子里和一个男人碰头,给了对方一张银票之後。 那男人带他进了旁边一栋小楼,越苍有些好奇,这麽晚跑出来,难道是和朝廷的人碰头,他带着越随也跟进了小楼,藏在赵平隔壁的房间。 过了一会儿,赵平隔壁的房间有人进去了,却没有听到什麽说话声,越苍有些好奇,带着越随直接翻到房顶,抽了一片瓦,直接去看。 结果就见赵平衣裳半推,怀里搂着一个相貌还算清秀的男子,正嘴对嘴的啃着。 手上的动作也快,瞬间就把怀里的男子剥了个精光,那男子身形很瘦,腰肢和女人似的,浑身上下没有二两肉,不是越苍喜欢的类型。 赵平也没有什麽怜香惜玉的心,把对方剥光了就往床上带,直接按在大床上,然後从枕头那儿拿出一瓶药油,对着自己的那玩意抹了两把,就急匆匆的对着男子的後庭去捅。 练武之人身体比较壮实,那玩意也不小,又没有替对方弄过前戏,就这麽直挺挺的捅了进去,疼的那个男子直呼痛,“大官人,您轻点捅……奴家痛死了……” 越苍看着直笑,瓦片露出的缝隙并不大,越随是看不到下面的,所以他就一直在旁边等着,但是习武之人的耳力非常好,所以听到下面的话,又看到越苍脸上的笑意,突然有些懂了,耳後根情不自禁的烧起来。 他无论如何都想像不到,越苍竟然会偷看人家办事,而且还能看的津津有味。 赵平是个莽夫,苍月楼的火堂主,专管训练和刑罚。本身就是个充满了戾气的家伙,自然不会颇多怜惜,随着身子底下的人在那苦苦哀求,他挺进的动作却丝毫不缓。 等他全部捅进去了,下身的人已经疼的脸色发白了,“您轻点动,疼煞奴家了……” ‘啪’赵平在对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瞬间就留下一个红印,他摆了个容易动作的姿势,按住那男子的腰,“哪那麽多废话,一会儿就爽死你!” 然後耸动着熊腰开始大开大合的抽动起来,每次就抽到只剩个头部,又狠狠的顶到最深处,身下的男子那禁得住他那麽玩弄,只受了几下,就疼的翻着白眼昏了过去。 这下赵平更是放开来折腾,像拎小鸡似地,扯着对方的两条精瘦的腿,双手举起,将那男子的腰直接扯离了床铺,然後随着他的阳具进出,跟着他的力道在半空摇晃,整个房间安静的除了赵平的粗喘,就只剩那噗嗤噗嗤的交合声。 弄了一会儿,他似乎觉得不过瘾,又将那男人翻过身来,扯过一根红绳来,把男人的双手捆住,让他整个上半身就那麽掉在半空,然後他跪坐在床正中央,扳开男人的两条腿,露出股间的後庭穴,挺着那粗壮的男根又往前耸了进去。 然後就那麽双手握着男人的腰,上下上下的用他的後庭套弄起自己的阳具。 越苍看的眼前一亮,刚开始他还没明白,那房梁上往下垂着的几条红绳是什麽用途,见到赵平示范了一下,突然醒悟过来,甚至还觉得那用途挺方便的。 身下昏死的男人,渐渐的被顶的醒了过来,大约是适应了,也不再喊疼了,哼哼唧唧的开始自己主动扭着腰迎合上去了。“耸的太深了,奴家……奴家要死了……” 这边正得趣,隔壁房间不知道什麽时候也来了人,床架开始咯吱咯吱的摇动起来,也有个男人尖着嗓子叫起来,“大官人好厉害啊……再快点……” 看来这栋小楼就是专门给来倌馆寻欢的男子准备的,越苍莫名的心中一动,抬头看向越随,那家伙蹲在他身侧不远处,虽然极力的做出一副镇定的表情,可是那眼神里的不自在还是被越苍给看出来了。 越苍伸出手揽住他的腰,凑过去贴在他耳边,“我也想要了……” “你、你……”越随的身子猛的一怔,然後结结巴巴的说不完一句完整的话。 他抓了对方的手,直接放在自己的某个隆起的部位,故作可怜的道。“这里想你想的都开始痛了……你摸摸……” 边说还边对着越随敏感的耳朵轻轻吹起,不出他所料,越随绷紧的身子开发慢慢的发软。 他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抱着那人翻下房顶,找了一间没有人的空屋钻了进去。 手一挥,屋里的油灯就亮了起来,这屋子布置的非常普通,唯一特别的也就是床头放着一些助兴的性具,还有从房梁上垂下来的几根别有妙用的红绳。 越随被他带进了这屋子,脸上的表情顿时变了,“别在这,回去。” 可是越苍哪会答应,他就是有意想要试试这些绳子的妙用,於是凑过去亲对方的唇瓣,“宝贝,我憋不住了,给我吧……” 越随什麽时候真的违抗过他的意思,也仅仅是因为脸皮太薄,没办法在这种地方和他交欢而已,房间两侧都有人在,暧昧的呻吟还有淫靡的拍打声,无一不显示了周围的人都在做着什麽事,在这种情况下,让他…… 越苍知道他心里紧张,而且觉得格外的羞耻,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做爱,其实别有一番风味,他反正是起了心思,而越随绝对不会拒绝他的任何要求,哪怕再不合理。 其实越苍自己也觉得自己有点卑鄙,知道越随的顺从,所以肆无忌惮的提出不合理的要求。 “随……”他呢喃着那个人的名字,凑过去吻他的唇瓣。 不似那些来寻欢的客人,一来就直接奔向主题,越苍很有耐性的慢慢抚摸着那隐藏在黑衣之下精壮完美的身体,越随在他的抚摸下渐渐的软了身子。 然後被他毫不费力的带上了床,他先是扯了对方的腰带,衣襟散开露出了下面蜜色的肌肤,还有结实的胸膛,越苍被眼前的美景迷惑了,他的随可是万众挑一的极品。 岂是那些小倌那种腌黄瓜似的身子能比的,他低下头沿着胸膛一路吻着下来,留下湿漉漉的痕迹,舌尖在肚脐处划了几圈,看着男人的身子在自己的身下轻轻的颤着。 他忍不住更加的热切,在小腹的位置又啃又咬,然後再不犹豫,直接把越随的衣裤褪的乾乾净净,然後色迷迷的欣赏了一下,看着那修长结实的身体,忍不住一再的感叹造物主的神奇,这麽完美的比例,充满了阳刚与性感的身体。 15.爱死欺负他的感觉 等越苍开始用红绳绑他的手时,越随才从情迷中醒来,“苍?” 他看着栓在手上的绳子,不解的看着越苍,那种迷茫的表情,让越苍恨不得立刻化身为狼,把他吃个干干净净。 大约是察觉到危机来临,越随试探的道。“苍,别用这个行不行。” “乖,你今晚可是得全部听我的。”为达目的,越苍卑鄙的抬出打赌的奖励来。 越随果然乖乖的闭嘴里,甚至毫不反抗的仍由越苍将他的两只手都用红绳栓了起来,然後身子有些羞耻的被吊在床中间,想要坐又坐不下去,屁股和床之间有些距离,只能跪坐着。 身前的阳具因为羞耻而微微垂着头,似乎不那麽精神。 越苍脱了自己的衣裳爬上床来,在床头翻了翻,竟然找到一堆的东西,还有用木头做的真人大小的阳具好几根,各种型号都有,做的惟妙惟肖。 不过他不想用这种东西,大约是怪癖,越苍的独占欲特别强,他的床伴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只能有他一个男人,当然分手了之後,就各不相干了。 可是越随是他认定的伴侣,所以别说是别的男人,就连这些器具,他也不希望它们进入他的身体,那个销魂紧致的蜜穴,只能容纳他一个人,没有其它。 不过他倒是发现了一个别的好玩的东西,嘴角带着坏笑,他凑过去,开始顺着越随精壮的身子不断的亲吻抚摸,让他逐渐的放松下来,然後将润滑用的油膏慢慢的涂抹在他的身後窄穴,试探着用一个指节轻轻浅浅的来回抽出。 大约那油膏里带着不少催情的成分,只一会儿,他就敏感的发现越随浑身发热,俊脸有些红通通的,呼吸也急促起来,一双黝黑的眸子带着情欲迷蒙的水雾。 开始不甘的扭动身体,似乎要缓解什麽似的,甚至主动的将身子贴过来,好像越苍的身体就是他唯一的解药似的,而他还不知道自己这是怎麽了。 “难受……苍……”越随的性子不太活泼,又是专司暗杀,说是沈默寡言还算是好的,说是冷酷无情也不为过,所以想要见他撒娇,那简直是难於登天。 可是他此时此刻,一副无助的渴求的样子,因欲望而暗哑的呢喃,真真让越苍爱到了骨子里,几乎是瞬间就情欲高涨到了极致,什麽循序渐进,什麽技巧和节奏都忘记了。 扳开对方的双腿,将自己的腰身强硬的抵进去,扶着那高涨的性器,将那小玩意套在上面,然後带着坏笑的抵在越随的窄穴上,上上下下的磨蹭了两下。 还没等越随反应过来,便毫不客气的抵到了最深处,紧窄的穴口被分开甚至撑开到了最大,越随还来不及感受到不适,便已经先被那柱身上的异物给刺激的浑身不断紧绷。 “什、什麽……”他突然惊呼了一声。 下一瞬,越苍已经用吻堵住了他的嘴巴,然後按住他的腰,开始挺动着自己的腰不断的在他的窄穴里逞凶,那异物不断的摩擦着内壁,带来的是一种疯狂的刺激和快慰。 那种强烈的快感,几乎要将人逼疯,被堵住嘴的越随无法开口发泄出来,只能发出难耐的呜呜声,身子紧紧的绷在一起,却因为双手被红绳绑住,只能死死的攥紧拳头。 越苍却还嫌不够似的,突然将他的双腿扛在自己的肩头,然後又抓住两根红绳,分别将他的腿掉在两边,越随整个人几乎都悬空了,根本找不到受力点。 被红绳吊住的身子因为体重而往下坠着,而身下不是别的,正是越苍那狰狞的肉柱,那家夥正凶狠的在他的窄穴里进进出出,因着体重的原因,似乎一次比一次进入的更深,深到他以为自己已经快被他顶穿了。 “乖,喜欢这样麽?”越苍抱着他挺翘的臀部,不断的将他的身子推向自己,紫黑色的粗大肉棒在那殷红的小穴里不断的进出,翻出的媚肉带着淫靡的水声。 被放开的唇瓣,终於可以不受控制的发出发泄的呻吟,越随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这样的一天,像一个女人似的不断呻吟,完全无法停止。 只是他的表现不但没有引起对方的怜惜,反而刺激了对方的性欲,越苍似乎还嫌不够过瘾,扳着他的臀部,像是荡秋千似的,抱着他前前後後的晃着,绳子帮了大忙,越随的身子随着绳子摇动的惯性晃动着。 身子在摇晃的同时,下身的臀部也跟着不停的套着那粗大的肉棒,前前後後的吞吐着,而对方套在肉柱上的那个带着细密毛刷的皮套,一次次的在他紧致的肉壁上摩擦,不断的蹭过他最敏感的部位。 又麻又痒又舒服又痛苦,他根本形容不出那种感觉,每次觉得自己已经撑不下去,快要死了的时候,新的一波又来到了,让他觉得自己不断的在感官的极限上挣扎。 摇头,呻吟,求饶,痉挛,哭泣…… 那一晚,越随被换了各种方式的玩弄了好几次,一直到昏过去为止。 等越苍把越随抱回客栈的时候,天色都已经蒙蒙亮了,看着昏睡过去的越随,越苍笑的有些坏坏的。 越随平时太过於隐忍了,却因为他的亵玩而一次次的在他身下哭出来。 不得不说,他爱死了那种欺负他的感觉。 抱着越随随意清洗了一下,两个人都不准寸缕的抱着相拥在床上,越苍正在回味昨晚越随给他的极致的体验,就听到隔壁的房门打开又关上。 赵平回来的比他们还晚,看来比他们操劳的还尽兴,一回房便倒下就睡,不一会儿就发出呼呼的鼾声。 越随累极昏睡了,越苍却没有,武学修为精进到突破某种程度之後,精力充沛的惊人,略微打坐调息便又马上精神百倍,不过他还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算是陪越随休息。 大约一个时辰之後,隔壁的窗楞发出极轻极轻的一声,像是风大了些,吹在窗楞上一般,却让越苍突然睁开眼从床上轻轻跃下,下一瞬同样消失在房间内。 甚至连一丁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就连床上休息的越随都丝毫未曾察觉到。 16.敌人的暗桩 越苍一路跟着,赵平这个家夥看上去粗犷的很,却是粗中有细。大约是怕人跟踪,回房便装睡,甚至耐着性子躺了一个多时辰,然後突然神不知故不觉的离开,又混迹在早市的人群里,在窄巷中换了无数条小道,才用轻功悄悄的掠出城外。 一直到城外五里的小树林,也没有大意的显出身形,找了棵大树藏身,便默默的待着。 看上去似乎和什麽人约好了,越苍藏身在另外一棵树上,同样默不作声的等着,又过了半个时辰,林中突然有阵凉风掠过。 越苍下意识的眯起眼睛,然後便发现林中瞬间多了一个人藏身,赵平约的人来了? 然而这两个人未免也太过於谨慎,都未曾即刻现身,反而学起了鸟叫,越苍是分辨不出这是什麽类型的鸟,但是那调子却记下了。 果然,赵平也迅速的用鸟叫回复了对方,然後两个人又静静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确定再无第三人在场,这才下了树,出现在林中。 越苍抱着手居高临下的看着,修为达到随心所欲之後,他便可以将自己的呼吸放慢到极致,甚至能将自身的气息隐藏为一棵树或者一阵风,只要他不想,便不会有人能察觉到他,果真是随心所欲。 出现在赵平身後的是一个黑衣劲装的男子,并用一块面具遮了脸。身形高大健壮,修为不比赵平低,甚至在赵平之上。 “他回来了。”那个带着面具的人,声音异常沙哑,看上去也是经过伪装。 赵平的脸色一变,却不是害怕反而有些别的含义在里面,只是一时间无法分辨清楚。 “在楼里?” “外出。”黑衣人说完,又加了一句。“金堂主随侧。” 赵平点头,沈吟着。“不碍事。主子有令,废除武功,人留下。” 黑衣人点点头算是明白,然後两个人便不再多说,各自朝着一个方向离开,看来这次密会已经结束,越苍自然好奇这个黑衣人的身份,不是不想跟着,只是一想到越随还在客栈,心下有了轻重,便先折回了客栈。 谁知,一到客栈,便看到越随手握长剑,神色冷凝的坐在桌前。 见到他回来,神色一松,明显的放下心来,刚要开口说什麽,越苍突然伸出手一把拉过他,另外一只手顺势轻轻捂住他的薄唇,止住了他询问的动作。 越随温顺的贴着他站着,乖乖的闭着嘴,只是用一双黝黑的眸子细细的打量他,仔细确认了他毫无异样。 隔壁的窗户又是一声轻响,赵平也回来了,片刻之後便没有动静了,凝神细听,才能听到一些绵长的呼吸声,看来这回是真的睡下了。 越苍就一直这麽和越随贴身站着,两个人互相对视着,捂着越随唇瓣的手心也忍不住有些滚烫,他微微眯起眼,突然移开手然後就俯下头去,吻住那两片柔软,轻轻的辗转。 待两人分开的时候,越随清俊的脸上竟然也隐隐浮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心知赵平在隔壁,周围只怕也有他的人,越苍把薄唇贴在越随的耳边低语,“他出去见了一个人,对方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 越随的眼里飞快的闪过一股杀气,越苍勾起嘴角,继续道。“那人黑衣蒙面,不过修为在赵平之上。” 赵平也曾是苍月楼的五堂主之一,虽说五堂以金堂主越随的修为最高,可是其余堂主也并不差,只除了白泪儿稍弱而已。 “主子怀疑是楼内堂主?”越随一认真起来,便又恢复了从前的模样。 越苍虽然一直想要改了他主子这个称呼,还有属下这个自称,还有那动不动就跪下请罚的行为,可是努力了这麽久,看起来还是见效甚微。 不过也不是没有效果的吧,最少在床第间,这个家夥会唤他苍了,算了,急不来。 “那现下要如何?”越随是完全听从越苍的。 “先把他们三个都分开。” 越随点头应下了,若是三堂主之中有一个人是内应,把他们全部分开,也算是另外的一种保护其它堂的方式。 “也不一定就是堂主,但那家夥一定藏在三堂之中。” 之後两个人就离开了小镇,越随安静的驾着马车,越苍抱着一袋瓜子,懒散的趴在越随的背上,时不时的往嘴里丢一颗瓜子,把瓜子壳吐的一路都是。 越随端正的坐着,背脊挺的笔直,正好方便了身後那个软骨动物,很容易就整个攀附在他身上,而且那双爪子还很不安分,沿着对方精实的腰身上缓缓的摸着。 “腰会酸麽?” 越随侧过头瞥了一眼,那只趴在自己身上的大型软体动物,一双漂亮夺目的凤眸,就算被易容成了一个面目平凡到极致的中年脸面,却依然遮盖不住那双眸子的千万分之一的风采。 “不、太酸。”越随的耳根不自觉的热起来,眼神不自然的撇开。 越苍低下头在对方的後颈上落下一吻,然後深深的嗅了一口,“我来赶车?” 马车里面铺了厚厚的软垫,还备好了软被和软枕。谁累了就可以进去躺一会儿,越苍自认自己还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更何况还是他心爱的男人,双手放在对方的腰侧,然後轻轻重重的捏起来。 越苍的脸色微微有些不自在,却还是顺从的坐在原处。“越随不累。” “主子累麽?”他侧过头看过来。 越苍一张脸直接靠在他的肩上,戏谑的看着他,“你要陪我休息?” 那个陪字说的别有深意,越随的身子忍不住一僵,然後故作镇定的看向天际,“天色不早,需得早早赶到下个城镇,主子坐好了。” 说完一扬鞭,马车的奔跑速度又快了一些,越苍无趣的嘟囔。 “偶尔露宿一次,也挺有趣的。” “有很多机会的。” 越苍诧异的挑眉,“亲爱的,你这是安慰我?” 虽然越苍时不时就会用宝贝,亲爱的之类的昵称唤他,可是越随还是每次都不能适应,耳朵红的要滴血似的,声音也有些不对劲起来。 “还有好一会儿,主子去休息吧。” 17.情欲弥漫杀人夜 天色刚刚暗下来的时候,便恰好赶到了城镇。越苍坐进了马车里,越随不慌不忙的赶着马车进了一家客栈门口。 两个人在门口不经意的环视了一圈,然後要了房间和酒菜便住下了。 进了房之後,越随就低低的问越苍,“主子,怎麽办?” “我想听你叫我亲爱的,宝贝也成。” 越随顿时愣住,易了容的脸看不出变化,但是耳根透着红光,不难看出他此刻的心情。 “不是冲我们来的。”越苍站在窗口,随意的往外一瞥。 这家客栈周围潜伏着四个家夥,不知道是暗卫还是杀手。但是既然对方的目标不在自己的身上,越苍也不想多事。 越随走到他身侧一起站着,还未有动作。方才那个笔直站着的男人,瞬间像是被人抽去了骨头似的,揽着他的腰几乎要长在他身上了似的。 越随一句话不说,默默抬起一臂环住越苍的身子。私下相处的时候,越苍似乎越来越黏,这让习惯了独来独往,没有亲友又早已麻木的越随显得很不能适应,但是却不讨厌。 半夜的时候,这家客栈突然变得热闹了起来,各路高手先後出现,那一直潜藏在暗处的四个家夥,终於出手了。 原来竟然是暗卫,武功修为都还算精进,对付那几波杀手显得游刃有余。 越随凝神听着,身子暗暗的绷紧,虽然知道对方并不是冲着他们来的,可是常年对杀气的敏感,还有对身边人安危的在意,还是让他无法彻底的放松下来。 越苍是完全不理会外面到底来了多少波杀手,又死了多少个家夥,他抱着越随的腰睡的正高兴呢,可惜身下的男人绷的紧紧的,跟抱块石头似的。 “放轻松,你是打算不睡了麽?” 越随眉头微微的蹙了一下,还是努力的放松自己的身体,可惜,又一波暗杀者来了,这一次的明显比方才的那些要高出许多段,那四个暗卫顿时有些吃力起来。 “看来你是真的不打算睡了。” 男人那种遇到差不多的高手,身体变绷紧备战的下意识反应,让越苍有些不满。 埋在他肩头咬了一口,留下一口整齐的牙印,然後二话不说的将对方身上仅剩的一件里衣也给剥去,强势的挤进对方并拢的双腿间,以不容抗拒的姿态俯下身。 “主……”剩下的一个字还来不及说出口,微启的薄唇就被堵住,越苍皱着眉头带着淡淡怒气的吻着他,舌尖强势的侵入,大肆的翻搅。 外界的混乱似乎瞬间离他们远去,越随的意识在不由自主的变的恍惚,身体也开始在渐渐的变软,越苍这才有些满意起来,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然後微微勾起嘴角,习惯夜视的眼睛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那双带着璀璨光华的凤眸,於是便陷落了,沈沦了。 再也分不出一丝一毫的注意力,只能随着这个人的眼睛坠入那万丈深渊之底。 身上的衣服被全部褪去,两具火热的身体纠缠在一起,在这漆黑的深夜之中,隔着薄薄的一层墙壁,外面在上演着无声的杀戮,而房内则是一副激情炙热的场面。 越随低沈的喘息在这个夜里显得格外的诱人,越苍抬起他一双修长的腿盘在自己的腰上,从容的挺身进入他肖想了许久的火热之处,伴随着越随微微绷紧的身体,他一鼓作气的进入到最深处。 两个人都有些难耐的闷哼出声,似乎根本不在意那样的声音,也许会被外面那些五感极其敏锐的家夥们听去一般。 “唔。”越随又是一声闷哼,一双坚毅的黑眸,也因为某个人毫不节制的动作,而逼出了淡淡的水雾,湿润的黑眸竟然带着别样的诱惑和风情。 看的已经有些微微失控的越苍,更加控制不住的加快起伏挺身的速度,湿润的水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淫靡,沈重的喘息夹杂着时不时泄露出的低吟和闷哼,更加的让这激情的夜幕又添了几分勾的人心痒难耐的魅惑。 可惜屋外的人似乎偏偏少了那麽一根筋,明知屋内两人正值紧要关头,却不避不让的直往那窗户撞来,似要生生打破这一场风花雪月。 只堪堪靠近窗户不到一丈,便被一道看不见的气墙给震开了,反弹到了地上不说,还一瞬间就没有了动静,他身後追来的四人不敢妄动,缓缓的将那人围在中间,这才一点点的靠近,结果诧异的发现,那人竟然已经被震碎了全身的经脉,气绝身亡了。 屋外那麽大动静,连屋内的两个人都被打搅到了,原本还沈浸在欲望中的某人,突然睁开眼睛,浑身一阵下意识的紧绷,一只手鬼魅般的变换了姿势,指尖便已经夹住了数枚可以穿心透骨的针型暗器。 只可惜他还没有机会施展,屋外的人比来时更快的速度被反震了出去,他紧绷的身子这才缓缓的放下,却不想身上那人低低的闷哼一声,难耐的道。 “宝贝,你想夹断我麽……嘶……”边说着,还倒抽了一口气。 越随那因为突发状况绷紧的身子,又为了他这一句话,更加羞耻的绷紧了。夹的那体内的巨物一下子不上不下的,就那麽卡在深处不得进出了。 越苍低下头抵在他的颈间,喉间是急切的喘息,滚烫的体温几乎要融化他似的。“放松,宝贝!你想要我死麽……” 明知道他肯定不会死,但是那个人急促的喘息,还有脸上痛苦的表情,终究还是瞬间就让他心疼了起来,他何曾舍得让对方不舒服,哪怕一丝一毫。 深呼吸了两下,这才刚刚放软了身子,对方就低吼一声,抱紧了他的腰,不顾一切的疯狂抽送起来,似乎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敏感的某处被不断的冲击,越随差点以为自己练灵魂都要碎成一片片的了。 又哪里有精神去顾虑,还站在外面的那四个家夥。而那四人,有了之前那个人的下场作为警告,倒也不敢妄动。 不过却依旧被屋内那些暧昧的声响,给憋得浑身不自在,满脸通红。 18.未央公子 第二日快到晌午了,越苍才懒洋洋的动了动,被他抱在怀里的越随早就醒了,只是一直躺着没动,就仍由那人把他搂在怀里当抱枕,甚至还小心的不乱动。 一直等到对方动了,才轻轻的问道,“主子,可要起身了?” “唔,再陪我睡会儿。”越苍将他搂紧,把头埋在他的颈窝处,深深的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越随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後放松自己的身子,让对方抱的更舒服,继续乖乖的躺在那儿,即使那双眼睛里清明的毫无睡意。 可惜越随等得,外面的人却是等不得了,有人终於按耐不住的凑过来,轻轻的在房门上轻敲了两下,语气颇为恭敬的道。“公子醒了麽?我家主子恭候多时了。” 越苍闭着眼睛一语不发,眉头微微蹙了一下。下一瞬,越随便低低的道,“我家主子还在睡。” 也不管人家公子是否还在等,只是细细的把被角压好,便不再将门外的人再当一回事,而门外的家伙,又等了一会儿,这才慢慢的走了。 越随自是不会理会门外是谁,他家公子又是谁,在他心里,自家主子还未睡醒,便是比天还要大的事情。 又过了好一会儿,越苍似乎终於睡足了,搂着越随的腰蹭了好几下,才缓缓的睁开眼睛,一双漆黑如点墨的凤眸,就那麽直直的对上了越随的。 明明看过了无数次,可是每次对上那双眸子,还是会有些忍不住失神。 “主子……”他薄唇轻启,刚吐出那两个字,便被那个人堵住,然後又是一阵急促的纠缠。 等那人尽兴了,才在他耳边道。“你倒是越来越不解风情了。” 说完狠狠的在肩头咬了一口,留下一圈牙印,然後那人便利索的起身了,一身白皙修长的身子,堪比上好的羊脂玉,整个人都透着淡淡的如玉光泽,看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目光了。 越随一眨不眨的看着,好半响才喃喃的道。“苍,让越随来伺候你梳洗。” “唔,这衣服太难缠了,你来……”听到他换了称呼,越苍的脸上稍微缓和了一些,露出一抹还算柔和的浅笑。 越苍忙从床上下来,替他系上里衣的系带,又伺候他穿上外衫,这才打算回去穿自己的衣裳,却被越苍突然按住了腰,将他上半身压到了床上,就着这个姿势将那藏在股间的某处给暴露了出来。 微微有些红肿着,越苍拿来药膏,给他抹了一层。“难受麽?” “不。”越随耳根微红,似乎显得有些羞涩。 两个人在屋内的动静,外面候着的人自然也知道了,又有人走过来,在门外轻敲了几下。 “公子起身了麽?我家公子已经备好了膳席。” 越随已经给越苍洗了脸,正在给他梳头,越苍这时候才有兴致懒懒的回道。 “让你家公子稍等,我们一会儿便来。” “是。”门外的人恭敬的点头应了。 给越苍束好了发,又飞快的给他贴上了假的易容面具,又是一番装点,直到越苍那张风华绝代的脸又变成了一个面目平凡的中年男子,越随才开始迅速的收拾自己,梳洗之後立刻将自己扮成一个木讷老实的侍从。 两个人拉开房门出去,就见门口候着一个穿着青衣的小丫头,不知道在外等了多久了,脸上却不敢有丝毫的不耐,垂着头往前半步在前面引路。 她家公子在对面的酒楼包下了一间雅间,已经等候多时了。 越苍和越随到了对面雅间,发现那雅间内只有两个人,一个身着蓝衫温文尔雅的公子正端坐在位子之上,身侧还毕恭毕敬的站着一个侍卫,对方面无表情的看着进来的两人。 “见过两位大侠。”那公子起身迎接,然後示意两位入座。 越苍也不和他客套,直接坐在主座之上,越随待越苍坐下之後,自动自发的站到了他身後,如那位公子身边的侍从一样。 只是越苍目光淡淡的往他身上一扫,下颚微微抬起,“坐下。” 越随微微低下头,从善如流的坐下了,那公子身後的侍卫眼睛瞬间冷了下来,不过还未等他发难,那公子便摆摆手笑道。“无碍,今日本就是宴请两位侠士的。” 侍女在外面唤了一声,然後小二们陆陆续续的把一桌菜给上齐全了,全是招牌菜,看得出这些菜色还是费了心思的,那位公子温润一笑。“两位请用饭吧。” 越苍自然不会客气,越随微微有些约束,不过在越苍强制性的给他夹了许多菜之後,也只得埋着头苦吃碗里的,对面的那位公子一直面带浅笑的看着他们互动,眼里闪着淡淡的光彩。 吃饱喝足,越苍便开门见山的问道。“说吧,公子请我们来是何事。” 那公子也不忸怩,“其实我是有事求助两位。” “哦?”越苍挑眉。 “如两位昨夜所见,在下一直被人追杀,此行一路上京,恐有危难。若得两位相助……” “公子见笑了,我们不过识些粗浅功夫,哪上得了台面。” 言下之意是打算坐视不理,其实越苍向来淡漠,事不关己的事情是不会分出一丝注意力的,而这位萍水相逢都算不上的公子,他们又怎麽会在意。 只是那位公子似乎是很有把握的,他依旧微笑着,修长的手指在茶杯上轻轻点着,不慌不忙的道,“越公子回绝的太快了,真的不再考虑一下麽?” 越苍的瞳孔猛的缩紧,他和越随都是易了容的,这个人竟然认得出他们的身份来。 大约是感觉到了越苍那一瞬间泄露出的杀气,那位公子身後的侍卫顿时绷紧了身体,就连越随也瞬间跃起,鬼魅一般的站在越苍的身後,只不过那位公子却不慌不忙的继续笑着。 “越公子无需如此,在下实在是有事相求。” 越苍这时候才真的认真起来了,往站在他身後的越随身上一靠,漂亮的凤眸微微扬起。 “恳请越公子需护送在下安全入京。” “哦?好处呢?” “在下也会答应越公子一个要求。” 闻言越苍不屑的笑了起来,“这天下间的事,莫非公子都能办成不可,竟然如此许诺。” 那位公子轻轻摇头,“越公子可知,追杀在下的人是谁?” 虽然越苍十分没有兴趣知道,但是也没有开口反驳,却听那位公子轻轻道。“当今圣上。” 果然,一听到这个词,越苍猛的挑起眉头。 “阁下是?” 那位公子拱手浅笑,“在下尉迟无央。” 这一下连脸上很少有表情的越随也微微怔了一下,尉迟无央,那是朝中的八王爷,是当今圣上的胞弟,还是太后最心爱的小儿子。 19.天辰宫 越苍笑起来,“原来是八皇子,久仰久仰。” 话虽然是这麽说,却一点儿恭敬的态度都没有,眼中的不屑和讥讽更深。也对,越苍的灵魂是二十一世纪穿过去的,对皇家可没有骨子里的畏惧,何况他手下整个苍月楼,正被那该死的当今圣上不断打压,他对皇家的人可是一点儿好感都没有的。 对方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态度,一点儿都没有被冒犯的不悦,继续淡笑着解释道。 “越公子对皇室之人相当不喜……” 他还很谨慎的用了不喜这个词,其实说直白点,憎恨厌恶什麽都是轻的。越苍在心里暗想,脸上却没有丝毫表露。“八公子的皇兄对我苍月楼颇多照顾,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先是派人追杀自己,然後又大力的打压苍月楼势力,越苍觉得自己还能平心气和的在这里和对方弟弟聊天,已经是非常的有气度了。 “呵呵呵。”尉迟无央突然笑了起来,“越公子有所不知,在下这一路回京也是亏了皇兄颇多照顾呢。” 这话……越苍挑眉看去,只见那人带笑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些苦涩,却不似作假。 “外界传言,八皇子兄友弟恭,母子和乐。” 尉迟无央的笑容更僵硬了,眼里带着淡淡的无奈,“传言岂可尽信。” 越苍倒是不怀疑他故意骗自己,皇室兄弟相残倒不是什麽稀奇事,况且新皇登基不久,便买了苍月楼下的杀手暗杀朝廷命官,大肆的收拢权利,排除异己。既然朝中大权已握,开始要处理身边有实力的兄弟,倒是他的作风,况且这八皇子还是太後的心头至宝,是他皇位最有利的竞争者。 “八皇子身边高手如云,咱们也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尉迟无央微微的收敛了唇边浅笑,“越公子觉得皇兄会对苍月楼收手麽?” 越苍顿时皱眉,当然是不会了,连对同母胞弟都下杀手的男人,怎麽可能放过这个知道他太多底细秘密的杀手组织。 “八皇子方才说答应我一个要求,便是指的这个?” 越吃无央但笑不语,但是越苍已经明白了,为何方才这个人一副笃定的认为他会合作的神情,因为他们两人都知道,若是新皇不除,苍月楼不保,而尉迟无央的命也随时有人惦记着。 苍月楼虽然势力庞大,可终究不过是江湖组织,就算越苍打定主意不在这里纠缠,可就算迁往别国,这麽大的一个组织,还有那些遍布天下的药堂和商铺,只怕也不是一个短期可以完成的小工程。 而八皇子身在朝廷,手底下便是有些势力,也不会太大,又无任何实权在身,只得往外面想办法寻盟友,说起来,同样被新皇闹的鸡飞狗跳的苍月楼,竟然是最佳的合作对象。 想通了这些关节,越苍的脸色也柔和了一些,“看来八皇子是早已下了决心的。” “其实在下对权力并不热衷,奈何也是被逼的走投无路。” 看到越苍突然转变的态度,尉迟无央便知道,结盟的事怕是已经定下来了。 不过越苍还是有问题,“八皇子是如何认出我的?” 他自认一路伪装易容,根本不可能被人认出才是。 尉迟无央脸色微微有些窘,“是……昨夜之事。” 这话一出,不仅越随的脸色也不自在起来,就连那个一直守在尉迟无央身後,神色冷淡的守卫也忍不住脸色微微窘迫了起来,在场唯一一个毫无感觉,神色自然的只有越苍。 “哦?还请明示。” “越公子昨夜出手杀的是初五。” 越苍忍不住皱眉,昨夜正在紧要关头,那人不知死活的打算从他们这里破窗逃生,自己便忍不住出手杀了人,却不想竟然是从那里暴露了身份。 一直到後来回了房间,越苍才低声的问越随道。“初五是谁?” 他听尉迟无央提起的时候,似乎这个初五是个了不得的人,所以越苍出手杀了他,竟然还能暴露出身份,看来不是一个默默无名的小杀手。 越随点头。“主子,江湖上有个排名,一楼二宫三庄。” 一楼自然是苍月楼,二宫是指的云雨宫和天辰宫,三庄是碧龙山庄,万家庄,红叶庄。 越苍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自然不懂这些有什麽含义,可是看着越随凝重的表情,大约是很要紧的东西吧,於是也耐着性子认真听。 云雨宫只收妙龄女子,而且练的也都是阴邪的武功,一直被世人斥为魔教淫宫。天辰宫类似杀手组织,向来只接杀人的生意,如同苍月楼里的金堂一般。剩下三庄亦各有所长,能被江湖人编入排名的,自然也不是什麽小组织。 昨夜那个初五,便是天辰宫的杀手之一。越苍也是才知道,原来并不是只有自家一个组织在做杀人越货的勾当,那天辰宫的杀手是按照初一十五这般排下去的。 金牌杀手便有十五位,从初一排到十五。而天辰宫矗立江湖数载,还从未有任务需要出动到排名前五的杀手,这一次出动的初五,只怕是皇帝铁了心要尉迟无央死了。 听完这些江湖秘闻,越苍才忍不住皱眉,对自己大意出手有些後悔。若是事先知道,他绝对不会想要掺杂进这麽麻烦的事情里面去。 能一招便杀了初五,当今世上的高手不出五位。摆明了便是一楼二宫三庄的绝顶高手,三庄不问世事多年,一直隐居避世,天辰宫主怎麽会杀了自己的属下?云雨宫主可是位女子,剩下的便只有一个人。 “看来我又惹了个麻烦。”越苍靠在越随的肩头,一副求安慰的样子。 越随轻轻的揽着他的腰,表情还是一副淡淡的样子,“主子不必如此,苍月楼和八王爷结盟,未尝不好。” 越随想的简单,既然双方有共同的敌人,那麽一起御敌再自然不过了。 可惜越苍不是单纯的家夥,和皇家人扯上关系便是一个结果,糟透了!苍月楼帮八皇子得了天下又如何,谁敢担保那人坐上皇位,不会返回来咬他们一口。 不过越苍也不是杞人忧天的人,他自会暗中做好准备,给自己留好後路。不过想起来,他这一趟出门不就是打算去找那新皇的晦气麽。 现在这样倒也不算偏离初衷,只不过从找麻烦升级为了,直接拉对方下马。 “随,我不舒服,感觉好像被人拿住把柄要挟了。” 越随抱住几乎整个都坐到自己怀里的主子,眉头也跟着蹙了起来,“主子不必如此委屈自己。” “你安慰我……”越苍贴着他的脸蹭了蹭,然後听到越随点头答应。“属下要如何安慰?” “自然是这样……”拉着越随便往床上去了。 20.此去京城 既然成了一条线上的蚂蚱,越苍自然要保尉迟无央不死,两个人便假扮成八皇子的贴身护卫,不过待遇要好得多了。 这出行就一辆马车,众护卫都是骑马随侧,暗卫更是隐在暗处远远跟着。可越苍却大刺刺的带着越随上了主子的马车,和尉迟无央挤在了一起。 尉迟无央非但不生气,还微笑着道。“出门在外,条件有些简陋了,越公子勿怪。” 越苍点头算是应了,尉迟无央他们一行出发的早,这让每日都要睡到将近晌午的人有些不爽,越随自然是清楚的,一路上亦步亦趋的跟着,就怕他家主子睡着了摔在地上。 直到上了马车,才稍微的松了口气,和坐在马车里的尉迟无央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刚一坐下。越苍就已经自发的坐到了他怀里,越随顿时有些微微的不自在,撇了一眼一旁的尉迟无央,只见对方嘴角含笑,淡淡的撇了他们一眼,便低下头继续看书了。 越随低下头看到自家主子,几乎整个人都缩在了他怀里,一脸困倦的靠在他肩上,调整了一下姿势,便迫不及待的睡去了。 那星月一般明亮的眸子被合上了,长长的睫毛微微的轻颤着,这样的主子看起来格外的诱人,让越随的心都忍不住颤了颤,小心翼翼的抬起手环住怀里的人,他便那样靠坐在马车上。 此刻马车里还清醒着得只有尉迟无央和越随,越随在外人面前向来冷漠寡言,又不想尴尬对视,便也闭上眼睛小憩。 马车走在官道上,偶尔遇到颠簸,越随便暗中用内劲将颠簸化去,让他怀中的人睡的更加舒坦,尉迟无央坐在一旁,偶尔也忍不住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两人。 越随自然感觉得到对方的视线流连,不过并没有恶意,也就随着他去了。 快到晌午的时候,一直趴在越随怀里的人,这才终於动了动,他一动越随便睁开眼了,侧着头看着那人,等着他彻底醒过来。 越苍在他的肩头蹭了蹭,然後心满意足的轻叹一下,眼睛还没睁开,就伸出手环住了越随的脖子,将人往下一拉,便仰头吻了上去。越随身子一僵,他自然不可能推开自家的主子,却也有些不好意思,眼睛忍不住瞥向马车里的另外一个家夥。 谁想,尉迟无央非但没有遵循非礼勿视原则,反而一脸兴致勃勃的盯着看。 越随无奈,只好抱着怀中的越苍,侧过身子挡住身後大半的视线。被越苍拥吻着,舌尖又一遍遍的在他的口中进出,越随又不是木头,一时间也忍不住有些呼吸不稳。 可是一吻毕,越苍却没有适可而止,炙热的吻顺着越随的颈子,不断的往下,在越苍的手不安分的滑到越随胸口时,越随实在无法忍耐了,一把按住他的手,有些无奈的唤着。 “主子……” “唔?”被拒绝求欢的越苍,有些诧异有些不满。 睁开眼睛凝视着越随那张易了容却还是显得坚毅的脸。被那样一双眸子看着,越随差点就投降了,他怎麽舍得让自家主子失望或者受委屈,可是、可是……旁边还有人在…… 於是只能咬咬牙道。“主子饿了麽?” 看着越随一脸为难的脸色,越苍迷迷糊糊有些回神,左右打量了一下,发现似乎并不是在房间,然後感受到些微的颠簸,最後不满的看向身後那个一脸兴味的男子。 “八公子看的可还满意?”那声音冷冷的,本该让人觉得窒息的冷语,却因为刚刚睡醒而带了些沙哑在里面,竟然莫名的诱人。 尉迟无央扯出一抹浅笑,“在下不明白越公子的意思。” 切!越苍懒得和他争论。从越随怀里坐直了身子,慵懒的伸了个腰,又靠回越随怀里,却没有再开口说话,但是越随敏感的察觉到,主子心情很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方才的拒绝? 就在越随心神不宁的时候,尉迟无央从窗户探头出去道。“离城镇还有多远?” 一个骑马的侍卫凑到马车边,“回主子,还要再走两个时辰。” “唔,找个地方先用午饭吧,越公子该饿了。” 马车被赶到了一旁,几个侍卫动作迅速的烧起了火,暗卫的动作更迅速,沿路竟然已经打好了兔子和山鸡各种常见的野味。 越苍下了马车就毫无形象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完全不在意那些侍卫飘过来的眼神,越随还是一如既往的跟在他身後,眼神专注的落在他身上,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只是摆设而已。 尉迟无央则在护卫的伺候下,舒服得坐在铺好的凳子上,等着烤好的野兔。越苍闲极无聊似的在周围晃悠了一圈,然後绕回了尉迟无央身边,在另外一个凳子上坐下,状似无意的开口,“唔,只跟来了三个。” 尉迟无央微微一怔,然後笑了起来。“越公子饿了麽?” 倒是尉迟无央身边的几个侍卫顿时变了脸色,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有察觉到被人跟着,甚至还跟来了三个。 越随面色冷然的站在身後,在那边烤了两只野兔送来的时候,主动接了过来,然後用随身匕首切成块,又放到了盘子里,这才递给了越苍。 谁知道被精心伺候着的越苍还有些不满意,“既然是露营,自然要直接抓着兔腿吃才应景。” 众人正在心底想着,越苍这位主子也真是难伺候的很。 就见越随眼都不眨一下的扯过一条腿递了来,谁知道那人却死皮赖脸的仰起头道。“你喂我。” 世上竟然还有这种主子…… 尉迟无央身边的几位侍卫,都默默的看着这一幕,甚至不自觉的想到了那一晚,那房中传出的暧昧的声响,看着越随的眼神不自觉的复杂起来,似乎同情似乎不耻似乎怜悯。 越随却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似的,只是半跪在一旁,听话的举着那条兔腿,喂到他家主子嘴边,看着他家主子一口一口的吃下。 21.男人和男人 越苍吃饱了,一把就把旁边的越随搂过来抱在怀里,端过那盘刚才被他用来装肉的盘子,小块小块的捏起来喂他。“我喂你。” “主子……”越随一脸的为难,都不用环视四周,他就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尉迟无央身後那几个侍卫,方才看到越随伺候越苍,脸上还带着些微同情之色,此刻越苍抱起了越随,反过来伺候他的时候,众人的表情变得更微妙了。 越苍有点自我主义,自己决定的事便很少会改变,这一点越随也清楚,所以看到越苍没有丝毫打算放开他的意思後,便只能老老实实的张开嘴将兔肉吃下。 此时此刻唯一的办法也只有赶紧把这些东西吃完。越随配合的吃着越苍递过来的烤肉,时不时的还会喂他一口水,然後笑眯眯的看着他。“好吃吗?” 越随根本就食之无味,被那麽多人盯着吃东西,哪里尝得出什麽味道来,但是主子这麽问了,也只能点头。然而看到他点头,越苍的嘴角又勾起了一些。 甚至拿起一旁的另外一只烤兔,一手匕首一手烤兔,把匕首玩弄在指尖,几个漂亮的动作就把肉一片片均匀的切在了盘子里,明显有故意卖弄刀技的嫌疑。 自然有人被越苍随意耍出的这套把戏给唬住的,也有些侍卫下意识的看着自己的随身匕首,想着是不是也拿出来学着试试,不过越苍只是一门心思的想要喂饱越随。 越随本来还有些不自在,可是在对上越苍专注的眼神时,突然就觉得,这世间的一切,不论是言论还是别人的眼光,都比不上那个人的一个眼神。 於是也渐渐的放松了一直绷的僵硬的身子,微微的凑上前,把越苍递过来的烤肉吃下。 尉迟无央就坐在两人对面,他的盘子里也是一片片被切好的烤肉,可是不知道为什麽,同一堆篝火烤出来的烤肉,他却有些食不知味。 瞥了一眼越苍他们那边的盘子,不知道在想什麽。 只半天不到的时间,尉迟王爷身边的所有侍卫都知道,那两位被王爷特意招揽的侍卫,虽然是主仆,却似乎又是别的关系,至於到底是男宠还是情人,众人一时间也看不清。 傍晚的时候,总算是赶到了镇上的驿站。越苍理所当然的只要了一个房间,越随不知道是想通了,还是干脆破罐子破摔,开始的时候还会有些不自在,现在竟然也能坦然的接受各种打量的眼神。 用过饭,越苍提议要饭後消食,便拉着越随在镇上到处逛逛。 “不自在?”越随一怔,偏头看向身侧问话的男人,“主子?” “若是不喜欢,我不会为难你。” 莫名的,听到这句话使得越随忍不住浑身一僵。“主子,属下没有不喜欢。” 越苍看着他微微笑着,“凡是我提出来的,你什麽时候真的拒绝过,你这样真是……”让人越来越想欺负啊,也越来越喜欢欺负你。 谁知道越随竟然急了,猛地扯住越苍的手臂,神情紧张得很。 “主子,属下喜欢得很。” “喜欢什麽?”越苍故意逗他。 看着那双很少有明显情绪的黑眸,闪过无助又闪过不知所措,最後又染上一丝羞涩,竟然让越苍完全移不开眼睛,甚至想要不顾一切的吻上去,哪怕此时此刻他们正身处在大街上。 “喜欢……喜欢……”吞吞吐吐了半天,就在越苍以为那家夥羞耻的要把自己的舌头都咬掉了,对方竟然出乎他意料的吐出一句。“喜、欢主子。” 越苍也忍不住微微有些轻颤,像是一瞬间有一道电流通过全身,忍不住眯起眼睛,然後拉紧越随的手,迅速的闪身躲进一个幽深的小巷里。 有些不可抑制的扑了上去,狠狠的吻住了男人的唇,越随一怔,然後又顺势放松身体,温柔的环住对方,十分顺从的配合对方的吻。 “随,我想要你。”越苍有些急促的喘息,在对方的耳边压抑的诉说着自己的渴望。 被他压在墙上的那个人,顿时羞红了一张脸,那吃过易容丹,看起来极其平凡的脸也在瞬间变得妖娆魅惑起来,看的越苍越发的有些忍不住了,紧紧的贴在对方身上,用硬的胀痛的某处不断的磨蹭着对方的身子,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舒服一些。 同样紧紧的回抱着对方,感受到对方炙热的硬挺在小腹处不断的摩擦着,越随也觉得浑身上下像是烧着了一般,又难耐又渴望,其实,他也想要主子,想的很。 “主子……”因为染上了欲望,而显得沙哑的嗓音,在这样的时刻听起来格外的性感。 越苍脑海里的最後一根弦也断了,死死的抱住越随,有些难耐的低吼,甚至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摸对方结实的胸膛。 尉迟无央坐在驿站的房间里,用完晚饭之後,随身侍卫给他泡了一壶好茶,他正靠在窗前,一边懒洋洋的品着茶,一边漫不经心的打量着那逐渐稀疏的街道。 “越公子回来了?”他淡淡的问着。 那侍卫微微一躬身,“回禀主子,还未回来。” 话音一落,就见尉迟无央忍不住皱起眉头,似乎微微有些不悦,那侍卫立刻道。“已经出去好一会儿了,需要属下派人去寻麽?”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听到尉迟无央的声音。“算了。” 之後,整个房间一直静悄悄的,一直到天色完全的暗下来,房间里点上了油灯,街上连三三两两的行人都没有了,月亮都已经快爬上中天。 街道那一头,才缓缓的走来两个人,其中一个半搂半扶着另外一个,看似非常亲密的样子。 尉迟无央站在窗口,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两个人逐渐走近。 相较於越苍一脸的神清气爽,越随则显得有些狼狈,但是两个人间萦绕着的那种微妙的气氛,却让人有种无论如何都插不进去的感觉。 一直看着他们走入驿站,直到再也看不到人影,尉迟无央才动了动站了快一晚的身子。 “男人和男人,有意思麽……” 22.他只有一个主子 当晚,就如越苍白日里说的那般,有三个高手来袭。 而且目标明确的很,几乎是同时出手连袭尉迟无央的屋子,就仿佛是早早清楚他住在哪一间一般,尉迟无央的随身侍卫还有暗卫都出手迎敌去了。 尉迟无央本来也被护在屋子里,外面传来叮叮当当兵器相接的碰撞声,虽然看不到外面的情景,但是大家都知道外面打斗的十分激烈。 尉迟无央坐在房间里面,周围是四个侍卫各站一角将他护在正中。 外面那三个杀手身手相当不错,这麽久了也并未被擒下,反而是尉迟无央的侍卫们被一再的逼退,就在房中的几个侍卫有些按耐不住的时候,外面的打斗声突然停止了。 尉迟无央端着茶碗的手突然顿住,微微蹙眉问。“怎麽了?” 屋内四人面面相觑,都有些茫然的感觉,屋外的杀气似乎在瞬间散去了,四个人谨慎起来,严防有诈。谁想外面却传来暗卫的声音,“主子,请安心休息。” 听那语气,似乎外面的人都被解决掉了,可是明明势均力敌久攻不下,怎麽突然就拿下了? 尉迟无央放下茶碗,“越公子出手了?” “回主子,越公子嫌吵。”一向没有任何情绪,被当做工具来培养的暗卫,语气里竟然也不由的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波动。 只是相对於他,屋内那四位侍卫的情绪就更激烈了,脸色几乎同时变了。 因为嫌吵,所以一出手同时解决了三个人。外面那麽多暗卫和侍卫都不是摆设,打了那麽久都拿不下来的杀手,竟然如此轻松就被…… 虽然江湖里一直有传言,苍月楼主功夫深不可测,但是亲自见识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有些震撼。 房间里唯一一个镇定自若的人,只有尉迟无央。挥手让侍卫们退下,尉迟无央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正在忙着处理尸首的暗卫们,眼神忍不住飘向对面的房间。 第二日,尉迟无央一行人清早准备动身,尉迟无央都用完了早饭,还未见到越苍他们两个人下楼,身後的侍卫正在询问是否要上去叫人。 就见到越随一个人下楼了,吩咐小二将准备了些吃的,用油纸包好。然後又快速的出了驿站,这一路竟然一眼都没有看向尉迟无央他们一行,仿佛在他眼里,这些人都是些无关要紧的路人似的。 被彻底忽视了的尉迟无央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头,不过很快又被掩饰了去。 等越随回来的时候,手上又多了一些油纸包,看不出是什麽,但是不难猜测都是些吃食。 吩咐好小二将这些吃的全部放到门外马车上,越随这才回头看了坐在一旁的尉迟无央,微微点了个头,便大步的上楼去了。 尉迟无央站起身,吩咐自己的人准备上路,走到驿站门口,却看到了两辆马车。 而越随则不动声色走了出来,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他,就连尉迟无央也在周围人的影响下,忍不住回头看去,就见到越随抱着一个人走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他家那位嗜睡如命的主子。 明明只是个抱人上车的动作,没见到他怎麽刻意表达,但是在场的每一个人却都能感觉到他的小心翼翼和温柔无比,就连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他的目光从周围人身上掠过的时候,就仿佛什麽都没有映入眼里,但是落到他主子身上的时候,仿佛突然就有了光彩,整个人都活了过来一般。 尉迟无央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只是愣愣的看着,只是自越随把人抱到车上之後,便没有再下来过。他站在马车前顿时有些自嘲,他又不是自己的下属,难不成还要下来向自己请示一番麽?他的主子只有一个,已经被他抱在怀里了。 尉迟无央上了自己的马车,往日坐惯了的车厢,今日竟然莫名的觉得有些空旷了。 马车开始缓缓的走了起来,越苍他们的马车就跟在尉迟无央马车的後面,众侍卫依旧如之前一般的随行两侧,暗卫隐藏在暗处保护。 越随买的马车还配了一名车夫,其实那车和车夫都是直属苍月楼的,马车外面看上去极其不起眼,里面却布置的很舒适,比尉迟无央的马车还要用心许多,就连车夫也是一样,看上去平凡不起眼,身手却比尉迟无央身边大多数的侍卫都出众。 不过买马车的事,却是越随自己做主的。越苍睡的熟,他并没有吵醒对方,只是想到昨日和尉迟无央同坐一个马车,主子似乎休息的不好,况且旁边还有个人时不时的盯着他们打量,虽然那眼神没有恶意,但是越随还是不喜欢。书香论坛 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一点儿都不喜欢别人盯着越苍看,特意找来一辆马车,除了想让对方休息好,其实更多的原因是,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越苍睡着的样子。 越随在马车里垫了很多软软的褥子,他和越苍两个人躺在马车里,也不算拥挤,还有许多的空间,不过越苍睡觉有个习惯,就是喜欢抱着东西,最喜欢抱的自然是越随,实在没有的话被子也将就。 迷迷糊糊的被抱到马车上,越苍还是有些感觉的,只是懒得睁眼而已。 等到越随乖巧的睡在他身侧的时候,他立刻手脚并用的缠了上去,可不到一会儿,又觉得那身衣服很碍手,没有那光滑温热的皮肤摸起来舒服。 越随也由着他,仍凭他那双手乱扯乱摸,本来好好穿在身上的衣服,不到一会儿便被扯的衣襟大开,然後又开始扯自己的,直到两个人的肌肤相贴,才发出满足的叹息。 越苍心满意足的蹭着越随,大手肆无忌惮的在他光滑的肌肤上游走,越随微微昂着下颚,呼吸渐渐的不稳,而越苍的动作也越来越暧昧,不知不觉间竟然把他的腰带也给解开了,当越苍一个翻身压在他身上的时候。 越随才低喘着发现自己被一个炙热硬挺的家夥给顶住了,不用猜都知道那是什麽。 23.暴雨的前夕 响午的时候,尉迟无央的随从将马车赶到树荫下,然後开始生火烤野物。 尉迟无央在树荫下的凳子上坐好,等了许久没有看到越苍他们的马车跟来,有些好奇的问,“越公子的马车呢?” “回禀公子,越公子的马车路上就慢了下来,一直离我们半里远。” 又过了一会儿,才看到越苍他们那辆马车晃晃悠悠的来了,赶车的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马车停在了另外一边的树荫下,那赶车人自己从怀里掏出乾粮来吃着。 车上的人半响不见下来,尉迟无央面前的盘子里已经摆上了烤好的野味,“去唤越公子过来用午饭。” 随从听命而去,刚走到那边马车附近,那位赶车的汉子便低低道。 “我家主子在休息,车上有吃食,午饭便不必了。” 待尉迟无央用完午饭,稍事休息了一番,便继续让马车上路,跟在他们後面的那辆马车,依旧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慢慢的跟着。 车上的越苍到真如赶车下属所说的那般,在马车上睡着了。 不过之所以睡着了,也是因为之前在马车里消耗了太多体力,而另外一个被他消耗了更多体力的家伙,却只是睡了一会儿便醒了过来。 正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怀中人的睡颜,外头赶车的家伙自然听得出马车里的动静,不过他更知道,什麽事该知道什麽事该装作不知道。 “堂主,有人一直跟着马车。”对方低低的声音,将越随的思绪给唤了回来。 看到怀中睡的依旧香甜的男人,嘴角微微的勾起几分,直接用了传音入密告诉赶车的人,“无妨,不是冲我们来的。” 赶车人一听,便也丢开了,只专心的赶着马车,继续和前面的马车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越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马车里薄被之下是两具赤裸相缠的身子,他几乎整个人都缠在越随的身上,就连那玩意也还放在那里面忘记了抽出来。 越随有些不自在的撇开头,透着淡淡红晕的耳廓,显示出他的羞涩和不自在。 “宝贝。”越苍还没睁开眼便先凑过去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然後又搂紧了怀里的人,用脸蹭了几下,才悠悠的睁开眼睛。 越随红着双颊,温柔的凝视着他,越苍忍不住抱着他又蹭了蹭,身体里的某物也跟着动了动,惹得越随忍不住轻哼出声来,然後就见越苍笑的有点儿贼。 “那里又湿又热,我都要被你含化了。” 说的越随的脸更是忍不住持续升温,不过他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掀开被子慢慢的把那玩意抽出来,没有了阻挡,那穴口深处的液体便流了出来,越随不适的皱起了眉。 下一瞬,便被越苍用丝帕轻轻擦去,替他清理完身体,越苍也不急着穿上衣服,只是先把人往怀里抱了,“什麽时辰了?” “未时了。”越随靠在他的怀里,一副温顺至极的摸样。 “下次别等我,先用午饭。别饿着……” 然而越随却不吭声,似乎并不打算答应,越苍无法,只能道。“好,下次叫醒我,我陪你一起用午饭。” 边说着,拿过一旁的几个油纸包,有馒头和酱牛肉,甚至还有烧鸡和果脯点心。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互相喂着用完了饭,这才拿出一套新衣服穿上,两个人还是靠在一起,其实主要是越苍片刻离不开越随罢了,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便要和他贴在一起。 “四五,用过午饭没有?”越苍掀开了一丝帘子问道。 赶车的人立刻露出恭敬的表情,“回主子,属下已经用过。” “乾粮?”越苍皱皱眉头,然後拿出一个油纸包递过去。“这里有半只烧鸡,拿去吃了。” 四五忙接了过去,“多谢主子。” “客气什麽。”越苍摆摆手,又软骨动物一般的趴回越随的身上。 越随靠坐在马车上,怀里还抱着越苍,瞥着窗外迅速掠过的风景,想起这段时间的日子,竟然有种做梦的感觉,好像一切都太过於美好了,好的让他有些怕。 若是一觉醒来发现是个梦,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崩溃。看着躺在他的怀里,因为吃饱了又显得昏昏欲睡的主子,心里软的不像话。 甚至越随还发现,他竟然已经想不起之前的主子是什麽模样了,现在似乎满心里只有现在的主子了,也是他唯一的主子。 尉迟无央再见到越苍的时候,是下午到了城里的时候,离京城越发的近了,周围的城镇也越发的繁华起来,城里的富贵酒楼是八皇子名下的产业。 越苍是睡了个神清气爽,倒是越随的气色看上去便不算太好,一路上抱着越苍,又用暗劲化解了颠簸,护着主子睡的香甜,自己看上去到有些疲倦。 “越公子睡的可好?”大约是到了自己的势力范围,尉迟无央看起来似乎多了几分气势。 越苍皮笑肉不笑,“这一觉真是神清气爽。”说着突然搂住一边的越随,笑的格外灿烂。 越随垂着头,乖巧顺从的站在越苍身侧,没有看到尉迟无央那一瞬突然僵硬了的脸色。 当晚,果然又有人来袭,不过越苍抱着越随躺在床上,连动都懒得动一下。 “主子不帮?”越随看着趴在自己胸口,一直无聊的玩着自己头发的男人。 越苍懒懒的应道。“这一批不成气候,真正的高手还在後面。” 离京城越来越近,追杀的力度只会越来越强,再有两日路程便进入了京城的地界,这一路上的城镇都有八皇子的势力,唯独在路上,越苍早已料到,真正的杀招只怕在明後两日的山道上。 “主子不困?”越随看着越苍拿着他的头发把玩许久,一点儿要睡的意向都没有。 越苍突然撑着身子爬起来看他,“白日里睡久了,晚上便睡不着了,不如你陪我运动运动?” 看着他的表情,再听他的语气,便知道了他所谓的运动是什麽意思。 越随还来不及脸红,便突然被那人给俯下身子吻住了。 24.花果山水帘洞 等越随疲极昏睡过去的时候,越苍还未觉得尽兴。他的精力又岂是常人能比的,何况越随白日便被他折腾了一回,又一直守着他没有真正休息过,晚上再来几次,便累极睡了。 越苍见他睡了,也舍不得再折腾下去,可是又睡不着,竟然从床上爬起来。 大半夜的不睡觉,到处去溜达被人撞见,还不知道要生多少是非出来。何况此处还是尉迟无央的势力范围内,可是实在又无聊的不行,越苍干脆换上了越随的那套黑衣,然後鬼鬼祟祟的溜出去了。 虽说是酒楼,可是後院却极大,像是大富人家的别院,不过後院又被分成了两部分,外间那处看起来就是普通酒楼的後院,不过这院後有院,别有洞天。 尉迟无央就安排他们住在了这院中院里,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的,看得出尉迟无央是个极会享受的人,越苍也不打算惹得护院的暗卫们注意,便挑了院中的假山,整个人躺了上去,懒洋洋的看着天空那弯浅浅的新月,吹着微凉的夜风,自在的不得了。 有尉迟无央的地方,夜里注定是安宁不了的,很快前院便出来了打斗的声音,越苍无聊的打了个哈欠,仍然一动不动的躺着。 打斗倒是没有持续太久,平息下去之後,便有暗卫迅速的掠过院子上空,然後到了尉迟无央的屋里,片刻後又掠出。 越苍无聊的躺着,吹着夜风非但没有睡意,反而越来越清醒了。 也不知道尉迟无央是被暗杀弄的心烦,又或者是漫漫长夜孤枕难眠,竟然也学着越苍一般,大半夜的不睡觉,端了壶酒慢慢的走到院子里,假山下便是一张石桌,尉迟无央坐在石凳下,吹着夜风不知道想起了什麽,竟然发起呆来了。 越苍本来好好躺着,反正尉迟无央和他互相没有影响到对方,只不过尉迟无央桌上的那壶酒实在太香了,越苍倒是不嗜酒,只不过这样的夜里,别人能有壶酒助兴,而他这麽无聊的躺着,似乎感觉就有些不满了。 於是当尉迟无央再次拿起酒壶,准备往杯中倒酒的时候,陡然发现那玉壶里竟然滴酒不剩时,脸上顿时露出了古怪的表情,那一壶酒他只倒过三回,这不过是第四杯…… 这一壶酒无论如何不可能只够三杯吧,况且方才他拿出来的时候还是满的,倒第三回的时候,那酒壶里的酒还剩大半,於是他微微的提高音量。“是哪位朋友?” 越苍咂咂嘴,躺在假山上继续望天,对那人的声音视若无睹。 “阁下偷喝我的美酒,却无胆子露上一面麽?” 越苍默默挑眉,想着,不就是一壶酒麽? “阁下大约藏身在这假山之中,这院中都是我的护卫,与其用请的不如阁下自己现身吧。” 越苍眯眯眼,请的不成便来逼的麽,其实他还是不想动,不过到时候一堆护卫过来搜假山,他也不好藏起来,与其那时候更丢脸的被人找出来…… “不过是一壶酒罢了。”越苍懒洋洋的从假山上爬起来,斜眼瞅着假山下的尉迟无央,心里想着,老子答应保你一路上京,喝你一壶酒怎的了。 然而,尉迟无央看到他的一瞬,竟然愣住了,一向风度翩翩的八皇子竟然傻傻的楞在那儿,半响没有动静。 越苍正想着,老子不过偷你一壶酒,不会这样便气傻了吧。 谁知道,尉迟无央的下一句话反倒出乎了他的意料,“阁下莫非是这月下仙子?” 越苍嘴角微微抽了抽,尉迟无央是吃错药了麽?还月下仙子呢?月你老母啊。似乎见他不肯答话,尉迟无央又有些迫切的问道,“请恕在下唐突,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这家夥是真的气傻了,还是脑子被门夹到了?越苍诧异的挑眉,却不知他的动作在尉迟无央看来,竟然充满了魅惑,眼睛一不小心便又瞪直了。 越苍这家夥脑子动的极快,已经发觉了尉迟无央的不对劲。那家夥似乎一直是盯着自己的脸看,而且是痴痴的看着,一副被勾魂摄魄了的样子。越苍心中微动,顿时知道了是怎麽回事,易容丹可保持三日的效果,只怕现在是药效退去了吧。 所以尉迟无央看惯了他那张脸,此刻竟然一时没有认出他是谁来。想到这里,越苍笑的越发肆意,他是知道自己这张脸有多麽该死的绝色,虽然他自己并不喜欢这张美的可以超越性别的脸,不过既然长在自己的身上,便也挑剔不得。 看着越苍一直笑而不语,尉迟无央微微的平复了一下心情,“阁下不愿告知尊号,可否告诉在下为何会在此处?” 这家夥是担心自己是来暗杀他的麽?越苍环视了一圈,周围四道锁定住他的暗卫的气机,却并未安全放在心上,那些家夥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反正尉迟无央认不出他,越苍顺势压低了自己的声音,“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却不知他压低的声音,在这样的月夜中听来,格外的魅惑动人,衬着那张绝美的在月色下越发飘渺如仙的容颜,更像是月夜下的仙子。 “阁下若喜欢这酒,在下命人再送些上来。” 这麽无聊的夜晚,有免费好酒喝,何乐而不为?越苍一个纵身,在众人都未看清的情况下,已经坐在了尉迟无央的对面,尉迟无央的眼里露出了淡淡的惊讶,然後又变为释然,似乎认为仙子的身手合该如此的出神入化。 唤了人送酒来,尉迟无央热情的和越苍搭话,“仙子身手如此的不凡,不知道师出何处?” 察觉到尉迟无央在套自己的老底,越苍玩心一起,便淡笑道。 “师出花果山水帘洞,尊师别号齐天大圣。” 他那一笑恍然如仙,又精致如妖,且不管是不是真的,尉迟无央便先被那浅笑迷去了三魂七魄,只能顺着他的话道。“恕在下孤陋寡闻。” 越苍继续逗弄他,“不过是些默默无闻的小派罢了。” 就凭他露出的那一手功夫,又怎麽会是江湖上那种不入流的小门派,尉迟无央料想那定是极其隐秘的某个门派,听闻山野中有异人潜心修道,苦练修仙之道,又见越苍那冠绝天下的容颜还有那惊世骇俗的武学修为,心中已经有几分认定便是了。 看着尉迟无央脸上愈发恭敬的表情,越苍垂下头赶紧喝酒,借此把唇边憋不住的笑意遮住。 尉迟无央似乎还有好多话要和越苍说,越苍也有心逗他耍耍,只不过越苍的五感极其敏锐,远远的就听到越随的声音,正在到处寻他。 心中一紧,对着尉迟无央抱拳。“时辰不早,只怕师父找得紧了。” “这位仙子……”尉迟无央急道。 越苍也不知道是动了什麽念头,突然回眸看了尉迟无央一眼,甚至还大度的附送了一枚风情万种的浅笑。“有缘再见。” 徒留下一脸惊艳,心魂不定的尉迟无央,傻傻的站在院中半响未动。 越苍的速度快到,那四个暗卫根本没有察觉到,便已经让他消失了。越苍其实并未离开太远,不过是到了隔壁院子,落在了焦急出来寻他的越随跟前。 有些撒娇似的伸出手抱住了眼前的男人,越随见到他无事,这才慢慢的放下心来,其实知道凭着他的本事,这世人以无几人可以伤到他,只是见不到了,心便如何都安不下来。 “主子,这又是去哪了?”看着他穿着自己的黑衣,发梢和身上还带着夜里的湿气。 越苍凑过去亲了他一下,“睡不着便去骗酒喝了。” 越随牵着他回房休息,语气里竟然微微有些不满。“主子睡不着叫醒属下便是。” “你都那麽累了,我怎好再折腾你。”一句话说的越随又忍不住红了耳根。 25.天辰宫初一 第二日一早,越苍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陪着越随在院子里用了早饭。 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到神思恍惚的尉迟无央,众人这才准备出发,谁知道那尉迟无央走到院门口,又不断的回头看那身後的院子,接连数回,连一向懒得管别人闲事的越随都不由微微的多注意了一眼。 “主子,八皇子有些不对劲。”越随低低在他耳边提醒道。 越苍点点头,凑过去耳语到。“别管他,估计是发春了……” 发春……越随听到这两个字,脸色变得有些奇怪,又瞥了尉迟无央一眼,带了些鄙视和不屑。 尉迟无央恰好回过头来,正好对上越苍和越随同时打量的眼神,往日看到那两个人亲热的样子,心中总是有些不适应的感觉,此刻竟然有些莫名的羡慕。 待一行人离开了城镇,尉迟无央还是不时的回头看向身後的那座城,脸上带着一丝怀恋的神色,没人知道,他在离开前还派了数人去打探消息,查查那花果山水帘洞到底是何门何派。 越苍此刻正在马车里得意的讲着昨夜的事,因为他们的马车离尉迟无央的马车稍远,也不担心会有人听去,赶车的四五是个沈默寡言的汉子,也不担心他乱说出去。 只不过越苍本有心让越随同乐一番,只可惜似乎得到了反效果,越随听完丝毫没有任何开心的表现,反而脸色阴沈的厉害,眸子里也透着冷意。 “怎麽了?”越苍一怔,凑过去摸他的脸,“生我气了?” “属下不敢。”话是这麽说,那张脸却瞥向一边,看都不看越苍一眼,明显是生气了。 “我也不知道易容丹的效果没了,不然我怎麽会去和他搭话,别气了别气了,他根本不知道那人是我……宝贝……”越苍坐在越随的怀里,揽着他的颈子,做撒娇状。 虽然他自己挺鄙视自己的这种行为,可是这一招对越随就是管用,就见越随的脸色慢慢的好了些,怕他摔了,还伸出手护在他身侧。 “主子……”越随微微垂着头凝视着越苍,那眼神竟然说不出的深情。 越苍面带浅笑,正等着越随的後话,前方突然传来打斗的声音,瞬间就把那美妙的气氛给破坏殆尽,越苍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以尉迟无央的马车为中央,周边突然冒出了许多的黑衣杀手,瞬间便和那些侍卫打在了一起,越苍好奇的掀开帘子看过去,众人抽刀拔剑的斗在一起,叮叮当当的好不热闹。 一把搂了越随在怀,两个人若在看戏一般的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杀戮,四五也安静的端坐在马车一边,主子都没动静,他自然不敢贸然出手。 只是那些杀手有几个竟是不长眼的,看到这边的马车上三人安然坐着,竟然抽剑砍了过来,首当其冲的便是赶车的四五,也不见四五起身,那黑衣人刚刚掠到马车前,便身子一软从半空直接摔了下去,立刻就没了呼吸。 吼间竟然插着一把小巧的飞刀,四五手掌一翻,那飞刀便又飞回了他的手中。 越随自然是知道自己下属的能耐的,越苍倒是露出了些许感兴趣的表情,因为方才四五那一招,竟然让他想起了当年那部红遍大江南北的电视剧小李飞刀。 不知道是否这边马车死了一个人,立刻又有两个家夥分身前往,依然是还未靠近马车,便又被四五不动声色的解决了,看着他淡然的收回了那两把小巧的飞刀,仍旧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场中有些注意到这边情势的人,顿时明白了,这辆马车并不好惹。 当然,明白情势的并不止他们,尉迟无央那些狗腿侍卫也吆喝了起来,“快!护着主子到越公子的马车上去。” 一听这话,越苍立刻脸色一冷,不爽的吐出一句。“我靠!” 不过不爽归不爽,他倒也不是真的想要看着尉迟无央死在这里,但是看戏的心情仍然被破坏了,脸色还是带着老大一股子不爽。 越随最见不得他皱眉,立刻便要掠身出去把这场闹剧结束,却突然被越苍一把抓住手腕,甚至语气有些幸灾乐祸的道。“高手来了。” 越随抬眸看向北边的树林,几乎是同时感觉到空气中微微不同的变化,人还未现身,空中便飞出四道带着白光的剑气,躲闪不及的护卫顿时被剑气劈开成几块,温热的血气四溢,空气中顿时便多了一股浓浓的血腥气。 越苍的眼睛却忍不住一亮,这是一个真正的绝顶高手! 那个人身形修长高挑,一击之後便是第二招,又是四道不同的剑气掠出,直直冲向尉迟无央的马车,马车里有团黑影突然飞出,下一瞬马车便被那剑气撕裂成了一堆碎屑。 被暗卫小心护着的尉迟无央,从马车里逃出之後,便立刻被送到了越苍他们的马车边,这一举动立刻把那黑衣人的目光给吸引了过来,手中剑势一变,竟然毫不迟疑的追着来了。 越苍竟然丝毫不慌,甚至还有空闲问身侧的越随到。“他比你如何?” “不相上下。”越随谨慎的道,话音还未落,人已经飞出了马车,在半空中迎上了提剑而来的黑衣人,短短的一瞬已经过了七八招。 越苍依旧闲适的坐在马车上,咂咂嘴有些不认同的道。“那是以前。” 最近这些日子,越随在他的帮助下,已经突破了神越二重,较之以前提升了数倍的实力。只不过没有迎敌的机会,所以并不清楚自己进步了多少罢了。 所以这一次,越苍未尝没有想让越随小试身手的意思,尉迟无央被一甘护卫护在越苍的马车下,倒还是很镇定,只是抬着头默默的看着和黑衣人交手的越随。 眼中流露出一丝欣赏还有几分复杂,然後又像是想到什麽一般,竟然在这危急四伏的环境下微微走神了。不巧的却是,那一幕恰好被越苍看到了,眼神顿时便冰冷了下来,甚至带着隐约浮现的杀意。 刚才尉迟无央看越随的眼神,分明有一瞬是带了占有欲的,可是又似乎被别的什麽给迷惑了,仿佛做不了决定似的,但是不论如何,他对越随起了念头,那便该死! 越苍早就得罪了高高在上的武王陛下,也不怕再多一个,不过眼下到并不是好时机,越苍垂下眸子,隐去自己的杀气,脸上重新挂上慵懒的浅笑。 越随与那黑衣人交手已有百招,双方都未曾落於下风,到真如越随所言一般的不相上下,只不过迟迟未曾得手,那黑衣人的眼神便时不时的瞥向尉迟无央。 突然,森林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尖啸,所有的黑衣人都是一怔,然後毫不犹豫便折返离去。 那黑衣人突然挥剑隔开越随的短匕,一个临空转身也瞬间消失而去。 越随轻轻的落回马车上,看了一眼越苍的神色,这才又缓缓的坐回越苍的身侧,一坐下越苍便不客气的靠了过来,“认出来是谁了?” 世上能与越随一战,且身手如此高明的绝顶杀手只怕不多,越随心中也早就有了人选,只是略一迟疑便道。“天辰宫初一。” 26.抢糖的孩子 越苍微微挑眉,然後便不再言语。尉迟无央的马车毁了,只能和他们挤在一起,然後受伤的侍卫们包扎了伤口,将死去的兄弟们就地掩埋,这才又重新上路。 大约是方才那一战,这边折损了七人,还有两人是死在初一的剑气之下,整个人都被分成几块,葬的时候都分不出谁是谁来,只能将两个人葬在了一块,一路上气氛都有些低沉。 大家也都明白得很,方才若不是初一的目标一直是尉迟无央,凭他们的身手,这所有的护卫全部都上,只怕也不一定能阻止得住他。 尉迟无央经过了那样一番惨烈的战斗,脸上的神色却还是比较镇定,倒让越苍有些刮目相看了,不过如果尉迟无央的眼神不要过多的落在越随身上,他大约会看这个家伙更顺眼一些。 越苍毫不在意马车里多了一个人,或者说他其实是有意的,整个人慵懒的窝在越随的怀里,脸贴着越随的胸膛,被越随小心翼翼的抱着,然後揽着越随的头往下,和自己吻在了一起,根本不顾及身旁还有一个观众。 尉迟无央只是默默的看着,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眼神好几次落在了越随身上,带着一股探究,还有一丝微妙的占有欲。 傍晚的时候,赶到了离京城最近的遂城。八皇子在这儿有一栋别院,城中的统领似乎早早得了消息,甚至还出城相迎。尉迟无央自然得前往客套一番,越苍无聊的牵着越随四处乱晃,然後饶有兴致的带着越随去买了几套衣裳。 他倒是越来越喜欢打扮越随,服了易容丹的两个人,面貌都不出众。不过相比越苍服下两颗之後过於平凡无奇的脸,越随虽然不算太扎眼,可依然显得英挺俊秀。 加上那笔挺昂藏的身姿,几套衣服穿在身上都格外的合身,越苍一高兴全部买了回来,回到别院的时候,天色都黑了,越随抱着一堆衣物跟在他身後,脸上随便没有表情,可是眼神却带着淡淡的温柔。 晚上照旧又是一堆刺杀,不过这一次倒是不需要他们操心,尉迟无央借了守城的卫兵来驻守,几百个弓箭手把院子团团围住,那些杀手简直是自寻死路,刚进了院子,便被人射成了马蜂窝,然後前半夜便再无动静。 後半夜似乎又来了一波,可惜没有借鉴前半夜的失利,又一次全军覆没在院子里。 第二日大早,尉迟无央换了一辆新马车,又从别院增加了二十多名护卫,还有八名暗卫,这才又上路了。他自己心里也明白,今日傍晚可以赶到京城,到了京城,那个人便没有机会再下手,所以若是想要他的命,这已经是最後的机会了。 越苍一如既往的睡着懒觉,越随抱着他上马车的时候,同行数天的众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然後见到越随有些忙碌的四处买了各种口味的吃食,然後让人用油纸包了,准备带回马车,在路过尉迟无央的马车时,尉迟无央竟然破天荒的喊住了人家。 “随公子。”尉迟无央脱口而出,语气竟然还有几分熟稔的感觉,似乎两个人关系极好似的。 越随停步站住了,微微转身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越苍的马车还在驿站里,尉迟无央也知道,越随和越苍是形影不离,能找到这麽个机会实属不易,况且和眼前这个人打交道,迂回辗转之类的法子都无用。 “恕我冒昧,随公子和越公子到底是何关系?未免过於亲密。” 越随抬头瞥了他一眼,眼神没有任何温度。“八公子何必明知故问。” “越公子性子未免有些霸道,随公子的良配未必是他。” 下一瞬,越随身上多了一股杀气,而且是直直冲着尉迟无央去的,尉迟无央身旁的侍卫顿时拔出刀来,且把越随团团围在中间,一脸谨慎的看着他。 尉迟无央微微一笑,示意那些人不要紧张,只是看着越随。 “八公子厚爱,越随此生只有一个主子。”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尉迟无央也不气,只是看着他离开,默默的嘀咕着,倒是忠心耿耿,男人和男人也许还不错…… 然後尉迟无央上了马车,杵着下颚想了一会儿,又问身侧的人。“可查到了?” 随身侍卫为难的垂下头,“回主子,已派人四处打听过了,却无人知晓。” “花果山水帘洞……”尉迟无央轻轻念出这几个字,然後直接轻声笑了起来。 等越随回到越苍的马车上时,就连睡着的越苍都能感觉到他身上还未散去的杀气,於是揉揉眼睛坐起,诧异的看着他。“随儿,你在生什麽气?” 越随的脸微微一僵,越苍经常会按着心情乱给他取昵称,倒是一个比一个直白露骨,还有些甜腻的让人肉麻。 他不说话,不过越苍却自发的靠近他的怀里,“是不是尉迟无央找你了?” 越随诧异的挑眉,“主子听到了?” “你当我顺风耳啊?听是没听到,不过猜得到。”越苍伸出手戳戳他的绷紧的脸颊,“那家伙看你的眼神有几分占有欲,怕是想从我这儿把你抢了去。” 越随眉头皱的越发紧,眼中的杀意沉沉浮浮。 “就像小孩子,总想要抢别人心爱的宝贝。他倒不一定是真的喜欢男人,不过想要从我这儿抢走你是真的,他嫉妒我呢……” 说着,越苍凑过去亲了亲越随,“他嫉妒我有你,嫉妒你对我如此忠心耿耿,如此的尽心尽力,亲力亲为。” 听到越苍这麽说,越随的脸微微的泛起红晕。 “不过他不知道,你不是我的下属也不是我的男宠,我们是伴侣。一生一世都要陪在对方身边的人……”越苍又一次慎重的在越随耳边低语着他的承诺。 越随脸上的红晕更甚,眼眸中的杀气早就散去,反而变得温柔似水。 “属下永远都是主子的人。” “真乖……”越苍忍不住又凑过去吻他,吻着吻着又忍不住将人扑倒在身下。 27.连想都不能想 马车出了遂城,便有人一路跟着,尉迟无央新带的八个暗卫倒是身手矫健,悄无声息的分成两队,一左一右,马车身後的尾巴便被清理干净了。 越苍靠在越随怀里,虽然闭着眼睡着,但是却听得一清二楚,在越随胸前蹭蹭,换了个姿势又再次睡去,越随抱着他靠在马车上,眼睛不由自主的落在越苍的脸上,然後便舍不得离开了。 马车里一如往常的温馨静谧,而外面却危机四伏,隐隐有种一触即发的趋势。 当马车行到一处僻静的转角时,前方突然涌出一批黑衣人,马的嘶鸣侍卫们的拔剑声,瞬间又变成了打斗声,越随依旧静静坐着。 赶车的四五也不慌不忙的把车停下,离前面有一小段距离,大约百米开外,不算太远却也恰好出了对方的包围圈,而且也没有要伸出援手的打算。 直到第二批黑衣人出现的时候,这一批较之前的身手明显更精进,藏在暗处的十几名暗卫终於现身,暗卫们一出手便是铺天盖地的一片暗器,有人不幸中了两个,看到那玩意体积甚小,就不曾多在意,可是没等再飞出几步,突然就栽倒在地。 其余的人这才知晓那暗器上抹了剧毒,几个暗卫状似无意,却也恰好将那马车围住,那暗器来来回回竟然也把第二批大部分给挡在了外侧。 不过暗器终有尽时,而对方虎视眈眈,情况明显对尉迟无央不利。 只不过马车这边,越苍还是闭目睡着,越随也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四五更是沈默的坐着,不过倒是一眨不眨的看着,似乎不想错过这样精彩的打斗。 “那个初一……”越苍突然吭声。 “主子?”越随垂头看着他,然後就听到越苍问,“你们认识?” “算是。”越随想了一会儿才道,语气一如既往的淡漠。 却不想越苍突然睁开眼来,直视着他问,“你那天是故意放跑他吧?”越苍承认那个初一的身手的确不错,若是之前,也许越随和他不到最後一刻真的分不出胜负来。 可是在他精心的教会了他神越之後,他的武功进步神速,虽说不一定能即刻拿下初一,却也不会只是堪堪打成平手而已,他看出了越随的有心放水,却也对那个初一有了些不满。 越随以为越苍生气了,脸色微微有些紧张。 “属下知错。” “你……”越苍突然想到了个可能,“难道你喜欢他?”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不自觉的带上了杀气,甚至脸色都有些难看起来。 越随一怔,忙不迭的道。“属下没有。” 怕越苍不信,又一次解释道。“属下的心里只有主子一个人。” 越苍看着他眼底毫不迟疑的深情,还有那微微扬起,甚至主动将自己最脆弱的脖子露出来的姿势,那副若是主子不信便杀了我的姿态,让越苍有些躁动的心又平复下去。 身为杀手怎麽会把自己最脆弱的部位暴露出来,可是在自己的面前,越随从未掩饰过对他的信任和全心的奉献,每次都主动将自己的死穴和弱点暴露在他面前。 看着那微微昂起的颈子,上面还有之前情欲留下的痕迹,斑斑点点的吻痕和牙印,让他那脆弱的姿势又染上了几分魅惑,越苍眼眸一黯,忍不住揽住了他的颈子,凑过去吮吻起来,越随安静的跪着,伸出手回抱住他。 “若是他要对我不利呢?”越苍觉得自己婆婆妈妈的像个女人。 “我会杀了他。” 可是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答案,他觉得婆妈一点也是不错的。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空隙,外面的战斗已经达到白热化了,源源不绝的黑衣人,先前的两批黑衣人竟然还不是主力军,第三批才是他们的杀手!。 来的人一共四位,身手各个不凡,其中一位剑术超群,劈斩之间又带起剑气数道,直接解决了三个守卫,就连那群暗卫都面色沈重起来。 越苍还覆在越随的颈子上亲亲的吮吻着,声音低低的。“初一到初四?真是大手笔。” 越随眯着眼睛,呼吸微微有些不稳,落在勃颈处的唇瓣带来酥麻的感觉,合着啃咬时的刺痛感,便变成了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快感。 好戏看了半天了,也到了出手的时候,越苍虽然不喜欢尉迟无央这个家夥,却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况且还有许多用得上的地方。 只不过,他盯着越随。“我也会吃醋的。” 越随的脸一片通红,一双黑眸闪着动人的温柔,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然後他突然凑过去,在越苍的唇上落下一吻,在越苍还未回过神来的时候,突然就掠出马车冲着那黑衣人直飞而去。 越苍愣愣的摸着唇瓣,这、这是越随主动献吻呢…… 四五垂着头一如既往的沈默,甚至假装什麽都没看见,有些事还是不知道比较好啊。 比如说他家主子摸着唇瓣傻笑了许久,才缓缓回过神来。 越随的加入让战况立刻得到缓解,他直接缠住初一,其余的暗卫们松了口气的同时,压力顿减。初一对上越随的时候,眉头瞬间就蹙紧。 越随一把短匕使得出神入化,竟然将初一给困住了,初一剑尖一挑,数道剑气直接袭向越随,他没料到的是越随的身形鬼魅的犹如幻影,轻而易举的就避开了他的攻击,反而反手还击了他四道剑气,上下左右,恰恰封住了他的攻势。 无奈之下,他只得急退数丈,却还未来得及再重新调整攻势,越随已经来到面前,胸前被击中一掌,他狼狈的从半空坠下,耳边却听到越随低低的道。“走!” 他微微皱眉,还未下定决心,就听到马车那边突然传来巨大的气压,初二和初三直接被人一掌击飞数丈,竟然是越苍出手了,懒洋洋的站在那儿,却让所有人打从心底的怕。 初一毫不犹豫转身就撤,一声尖啸之後,所有的黑衣人都撤离了,不过看地上留下的数具尸首,对方这一次是损失惨重得很。 四个顶尖高手,有三位都受了内伤。 尉迟无央等众人整理和掩埋侍卫尸首的时候,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来到越苍的马车下。 “谢谢越公子出手相助。” 越苍懒洋洋的抬眸看他,“客气。” 尉迟无央撇了一眼在远处的越随,“随公子果然好身手……” 话还未说完,越苍便打断了他,“八公子应该知道,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连想都不能想。” 尉迟无央的笑容微僵,“好东西总是让人感兴趣。” 看着越苍越笑越阴冷的样子,又道。“当然,仅限观赏。” 28.深藏不露天辰宫主 刚到京城便有人在城门下候着,似乎等了许久,见到尉迟无央安然无恙的时候,明显露出松一口气的表情,於是越苍便知道那人应该是太后派来的。 尉迟无央自然不可能把越苍他们一同带入皇宫之中,低头对着随身侍卫吩咐了两句,然後下了马车,上了对方的马车,便先行离开了。 越苍和越随一直在马车里,连头都没有露一下,也是为了不让人起疑心,更不想正面和皇室有任何直接的接触,毕竟那儿还有个皇帝虎视眈眈。 留下的侍卫将越苍带到了八皇子在京中的府邸。又是一个繁华的院落,看得出八皇子待他们确实是以贵宾之礼。但是越苍还有更多自己的事要办,半夜的时候,带着越随不动声色的离开了。 “四五呢?”越苍是主张带着四五一起走,没想到越随却摇头,“主子,他已经混入侍卫中。” 嗯?越苍挑眉诧异,“他不会是擅长易容吧?” 越随轻轻点头,然後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来,里面隐隐有几张不一样的人皮面具。“准备很周到。”越苍凑过去在他脸上偷亲了一下,易容丹持续时间比较长,可是有时候需要变换好几张脸,人皮面具就显得有效快捷多了。 苍月楼在京城也有数个据点,不过最大的那个堂已经被皇帝的人捣毁了,好在狡兔三窟,损失一个也不算什麽。越随带着他绕到了京城偏西的民居,走到一户不起眼的小户前敲门。 门微微开了个口子,有个中年的男人露出半边脸来,“找谁?” “唐家铺子二少爷。” “这里没有唐家铺子二少爷。”男人冷冷的说。 越苍瞥了越随一眼,以为他是不是带错了地方,结果越随面不改色继续道。“记错了,是西街豆腐店张家。” 男人眼神左右瞥了两眼,然後打开门放了他们进去。 越苍这才明白,方才竟然是在对暗号,只不过这些别扭的暗号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 男人将他们迎进去之後,关上门立刻恭敬的跪下行礼。 “带路。”随着男人走过小院,走进内室,却不想内室里的书柜打开,竟然还有一道密门,露出的密道直接往地下而去,走了一段又走到地面,出去之後发现是一个酒窖。 酒窖之外是另外一个更大的院子,院子看起来清幽而安静,看起来这才是苍月楼的真正的据点,进得小楼内,就发现屋内已经候着许多人,见他进来均恭恭敬敬的跪下。 “都起来吧。”越苍走到主位坐下,“宫中可有什麽变化?” “回主子,京中产业均被打压。” 已经是预料之中,越苍只是淡淡问。“还剩多少?” “回主子,明面上的已经无所剩,私下的还剩一些,大约还剩三成不到。” 越苍忍不住皱眉,还剩三成不到,这个该死的狗皇帝!光京城便已经这样,只怕其馀各处也不会好到哪去。 又问了一些,便让人散了,坐在主座上皱着眉头不太高兴。 越随走到他身边,有些担心的样子,迟疑了一下,伸出手轻轻的放在他的肩上。“主子别气,损失虽大却未曾动了根本。” 越苍自然知道,苍月楼真正的根本就是那些私下的财产和交易。 不过被人欺到如此境地,前世今生还真是头一回,他如何能不在意不生气,脑子里各种想法都涌现了,但是都不满意,他想让那狗皇帝生不如死,却又有些棘手。 闭着眼睛皱着眉头,还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想有双手轻轻的放在他的脸颊上,微微一怔,唇瓣就落了一抹温热的柔软。 越苍下意识的张开嘴唇,便被对方的唇舌给趁机入侵了,虽然动作显得很青涩,但是那饱含在其中的小心翼翼,却让他的心不自觉的柔软起来。 睁开眼对上眼前那双黝黑的眸子,越苍伸出手环住对方的颈子,两个人一起加深了这一吻。 吻毕,越随伸出手轻轻的扶着越苍眉间的轻皱,直到抚平为止。 “狗皇帝身边有多少高手?” 话一出口,越随脸色微微一变,大约是猜到了越苍的打算。“高手如云,而且戒备森严。” “主子……”越随并不想让他去冒险。 谁想越苍突然笑了笑,“你去刺杀八皇子吧。” 尉迟无央被直接接入了太后的宫殿,太后虽然已经四十多岁,可是保养得宜,看上去像是三十出头一般,还带着一股艳丽的风情,那双不怒而威的凤目,此刻满是慈爱和欢喜。 “可算回来了,去了这些日子,可让哀家想得紧了。” 尉迟无央紧挨着太後坐着,脸上一改温文俊逸的模样,竟是一副讨好撒娇的模样。“母后可不知,皇儿差些就回不来了。” 太后一听面色顿时有些难看,“可有眉目?” 尉迟无央垂着眉眼,却没有再接话,太后的眉头忍不住皱紧,“莫非……” “母后莫要担心,孩儿这不是没事麽。” 其实太后心中已经明了,只不过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实在不想看到那样的结果,只得垂眸思考对策。 尉迟无央从太后的宫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亥时。虽说他已经封为王爷,早就搬到宫外的府邸,但是太后宠溺小儿子,时常招他到宫里小住,宫中当年他的府邸一直都有人精心照看。 尉迟无央带着几位侍从,慢慢悠悠的往蒹葭宫走去,路上隔一段便是一盏宫灯,尉迟无央今日遇到最猛烈的一批暗杀,又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回宫,还陪了太后许久,早就有些疲倦,忍不住捏了捏鼻梁。 “殿下小心!”话音还未落,尉迟无央就感觉到身後一阵冷风袭来。 猛的往侧边一闪,身侧的侍卫立刻持剑接住,可惜对方却不是一般的刺客,半空中一个转向,剑尖一偏又朝着尉迟无央来了,尉迟无央刚刚往侧边一闪,还未站稳脚跟,这剑来势汹汹,竟然避无可避了。 饶是尉迟无央这样的人,看到剑尖来到自己胸前的一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命悬一线,他的脸色煞白,然而就在剑尖即将刺入胸口的一瞬,剑尖竟然像是被定住了似的。 尉迟无央猛然挥出一掌,那剑尖却丝毫不犹豫的立刻往回抽走,竟然在那分秒之间避开了他的一掌,黑衣人完全没有再纠缠的意思,竟然抽剑而退。 如同他时一般的突然,竟然瞬间往後掠出数丈,众人未抓住先机,一时间竟然就这般又让他跑掉了,虽然追了几个人去,但是那黑衣人绝顶的轻功,神出鬼没的让人难以察觉,又岂是这些人追得上的。 尉迟无央皱着眉头,看上去似乎心情极其不佳,回头瞥了一眼身後两个忐忑不安的侍卫,突然脸色一沉,双手化为掌,两名侍卫顿时喷出一口鲜血,然後软软的倒地不动了。 尉迟无央微微闪开那喷出的血渍,面色不善的离开了,他走後,暗处跳出几个暗卫,木着脸把那两具尸首收拾乾净。 直到尉迟无央离开之後,夜风晃动树影的瞬间,一条人无法察觉的黑影瞬间掠出了宫外。 苍月楼那隐秘的小院内室里,缓缓回来的越苍,正不慌不忙的推开门进屋,屋内早就有人等着,甚至已经泡好了一杯茶。 “我看看受伤没?”越苍直接抓起他的手,然後微微皱眉,越随忙道。“属下只是受了些掌风,并无大碍。” 看到越苍的脸色依旧不太好,又忙说。“主子如何直到八皇子深藏武艺?” 他和八皇子一路随行数日,竟然丝毫未曾察觉到对方会武艺,方才那趟行刺,若不是越苍提醒,他也事先有做准备,只怕要受不轻的内伤,甚至未必能从那群群的侍卫和暗卫中逃离。 “不止,我猜他就是天辰宫主。” 越随一惊,“这……” 29.埋下怀疑的种子 “主子何时知道的?”越随抿着唇,对这个问题很坚持,相处几天下来,他丝毫没有察觉到不妥,甚至不知道对方竟然身怀武艺,而且还是个决定的高手,这让他心中十分的不甘。 越苍想了想,“从他猜我是越苍的时候。” 见越随还是有些迷糊,便又道。“一楼二宫三庄。” 这世上能一招杀了初五的人的确不多,但是一楼二宫三庄的家主都办得到,三庄不问世事隐居多年,不太可能突然下杀手,云雨宫的宫主是个女子,就算这些人都排除了嫌疑,可不是还有苍月楼主和天辰宫主麽? 为何尉迟无央就认定了他一定是越苍呢?仅凭那儿是苍月楼的地盘?未免有些太武断了,可是他却百分之百的肯定,显然是有什麽依仗。 既然是二选一,他却如此肯定对方是越苍,那只有一个可能,他就是天辰宫主。 况且,天辰宫派出数批杀手,真正的高手却只有最後那一次,而且也远远不到不死不休的局面,说难听点,这一路上频繁的追杀也不过是做样子给别人看而已。 总是在关键时刻便有人放出暗号,让人分批撤走,而这边也不强追,偶尔死两个无关紧要的家夥,象征一下方才经过一场战斗罢了。 越随听完,脸上难得的露出惊讶的很色,“主子早就怀疑?” “他和狗皇帝之间,也未必是真的。”甚至可能是彻底打击苍月楼的第二步棋。 越随脸色难看,“之前他曾离间属下和主子……” 越随只是个杀手,或许身手绝顶,在其他事情上也聪明至极,只不过面对感情未免太过於单纯,所以越苍从不和他玩什麽兜圈子的事情,每次都是直接表达,喜欢了就凑过去亲着抱着,直白的告诉对方自己的感受。 而尉迟无央的迂回之术,在他那儿反倒起不了作用,甚至被当做别有用心。 越苍微微一笑,一把揽住越随精壮的腰,有些事他并不想说清楚,越随这辈子都不懂八皇子对他的想法更好,再说了,对感情单纯的人向来也异常执着,他很庆幸自己下手比较早,若不然,想要让这块石头变心,真是比登天还难。 第二日一大早,宫门一开尉迟无央就回了自己的府邸,面色深沈的直往采风院去,路上遇到的侍卫和丫鬟们,瞧着主子面色不善,各个都有些惶恐不安起来。 尉迟无央进了院子,脸色突然一变,方才阴沈不善的表情顿时又变得温文尔雅,面上自带一股淡淡浅笑,走到院中故意提了音量对院中小厮道。 “去唤越公子,今日便与我一同用膳吧。” 小厮答道。“回主子,越公子还未起身。” 尉迟无央的脸色微微一变,眼里闪过一抹沈思,竟然又往前数步,音量越发的大。“今儿个都是母後赐下的宫中御膳,凉了便不好吃了,去喊越公子起身吧。” 小厮自然不敢不应,转身朝着卧室而去,还未走到到门口,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越随一身黑衣默立在门边,周身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自然而然便带着一股沈静冷然。 尉迟无央见到他微微动了动眉毛,顺势瞥了一眼里面,只不过越随站的位置恰好挡住了里面的景象,让人无从窥探。 “随公子休息可好?昨夜睡的还好吧?” 看似普通的问候,却隐隐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越随只是点点头。“我家主子还在睡。” 尉迟无央还想说些什麽,却听门内有人低唤。“随儿……”声音沙哑而慵懒,带着一股浓浓的未醒的意味,却正是越苍的声音。 那声音清冷又带着沙哑,听起来竟然媚惑异常,一时间,院中的众人都被那声音所惑,一时间竟然安静莫名,唯独越随的眉头忍不住皱紧。 “谢八皇子抬爱。”越随对着尉迟无央做了个抱歉的手势,便即刻关上门,似乎急急的赶回去招呼那个唤他的人去了。 尉迟无央也清楚,越苍那人嗜睡得很,每日必到晌午才会起,今日清晨特意来打扰,只不过是为了确定某些事罢了。出了那院子,便招来暗卫,轻轻问了几句。 知道那两个人昨夜一直未曾离开过院子,脸色有些微妙,回到书房之後,又招来宅中值夜的暗卫问过话,确定了昨夜府邸中一点异常都没有,才彻底的信了。 可这京中的高手,是个什麽水平他心中自然有数,昨日那刺客身手相当不凡,竟然能逼的他忍不住出了招,甚至暴露了真身,已经是着实不容小觑了,就他知道的,这京中除了越苍和越随,实在是想不出第三个人了。 可是昨夜那两人一直都在府中未曾出去过,而且尉迟无央一时间也想不到,那两个人要暗算自己的必要和意图,毕竟现在大家还是合作关系,越苍甚至还要保证他的安全,岂会私下又来刺杀,况且若真是要他死,路上见死不救岂不是比刺杀更加容易达到目的。 想来想去,那两个人的嫌疑竟然是越来越轻…… 莫非皇兄又招了新的高手?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昨日那只是一次刺探? 若真是如此,难道皇兄真的对自产生了不信任?不过身为帝王,又怎麽会真的信任谁,若真是皇兄安排的高手,那他的处境便不太妙了。 越随关上门回到房间里,听到尉迟无央离开之後,才安静的走回内室,就见越苍睡姿不雅的双手双脚抱着被子,看上去似乎睡的也不算太安稳,眉头微微有些蹙着。 越随见状,立刻退了身上的外衫,往床上躺下,轻轻的抽出那床被蹂躏的被子,越苍似乎有所察觉,顺势便颤了过来,摸着他身上的里衣,似乎有些不满意,又闭着眼睛把他身上的里衣给扯的大开,露出些暧昧的痕迹来。 “主子……”生怕主子又要,越随不自然的开口。“八皇子果然怀疑了。” “随儿,你现在只能想着我。”说着说着,那手又不安分的将对方的里衣全部剥光了。 30.把假的变成真的 尉迟无央待在府邸的时间很少,大多数的时候都是被太後招到了宫里,大约是担心他们兄弟相残,想着小儿子在身边的话,老大总是无法下手的吧。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京城里倒是安静得很,皇帝和八皇子照旧兄友弟恭的样子。 不过越苍倒是忙惨了,京中大部分产业都被打压的很厉害,除了那些赌场妓院还有当铺,因为埋的底子比较深,一直未被察觉出来,所以还在营业,其余和苍月楼略有关系的铺子,都被官府找了各种原因打压和查封了。 好在,留下的铺子总归是最赚钱的,一时间虽然元气大伤,却未曾伤到根本。 越苍是个喜欢把主动权控制在自己手里的人,和一个有军队的帝王抗衡,最重要的是什麽?除了经济命脉最重要的就是兵权,他一个江湖人,手底下再多杀手,也抵不过那十几万的大军碾压过来。 至於经济命脉,这个越苍倒是不担心,他早已经打探清楚了。武国的盐大多数都是从邻国进口的,自己国内的产盐量完全不够供给。他已经休书了一封给萧一山,苍月楼的势力遍布各个小国,让人私下收藏大量私盐,然後哄抬盐价。 为了让市场稳定,狗皇帝必然要花大量的钱来稳定局面,到时候国库空虚,看他怎麽拿钱养兵,抬高赋税必然要招惹民怨,到时候民心不齐军队懒散经济低靡,不战自败。 越苍手上还有白泪儿写来的密信,上面写着他吩咐的召集民间铁匠,集中开采和炼铁的事也有了眉目,再过段时间便可以按照他的意思,开始大量的开采和锻造了。 越苍看了信终於忍不住露出笑脸,还是干回老本行最得心应手。当年黑道他虽然也是靠赌场和夜总会起家,可是真正让他一跃千里的却是军火走私,更巧的是,当初他也曾经细心的研究过冷兵器的发展史。 武国的兵器他私下研究过,只是刚刚迈入了铁器时代,相比青铜器,铁器自然要好了许多,可是他们的炼制和锻造工艺也不高明,越苍和越随曾经聊过一下这个可能性,竟然让越随惊的完全愣住。 越苍倒不是自大到以为有了一批不错的兵器,又掌握了武国的经济命脉,就可以和狗皇帝一拼了,作为生意人,他想的更多的还是不费一兵一卒,以少许的利益获得巨大的回报。 囤积下来的兵器和盐,其实可以卖给哪个对武国虎视眈眈的国家,间接的促成一场战斗的胜利,这才是他会用的手段。 这样子,他既不用出力又赚了钱,还顺手收拾了自己最大的敌人。 “主子,下月是太後的寿宴。”越随走入内室,顺手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下,在越苍的桌前站定。 他手上的面具赫然是尉迟无央贴身侍卫之一的面孔,不但能随时随意进出府邸,还不用担心有任何人怀疑和盘问。 说起来还是四五的功劳,他混入了暗卫之後,以暗卫的便利,早就将整个府邸都摸透了,甚至将府邸内许多人的脸都制作了面具,有前院看门的侍卫,有守夜的暗卫,有在院子里洒扫的仆人,甚至连府邸门口那经常路过的乞丐都有。 越随便是凭着这些各式各样的面具,行走在八皇子的府邸和苍月楼的据点之间,替越苍传递消息和带来消息。 “嗯?”越苍正在桌前画着各种兵器的图样,那些兵器锋利无比不说,还带着倒刺和血槽,比起当前的普通兵器,杀伤力不知道要增加几倍。 “属下听闻,此次寿宴有江湖人参加。” 江湖人?太後的寿宴?八竿子打不这的事怎麽会凑到一起去了? 越随也是一脸的诧异。莫非太後想要拉拢江湖人士?可是皇家降低身份和江湖人打交道,说出去也未免太难听,到底是狗皇帝想要借此打击苍月楼,还是八皇子暗中拉拢? “主子……”越随的表情越发的不好看。“也邀请了苍月楼。” 唔?狗皇帝和他们苍月楼不是已经不死不休了麽,又或者除了他之外还有什麽新的苍月楼主?却不想,越随继续道。“消息上说,苍月楼主已经答应赴约。” 果然出现了一个新的楼主,看来游戏是越来越好玩了,越苍只是抿着嘴笑,也不生气,似乎很期待见识见识那位新的楼主。 一个月之後,越苍和越随藏身在御花园的阴影暗处,两个人一身皇家暗卫打扮,远远的眺望着那觥筹交错的宴席,众人在那边言笑晏晏,互相吹捧,越苍懒洋洋的靠着越随,嘴角带着一抹幽深的笑意。 等了许久,总算等到一句。“苍月楼赴宴。”然後一个小侍捧着苍月楼带来的贺礼上前,在太後的主桌前恭敬跪下,将礼物捧上,是一尊白玉观音像,难得的是那观音面容竟然和太後有几分相似。 虽说那白玉虽然是上佳,可宫里头也不是没有这麽大一尊的,但是这礼物却恰好就合了太後的心意,顿时命人赐座又打赏。 越随自那位苍月楼主出现之後,就目不转睛的看着,是一位白衣的翩翩公子,看上去温文尔雅绝然脱俗,竟然不比场中任何一位皇子逊色,只是仍然比不上真正的楼主,在越随心中,真正的越苍若是在那儿,非但不会失色,反而会让全场的人都黯淡下来,那才是真正的风华绝代。 眼前这个冒牌,别人却认不出,越苍很少出现在人前,况且那家夥身边竟然还有一个人,前苍月楼火堂主。 “主子?”越随一见到赵平便忍不住多了几分杀气。 越苍摇头,然後环住他的腰,不动声色的安抚了他的杀气,然後懒懒的说。“原来他想玩这一招。” 把真的变成假的,假的变成真的。原来一开始狗皇帝就打定了主意,他针对苍月楼,并不是要致苍月楼於死地,而是要并吞苍月楼。 31.合作 只不过那个站在赵平身边的家伙,虽然从未见过,可是莫名的越苍就是觉得有些隐隐认识的感觉,瞥了一眼越随,“那个人你见过没有?” 越随本来就是苍月楼的人,若这个人有嫌疑,那麽越随应该更能感觉到才是。 可惜越随摇摇头,竟然露出些微的茫然之色,“主子?” 越苍眯着眼睛一直看着那个人,却仍然只是觉得有些认识的感觉,却就是想不起之前在什麽地方曾经见过,不过尉迟无央倒是让他觉得有些玩味。 那家伙分明坐在太后的身侧,见着苍月楼的人上前见礼,竟然也客客气气的说着话,似乎也将对方当做了真正的苍月楼楼主,别人也就罢了,他和越苍朝夕相处了那麽多日,岂会分不出真假来。 可是看他一副故作不知,完全不打算出头的样子,反而让越苍玩味的笑起来了。 再看下去似乎没有必要了,越苍搂了越随不动声色的离开了,也没有再回尉迟无央的府邸,让四五找人给人去给八皇子留了个口信,说是他们有事先离开了。 两人直接回到了苍月楼在京城的驻地,越随看着越苍一副高深的表情,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主子,是否有什麽不对?” 越苍看向他,只见他那双黝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薄唇微微抿起,竟然是一分异常认真的表情,“属下愚笨,不能为主子分忧。”他脸上露出自责的表情来,越苍心里一动,搂了他过来,忍不住在薄唇上落下一吻。 “苍月楼现在腹背受敌,明面上是那狗皇帝咄咄逼人,私底下,尉迟无央的人只怕也摩拳擦掌的等着机会。”说道这里,越随的身子一僵,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八皇子?” “那家伙才是真正的狐狸,他是天辰宫主的身份,估计连皇帝也不知道,不然也不会买天辰宫的人去杀他,正好让他们演了一出戏,又赚了一大笔银子。” 越随安静的坐着认真的听着越苍说,“他也要对主子不利?” “只怕不止是不利,他们都想要苍月楼的势力,皇帝想要杀了他是真的,只不过他有叛逆之心也是真的,只不过他胃口大得很,不但想要皇位和江湖,还想要你。” 越随彻底的僵硬住了,“主子,属下……”话未说完,就被越苍捂住了唇瓣,“别急着解释,我自然是信你的。那家伙和我很像,他什麽心思我也知道,这一切与你无关,若是换成另外一个人出现,也是一样。” 听到这话,越随才微微放下心,他生怕越苍误会他做出了什麽背叛的事来。 “主子那我们现在,还要继续和八皇子合作?” 越苍懒懒的笑了起来,“和他合作?岂不是与虎谋皮,我一开始便没有打算和他长久合作,不过是想看他要玩个什麽把戏。” 越随点点头,只不过还是不太安心,“只怕他没那麽轻易放过我们。” “放心吧,他自顾不暇,哪有时间来顾我们。” 32.跟随 尉迟无央知道越苍他们离开之後,自然不肯甘休,派出许多人去找,不过越苍他们便像是消失了一般,竟然完全无从查找。 而且不知道从哪里走漏了风声,皇帝突然开始紧盯尉迟无央,一时间他竟然也分不出身去管越苍他们的事情。 而那时候越苍坐在椅子上,舒服的端着茶碗,听属下报告京中的动向。 待人都退下之後,越随这才问出自己的疑惑。“主子,既然京中要有变,为何不以观事态发展?”怎麽会跑到这山高皇帝远的边境上来。 越苍忍不住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有些恶意的伸出手来,将他的脸捏成鬼脸,越随也不恼就这麽乖乖的站在原处,到让越苍有些过意不去了,松开手改为轻抚。 “他们闹的越厉害越好,你想,不管这武国江山最後落到了谁手里,苍月楼都没有活路。” 这话一说,越随的脸色都跟着变了,整个人一下子僵硬住了。 “主子?”他直视着越苍,“主子在那,我便在那。” “那是自然,我们必然是生死相依,这才不枉费我为你取得名字。”然後继续宽慰他,“天下之大,除了武国便没有去处了麽?我早已安排人手在准备了。” 见他这麽说,越随便知道越苍自然是早早就做好了打算,况且他们不远千里来到这边境,虽然这穷山恶水的,越随真是看不出价值在哪,但是他相信越苍,主子定是有了什麽万全之策,或者一般人没有想到的想法。 越苍拉着他到桌前,打开地图铺上,指着武国头上那一片荒蛮的沙漠和平原,“这些游民在这种环境下生活,日子过的异常艰难,以前过冬的时候没吃的,便在武国边境上抢劫,摩擦不断,他们体格强健又彪悍,武国一直是输多赢少。” 越随无声的凝视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你是不是好奇,他们既然如此彪悍为何没有把武国攻下来?”见越随点头,他又道。“倒不是不想,粮草不充足是一个原因,还有个主要的原因便是,他们缺盐。” “武国以此控制他们?”越随并不是愚笨的人,稍一提点便弄清了重点。 越苍含笑点头,“几十年前武国和他们的酋长签订了协定,只要他们不骚扰边界,便每年定量向他们贩盐,冬日饥荒的时候也会提供一些食物,以此换取停战。” 於是这麽多年也就相安无事,偶尔的小打小闹也无伤大雅。只不过是人就是有欲望和企图心的,武国这麽多年用盐便将这麽一个强大的种族给困住,说对方心里没有不满是不可能的,而越苍就是打算去做那根导火索。 想到这些日子囤积的盐和兵器,越随已然明白了主子要做些什麽了。 “主子想要灭了武国?” 越苍摸着下巴沉吟着,“灭不灭倒是不一定,却可以让它痛上好一阵子了。” 越随愣愣的看着他,凭主子这深谋远虑的盘算,若是他有心,只怕整个武国也是他的吧。 33.真假 在预料之中的是,江湖中果然又出现了一个苍月楼,而且异常的高调。 不过这件事也仅仅是苍月楼的人知道,外界只当苍月楼又一次高调的浮出水面罢了,私底下越苍已经吩咐过众堂主,管好自己的下属和手中的铺子,尽量低调再低调。 真正的苍月楼在不动声色的将势力慢慢的转移出武国,而假的苍月楼却大肆的在武国扩张,弄的江湖上人心惶惶,许多人都在猜测着苍月楼的意图,就连一向只接暗杀生意的天辰宫也突然活跃了起来。 众人只猜测,天辰宫此番大约是不想让苍月楼独大,其馀三庄依旧不动声色,似乎隐隐有要继续观望的趋势。相比江湖中的动静,朝堂中也不太平,朝中的两派越来越明显,针对也日益加大,一派支持皇上,一派便是支持太后和八皇子。 听说皇上派人行刺八皇子的事情暴露了,影起朝野震动,就连太后都被逼得,不得不站出来维护小儿子,甚至隐隐有偏向小儿子的趋势。 而皇帝之前即位时,大肆的排除异己,将前朝的大臣或贬职或流放的事,也被人提出来议论,还和他谋杀胞弟的事放到一起说,只说他心胸狭窄,暴虐无道,残忍冷酷。 皇帝自然真怒不已,可还没等他下手段整治,又一个天大的秘密被捅了出来,不知道从那儿流传出一份暗杀名单,死者全是朝廷命官,每个人头值多少银子,什麽日子死的,全部都写的清清楚楚。 唯一的相似之处竟然便是,他们不是曾经弹劾或者抗拒过新皇登基的人,便是之後新皇登基,见不惯新皇武断专横的作风,上摺子谏言过的众臣们。於是,新皇又多了一项罪责,甚至比之前的更严重,铲除异己,谋害朝廷命官。 於是朝中的风向便开始偏向尉迟无央,太后听闻大儿子的血腥手段之後,被气的直接病了,卧床不起数日。尉迟无央则开始名正言顺的招兵买马起来,似乎隐隐有要和自己的胞兄一争高下的意思。 皇帝自然不会那麽无动於衷,只可惜那些留言和消息的管道是无论如何也查不出来,他自然知道这些东西只有苍月楼才有,当初也是为了隐藏秘密,才会选择对苍月楼下手。 只想着一个小小的江湖组织,随便动动手指头便解决了,之後动手也还算顺利,只可惜让那楼主跑了,之後又大肆追查,结果才发现这苍月楼比他想像的要有价值得多,那庞大的经济网路让他这个一国之主都产生了想要得到的念头。 可惜之後一连串的事情,打乱了他的计画,眼下更重要的自然还是王位。只是这苍月楼的家伙们,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将那秘密抖露出来,真正将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件事最高兴的还是尉迟无央,苍月楼这一招简直是釜底抽薪,本来新皇的名声已经摇摇欲坠,又爆出这种事,只怕朝中的风向要彻底的转了。 34.同样头疼的人物 “下批货大约半月之後到。”越苍一身黑衣,英挺傲然的立在风中,广袤草原上的风吹的他随身的披风跟着飒飒作响。 他眼前站着的是一个壮硕的中年男子,深邃粗犷的相貌却掩盖不住那人眼中的精光,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直视着眼前身形修长,容貌精致俊美的男子,眼中却不敢有丝毫的轻视和不敬。“此番真是多谢楼主了。” “不必,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越苍转过头看着他一笑,灿若星辰的眸子,高高扬起的唇角,只怕倾国倾城也不过如此。“我想要武国不得安宁。” 回到边境小镇,远远的便看到一身黑衣的男子,沈默的站立在城门之下,专注的耐心的,就像一块矗立千年的石雕一般。 看到那身影的时候,越苍一直冷漠疏离的眼里才突然多了一抹不同的神色,跨下的骏马也忍不住加快了速度,只为了飞奔到那人身边,嘴角早就不自觉的扬起,“我回来了。” “主子。”那块石雕也在看到来人之後,微微的多了一丝生动的气息,一如既往冰寒冷酷的轮廓也柔和了些许,眼眸中带着淡淡的微光,就像是突然从没有生命的石头活了过来。 拉了他上马,越苍有些无赖的趴在他的身上,“我饿了……” “是。”身前驾马的男子没有丝毫的不耐,只是下意识的加快了速度。 回到小镇上暂住的院子,越苍用过饭又梳洗了之後,才懒洋洋的坐在书房,听着手下那些忠心的部下一一的将最近武国的大变细细的道来,然後翻翻桌上堆着的各种密信,又将楼中的事物处理完毕,竟然已经是夜半。 越随一直静静的立在他身後,不过他每每伸出手去端身侧的茶碗时,那茶水却都是烫的,待他从一堆忙碌的事物中抬起头来的时候,也总是能对上那人细细凝视着的目光,虽然身为杀手他的存在感向来极其的弱小,可是每次抬头对上那双专注的黑眸,知道他就在身侧的感觉,确实让越苍觉得心头温热。 “随……”扯过身侧静立了不知多久的男人,让他直接坐在了自己的怀里,越苍有些满足的圈住他,把脸贴在他的颈间,嗅着他身上熟悉的草木清香,心中莫名的平静。 其实他不想和武国斗,更不想和武王闹个不死不休,他甚至不想和任何人为敌,他就只想这麽抱着怀里的男人,和这个虽然寡言却忠心耿耿的家夥好好的相守一辈子。 只是生活和命运总是那麽的无常,从他莫名的进入这个世界,从他拥有了这个人的身体,拥有了这重活一回的机会时,就把这身体所肩负的命运也一肩扛起了。 还好,还好老天总是眷顾他的,虽然摊上了这麽一个无奈又纠葛的烂摊子,可是却给了他一个完美而忠心的情人,总算,生活和未来还是有憧憬的。 “八皇子和武王动手了,武国快要变天了。” “主子?”越随虽然并不是很清楚这宫廷的阴谋和暗斗,但是他一直跟在越苍身边,越苍处理任何事也都不避开他,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些的。 虽然料到了八皇子有称帝的心,却不料他真敢谋逆,不过这其中,私下里出了最多力却是他身边的这个男人,看似藏在暗处,但是这汹涌的朝堂中,何尝不是有他的一股暗流在推波助澜,不然八皇子想要搬到武王,只怕不容易。 心中百转千回,面上的神色却只是微微一动,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的注视着那人,有些话虽然没有说出口,却让那人猜到了几分。 越苍和越随日夜不离,对他的心思最是清楚不过,看到他那双无声询问的眸子,便猜到了他要问的。“我对那王位无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你就够了。” 一句话说的那冷然寡言的男人,顿时间不自然的红了俊脸,泛着淡淡粉色的俊脸竟然愕然多了一丝妖娆和魅人,让越苍的呼吸莫名的有些急促起来,手脚也忍不住的不规矩起来。 然而身上的男人却丝毫没有制止的念头,只是随着那双不规矩的手而变得越发俊脸通红,只惹得越苍越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将人抱起就闪入内室。 而远在盛京的八皇子也过的并不开心,事实上,他和皇兄的战斗早就持续了许久,虽然朝堂的风向开始偏向他,而民间那些不利於武王的传言一直都在,不过已经被皇兄的雷霆手段镇压了下去,朝中那些反对的声音也很是忌惮他冷厉嗜血的手段。 尉迟无央皱着眉头,看着属下传来的消息,他的势力被皇兄暗中大肆打压,隐隐是要连根拔起的意思,虽说他一直存着隐藏实力的心思,可是眼下也被逼的不得不正面迎击。 低声唤来心腹,“传信初一,天辰宫全出。” 他可不是挨打不还手的家夥,既然皇兄要和他拼死一斗,他也豁出去一拼,只不过心里却隐隐的还是有些不放心,那突然自他府上消失的两个人,苍月楼又是什麽态度。 虽然苍月楼私下似乎帮了他一个大忙,那些民间流传的消息,他才不相信没有人在後面做手脚呢,况且那些暗杀的机密,若不是苍月楼有心放出来,谁人能窥探到些许? 看上去苍月楼似乎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只怕武王也当苍月楼是他这边的盟友之一,可惜只有尉迟无央知道,那越苍看似慵懒嗜睡,什麽都不管的架势,却不是一个好糊弄的家夥,同行那几日下来,他仍然看不清那家夥真正的心思。 只知道他似乎挺在意那贴身的侍卫,若真想要苍月楼的势力都为他所用,自然就要控制住越苍,莫不是真要从那越随身上打主意? 尉迟无央忍不住皱着眉头,对方也不是一个小角色啊,那可是和天辰宫初一齐名的金牌杀手。 和那苍月楼主一样,是个让人同样不敢小看的人物。 35.一环套一环 “主子。”越随从屋外走进来的时候,手上还拿着一张绑在小竹筒里的密信。 埋着头在书房工作了一整天的越苍,这才有机会抬起头暂停一下手上的工作,“怎麽了?” 接过密信扫了一眼,越苍的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太好看。 “水堂主呢?” “水堂主伤的不重,多亏了木堂主及时赶到。” 越苍皱紧眉头,“看来是该算算总账了。” “属下去。” “起来,我让你跪了麽。”对於越随爱下跪的毛病,越苍一直有些头疼。 “请让属下去吧。”越随还是没起来,恳切的道。“属下愿替主子分忧。” 越苍无奈的从椅子上站起,将那个男人从地上拉起来,让他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越随不敢坐,被越苍一把用力的按了下去,未免他再次爬起来,还十分不客气的往他的腿上一坐,这下次越随便不敢随便再起来了。 “你不觉得奇怪麽?赵平突然对水堂出手。” 越随的手有些小心翼翼的搂着越苍的腰,生怕他没坐好跌下去了。“主子觉得?” “以赵平的武功想杀白泪儿该是不难,只重伤不过是为了激怒我,顺便牵制住木堂而已。目的嘛,我猜就是要引你去杀赵平吧。” 越随一怔,“引属下前去?” “萧一山前往汉国暗中布置,白泪儿重伤宋寻自然全部心神都放在她身上,若是要对付赵平,非堂主级别不行,除了你我身边已无可用之人,你这一去自然是中了他们的计谋。” “都是属下愚笨。”越随有些懊恼的自责起来。 越随其实不笨,稍微一点透,便已经想到了缘由。“赵平是皇帝的人,眼下八皇子和他斗的如火如荼,他这麽分出心思来对付苍月楼,就不怕?” “所以才设计要引你去啊。”说着,越苍笑眯眯的伸出手指细细的顺着越随英气俊美的轮廓抚下来,嘴角微微的勾起,带着一抹惑人的浅笑。 回应他的是越随微微泛起了红晕的俊颜,他垂下眼看着那坐在他怀中的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麽,只是直愣愣的看着。 “看什麽?你是我最大的弱点,捉了你便可以号令我,也等於拥有了苍月楼。” 越随顿时有些沮丧的垂下头,“属下惭愧,连累了主子。” “说什麽连累,你我本是一体,我失去武功被人追杀的时候,你可曾嫌弃我连累你?” “属下知错。” “乖,说起来连我都差点被他骗过去了呢。”越苍把下颚抵在越苍的肩头,眯着眼睛,黝黑明亮的凤眸里突然酝酿起了一股风暴。 像是感受到越苍身上不悦的气息,越随伸出手将他整个抱紧了一些,无言的宽慰着。 “我总觉得不对劲,却一直想不透,今天竟然歪打正着。” “主子?”越随看着他那双因为带着怒意而越发明亮的凤眸,竟然有些回不过神来。 “可还记得那日在太後寿宴上,尉迟无央分明认出了那苍月楼主是人假扮的,却未曾拆穿,这对他有什麽好处?让人知道皇帝又多了一个江湖组织的势力,对他的处境岂非更不利?” 越随顺着他的话跟着思考起来,却听越苍又说,“现在赵平又弄出这一招,谁最清楚你对我的重要性?” 越随脸上的表情突然凝重起来,“主子怀疑八皇子。” “不管成不成,都对他有利不是麽?成了便可以号令我苍月楼,不成也不过是让我恨上皇帝,让他又多出一份助力罢了。” “赵平是八皇子的人?”虽然是疑问句,可是越随说出来的时候,似乎已经有几分肯定了。 越苍闭着眼睛,有几分困倦的样子,“敢打你的注意,我定然会让他後悔。” 看着越苍疲累的样子,越随忙抱着他起身,越苍也不阻止他,瞥了眼桌上还未看完的两本账册,然後迅速的将那些账册抛到脑後,把头靠在越随的肩颈处,顺从的仍凭他抱回了院中的主卧里。 越苍被温柔的放在床上,越随正打算出去端盆热水来伺候他洗漱,却冷不防被他抓住胳膊,然後用力一带便跌回床上去,而且恰巧压在他的身上。 “主子。”越随有些无奈,看着他眼底的疲倦,心里又忍不住有些心疼,“属下去端盆热水进来,马上便回。” 谁想,他的身子突然被人按住,然後那人顺势一番,两个人顿时互换了位置,变成了越随被压在下面。 越苍一只手勾着他的发丝,一只手顺着他的胸膛慢慢的往下滑去。 “主子,您累了,早些休息。”越随怎会不懂他的暗示,只能赶紧出声劝道。 看到他方才露出一丝疲倦之色,已经让他心痛不已,这一会儿心里就只想着让他赶紧休息,恢复精神之类的事情,哪还有别的心思。 只不过越苍的性子霸道随性惯了,手下的动作不停,一会儿便把他的外衫给褪了一半,然後双手顺着那细腻紧致的肌肤开始四处游走,越随既担心他身体疲劳,又舍不得拒绝他的要求,一时间变得很是为难。 越苍自然不想给他机会去反对,“再累还不是要吃饭。”说完便堵住越随的薄唇,一阵吮吸舔抵,非常他没有空出声反驳才是。 越随有些哭笑不得,这是什麽乱七八糟的理由,难不成他就成了他的饭,吃了就能有精神? 只可惜越苍似乎就是这麽想的,动作利索的剥光了他的衣裳,然後顺着那美味的胸膛一路往下啃咬而去,在浅褐色的乳头上吮吸着,“说,喜不喜欢我吃你?” 越随眯着眼睛,有些急促的喘息着,胸口和乳头被轻轻的啃咬,带来的酥麻让他几乎要软了半边身子,手掌有些不受控制的抓住身下的被褥,小腹不断的起伏然後绷紧,一切的一切不过表示着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兴奋起来。 “嗯?不说?”越苍微微抬头,另外一只手突然抓住越随已然灼热硬挺的某物,不轻不重的一捏。 “嘶……”对方只得倒抽一口冷气,然後忍无可忍的答复。“喜欢!” 36.不告而别 越随躺在床上喘息,蜜色的肌肤带着一层汗水,看起来竟然有种异样的诱惑。 “唔……”发泄了一次的越苍,眼底带着放纵完的愉悦和满足感,再一次贴身黏上来,覆在越随的身上,轻轻的在他的胸前吻着。 轻柔的吻像是羽毛,却带来一些麻痒的感觉,越随的呼吸还未平复,刚高潮过的身体又异常的敏感,在亲吻下轻轻的颤抖,呼吸又开始急促起来。 “主子……”他想让越苍停下来,可是那酥麻的感觉几乎要吞噬了他仅剩的理智。 胸口敏感的乳珠突然被人含住,暧昧的舌尖在上面滑了一圈,然後突然被咬了一下,不轻不重却带着刺激的电流,越随的身子忍不住轻轻的弹跳了一下。 “乖,你只要告诉我你喜欢就可以了。” 说着,又一次埋首下去,顺着那肌理分明又紧致精壮的小腹开始慢慢的往下舔,舌尖滑过带着薄汗的肌肤,尝到一股淡淡的咸味,不会觉得讨厌反而还有些淡淡的刺激。 越随有些忍耐不住了,双手忍不住覆上越苍的身上,抱着他有些按耐不住的收紧,像是要将那个人压向自己的怀里,身子也绷紧的抬起,渴望着和对方紧紧贴合似的。 再次陷入情欲的家夥,终於将属於理智的那一面给忘却了,只是紧紧的抱着越苍,渴望着和他又一次紧密结合,完全的融合。 “喜欢,最喜欢……主子……”他向後仰着颈子,难耐的渴求着。 越苍就喜欢他直白表述自己的欲望,果断的分开他的双腿,抬起一只腿扛在自己的肩上,扶着那粗硕的阳物,一寸一寸的没入那紧致的後穴。 “别夹这麽紧……”才进入了一半就被那紧致的不像话的穴肉给紧紧的包裹着,一时间竟然有种进退两难的感觉,可恨的是,那家夥还一副急切的样子,不断的收缩着後面的肌肉,还催促着他。“主子,进来……” 越苍恨恨的瞪他一眼,用手扳开他的臀瓣,“我让你勾引我!”说完,就狠狠的往里一送,粗硕的和外貌完全不相符的凶器就这麽尽根没入了。 紧致到了极点的强烈摩擦,让越苍差点没忍住就这麽射在他的体内,死死咬着牙才将那强烈的快感给忍了下来。 然而内壁被狠狠摩擦过的越随,却恰好相反,反而更加无法克制的拼命收缩起来,似乎对那突然闯入到最深处的异物很是排斥,那拼命吞吐着蠕动着不断收紧的小穴,怕是能把任何人逼疯。 越苍终於再也不忍耐了,放纵着自己最原始的欲望,死死的按住对方的精腰,有些恶狠狠的抽动起来,那种紧致到了极限,环环相套的感觉实在太美好了,尝过一次就会上瘾。 大约谁也想象不到,看上去总是面无表情,冷冽又杀气十足的越随,在床上的时候又会是那麽的风情万种那麽的魅人入骨,薄唇发出勾人的喘息,冷峻的眉眼时而舒展时而蹙起,修长性感的身躯随着他冲撞的速度而不断的起伏。 “主子,求你了……” 剧烈的撞击让越随承受不住的乞饶。 可惜越苍不但没有停下,反而抬起他另外一条腿,将两条腿都压在他的胸前,然後整个人覆了上去,这样的姿势只会让他进入的更深罢了。 调整好自己的姿势,压紧对方的大腿,越苍再次急促的摆动起来,一下一下每一次都进入到最深处,狠狠的撞上对方的肠壁才抽出来,越随低哑的呻吟随着那抽动的速度越来越快,眼角不停的泛出难耐的泪水。 “说!喜不喜欢我这麽干你!”越苍狠狠的顶入最深处,然後突然停下动作。 越随还差一点就到了极致,突然停下来简直让他落入了深渊,“喜欢!” “喜欢什麽?”越苍存心要他亲口说出来,粗硕的阳物在他的穴口浅浅的移动,惹的他浑身都颤抖起来,偏偏却不肯给他最後的满足。 “喜欢主子干我……” 越随终於不顾一切的吼了出来,越苍满意的笑了笑,突然将他的身子翻过来,让他趴在床上然後又一次从身後进入,迎接越随的又是一场疾风暴雨的冲刺。 越随再次醒来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被拆了,从小习武的身子早就适应了高强度的运动量,可是昨夜的越苍,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昨夜的越苍似乎格外的凶猛。 竟然让他也觉得吃不消起来,甚至到现在枕头的一侧还带着湿润的感觉,似乎是他昨夜因为激情留下的泪水还未曾风干,勉强撑着身子在床上坐起来,左右环顾了一下却发现越苍并不在房内。 看向窗外似乎也快晌午了,想到那个人几近天明才放过了他,又是羞涩又是带些莫名的喜悦,好像自己也像个女人似的,有些多愁善感了呢。越随赶紧摇摇头,撑着酸软的身子爬起来,换上衣服洗漱完毕,便立刻去书房见越苍。 说起来,也不知道从什麽时候起,每天最重要的事似乎就是要看见他,一会儿不见到他便会情不自禁的压抑和难受起来。 可是出乎意料的,书房里空无一人,越随先是一怔,然後便立刻出了小院,在外面拦住一个下人问道。“主子人呢?” 那下人也是苍月楼的,见到越随立刻恭敬的行礼,“见过金堂主,主子清晨就走了。” “主子说,让金堂主速去汉国和土堂主汇合。” 越随彻底的愣住了,连那人什麽时候走了都不知道,恍惚中又返身折回小院,迅速的冲进书房,果然在书桌上看到一封留给他的书信。 上面根本没交代他去了哪,只是让越随迅速去汉国找萧一山。 越随简直恨不得给自己一下,怎麽会那麽蠢,怎麽就没有发现,他昨夜说的那些话,还有他那有些反常,狠狠要自己的架势。 再也没有犹豫,越随立刻出了小院,吩咐了几句,骑上马便往武国的方向追去。 主子,你赐名越随,不就是生生世世,生死相随麽。 如此,主子在哪,越随便在哪。 37.夜入宫中 越苍一路未停,直接到了都城,当夜便潜入了王宫。 苍月楼迁往汉国,一时间根基不稳,而且又损伤了元气,与其让那些家夥把目光都盯在他身上,不如让他们之间斗的更厉害一些才好。 守卫比之前还要森严许多,武王还在御书房批阅奏折,虽然他的性格有些独断专行,不过也不失为一个勤劳的帝王。越苍先去御膳房饱餐了一顿,然後直接去了帝王的寝宫,毫不客气的用了御用的浴池,宽大的白玉池子里满是特意引来的温泉水。 悠悠然的褪了衣服下了池子,然後便惬意的靠在池壁上。 “你是谁……”当那个低沈的男声响起的时候,越苍才缓缓的睁开眼睛,一双凤眸因为水雾潋滟而变得越发的迷蒙惑人,眼前站着的男人一身明黄的龙袍,胸前的五爪金龙显示了他的身份。 眨眼看去,只觉得身形削瘦五官刚毅,只是那紧紧抿着的薄唇,加上那双暗藏精光的冷酷眸子,除了一股淡淡的戾气还有那上位者的气势,被这样的人盯着,一般人定然会情不自禁的紧张起来。 越苍懒懒的站起身来,可还没开口,便微微抬起手打了个小哈欠。 “你的池子很舒服。”他毫不吝啬的夸奖着。 武王还是直直的看着他,只是眼眸微微的闪过一丝光芒,然後那双满是冷意的眸子微微的黯沈了一些。“谁?” 他又问一次,居高临下的看着还站在池子中的越苍,眼神有些肆无忌惮的在越苍光裸的肩头和胸膛前流连,“老八让你来的?” “你不知道我是谁?”越苍看着他懒懒的笑着,没有忽略对方眼中一闪而逝的惊艳。 越苍缓缓的又坐了回去,舒服的摊开身子,甚至还赞着,“这池子真不错,看来我也得去弄个。” “越苍?”武王终於猜到了。 “唔,难得您还记得我。” 武王眉头微微皱起,“你来杀我?” “再猜。”越苍干脆闭上眼睛,舒服的享受起来,一点儿危机感都没有。 武王见他那副放松至极的样子,也微微卸掉了一些防备,在池子边上的躺椅上坐下,眼睛一直没有从越苍的脸上移开过,“说说你的来意。” “我说我是来你这里泡温泉的你信麽?” 本以为武王会被激怒,谁想对方却低低的笑起来,“你若是喜欢,便泡吧。” “陛下不介意?” “也不是谁都有幸,能见到如此绝色的美人沐浴。”武王的黑眸闪烁着不寻常的光泽,嘴角微微的勾起,看着越苍笑的有些深意。 “那我便不客气了。”就算对方没答应,他也已经不客气了。 “你来杀赵平?”武王很精明,既然越苍不是来杀他,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惹了越苍的赵平。 越苍没有回答,反问道。“陛下觉得天辰宫和苍月楼相拼,谁胜谁负?” “两败俱伤。”这个回答很中肯。 “如此,陛下可愿意帮我一个忙?” “让我替你对付天辰宫?”武王学着越苍那样,往後靠在躺椅上,舒服的躺下来。 越苍笑着看向他,毫不意外的看到武王眼里闪过的一丝迷恋,“是我在帮陛下的忙才对。” “哦?”武王在躺椅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等着越苍的下文。 “原来陛下还不知道天辰宫真正的主人是谁麽。” 越苍故作惊讶的说,然後目光流转之间不经意的便带出万种风情。 武王的眉头一蹙,下意识的感觉到越苍似乎在暗示着什麽,“楼主愿意告诉我?” “陛下若是有兴趣,不如从赵平这个人开始查起。” 赵平?武王挑眉露出一个沈思的表情,他手下的人他自然清楚底细,这个赵平之前来投靠他的时候,他也让人查过底细,可是看着越苍笃定的表情,莫非真有什麽不妥? 武王除了武断之外,还有些多疑。所以他登上王位之後,杀尽了自己的兄弟,甚至连自己同胞的弟弟也不曾信任,这时候越苍突然这麽说,顿时就开始怀疑起赵平来。 越苍也感觉泡够了,从池子里站了起来,光滑如凝脂一般的白皙肌肤沾着水珠,像是一块极品的美玉,武王一眨不眨的看着,竟然有些失神。 也没见到越苍怎麽动,似乎是瞬间便移到了岸上,双臂轻轻的扬起,在岸边转了一个圈,身上便套上了一件干净的里衣,武王的脸上露出一抹遗憾,似乎是因为没有看到美人上岸的全过程而失望。 “唔。”捂着嘴,他又毫不掩饰的打了个小哈欠,黑亮的眸子里浮上淡淡的水雾。 “困了?”武王直起身子,从椅子上坐起。 “等陛下查探清楚,我们再来商议刚才的提议。” “留下来吧。”看着越苍要离开,武王忍不住开口道。“宫里不缺空房。” 越苍对着他微微一笑,“可是我认床。” 话音一落,人便已经从原地消失了,武王忍不住站起来,浴池里只剩被风掀起的薄薄的纱幔在飘动,方才还在和他说话的美人儿已经去无踪了。 武王在浴池四周打量了一遍,发现架子上少了套里衣和一件外衫,而旁边的地上还丢着两件他脱下来不要的黑衣,这也在暗示着武王,方才那个时而魅惑时而飘渺的美人儿是真的。 并不是他眼花了或者自己幻想出来的。 “传闻果然是真的。”他喃喃道,想起之前听过的江湖传闻,苍月楼主神龙见首不见尾,江湖上的人见过他的极少,於是有传言他是个丑八怪,但更多的却是说他是个绝世美人。 当年他听说的时候,也不过是一笑置之,如今见了,方才知道传闻所言不假。 “来人,去查赵平。”按耐住心中的情绪,武王冷冷的吩咐。 既然越苍提示了赵平这个家夥有问题,就算这也许是他离间他们主仆的一招,但是武王生性多疑,便是没有什麽问题,也会多心的要再查上一回才作数。 而武王自己则上前将那人留下的黑衣拾起,才刚分别,却已经开始期待着下回的见面了。 38.不准乱动 轻而易举的甩开所有跟来的影子,心情还不错的越苍直接回了苍月楼在都城的据点,熟门熟路的走到了那个隐蔽在闹市中的小院。 结果刚推开院门,便被一个人扑过来抱住了,越苍皱着眉苦笑起来。好在那人冲过来的瞬间他便察觉到对方是谁,不然差点就出手了,只是…… 难得对方竟然会如此的失态,扫了一眼周围藏在暗处,虽然表面镇定却有些不自在的暗卫们,越苍决定不为难他们,回抱住怀里的人,然後直接带回房中。 怀中的人有些轻颤,那是长时间的神经紧绷,肌肉用力过度,突然松弛下来的症状,看着那几乎完全瘫软在他怀里的男人,越苍的心里又是气又是疼。 下人早就利索的准备好了沐浴用的热水,越苍也不避讳大家,直接抱着人进去了。 将看起来格外狼狈,又显得可怜兮兮的越随放在一旁的软榻上,然後毫不客气的剥去他身上的衣服,越苍故意抿着嘴一句话也不说,让越随也跟着紧张和担忧起来,脸上的表情越发的阴郁起来。 这一次,是他没有听从主人的命令,私自跟过来的。按照楼里的规矩,最少要杖责一百,严重的甚至要处死。 “主子,属下知错。”越随突然站起然後跪下认错。 筋疲力尽的身子甚至连保持住基本的跪姿都很吃力,越苍无可奈何的看着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着,明明连手都抬不起来了,还要强撑着先跪下认错,可是他就是生不起气来。 “好吧,那就罚你不许动。” 越随一怔,还以为听错了,诧异的抬起头来,看到越苍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马上垂下头认真的道。“是。” 结果下一瞬,越苍直接将他抱了起来,他记得自己不能乱动,於是绷紧了身子,然後被放到了浴桶里。 越随只得有些傻傻的看着越苍,“主子?” “别动。”越苍不搭理他,拿起旁边的香胰子抹在他身上,然後拿过布巾开始替他洗刷,越随自然不敢让越苍服侍他,刚要动,就听到身後的人冷冷的说。“这是惩罚。” 於是他想起了,他是不能动的,但这样的处罚…… 为什麽他一点儿都不会觉得难受,反而满心欢喜,甚至嘴角忍不住扬起。 “属下知错,可是属下实在不放心。” “我没怪你。”越苍好笑的道,“我难道要因为你太爱我,太在乎我而生气麽?这是什麽道理?你说呢?” 越随说不出话来,只是俊脸却突然变得通红起来。 “我罚你是因为你一路赶来,竟然不停下休息。你到都城的时候,已经筋疲力尽了吧?若是遇到了敌人,你这岂不是自动送上门去?” 越随的脸色难看起来,垂着头一声不吭,他自己也知道错了,可是不知道越苍的安危,他一刻都无法休息,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冷心冷清只为任务而活着的杀手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变化是好还是坏,似乎一刻见不到越苍便什麽做不了,心也完全静不下来,若是主子哪天腻了他,不要他了,他是不是就变成废人了? “乱想什麽?”越苍不客气的在他额头弹了一下。 作为杀手最忌的就是动情,他的心已经乱了,他再也不是主人最锋利的武器了,他的存在还有用麽?主人的武功已经这麽高了,也不再需要他的护卫了,突然间,越随似乎有些找不到自己的存在价值和方向了。 “主子是不是觉得我没用?” “你到底在乱想什麽?”越苍看到他沈默不语,又表情惨淡的时候,就猜到他乱想了。 只是不知道,他想的似乎特别严重,一时间忍不住有些头大起来。 “你就没有考虑过我?”越苍戳戳那家夥面色苍白的脸,“你要是被人抓去了,我怎麽办?我岂不是吃不下睡不着,若是他们用你威胁我便罢了,若是严刑拷打你,那不是跟打在我心上一般?” 越随愣愣的看着他,然後苍白的脸上多了两抹红晕,脸上的线条也情不自禁的柔和了起来。 越苍将他迅速的洗刷干净,直接用里衣裹了就抱着回去,越随依旧听话的不敢乱动,仍由他招摇的抱着走回主卧。 直到把那家夥放到床上,越苍毫不客气的把那件单衣给脱了丢到一边。 被洗刷的干干净净的某人,就那麽一丝不挂的被摆放在床上,又不能乱动,只得被动的承受着另外一个人肆无忌惮的打量。 唯一能做的也不过是紧紧闭着眼睛,只是那俊脸上却仍然止不住的升温起来。 “脸怎麽红了?在想什麽坏事?”越苍凑过去逗他。 越苍也不废话,脱了自己的衣服也躺到床上,伸手一勾就把人给揽到了自己的怀里,然後扯来薄被把两人盖住,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便准备入睡。 只是越随似乎有些不想睡,虽然不敢乱动,却又忍不住问道。“主子不要?” “嗯?你想要了?”越苍睁开眼看着他,顺势往下一抹,果然摸到一个微微勃起的硬物。 “不是的,属下……嘶……”话未说完,那人已经不管不顾的上下撸动起来,越随想要躲开他手上的动作,却又恰好对上他警告的目光,那眼神分明在说,你敢乱动,我还有更厉害的。 越是越随只能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全身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某人的手掌动作上去了,低低的呻吟着有些难耐却又不敢动弹,也许是多日未曾发泄也可能是因为太兴奋,总之很快便泄在了对方的手里。 然後那人将手中的白浊擦去,揽着他又准备睡了。 “主子?”越随不解,他以为对方将他脱光放在床上的动作,是表示他想要了,可是为何他只是帮自己纾解了一番,却没有任何的动作了呢? “睡吧,不累麽?”不给他任何机会,对方这次直接点了他的睡穴。 看着越随闭着眼睛昏睡在自己的怀里,越苍满足的吐出一口气,然後把人又抱紧了一些,其实他没有说出口的是,这几天赶路他之所以没有停下来休息的原因,其中一个很大的因素就是,没有抱着他总感觉床上空荡荡的,让他莫名的觉得冷清和寂寞。 39.至死方休 之後几天倒是抱足了瘾,看书的时候也抱着,吃饭的时候也抱着,睡觉的时候更是了,不光抱着滚来滚去,还得把对方折腾到求饶为止。 小日子过得倒是极其舒服,其实越苍发现,不管到了再陌生的地方,身旁只要有越随,他就可以安下心来,就可以心无旁骛的去搅合去争斗。 之前赶路的那些日子,一个人骑着马行走在陌生的官道上,陌生的道路陌生的交通工具陌生的山川河流,一切都是陌生至极的,不像前世那样高速路上随时随地都有车流疾驰而过,就算没有遇到车,你还有手机还有导航还有电台和音乐,都是些不会让你觉得寂寞的东西。 而在那山间野林里,没有一点儿人际的地方,到处都是荒山和土路,甚至可以几天看不到一个人,越苍很多时候都会产生奇怪的感觉,好像自己被抛弃在天地中了,这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一个,那个时候他就会动摇起来,觉得江湖苍月楼越随这些都是他太过於寂寞而幻想出来的产物,其实都是不存在的。 直到又把越随抱进了怀里,才会感觉到他是真的,而自己也是活着的。 他的这些想法他不知道怎麽让才会让越随明白,其实他们的关系是互相需要,彼此都无法离开对方,而越随担心的却是他枯燥又死板的性子会让越苍觉得无趣,而早晚有一天会被厌烦然後丢弃。 这种悲观的念头似乎一直在越随的心底,虽然大多数时候他隐藏的很好,也表现的极其相信越苍,但是越苍知道,那心底还是有颗不确定的种子,若是没有事情发生,也许它一辈子不回发芽。 但谁都不能保证一定会没事发生,更何况武王和八王都不是那麽好对付的家夥,越苍觉得有些东西不可以装作没看到,一定要彻底的斩断所有的不稳定因素。 越随被越苍压在床上,一阵火辣的热吻之後,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不稳,双方的手都在对方的身体上游移,只是一会儿功夫,就纠缠的难舍难分。 越随甚至主动的跨坐在越苍的身上,微微分开臀部露出那紧致的穴口,自己用手轻轻的揉着,虽然动作还很生涩表情也很羞涩,但是他已经抛开了那些不适感,在努力的迎合越苍了。 只不过这一次越苍并没有让他继续下去,而是翻了个身背对着趴在床上,将自己的臀部露在他的面前,微微侧过头对他道。“我在下面吧。” 越随完全愣住了,好长一会儿竟然不知道该说什麽才好。“主子?” “随,我爱你。”越苍对着他笑笑。 这一下那家夥更是彻底的石化了,然後更紧张起来。“属下做错了什麽?” “我想让你知道,我爱的是你整个人。也从未把你当成过女人,如果让你在下面会让你有误解,那麽我愿意在下面,这样你懂了麽?” 越苍仔仔细细的看着越随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惊讶到茫然再到心领神会,越随并没有花太多时间,就如同刚越苍知道的,其实他很聪明,只要你点到了,他就能领悟,不管是武学还是任何方面。 其实越苍是个纯1,从他发现自己相比女人更喜欢男人之後,他一直都是上面的那个,从未屈居与人下,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其实他都很抗拒被压在下面,可是越随是他心爱的人,如果是这个人的话,他觉得自己也许可以忍耐。 是的,忍耐。他觉得自己根本不会有快感,但是他愿意去忍耐,也只为这个家夥忍耐,越苍的忍耐力不错,最起码抗痛的耐力不错,坚持到结束不是太大的问题。 只是等待了许久,没有等来越随急不可耐的抚摸和亲吻,他甚至想过越随会直接扑上来,忘记做任何的事前措施什麽的,不过显然越随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饥渴。 他回头看向越随,想要催促一下对方,然而他看到的确实让他诧异的一幕。 越随张开自己的双腿,露出股间的部位,然後正拿着油膏在替他自己扩充,看到越苍看过来的时候,有些羞涩的垂下头。 “你、在……”越苍在看到的那一瞬就懂了越随在做什麽,可是却又不能相信。 他以为对方会和他一样,非常的渴求对方的身体的,而他给了这个机会,那麽越随应该是会很激动或者急切的扑上来,怎麽会…… 越随何尝不想就这麽压上去,可是看到越苍强迫自己忍耐,紧绷着身体等待他的样子,他却迟疑了,他知道那种感觉,第一次当他自愿的躺在男人身下的时候,就算那个人是他的主子,就算他爱慕着对方,是心甘情愿的雌伏,却还是感觉自己作为男人的骄傲被压制住了。 那种感觉是在之後许多许多的事之後,才慢慢的淡化到现在的适应。 但是他不愿意看到越苍去承受那种感觉,那个人是他的主子,比他的命好重要,他怎麽舍得他的骄傲有一丝一毫的妥协,他就该是站在山巅俯瞰苍穹的霸主。 而且在思维清晰了之後,他发现他更加没有办法压上去,就像是在亵渎他心目中的神一般,他想做的不过是把自己奉献给对方。 因为他的不安和胡思乱想,他总以为自己是会被丢下的那一个,所以才逼得主子不得不用这样极端的方法去证明他对他的重要。 “主子……”他趴在床上,张开自己的双腿,露出被扩充好的部位,泛着水光的细致的地方一紧一缩的蠕动着,莫名的有些淫靡。 而越随的脸更是冷峻中带着羞涩,清纯中又带着魅惑,竟然勾人至极。 越苍还没回过神,他的身体却主动的压了上去,越随回过头亲吻他的嘴角,黑眸深邃的如同深渊一般,定定的看着他,轻轻的呢喃。 “主子,越随生生世世都是您的人。” 所以他不会再去想那些无谓的事,也不会去担心被抛下,只要他活着一天他就永远都是主子的人,至死方休。 40.谈合作还是谈恋爱 武王比越苍想象中更高效,几日之後,苍月楼的情报部门传来一个消息,也算是武王特意透露过来的口信,言下之意无非是暗示越苍可以到王宫之中去找他了。 越苍打算一个人进王宫,这次进宫无非是两个结果,要麽被武王扣住,要麽达成共识。 当然越随是非常想要跟去的,却被越苍给劝下了,方法很简单。 他伸手在对方的腰上捏了一下,越随顿时浑身一僵然後顿时瘫软了下来,脸上也泛着不自在的红晕。 越苍有些恶意的打量着对方被使用过度的某位置,“若真的打起来,你这样子行麽?” “……”越随的坚持有些迟疑起来。 似乎也对自己现在的状态并不是很认可,特别是腰部因为过度地使用,到现在还酸软得有些使不上力,另外那个难以启齿的部位也是同样的难受着。 若真是要打起来,他很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帮上忙,而不是去拖累对方。 越苍低下头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你乖乖在这等我回来。” 这一次越随没有反对,而是顺从地坐在床上,乌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越苍,那模样乖巧极了,看得越苍差点忍不住又要化身为狼,只不过正事要紧,咬咬牙他强迫自己不再去看。 王宫的守卫一如既往的森严,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迎接他的到来,武王的寝宫附近守卫减少了几队,而暗卫却增加了不少。 不过这些都不算威胁,越苍大刺刺地走进了武王的寝宫里。 出乎意料的是,武王并未在屋内,越苍想了想,转步又往浴池那边走去。屋内一片漆黑,并未点灯,不过越苍却能察觉到屋内有另外一个人的气息。 他掀开长长的纱幔走进去,正看到武王坐在软榻上,手上拿着一件黑色的衣服,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麽,甚至没有察觉到他走了进来。 於是越苍不得不故意发出点声音,将脚步声放重一点,终於引起了武王的注意。 不过回过神来的武王第一眼不是抬头看过来,而是立刻将手中的东西放到身後,这才低声道,“你来了,等你几日了。” 那语气有些不协调的熟稔,越苍下意识的不是很喜欢。却只能,“嗯。” 武王一点儿都不计较他的态度,反而微微有些兴奋的样子。“我已让人收拾过了,你想要沐浴麽?” 越苍诧异地扬眉,事情怎麽有些超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来这里不是要谈合作的事麽?怎麽和沐浴扯上了关系,之後想到,大约是上次直接对这个池子赞不绝口,所以武王才会这样说?可是,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并且打算速战速决,何况家中还有个乖巧听话的小宝贝在等他回去好好疼爱呢,一想到越随,他脸上的线条都忍不住柔和了几分。 武王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自然把他的任何一丝变化都看在了眼里,眼里也不由的闪过丝丝的微光,“我让人进来伺候你沐浴。” “不必。”越苍忙打断他,“我今日可不是专程来洗澡的。” “你既然传话给我,自然是已经把赵平的事弄清楚了吧。”越苍直接开门见山,也不和对方绕什麽圈子。 武王往後一靠,又放松的躺在了椅子上,“唔,想不到他竟然是八弟埋在我这里的一颗暗桩。” 说话间,他的神色微微涌上一丝疲惫,不过那双暗含精光的眼眸却是从越苍走进来之後,便再也没有从他的脸上移开过。 越苍并不怕被别人盯着直看,却也被他那种直勾勾的眼神,给看的有些不自在起来,甚至微微的还有些恼怒,似乎觉得自己被当做了物品打量把玩一样。 “所以,你愿意和我一起联手对付天辰宫了?” “当然。”武王的黑眸突然变得深邃起来,语气异常的温柔,“你想做的事,我都会替你完成。” 越苍下意识的轻颤了一下,这种肉麻的话,竟然是武王对他说的? 现在就只有一个问题,武王还正常麽?又或者是他幻听了?他竟然能从对方的语气里听出温柔宠溺,还有满满的纵容来。 到底是他脑子不正常还是武王脑子坏了? 或者说…… 越苍突然想到一个有些不可能的事,但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那个最不可能的事,似乎是最有可能的事,莫非,武王对他有意思?! 看着武王直直盯着他的眼睛,眼神里强烈的占有欲,还有他刻意排除守卫,一个人在浴池这里等他到来,甚至开口让他在这里沐浴。 想来想去,似乎真的就是这个原因,越苍忍不住有些恶心。 不过为了让他的计划进行的更顺利,他并没有直接表露出他的不屑,只是淡淡的看着对方,努力将那人当做一件普通的物品,比如桌子,凳子或者一个碗之类的东西。 知道武王对他有些不一样的企图之後,越苍便越发的想要速战速决,只可惜武王却偏不配合,总是在他商量着怎麽对天辰宫下手的时候,突然插一句完全不相干的话进来。 “你喜欢喝酒麽?” 越苍皱眉,都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对方岔开话题了,可是又不能站起来就走人,只能扶额忍耐着,“你想怎样?” “宫里藏有不少好酒,月色甚美!不如对饮一壶。” “武王陛下,我是诚心想要和你合作。”越苍隐隐有些动怒了。 “那你告诉我你的喜好,我会让人留心着。” 越苍努力的想要平复怒火,结果发现自己的耐心已经用尽了,於是干脆也不装了,沈下脸道。“既然陛下不想合作,那我改日再来。” 结果武王认真的打量着他的表情,末了吐出一句。 “你生气的样子更漂亮了。” 越苍脑袋里有根弦似乎绷断了,正在此时,突然一个暗卫闪现在纱幔之後,跪着低声道,“暗部得到消息,天辰宫全出。” 越苍的心突然漏了一拍,一抹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41.谁坏了谁的好事 甚至没有和武王告别,一听到这个消息,越苍一个纵身直接跃入院中,然後又是一个纵身,人已经飘出去老远,那精湛的内功和优雅的身法,看的那暗卫都愣住了。 武王见他离去,眼中闪过一丝懊恼,然後给了依然跪在地上的暗卫一个眼神,那暗卫也迅速的纵身追了出去,两人先後离去,速度极快带起的清风,将那垂到地面的纱幔都带的飘了起来,层层叠叠的竟然别有美感。 越苍几乎毫不费劲就甩下了追在身後的那个暗卫,不过他的心思并不在那儿,他担心的是苍月楼的驻地,更担心的是越随的安危。 若是没有猜错,这次天辰宫全出,只怕就是冲着他来的,只不过他并不在。若是他在情况只怕又不一眼了,又或者尉迟无央早就知道他不在? 心神白转之下,他担忧的情绪有加深了一层,等到驻地的时候,一切安安静静的仿佛从未发生过什麽,但是越苍的脸却忍不住瞬间苍白起来。 越是安静的不同寻常越是代表着危险,而且这安静的太过於诡异了,竟然带着一股深深的死气,推开院门走进去,院子里的东西一丝不乱,和他离开前一模一样,像是根本未曾发生过任何的打斗,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腥气。 但是越苍没有任何的侥幸,他几乎是冲进房间里的。和外面的平静安然截然相反的是,屋内全是被摔打破坏过的碎片,就像是台风过境一般。 越苍看着那些因为打斗留下的痕迹,眼神中不自觉的凝聚起一股风暴,他看的出这屋里最少有五个武功不错的高手同时出手,其中一个甚至是和越随一般厉害的绝顶高手。 若是在越随全盛时期,加上他现在神越三层的心法,全力一拼,要逃出去也不会是难事。只是,越苍还记得他这两日是如何变本加厉的折腾对方,就连他临走的时候,还特意吩咐对方好好在床上休息,甚至不适就少走动些。 这样的状况,加上对方有备而来,又是一个几乎和他一般程度的高手,带着其余四个出色的高手围攻,越随这一次必然是落在了对方的手里了。 想到这里,越苍真是有些自责的不行,当时越苍一心想要跟来,自己偏不准。留他一个在这,反而又遇到了这样的事,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他连片刻都未曾停留,在扫视了这间破损不堪的房间之後,又迅速的出了院子,然後纵身跃入夜色之中,在经过後巷的时候,看到了苍月楼驻地的那些暗卫们,身上没有任何伤口,都是被人一招拧断了脖子,尸体丢在了巷子里。 越苍忍不住皱眉,他是个极其护短的人,天辰宫动了他的人,这笔账他是记下了。 武王一直坐在软榻上,在看到他的暗卫回来之前,他甚至以为越苍会一起回来。按照他的想法,越苍若是知道天辰宫动了他的手下,只怕会更加迫切的想和他一起合作,於是他就有更多的时间去和对方相处。 他还想着越苍为了报仇雪恨,说不定还会放下架子有求於他。 只不过他想错了,看到暗卫一个人回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没有机会实现了,於是脸色难看的厉害,害得那暗卫更加的战战兢兢。 远远的就跪在屋外,垂着头不敢乱发一语。武王微微静了一会儿神,“报。” “苍月楼金堂主被俘,楼主下落不明。” 一听到那句下落不明,武王的眉头瞬间就紧皱起来,脱口而出。“你们这群废物!” 暗卫垂着头,脸上不敢有丝毫的不满。可是这天下谁都知道,苍月楼主的武功早就深不可测,江湖上难逢敌手,他们只不过是王宫之中的小小暗卫,又怎敢和武林泰斗相提并论。 这些武王自己也清楚,不过是气急了,所以要发个人发泄一通罢了。 “天辰宫呢?” 暗卫低低的道,“已命人去追。” “退下。”这两个字就像是暗卫的救生符,他不动声色的缓下一口气,然後嗖一下消失在院子里。 武王依然生着闷气,满面的不爽。皱眉靠在软榻上,“每次都是你坏我好事啊老八。” 他低低的呢喃着,语气里满是怨恨和杀意,许久之後,他又轻轻的摸起方才被他藏到身後去的那件黑衣,扯到跟前细细的抚摸了几下,然後又小心的收起。 同一时间远离京城的山城富贵酒楼後院里,尉迟无央端着一壶酒,坐在假山下的小桌边,倒了一杯酒放在跟前,然後看着月亮默默的发着呆。 院子里的暗卫们,已经对他这个新习惯习以为常了,自觉的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也不会特意去关注尉迟无央的举动,因为自从主子喜欢端着酒壶坐在院子里独自默坐之後,曾经说过,他在等一个爱偷酒喝的朋友。 只不过,这些暗卫一次都没有见过这个所谓的朋友出现。 有些好事的也私下打听过,据说是某一夜里,有个绝色的美人在月色下和主子畅饮过一夜,之後便消失了,再没出现过了。 当一个暗卫悄悄的出现,然後凑到尉迟无央身边禀报什麽的时候,尉迟无央一直没什麽表情的脸上,终於出现了一丝玩味的表情。“抓到了?不错。” 又看着桌上那摆放了许久,却依然未曾少一滴的酒壶,他有些怅然的看着天上的半弯明月,“这一次你总该来见我了吧。” 42.被困天辰宫 越随被困得紧紧的,醒来的时候正在马车上,身上大穴被点,一时间浑身乏力,只有眼睛能动。 “醒了?”身边有人低低的开口,嗓音低沈而沙哑,语气还有些僵硬,看得出平时很少说话,而这个人的气息越随并不陌生。 “八王让你抓我?” 身旁的人不吭声了,但是却有一种默认的感觉。 虽然早就听越苍说,尉迟无央就是天辰宫主,但是真的确定了,越随还是忍不住感叹的觉得,他家主子的分析能力太厉害了。 “放心。”初一一定不擅长安慰人。 越随忍不住有些无奈,被抓去做俘虏的有几个是有好下场的,放心?他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只是怕越苍知道了之後,会乱了分寸。 尉迟无央竟然敢直接对苍月楼动手,只怕是早就安排了天罗地网,就等着越苍前来自投罗网了,越随不敢想象下去,他不能坐以待毙等着别人用他威胁越苍,想通这些,他便平心静气的躺着,暗暗的积蓄力量。 不知道初一是不是了解他的想法,看了他两眼,终於还是没有说任何话。 马车在路上走了许多天,几乎从不进城镇,连村子都不停留。大约是为了躲避盘查和眼线,就这麽小心翼翼的进入了天辰宫的驻地。 苍月楼的情报一直查不到天辰宫的确切位置,只知道他们的驻地似乎在山里,当越随被蒙着眼睛带入地牢的时候,能感觉到山林被风吹拂发出的声音,周围似乎还有河流,驻地似乎很大,被抬了许久才将他带到目的地。 等他被铁链绑好之後,眼罩才被除掉,初一沈默的站在他跟前。 “嗯?”越随看着他,看出他似乎有什麽想问的。 初一还是站着,一言不发似乎在犹豫什麽,於是越随大约便明白了他想问的是什麽了。 “有话便说。” “你和他……”大约是很少说话的原故,他开了个头却不知道问下去。 “是。” 初一瞪大眼睛,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半响又道。“怎会?” 看着他一脸困惑,甚至无法想象的摸样,越随便知道他在想什麽,一个男子愿意委身在另外一个男子身下,就算那个人是主子,只怕也很难接受,特别是像初一这般完全不懂情爱的家夥,根本是难以想象。 於是只得道,“你遇到了,便明了了。” 初一还是不懂,脸上甚至破天荒的带上了一丝茫然。 “遇到他,便觉得他是这世间最重,为搏他欢心已是连命都可以不要,何妨这身子,况且……”越随想到越苍待他如何,脸上不自觉的展露笑颜,况且他们之间,虽然都是越苍比较主动,但是他对他的渴望同样强烈,只盼着能时刻和对方融合在一起才好。 看着初一脸上仍然茫然不知的表情,越随觉得和他说这麽多没有任何意义。 有些事,没有亲身经历是永远不会明白的。 他们俩太相似了,越随遇到了他生命中的越苍,人生终於不再只有黑色和冰冷,而初一,他的那个人在哪?此生,他有机会遇到那人麽? “你若遇到这个人,便是你的万幸。” 越随只能这麽告诉他,可是初一的表情却是更加的迷茫。 地牢里关了三日,除了那日初一来过,便只有送饭的下人。越随倒是不怕被严刑拷打,他反而是害怕对方用他去威胁越苍。 被抓来之後便一次都没有见过对方的主子,这种完全弄不清对方意图的不确定感让他更加的度日如年,而今日似乎有些不同,看到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初一,越随隐隐的猜到了些。 “你主子要见我?” 初一皱眉,闷不作声的除了他的脚链,压着他走出地牢。 外面果然如越随猜测的一般,是个环山群绕的山庄,占地面积看上去挺大,他很快被压着穿过许多院子,进了後院的时候,初一瞥了他一眼,虽然没说什麽,但是那眼神里似乎有一丝的担心。 布置精美的亭子里,尉迟无央一身月白的锦袍,一副翩翩公子的样子,身边倒是有几个妙龄小婢伺候着,不过那位正主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将他压到,初一便退了下去,尉迟无央就像是没有察觉他来了一般,愣愣的看着亭子边的池子发呆,满池的荷花都凋零了,看起来显得格外的凄凉。 他不说话越随自然不会坑声,便那样站着,过了好久,尉迟无央才回头看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看了许久,才对他道。“你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 越随静静的沈默着,又听尉迟无央道,“他喜欢你什麽?” 这个他指的是越苍吧?越随的眉头微微的动了动,还是不说话,甚至不知道说什麽。 不过他的沈默似乎惹怒了尉迟无央,伴随着清脆的响声,尉迟无央竟然暴怒的把桌上的茶碗一齐扫到了地上,精美的瓷器摔的满地都是。 下颚被人狠狠捏住,越随迫不得已的对上尉迟无央的眼睛,往日恭谦温和的眼睛现在乌云密布充斥着怒意和恨意,恨?越随有些诧异起来…… “在他面前你不是挺听话的麽?他要什麽你便给什麽,这身子被他要过多少回了?” 边说着,状似无意的扯开他胸口的黑衣,虽然过去了三日,可是身上却依然还隐隐有些痕迹未退,细细一看便一清二楚。 ‘啪’脸上挨了一耳光,然後整个人被大力的推倒在地上,下一瞬整个人便被踩在地板上动弹不得,越随垂着眼睛,不去看那只踩在自己脸上的靴子,更不去看那靴子的主人。 尉迟无央死死的盯着他,一副要碾碎他的模样,可忽然他又笑了起来,“哈,像个女人似的躺在男人身下很爽麽?” 看着越随面无表情的脸,他继续笑。“你主子已经不要你了,三日了,本王没收到任何消息。” 越随仍然不发一语,只是安静的以那种屈辱的姿势仍人踩在地上。 “未免别人说本王招待不周,我会找几个男人好好伺候你的。” 越随面无表情的脸上,终於出现了一丝裂痕。 43.悲哀的侍寝 “害怕了?大名鼎鼎的金堂主也会怕?” 越随垂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地面,像是想到什麽似的,神色又变得冷漠如常,他的变化激怒了尉迟无央,脚下陡然用力,死死将越随踩住。 “你以为我不敢麽!” 越随迟疑了一下,还是道出一句,“八王爷喜欢我家主子?” 不知道是心思被道破还是恼羞成怒,尉迟无央突然一怒,然後一脚将越随给远远踹了出去,这一脚明显用上了内力,於是越随不受控制的跌下台阶,滚了几圈才狼狈的在亭子下的石子路上停住。 冷峻的脸上除了一个明显的鞋印外,还有几道石子刮伤的细碎伤痕,看上去无比的狼狈。 “你有什麽资格在本王面前炫耀。” 越随浑身大穴都点,跌在地上竟然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却仍然挣扎了几下,强迫自己从地上站起来,然後笔直的站在一侧。 尉迟无央看着他,突然勾起嘴角笑了,只不过笑的极其恶劣。 “他那麽迷恋你,你有什麽特别的?莫非是床上功夫极好?本王倒真的想试试了。” 越随虽然极力保持着镇静,可是身子还是几乎不可察觉的僵硬了一下,然後又垂下头一副任凭发落的样子。 他知道有时候越是反抗,越是会让人想要折磨你,他这副所谓的认命,有时候反而激不起别人的兴趣来,只不过他还是错了,或者说他小看了尉迟无央的执着程度。 “初一。” 尉迟无央竟然唤来了初一,让他去将越随洗剥干净。 这无疑是极大的侮辱,甚至比用脚踩在他脸上更加的侮辱,同样是杀手出身,同样年少成名,甚至身手都不相伯仲的两个人,如今一人在另一人的面前被剥光洗刷好,然後送到床上去伺候别的男人。 尉迟无央这是想从根本上彻底的击碎他的自尊心。 越随明明知道,却也仍然无可奈何的感觉到无比的愤怒,初一进来压他下去的时候,他的脑子依旧一片混乱,只是失魂落魄的被压着往下走而已。 初一的脸色似乎也不太好,大约是同情。同行之中的佼佼者,他所欣赏的一个男人,竟然因为得罪了主人,而被当做女人一般的用来泄欲,这无疑是一个极大的打击,甚至可以彻底击碎身为杀手和男人的所有自尊。 可是那毕竟是主子的命令,没有人敢反对。虽然初一也许有些抱歉,却还是听从命令的将越随压入了浴池,唤来两个丫头仔细的熟悉。 而他因为命令,则必须一直站在旁边看完整个细节。 越随的黑衣之下,是连男人直接都会觉得堪称完美的好身材,肌肉的线条并不狰狞,却似乎每一分一寸都是那麽恰到好处,带着让人不可小觑的力量和独属於男人的阳刚之美。 就连两个经常伺候人沐浴的小丫头,都因为眼前性感的线条而羞红了脸颊,有些不敢细看却又忍不住不去看。 越随站在池子里,脸上毫无表情,可就算如此,他天生冷峻的眉眼和五官,却依旧带着一股让女性怦然心动的特质,两个小丫头一边洗一边偷偷的看着他。 初一虽然对男人没有兴趣,却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而他身为杀手的敏锐,让他在第一时间发现了越随身上隐约可见的某些痕迹,那看似淤青的痕迹却又不属於伤痕,反而,反而像是有人故意留下的一般…… 他不是不通男女之事的人,女人是不会留下那样的痕迹的,况且有些地方未免显得太过隐私,可无论如何看来,都更像是男人留下的,而他也猜到了那个留下痕迹的男人是谁。 越随浑身僵硬的站在池子里,他并不习惯被人服侍着沐浴,且不说杀手不愿意被人近身的特点,更何况还是在他一丝未缕而且毫无自保能力的情况下,而唯一在这样情况下能接近他的也只有一个人。 初一甚至还来不及阻止,越随好不容易聚集起的一点点力气就派上了用场,两个刚才还含羞带怯打量着越随的丫头,脖颈处呈现扭曲的弧度,眼睛都还没有闭上,带着临死前的讶异,软软的倒在池子的两侧。 “你……”初一抿唇皱眉,却又说不出责怪的话,因为换成是他,他也会忍不住下手。 就是因为互相之前太容易明白对方的想法,也太容易领悟对方的意思,反而没有办法去责怪了,但是主子的任务还是要做完的。 越随只披了一件单衣,影影绰绰的根本遮不住什麽,反而若隐若现的透着一股诱惑。 “忍。”在越随走出池子之後,初一只和他说了一句话。 越随被安置在一间极其奢华的卧室中,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家具用具都是用上等楠木雕刻,房内各种摆设都是有价无市的珍奇古玩。而他被暂时解开了手脚的镣铐,被迫服下了克制内力压制力气的秘药,像软泥一样的被横陈在大床中央。 房内只点了一盏小灯,昏昏暗暗的,随着夜色越浓,几乎看不清整间房间的布置。 然後他听到有人的脚步声靠近,就算浑身无力,可他仍旧忍不住绷紧了身体,过了一会儿又好像是瞬间,有一双带着些微凉意的大手缓缓的抚上他的腰侧。 因为是仰躺着,他又被迫吃了药,不但身子动不了连头都转不了,那人站在床尾的阴影处,别说脸了连个影子都看不见,当察觉到那双手越来越放肆的在他身上游走的时候,越随的心头第一次浮上了绝望。 他一生取人性命无数,早已不怕面对死亡,哪怕是自己的死亡。可是他却又如此不甘,他是多麽想陪着那个人一生一世,甚至生生世世,只做他一个人的随。 可是今夜过後,他还有颜面再呆在那人身边麽?若是之前,也许他就立刻咬牙自尽了也说不定,姑且不论能不能成功,他的心意一定是坚决的。 可是经过那日,那人甚至愿意放下一切,甚至包括男人的自尊,愿意雌伏在他身下,只为了表达他对他的爱意和重视,他便懂了一个道理,就算他的身子不干净了,那人也不会嫌弃他半分,可若是他就这麽死去了,那人一定会被伤透了心。 44.是真实还是臆想 用胡思乱想来降低自己身体的敏感度,甚至一遍遍的回想着被那个人抚摸的时候,又是怎麽想的,他喜欢先用手顺着肌肉的纹理一遍遍的抚摸着,然後再换上唇舌,像是要把他给吃下去那样一寸寸的啃咬着,有时候咬得重了,他又会用舌尖轻轻的舔舔,像是在安抚。 等等,为什麽身体上的感觉竟然和他脑海中想象的重叠了,就仿佛是在记忆回放一样,是他记错了,还是混淆了,怎麽都不该在别人的身上找到在那人身下的感觉才是。 这种别扭的熟悉感,让他觉得自己像是背叛了对方。 若说被人强上一次,可以当做是狗咬了,那麽他下意识的将对方和那人重叠了,这对越随来说才是真正的不可原谅,脸色几乎是瞬间就惨白起来。 他甚至无法原谅自己,那一瞬,他几乎差点沈迷在对方那熟悉的抚慰中,这难道意味着他的身体淫荡到任谁抚摸着,都会有那样舒适和期待的感觉麽? 想到尉迟无央那句,就那麽喜欢被男人压麽?他突然觉得不止心里凉凉的,连身子都似乎在飞速的变冷下来,就像是身子里的血都冷了起来。 紧紧闭着的眼睛,开始涩涩的痛起来,可浑身乏力不能动弹的他,连死都做不到。 那只微微带着凉意的大手轻柔的放在他的额头上,大约是奇怪他怎麽突然又冷又僵了,然後似乎察觉到了什麽,那手微微的一颤,又来到了他的眼角,轻轻的接住一滴泪珠。 耳边好像是一声叹气,那语气莫名的熟悉,他几乎都快搞不清自己的感觉了,现实和记忆仿佛混乱成了一团,明明是被劫持来受辱的时刻,为何他突然又像是回到了别院里,被那人压着欺负然後又舍不得欺负太狠,所以在无奈的叹气。 唇瓣上传来柔软的触感,他的身子又是轻轻颤了一下,还来不及撇开头去,那熟悉到了极致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这安静的房间内。 “笨蛋,你就不会睁开眼睛看看是谁?” 他浑身一僵,难以置信的睁开眼,看到的竟然是那个心心念念的人! 薄唇颤抖几下,几乎发不出声来,努力了好一会儿,才傻傻的吐出两字。“主子……” 他傻傻的看着对方,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怕这是自己臆想出来的,甚至觉得也许下一瞬他对上的就是尉迟无央嘲讽和不屑的嘴脸,可是这一刻,他真的觉得好幸福,还能看到那个人的脸。 “唔,见到是我不高兴麽?”越苍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以为是梦,不过越随难得傻乎乎一次,不逗个够本似乎有点对不起自己。 越随忙不迭的摇头,“不、不是……” “其实你想换尉迟无央来?” 越随更慌了,浑身不能动弹,他就是想要扯住越苍的衣角不让他走,这麽一个简单的动作他都做不了,只能焦急的瞪大眼睛,“别走,主子……” 看他那麽紧张,越苍小孩儿心性一起,还真就作势转身要出门。 “苍!不要走!别走……” 身後的男人急不可耐,竟然第一次放下了主仆的观念,激烈的唤出了他的名字。 这个家夥……越苍回头看着他,不逼逼他真是没什麽突破,每次逼得狠了,才敢往前多踏一步,不过这样也有这样的可爱之处,越苍笑着走了回去。 “刚才叫我什麽?再叫一声。” 越随也是脱口而出之後才又反应过来,脸上早就浮起了尴尬的羞红,微微的移开眼睛不敢和他对视,却又不肯再叫一次。 於是越苍故意道,“好吧,我走了。” 越随几乎是下意识的绷紧身子,又是一脸焦急起来,看着越苍的脚已经踏了一步出去,这才再也顾不得了,“苍……别走……” “再叫!”越苍转身看着他,双手抱胸好以整暇的看着他。 “苍……” 这一次他叫的很迅速,似乎是生怕他反悔了。 屋内昏昏暗暗的,连盏油灯都没点,可是越苍却看的一清二楚,看着越随只穿了一件极薄的单衣,就那麽躺在床上,修长结实的腿,精瘦的腰身,还有肌理分明又健壮的胸膛,那眼神实在太赤裸裸了。 越随虽然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却又能清晰无比的感觉到对方的目光,那目光落在哪一出那儿便像是火烧过似的,一下子就被点着了。 方才冰冷僵硬的身子,这会儿热辣滚烫的厉害,那股火一直从胸口往下烧,来到跨下的位置时,便直接转化为了一种赤裸裸的冲动,薄薄的单衣根本遮挡不住它硬挺的英姿,将那单衣高高的顶起,像是一座巍峨的小山。 越苍看着便笑了起来,这一笑让越随也开始羞涩起来,然後撇开脸不去看那人,没话找话的转移对方注意力。“主子怎麽来了?” 被越苍戏弄了这麽久,他早清醒了,知道对方是真的来了,而不是他以为的幻觉。 “怎麽?你不想我来?”越苍逗他上瘾,又故意道。 “主子!” “武王帮了个小忙,这会儿尉迟无央应该忙的焦头烂额,没功夫管我们了。” 虽然越苍只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糊弄过去了,但是越随却不傻,他自然明白,事情一定不是那麽轻易办成的,首先要让武王帮忙,主子一定和那家夥周旋了许久,费了不少心思,还要派人四处打听和寻找他的下落。 天辰宫在江湖屹立这麽多年不倒,自然有它的一套,名下那麽多据点,又岂是几天就能查到的,越苍来的这麽快,只怕花的功夫更大。 猜到他在想什麽,越苍坐在床边轻轻地摸着他的身子,神色淡淡的。“别说扫兴的事。” 灵活的手指从小腹滑下,直接来到了某硬挺的某处,一把握住然後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 “想我了麽?”越苍笑着问,越随红着脸点头。 他的手指在茎身上来回滑动,嘴角带着坏坏的笑,“哪里最想?是这里?还是这里?”手突然又滑到两股之间,在那紧闭的位置轻轻的一按。 於是,床上那人的注意力再也分不出一丝一毫在别的事上了。 45.我也喜欢主子 筋疲力尽的男人,连什麽时候被带出了房间都不清楚,再醒来的时候,又是在微微颠簸的马车上,那一瞬他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以为自己仍然在劫持的路上,或者只是被押送着再换一个新的囚牢。 不过身下一丝不挂的和被子相触的感觉,似乎又有那麽一点不一样。 他睁开眼看到的只是一辆普通的马车,车厢里竟然只有他一个人,他正一丝不挂的躺在马车里,身上铺着厚厚的垫子,身上裹着棉被。 他猛的坐了起来,对眼前陌生的情况充满了戒备,出乎意料的是,他的力气又回来了,身上被点的几个大穴都被解开,被人喂下压制内力和气力的药效似乎也被人解掉了。 飞快的穿上摆放在一旁的那套衣裳,他有些急切的掀开马车的门,赶车的竟然还是个熟人,那人回头对他示意。“堂主,你醒了。” “四五?”越随微微眯眼,忙又问道。“主子呢?” “主子见武王去了。” 四五似乎也不知道太多,只是大概知道,似乎因为金堂主的原因,主子和武王突然又联手合作起来,一起对付起八王爷和天辰宫了。 越随眉头皱的死紧,他可不觉得越苍去见武王是什麽好事。光凭武王那冷血的性情,和他结盟简直是与虎谋皮,而这一切的起因又都是因为他。 他自然是想飞快的赶去和某人会和,但是之前的一次轻举妄动,却惹来了如此的下场,让越苍因为他而受制於人。这一次,他就再也不敢放肆行事了。 “我们去哪?” 虽然强迫自己不妄动,但是他却还是忍不住想要立刻便见到对方,待在对方身边。 “主子命我们去安阳等他会和。” 安阳?越随一时有些不解,那是个离京城千里之远的小城,地理位置和经济环境也都不是什麽惹眼的地方,为何越苍会挑了在那里会和?莫非就是因为它的不起眼? 四五一看越随皱眉,便猜到他的不解。 “主子说那才是天辰宫的老巢。” 这话说的越随心头一跳,瞬间便猜测和领悟到了越苍的意图,这次越苍怕是要彻底灭了天辰宫了。 其实越随很清楚,越苍是那种你不欺到他地盘上,他都懒得反击的人。就连当初武王无休无止的剿灭,他也没想过要彻底灭了武国,只是稍动手脚,弄的边境不宁,不声不响就给武王增加了一个天大的麻烦,还是一个长远的麻烦。 很多时候,越苍更像是这个世界的过客,不管是天下还是江山,他似乎都不太上心也不在意,像是在冷眼旁观这世间的发展。 所以很多时候越随会觉得害怕,是的,这个从小被当做杀手培养,杀人无数的家夥,竟然会害怕起来,明明是把那个人抱在了怀里,却仍旧害怕着下一刻那人就不见了,然後天地间再也寻不到他的害怕,那种害怕被丢下的害怕。 只是这一次,越苍的目的非常明确,他要灭了天辰宫。 越随按照往日越苍的性子来想,却总是觉得有些别扭,越苍是个喜欢看热闹却不喜欢凑热闹的家夥,留着天辰宫对付武王,让八王和武王斗的死去活来,这才是他一贯的手法。 这一回却亲自执刀准备杀进天辰宫,少了天辰宫这个助力,八王和武王之争,只怕很快就会落下帷幕,到时候八王明显不足为惧,可是难道真要仍凭武王独大? 莫非他忘记了,武王曾经是如何处心积虑的要铲除苍月楼了?就算是越随这样不是很喜欢研究阴谋诡计的家夥,也知道武王和苍月楼的合作,也只不过是暂时的,到时候八王一倒,天下格局一变,只怕屠刀又要倒戈相向。 越随靠在马车的门边,不动声色的揣摩着越苍的心思。四五不说话静静的赶着马车,两人沈默的走了一路,终於四五打破了沈默。 “堂主……”越随闻声抬头。四五踌躇了一下,“主子待你很好。” 说完他便继续赶着马车,再也不开口了,越随却注意到他紧紧握着马鞭的手,用力的几乎有些颤抖起来,能感觉到他的心情似乎并不如他面上表现的那般平静。 越随不愚蠢,或者说自从跟了越苍之後,他明白了许多事情,也逐渐在某些事情上开了窍,比如此刻,他微微一怔便明白了四五的意思,还有他隐瞒着的心情。 “你喜欢主子。”越随肯定的说出来。 四五的身子一僵,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越随也不责怪他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其实他们这样的杀手,内心反而十分的简单,除了忠於主子的每一个命令,完成主子的任务并努力的在每一次的任务里活下来,这就是一个杀手的全部人生了。越随以前叫影四的时候,也是这样过着每一日。 直到他遇到那个赐他名字的越苍,一直平淡的人生似乎被画上了不一样的色彩。 光凭着越苍那出色的容貌,世上就不知要有多少人为他疯狂,更何况他还拥有着庞大的组织和强大的武功,更是让他们这些下属死心塌地的尊崇。 越随想,四五之前应该也和他一样,对高高在上的主子满心的敬畏,可以随时为了他献出自己的性命。然而,他有了一个机会可以跟在主子身边,近身接触之下,他诧异的发现,主子竟然对一个和他一样的杀手,时而温言软语,时而调情逗弄。 这是个和发号施令的主子截然不同的主子,他心理必然起了波澜,产生了一丝不该有的好奇或者讶异,然後,越苍的性子又是那麽的随意,他从来不会压抑自己的欲望,许多次在马车里,他都是想到便要付出行动。 虽然越随每一次都极其小心的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可是杀手的耳力又岂是常人可比,他再小心翼翼,终究还是被人听的一清二楚,时日一久,只怕四五就是这般慢慢的上了心的。 於是,越随靠在马车上抬头看着远方,轻轻道。“我也喜欢主子。” 然後他听到四五轻轻的慢慢的叹了一口气。 46.风华绝代不自知 喜欢的是同一个人,正常情况是相见眼红,但是却也有一种意外。 越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能理解四五的心情,所以他不但没有生气或者吃醋,反而只有淡淡的庆幸。 他理解的是,越苍爱他,是因为越苍在最狼狈最无助的时候,恰好是他在陪着这个人。 虽然越苍没明说,但是越随天天跟在他身边,他能感觉到其实现在的越苍也许可能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因为他对寻常的习俗和最基本的生活常识毫不了解, 每次想到那一夜,他都会觉得那也许是神的指引。可是他却又明白,那一日,换成是楼里的谁,只怕也同样会拼死将楼主护出,只是那麽巧,那一日偏偏就是他,他救出了那个人,他没有死,就似乎注定了一段纠缠。 面对陌生的世界,他也许有过慌乱也有过无助,但是无论如何,置身完全陌生的环境,身後是穷追不舍的追杀者,身边是拼死相互的下属,他就成了他那时候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选择。 很多时候越随连想都不敢去想,假如那一日换成了别人,比如四五。如果救下主子的人是四五呢?那麽被越苍赐名然後带在身边的人是不是也变成了别人。 虽然有些事情是不能这样算的,但是太在意所以反而更容易胡思乱想。 他是比四五幸运的,所以得到这个机会的人是他。 四五的心里想的更简单,越随是他的顶头上司,另外一个又是他的主子,两个人都是他需要拿命去护卫的,至於他喜欢主子,那其实是应该深埋心底不得见光的事情,越随没有责怪已经是相当大度了。 “八王爷喜欢主子。”越随说出口的时候,甚至还没反应出自己说了什麽。 结果四五点头,轻轻应声。“武王也喜欢主子。” “武王?”这是越随不知道的。 “武王看主子的眼神,恨不得把主子给吞下去。”他只是陪着主子去见过武王一次,便一眼就看清楚了那眼神的含义,可见武王的眼神是有多放肆了。 越随皱眉,他一向反对主子和武王来往,特别是结盟和合作。但是主子因为他的事,却又不得不和武王合作,这反而成了是他在推动那两人的联系似的,这想法让他心里非常不舒服。 “堂主,八王不是喜欢你?” 四五是一路跟着过来的,路上的许多细节他都看在眼里,看着八王总喜欢叫住越随搭话,喜欢观察越随的举动,还尝尝会透出讨好的意思,这一次又将越随劫走。 “不是。”越随平时话不多,这还是第一次和越苍之外的人这样子的闲聊。 有些东西压在心底也不舒服,看着眼前这个和他一样喜欢那人的人,说出来他会明白,像是能多个人分担。 “八王只是想引起主子注意。” 当一个人手里有一样喜欢的宝贝,注意力都在那宝贝上,那麽他便做出对那宝贝也在意的样子,这样对方就会把注意力转移到觊觎他宝贝的人身上。 虽然尉迟无央表现的并不是很明显,但是越随还是一开始就觉得,他的注意力似乎并不在自己身上,虽然他表现的对自己很有兴趣,但是透过他的眼睛,越随发现他在看的并不是自己,当时他也曾和越苍说过。 但是越苍并没有上心,只说对方是对玩具感兴趣,想要抢他而已。 四五一向很少表情的脸上也微微多了抹苦涩,“风华绝代而不自知。” 而话题人物越苍,此时此刻,正与那两位绯闻人物同处一室。偌大的聚满堂,堂堂京城第一酒楼,青天白日的却突然闭门不接外客,据说是被神秘人整间包下来了。 武王微服出宫,端坐在二楼雅间之中,酒楼的老板毕恭毕敬的送上美酒佳肴,“主子。”在武王示意没有吩咐之後,才弓着腰慢慢的退下了。 自尉迟无央来了之後,武王和尉迟无央就一直保持着互相瞪着对方不放的诡异情况,若是不清楚的还真以为那两人在用眼神传情,知道的却能看到那眼神中刀枪箭雨的杀气森森。 越苍不礼貌的直接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然後拿起筷子开始夹菜吃,好酒好菜旁若无人的享用了起来。 武王和八王身後的侍从都有些诧异的看着他,大约是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麽无礼的人,可是虽然行为无礼,可是看清了他的面目又再看他优雅的动作,顿时又觉得其实这无礼也是一种可爱的举动。 越苍自然没有故作优雅,只不过他那张脸太有欺骗性,他的气质又太慵懒随性,就算是粗鲁在别人眼里也多了几分优雅的意思。 原本互相瞪视的武王和八王,也被他的吃相给吸引了视线,不知不觉的饿了起来。 越苍正抬着一直清蒸甲鱼,有巴掌大小裙边厚实入味。见他啃的津津有味,武王忙把自己的那一只端到他面前,一副急於讨好的模样。 看的尉迟无央眼露不屑,却也不动声色的把自己面前那盘推到了越苍的面前,这一举动大约又惹怒了武王,刚消停一会儿的两个人又瞪上了。 这一顿饭只有一个人吃的尽兴了,另外两人食不知味,互看不顺眼,估计连食欲都没有,只是碍於某人在场,才没有拔刀相向而已。 “说吧,什麽事。”越苍放下筷子,就不打算继续多待了,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尉迟无央。 尉迟无央细细的看着他,似乎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一些端倪来,只可惜没看两眼便不自觉的被那人眉目间自然流露的风情给吸引住了,竟然忘记了自己的初衷。 甚至还微微有些出神,直到武王一声冷哼才勾着嘴角,对着越苍笑的极其诚恳。“楼主当日可是许了我的,不会忘了吧?” 这话听的旁人心头一跳,特别是武王,眉头一皱当场就要发作,却又不想驳了越苍的面子,生生的忍下然後回头看着当事人,想要讨个说法。 “王爷不是平安到京了麽。况且宫主武艺高强,一路演戏也辛苦了。” 看到尉迟无央吃瘪,武王乐的哈哈大笑起来。 47.激动地来到身前 那日的谈判必然是破裂了,尉迟无央如何伏低做小都讨不了越苍的欢心,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让他难看到底,武王又不时的添油加醋,故意让这团火烧得更旺更烈。 尉迟无央难堪至极地走了,对武王的恨意越发的浓烈,就在所有人以为尉迟无央说不定会给武王颜色看看的时候,突然他又悄无声息了。 越随和四五早早的到了安阳,按着越苍的吩咐,在城里悄悄地待了下来,为了掩人耳目甚至连客栈都没住,将早些时间苍月楼迁出武国留下的空房子卖了,又买了间更不起眼的小屋。 四五天天到街上去转悠,打探着天辰宫的消息,不过天辰宫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隐蔽和低调,安阳城里进进出出的,全是各种买卖的生意人,别说武艺高强的高手,连些会粗浅功夫的护院都少。 不管是这座城市还是这个隐藏着的势力,都异常的低调。 在安阳待了半月,越随几乎每天都要到城门口守上许久,四五怕他的举动太突出被人盯上,硬是将那整天在城门楼下晒太阳当望夫石的家夥,给扯到了离城门最近的茶楼,让他每日坐在茶楼里听曲顺便等人。 当然,到了越随这里,就成了坐在窗口认真地等人,听曲什麽的,故意曲子压根没往耳里进过,不过他日日来,一来就是半个月。 到成了茶楼的常客,掌柜和小二哥都熟悉了他,每次他来就给他安排靠窗的位置,只需一壶清茶,瓜子糕点什麽的从来不要,一坐就是一天,坐姿端正笔直,目光远眺,似乎是遥遥的望着城门口,像是在那等什麽人。 可是这半月过去了,除了一个和他同样冷漠疏离的男人,会出现几次和他低语几句之外,就未曾见过任何人和他熟识攀谈了。 这个突然出现在茶楼的男人,冷漠寡言又异常的神秘,掌柜的是老江湖了,知道有些人有些事你惹不得,於是也不多问不多看,只做着自己分内的事便罢。 只可惜,这楼里总有些管不住自己的人,看着那男人一天天的坐在那里,便时不时的把话题往他身上带,就连楼里那唱曲的小妹也忍不住老往那儿望去。 “看什麽呢,该唱曲了。”掌柜的刚送了茶水,下楼就看到那应该在台上唱曲儿的凤儿丫头,悄悄地在楼梯那儿往二楼靠窗位置那儿直望,上去就喝斥了一下。 看着那丫头垂着头往下走,却又有些意犹未尽似地回头张望着,忍不住叹了几口气。 那丫头只看到别人英俊不凡,却看不到那人身上带着的一股血腥气,虽然他平时少言寡语,也不与人为恶,但是掌柜的却觉得他比那些地痞流氓要可怕数百倍,只是靠近那人他就会悄悄地打颤,脖子後面都凉飕飕的。 掌柜早年腿脚好的时候,是个行脚商人,经常在武国的边界上跑,算是见过世面的了,什麽样的人都见识过了,可是像这位那样血腥气如此浓厚的,还是第一次见。 若不是那人每日只是喝了茶,从不多言惹事,也不多做些什麽,只怕掌柜的都要吓跑路了。他当年也见过不少山贼,还有边界上打劫的马匪,那些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家夥,可是那些家夥身上的杀气加起来似乎也没这一位浓重。 掌柜的心想,这一定是一位在道上举足轻重的高手或者大人物,只是安阳城这麽一个小地方,怎麽会招了这样的人物来呢?莫非,这儿快有大事发生? 就在掌柜的默默琢磨着是不是把茶楼盘出去,带着一家老小找地方避避,还是自己多心瞎想了,赶紧收了心思安安心心的过小日子。 那叫凤儿的丫头,已经走到了台上,几个师傅们熟练地拉起了小曲儿,伴着姑娘清脆如黄鹂的歌声,茶楼里喜欢听曲的几个熟客,已经跟着摇晃起脑袋,一副享受的样子。 凤儿站在台子上心不在焉地唱着,眼睛一直往楼上瞥着,那人如之前半个月一样,坐在位置上便跟石雕似的,动都很少动一下,眼睛就那麽透过二楼的栏杆,那麽瞥向远处。凤儿早就试着从他那个位置往同一个方向望过无数次了。 可是每次都看不到什麽特别的,茶楼外就是一条大路,熙熙攘攘的全是进出城门的家夥,远处就是护城楼,看上去年代久远却非常的坚实,凤儿搞不懂他在看什麽,甚至为了引起那人的注意,她冥思苦想了许多新鲜的小曲儿。 在茶楼里大声唱出来时,惹来不少听众的夸赞,可是那人却连眼神都没有回一个过来,凤儿虽然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在这茶楼里讨生活,见过那麽多的人,却从未见过比这男人更英俊更有魅力的了。 虽然他几乎一句话都不说,可是却偏偏能让这楼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无视他。只不过这半个月看下来,凤儿再傻也看出来了,那人好像是坐在这儿等一个人。 他等的是谁呢?是他心爱的女子麽?是个什麽样的女子能让他这麽痴痴的,日复一日的苦等呢?是文才出众的奇女子还是容貌美丽的大家小姐呢? 这一日,凤儿唱完了曲子,在楼下帮着上茶和收拾桌椅,天色已经黄昏,离茶楼关门的时间不远了。 远远的,城楼那儿进出的人也稀少了起来,守城门的卫兵们,也开始准备关上城门了。 楼上坐着的越随,脸色随着天色的暗淡而暗淡起来,听着茶楼收拾桌椅准备打烊的声音,他的心情又一如既往地沈入谷底,就等着那城门重重阖上之後,他便要起身回去。 然而一直沈寂的眸子,似乎在一瞬间突然像是活过来一般,闪过难以置信的惊讶和光彩。城门关了一半的时候,一个骑着马的男子不慌不忙的赶在最後一刻进了城。 那人不时的打着哈欠,马儿也慢吞吞的走着,越随几乎是比箭还快,直接从茶楼的二楼就跃了下去,眨眼间就来到了那人的马前。 48.似睡非睡慵懒含笑 凤儿收拾好了桌子,发现那位客人依旧没有下楼,有些诧异起来。 往常城门关上,茶楼准备打烊的时候,他就会一言不发地从楼上下来,然後静静地走入那黄昏之後的街道里,可是今日,那客人竟然没有下楼,该不是忘记时间了吧? 凤儿慢慢地往楼上走,心里还微微有些紧张,想着隔了半个月,这还是第一次有机会和那人说上话,要怎麽说才好,她还在心里默默地想着遣词,一抬头却愣住了。 二楼空空如也,那个位置上早已没有了人,只留着一壶冷茶还在那儿,显示出那位置曾经是有人坐过的,凤儿皱眉回想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看到人走出去。 不由地诧异起来,走到那人的位置边上,左右张望了一下。入冬了之後,天比平时黑得更快,太阳一落山天便昏昏暗暗的看不清楚了,不过那人的背影凤儿自认是不会看错的。 城门外好像有人骑着马在慢慢地走过来,那人站在马前牵着缰绳,两人好像说了些什麽,但是凤儿肯定是听不见的,那两人缓缓地走近了。 凤儿又开始紧张起来了,她把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瞪得更大更圆了,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个马上到人,她想着,那应该就是男人等了半个月的人了。 到底是如何一位女子呢?她忍了快半个月的好奇,终於得以一偿所愿了。 两人不紧不慢地走着,那马上的人儿似乎一脸的困意,时不时打个哈欠,懒洋洋地坐在马上,仿佛随时会睡着了一般,那人牵着马慢慢地走在前面,不时回头望那马上的人一眼,小心翼翼又殷殷切切。 越来越近了,凤儿紧张得几乎连呼吸都停住了,看着那马儿踢踏踢踏的缓缓走过来,她一眨不眨的看着马上的人,昏暗的夜色让那人的脸若明若暗的看不真切,但是那慵懒而随意的感觉却是扑面而来。 这是哪家的女子?凤儿有些不解,正在狐疑间。那马上的人儿似乎感应到她的视线,不偏不倚地微微抬头看来,和凤儿打了个照面。 一直待那两人一马走出去了好远,凤儿才急促的喘息起来,胸口那口气憋得都要爆了才敢吐出来,然後就失魂落魄地呆在原处,直到小二哥收拾完了楼下,上到了二楼看到她傻站着,以为她在偷懒才把她喊醒过来。 她第一句话就是,“我看到了!” “管你看到啥,赶紧收拾好,待会掌柜的要来看的。”小二哥没兴趣和她接话,赶紧把板凳都摆上桌,整齐的码好放着。 凤儿着急地跑上来拽着他的衣角,“我看到了!那个人,太美了!” 什麽人?什麽美?小二完全没明白,倒是凤儿自己停了下来,外面的天似乎完全黑下来了,周围的酒楼都点上了大红灯笼,可是依然驱不散那沈沈的黑夜。 凤儿傻傻的呆在那儿,方才那一瞬,她连对方的脸都没有看清楚,甚至连是男是女都看不明白,就看清了那一双眼睛,似睡非睡慵懒含笑,却就像在那一瞬被人迷了魂似的,觉得对方就是那天下第一美人。 越随心跳得很厉害,这麽安静的街道上,他几乎觉得整条街都充斥着他心跳的声音似的。越苍自把缰绳交给他之後,就一直垂着头睡着,他小心翼翼地牵着马走在前面,又不时回头看看,生怕那人睡着了从马上摔下来。 最後实在是不放心,看到街上人越来越少,他便飞身坐到马上,从身後将那人给小心地圈在怀里,然後抖着缰绳,让马儿慢慢的小跑起来。 越苍在他怀里换了个姿势,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舒服地睡了起来。 等到小院的时候,四五已经早早在门前侯着了,大约是今日他回来的晚了些。看到骑马而来的两人,四五微微一愣然後马上走上前,牵过马来。 越随打横抱起越苍,直接从马上飞身而下,朝四五点点头,先进了院子。 越苍闭着眼睛像是睡得很熟,越随不想吵醒他,便直接将他抱紧了卧室,卧室里的大床是为他备下的,铺着厚厚的被褥,保暖又柔软,人躺在上面极其舒服。 看着越苍躺在床上,无意中露出满意的表情,越随的嘴角也跟着微微勾起,跟在他身边那麽长时间,他已经把他的习惯和喜好摸的清清楚楚。 又站在床前看了一会儿,这才收回眼光,准备去院子里和四五知会一声,谁知道刚转身还没跨出一步,突然被一只手扯住了。 “主子?”越随诧异的回头,他不是睡着了麽? 越苍眼睛也没睁开,只是手下微微用力,直接把床边那人扯得跌到了床上,然後双手一收,用一种很奇怪的姿势将对方给困在了自己的怀里,埋首在对方的颈窝处嗅了嗅。 “陪我睡会儿吧。” 这不是命令,但是越随却更加无法拒绝,或者说他根本就不能拒绝这人提出的任何事。 想都没想就顺从地脱下靴子和外衫,爬到那人的身侧,让他更舒服地躺在他的怀里,伸出手将对方也环抱住,心满意足地闻着那人带着一丝淡淡冷香的味道,在隔了半个多月之後,他终於再一次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了。 那人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下姿势,然後轻轻地问他,“想我麽。” 他的眼眶几乎是瞬间就热了,用了极大的自制力才控制着自己没有狠狠地抱住对方,用来发泄这段时间里那没日没夜的相思,低下头看着对方,正打算说点什麽的时候。 却看到对方舒展着眉头,紧闭着双眼,呼吸悠悠绵长,竟然是真的睡着了。越随微微楞了一下,然後勾着嘴角笑了一下,凑过去轻吻了一下对方的发丝,低低的呢喃着:“主子,我好想你。” 怎麽可能不想呢,这思念让他几乎日夜难安,整日整夜的无法休息,不管做什麽看什麽,满脑子似乎全是他也只有他。 他想,他这是着了魔了。 49.想被玩坏麽 睡到半夜的时候,越随感觉到有人在脱他的衣服,知道那人又在嫌他的衣服咯得慌。 和他几乎日日夜夜在一起,又怎会不清楚他的一些小习惯,比如睡觉总喜欢抱着什麽,若是抱着人睡,肯定是要脱干净的,他喜欢肌肤相贴的触感,很厌恶衣服阻隔,就算是睡梦中也会下意识地将他给脱的一丝不挂。 越随好几次在半夜被他弄醒,就是因为那人在扯他的衣服,昨夜原本也想先褪了衣服再睡,结果那人抱得死紧,後见他又睡着了不敢动作吵醒了他,却不想,半夜他果然开始扯他衣服了,宠溺的笑笑,越随顺从的任由他剥去贴身的里衣和里裤。 闭上眼睛准备再次入睡,却感觉到些微不对劲,埋在胸前的那颗头颅似乎动了动,然後他就感觉到胸前的肌肤传来湿润的感觉,之後敏感的乳头也被人含住了,还有节奏地吮吸起来。 他的身子早被那人给调教得无比敏感,只是这样的碰触也能让他忍不住轻颤起来,竟然只是一瞬间便有了反应,他顿时有些尴尬起来,主子这无意识的动作给他带来太多的困扰了,可是他又不敢乱动,生怕扰了那人的沈眠。 结果他在那方拼命的忍耐,尽量无视那胸前的异样感受,可惜那人实在不了解他的忍耐,动作越发地放肆起来,那唇舌竟然像是有意识似的,开始逐渐往下。 “嘶……”越随倒抽了一口气,这才猛然察觉不对。 双腿已经被那人给分开了,对方精瘦纤细的腰身强悍地挤了进来,火热的某物毫无遮掩地直接贴上了他的私密之处。 越随睁开眼便对上了那人幽深的眸子,那眼眸中麽有一丝睡意,看样子竟然是早早便醒来的。 那人低下头在他胸前继续细细密密地吻着,丝丝的酥麻顺着脉络游走在四肢百骸,整个人像是吃了软经散一般,瘫软得不像样子。 那人在他胸前狠狠地吮了一下,弄出一个鲜明的红痕,“我想你了。” 越随顿时一阵耳热,连脸都快烧起来似的,胸腔里柔情四溢,激动地想要将那压抑在心底的思念和爱意都表达出来,却又突然觉得言辞贫乏,根本不知道说什麽才能证明自己的相思成疾,最终便化为了行为上的表达方式。 越随红着脸微微闭上眼,缓缓的张开自己的双腿,将身子彻底的为那人敞开,又因为羞涩而偏过头去,越苍是什麽人,自然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毫不客气地将身子覆了上去,一手便伸去摸着那人的私处,许久未被享用的菊花敏感地收缩着,夹着他一指像是吮吸般地吞吐着,这举动激得久经沙场的越苍都有些要缴械投降,按耐不住地喘息起来。 “别诱我,我都痛起来了。”那发胀的分身痛得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听到那话,越随心疼地睁开眼,正好看到他皱眉的表情,心都快碎了,“主子,别在意我,您进来吧……” “那麽紧,我都进不去。”越苍有些急促的喘息着,忙拿出一瓶常备的油膏,挖了许多抹在私密的穴口,手指急促的在穴里抽动着。 久旷的某处突然被异物入侵,自然谈不上舒服和享受,越随暗自忍耐着不适,努力调整自己呼吸的节奏,配合着对方的扩充,却不想越苍突然使坏起来,手指不断曲起在柔嫩的穴内打转,好几次故意擦过他的敏感点,惹来低低的急喘和闷哼。 “主子,别……”越随想要按住他那在体内作怪的手,却又认不得他忍耐,只能咬住下唇强自受着。 那久经调教的身子不一会儿便完全为那人准备好了,湿漉漉的穴内竟然自动分泌了润滑,穴口柔软湿滑,对方刚把那火热的硬物凑上来,便迫不及待含住了那硕大的顶端,像是小嘴一般的吮吸吞吐起来。 “乖,你的小嘴怎麽这麽饿?” 这话让越随羞的全身泛起绯红,脸上火辣辣的烧起来,却只能让身子更加敏感起来,那贪吃的小嘴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吮吸得更加卖力了。 “噢,别这麽吸。”越苍难耐地压在他身上,低下头有些凶狠的在他的侧肩上咬了一口,“我可不想这麽快被你吸出来。” 说话的同时,握住对方精壮的腰,狠狠纵身一挺,一次就尽根没入。 然後两个人一起低哼出声,越苍是爽快的,那紧致的肉穴实在太刺激了,差点被他给直接夹得射了出来,而越随则是按耐不住的,对方竟然一次性就挺进了他的最深处。 越苍爬在越随的身上忍耐了一会儿,有些恶狠狠的又补了一口在他的胸膛上,“让你给我使坏!差点被你夹出来!” 越苍半个多月没有碰他了,武王送来的绝色男女,他一个都没有碰过,已经是憋了许久的身子,碰到越随便干柴烈火般的烧了起来,想要好好一骋雄风,却差点让那家夥给夹得秒射,心里不免有些不忿。 钳住对方的腰身,将对方的双腿扳开到最大,越苍微微动了动腰,顿时惹来越随激烈的收缩反应,一向沈寂冷漠的眸子里带着迷蒙的水雾,越发的惹得别人想要去欺负。 “看我不好好治治你。” 越苍突然就动了起来,蛮横的速度还有强力的撞击力度,每一次似乎都顶到了最深处,然後又飞快抽了出去,越随同样久旷的身子根本禁不起这般玩弄,几下之後就烂成一滩软泥,一副任君摆弄的模样。 偏偏越苍饿得狠了,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次次都顶到最深,激得身下那人轻颤不止,“喜欢麽?说!想不想被我玩坏?” “主子,求您慢点……”越随难耐的喘息着,堆积的快感太过於强烈,除了不断的呻吟和摆头似乎无法发泄出来,而越苍恶意的欺负更是让他难以忍受。 一向强硬的男人,竟然也会在床上被人玩的忍不住哭出来,甚至还低低的讨好似的一遍遍重复着那人的话,“想,想被主子玩坏……” 50.寻常百姓一日 一早醒来,身子像是被碾碎了似的,越随微微皱了皱眉,发现自己的腰酸痛的几乎抬不起来,可是皱过之後立刻又笑了起来,这种酸痛这种乏力感只有一个人可以带给他。 这只说明了昨夜的一切都不是梦,那个人真的回到他身边了。 待越随推开门慢慢的走出来时,正看到越苍懒懒的躺在院中的躺椅上,一摇一摇的晒着太阳,看上去格外的悠闲,而四五在院子的一角练着剑。 越苍看似微微眯着眼睛在休息,却总是突如其来的吭声指点一下四五的剑法,而站在卧室门口的越随看到这一幕,心里突然变得暖暖的,那一瞬,他真的有一种家的感觉。 四五眼尖的瞥见他,“堂主,我们比划一下?” 越随还未开口,躺椅上那人便悠悠的接口,“他身体不适,我来和你比划一下。” “主子?”四五被吓到了,然後面带迟疑,“属下不敢冒犯。” “在外面就不讲究这一套了,我亲自指点你一番,这机会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你真的不需要?你确定?” 越随在後面微微的勾起嘴角,一听这话再听这语气,他便知道主子又起了逗人玩的心情。 果然四五开始纠结和犹豫起来,能被公认的天下第一高手亲自指点一番,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啊,光是方才那几句随口的提点,都让他受益匪浅,这亲自交手只怕更能让他精进不少。 於是四五一咬牙,第一次放下了主仆尊卑的规矩,殷切的道。 “求主子指点。” 越苍回头看了越随一眼,眼神暗示道:看到没,他可比你懂变通。 越随垂下眸子,虽然没有答话,但是看样子似乎也是认为自己没有错的。 不过看越苍动手真的是一件很赏心悦目的事,那人今日穿的恰好是一身白色,与四五一贯的黑色劲装交织在一起,格外的黑白分明,只看到黑衣杀气内敛,招式老练沈稳。而白衣翩翩飞舞轻盈灵动,一招一式不带丝毫杀气,仿佛漫步花丛一般的自如肆意。 可是无形中那黑衣却又被白衣压制的死死的,任何的反抗都被那宛如飞花落叶一样优雅自然的手法和身形给淡淡的化去,最後竟然像是完全被对方给控制住似的。 越随也在一边看着,心中忍不住升起一股敬畏和崇敬,他的主子一向都是最强的。 待越苍收了手落回躺椅之前,温柔儒雅,偏偏风度,根本看不出刚才还和人交手一番的模样,倒是四五浑身僵直,怔怔的立在原处不动,额头上还留着细密的汗珠,眼神黑洞洞的仿佛沈浸在什麽里了一般。 越随也是习武之人,自然明白刚才那一番交手,四五一定是悟到了一些什麽,此时此刻只怕正在整理内心所得,也不去吵他,慢慢的走到那人身边。 “厨房里没什麽吃的了,我们去买菜吧。” 越随一怔,然後下意识的点头,只见那人似乎格外的高兴,伸手拉过他的手就迫不及打的要出门,甚至越随竟然觉得他的步子好像有那麽一些雀跃。 两个大男人出现在菜市口,虽然少见却也并不稀奇,然而他们被围观的理由太多了,黑衣的高大健壮冷冽俊美,白衣的翩翩风度国色天香。咳咳咳,在场的最少有一半以上第一眼看到越苍的时候,没认出他是个男人。 两个人穿着打扮气度皆不凡,说路过也就罢了,偏偏还往那杂乱的菜市街里挤来,另外一个理由便是,两个大男人手牵手一脸新奇的逛着,想要不吸引人眼球都不行。 安阳一直都是个偏远而中庸的城市,经济不是最发达的,地理位置不是最重要的,也没有出过什麽了不得的惊天动地的大人物,这地方没有什麽油水,被派来任职的几任城防和县官都是老老实实做事的人,此地的民风也纯朴得很。 虽然不像京城那些都城那般时兴圈养男宠,却也并不会刻意的厌恶和蔑视,大家看他们的眼神更多的则是好奇和打量,毕竟越苍的外貌实在太出色。 越苍自然不管别人怎麽看,他正在打量那小摊子上的各色蔬菜,买菜的大婶看他感兴趣,忙介绍。“都是自家种的,刚摘下来的,可新鲜了。公子您看,这青菜叶子水嫩水嫩的,比西街老吴家的豆腐还嫩呢!” 越随面无表情的站着,倒是越苍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下那些青菜,戳戳越随。“你觉得怎麽样?” “嗯。”越随头一回买菜,根本看不出啥不同来,只能附和点头。 然後越苍微笑的指着那青菜,“来一把吧。” 大婶先是被他那笑容给迷的晃神了,一直看到越随不动声色的递过一两银子才回神来,“唉,公子。太多了太多了,只要两文。” 越随又在怀里掏了掏,拿了两文给她,那大婶心情特别好,用草绳把青菜捆了捆递过去,越随接过了又忙不迭的追上已经走到前面的某人,亦步亦趋的继续跟着。 四五练完了剑,又把院子扫了扫,正在厨房烧水,就听到院门被人推开,退出去一看,一向冷着的脸也差点绷不住了,越苍一脸的愉悦像是郊游归来似的,而他身後,被人称为当今天下第一杀手的某堂主。 左手提着一把青菜,一串猪肉,右手拎着两条鱼一把葱,一身黑衣一张黑脸,怎麽看怎麽觉得好笑,不过四五是有分寸的人,赶紧上前把东西接下。 “主子,这些?” 越苍诧异道,“做午饭啊。” “谁做?”四五又问。 这回换越苍愣住了,他看看四五再看看越随,“没人会?” 四五和越随果断不吭声了,他们是杀手不是厨师,同样是玩刀的,杀人和切菜却差得很多啊。 於是越苍沈吟了一下,“好吧,我来。” 四五和越随震惊了,两个人同时难以置信的看向他。越苍没看到两人不对劲的表情,径直走进厨房折腾去了。shuxiangmendi 四五和越随对视一眼,都很想问,主子,您真的会麽? 51.留住男人心先要留住胃 越随和四五还怔怔的站在屋外没有反应过来,只能傻傻的看着越苍走进厨房了,不过一会儿之後,越苍又转身走出来了。 站在屋外的两人同时松了口气,正想着说,主子我们还是去酒楼吃吧。 谁知道,那人没好气看了他们一眼,“愣着干嘛,想吃白食啊。” 然後一副号令天下的模样,指着四五道。“洗菜。”又看向越随,“烧火。” 那两个人家夥早被调教出来了,几乎是主子一个命令,他们就是一个动作。四五飞快的把买回来的菜放在盆里,然後去井里打水了。 越随也几步窜入厨房,手脚利索的把火烧起来,然後才有些後知後觉的感觉不对劲。 他好像是准备劝主子出去吃的,怎麽就已经蹲在这灶前烧起火了呢,不过看着越苍慢条斯理的卷着自己的袖子,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他又什麽都说不出来了。 只要主子高兴,他想怎麽玩就怎麽玩吧,不就是一间灶房嘛,烧了也不可惜。四五的动作挺快的,很快便把鱼给剖洗干净了,刚送到厨房里来,就见越苍皱着眉在指挥越随出去。 “记住了?”越随点头,“去吧。” 话音一落,越随嗖一下离开了,四五好奇的看了一眼。“主子?”他以为是出了什麽急事,堂主这是去执行什麽紧急任务呢。 结果却听越苍道。“他去买盐了。” 四五差点没把手里的盆给掉地上,这世上只怕也只有主子能这样使唤堂主了,想起堂主逛了菜市街回来,一副居家好男人似的的拎着两手的菜,四五很不厚道的在心里笑了。 越随回来的很快,不过东西却一点都不少,两只手拎的满满的,盐、糖、醋、酱油、料酒生姜花椒八角草果……一堆四五认识的不认识的,竟然提了两只手。 很快四五和越随便真正体验了一把,越苍所谓的不能吃白食的意思。 “肉切成丁,肥瘦相间,大小一致。” 四五那拿惯了杀人刀的手现在正握着切菜的刀,认命的将自己控制刀的精巧和力度拥在了切肉丁上,当然他还不是最惨的。 越随同样握着一把刀,在越苍挑剔的目光下切作料。“切细一点,要葱丝。” 越随的刀玩的比四五要精妙多了,一把小葱竟然真的在他准确的操作下,切成了一圈圈的葱丝,然後又被越苍指挥出去切姜片了。 四五以为堂主会和他一样觉得别扭,谁知道却在越随的脸上看到一抹若隐若现的喜意,虽然那张万年冷脸上看不出太多的变化,但是相处那麽多年,还是能发现到那微微软化的线条,比起平时要温柔了许多。 再看向一直背着手站在他身边的主子,四五也发现主子的表情很柔和,还带着淡淡的笑意,虽然指挥起他们来毫不客气,但是语气却不是从前那样发号施令的布置任务,倒像是一家人那样的随便。 这一下,便是连四五都感觉到,这不大的一间屋子里,竟然那麽像一个家。 越苍指挥他们把材料都准备好了,便当着两个人的面,手脚利落的将材料一样样的下锅,他握着锅铲的动作,竟然和握剑似的,动作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 好像用了很久,又好像一会儿,等三盘菜被放到桌上的时候,四五和越随都还愣着。傻傻的看着那桌上看起来秀色可餐的红烧肉还有清蒸鲤鱼,甚至还有一盘炒青菜。 红绕肉看起来香甜可口,炒青菜看起来清脆清爽,就连那清蒸鲤鱼看起来也肉质鲜嫩,四五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原来是这麽馋的一个人,但是却止不住口水一直的冒出来又咽下去。 越苍踱步到一边,细细手转身不屑的看着那两人。 “别傻站着,洗手吃饭。” 说到这里,四五第一个回过神来,脸色顿时尴尬起来,瞥了瞥他身侧的堂主。 堂主大人果然反应很迅速,瞬间就明白了,脸色也变得尴尬和犹豫起来,“主子,没有煮饭。” “啊?”越苍也是一愣,他一直指挥那两小白做着做那,到真的忘记煮饭了。 “那就快去煮!” 然後是四五有些弱弱的道。“主子,厨房没米。” 这一下就是越苍也忍不住爆了个粗口,“卧槽!还不去酒楼买些饭去。” “是!” 四五立刻撒丫子奔着去了,越随无措的站在原处,越苍无奈的伸出手戳戳他冷峻的脸,“呆子,家里没米你出去就不知道买些回来!” “属下现在就去。”说着便要走。 越苍瞪他一眼,“算了,四五都去了。笨死了你!” 於是越随的头垂的更低,他从小习武,师傅教导的只有如何杀人,别的从未说过,这些常识他们俱是不知道的,除了风餐露宿练出来的野营本事,别的是一样不会。 “属下去学。” 越苍闻言挑眉,“学?你说你要学做饭?” “是,属下一定学好。” 越苍笑意越浓,“真是个贤内助。”这话说的越随脸色微微有些不自在,仔细看那蜜色的肌肤下似乎还有些泛红。 “难道你也听说过,想要留住男人的心先要留住男人的胃?” 这话说的越随脸色更加不自在,“主子……” “主子,饭来了。”这暧昧的气氛顿时被四五打破了,不过越苍似笑非笑的看着越随,然後牵过他的手道。“开饭了。” 三人坐在桌前,四五和越随惴惴不安,看着越苍捧着碗慢条斯理的吃着,两人这才缓缓的拿起碗,小心翼翼的去夹菜。 结果出乎意料的是,那饭菜果然如菜色般的美味可口,四五吃了一口又想第二口,却又不好频繁的下筷子,看着越随似乎也是和他一般。 “怎麽?不合胃口?” “不不,主子的手艺实在太好了。”四五忙道。 “那你们怎麽不动筷子。” 这话一说,四五立刻得偿所愿了,忙夹了一筷子。 突然越苍眉头一皱,瞬间有东西破窗飞入。越苍筷子一抬直接夹住了,竟然是一根细长的竹棍。 52.这才是真相 越苍捏碎了竹棍,里面是一张薄薄的纸条,越苍扫了一眼,脸色微微一沈。 越随和四五同时放下碗,脸色都严肃起来,越苍直接站起身往外走去,看越随和四五作势要跟,他示意他们留下。 “武王的人。” 说完便不再理两人,大步的出门走了。 越随好四五又慢慢的坐回位置上,越随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看。 那个让他们不自在的人走了,桌上的饭菜一如既往的美味,可是两个人的食欲却突然没了,夹了几筷子,便放下了碗筷不想吃了。 越苍到了指定的地方,发现那儿早就有人等着了,只不过等着他的不是武王,而是另外一个他没想到的家夥,竟然是那个背叛了他的前火堂主——赵平。 赵平生的高大健壮浓眉大眼,若不是他身上带着的那股戾气太重,倒真像是从武装片里走出来的正派大侠,越苍看到是他之後,微微讶异之後反而淡定了。 倒是赵平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眼里饱含深刻浓烈的情感,一副相思入骨的模样。 “楼主。”赵平一见到他,片刻犹豫都没有便跪倒在他跟前。 越苍心里微微有些犹豫,不知道他这是玩的哪一出,这家夥既然有胆量背叛他,便应该知道他睚眦必报的个性,主动出现在他面前,这不是跟寻死无异? 不过事情有古怪,越苍还是决定按耐住,不动声色的问他。“何事?” 赵平眼巴巴的抬头仰望着他,“楼主,属下不负所托,终於完成使命。” 什麽?!越苍难得的楞了一下,这赵平的言语所表达的似乎不是一个背叛者该有的态度啊,反而倒像是忠心耿耿的忠仆一般,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八王爷疑心太重,属下一直未能完全取得信任,所以迟迟未能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 越苍越听越是心惊,听赵平所说的,好像还是越苍命赵平去取得八王的信任,演的还是无间道这一出戏麽? 越苍觉得有些晕,忙定神理了理思路。 这个赵平先是他的人,若是以前的越苍真的下过令,让他去接近八王。那麽赵平因为得不到八王的信任,又被八王派去潜伏在武王麾下,之後他又演出了一场叛主的好戏,同时取得了武王和八王的信任? 只不过这出叛主的好戏,究竟是他自编自演,还是和曾经的越苍共同策划呢? 但是这问题自然不能明着问,越苍一时间也不能确定赵平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只能从旁敲击,“哼,你还记得我这个主子。” 赵平脸色顿时大变,跪着膝行了几步来到越苍面前,越苍暗中提气谨防他的偷袭,可是那赵平没有任何杀气,反倒是突然垂头扣下,以一种极其谦卑的姿势亲吻着越苍的靴子,像是奴隶般的完全成服於他。 这样一个武功高绝又有些手段的男人,如此这般卑微的跪趴着,竟然让越苍也忍不住信了几分,於是语气稍好。“那你可知我曾走火入魔。” 果然赵平的脸色煞白起来,“主子,属下不敢欺瞒。如主子所料,楼中有不少八王的奸细。” “那日主子走火入魔,金堂主前来救援,属下见形势不对,特意将他放走。之後又担心主子安慰,不顾武王和八王的怀疑,亲自前往分堂一探,得知主子安好方才,方才……主子若不信我,请赐属下一死。” 越苍沈吟着,默默的回想着事情的经过,到和赵平所言都能对上。 只是越苍很好奇之前那位楼主和赵平的计划,於是故意道。“你可还记得当初的计划。” 赵平以为主子觉得他有了反心,故意在试探他,当即滔滔不绝的讲了出来。 “主子一心想得这武氏江山,绸缪好几年,终於想出一个一石二鸟的妙计,命属下叛出楼去投入八王麾下,想引八王与武王相争坐收渔翁之利。可是八王疑心太重,不信任属下,又将属下安插入武王麾下,主子於是想到将计就计,以一个分楼和分堂主的代价让属下取信与武王和八王,只是未曾料到,八王竟然下毒,害主子走火入魔……属下救援不及,罪该万死!” 这一段话说完之後,气氛真是瞬间尴尬沈默起来,越苍脑子里轰隆隆了,一时间竟然有些怔住了。 他虽然很早之前就猜测过这苍月楼势力如此庞大,管理又如此用心,不像是一个普通的江湖组织,所以也曾怀疑过之前的越苍是打着什麽主意,只是没想到,他是真的有心篡位夺取这天下。 最让越苍觉得有趣的是,以前的越苍想要一个分楼和一个分堂主为代价,以获取武王和八王对赵平的信任,然後利用赵平周旋和挑拨两派争斗,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却不想,竟然棋差一着被八王的尖细下了化功散,在紧要关头走火入魔武功全失,那位他想要牺牲掉的分堂主,竟然仅凭一己之力又将他从虎口救出。 现在想来真是有趣,他机关算尽最後却死在阴谋里,而他则重生在了这人身上,而那位被前主子抛弃的分堂主,又成了他选中的伴侣,两个人互相扶持一路走到现在。不得不感慨这老天爷的安排真是巧妙至极。 设计别人死的人自己死了,被设计的人反倒因祸得福? 越随啊越随,看来这辈子你注定是我的人啊,越苍这麽想想,心情陡然变好了。 就连看着赵平也不是那麽恶心和痛恨了。“起来说话。” 赵平激动的起身,痴痴的望着越苍,越苍对那种眼神再熟悉不过。也明白了为何当初的越苍,宁可牺牲了老实木讷忠心耿耿的越随,也要让赵平顺利打入敌人内部。 不是说越随他们就对主子不够忠心,而是相比起忠心,越苍还牢牢握住了赵平的心和感情,其他人是绝对不会违背他的命令,而这个人则是拼尽一切也会完成他的任务,为了他的利益心甘情愿的奉献出一切。 53.谁是谁的补偿 若是那个越苍没死的话,只怕现在武国已经变天了吧。 越苍忍不住微微抬头看天,然後不动声色的收回自己的诧异,“今日前来是何事?” “属下已经知道了天辰宫的确切位置。” 这就是得来全不费工夫麽?越苍突然有些想笑,不过赵平在八王身边这麽久都未得知具体位置,怎麽这个时候突然又知道了?莫非有诈? “八王如何又信任你了?” 尉迟无央那家夥隐藏极深,当初赵平叛主那件事都只是让他浅显的信任了他而已,这些涉及机密的大事依旧一丝不曾提及,怎麽突然就…… “事情败露,武王派人追杀属下,却不想八王反倒信任起了属下来。” 赵平说话的时候,也觉得有丝诧异的样子,不过更多的则是高兴,因为他终於可以完成了主子交代好的任务。 越苍想了想,大约尉迟无央是担心赵平是武王的探子吧?这一下武王追杀赵平,倒消除了赵平的嫌疑,到算是因祸得福了,当然,越苍是不会告诉赵平,武王之所以怀疑他而追杀他的原因,是因为他那日和武王说的那几句话。 不过说实话,虽然中间绕了一个圈子,不过却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结果。 赵平忙从怀中掏出一张仔细叠好的地图给越苍看,“这山谷深处便是天辰宫所在。” 那山谷竟然隐藏在这群山深处,而且看地势,竟然四面高山环绕,真是一座得天独厚的屏障,难怪天辰宫在江湖纵横这麽多年,却从未有人知道天辰宫的所在。 就连苍月楼,势力庞大如斯,分堂遍布天下,却也一直未曾探查到,若不是这次误打误撞让赵平得了尉迟无央的信任,只怕依旧不能知道。 “主子,接下来要如何?” “本想把这便宜让给武王,不过尉迟无央得罪我了。” 越苍这句话说的真是咬牙切齿,赵平也一脸愤愤,他只当主子嫉恨尉迟无央暗算主子,差点走火入魔的事。却不知,越苍怒的是,尉迟无央抓走了越随的事。 敢动他的人,而且是他最在意的人,这简直是拿刀捅他的心窝,特别是那家夥竟然还想让越随侍寝,若不是那日他及时赶到,若不是武王恰好拖住了尉迟无央,只怕事情已经发生了。 别人不懂越随,越苍还会不懂麽?那家夥看起来一脸不在乎,却是比谁的自尊心都强,若真的发生了什麽,只怕他就只能去收尸了。 赵平见越苍一脸怒容,却越发显得生动和绝色的容颜,真是一个不小心就看痴了。 许久才缓缓的找回自己的声音来,“主子,若要拿下天辰宫,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初一现被压在地牢,天辰宫实力大不如前。” “哦?”越苍默默的挑眉,似乎不太相信初一竟然被尉迟无央关押进了地牢,那初一可是天辰宫的王牌杀手,这时候强敌环视,尉迟无央再没脑子也不会把自己的自断左右臂膀吧? 赵平迟疑了一下,“自聚满堂那日归来,八王便魂不守舍,其间招了初一前去,不知初一做了什麽,惹怒了八王,便被拖到了地牢,日日受酷刑折磨,眼见是活不了几日了。” 这情况真是……越苍有些意外的眯起眼,想到初一,越苍印象里只有那个在野外,与越随酣战数回合却丝毫不落下风的家夥。 那家夥看上去也是忠心耿耿,尉迟无央这是吃错药了? 细细的看了看地图,越苍和赵平几句话便定下了里应外合的计划,正要让赵平回去,免得引人怀疑,却不想赵平走了两步,突然又返身对越苍道。 “主子,赵平心中永远一个主子。” 越苍点点头,又将他打发走,这一次他倒是彻底离开了,然後越苍才露出一抹别扭的表情,一个大男人对着你深情凝视,痴痴的表达着他的爱意,又偏偏长的五大三粗,一脸正义的样子,真是让人别扭的不行。 想了想,还是他家越随合他的心意,越苍拍拍手,将那地图震碎成粉末,愉快的回家抱越随去了。 越随和四五自他出去之後,便一直心神不宁,没事就老往门口瞄一眼。 等越苍推门而入,看到的便是那两人松了口气的神情,四五忙下去泡茶了,越随愣愣的看着越苍走过来,近到面前才喃喃的喊了一句。“主子。” “嗯。”越苍抬手搂住他的腰,慢慢的带着他往屋里走。 等越苍将方才的那些事一一告诉越随之後,越随的表情还是没有好转,反而更加的难看了,不止俊脸冰冷,连语气也生冷生冷的。 “不管如何,他一时疏忽便害了主子是真。” 越苍便是怕万一要行动的时候,越随一见着赵平就要拼命,才打算做个事前沟通,结果貌似沟通的效果不怎麽样。 轻叹一口,他不下颚抵在越随肩上。“此事也不能怪他。” “如何不怪他,不能护主子周全,要他何用!”越随的语气越发的清冷。 “笨蛋,你这样想,是觉得我不够好麽?” 越随一怔,“主子?”似乎完全不懂越苍这话的意思。 “若不是他那疏忽,越苍未必是越苍。”这话说出来,别人听不懂,越随却是懂的。 一时间也怔怔说不出话来,他方才如此生气,也不过是下意识的将现在抱他在怀里的越苍,当做了当日那走火入魔的越苍,现在想想,若是那人未死,死的必然就是他自己了吧。 也不会有可能遇到现在的越苍,更不会知道世上还有那麽美妙的感情和体验。 “他想让你死,结果却自己死了。然後又安排我到了这里,你不觉得很有意思?” 越苍见他脸色不好,故意想要逗他。 “是,属下万幸。” “你不觉得老天爷安排我出现,或者就是为了补偿你?” 越随顿时愣住,难以置信的看着越苍,主子说他出现是老天爷给他的补偿? “你认为不是?” 这、这要他如何说,说是似乎太高看自己了,说不是岂不是要伤了主子的心。 越随顿时陷入纠结中。 54.绝不可能 “有件事需得和你说。” 逗够了越随,越苍猛然想起一件事来,看着他正色的样子,越随也忍不住凝神。 “听说尉迟无央把初一关入地牢了。” 越随一直认真的听着,却不想得到的竟然是这个消息,猛的抬头看来,一脸的难以置信。 看着他脸上一日比一日多的表情,越苍忍不住有些小得意,他还记得第一次见这家夥的时候,那张脸就像面部神经失调了一般,冷冰冰的一个表情都没有。 哪样现在这样,想到他在床上那动人的神色和暗哑的呻吟,越苍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 “主子。”见越苍说了一半便不知道走神想着什麽,越随忍不住唤了他一声,脸上担心的神色很清晰。 越苍无奈的摊手,“具体如何我也不知道。” 看着越随皱眉的样子,越苍一把将他搂到自己怀里,伸手环住他精壮有力的身子,一脸满足的闭上眼。“不过他过的很不好,尉迟无央日日让人给他用刑,怕是撑不过几日了。” 敏感的察觉到怀中人的身子一僵,越苍无奈的皱眉。 “你很在乎他?他比我更重要麽?” 越苍的语气里带着浓浓醋意,他很少见越随在意过什麽人,当那个心眼里只有他一人的家夥,突然关心起什麽别的人来,他发现自己胸口不止闷闷的还酸酸的,总之就是各种不爽。 “主子……”越随怎麽听不出那人话中的酸意,又是好笑又是心暖不已。 谁知道越苍正色道,“我说真的,如果没有我,你和他是不是……” 若不是他横刀插入,就凭越随和初一之间那种惺惺相惜的感觉,难保不会擦出别的火花来,况且越随被尉迟无央抓去的日子里,初一也似乎在暗中照应着他。 越是这麽想就越觉得有这样的可能,越苍的脸色更加的难看,越随忙不迭的从越苍怀里滑下,二话不说的就跪在越苍跟前,急的脸色煞白。 “属下对主子的心意天地可鉴,若有二心天诛地灭。” “起来,谁又让你跪了。”越苍拽着越随起来,“以後不准发毒誓。” 看着越苍的脸色依旧没有好转的样子,越随更加的焦急起来,“主子信我。” “我信。” 虽然说这信,可是脸色依旧沈沈的,越随真是急上了心头。 “属下可以发誓!” “好了,你刚才发过誓了。”越苍摸摸他的头,“让我休息一会儿。” 越随却不肯动,“若没有主子,属下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懂情爱。” 冷不防冒出的一句话,让越苍诧异的抬头看去,之间越随殷殷切切的看着他,生怕他不相信,又往前几步,“主子,属下只是欣赏初一的武艺,绝无他想。” “看你方才那麽紧张,我以为你……” 越随忙又上前两步,甚至有些不可控制的抱住越苍精瘦的腰,“属下被擒,初一私下照顾了不少,属下只是想还他这个恩情。” 这是应该的,越苍就是知道初一私下照应了越随,所以才把这个消息说给越随听,却不想越随那紧张的态度,又让他小小的吃了回醋。 看着越苍的脸色由阴转晴,越随的心才缓缓的放了下来。谁知道,他还没松下一口气,越苍突然又问他,“我说真的,若是没有我,你和初一……” 越随刚放下的心瞬间提起,生怕越苍又生气起来,小心翼翼的想着解释。 “主子,我与他各为其主,绝不可能。” 这一说,越苍才恍然想起,这个时代的下属对主子可谓忠心耿耿,两个人各为其主,自然是一心向着自家的主子,就算惺惺相惜少有来往,但是涉及主子的事情只怕半分不会含糊,就算两人互有好感又如何,在这些杀手的心里,主子大於天。 不然就凭初一在天辰宫内那数一数二的身手,若是不愿意的话,天辰宫又有几个人能擒住他,若是他想逃跑,谁又拦得下? 只是他却心甘情愿的被尉迟无央给关入了地牢,甚至还被人日日用刑,这会子只怕已经半死不活了,这样一个人若不是甘愿求死,天辰宫能有几人奈何得了他。 说起来,不过是一种洗脑式的愚忠,然而越苍在鄙视这种模式的同时,又欣慰自己处在这个时代,因为正是这种愚忠的思想和模式,让他这个极其疑心的人,也能放下心思信任其自己的属下。 “准备一番,通知下面分堂,我要学习天辰宫为你报仇。” 越苍放下了心结,再次确定怀里的男人不论如何都只会是他的之後,心情大好。立刻便把命令给传了下去,越随点点头,马上推门出去交代四五。 安阳这个小城,平日里来往的外人并不多,短短几日间突然涌入大批高手,看上去都经过伪装,比如商队或者押镖的队伍,但是他们身上比起一般人多出来的戾气和血腥味却让人心里只发怵。 城门口的茶楼老板,自那位黑衣的男子离开之後,便再也未曾见过。他见安阳依旧一片太平,以为自己多心了,却不想却又突然看到这麽多的江湖人士出现。 老板常年奔波,眼力自然不一般,就算那些人乔装打扮过,却还是一眼便能从那些人身上看出一些常年浴血的杀气来,然後那颗心又开始喘喘不安起来。 茶楼唱小曲的凤儿,自从那日惊鸿一瞥加过了某人之後,便一直认定自己看见了天下第一美人,只是茶楼的其它夥计都不信,任凭她如何描述都不相信。 谁想,这日下午太阳快落山,茶楼里的客人也逐渐稀少起来,再过上一会儿便可以打烊关门了,却偏偏涌入了大批的客人,小二一脸尴尬的上去接待,想着打烊的时间怕是要推後了。 却不想,一波接一波,那些客人竟然有些源源不断似的。 弄的小二都紧张了起来,忙去找老板,却看到老板的脸色比他更煞白,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甚至还再三的交代他要好好招呼,千万不要得罪人。 55.茶楼一日游 小二忙前忙後的招待客人,看到凤儿一脸好奇打量的模样,忍不住叮嘱她,“掌柜说了,这些人咱们一个都惹不起,小心点伺候。” 凤儿点点头,“这些人好像都是外地来的。” “别管是哪来的,不该知道的最好别知道。”想起掌柜当时不太好看的脸色,小二还是选择相信掌柜的警告,在他心里,掌柜的可是跑南闯北的老江湖了。 百八十号的人全挤在这间二楼的茶楼里,好在这些人互相之间似乎也不计较,几个人凑坐一张桌子,倒也不是特别难伺候,不然还真没有这麽多的桌子椅子。 等到整间茶楼都几乎坐的差不多的时候,小二和凤儿都发现个问题,楼上楼下几乎都坐满了人,每张桌子满满的都是人,可奇怪的是,有一张桌子却被空了下来。後面进来的客人,甚至宁肯站着,也不主动去坐那张桌子。 两个人都忍不住想着,莫非要来什麽大人物不成? 小二想着掌柜那如临大敌的神色,心里也有些颤颤的,生怕是什麽凶神恶煞。凤儿却正好相反,她的年纪正是对这些事情好奇的时候,小姑娘常年在茶楼唱曲,也算见识过不少走南闯北的货商,或多或少的听过一些江湖传闻,於是便对那即将出现的大人物更是好奇不已。 眼看天色开始阴沈起来,也知道今日必然是不能按时打烊了,凤儿和小二自发的去点了灯,就在这一片昏昏沈沈的黄昏里,似乎有人在缓缓的走来。 隔的远了看不清楚,一直到走进茶楼,凤儿看清楚了那人,顿时一怔然後心噗通噗通的跳了起来,那人一身黑衣劲装打扮,身形高大又结实有力,一张俊颜像是覆着淡淡的薄冰,看上去就冷的吓人,竟然是那位之前在茶楼坐了半月有余的黑衣男人。 他进门左右环视了一眼,凤儿敏感的发现,茶楼里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落在了那人的身上,然後都同时将目光转向了男人的身後。 这情形让凤儿也不得不好奇起来,男人身後又有什麽? 雪白的衣角率先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又一个人慢慢的从外面走了进来,衣袂翩跹像是在地上开出的白莲,当他走进茶楼的时候,竟是硬生生的让这昏昏暗暗的茶楼里像是多了一道光似的,愕然间就明亮了许多。 待凤儿看清他的面容时,差一点就叫出声来了! 是他!一定是他!就是那一晚她看到的那个绝世的美人儿。 美人儿一身白衣,如墨的黑发只用一根白玉簪子简单的挽起,看起来既随意又慵懒,而那张让整间茶楼都跟着生光的玉颜,更是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精致而俊美。 他整个人就仿佛透着一股子的魔力,只是那麽简单的站在那儿,就仿佛可以让时间都沈淀下来,一时间整个茶楼都安静无声起来,似乎所有人都沈浸在了他的魔力里。 而他却如一个高高在上的旁观者一般,若无其事的走开,浅笑着看着那些陷入他魅力中的众生,凤儿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不慌不忙的上了二楼,已经坐在了那张唯一空着的桌子前,而那位黑衣的男子则是恭恭敬敬的立在他身後。 凤儿忙不迭的去泡茶,还特意准备了几样茶楼里的招牌小点心。 等她送上二楼的时候,白衣美人正微微杵着下颚坐在那儿,凤儿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甚至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放下差点和茶水的时候,竟然听到对方和她说了声。“有劳了。” 然後凤儿忍不住僵住了,这声音也是极其的悦耳动听,只是、只是…… 只是这声音怎麽会是男的?!美人儿竟然是个男人! 还没等凤儿从震惊中醒来,楼下的客人已经开始离开,和来时一般突然,不多会儿,茶楼里满满当当的客人竟然一会儿就走的差不多了。 甚至连那位美的动人心魄的白衣公子也放下银子准备离开了,凤儿虽然有些震惊他是男子,却还是被他的美色迷的不可自拔,傻傻的看着他走了很远很远。 收拾桌子的时候却忍不住和掌柜还有小二哥们抱怨,“一会子来那麽多人,坐不了片刻又都走了,茶水也没见喝几口,莫非就是为了看美人一眼?” 小二笑嘻嘻的接口,“呵呵,那是。我长这麽大,也还是第一次看到那麽美的人呢,只怕天上仙女也就那模样了。” “闭嘴!这些事不要再提了。”掌柜还是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见到那几人明显不服气的眼神,忍不住怒道。“你当他们来这里只是为了看美人,那美人明显是发号施令的那个!” “我怎麽没听到美人儿说了什麽?那些人安安静静的。” 凤儿也诧异的看着掌柜,“那位美人公子从头到尾就和我说过一句话。” “笨!有种功夫叫传音入密,自然不会让我们听见。” 顿时凤儿和夥计们都露出崇敬的表情来,一副那位公子好生厉害啊。却不知道掌柜的心里直打鼓,他料到肯定是有大事要发生了,只是却无法猜到,那大事是否会殃及到他们这些平凡老百姓。 一直到出了城数里,越随还是没有弄明白。“主子为何要选在城里汇合?” 他们这些杀手习惯了隐秘和低调做事,很少或者说从来不曾这样大规模的,甚至光明正大的在城里汇合过,这分明会暴露自己不说,还很容易引起旁人的注意。 所以越随很不能理解主子的用意,这才忍不住出声问出来。越苍微微笑了笑,“四五说你在那楼里等了我半月。” 可是这两件事又有什麽关系麽?越随依然不太明白。 “听四五说,茶楼唱曲的小姑娘暗中喜欢你。” 越随一怔,然後下意识的道。“主子?”主子弄这麽一出,难道就是专门去看那小姑娘的? 越随很难相信,甚至觉得太不可思议。 “嗯,圆脸大眼,长的挺可爱。” 想到方才楼里那些家夥,都不解和诧异的表情,再看看主子云淡风轻的样子。 越随突然有些头疼起来。 56.天辰宫被除 一直名不见经传的安阳城,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就成了整个江湖最热门的话题。 武国的各大组织各大门派都将注意力聚集在了安阳,只为了一件事。那便是在江湖屹立了将近十年的,威名赫赫的杀手组织天辰宫,竟然在一夜之间覆灭了。 而覆灭他们的却是那前段时间被武王穷追不舍,肆意打压的苍月楼。苍月楼的根基庞大,势力散步广阔,虽然前段时间无比的狼狈,可众人心中雪亮,那麽一棵大树又岂是一朝一夕就能被人连根拔起的。 只不过众人没想到的是,苍月楼刚应付完武王的打压,正是恢复元气的时候,突然又跳出来与天辰宫为敌,这让江湖的形势瞬间就变得有些混乱起来。 最重要的是,江湖上一直流传着一楼二宫三庄的排名,众人自然知道苍月楼实力最强大,可是天辰宫却也一直以第二位而自居,实力仅次与苍月楼而已,而它自崛起之日到现在,将近数十年间,从未有人查出过天辰宫的具体位置,这让它的存在即飘忽又神秘,众人对他的实力也更加的忌惮。 只是却不曾想过,这麽一个号称江湖第二的势力,居然能被那个看似元气大伤的苍月楼直接连根拔起了,连总部都被人给摧毁了。 众人好像瞬间被一盆冷水泼醒一般,这似乎意味着苍月楼的实力比他们所表现出来的还要更加的深不可测,也许所谓的元气大伤也不过是做出来给外界看的样子吧。 江湖中随时风起云涌,苍月楼重创之後,不少门派组织都想着取而代之,而天辰宫更是隐隐表现出一副江湖第一的架势来,许多人还曾叹息苍月楼纵横江湖十数载,竟然一日栽在这皇家手里。 然而风云突变,苍月楼如此横空杀出,轻而易举的拿下了天辰宫,更是狠狠的在那些有了取代之心的门派组织脸上打了一耳光,这一耳光打的极重。 打散了他们称霸武林的雄心,也搅混了江湖这一潭水,一楼二宫三庄这排名自此之後,怕是要重新排位了。 相比江湖里翻天覆地的动荡,离安阳百里之遥的某官道上,一辆其貌不扬的小马车不紧不慢的走着,一个黑衣劲装的冷面男人静静的赶着马车,却一直凝神听着马车里轻缓绵长的呼吸声,眉头一直微微蹙着,仿佛有什麽化不开的烦心事。 马车走了许久,直到听到马车内的人呼吸慢慢的变沈,赶车的人便慢慢的将车赶到路边草地上,让马儿原地吃草,自己则掀开帘子钻了进去。 马车内部与外部截然不同,内部装饰的极其精致华美,布置的又舒适宽敞,正中间躺着一个人,正抱着被子睡的香甜,一头如云的青丝顺着白色的锦被扑散着,像是墨色的绸缎一般,比那锦被更加的丝滑光泽。 那人如玉的精致脸庞若隐若现的埋在锦被里,露出的小片肌肤带着一种透明的白色,看的越随心里隐约有些抽痛,他小心翼翼的坐在那人的身侧,耐心的等着他从浅眠中醒来。 想起前夜天辰宫一战,越随就有些恼恨,而那个恼恨的对象偏偏还是他自己,若是他早些赶过去,是不是主子就不会那般的吃力和被动。 那日苍月楼里应外合攻入天辰宫的时候,越苍让他先去释放初一。越随也想着初一在地牢里受尽酷刑,去晚了怕是撑不住。 只是他去救初一耽搁了一会儿,主子直接闯入天辰宫正宫,遭遇了天辰宫十五位高手围攻,若只是普通高手,凭越苍的武功也不会放在眼里,可偏偏那些人用的却是失传四百年的乾坤镇魂阵法,这阵法邪门得很,阵中人的实力会被提高数倍。 一直战斗到底,不死不休,闯入阵中的人若想破阵只有杀尽所有人而已。 当时越随赶到的时候,便是看到四五燃放的信号弹,他赶去的时候主子已经被困阵中,旁边围着一堆人焦急的看着,却无法入阵帮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楼主一个人在阵中苦战。 当然这阵法并不只是提高使用者的功力,最邪门的是,入阵的人在破阵之前是无法出阵的,而这段时间之内,他的体力和内力会不断被阵法吸收,然後提供给他的对手。 越随根本不敢想象,换成了另外的其他人,进入了那样的阵法里,还可以活下来的。 甚至,越随相信,若不是越苍突破了神越第七重,达到了随心所欲,内力不像一般高手那样的有底限会枯竭的话,那麽那日就算是越苍只怕也无法破阵。 想着那一日,越苍苦战了半宿,好不容易杀尽最後一个高手,破阵而出却力竭倒下的时候,越随几乎连心都不会跳动了,若是那人出了任何事,他也绝对活不下去了。 盛怒之下的苍月楼众人,一把火烧了天辰宫,彻底的将天辰宫这个词在江湖中抹去了。 苍月楼众人未免引起其他人,比如武王的注意,又再次四散分开与各地。只让越随一个人带着力竭昏迷的越苍避开耳目,悄悄的离开安阳北上。 越苍的睫毛微微的跳了跳,透明的脸色让他显得极其虚弱,越随看的心里抽痛了好几下,那张冷峻的脸因为他的昏睡,一直冰凝着,甚至都快要结起冰霜来了,那眼中的懊恼和自责深深的盘踞着。 “呼……”越苍轻轻的动了动,然後呼出一口气。 越随忙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直到越苍的眼皮跳了跳,然後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守在一旁的越随之後,才缓缓的扯出一抹淡笑。 这笑容有一种惊心的美,脆弱中带着淡淡的病态,却又那麽的炫目。 “主子……”越随的心又开始抽痛了,他何曾见过他如此虚弱的样子。 “主子,可有什麽不适?” 越苍皱皱眉,轻轻的道。“手脚都不像是自己的,还有……” “我的内力好像没有了。” 57.内力尽失 越随的脸色比那躺在床上的人还要差,眼里晃过各种神色,最终斩钉截铁地道:“属下会护卫主子一辈子。” 唔,越苍的脸上一点儿都不像是内力尽失,应该伤心难过的样子,他只是那麽疲倦的躺在被褥里,嘴角微微勾起。 “嗯,真乖。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 “主子……属下除了死,绝对不会离开主子的。”越随认真得很。 “现下,主子是否要躲避一阵子?” 在越随这些人眼中,内力尽失和废去武功是一样的,这就意味着这个人再也无法行走与江湖了,更何况他们苍月楼还是武林之首,私下又经营杀手生意,主子失去武功的事若是传出去,他真的很担心,不止是仇家蠢蠢欲动,整个江湖都会乱了。 况且,想到那个自天辰宫覆灭便一直消失了踪影的八王,还有那个虎视眈眈的武王,越随更加觉得前途多舛。 “躲?为什麽要躲?” “可是主子……” 越苍虽然脸色苍白虚弱,却依旧带着那从容不迫的自信,“苍月楼刚干了一票,江湖里人人自危,没有人会来触霉头,至於八王……你放心,这痛打落水狗的事武王不会放过,其他人嘛,也不会有那个胆子来试探我。” 说起来,他那江湖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名头,到成了最大的依仗和保护色了。 越随听越苍说的头头是道,却还是忍不住担心着。换做任何人,若是失去了最大的依仗,成为了一个任人宰割的废物,怕是谁都接受不了的。 可惜越苍恰好不是那任何人中的一个,他从一开始就是没有内力的,来到这个世界,凭空捡了一个忠心耿耿的恋人还白得了一身高强的武功和深不可测的内力,纵横江湖毫无敌手,爽快是爽快了。 只不过现在是老天爷把它的恩赐给收回了,越苍想着自己也享受过了许久,其实不算亏。 再说,他有着强大的自信,若不是越随这样身手的对手,就算没有了内力,他也不会输给对方,而越随这般厉害的高手,又岂会遍地都是。 “主子。”越随小心翼翼的扶着越苍坐起,可惜越苍似乎在那阵中耗费了太多的体力和精力,只是简单的坐着都很吃力,只能整个人软软的靠在越随的怀里。 越苍靠在越随的胸口,一脸的享受然後还坏笑着说,“我浑身乏力不堪,你得照顾我。” “主子渴不渴?饿了麽?” 越随早就习惯伺候他了,一点没有被占便宜的自觉,反而关切的问着。 看到越随拿着水囊要喂他,那动作小心翼翼的,可惜某个家夥不配合,一口水喂的艰难无比,大半都洒在了那人胸前的锦被上,终於,那人皱着眉略带不耐的道。 “这喂的都洒出去了。”越随将水囊放在一侧,用衣袖仔细的擦去越苍嘴边的水珠,“都怪属下愚钝,伺候不好主子。” “唔,你用嘴喂我吧。” 这句话说的像是极其无意,可是细看就能看到,那说话的人眼里闪动着的坏心思。 可惜某位忠诚耿直到家的某随,是绝对不会怀疑自家主子的用心的,哪怕那用心极其险恶和不怀好意,他只是俊脸微微一红,然後那双黝黑的眸子下意识的飞速往怀中人的薄唇上瞥了一眼,苍白而透明的肌肤,将那带着淡淡粉色的薄唇衬托的像是三四月的樱花一样。 “快点,我很渴。”那人还无良的催促着。 越随红着耳尖,将水囊拿起来,在自己的口中灌了一口,然後小心翼翼的凑过去,在贴近越苍的时候,几乎连呼吸都屏住了。 越苍几乎要笑出声了,这家夥真是意外的纯情,两个人平时不知道亲过多少次了,滚床单的事更是多不可数,结果这简单的喂水都能让他脸红心跳的不敢放肆。 清亮的水终於透过那轻轻贴近的唇瓣传了过来,越苍的眸子里闪过笑意,然後故意在喝完那口之後,又用舌尖在对方的唇瓣和口中舔舔,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还要。”说着他抬头看着越随,越随的脸红的更厉害了,眼睛里带着一丝氤氲的雾气,却动作不停的又往嘴里灌了一口,然後又轻轻的凑了过去。 越苍一次次的在对方的口中来回的挑逗,惹得越随的脸色越来越红,就连拥着越随的手臂都轻颤了起来,随着那人一次次的还要,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将水渡过去,随着唇舌间的纠缠,两个人的气息也开始不稳起来。 就连一脸苍白的越苍也因为动情而变得双颊泛红,呼吸急促起来,而那个原本乏力的家夥却意外的将手伸入了越随的衣襟内,顺着那紧致的线条暧昧的摸了几下。 越随顿时浑身一僵,连呼吸都顿了一下,却见越苍的手又无力的垂下,一脸的烦躁。 “真想要了你……”越随的脸顿时通红的像是火烧。 越苍瞥了他一眼,“可惜我动不了。” 越随一时间心里也纠结起来,他不想见主子不高兴,更担心主子的身子,做那事的话,主子会受累的。“等主子好了,属下会补偿的。”他撇开脸满脸窘迫的吐出这句话。 入夜的时候,越苍的身子反常的冰冷起来,四肢像是浸泡过冷水一样,冷冰冰的不带一丝热气,越随急的不行,将那人整个都抱在怀里,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可是就仿佛抱着一坨冰块似的,不但没有把对方暖起来,到是自己的体温也急速流失起来。 越随忙不迭的将自己的内力渡到越苍的身上,可是越苍的身子像是一口无底井,所有的内力输进去就石沈大海,激不起一丝水花,好在那人的身子好歹有了一丝暖意,可惜却又以更快的速度冷了下去。 “主子……主子……”越随急的都快要疯了。 可惜越苍自从睡过去之後,再也没有任何动静,呼吸轻的几不可闻,身子冷冰冰的,仿佛就像是抱着一具即将死去的尸首。 58.谁喜欢谁 安静的房间里,宋寻给越苍把了好一会儿脉,眉头都快要皱成川字型了,白泪儿只是默默的在一旁掉泪,却又不敢哭出声来,用一块手卷使劲捂着嘴巴。 那可怜的样子看的宋寻又是一阵心疼,眼里急躁的情绪更重了,倒是土堂主萧一山还比较沈得住气,眼神幽深的看不出在想什麽,却准确无比的将一些命令快速的通过手下分布下去。 待将一切都安排妥当,这才轻轻叹了口气,似乎也不如他面上表现的那般无所谓和镇定自若,瞥了一眼躺在床上那苍白虚弱的绝色美人。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主子这麽虚弱。” 白泪儿一听这话,强忍住的呜呜声似乎又加重了。宋寻忙一把将她搂入怀中,“这锁魂阵真是不可小觑,又没有前例可循,这真是……” 见他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萧一山难得开口安慰,“别急,主子这事急不来,你先去看看金堂主吧。” 提起越随,宋寻忍不住又是一皱眉,金堂的人将那两人飞速送回来的时候,一个是昏迷不醒数日,另外一个却是内力耗尽昏厥,真是一个比一个还让人操心。 “出去吧,别扰了楼主休息。” 宋寻揽着哭成泪人的白泪儿先行出去了,绕到隔壁房间去看望越随的情况。 萧一山在屋里又多站了一会儿,一双向来不露声色的黑眸,在看向床上那纹丝不动,气息若有似无的人时,眼中多了一抹担忧和心疼。 从屋里走出来时,忍不住又对下面的人吩咐,“再多加几盆炭火进去。” 正好碰见宋寻和白泪儿从隔壁出来,“怎样?” 宋寻脸色平静的说,“只是耗尽了内力,到没有大碍,休息一段时间便好。” 萧一山点点头,“如此我先去处理外面的事。”说完大步的离开了。 半夜的时候,越随便醒来了,也碍於他常年习武,身体底子好。可惜内力耗尽也不是什麽好玩的事,四肢无力又脚步虚浮,越随都顾不得先调息一番,一醒来便到处找越苍。 见屋子里只有自己一人,便打开房门就要去找。一个黑影突然落在他跟前,越随眉头一皱,“主子呢?可有危险?” 那人恭恭敬敬的跪在他脚下,“见过堂主,主子无碍。” “主子在哪间屋?”顺着那人的手势,越随步伐虚浮的推门走了进去,那屋内燃着数盆炭火,室内温暖的仿佛夏日,越随一进去就觉得一股热气扑面。 打发掉那个守夜的家夥,越随慢慢的挪步走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依旧昏睡不醒的家夥,越随瞬间觉得心口一阵抽痛,跪坐在床边,然後伸出手拉着那人的手握着不放。 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人沈睡的脸庞,一向冷峻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来,“主子,若你有事,越随定随你而去,生死不离。” 说完这话,他似乎感觉握在手中的那只手动了一下,忙不迭的抬头去看那人的脸,却仍旧是一副沈睡的样子,没有任何意识。 到第二日一早,宋寻来把脉的时候,推开门就看到那个本该沈睡在另外一间屋的金堂主,此刻正跪趴在楼主的床边,看样子似乎也是疲倦至极而昏睡了,不然就凭他那高深莫测的武功修为,只怕早就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了,又岂会连他推门而入都还未醒。 宋寻摇头轻叹,对门外吩咐,“将金堂主的汤药送到这屋来。” 待走近准备替楼主把脉的时候,这才发现楼主的手被那个人握在手里,便是连睡着了都未曾松了一丝一毫,一时间微微一怔,倒也不是一点消息都未曾得到。 只是听着下面来的消息,总不如亲自见到的时候震撼,看了看那个跪爬在床边的男子,眉头紧蹙,一张冷峻的脸上就连睡着了都溢着明显的担忧之色。 宋寻看着他们交握的手一会儿,又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正好遇到寻来的白泪儿,看着他关门退出,白泪儿诧异的问。“这麽快?师兄无碍了麽?” 宋寻摇摇头,一手拦住她一手轻轻捂着她的嘴,不由分手的直接拖走。 走了好远一截,还能听到白泪儿不满的指责,“干嘛拉我走,我还没去看师兄呢。” 也不知道宋寻低头在她耳边低语了些什麽,一会儿就见白泪儿一脸惊讶的抬头,“真的?那些小道消息竟然是真的啊……”说着一脸的感慨。 “看样子已经情根深种了。”想着越随不惜耗尽内力,刚醒来又直奔对方床前,那种片刻不能分离又一心一意的守护之情,忍不住摇摇头。 白泪儿倒是对这些事情格外的感兴趣,“那师兄对金堂主也是喽?” “大概吧。”这个宋寻倒是不敢保证,不过这段时间以来,楼主去哪都只带着金堂主随侧,这显然已经有些不太寻常了,而其实他对那个杀人不眨眼,冷心冷清的金堂主动心爱上楼主,反而还不太诧异。 楼主那般惊才绝艳的人,无论是那副天赐的容颜还是绝世的武功,甚至是他那与众不同的风度和气质,都足以轻易的让人不知不觉陷入他的魅力之中,而爱上他就更是一件极其自然的事了,不管是男女,只怕很少有人能够逃开他的魔力。 看着白泪儿越发兴奋的样子,宋寻无奈摇头,是不是一开始就不该告诉她这个,这会儿兴致来了,怕是要天天关注下去了。 “其实我觉得土堂主似乎也喜欢师兄呢……” 宋寻身子猛地一僵,难以置信的看着挽着他手臂的白泪儿,心中庆幸着还好他不是在喝水或者吃饭,若不然这呛死了也是必然的,“你在乱说什麽。” 白泪儿不服气的鼓着双颊,“我们女人可是最敏感的,虽然肖堂主一直很深沈,让人看不透,可是每次遇到师兄的事,他总会乱了情绪……” 不待她继续说下去,宋寻揉着眉头赶紧打断,“关心主子安危是我们下属该做的。” “才不是呢,我就是能感觉到他看主子的眼神里有点别的东西。” 宋寻顿时无语望苍天,土堂主萧一山可是他敬仰的大哥,做事待人都分外的有一套,很得下属拥戴,在苍月楼里也那麽多年了,和楼主关系密切些似乎也是应该的。 可是不知道为何,大约是听了白泪儿的胡言乱语,莫名的宋寻就想到,萧一山似乎已经三十多岁了,却仍旧未曾娶妻,似乎连侍妾都没有的样子。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猛的摇摇头,糟糕!他好像被泪儿影响了,怎麽谁都往那方面去怀疑了呢。 59.清醒片刻 萧一山端着茶碗静坐在一边,那副不动如山的样子,总是让人有种由衷信任的稳重感。 越随坐在他对面,内力消耗和一路的赶路,让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发白和虚弱,宋寻皱着眉头一副遇到难题的模样。 只有白泪儿,虽然坐在宋寻的身侧,可是那眼神却是在越随和萧一山之间来回的打量,眼底带着只有她自己才知晓的兴味。 “我查遍了古籍,仍然没有找到丝毫线索。” 这话让越随的眉头猛然皱了起来,萧一山放下茶碗,“知道了。” 他那副样子莫名的就让白泪儿有些不爽快起来,“萧大哥你一点都不着急麽?” “我会命人去把八王抓来。” 萧一山淡淡的接了一句,却让众人都微微的一愣。原来他并不是毫不在意,只是他早就想到了另外一条可行的办法。 既然找不到锁魂阵的相关记载,那麽使用这个阵法的家夥,自然是最清楚它的人了不是麽?眼下能救楼主的人说不定只有八王了。 越随一直沈默着没有坑声,似乎自从将越苍送回来之後,这个人就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就连路上的事情也大多是从四五那里知道的,此时,他突然站起来,“我去。” 然後竟然就这麽去了,宋寻和白泪儿都阻拦不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去了。 “他伤还未好呢!”白泪儿忙回头看向宋寻。 宋寻皱着眉头,看向一旁镇定坐着的萧一山,“萧大哥,这……” “我也拦不住他。” 萧一山毫不遮掩的道,从前苍月楼五大楼主,功夫第一的便是金堂主,土堂主和火堂主次之,木堂宋寻善使毒又次之,以水堂主白泪儿为最弱。 其实几人心下明白,金堂主经过楼主亲自指导,武艺更加精进,虽然此番损耗内力实力大减,但是想拦下他却也不是那麽轻松,只是拦下了又能怎样? 他若执意要去,早晚会寻了机会再去。 “我已安排了人。”萧一山做事向来滴水不漏,闻言,白泪儿和宋寻都松了口气。 “就算找到八王了又怎样,他又怎麽会告诉我们。” 白泪儿可没有盲目乐观,血洗了人家整个天辰宫,现在又去寻求解救之法,对方恨不得他们死,怎麽可能会帮这忙,就算把人抓来了,只怕也不会透露半分吧。 萧一山依旧沈默着,宋寻叹了口气,“只要有一丝希望,都要试试。” “那现在如何?在此等消息?” “不行,拖的越久对楼主越不妥,我得去找我师父。”宋寻也站起身来,当即决定收拾一番就出发,谁知一直沈默的萧一山突然开口,“带上楼主一起去。” 宋寻一想,万一师父有办法,岂不是就近治疗。 途中越苍醒来过一次,那时候已经快接近宋寻师父所在的村子了,越苍一个人躺在宽敞舒适的马车上,只不过这一次少了那个忠心耿耿的男人。 看着白泪儿静静的坐在一侧,身旁堆着许多的医术,手里还拿着一本,她看的有些快,不像是在读书到像是在书里找什麽,不过也难为她了,越苍好像记得听谁说起过,她是最讨厌看书的了,此刻却这麽专注的翻着这些医书。 “泪……儿……”一开口,越苍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是如何的沙哑粗粝。 白泪儿猛的一怔,一把丢了手里的书,几乎是欣喜欲狂的扑上来,在途中似乎又想起他身子虚弱,又强迫自己停下动作,於是姿势看起来格外别扭,让越苍也忍不住多了一抹笑意。 “师兄,你终於醒了……”话音一出口,她眼泪就掉下来了。 越苍早就领教过她的哭功,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师兄没事,快别哭了,不然宋寻以为我欺负你呢……” 听着他声音干涩嘶哑,发声困难,白泪儿忙抹抹脸上的眼泪,找来水囊给越苍喂水。 早外面的宋寻和萧一山一听到动静,也立刻凑了过来,原本宽敞的马车,因为塞进这两个大男人,顿时变得拥挤起来。 越苍打量完众人,仍然没有见到那个人,心里便猜到了一个可能。 “我此次是中毒还是受伤?”说真的,他自己心里也有些没底,好像从那个古怪的阵里一出来,就浑身的不对劲了。 宋寻苦着脸,“楼主,那阵法太过诡异,恕属下无能。” “与你无关。”越苍在白泪儿的伺候下,喝了些水润了润嗓子,他因为脱力只能靠着白泪儿才能坐起,那虚弱的样子,看的白泪儿又是眼眶一红。 “越随呢?”越苍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白泪儿替他整理了一下撒乱的发丝,“金堂主去抓八王了。” 越苍顿时明白了他此举的用意,只是他摇头笑笑,“让他回来吧,没用的。” “为何?”白泪儿有些不满,就算大家都知道八王不一定会说,可是万一他肯说呢?只要有办法就要尝试一下。 越苍就算如此虚弱了,还是对着她微微一笑,“他一定也不知道。” 见众人不解,他又道。“那阵法并非八王所设,他怎会知道其中的缘由。” 其实那日越苍靠近主殿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些不对劲之处,天辰宫虽然也纵横江湖十数载,可是那主殿正前的青砖却看上去年代久远,和周围那些建筑物总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当时越苍只是感觉有丝怪异。 後来想想,那些排列怪异的青砖怕就是阵法所在,当时他的心神被那誓死护在殿前的十数位高手吸引,若是他多细看一会儿,早就该发现,那些青砖的历史不下百年,周围的其他建筑明显是後期加盖的,甚至是为了配合那些青砖所排列的阵法而修建的。 所以越苍相信,尉迟无央并不是布阵的人,他只是发现了阵法并利用阵法的人,就算抓他回来,也不会有什麽用。 “此事已了,楼中上下不得再与武国皇室来往。” 白泪儿瞪圆了眼睛,“武王会放过我们麽?” 越苍瞥了一眼车窗外的枯树桠枝,“快入冬了。” 60.被抓 越苍只是醒了片刻,很快又昏睡了过去。 白泪儿虽然没弄清武王和入冬有什麽必然的联系,但是她相信自己的师兄,她的师兄从来都是惊才绝艳的人物,从小到大就没有他做不成和料不准的事。 倒是远在武国某处的山林里,看起来狼狈不堪的尉迟无央正和一众属下围坐在火堆前,天生的王族气质,让他就算蓬头垢面了看上去依旧像是落难的贵族。 几个侍卫都是他亲自培养出来的亲信,就算被武王一路追杀,依旧誓死守着他不肯各自散去。 尉迟无央坐在火堆前,看着火苗愣愣的想着什麽,浑然不觉的走了神,周围的侍卫因为一路的逃亡,也早就耗尽了精力,挨着火堆各自瘫坐在地上休息着。 等尉迟无央回神的时候,突然心头微微一跳,莫名的就有了一丝不安,瞥了一眼周围的侍卫,大家都在抓紧时间养精蓄锐,不远处还有几个强打着精神在放哨的暗卫,一切似乎都无恙,但是为何他的心里突然有些担忧起来。 总觉得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似乎太安静了点。 对!太安静了!这露宿在外不是一日两日了,可是从未像这一日这般的鸦雀无声,虫鸣鸟叫像是绝迹了一般,尉迟无央顿时明白过来,正好开口大叫不好。 却在下一瞬被点住了穴道,他余光瞥见那竟然只是一粒小小的石子,然而下一瞬,他却看到一群黑衣人翩然的从树上落了下来,领头的男子浑身被冷冽的杀气充盈,看得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家夥,但是却莫名的让尉迟无央有些熟悉。 尉迟无央一动不动的被定在原处,正想着自己的侍卫和这些杀手对上,获胜的机会有多大,却发现那些人像是没有察觉一般,任凭对方逐渐靠近,竟然毫无所觉。 尉迟无央瞪大眸子,像是知道尉迟无央在想什麽,领头的男子缓缓的走到火堆前,随手一弹,一颗小小的石子直接打在了闭目养神的侍卫身上,侍卫并没有如尉迟无央所想的醒来,反而像是没有知觉的木偶一样,顺着石子打到的力度,直接倒在了地上。 尉迟无央环视了一圈,终於明白,所有的侍卫都昏死过去了,对方一定是趁着他们松懈的时候下的手。 待那人走近,尉迟无央一眨不眨的盯着对方的眼睛,漆黑如夜的眸子,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丝温度更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但就是那双眼睛却让尉迟无央猛的想起一个人来。 大约是看出尉迟无央想说些什麽,那人顺手解了他的哑穴。 “越随……”尉迟无央果然猜出了眼前的人。 越随并不打算和他叙旧,他只是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那样的眼神让尉迟无央心惊,他觉得自己在越随的眼里,似乎比一具尸首还不如。 不过,他更想知道的是,“你来了,他在哪儿?” 说着边眼珠乱飘,似乎在寻找另外的那个家夥,那个让他数年的心血付之一炬,毁了他所有计划和安排,让他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生吞了的男人。 越随动也不动的站着,那双冰冷的眸子直视着他,开口说出的话,带着几分暗哑,仿佛许久未曾开口说话了一般,“你可知锁魂阵?” 尉迟无央没有开口,只是看着越随,似乎在思考着什麽,然後脸上突然多了一抹奇怪的表情,“是他对不对?” 说着竟然轻笑了出来,“天辰宫固若金汤,隐蔽在山林深处,竟也能被你们找到,我之前倒真是小瞧了你们苍月楼。” “不过你们也没有料到吧,天辰宫竟是依着九转锁魂大阵而建的,向来是有进无出。” 他那几句话顿时让跟前的那人冷气更甚,只是尉迟无央丝毫不察一般,更是自顾自的说下去,“看你的样子,他竟能撑到现在,真是不简单。此生我得不到他,若能与他共赴黄泉,倒也不负我一番相思之意。” 说完,还面带微笑的闭上眼,一副等着毙命的样子。 谁知道那个一直冷冰冰的男人,竟然没有直接下手,反而更冷的开口道。 “他是我的,不论生死,陪在他身边的只会是我。” 尉迟无央正好睁开眼,却後脑一痛,顿时失去了知觉。 当宋寻再见到越随的时候,已经是几日之後了,越随一脸的风尘仆仆,身後的兄弟们绑着一个动弹不能的男人,见到他的时候,越随让人将那个男人丢给了他,便自顾自的下去休整了。 宋寻看着那位被捆成粽子状,又狼狈的倒在地上的尉迟无央,又回头去看白泪儿,白泪儿刚刚得知越随来了,便跑出来看,正好看到他把人丢下。 “先关起来吧,兴许他知道点什麽。” 虽然师兄说尉迟无央未必了解,但是白泪儿却认为,既然尉迟无央找到了那阵法,那麽按照正常人的好奇心,他一定会想办法收集信息去了解吧。 宋寻大约也想到了这一点,忙命人把尉迟无央压了下去,然後跟着白泪儿一起去看越随,越随简单的梳洗换了衣裳,又迫不及待的奔到越苍的榻前。 宋寻见到越随那般痴情的模样,到嘴的话差点又说不出口了。 “主子如何?” “不妙,师父他出山采药去了,少则几天多则半月有余,只能等了。” 越随的眉头皱的死紧,“主子他……”然後又不知道说什麽似的顿住了。 倒是宋寻主动告诉他,“你走後主子醒过一次,得知你去找八王了,让我们传信唤你回来。” 见越随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知自己在这里也是打扰人家相亲相爱。 “主子这段时间不那麽发冷了,不过还是畏寒,四肢时常僵硬,你既然回来了,那这事便交予你了。” 说完便出去了,“好好照顾主子,我先去煎药。” 越随一直待他走远了,才再次放任自己痴痴的看着那床上的人,苍白透明的容颜竟然让他有种虚弱的美丽,只是这美,却美的让人心痛。 61.续命蛊 宋寻把药放下後,就不再进屋打扰了,像是刻意的给两人制造出二人空间。 越随小心翼翼的端着碗,想要喂越苍喝下,可惜那人喝进去一点马上从嘴角流出去了,他没办法,只要一口口的用嘴去喂,这一下倒是好些,最起码有一半多是喝下去了。 不过那身子果然如宋寻说的那样,身子一直处於很低的温度,四肢都僵硬了似的。 之前他身子僵硬,越随就没日没夜的给他度内力,当时倒是可以稍微制住那变冷的速度,可是现在,输送进去的内力石沈大海一般,也没有半点回温。 越随没办法,只能将内力聚在掌心,然後轻轻的揉着那人的四肢,倒也怪了,之前那人身子冷的像块冰,不管怎麽去暖都不起作用,让他只能拼命的消耗自己的内力。 这一次,揉了一会儿,那人的手臂便没有那麽僵硬了,手臂上也带了一丝淡淡的暖意,他似乎能吸收些温度了。 这应该是个好现象,越随心中一喜,然後开始揉着那人其他的部分,将对方的四肢经脉都疏离过一遍之後,他已经累出了一声薄汗。 然而看着怀中那脸色不那麽苍白,稍微有了丝人气的人儿,就算再累也是值得的。 当白泪儿悄悄摸进房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越随将越苍整个人密密实实的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暖着他,而自己也因为疲倦睡去的模样。 她不由眼前一亮,可还未来得及表达些什麽,已经被身後的人直接捂着嘴拖走了,临走前还将门好好的关上了,他们前脚一走,本来躺在床上闭眼睡着的越随就睁开眼瞥了一眼。 看到自己怀中的人脸色似乎比之前又稍微红润了一点,脸色的表情又柔和了一些,将人搂紧了一些,又闭上眼睛继续睡去。 白泪儿被拖出去一大截才被放开,她顿时不爽极了。 “干嘛啊!我就看了一眼!”可惜只看了一眼啊。 宋寻无奈的看着她,“别去胡闹了,主子现在时好时坏,金堂主一路奔波也需要休息。” “知道了……我其实不是去打扰,我只是去看一眼。” 白泪儿说着忍不住高兴起来,牵着宋寻的手道,“夫君,师兄他们其实还挺般配的。” 般配?宋寻倒是没那麽觉得,但是主子的事他觉得自己也不好多说什麽,反正人家两厢情愿又关他什麽事,他管好自己怀里这只小麻烦精就行了。 “嗯嗯。”他随口迎合着,牵着她的小手,趁着她注意力还没转回来先带走了再说。 尉迟无央在牢里被宋寻的人折腾了许久,结果到真是硬气,竟然一声不坑。只坚持着一定要见越苍一面,若不得见便是知道什麽也绝对不会说。 僵持了两天,最後还是苍月楼先让步了,毕竟事关楼主的安危。 越随寸步不离的守着越苍,当尉迟无央被带进来的时候,他一双幽深的黑眸紧紧的盯着那人,似乎对方敢有任何异动,他就毫不犹豫的将对方斩杀在此处。 尉迟无央在地牢里关了两天,看得出吃了不少苦,只是就算是如此落魄,但是与生俱来的那股气质却仍然掩饰不去,他挺直了背脊站在那儿,一点都不像是阶下囚。 只是那目光,自进了房间之後,便一直落在床上那人身上,再没有移开过半分。越苍看上去比之前已经好了一些,最起码那脸色微微带了丝血色,比起之前那苍白透明的样子,倒是更让人松了口气。 不过在尉迟无央看来,这样子的越苍根本谈不上什麽好,他的脸色顿时阴沈下来。 甚至恶狠狠的瞪着越随,怒斥道。“你怎麽照顾他的?” 房内的其余几人都楞了一下,白泪儿甚至诧异的看着尉迟无央,这个家夥脑袋没问题吧?这里是谁的地盘啊,他竟然怒斥苍月楼的堂主,而且那副理所当然的态度。 越随大约是非常愧疚,撇过头去竟然没有吭声,仿佛是默认了这样的斥责。对於下属来说,没有照顾好主子,让主子陷於为难,本就是他的错! “几日了?”尉迟无央竟然自觉的在屋内的凳子上坐下来。 屋子里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瞪着他,似乎对他这副样子非常的看不惯,倒是宋寻因为一个医者的职责,耐心的回答他。“快十日了。” 尉迟无央眉头皱的很紧,“期间一直有人用内力给他续命?” 这话说的,几乎在场所有人都觉得心里咯!一下,首当其冲就是越随,他猛的抬头瞪向尉迟无央。宋寻也顾不得了,直接从位置上坐起来,“正是,有何不妥?” “大约还能再撑半月。” 这话简直像是宣布死期,房内所有人都震惊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越随死死的盯着尉迟无央,“说!” 宋寻马上回过神来,也紧紧盯着尉迟无央。就连被吓得直掉眼泪的白泪儿也瞬间领悟过来,抹去眼泪怒瞪着尉迟无央,尉迟无央顿时感慨起来,苍月楼上下一心真是团结极了。 “也许有个办法可以救他,但是你们得放了我。” 尉迟无央大约不管什麽时候都在算计着,算计着别人,也谋算着自己的出路。 越随第一个应了,只要能救得活越苍,什麽条件他都能答应,更何况是一个尉迟无央,况且还是一个被拔牙的老虎,没了天辰宫的尉迟无央,武王随时都能弄死他,他对苍月楼已经造不成威胁了。 其余的人显然也是默认了,众人期待的目光都落在了尉迟无央的身上。 尉迟无央依旧默默的看着越随怀中的男人,目光里流露出一丝的心疼和不舍,但是他的表情却似乎很笃定,仿佛很有把握一般。 “苗山人擅长奇术,其一便是养蛊。”他淡淡的说来,其余几人都不明所以,只有越随耐心认真的听着。 尉迟无央看着越随一字一句的说,“你要做的,就是找到续命蛊。” “便是死了,都可复生,找到它你主子就有救了。” 62.二人上路 尉迟无央被重新压去关了起来,白泪儿急不可耐的问着宋寻,“真有这回事?那个续命蛊是真的还是他编的?” 宋寻摇头,“我学医二十载,从未听过这样的事,若是师父在就好了,他也许听过。” 那位传说中的神医老人家,也不知道去何方采药了,他们苦候了十来日,依旧未曾见到人影,越随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我去。” 但是宋寻拿不定主意,只能拖延时间,“别急,土堂主一会儿便到,大家一起拿主意。” 萧一山接到消息便即刻赶来了,自从越苍这一倒下,宋寻和白泪儿便殚精竭虑的想着为他救命,宋寻日日守着床边把脉抓药,白泪儿门下的情报网,全力查找着任何和锁魂阵有关的线索,就连金堂也停下了任务。 苍月楼上下的所有琐事,几乎都落在了土堂主萧一山的身上,他倒也不负众望,顶着强大的压力竟然也将整个楼里的所有事物处理的井井有条。 不过萧一山除了过来参与决断,还带了一个消息过来。“赵平死了。” 其余几人一愣,那赵平便是之前的火堂主,自从他叛出苍月楼,火堂便被金堂一齐接管了,之後苍月楼中就只有四堂了。 本来众人恨他背叛楼主,各个都恨不得千刀万剐了他,只不过後来越苍解释说他只是被派去卧底而已,众人又觉得他一个人身负重任,被自己人痛恨,还被那边怀疑和算计,是个可怜的家夥。 结果突然就传来,说他死了。 “怎麽死的?”白泪儿茫茫然的问。 萧一山眉头微蹙,“武王的人。” “他被当做八王的余孽。”仅着一句话便说明了,赵平肯定和尉迟无央一般,被武王的人到处围追堵截。 白泪儿更茫然了,“他为什麽不来找我们?” 宋寻也有些诧异,不过却又想到另外一个可能,“大约是不想连累我们。” 之前苍月楼就被武王不遗余力的打击过一番,楼主才一声令下,将苍月楼总部迁到了汉国,这时候,若是赵平躲到苍月楼寻求庇护。 简直是在昭告天下。整个江湖都知道赵平是叛出苍月楼的,苍月楼若是庇护了他,岂不是不打自招,像武王和八王间的内斗,还有许多外界不太清楚的事,都这麽大白於天下了。 为了维护苍月楼的名誉,或者说为了保住越苍的声誉,赵平宁死也不愿回苍月楼,他用一死将武王八王还有苍月楼之间的纠缠还有秘密彻底的埋进了土里。 连宋寻都忍不住叹息道,“之前真是误会他了,是条汉子。” 萧一山似乎也觉得有些沈重,点点头,然後问。“你们相信有续命蛊?” 白泪儿和宋寻两夫妻一起沈默起来,他们谁也没见过,谁也没听过,所以也不敢确定。 “只有找了,才知道有没有。” 越随难得的开口说了一句话,只要事关越苍,他就异常的认真和专注。 萧一山点点头,认同他的意思,“眼下的情况,尉迟无央应该不会用自己的命开玩笑,况且……” 他没说下去,但是大家都明白。 尉迟无央对他们主子抱着什麽想法,简直是一目了然,那眼神落在越苍身上的时候,明亮而刺眼,里面全是满满的占有欲和强烈的渴望。 “不过须得谨防有诈。”萧一山同样是只老谋深算的狐狸,面对尉迟无央这种人,他内心深处还是不信任的。 他认为尉迟无央不会欺骗,是因为他认为他们这种人,不可能会去做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可越是这样,便意味着,尉迟无央考虑的更多,可能还有後招。 越随毫不犹豫的,“我即刻便出发。” 谁知道,尉迟无央在这临近出发的关头又提出了一个条件,这一路只能他和越随两个人上路,多带一个人都不行。 白泪儿怒瞪着他,想着土堂主提过,谨防有诈,现在看来果然是有诈。 “我们已经答应你,得到救命的虫子,便放你安全离开。我苍月楼的人岂是言而无信之辈!” 尉迟无央嘴角随时带着一抹淡笑,虽然一身锦袍看起来脏兮兮的,却仍然能做出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来。“我武功远不及金堂主,便是想要对他不利,也不可能得手,诸位何须这般的急切?” 呸!万一你明着不能,暗着来呢?白泪儿在心里吐槽着。 萧一山同样面带微笑的往前两步,“八王说笑了,你如此尊贵,路上若不差遣一些仆从,岂不是招呼不周。” 尉迟无央的嘴角抽了两下,听着这人的话语,仿佛他是这儿尊贵的客人,前来做客而必须招待得体,可其实他在这地牢里关了两日有余,受了多少折磨。 保持着嘴角的笑容,他回道。“万不敢继续打扰下去了,此去路途遥远,轻装简行方能速去速回。” “好了好了!你们别文邹邹下去了,到底有什麽就直说了吧!” 白泪儿受不了,直接叉着腰打断他们之间的语言试探和互相攻击。 “苗山隐居避世数百年,外人从不得入,此去带一人陪行已经是破例,多带几人,岂不是无端开罪别人,到时候别说求蛊,怕是连面也见不上。” 这话说的倒也有那麽几分在理,但是白泪儿就是觉得,这个阴险的家夥只怕没那麽简单,说不定是在盘算别的什麽阴谋。 只可惜,越随已经接口,“别争了,赶紧出发。” 在他心里,任何事都比不上救越苍重要,此刻时间已经这般危机,一群人还在这里争吵半天,那流逝的时间就等於是越苍的生命力,让他暴躁的不得了。 他自己都答应了,其他人还有什麽好争的。 在尉迟无央的强烈要求下,出发前他又梳洗了一番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趁着这个机会,白泪儿和宋寻悄悄的给越随塞了一堆的毒物。 “那家夥若不听话,想要使诈,只管用这些东西对付他。” 越随满头黑线的将那一堆瓶瓶罐罐塞进了背包里。 63.睡不着怎麽办 苗山一向藏身在大山深处,有点儿隐居避世的味道。只有少量的苗民会偶尔带着一些山货出来贩卖,然後买一些其它的货物回去。 他们主要的生活方式主要靠自给自足,因为来往并不太多,世人对苗民所知不多,只是知道苗人不好惹,得罪了苗人总是会倒大霉,更甚的惨死家中也不是没有。 百姓们传言苗人养鬼,得罪了他的话,他养着的小鬼就回来找你麻烦,也有人说那是蛊,但到底蛊是个什麽东西,也没人说得清楚,於是就越发的神秘。 越随和尉迟无央上路了三天,才武国西南部的十万大山,听说就隐藏着苗人的部落,因为那儿地形复杂,山里多毒物,朝廷也没办法有效的管理,一直属於三不管的地带。 这儿便是西南边最大的一个城了,说它大也仅仅是因为坐落在西南的重要位置,来往的人流比较频繁,不然他甚至比不上那些富饶之地的一个小镇。 尉迟无央看样子对这儿很是熟悉,进了城便带着越随到了驿站,找来小二看好了马,就要了房间准备用饭休息,越随其实并不喜欢停下来休息,他恨不得长着翅膀,能一下子飞到目的地,拿到了需要的东西,再片刻不停的赶回那人身边才好。 只可惜他的意愿并不能改变尉迟无央的打算,“三日便赶到此处了,还不能让我好好休息一日?” 尉迟无央这样说也是有理由的,虽然苍月楼已经将越苍给运送到了云英谷,从那儿到西南小城一般都要走五到六日,他们只用了三日,可见路上完全不曾休息过。 越随脸色一点儿都不好看,尉迟无央悠悠然的走上二楼,“晚上睡不着,可以来我房间聊天。” 大厅里坐着用饭的几个家夥听到,都抬头看着越随,眼角眉梢都带着淫秽的笑意,脸上全是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 只可惜,越随一张俊脸冷的像是凛冽的寒冰,眼神淡淡的扫了一眼,几人顿时感觉像是冬天提前来到了,背後嗖嗖嗖的直冒寒气,总觉得那人的眼神飞过来的时候,像是被刀架住了脖子似的,几个人在江湖上走了不少年了,还是第一次遇到眼神就如此有杀气的人。 一时间不敢再吭声,垂着头假装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没听见。 越随脸色越发的冰冷,然後自己回了房间,躺在床上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想着那陷入昏睡的越苍,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屋里的火盆够不够,有没有人替他输送内力,有没有人按时给他疏通经脉按摩僵硬的关节…… 越想这些他就越是会焦急,越发的睡不着了,一颗心悬在半空总是不能安定。 结果半夜的时候,他左边那间的客人,不知道是招了妓还是两夫妻共住一屋,似乎是看天色足够晚了,就开始了某种活动。 先开始还很压抑,声音若有若无,压的低低的,然後慢慢的似乎渐入佳境了,声音也越发的难以忍耐起来,一点一点儿的清晰起来,越随一直躺在床上没睡着,不自觉就将那声音听了进去。 他皱着眉头,似乎想要不去理会,却不知为何,那声音就越发的如影随形了,似乎一直在往他的耳朵里钻,害的他的心情也复杂了起来。 不由自主的又想到了他家主子,还有那些不眠的夜晚,被那人一次次的折腾着,直到天亮还不休,那时的他是否也如这女子一般,压抑着却又无法克制的发出各种难耐的声音来,也不知道那些日子是否也这般的影响到了别人的睡眠。 他胡乱的想着,竟然不自觉的兴奋了起来,想着那人之前频繁求欢,却因为那一战而昏迷不醒,而他的身子却因为那人的调教早变得敏感至极,说他没有那种需求是不可能,只是担心占了大部分时间,所以从没有想起来过。 这一夜,在这种暧昧又寂寞的环境下,那种被勾起的情绪似乎格外的强烈,他不由自主的呼吸急促起来,然後忍不住身子发烫。 犹豫了一会儿,正忍不住将手伸下去,突然听到门外有人敲门,越随的动作猛然一顿,然後从床上爬起来,内心默默念了一遍清心咒,用内力将自己的冲动又压抑了下去。 打开门,毫无意外,门外站着一脸欠揍的尉迟无央,其实尉迟无央笑的很是温文尔雅,只可惜眼前的人并不领情,目光冰冷的看着他,一点儿要开口的意思都没有。 “今夜看来并不好入睡,不如聊聊?” 越随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完全没有要让他进来的意思。 尉迟无央挑眉,然後往越随的身下瞅去,没看到任何诡异的隆起,不由的诧异道,“你没听到?不可能啊……” 然後又突然恍悟的说,“对女人没感觉了?” 也没看到越随是怎麽动的,尉迟无央只觉得脖子一凉,已经被一把刀架在了脖子上,那刀锋锐利极了,一种极其强大的压力笼罩住他。 虽然确定这个家夥不会杀了他,毕竟还要靠他救他主子的命,可是被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用刀架住的感觉真的谈不上好,那种生命突然间不确定的感觉让尉迟无央嘴角的笑容僵硬了一秒。 只不过也就那麽一秒,下一瞬,他便笑的更灿烂了。 “莫非我说中了?” 越随没有动,唯一改变的是他越来越冷的眼神,尉迟无央只觉得後背越来越凉,却仍旧不知死活的道,“我知道这城里有家小倌馆……” 他还没说完,便感觉脖子上一凉,然後有什麽液体流了下来,接下来才感觉到阵阵刺痛。 “滚!” 房门毫不犹豫的关上了。 尉迟无央站在远处,伸手在脖子上一抹,果然是一手鲜红的液体,他忍不住皱眉。 回到房间之後,尉迟无央眯着眼小声吐出一句,“太快了……” 重新躺回床上的越随,依旧睡不着,却已经没了方才的冲动,他只是觉得更寂寞了,忍不住抱紧了被子,似乎把它当做了那个人,埋头低低的唤着。“主子。” 64.你想娶还是嫁 第二日一大早尉迟无央慢吞吞的起床,脖子的伤口结痂了,但是那鲜明的存在感,一直在提醒他那个家夥,不止出刀快而且是真的想杀了他。 若不是为了他的主子,只怕他的脑袋真的不保了,尉迟无央挑着眉一点儿都不像是对自己的人生安全担忧的样子。 姗姗的走下楼,眼光随意一扫,就在一楼角落的位置发现了他,那人的存在感并不是很强,大约是当杀手的都喜欢习惯性的隐藏自己的存在。 然而只要你看到那人了,就似乎再也无法忽视他的存在了,那家夥似乎有一种与黑暗浑然一体的感觉,他的背後似乎是一片望不尽的黑暗,那张木头脸上永远都只有一个表情,还有数不尽的寒气,像是全世界都对不起他一般。 不对,尉迟无央皱皱眉,似乎也有过别的表情,对着那个人的时候,那双眼睛从来都温柔的想要滴水,万年冰山也消融的样子,像是真正的活了过来。 不知道为什麽,尉迟无央为这个想法有些不舒服,他不喜欢看到这两个人之间独有的某些联系,就像是他们之间联系的太紧密,而别人再也没办法插进去了。 那人在桌前坐着,桌上放满头的碗已经空了,看来是已经吃好了,尉迟无央幽幽的走到那桌前,撩起袍子风度翩翩的坐下,正抬手要唤小二。 对面那人突然就站了起来,尉迟无央怪异的看了那人一眼,“我还没吃呢。”以为他就要出发,结果那人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转身便出去了。 尉迟无央顿时有些气闷起来,“早晚和你讨回来。”一张俊脸微微的扭曲起来。 於是尉迟无央故意慢下动作,一顿早饭用了平时的两倍时间,等他走出驿站,就看到那个冰块脸已经牵着马等在那里了,像是站了许久的样子,然後尉迟无央的心情突然就不坏了,像是整到对方一样,他莫名觉得出了口气。 可是看到那人备好的干粮还有水囊之类的东西,又觉得对方办事效率极高,不得不说,有这样的一个下属真是不错,只可惜眼前这人明显不是,也不可能是。 越随见他出啦,利落的上马然後直接奔出城了,尉迟无央本来想继续慢吞吞的折腾那人,结果又吃口闷气,心有不甘却又不得不骑马赶了上去。 “明天就要步行入山了。”尉迟无央刻意和越随搭话。 只可惜那人听了就像没听见一样,这一路几乎没有与他主动说过什麽话,更别提是无关紧要的话题,尉迟无央生下来便尊贵非凡,何曾被人这样的漠视过,心中隐隐压着一股火气,却又隐而不发。 “我只能引荐,你可有办法得到那续命蛊?” 越随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虽然没有吭声,但是尉迟无央敏感的觉得那人身边的气压更低了,於是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任何能让对方不悦或者吃瘪的事,他都很乐意去做。 傍晚的时候,两人到了一个村子,再往前便没有什麽路了,山的那边也住有居民,那些山民要出山一回需要走真正一日,尉迟无央毫不客气的决定在村子里找户人家住一晚,歇息了之後才出发进山。 越随不耐却又不得不停下,没有尉迟无央带路,这茫茫大山之中他如何寻得到那些苗民所在,然而让越随惊讶的是,村子里的人竟然知道苗民的事。 “你们找苗人?”正在给他们准备晚饭的大婶,一边忙着手上的活,一边大大咧咧的道,“隔一到两年,就有些苗人带着草药和兽皮猎物出山一回,平时是见不着的。” “大婶可知道苗人住在哪儿?” 尉迟无央诧异的看着越随,那个闷不吭声的男人,此时此刻竟然主动的和那大婶套起近乎。 “这就不知道了,只知道住在那山里头,可这里那麽多山,住的最远的也就是那些猎户,在山那边有个猎户村。” 大婶的手遥遥指着窗外的大山,“他们终年就在那些山上打猎,每次打了猎物带出来卖,都要走整整一日,那些苗民就住的更深了。” 越随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於是尉迟无央接过去和大婶闲聊起其它的来。 入夜之後,尉迟无央躺在床上快睡着的时候,突然感觉窗户微微的动了一下,警觉的坐了起来,然後发现本该睡在对面那床的越随不见人影了。 那窗户入夜之前他是关好的,现在微微敞开了一丝缝隙,方才大约也是风吹着发出响声才惊动了他,尉迟无央爬了起来,本来打算跟出去的,想了想,干脆又躺了回去继续睡。 就算越随去探路了也一样,这儿的村民一定找不到苗民的隐居之地,没有自己带路,他休想找到那儿。 果然,在尉迟无央躺下又睡了好久之後,越随又不动声色的闪回了房里。 身上的黑衣还带着一丝丝的山里沾来的水汽,他连衣服也不换下,直接躺在床上便闭上眼睛,尉迟无央没有睁眼去看他,只是微微勾起嘴角,然後放心的睡去。 第二日天蒙蒙亮,村子里的鸡便开始叫了,然後村子里的壮年就开始起床准备早饭,然後下地劳作了。尉迟无央被吵醒了,一动不动懒得起来,往对面瞥了一眼,发现那床又空了。 “真是够死心眼的。”尉迟无央喃喃的说了句,然後略微不爽的翻个身打算继续睡。 却不想外面突然又吵闹起来,敲锣打鼓的热闹非常,还隐隐跟着不少人似的,似乎是哪家的迎亲队伍。 翻来覆去几下,发现实在是吵得睡不着了,尉迟无央一脸不爽爬起来,打开门就看到院门口一堆堆的人,扛着彩礼吹着喇叭凑在对面那户院门口,看来是有人要迎娶对面那户家的闺女了,还有一大堆村民围在周围乐呵呵的看着热闹。 对面那家张灯结彩,窗户和门上贴满了大红的喜字,还挂着红红的灯笼,特别的喜庆。 不过尉迟无央却在这喜庆的环境中,发现了一个格格不入的家夥,那个冰块男人就默默的站在一边,一眨不眨的看着那边,那认真的模样还是第一次见。 越是他忍不住嘴贱的道。“怎麽?想娶媳妇?” 那人果然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那眼中的鄙视像是看白痴一样。 然後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潇洒的给尉迟无央留了个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背影。 尉迟无央顿时郁闷了,你又不想娶媳妇,你在这看半天还看这麽认真?再说了,那家夥根本就是爱凑热闹的类型! 下一瞬,尉迟无央心里突然跳一下,想到个不可能的可能。 那家夥该不是想嫁人吧? 65.背後的目的 入山的路很是难走,两人只简单带了干粮和水,舍弃了马匹便轻装上路了。 尉迟无央一路上故意开口和越随搭话,但是一路上越随未曾回答过一句,看起来更像是尉迟无央的自言自语。 “累死了,休息一会儿吧。” 越随这一路上虽然不闲聊也不搭他的话,但是他提出休息的时候,那人还是会适时的停下来,两人各自选了一块地方坐下,这山里藤蔓丛生,野草茂盛,越随担心有蛇,用剑在草丛四处打了打,制造出一些噪音。 又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动静,才自顾自的选了块干燥的地上直接坐下,拿出水囊和干粮默默的吃起来。 尉迟无央看着他做完一切,像是又忘了之前的冷遇,又开口和那人搭话。 “你和越苍是什麽时候认识的?” 越随的动作不经意的一顿,然後继续啃着干粮,仍旧默不吭声。 “就我天辰宫的情报,你们楼主之前有数位绝色美姬,从未宠幸过任何男子,我很好奇他怎麽突然就和你在一起了?” 越随垂着眸子不做声,尉迟无央看到他黑眸中闪过一些情绪,虽然极快但是比起之前将他当做空气却又好了许多,於是他再接再厉。 “苍楼主绝色倾城,武功盖世,你爱慕他我并不意外,我只是好奇他为何选中了你。你不开口是不是因为你也不清楚?” 他的激将法似乎起到了一点点作用,越随的脸色似乎不如之前那般的冷清淡然了。 “我还知道苍楼主被赵平背叛,不小心走火入魔过一次,之後就性格大变,甚至也是在那之後,他就和你突然在一起了,这真是太巧合了不是麽?” 尉迟无央状似无意的说了出来,但是他的眼神却是认真严肃的看着越随的表情,果然他一提到那次走火入魔的事,越随的眼神变化的最厉害,似乎是内心深处受到了极大的震动,於是尉迟无央确定了,那一次一定发生了什麽很重大的事情。 “虽然有些巨大的刺激和创伤,的确会导致一个人性情大变,但是我不认为,他会连一个人的性向都改变,这其中的事情很蹊跷不是麽?” “与你何干。”越随终於忍不住接了一句。 尉迟无央的眼底闪过得逞的喜色,却仍旧不动声色的道。“我只是好奇,当然这江湖中和我一般好奇的人只怕不在少数,” 越随脸色冰冷如万年寒冰,眉头间突然浮现出一丝煞气。 尉迟无央的嘴角隐隐的带上了一丝笑意,他很是时候的收声沈默起来,他已经得到了他想知道的,再去激怒越随显然是不必要的。 越随显然是被尉迟无央的几句话影响了心情,之後的路上,他除了一贯的沈默冰冷,还隐隐带着一股戾气,似乎在压抑着什麽,眉头蹙起的次数多的数不清。 尉迟无央嘴角的笑意一直未曾隐去,当然他不会故意去给自己找晦气,知道越随心情烦躁,他意外的安静了起来,默默的跟在那人身後,到也没有添其它的麻烦。 和村民所说的那般,翻过大山之後,果然见到了猎户们聚集的村子。尉迟无央照例要求休息,他的意思是,已经到了这儿,已经是最後一处补给点,必然要修养一番。 越随心情烦躁不想也和他起争执,吃了饭自顾自就去休息了,到是尉迟无央懒洋洋的在院子里散散步,和村民们闲聊着套套近乎。 因为尉迟无央的话,而心烦意乱的越随躺在屋内的床上,想着自己和越苍之间的变化。 尉迟无央像是散步似的,无意中就走到了村子里人烟稀少的地方,脸上的神色一变,多了一分锐利和冷凝,“准备好了?” “回少主,一切就绪。”阴影中竟然有人答话。 尉迟无央点点头,又低语吩咐了几句,然後转身离开了,那阴影处也微微闪了一会儿,也恢复了最初的平静。 第二日尉迟无央和越随照旧上路,越随大约是一夜未睡好,脸上的郁色似乎更重,一路上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尉迟无央故意和他说话,他仍旧不肯搭理。 尉迟无央带的路总是偏僻而难走,地上隐隐约约能看出是一条踩出来的小路,但是那薄薄的一层小草,却显示着这一条路许久未曾有人走过,越随跟着他走在後面,倒是安静的很。 好几次都没有前路了,树林深处生长旺盛的藤蔓将树木之间给挂的满满当当的,好几次连钻过去的地方都找不到,只得靠越随用剑砍出一条路来。 走到深处,几乎是寸步难行,藤蔓交织着腐叶,一脚踩下去竟然像是陷了下去,再抬脚就有种被地给抓住的感觉,走的越发吃力。 越随虽然一路不吭声也不发表意见,但是也忍不住怀疑起来,甚至开口问道。 “真是这路?”这苍天的古树重重迭迭的,密不透风的将阳光全部挡在了外面,树枝树根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复杂藤蔓,野草茂盛的几乎快到腰间。 这种地方走过一遍,便能靠记忆里记住?越随不确定,这林子里每一处似乎都是一样的,他相信便是自己,走了这林子也怕会迷失方向感,尉迟无央是如何记住路线的。 出乎他意料的是,尉迟无央停下步子,然後突然笑出声来。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 看着他不同寻常的笑容,越随的眉头微微皱起,身子已经瞬间摆出了防御姿态,眼中的警告之色很明显,可惜尉迟无央似乎早就喜欢了他的冷脸,完全不为所动。 “其实根本没有续命蛊这种东西。” 看着对方陡然苍白的脸色,尉迟无央更是开心的笑了出来,“放心,他活不了,你也很快会去陪他。” 听到自己也会死,越随的表情反而平静了。 “你的目的。”尉迟无央若是要逃,不需要这麽千辛万苦的将自己骗到这里来。 尉迟无央笑了笑,“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我很嫉妒你。” 66.我要变成你 越随连脸色都未变化,似乎压根不觉得自己有何值得嫉妒的地方。 “就是这副表情,你让所有人嫉妒着,却偏偏毫不知情的样子,你是不是还觉得我不可理喻。” 尉迟无央哈哈大笑的说着,那表情因为情绪的激动而略显狰狞,也确实让越随觉得不可理喻和疯狂,“因为主子?” 越随并不笨,他一个小小的杀手,在这些家夥眼里,顶多一个使唤的棋子而已,他会嫉妒自己?笑话。他根本没有理由去嫉妒这样一个他根本看不起的家夥,他嫉妒的原因不过是因为那个人罢了。 “你知不知道,这麽多年,他是第一个完全不在意甚至是无视我的人。” 尉迟无央略显兴奋和苦涩的说着,“但是他却对你关怀备至,我当时真的有些好奇,你身上到底有什麽不同的东西?” 越随皱眉,想到了之前第一次碰面,那时候他和越苍无意中和尉迟无央搅合在了一起,那时候尉迟无央对他表现出了极其强烈的好奇心。 “从我第一次看到他,我就知道这世上再找不出第二个比他更出色的人了,你说是不是?” 越随微微的颔首,是的,主子在他心里永远都是独一无二,是永远无法超越的。 尉迟无央越发的兴奋起来,“我建立天辰宫那麽久,在江湖上一直威名赫赫,敢与我作对的都被我除去了,可惜无论我如何努力,总是被苍月楼压上一筹。” “最後竟然连天辰宫覆灭也是因为他,他甚至还破了我的九转锁魂大阵,这世上还有他做不到的事麽?” 看着越随不说话,尉迟无央竟然越说越大声,“你不会知道我有多麽仰慕他!可他那麽完美的人身边为什麽会有你存在,我不会允许的!” 尉迟无央还在肆无忌惮的发泄着心中压抑的愤怒和敌意,而越随虽然站在那儿,却心不在焉的走神了,他突然想起曾经越苍和他说过。 “武王和八王很像,那两个人自认是天之骄子,从未受过挫折,这种人过度自满和骄傲,适当的挫挫锐气,反而会让他对你另眼相看。” 可现在,越随看着那情绪极度激动的尉迟无央,突然很想对越苍说,主子,您灭了天辰宫毁了他的计划,甚至一直对他不假颜色,他却更加越发的仰慕和迷恋您。 主子您不是一开始就察觉到了?你虽然未曾说明,却早已经将他们的性子摸的一清二楚。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大约是说够了,尉迟无央决定不再和他纠缠。 虽然越随不知道他的自信从哪来,认为他可以百分之百的解决了自己,但是他还有问题,“续命蛊真的是假的?” 他并不傻,当时在谷内,四位堂主都在,尉迟无央说的头头是道,若是为了杀他而这麽千辛万苦的将他骗到此地,他下意识的觉得尉迟无央不会这麽花心思。 尉迟无央轻轻的笑出声,“续命蛊确实是假的。” 越随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似乎在猜他的意思,尉迟无央轻轻的将散落腮边的头发缕到脑後,“你猜的不错,我的确有其它的办法救他。” 听到那人也许会有救,越随的表情平静了许多,“其实你不必如此。” 若是他一开始就提出条件,要用自己的性命来交换那个救回主子的法子,他同样不会有丝毫的犹豫,何须跑到这麽偏僻的地方,萧一山曾经说过,尉迟无央是个善於谋算的人,他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这事一定还有後招。 果然,尉迟无央笑了起来,“我说过我嫉妒你,我是个聪明人,杀了你不能改变任何事,只会让他更加厌恶我。” “所以,我决定变成你。” 越随的瞳孔猛的收缩了一下,像是受到了这世间最可怕的惊吓。 尉迟无央突然笑了笑,越随猛然出刀,刀刃毫不犹豫的割向自己的咽喉,他愿意以死来换去主子生存的希望,他相信若是尉迟无央真的有救越苍的法子,那他一定不会看着越苍虚弱死去,但是他却死都不肯让尉迟无央得逞。 他甚至不敢去想象,若是尉迟无央真的变成了他,那麽主子是否又能分辨他的真假。 若是没有认出来,那麽主子会像对自己那样去爱尉迟无央麽? 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尉迟无央似乎早就猜到了他的想法,在他举刀的一瞬,树根藤蔓突然嗖嗖的穿行而过,几乎在同时将他给牢牢绑住,尉迟无央也立刻点了他的穴道。 越随看着身上莫名其妙缠上的藤蔓,这才看到尉迟无央的身後突然走出来的数个男子,虽然面生但是那穿着打扮,分明就是那猎户村里的村民和住户。 尉迟无央得意的笑了笑,“续命蛊是假的,但是苗民是真的。” 几个人利索的上来将他捆绑了扛在肩上,就算是行走在这麽茂密的山林中,也飞快的像是脚不沾地。 越随死死的盯着尉迟无央,心中猜测这尉迟无央的计谋,却仍旧不死心的想要再从尉迟无央的口中套出些有用的讯息,“你死心吧,主子不可能认错我。” 这句话的确是让尉迟无央来了火气,一个结实的耳光直接落在越随的脸上,打的他的脸都偏向了一边,嘴角立刻火辣辣的疼起来。 “这一路来,你不是一声不吭麽?今天怎麽这麽多话!” 说完直接从地上抓了一把腐叶塞在了越随的口中,那泥土混着腐叶被塞满了他的嘴,越随只能被迫消音,一动不动的仍由那群人又将他抬回了之前离开的村庄。 村里的猎户对尉迟无央极其的熟悉,见到他们去而复返,一点都不意外。 “少主,您回来了。” “先压下去!” 越随被丢到某户村民家的地窖里,那些人临走之时,猛的在他背上拍了几下,让他情不自禁的一阵咳嗽和呕吐,将嘴里的腐叶吐了出来。 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人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的往他嘴里丢了个东西,还未反应过来,那东西已经滑入了胃里,越随的脸色顿时一片青黑。 67.移魂仪式 尉迟无央来看过他一次,换了一身干净的锦袍,看起来似乎又成了那个风光的八王爷。 懒懒的双手抱胸,尉迟无央看他的眼神像是看一只臭虫,“我这个人有仇必报。” “承蒙苍月楼招待,自然要礼尚往来。”书香门第论坛 那眼里带着恶意的笑,越随脸色都不变,只是淡淡的看着他。 “我忘记了,金堂主早就熟悉我的手段了,岂能这样没有惊喜。” 那人只是淡淡一瞥,尉迟无央不以为意,转身对着身後的男子说,“别伤及皮肉,那身子我还要用。” 男人恭敬的执行命令,口中嘀哩咕噜的念念有词,越随一句都听不懂,只知道是当地人的土话,却不知道具体是什麽含义,不过很快他没有心思在想别的了。 腹部突然开始绞痛起来,那痛不似一般的毒发,像是有什麽在啃咬着他五脏六腑,而且那痛苦还不停留在某一点,似乎每一次剧痛之後,下一次便会移动位置,让人完全猜不透下一次会痛在什麽位置。 尉迟无央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苍白的脸色,还有鬓角大滴大滴滑落的冷汗。 “看来金堂主很是喜欢,那便不要辜负,好好享受就是。” 越随扯扯嘴角,“多谢八王款待,在下很是喜欢。” ‘啪’尉迟无央一耳光打在越随的脸上,用力极大,打的他的脸侧向了一边,血水顺着之前嘴角的伤口慢慢的留了下来。 越随伸出舌尖将嘴角的血渍舔干净,一副完全不以为意的样子。 尉迟无央冷冷的看着他,“看你能硬到什麽时候。” 说完便挥袖离开了,留下的两人默然的看着越随,双手结印又开始念念有词起来,突如其来的剧痛让越随忍不住咬住下唇,嘴角的伤口再次流出血水。 这一痛便像是永无止境,每次疼的时候,都让人感觉像是到达了极限,可是下一瞬你会发现还没有结束,而疼痛与疼痛之间的短暂间隔,既像是天堂又像是地狱。 在剧痛之後的短暂结束,像是一个给你喘息的间隔,却又是下一次折磨的开始。 一整夜,越随在剧痛中挣扎,好几次迷迷糊糊的几乎以为自己快死,但是下一次,却又发现自己竟然还有知觉。 一直到天色大亮,那种疼痛才逐渐的减弱,直到慢慢消失。 越随已经把自己的下唇咬烂,双手掌虽然被固定在墙壁之上,但是掌心也因为过於用力的握成拳头被指甲给扣出血印来,脸色更是惨白到不带一丝血色。 可惜他的解脱并没有太久,似乎只昏过去一瞬,便被人一桶冷水给泼醒了过来,尉迟无央神色愉悦的站在他面前,身後还跟着好几位未见过的老人家,看打扮竟然不似一般的村民,再看看守他的青年,对那些人恭敬的态度。 越随就知道重头戏马上要开始了,那几个老头都围过来看了看他,眉头都微微蹙起,似乎在为难什麽。 尉迟无央大刺刺的站在越随跟前,“几位长老可准备好了?” 其中一位忍不住,“少主,移魂之术非同小可,一不小心便烟消云散。” 尉迟无央不以为意,“本王不喜欢听这个,必须成功。” 几位长老面有难色,尉迟无央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去,“几位长老且去准备。” 见着那些人退下,越随开口唤住尉迟无央,“你真能救活主子?” “我自会救活他,不劳你操心。” 越随经过一整夜的折磨,声音干涩嘶哑有气无力,却仍旧一字一句的说着,“你想移魂至我的身子,若我极力抵抗,你便不怕我俩一齐同归於尽?” “你在威胁我?”尉迟无央哈哈大笑起来。 反手便给了越随一耳光,“就凭你现在这副摸样?” “我愿意用我的命换主子一命,只要你告诉我。” 看着他一副宁肯一死以换取心安的模样,尉迟无央犹豫了片刻,大约是想着越随这副模样已经掀不起风浪了。 “族中虽然没有续命蛊,却有上百年的蛊王一只。虽不能起死回生,但是延年续命却不在话下。”越随听完明显的松了口气。 当夜正是十五,村民们似乎知道要有大事,用完饭便早早的回到自家里,锁上院门关上窗户熄灯睡了。 越随被人从那地窖压了出来,虽然蒙着头但是他能闻到鼻尖的空气更加的清冷,耳边听到的狗吠也越发清晰,只不过那些人压着他走了一段路之後,似乎又开始往下走,越走越是阴冷潮湿起来。 待他的头罩被取下时,他已经被带入了一个深深的山洞里。 身侧只有那日见到的几位长老和尉迟无央,他被放在一个平坦的石台上,尉迟无央毫不客气的上来扯下他上身的衣裳,让他袒露胸膛盘腿坐在台上,尉迟无央也褪去了自己的衣裳,然後和他相对而坐。 几位长老分散在他们身侧,越随看到一位长老在神龛前上香之後便一直念念有词,像是在祈祷什麽,只是奇怪的是,那神龛上没有摆放任何的神像,只有一个古朴的石头罐子。 很快越随便知道那罐子里放了什麽,长老端来一个白瓷大碗,在碗中滴上几滴血,然後打开了石头罐子,将碗对准罐子头。 一会儿就看到罐子里爬出了一条好几寸长的大蜈蚣来,浑身竟然还是血红色的,看起来无比诡异,那东西慢慢的爬到了碗中,长老恭恭敬敬的捧着碗走过来。 越随不动声色的垂下眼睛,看到长老将那大碗放在了他跟前,拿过他的一只手,在手腕处割了一个口子,然後将那流血的伤口对准碗里。 越随心想,这些人这般重视的样子,这东西肯定就是那蛊王。 做完这一切,几位长老便在石台下团团围坐,然後开始默默的念着古朴生涩的咒文,越随感觉到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压力包裹住了他,而他对面,尉迟无央的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越随竟然觉得自己似乎被什麽巨大的压力给挤压着,仿佛被困在一个容器中找不到出口那样。 而手腕处泊泊流出血的伤口,仿佛就成了唯一的出路。 越随明显的感觉到自己似乎在顺着血液缓缓的从那个伤口流出去,他的意思也开始迷迷糊糊,像是越来越昏沈一样。 碗里的血色长虫,像是饥渴了数百年一样,大口大口的吞食着碗中的血水。 那小小的伤口,竟然像是不会结痂一样,更像是溪水一样潺潺的睡着手腕不断的滴在瓷碗内,越随的眼睛越来越无神,而尉迟无央嘴角的笑容则越发的明显。 68.死里逃生 尉迟无央看着越随越来越迷糊的神智,还有那碗中大口吞食他血液的蛊王,只觉得仪式顺利的出乎意料,连老天都站在他这一边似的。 甚至不自觉的想到那人闻言软语,柔情似水的看着自己的样子,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烈。 只可惜他没有高兴太久,那隐隐存在的压力,突然之间像是开闸的洪水一样,猛然就往四面八方泄了出去。 四位合力施法的长老被那突变的压力,给反噬的受了严重的内伤,不是直接吐血虚弱,便是克制不住那反噬的压力,往身後飞出一大截撞在墙上昏死过去。 尉迟无央同样受到了反噬,被那强大的气压给震得气血上涌,也往後飞出一截,狠狠的砸在傻逼上,胸口受到冲击的胸膛,再次气血不稳起来。 反倒是那个一直默默坐在平台上,方才已经身体虚弱神志迷糊的男人,突然翻身站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变动,让那徜徉在血碗中肆意进食的蛊王也感受到了威胁。 它也昂起身子,做出攻击的模样,可惜那人的动作更快,端着瓷碗连血带虫子一把扣在那石头罐子里,飞快的盖上罐子,将它从神龛上拿了起来。 就在离开之前,他环视了一下周围狼狈至极的几位长老和尉迟无央,毫无起伏的道。 “我绝不可能让你利用我去欺骗主子。” 说完,便毫不犹豫的往出口窜去,为了让仪式安全没有打扰,几位长老身侧根本没有安排任何守卫,守在洞口的守卫并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如何,越随突然冲出让他们防不胜防,几乎是瞬间就倒在了洞口,死的更加悄无声息。 越随随意剥了一个人的衣裳穿上,抱着那个石头罐子,片刻不停的就往山外走去,为防止他们找人来追,这一路根本不敢停下来休息。 原本一日的路程,他竟然花了一夜便出了大山,又来到了之前停留过的村子,担心村子里的人和那些苗民也是一起的,根本不敢露面,只悄悄牵走了之前留下的马。 尉迟无央他们着了暗算,自然不会甘心,越随走了没多久,便有人追了出来,在这一路上安排了不少拦截。 若只是走了他一个,肯定不会这般大手笔,越随猜测一定是为了追回那石罐子里的蛊王。 只是为了那人,这蛊王是绝对不可能还回去的,这一次为了得到了这蛊王,他可是差点把命都搭进去,这一次能出其不意的拿到蛊王,也多亏是尉迟无央他们没有防备。 出发之前,萧一山私下给他带了密信,他背着尉迟无央悄悄看了,萧一山首先怀疑续命蛊是假的,起死回生之说太过虚无缥缈,不过萧一山也相信,尉迟无央一定有救主子的法子,但是那是他的底牌,除非他确定了自己是绝对的赢家,不然绝对不会暴露出来。 萧一山对越随的建议就是,尽量的忽视和看不起尉迟无央,他那样骄横的人,被一个自己看不上的家夥给忽视,心底一定会愤怒至极,情绪的波动才能让他不够冷静,也才更加容易暴露出他的真正目的。 所以这一路越随从未搭理过尉迟无央,而到了村子里,越随故意让尉迟无央发现他深夜出去探路,让他以为自己心绪不宁,焦躁不安。 更让他认为时机已到,放下自己的心防,接下来果然如越随预料的,尉迟无央在村里和人接上了头,之後都如预料之中,尉迟无央和他翻脸摊牌,然後扣住了他,为了得到尉迟无央的底牌,他生生的受了一日的蛊虫折磨。 好几次差点忍不下去,恨不得自行了断才好,却又舍不得放不下那人的安危,只得咬着牙龈死死的撑下来。 越随还记得在那施术的守卫那儿听到,换了谁人受那蛊虫折腾一日,活生生痛死的不在少数,好一点的也精神崩溃疯疯癫癫,尉迟无央当时打定注意是要弄疯了他。 一个失去意识不再清明的傀儡,对於移魂岂不是跟待宰的羔羊一般,越随当时狼狈至极,尉迟无央见他已经没有威胁,才不小心将底牌说了出来,当日被扣押进密室,越随见到那些长老身旁并未有守卫,便猜到是施术的时候绝对要安静,不能受到打扰。 出发之时白泪儿胡乱塞进来的那堆药便派上了用场,对方专门研究蛊虫毒物,下毒显然不明智,但是其中一种不是毒药,却能让人气血涌动,心绪不宁的药便正好派上用场。 其实越随真的觉得自己是幸免於难,运气太佳。当时在那诡术的作用下,他的神智的确开始不清醒起来,就在他最後一丝清明都要泯灭的时候,那药效总算发挥了效果,阵法被破他们受到反噬之苦,这才让他逃脱了。 越随一路上片刻不停,跑死了三匹马,沿途的苍月楼分部不断掩护他离开,和随後追来的苗人斗的如火如荼,动静太大甚至引起了江湖中大部分帮派的注意。 甚至连武王都将注意力转移到这上面来,萧一山立刻施展手腕,不动声色的便将武王的注意力引到了苗人的头上,更将尉迟无央的最後行踪透露给了武王。 只可惜饶是萧一山在背後如此出力,越随赶到谷里的时候,依旧是奄奄一息,比越苍看起来更加的虚弱不堪,命悬一线。 当时就把宋寻和白泪儿吓坏了,好在越苍昏睡了十来日,又苏醒了一回。 宋寻本来想要隐瞒越随的处境,但是越苍是什麽人,只瞥了他一眼,便板下脸来。“出了什麽事?” 宋寻还不愿招,和白泪儿胡乱编造,说越随在外面寻找名医未归。 谁知道越苍根本不吃这一套,“泪儿,连你也敢欺瞒师兄了?还有你,宋寻!” 白泪儿最先绷不住,立刻倒豆子似的把一切都招了,宋寻也无法,在一旁补充着越苍睡着之後发生的事,最後说到越随用命换回来的蛊王。 “晒干磨粉,喂他服下。” 69.先要救谁 “这……”宋寻和白泪儿完全无计可施,越苍的命令他们不敢不从。 可是那蛊王说不定就是唯一能救越苍的东西,若是喂给了越随服用,那主子岂不是又要和之前那般一样,虚弱沈睡,又不知要多久才能再醒来。 一向果断的土堂主萧一山,又因为要替越随收拾屁股後头的尾巴,也没有在谷里,送寻一时间只觉得头晕脑胀,现在两个人都等着救命,但是蛊王只有一条。 茫然中宋寻带着白泪儿又去看越随,越随到谷底的时候筋疲力尽,当然这并不能让他命悬一线,最要命的是他身体里那条五毒蛊。 宋寻虽然学医数十载,但是却未曾见过蛊虫之类的东西,完全不知要如何下手,那蛊虫从小用五毒喂养长大,剧毒无比,当初下在越随的身体里,不止是为了折磨他的精神,还有一种威胁的作用。 若是他敢有二心或者逃跑的念头,便发动那蛊虫吞噬他的内脏,毒发身亡。 越随逃跑的一路上,那些人控制着那虫子日日折磨与他,若不是相隔的距离太远,只怕越随一早就死在路上了,但是这一路他受了多少折磨,宋寻他们已经能想象出来。 白泪儿犹豫了许久,故作乐观的道。“师父老人家不是回了信麽?他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 只可惜宋寻书并不抱太大的希望,他皱着眉头有些惋惜。 “时间只怕来不及了,金堂主撑不过这两日了。” “那……”白泪儿脸色惨白,拉着宋寻的手臂,“救人救急啊,先救金堂主吧。” 宋寻看了看床上躺着的越随,又看看白泪儿,再想到方才楼主那坚决的语气,点点头,忙吩咐下人去将那蛊王拿来。 那蛊虫早就被晒干磨粉,甚至还做成了丸子,那丸子也和血一般带着鲜红的颜色。 宋寻忙扶了越随坐起来,拿着丸子准备凑到对方嘴边,谁想到越随突然甚至一震,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直接从床上翻了下去。 “怎麽了!?”白泪儿忙过来扶他,还没靠近,就看到越随在地上翻了好几个滚。 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身上几处包扎好的伤口又被他蹭的开始渗出血来,看的宋寻都忍不住脸色一变,忙将手中的丸子递过去。 “金堂主,快服下!” 越随猛的从地上抬头看过来,那一战冷峻的脸上满是隐忍的神色,从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就可得知他近些日子受了多大的苦楚,只可惜,并未如宋寻预料的那般,那人并未直接抓过丸子服下。 反而咬牙切齿的反问他们,“主子呢?” 白泪儿被他那模样吓到了,几乎是下意识的道,“最里头那间房。” 下一瞬,那人一把抓起那丸子,几乎是飞一样的窜出了房门,房内的两人甚至还未反应过来,倒是宋寻回神的快,一拍大腿忙道不好。 “糟了!他要把蛊王让给主子!” 於是连忙拉着白泪儿去追,只可惜越随早就已经窜入了主人的房间,越苍自醒来一会儿之後,便很快再次觉得精神疲乏,总是昏昏欲睡的,却又强撑着一股精神,想等着宋寻回来,确认那家夥是否已经无恙。 结果等来的是砰一下,卧室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撞开,外屋黑影一闪,越苍的眉头微微的皱起,然後果然看到那人带着一身血腥味扑到了他的床前。 “怎麽了?”越苍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他一直在沈睡,自己感觉似乎并不是太久,离上一次见到他,到现在,似乎也并不是很久。 可却好像是见到两个不同的人,眼前的男人,脸上身上带着血渍和尘土,看起来脏兮兮的不说,那一脸憔悴的样子比他还要更虚弱。 “主子……”那人一双冷清的眸子满是惊喜,看的越苍都有些心酸,伸出手轻轻的摸着他削瘦的脸,指尖轻轻的摸着他的眼角,“怎麽不好好休息。” 俩个人还来不及多说几句,已经远远的听到宋寻的声音,越随的眼中闪过一抹决绝,还不待越苍反应过来,他突然将那人扑倒在床上。 越苍明显的愣住,这家夥还是第一次这麽主动,不过这样的反常却让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是当越随低头向他吻来的时候,他还是没有拒绝,长久昏迷让他的身子虚弱无力,还有便是他也舍不得拒绝,那人狼狈的样子让他心中又爱又怜,酸酸软软的。 就是他这一瞬的心软,一个不防便感觉那人似乎将什麽东西度到了他的口中,越苍猛的瞪大眼睛,想要将对方推开,却被那人抱的更紧。 灵活的舌尖轻轻一送,那带着腥味的东西便直接滑入了胃里,越苍死死的瞪着那人。只可惜那人的眼中除了欢喜更多的是安心,那人热烈的吻着他,带着一股决然,像是在做着最後的告别一般。 越苍觉得自己的唇舌像是要融化了,呼吸也急促的不像话,然而他的眼眶却酸的痛起来,在那人疯狂的热吻里,他感觉到似乎有什麽正顺着他的眼角落下,而他的神智,也不知道是因为接吻缺氧,还是别的什麽,似乎越来越迷糊。 他只觉得那吻一点不似平时那般甜美,带着咸涩的味道,带着一种诀别的意味。 他很想狠狠的扯住那人的衣裳,怒斥他胡来!还威胁他不准离开自己,但是他似乎什麽力气都提不起来了。 当宋寻冲进来的时候,正看到那两人在热切的接吻,只是那吻却是那麽的让人伤悲,那两人那种死死相拥的姿势,还有他们眼角湿润的痕迹,连一贯对男人间的感情不太感冒的宋寻,那一瞬也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酸涩,胸口闷闷地难受。 他们看着越随微微抬头,轻柔的吻不断的落在越苍的脸上。 深情的对那人说,“主子……我爱您,主子……” 然後头一垂缓缓倒在了那人的身侧。 整个房间异常的安静,直到白泪儿突然哭出声来,“呜呜呜……” 宋寻忙冲过去,确认完之後,对着白泪儿叹气。 “昏过去了。” 70.突破第八重 “怎麽办?怎麽办……”白泪儿等了许久,好不容易等到门开,马上上前揪着宋寻的衣角,不安的追问着。 宋寻的脸色很苍白,额头上全是汗,“情况不妙。” “毒血游走在经脉和五脏,我只能施针封住他的心脉,能不能拖到师父回来还不好说。” 一听这话,白泪儿的神色也不安起来,但是看到宋寻满头薄汗,脸色苍白的样子,却忍不住更担心,“寻哥哥,你要紧麽?你都几日未曾好好休息过了。” “我歇一会就行了。”白泪儿扶着宋寻回房休息,之後宋寻默默的运功绕行一圈。 再睁眼的时候,神色已不似最初那般的苍白了。 可不想,马上便有人又跑来传话,“木堂主,楼主的房内有些不寻常的动静。” 宋寻来不及多想,马上又往楼主的院子跑,隔着一段距离就看到越随的房内似乎泛出白光,那光芒透着窗楞射出来,竟像是有异宝在屋内的样子。 苍月楼的守卫们,甚至藏在暗处的数十暗卫和杀手都愣住了,傻傻的看着那房中的异象,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直到宋寻来了。 “木堂主,这是怎麽了?” 宋寻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一时间也愣愣的。 反倒是晚他一步来到的白泪儿一看到这莫名的白光,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喜色,大声的对着周围惊愣住的众人道。 “还愣着干嘛,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师兄这是在调息。” 众人见她脸上的喜色,又素闻他们是同一师门出来的,於是便信了,收拾起方才那惊讶的模样,各自回到岗位上去了,只是眼中的诧异和好奇还是掩饰不去,虽然都各自回位,却仍旧忍不住竖着耳朵听内院的消息。 宋寻也不明白始末,悄悄的拉着白泪儿问,“楼主在调息?他已经无恙了?” 其实白泪儿不知道越苍是否在调息,但是他知道越苍肯定没事了,也是笑意盈盈的点头,皱眉苦练了半个月,这还是第一次放下心的笑出来,宋寻看着她那灿烂的笑容,只觉得那笑瞬间便将他心头所有的烦闷和郁结都挥散了。 忍不住上前将白泪儿抱在怀里,轻声呢喃着,“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这件事自然惊动了萧一山,待他匆匆将余下事物做过安排,赶回谷里的时候,已经是一日之後了,越随被封住心脉,又有宋寻和白泪儿日日灌输真气,艰难的续着命等待宋寻的师父早日赶回。 而越苍自昨日服下蛊王之後,屋子里就发出耀目的白光,那白光一直持续不断,连续一日都没断过,白泪儿也吩咐了众人不可去打扰,专门派人守住了院门。 萧一山一回到谷内,第一件事便是追问那屋内白光的事。“怎麽回事?” 白泪儿将自己师门的事说了说,“师兄练的是神越,非绝世奇才难以练成,我资质太差无法参透……” 宋寻忙握住她的小手,无声的安慰着,谁知道白泪儿抬头看着他笑了笑。 “别担心,我不难过。神越数百年也没有一人能突破五重,爹爹说过,像师兄这般旷世奇才,便是为了神越而生的,师兄十年功夫就突破五重,我早猜到终有一日他会大成的。” “莫非楼主已经大成了?”宋寻面露惊讶。 他娶了白泪儿为妻,自然对他们家底稍有了解,神越他也是听说过的,白泪儿的爹爹年轻时曾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绝世高手,他的武功路数无人知晓,只知道那门功夫叫做神越。 後来他更知道神越不是一般人能练成的,神越需得师父亲身传授,且终生只传授一名弟子,所以学会神越的人,大半生的时间除了练习这门神功,便是在江湖四处游历,寻找天资最出色的弟子继承衣钵。 白泪儿笑眯眯的摇头,“虽不是,但也不远了。神越一共九重,我见师兄那异象,他已经领悟第八重。” 宋寻也知道神越九重,之前越苍突破了第七重随心所欲,那现在便是第八重天地合一? 就连一向淡然深沈的萧一山,闻言也抬眸看过来。 白泪儿清清嗓子,与有荣焉的开口。“第八重,天地合一,生生不息。” 除了宋寻满面笑意,萧一山的脸色反常的衰败起来,嘴角扯出的笑容也勉强得很,看的白泪儿和宋寻都是不解。 晚间用过晚饭,萧一山替下了白泪儿,去房中替越随输送真气护住心脉,运功结束之後,萧一山沈默的看着越随,似乎有心事。 宋寻将越随扶到床上躺下,替他盖上被子,正好对上萧一山还来不及收回的眼神,於是瞬间明白了点什麽,干脆坐到桌前倒了两杯茶,示意萧一山过来聊一聊。 萧一山没有拒绝,坐到对面低头看着茶杯愣愣的出神,宋寻想了想,也不知道说什麽来开场,只得单枪直入挑明了说,“萧大哥喜欢楼主许久了吧?” 对面那人没吭声,但是他捏紧茶杯的动作其实已经表明了。 “如果萧大哥信得过小弟,不如和我说说,总憋在心里易伤身。” 萧一山低着头继续看着茶杯,似乎没有要吭声的意思,宋寻想着不能勉强,默默的起身准备出去,谁知道他刚站起,就被萧一山按住。“只是不知如何开口。” 如宋寻意料之中那样,萧一山诞生在商贾之家,从下就雄心壮志有着一颗成就大业的心,只可惜众叛亲离又遭受不白之冤,偌大的家业一下子便倒了,他流落街头还遭受追杀,被刚入江湖试炼的楼主救下了他。 楼主给他提供财力物力,教会他武功,几乎给了他全新的人生。他将楼主当做了天神来供奉,全心全意的仰慕着这个人,结果这份感情後来慢慢的变质了,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变成了另外的一种更强烈更深刻的感情。 可惜当他察觉的时候,楼主已经选择了别人,他的理智告诉他,他应该放下然後默默的祝福,事实上他也的确是这样做的,只是心里仍然会有那麽一丝不甘。 宋寻惋惜的叹了口气,萧一山和越随,两位堂主都爱上了楼主,他不质疑他们对楼主的感情,只是楼主选择了金堂主,萧一山的感情注定要付诸流水,想起今日萧一山知道楼主突破八重的怪异表情,他忍不住问了问。 “莫非木堂主不知?天地合一生生不息的境界,楼主已经突破了轮回,再不用生死循环。” 宋寻楞了楞,他当时真未细想过,此时一听似乎又察觉到什麽不同,忍不住惊讶道,“难道是长生不老?” 看到萧一山苦涩的笑容,宋寻明白为什麽当时萧一山的表情那麽奇怪了。 将手中已经微凉的茶水一口饮下,萧一山对宋寻道。 “是时候放下了。” 看着宋寻隐含不忍的表情,萧一山在他肩上拍拍,“干嘛?可怜我?” 宋寻忙摇头,“不是不是。” “神祗就是用来崇敬和仰望的,我们这等凡人岂敢肖想。” 看着萧一山从容的侧脸,宋寻想着,这一次是真的放下了吧,然後就听那人淡淡的说,“说出来果然好受多了。” 71.置之死地而後生 也不知道宋寻是如何给白泪儿说的,总之,白泪儿特意让人准备了上等好酒,夫妻两人陪着萧一山准备好好的喝上一回。 席间白泪儿喝的有点多了,拉着萧一山的衣角絮絮叨叨。 “萧大哥,虽然楼主选了金堂主,可是我觉得你和楼主在一起也很般配的。” 宋寻虽然也有些醉了,可好歹还没有完全迷糊,忙把白泪儿拉回来,这顿酒菜不是为了让萧一山放松心情的麽?刚才那番话简直像是戳人家伤口。 好在萧一山早就清楚白泪儿的性子,淡淡一笑根本没有放在心里。 倒是宋寻不好意思的赔着抱歉,可惜他一个不小心,没看住白泪儿,那丫头又凑过去拉着萧一山另外一边的衣角,“萧大哥,你真的放下了麽?你不努力一下,怎麽知道楼主不能接受你们俩人。” 这一回宋寻没忙着去拉开她了,他被白泪儿的话给惊到了。 刚才白泪儿说的,是要两个堂主共事一夫?她竟然有这样的念头?於是强烈的危机感冒出来了,宋寻开始担心,白泪儿私下是不是也有一妻多夫的想法什麽的。 和萧一山客套了几句,忙不迭的拉着白泪儿回房套话去了,顺便再做点夫妻运动,多多的增加两人的感情,最好直接把她的某些念头直接消灭在萌芽状态。 萧一山无所谓的笑笑,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然後缓缓的坐回桌边,继续喝那壶酒。 空旷的房间里,明明只有他一个人,他却低低的道。 “争取?一开始就没有机会啊。” 从武王围剿,楼主走火入魔,被金堂主拼死护卫回分堂的时候,他就觉得那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当他知道楼主私下竟然在教金堂主神越的时候。 他其实就明白了,神越向来是亲授,自古便是一师一徒,也许从那时候,越苍就是在用那种方式告诉他们,那就是他选择的唯一了。 之後知道那人被他赐名越随,又明白了几分,这回生死考验也没能将他们拆开,其实他只是不愿意去承认,那两个人之间早就没有任何人能插进去了。 萧一山又一杯饮尽,然後对着窗外的明月淡淡一笑,算是放下了。 第二日清早,萧一山便迅速离开了,苍月楼的事物全部压在他一个人身上,根本没有时间休息,简直恨不得分身出三四个人来用才好。 他前脚刚走,宋寻日日盼夜夜盼的人後脚便回了。 “师父!”白泪儿一听说师父老人家回来了,头发都来不及梳,披头散发的就跑出来迎接了。 宋寻也忙不迭的追出来,正好在院门口见到大步往里走的师父老人家。 老人明明已经八十多岁,却依旧鹤发童颜,精神头十足。看到白泪儿跑出来,率先便笑了起来,“泪儿,什麽时候才给师父抱徒孙呢?” 白泪儿顿时羞的满脸通红,往後退了几步,埋首在宋寻怀里不好意思说话了,倒是宋寻激动的上前,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师父……” “好了,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候。” 宋寻马上引路将他带到越随的房间,看了看越随的症状,就连素来都有药王之称的廖神医都有些蹙眉,“毒血蔓延全身,若不是你施针封住心脉,早死了。” “现在怎麽办?” 廖神医摸摸胡子,“难办得很!时间拖的太长了。” 宋寻自然知道他的意思,若是一开始就封住身上所有经脉,说不定可以抑制毒性蔓延,或者早早接受治疗也不一定会变成这个地步,可是那家夥当时一门心思的只想着把蛊王送回来救命,况且身後还有一堆穷追不舍的苗人。 这一路日日受蛊虫折磨,还要忍着毒发的痛苦,一路赶回谷内,早就超出了正常人能承受的范围,明明还有活命的几乎,却也把那机会让给了另外一人。 “师父,求求您了。”宋寻拉着白泪儿一起跪了下来。 “糊涂!师父是医者,岂有见死不救之理。”语气缓了缓,“难就难在不但要解毒还要同时取出他体内的蛊虫。” 宋寻楞了楞,“师父?” “我倒是知道一个人可以。”老头子摸摸胡子,想到了什麽。 宋寻脸上露出喜色,这麽说,也许金堂主真的还有救? 倒是廖老对越苍更加感兴趣。听宋寻说了细节之後,一脸恍悟的模样,“泪丫头,你爹爹一生未能突破第七重,深以为憾,想不到他的弟子竟然能突破第八重,他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白泪儿笑了笑,“爹身前一直夸师兄的天赋世间难寻,天纵奇才。” “唔,天赋固然重要,还要靠机缘呐。这第七和第八重,哪次不是九死一生。” 经师父一点,宋寻和白泪儿猛然想起,楼主突破第七重真是被武王围攻走火入魔,功力尽失之後。这一次也是深受重创,功力尽失日渐衰竭,似乎每一次都是频死,原来神越的境界竟然每次都是置之死地而後生麽? 想一想,真是一身冷汗,这邪门功夫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廖老看他们那模样,忍不住笑起来,“看把你们吓的,别人求都求不来呢。” 说着瞥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那房内透出的白光已经越来越淡了,“看来你们楼主大功已成,马上要出关了。” 又想到方才那位重患,脸上的神色微微舒缓了一些。“那家夥看来死不了。” 正如廖老所说,当夜越苍便大功告成,推开门走出来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聚在了後院,一脸期待的等着见证那个历史的时刻。 然而和众人想象中的,百凤齐鸣,祥云环绕,天降异象的情况都没有发生,周围安安静静的,那人的屋内散发着柔和至极的白光,然後那光芒逐渐的熄灭下去。 再之後,屋内的人轻轻的推开门走出来。 白泪儿瞪大眼睛仔仔细细的看着,还是以前的师兄,似乎没有什麽不同,但是又似乎有很多不一样了。 那绝色的五官似乎更加精致和绝美,但是那一身孤然的气质似乎又多了几分柔和,让人觉得亲近和自然,不再那般高高在上拒人於千里之外了。 说不清的是,似乎又多了一层若隐若现的薄雾,明明感觉那人极美,可是想要细看却又总觉得那薄雾遮掩着,似乎又看不真切一样。 但是这些都影响不了众人对他的崇敬,除了最初的呆愣,众人几乎是瞬间便又都恭敬跪下,异口同声。“见过楼主。” 越苍轻轻的抬手,众人便觉得被什麽给托了起来,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他呢?” 72.寻医上路 众人设想过很多场面,特别是白泪儿,她甚至以为越苍会有什麽过激的情绪反应,毕竟那一日,越随和越苍两人在房中的互动,那样的情到深处不怨不悔,让在场的许多人感动至深。 可惜她失望了,越苍见到了脸色苍白躺在床上的越随之後。 “没死就好。” 等了半天的白泪儿,最後就等到这麽淡淡的四个字,顿时有些纠结起来。 师兄你的表现是不是太平静了,你不能多说几个字麽? 她原本设想的,不应该是越苍一醒来之後,立刻不顾一切的冲入越随的房间之内,看到越随一脸苍白虚弱的样子,顿时心中一阵抽痛,然後不顾众人的眼神,将那人揽在自己的怀中,或许感情激烈的需要发泄,还会狠狠抱住那人或者深深的拥吻…… 但是,现实实在太残酷了,越苍的表现完全不在她预料之中。 廖老上前又替越随把把脉,然後客气的请越苍到隔壁说话去了,大约是要谈谈越随的病情,宋寻他们自然不好跟着去,众人各自都散了。 越苍毕竟是整个苍月楼的主心骨,他没事了,众人脸上一直郁郁的脸色都散去了,就连守卫们身上的精神头也足了。 宋寻打量了一圈,心中暗暗的点头,苍月楼的大危机算是过去了。 才这麽想完就看到白泪儿皱眉苦脸的站在一侧,一脸的怨气难平,心下一惊。 “泪儿?怎麽了?” “师兄太过分了!他对金堂主是不是太冷淡了啊。” 宋寻嘴角抽了抽,“楼主那是胸有成竹吧……”他干巴巴的道,心里却想,那麽多人围着看,楼主岂会让他们看自己的笑话。 “也许师兄真的有办法。”白泪儿认同了这句话,因为有办法所以就不那麽紧张和急切了。 在屋内和廖老细谈过的越苍,又折回了越随的房间,看着床上那人,这时候他才流露出心疼的目光,手指在那人的唇瓣上流连着。“我不会让你死。” 那人的唇瓣因为脱水的关系,摸上去干干的,甚至有些起皮,越苍低下头用舌尖舔了舔,然後倒了杯水来,仔细的喂那人喝下。 虽然昏迷中的他似乎无法有动作,但是却下意的配合他喝完了那一杯水。 想到廖老说的话,毒性游走在全身,他们日日输送真气封住他的心脉,算是拖延了他的死期,可这并不是一个办法,必须要找到一位可以同时解除蛊虫又清除毒性的神医,才能救活他来。 不过廖老也说了,这世上或许就有那麽一位神医可以做到,只是那人也避世山中,不问世事,况且这麽多年过去了,廖老他并不确定那人是否还活着。 毕竟那人成名在他之前,算起来都快九十多岁了。 “若那老神医已然仙去,岂不是必死无疑。”当时他怀疑过。 “便是找不到他本人,能找到他亲传弟子也是好的,毕竟是分希望。” 廖老当时是这样说的,於是越苍便决定休息一日,第二日便即刻上路,虽然那位神医是否有亲传弟子也是个未知数,但就像廖老所说的,毕竟是分希望。 其实就算治不了,越苍也并不会太失望,当时那人扑上来将唯一的解药喂他服下的时候,他便做了决定,那人若是活不了,他也不会独活下去。 所以他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确认那人生死,看着那人虽然虚弱至极,却任然坚强的支撑着,他心中感慨良多,可惜话到了嘴边,却只变成一句活着就好。 是啊,只要还活着,那就还有一份希望。 他褪去外衫,掀开被子躺下,将那中毒昏迷的人儿抱在怀里,手有些不客气的在那人身上流连抚摸,然後发现那人消瘦了许多的身子,当初那具精壮结实的身子,此刻摸上去竟然还能触到他单薄胸膛下的肋骨。 於是眉头忍不住就皱了起来,他在那人耳畔道。 “竟然瘦了这麽多,摸起来都不舒服,醒来之後可得给我多吃些,听到没有。” 那昏迷中的人儿似乎有所回应一般,眼皮轻轻的动了动,似乎像是要努力睁开眼,但是却无能为力一般。 越苍看着那样子,低下头在他的眼睛上轻轻的吻了吻。 不知道是在安慰那人,还是在安慰自己,“会好起来的,我会让你好起来的。” 廖老之前提过,虽然越随呈现昏迷不醒的状态,但是他的头脑应该是清醒的,身边发生的事情他也许是有所察觉的,旁人说的话也许他也能听到。 但是越苍带着越随出发寻医,却未曾带任何一名护卫,宋寻和白泪儿有些担忧,反倒被廖老说了一顿。“突破第八重都可位列地仙了,这世上还有谁能伤到他?” 白泪儿扁扁嘴,“多个人一起照顾金堂主也好呀。” “大约就是楼主不想人去打扰吧?” 最终还是宋寻猜测到了越苍真正的心思。 越苍抱着越随坐在马车里,那马儿无需人驾车,慢慢的跑在路上,似乎极其通灵性,越苍也只需在每次岔路的时候微微的提示一番,它便利索的转弯换道了。 於是马车里的两人就轻松多了,只是马车里的情况有些过於暧昧了,越苍张开双腿靠着车厢随意坐着,而那昏迷不醒的人儿却被他至於双腿间,靠在他的怀里,他从背後抱着那人,手却灵活的将那人衣裳褪去。 很快那人便被他剥光了,浑身赤裸的躺在他的怀里,越苍肆无忌惮的看着那人的身子,双手在那人的身上暧昧的抚摸着,明明昏睡着的人儿,却在他那若有似无的抚摸下,不断轻颤着身子,敏感极了。 越苍忍不住低低的笑着,不断的轻吻那人的耳垂和侧脸,“喜不喜欢我这样?” 不过他并未折腾那人太久,那双修长的大手就直接将那微微挺起的脆弱给握住了,大手灵活的摆动下,那部位几乎是立刻就昂首挺立起来了。 越苍又亲了亲怀里的人,双手来回扶动,不过一会儿,在怀中人微微急促的喘息下,手中那物喷射了出来,越苍用手帕将那喷射之物接住。 原本应该是乳白色的喷射物,竟然带着一种暗红色泽,还夹杂着丝丝缕缕的乌黑。 越苍看了看,微微的叹气,将手卷揉成一团扔出了车外。然後马上用被子将那人的裸身包住,免得让他着凉。双手置於那人胸口位置,不断的将天地之气默默的输入那人体内,护住他的心脉。 “怕你身体虚弱受不住,以後一天一次好了。” 越苍故意低笑着在那人耳边说,听起来暧昧极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人身体内的毒素积压多了,会损伤五脏。 怀中那人的眼角似乎微微跳了跳,好像在回应他的话。 73.又见初一 说起他们正要前往的地方,那神医在江湖上寂寂无名,但是越苍却是知道的,甚至不比廖老知道的少。 告诉他的人还是越随,越随早年在外面执行任务,又一次受了埋伏,受了极重的伤。身後又有追兵,为了避开追捕,逃入了深山之中,竟然被个默默无闻的山野大夫给救了。 当时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不想那人轻而易举就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了,自此越随便知道了,那山中竟然隐居着一位神医,医术甚至可比药王廖老。 之前天辰宫被灭那一夜,越随去地牢救出初一,初一身受重伤又没有求生之意,越随也是指了那路,让他去山里寻那位神医。 这些事越苍都是知道的,之後廖老提到了这个人,他心中也抱了一丝希望,说不定那人的医术真的极高,也许越随真的有救。 虽然他现在武功境界越发的高深,却依然不能掌控人间生死,他能做的也只是源源不断的用真气护着越随的心脉,然後替他续命。 也许他可以拖延越随几年的生命,但是没有解毒的越随,却也不会醒来。 赶了三日的路,离越随提到的山头越来越近,上下有座小镇,并不算大而且民风极其纯朴,越苍已经可以随意改变自己的面貌了,带着越随找了家不错的客栈住了下来。 客栈的对面是一间茶楼,越苍刚喊了小二去准备热水净身,无聊便站在床边,对面茶楼的生意还是不错的,坐了许多人,间或还能听到不少人叫好。 越苍无需靠近便能听个一清二楚,那说书的老人正讲到了天辰宫一役,刀光剑影,火光冲天,那说书的老头讲的极其精彩,就仿佛他当时就在现场亲自看见了一般。 那些人听的津津有味,有个年轻人还感兴趣的追问了好几句,越苍忍不住多看了那桌的两人几眼,不是为了别的,而是那年轻人身侧坐着的,不是别人,竟然就是那个初一。 他嘴角泛起玩味的笑容,那说书的老头怕是不知道吧,他口中那赫赫有名的天辰宫初一,就坐在他台下,正默默的听着他讲述。 ‘叩叩’门外小二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出神。 待小二将沐浴的大桶和水都送进来之後,方才茶楼里的那两人已经离开了,越苍也没有放在心里,离开了天辰宫的初一,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个威胁。 大步走到床边,将躺在床上的那人抱起,手指灵活的将那人再次剥光,然後放到木桶之中,又褪去自己的衣裳,也跟着泡了进去。 这几日赶路的途中,越随没少被越苍占便宜,除了每日一次的释放,被越苍称作必要的排毒之外,浑身上下还要被那人暧昧的摸来摸去一整天,好几次那明明在昏迷之中的人,都能被摸到浑身泛红轻颤不已。 可惜越苍没有一点欺负伤患的自觉,甚至还很得意的觉得是自己的手法好。 抱着怀中的人在水桶里简单的梳洗完毕,他又肆无忌惮的开始抚摸那人的身子,更无耻的是,他将那人的双腿夹紧,竟然在那人的腿间释放了一次。 直到水桶中的水温开始变冷,他才意犹未尽的抱着那人换到床上去,大约真如廖老所说,越随只是因为毒性而昏迷,其实他的神智和感觉都是清醒的。 被越苍抱回床上之後,他那一直因为虚弱而苍白的脸上,明显的带着一层绯红。 “赶紧醒来吧。”越苍低下头在他那带着绯红的脸上亲了亲,然後又不满的抱怨起来,“抱你的时候跟奸尸一样,憋死我了。” 说完又无耻的将那人抱到怀里,拿着那人的手覆盖在自己的欲望上,再用自己的双手包住,上上下下的抚慰起来,直到又发泄出来,才勉强满足的抱着那人睡了。 第二日在客栈用了饭菜,又找人问了具体的位置,才又赶着马车慢慢的上路了。 山脚下有个村子,越苍将马车停在了一户人家,村子里的人似乎都知道山上有神医的事,知道越苍是来求医的,很热情的招呼他,还说了不少神医的好话。 不过已经离的这麽近了,越苍没想在拖延,当即就决定带着越随直接上山,山路虽然崎岖但是对他来说却如履平地一般,廖老说过,以他现在的修为,称作地仙也不为过。 越苍其实并没有什麽特别的感觉,也不知道自己的修为到底有多厉害了,但是那高耸入云的巍峨山脉,似乎也不过在眨眼之间就被他踩在了脚下。 此山虽大,换了另外一个人,想要在这样的山上找到一位隐居的神医自然要费劲功夫,可是对越苍来说却易如反掌,闭上眼用神识感受了一下,他就知道了那神医的住处。 那是掩藏在山中的一座竹林小屋,屋前带着一个小院,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草药,小屋干干净净看起来极为清爽,越苍第一眼便喜欢上这里。 只可惜他来的似乎不是时候,竹屋之中明显没有任何人气,似乎主人已经离开了几天了,越苍正皱眉,担心那神医是否如廖老那般,也外出采药去了,说不定要十天半月才回,那他岂不是要在这里苦等下去。 只不过老天爷似乎还是眷恋他的,就在他皱眉为难的那一瞬,他明显的感觉到有人的气息在接近,那人最初并未发现他,在靠近之後似乎才发觉。 越苍感觉到那人犹豫了,也停了下来,不过还是再次往这儿来了,於是他也没有动,对方应该是个高手,在那个距离能发现他的气息,对方的武功可能和他手下那几位堂主差不多。 那人的步伐微重,似乎负了重物,他走到小院门口的时候谨慎的停了下来,越苍知道对方在戒备他,不过他是有求於人,可不是来惹事的。 於是他抱着越随翩然回头,超出他意料的是,他竟然看到了初一,还有初一抱在怀里的那个青年。 那两人的反应也够奇怪,初一如临大敌一般,浑身僵硬声音沙哑,“苍月楼主……” 他怀中那人却呆呆愣愣的,嘴里喃喃的。“美人……” 74.奇遇还是命运 越苍有求於人,微微露出一抹浅笑,客气的看着初一怀中的那个青年。“神医……” 看见那男人一脸惊为天人的神色,忍不住又提高一丝音量。 “我是来求医的。” 那人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他怀中昏迷的越随,眼神又发出异样的神采,越苍正在心中诧异,莫非这神医认出越随来了?还是…… 就听那人轻声道。“看上去是中毒,把他放到房里,我要细细检查。” 越苍抱着人随着那人进到了屋子里,他细细的把脉然後又上下查看了一番,初一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如临大敌,到逐渐的松下一口气。 其实初一并不蠢,一开始自然是以为苍月楼不想放过他这个天辰宫余孽,可是越苍明显是来求医的,而且救的还是对他有救命之恩的越随,於是初一立刻收起了所有的敌意和防备,让对方在大厅里就诊。 他则干脆利落的将东西一样样搬到院子里,然後开始打扫屋子,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样子。 越苍虽然没有一直盯着他看,可到了他那样的修为,方圆数里之内发生的事情,根本逃不过他的耳目。 而这边越随的伤势已经有眉目了,“这毒太阴毒了,不止伤害经脉,还腐蚀神经系统。若不是先有人早早点了他周身大血,只怕蔓延开来,就算救回来也是个废人了。” 这些廖老之前也说过,越苍点点头,脸色不算太好看。 只不过对这神医口中的神经系统,说起来,这个世界的人已经会用这麽系统科学的名词了麽,看着站在一旁听着的温一似乎毫不诧异,越苍虽然微微一怔,不过也没有觉得太奇怪,毕竟上辈子是听惯了。 不过这位年轻的神医,的确是有两把刷子,只是把把脉便发现了越随身体内的蛊虫,越苍突然觉得,也许廖老说的不错,这个家夥真的能救回越随。 其实越随身体内最麻烦的就是这个蛊虫,解毒的同时还需要将它同时取出,越苍见对方似乎并不觉得为难,但依旧忍不住确认道。 “先生能治麽?” “你们的内力可以把那东西逼到某个位置,不让它乱跑麽?如果可以的话,那麽只需要一个小手术,我就可以把它取出来。” 越苍这一回是真的怔住了,手术?!这个词…… 陡然间他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麽,如果眼前这个男人和他来自同样的地方,那麽越随真的有救了,未来的医学水平毕竟要高出许多。 “这个没问题,那就劳烦先生了。” “唉,不用客气,喊我温廷就是了。”男人抓抓头朝着他笑笑,“我治病的方式可能会和其它的大夫有些不一样,当然,若是你能相信我,我肯定可以治好他的。” 越苍看着对方那极其好说话的样子,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笑,结果对面那两人都看楞了。 “阿一,去把药卢收拾一下,我去做饭。” 初一听话的去了,他们之间的互动还有那暧昧的气氛,越苍自然是心领神会。 看着温廷去忙着做饭了,他戳着怀中人的脸颊,又摸摸那人的唇瓣,在他耳边低语。“你倒是牵了根红线,命运这东西也真是有趣。” 他穿越了千年,跨过了时间空间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遇见了怀中的这个家夥,然後突然找到了在这里生活下去的意义和动力。 而刚才那位神医,大约和他的境遇差不多,结果阴错阳差的遇到了初一,眼下初一对他千依百顺,看起来感情发展的也很不错。 温廷虽然是神医,倒是一点儿架子都没有,亲自做了三个小菜,还煮了个汤,越苍他们三人围坐在桌边,初一虽然没有敌意了,可是面对越苍还是有些放不开。 毕竟在他的根深蒂固的观念里,越苍的身份比他们高贵许多,他们不过是些杀手而已。 “不必拘谨。你是越随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 初一低下头,有些受不起。 “除非你不把越随当做朋友。” 温廷大约是察觉到初一的拘谨,也加入劝说,好歹让初一不再那麽僵硬,不过依旧不吭声,大约是天生沈默的原故。 山里天黑的挺快,用完饭没多久就开始昏暗了起来,竹楼只有三间,一个正厅,左边是厨房,右边是卧室,初一特意将院子旁边那间药卢给收拾出来,将床铺好又收拾干净,这才让越苍他们住进去。 越苍当初一是越随的朋友,对他很是客气。 只不过越随这个毒入体太深,解毒需要的时日不短,温廷选择的是药浴,初一弄来了一个木桶又将各种药材放入,然後烧了一大锅的热水。 看着初一忙进忙出,越苍终於忍不住另眼相看了,这个男人话实在是太少,可是对朋友实在是没话说,虽说他的朋友可能也就越随一个,不过越随的朋友同样也少的可怜。 将越随的衣裳退了,然後将他放入木桶中,温廷拿了银针过来,又在越随的两手中指上刺了个小洞,随着木桶内药效的挥发,越随苍白的脸色也红润起来,两只手指也开始缓缓的往外低出毒血。 那黑色的毒血被用两个小碗接住,知道毒血的颜色开始变红,越苍才又赶紧点了他的穴位止住,温廷又过来把脉,查看了一番之後。 “效果还是不错,只不过毒性太重,慢慢来。” 越苍自然没有异议,只要能救回越随,再辛苦一些也无妨,况且这都是初一一个人在忙,他根本没有插上手,泡过药浴之後,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见他们准备去休息,越苍终於找到机会对初一道了声谢,没想到那一直闷不吭声的家夥,竟然露出了无所适从的样子。 越苍拍拍他的肩。“我也替越随谢谢你。” 待初一和温廷回了竹楼,越苍关上药卢的门,虽然打扫干净了,可是常年摆放药材,这房间内总是有一股清淡的药香,抱着越随躺在床上。 大约是知道越随有救了,那一晚越苍觉得自己睡的格外安稳。 75.醒不过来 山中的生活很是悠闲宁静,除了最初几日初一隐隐有些不自在,之後也习惯了。 越苍挺喜欢这种闲适的日子,每日清晨抱着越随躺在床上,打开窗户就可以看到屋前屋後的林间景致,有时候见到初一在屋前小院练武,心血来潮还会指点几招。 能得到越苍的指点可不容易,初一的武艺早就停滞不前数年了,却又在越苍的指点下进步了不少,对他的感激根本不是言语能形容的。 那位与他有相同来历的温廷,虽然看不出招式间的变化,但并不妨碍他欣赏那些漂亮的动作和姿势,特别是越苍兴致来了,和初一亲自交手的时候,虽然初一每次都被压制得很厉害,但是那两人在空中衣袂飘飘的样子,却真是美的让人惊叹。 “照这个样子,再有几天,毒就彻底清了。” 每一日晚上的药浴从未间断过,泡浴的时间也随着毒性而递减,这一日只泡了半个时辰,那用来接毒血的两个瓷碗,明显的可以看到血液的色泽开始偏向正常的鲜红了。 越苍将越随从桶里抱了出来,擦拭干净身上的水珠,温廷又照旧过来把脉,脸上的神色也不再如之前那般的凝重,反倒带起一丝喜色。 初一忙进忙出的将木桶搬出去倒了药渣,又换来干净的水和新的木桶,虽然他沈默寡言,除了对招交流招式和武功的时候,他甚至可以从早到晚不说话。 不过他的心思却是很明澈的,受了越苍指点提高了修为,他便更加自动自发的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越苍自然是看在眼里的,对着忙进忙出的初一点头道谢。 越随泡了半个月的药浴,身上始终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抱了他半个月,越苍都开始熟悉这种味道了,合上药卢的门。 越苍又抱着越随进了木桶,本来这是初一特意为他准备的沐浴水,不过越苍这家夥向来喜欢在这种时候故意占占怀中人的便宜,每次等那人泡完药浴,又要抱着他再洗一回。 褪去衣裳他也迈入桶中,刚刚将那人抱在了怀里,还来不及动手动脚,耳朵便轻轻一动,一声压抑的低低的闷哼就传到了耳中,那声音的距离太近,而传来的方向就是竹楼。 越苍刚刚挑了下眉梢,就听到了第二声和第三声,那种虽然极力的想要克制和压抑,却又按耐不住而发出的低低呻吟,实在是太过於魅惑和勾人了。 害的本就不那麽清心寡欲的越苍,也忍不住动了欲念,当然这也不能怪他,谁然他恰好就赤身裸体的抱着另外一具赤身裸体的人呢,况且那还是他心爱的人。 修为过高不好啊…… 越苍忍不住叹气,这静谧的夜晚安静的山中,那竹楼中的动静他简直听的清清楚楚。 且不说温廷压抑克制的呻吟,便是连初一努力控制着的喘息,还有那极有节奏的律动声,都清晰无比的传入了他的耳中,几乎只要他稍微动一动心念,那副画面就可以直接传到他的脑中一般。 他也克制不住的动了情,抱着怀里的人也忍不住呼吸急促起来。 “听到了麽?”他舔着怀中人的耳垂,“他们正在那屋里做爱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怀中那人的体温也升高了一些,越苍自从到了这儿,因为担心乱来会乱了治疗的效果,也一直憋着没有真的做些什麽,顶多也不过晚上抱着一起沐浴,然後动手动脚的胡乱默默,或者就是睡觉的时候,用对方的手替自己纾解一番。 别的倒是真没有做过,那边那两个家夥想必也是如此,所以这半月来也一直无事,直到今日,大约也实在是按耐不住了,毕竟都是身强力壮的青年,欲望正常爱人在身侧,能忍到今日也算是不错的了。 不过这倒真是难为他了,越苍向来在情欲方面需求比较强烈,当初越随跟在他身侧,几乎日日都要,白日里兴致来了也都还要坐上几次,更别说有时候赶路,在马车里无聊他也都喜欢抱着那人求欢。 自从他这醒来之後一路带着那人来求医,路上虽然占尽了对方的便宜,可也不过是手上的动作,偶尔憋不住了,也只是随便纾解一次,这一晚,听着那屋内隐隐约约的声音,他是有心克制可惜身子却不受指挥的动情了。 原本抱着那人洗刷的动作,也在不知不觉间变了味道,那只大手渐渐往下,甚至不自觉就摸到了那人股间,指尖轻轻的触着那人紧致的穴口,瞬间就口干舌燥起来。 “我憋不住了,你说怎麽办……”他凑在那人的耳边说着,指尖已经缓缓的滑入了那炙热的密径中,感觉到身下人的身子轻轻的颤了颤。 他更加克制不住的低下头,在对方的颈间啃咬起来,不知道是因为他的动作太过於粗鲁和野蛮,还是怀中的人确实能感觉到,越苍只觉得怀里的人的体温似乎在升高,而他指尖进出的部位,也因为有水润泽而越来越湿软和滑软。 早就憋不住了,越苍也不管越随醒来会不会觉得生气,将他按在木桶边上,扳开他的双腿,扶着早就硬的不行的肉棒直接顶了进去,知道尽根没入他才舒适至极的闷哼了一声。 想了想,觉得离的太近,凭初一的修为说不定可以听到他的动静,虽然那边正在奋战之中,初一也根本没有那个心思和心情来偷听别的,但是越苍仍然在药卢布下一层结界,彻底隔绝了屋内的声音流泻出去。 然後扶着那人的腰,半跪在浴桶之中,开始不断的往上挺动他的纤腰。 若是和越随的比起,他的腰肢的确要纤细一些,可惜那纤细的腰肢却蕴含着极其强劲的腰力,更别说那几乎不会感觉疲累的超强耐力和体力。 大约是憋久了也憋急了,在一阵疯狂的前顶之後,越苍越发的不满足起来,水中的浮力虽然让他进入的很方便,却也阻拦了他撞击的力度。 毫不犹豫的抱着那人到床上,连抽出都显麻烦,他将那人按跪在床上,扶着那人精瘦结实的腰身又开始了新的一轮撞击。 只可惜整个房间除了床脚有节奏的咯吱声,还有他急促的喘息和身体交合处淫靡的水声,就再没有别的声音了。 越苍不满的捏着身下那人的下颚,“你要是再不醒过来!” 正说着,身下用力狠狠的往那人身体内一撞,“我就不要你了!” 与嘴中的话相反的是,他身下的动作越发的激烈和急切,就在这密集和频繁的撞击中,却突然多了一声低低的轻哼,若有若无的。 76.另类的唤醒 原本在卖力抽送的某人,突然停下动作,“嗯?” 露出一抹不可思议的表情,然後将身下那人翻转过来,两人结合的部位丝毫没有分开,於是那紧致的蜜穴就那麽硬生生的含着那硬挺的炙热之物翻转了一圈,那刺激太激烈了,连越苍都忍不住眯起眼来。 而那被他翻转过来的人,也低低的发出惊呼来。 这一次越苍看清楚了,那人虽然还是闭着眼睛,但是嘴唇却是微微张开了的,而方才他听到的若有似无的呻吟,便是从他口中发出来的。 越苍的眼睛里泛出笑意来,将那人的腿环在他的腰上,整个人压在那人身上,用自己的胸膛磨蹭着那人的,凑在对方的耳边低语。“有感觉麽?喜欢麽?” 说完便狠狠的一顶,恰好顶在那人最敏感的地方,又惹来低低的一哼。 “乖,睁开眼看着我,说你喜欢……” 说着他身下的动作越发的肆意,每每都往那人最敏感的部位撞去,竹床因为他激狂的动作而不断的发出频率急促的咯吱声,甚至让人怀疑它会坚持不住而寿终正寝。 床上那瘫软着不断承受着冲刺的男人,口中发出的低低的呻吟,也随着那人越发放浪的动作而逐渐清晰,胸口的红点又被那人咬住了,甚至还恶意的咬了几下。 “乖,睁开眼看看我。” 他的声音低哑而魅惑,像是那诱人堕落的海妖,直接就勾到了你的心里,让人无论如何都无法拒绝似的,只想按照那人说的去做。 越随的呼吸急促的不像话,微微开启的唇瓣时不时的发出低低的呻吟,眼皮不同寻常的跳着,激烈的像是在做着什麽剧烈的斗争,而那人似乎还嫌不够,硬要生生的再加上一把火。 他在那人也跟着动情勃起的硬物上一捏,“不听话我就不要你了。” “唔……”身下那人发出明显的闷哼,紧紧闭着的双眸竟然真的睁开了,虽然那人的眼睛看上去还带着茫然和无神,但是总归是睁开了。 说不清到底是因为方才越苍手上的动作,还是他那恶狠狠的威胁,总之,身下那人在中毒昏迷半个多月之後,竟然真的清醒过来了。 只是他醒来的时机似乎有些微妙,伴随着那人不断加深加快的动作,越随的身子也因着那人的撞击不断的往後退,却又在下一瞬又被人扣住腰肢给拉回来,然後重重的迎向新一轮的撞击,最敏感的部位被连连的刺激。 越随努力的睁大眼睛,想要从这激烈的情欲之海中逃离出来,却又一次次的被那人拉扯着陷的更深更彻底。 “看着我。”越苍捏着他的下颚,让他无神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越随涣散的目光总算清醒了几分,看着越苍的时候,露出了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如海深情,嘴唇动了动,吐出两个字。“主子……” “我在……”越苍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终於醒过来了。 真是太好了…… 那颗因为这个人中毒之後,就再也没有安稳过的心,又再一次平和喜悦起来。 还好没有失去这个人,虽然一直知道自己选中了这个男人,但是这还是第一次发现,原来没了这个一直跟在身侧的男人,人生似乎都没有意义了。 他和他,谁都无法离开谁,注定要纠缠生生世世。 将那人瘫软如泥的身子抱了起来,越苍凑过去吻着那人的唇,然後扶着对方的腰又换了一个姿势,带着倾城的妖娆微微一笑。 “你可把我憋坏了……” 那语气带着浓浓的委屈,像是被谁欺负了似的。 越随刚刚清晰起来的思绪,还来不及为自己辩解两句,新一轮的爱火又被点燃了。 第二日一大早,越苍神清气爽的推开窗户,呼吸着山中清冷又带着青草芬芳的空气,一脸的餍足和愉悦。 看着一大早就在院中锄草和浇水的初一,微微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初一在院子里忙了一阵,把照顾药草的活儿都干完了,准备去厨房做早饭的时候。 “今日煮粥?” 初一点点头,然後想到了什麽似地,脸色微微一窘。 谁知越苍又加了一句,“多煮些,他醒了。” “醒了!”初一一向甚少表情的脸上,也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点点头便进厨房去忙活了。 然後越苍又折返回床上,看到床上那人将头埋在被子里,睡的正酣,心里不由的软了起来,坐到床上仔细看着那人的睡颜,虽然这段时日他天天都在做同样的事,但却丝毫不觉得厌烦,反而觉得那人越看越是合心意。 伸出手轻轻的摸着那人的五官,然後不由自主的在那人唇瓣上停了下来,有些流连的来回抚摸着,正出神的时候,突然觉得指尖被含入了一个温暖湿润的所在。 眸光向上便对上了那人同样满载深情的眸子,一时间,两两相望竟然忘记了言语。 待初一做好了早饭,特意给送到了药卢,看到越随虽然虚弱却醒来,眼眸里多了一丝淡淡的安心,冲着越苍和越随一笑,便又去厨房端着另外一份到屋里去了。 越随对在这儿能见到初一表示很诧异,“初一怎麽会……” 他还以为自己仍然在谷里,甚至以为将他救回来的是宋寻或者廖老。越苍揽着他的腰,抱着他坐在自己的腿上,然後捧着碗一口一口的喂他喝粥。 “天辰宫那日,你让他过来的。” 越随一怔,恍惚中想起了这回事来,然後又傻傻的抬头看着越苍。“这儿是西凤山?” “嗯,张嘴。”越苍随意的点着头,却一丝不苟的耐心喂着他喝粥。 吃完一碗粥之後,越随的精神明显要好了许多,除了身体内作怪的蛊虫时不时的带来一阵难耐的剧痛,一切都挺好的。 越苍不能将蛊虫直接取出来,却能用自己的气将它封在一个小范围不能随意活动,一切还得等温廷起来之後看过情况再说。 越随对这位传说中的神医也很好奇,只可惜到了晌午依旧未曾见到那人。 77.尴尬的一餐 “他还没起。” 越苍这副理所当然的态度,让越随怔了一下。 恍惚间似乎想起来,昨夜有人在他耳边喘息低语,就如同廖老所说的那般,虽然他看上去昏迷不醒,可是他都是有意识的。 此时此刻,越随的记忆缓缓回笼,昨夜那人似乎在他耳边说的是…… 甚至还兴致大动抱着他在浴桶里折腾许久,一整夜都没有放过他,以往男人虽然也会惹他戏弄他,但是却仍旧有分寸的,只是昨日…… 他定是受了谁的刺激了,而且昨日他说他们在那边做,这山中并无其他人,有些事瞬间便清楚了起来,只是越随想明白之後,越发的觉得尴尬起来了。 主子那样的行为岂不是算是半夜偷听别人墙角,虽然他也明白,就竹楼到药卢这点距离,凭主子那修为,任何动静都逃不过,但是听到别人办事,总是不好的吧。 越苍突然一把将他揽进怀里,侧过头就在他的脸上咬了一口,越随不敢推开他,只能面色通红的往门口看去,恰好看到初一端着一盘菜从厨房走出来。 正尴尬的不知所措的时候,初一却只是瞥了他们一眼,然後淡定的将视线移开了。 “羞什麽,他还有什麽不知道的。” 似乎故意想要看越随更羞涩的样子,他一把将越随抱在了怀里,然後直接下了床,就往大厅那走去,初一正在摆放碗筷,看到他抱着人出来,略一点头。 然後径自走进了卧室,越随浑身不自在的被抱着,到了桌前便要自己坐着,越苍自然是不让的,就那麽抱着他坐在桌边,脸上带着一丝坏笑。 越随浑身不适,不安分的挪动了好几下,想要蹭到一边自己坐着,可没等他蹭几下,就感觉到屁股下面有个硬物,火烧火燎的抵着他,顿时遍泄了气。 越苍伸手在他的腰上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越随一个不察,就被他这麽一下给捏软了身子,随即便软趴趴的爬在那人的胸膛前,比之前的姿势更加的暧昧和不像话了。 不过好在他没尴尬太久,初一便从卧室里出来了,而化解了他的尴尬的,便是初一怀中抱着的那个人,同样一脸尴尬和羞涩,软趴趴的伏在初一的怀里,由着那人抱了出来。 初一原意是打算将温廷放下的,看到越苍的姿势之後,也顺势将温廷抱在自己怀里坐着,然後对越苍点点头,便算是示意可以开饭了。 越苍心情极好,又或者是这样的养成游戏玩上瘾了,抱着越随竟然准备亲自喂饭。 而那边初一有样学样,竟然也准备喂养温廷,温廷和越随尴尬的对视着,“呵呵呵,对你来说,应该是初次见面。叫我温廷就可以了……唔……” 话刚说完,温廷嘴里就被初一喂了口菜,那平时少言寡语,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一个的男人,此时真眼神温柔的瞅着怀里的人,动作轻柔小心的喂着饭菜。 越随有些惊讶的看着,然後回头自己嘴里也被塞了口饭,一抬头就看到喂饭的那人面色不悦的看着他,似乎对他的走神和分心极其不满。 心中一软他马上顺从的张开嘴巴,主动的配合起那人的动过,这样果然让那人的脸色又变好了起来,越随看着那人那副不染半分风尘的脱俗风姿,明明该是九天之上的仙人,受众人朝拜和景仰,却偏偏因为他,而做着这些琐碎的事情。 这麽一想,每次张开口吃下那人喂来的饭时,心中便也越发的觉得温暖和柔软,甚至只觉得一颗心热热的,像是要化掉了一般。 都说他们杀手一颗心冷硬如铁石,可其实,他们也不过是人罢了,只要遇到那麽一个人,再冷再硬的一颗心便也可以化成春水吧。 比如他,比如初一。 这一顿饭,有些人吃的极其不自在,却也有人觉得极其温馨。 温廷好不容易得了空,脱离了初一的掌控,赶紧履行起他医者的职责,摸着越随的手把了把脉,面上露出喜色来。 “毒性清除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只要弄出那蛊虫,便无大碍了。” 越苍再次表示了感激,而越随则昏昏沈沈的被抱回了药卢继续泡药浴,直到被放到了浴桶的药水中,他才回过神来,然後看着越苍也不说话,只是那麽看着,痴痴的。 “看呆了?”额头上被那人弹了弹。 “嗯。” 一向不擅长表达感情的男人,竟然第一次毫不掩饰的承认,这让越苍诧异的挑挑眉。 就见那人突然将脸贴在他的手上,用脸颊轻蹭了两下,看上去竟然像是在撒娇一般,却意外的有点可爱。 “属下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主子了……” 他在後怕,他当时的确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然後心甘情愿的将两个人中唯一一个活命的机会让给了这个人,所以他一点儿都不觉得後悔。书香论坛 他後怕的只是,这个人差一点就先离开他了,看着他现在好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还有机会再跟在这个人身边,还能有幸的看到他,听到他的声音,感受到他的存在,这又是多麽好的一件事。 这是上天给的恩赐吧,将这个人带到这里,带到他的生命里。 越苍在他的脸上捏了一把,故意狠狠的说。“下次你再敢擅自妄为,看我怎麽收拾你。” 他在怪越随擅自将解药给他的事,越苍其实清楚,就算那解药不给他吃下,应该也不会有事,神越这门功夫很是邪门,似乎总是要在绝境之处才有所突破,就像常人所说的,置之死地而後生,可一般人又能有几分幸运,每一次都又恰到好处的化险为夷呢? 这一次确实有几分凶险,可是越苍也能肯定,自己要虚弱很长一段时间,但是一定会突破第八重而化险为夷。 这个小笨蛋拼命带回来的蛊王,却也的确是个好东西,既然被视作一族的灵物,自然有它的不凡之处。 比如说它加快了经脉的修复速度,让他修为大涨。 可是,想到差点失去这个人的代价,也不由的让他觉得有几分揪心。 78.来自一个地方 鉴於温廷的体力不济,取出蛊虫的时间定在了第二日。 不过越随虽然很感激温廷的医治,心里却不是没有一丝疑惑的。最熟悉和了解他的人莫过於越苍,看了他一眼便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麽。 “想温廷的事?” 越随忙抱歉的看着越苍,然後露出了一副属下竟然在主子的面前想着别的男人的事实在是太不应该了求主子责罚我吧的样子。 他这副样子顿时让越苍好不容易板起的脸,一下子就破功了,忍不住笑了出来。 而那个家夥依旧呆头呆脑的,一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事的样子,真的让人觉得有趣还有种想继续欺负的感觉。 扣住那人的後脑,越苍不客气的覆上去,在他的唇上啃咬起来。 吻的一点都不温柔,甚至还将越随的唇瓣咬破了,可是那略带着一点点淡淡的腥甜的吻,却让他更加兴奋,说到底他骨子里还是个嗜血的人啊。 不管修为多高,外表看起来如何的超凡脱俗,像个误入红尘的仙人,却依旧改变不了他骨子里那种黑暗的本质,不像越随,这个家夥虽然是个杀手,手上也收割了无数的人命,却总能让越苍觉得他的内心是纯粹的简单的。 被越苍一顿狼咬,越随还是没有聪明一点儿,“主子,温公子他……” 越随其实没有告诉越苍,很久之前他执行任务,遭受埋伏差点重伤致死,便是误入了这座山,然後侥幸被采药的神医给顺手救了,只不过那日的神医与今日所见的温廷,给人的感觉实在是截然不同。 如今的温廷风度翩翩温文尔雅,为人又极其的和善。 与记忆中那个只知道炼药和试药的疯子,简直就是完全的两个人。越随今日用餐的时候也曾认真的打量过,虽然之前那神医衣着不修边幅,整个人透着一股青白的死气,身体也因为服食了太多的药丸,而显得孱弱和病态,可是最主要的还是那人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漠然。 就仿佛这世间所有的人和活物,都只是用来试药的工具一样,当初那人顺手救了越随,也不过是想捡个试药的工具,越随虽然感激对方救了自己,却也吃不消那一日三餐的各种药丸,药效发作的各种折磨也让人难以奈何。 不过为了不欠下恩情,越随也老老实实的待了一个月,算是报还恩情。 虽然数年未曾再见过了,可是越随还是记得很清楚的。而显然温廷和记忆中的那个药痴显然不是一个人,但是那同样相似的五官却又显示这便是那人。 有什麽原因可以解释,同样一个人,为什麽会发生如此大的转变麽? 就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去在意和深思。 听完他的描述,越苍无所谓的点点头,似乎并未往心里去,他也清楚越随这麽在意这些小事和细节,不过是担忧万一这人抱着其它的用意,提醒他多个心眼罢了。 眼前这个人,随时随地都将他的安慰置於第一位,假若越苍也觉得温廷有些古怪,只怕越随二话不说就要和他一起下山离开这里,就算是他的毒只差最後一步便解了,相对於自己的生命和越苍的安危,他从来都是只顾及後者的。 “无妨,你且安心。” 越苍安抚着他,温廷的来历这世上只怕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看着越随依旧没有放下心的模样,他也不忍让这人心中随时提着一口气,况且那初一对温廷死心塌地的,越随虽然没有明说,可也确确实实的将初一当做了他为数不多的朋友来看待的,不忍心他这般的辛苦和纠结。 越苍便干脆对他道,“他和我来自一个地方。” 果然,越随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一会儿之後才恢复了原样。 “主子?” 越苍看着那人担心的眼神更甚,不由的暗叹一口气。 “又瞎想了是不是。” 轻轻的抚着越随的发丝,“他并不知道,我也不会与他相认。” 其实现在这样的情况挺好的,初一并不像越随一样,认识之前的那个温廷,看温廷的样子大约也是不打算将这事说出来的,而他自己一开始也没打算要来个老乡相认什麽的。 越苍并不认为温廷会高兴与他相认,毕竟就算在那个世界里,他也不是什麽好人,反而是个人人畏惧的黑老大,只怕他死前的那场超大的爆炸事故,也被新闻和电视炒的沸沸扬扬了吧。 他知道越随担心他会与温廷之间,有一种同在异乡的知己或者老乡情。 可惜他并没有这个想法,顶多知道这个人与自己有同样的经历,会让他在以後这人需要帮忙的时候,顺手帮持一下,多多关照一些。 越随听到越苍不会做什麽之後,总算是松了口气,他自己不是不知道,他的行为还有方才的想法都太小心眼了一些,但是想到也许有个人会比他更清楚越苍的来历,会和越苍的联系更深,他的心里就非常不舒服。 哪怕那个人是他的救命恩人,是他朋友认定的人,他也担心自己会忍不住杀了那人。 而显然越苍比谁都了解越随的心思,一开始便决定不相认,让他所有的担忧都白费了,也不需要因为各种小心眼的情绪而产生不快。 不过回过神的越随,也立刻发现自己逾越了,小声的请罪。 “属下不该逾越……” “我喜欢你这样。” 越随不敢置信的瞪大眼,表情又变得呆呆的。 “你是我的男人,为我吃醋是天经地义,懂麽?” 说着,在那人的脸上掐了一下,看着这个原本冷漠又寡言的男人,露出这种呆呆的样子,总是让人有想欺负欺负的感觉,越苍承认自己确实有些坏。 不过,小坏怡情。他突然把那人从药浴中抱了起来,一挥手将门窗都关上,在那人诧异的表情中,直接把人给压在了身下。 而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温廷也突然被初一抱起,然後带进了卧室,让他在床上看书。 温廷不解,“怎麽了?” 男人沈默的看着他,许久才说。“风大。” 温廷嘴角抽了抽,看着外面热辣的阳光,无奈的接受了男人的解释。 於是被迫妥协在床上继续看书的温廷,根本不知道就在竹楼之外的某屋里,某个更禽兽的家夥正在欺负着另外一个比他更惨的家夥。 78.转危为安 越随光着膀子盘坐在床上,温廷手上捏着银针,眼睛落到一处银针便扎在一处上,不消一会儿,越随身上便扎满了银针。 而温廷也因为过於专注,鼻尖沁出些微的汗水,他刚停下来喘口气,那一直站在身侧默默注视他的某人,立刻凑过来轻轻的替他拭去。 动作轻柔小心,完全不似他的表情那麽的木讷。 温廷回头对他笑笑,“接下来你需要你们帮忙。”话音到这里顿了顿,温廷有些不自在的将视线落在越随的身上。 方才下针的时候,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穴道的位置,倒是心无旁骛的很。 结果落完了针才注意到,越随光裸的身子上布满了红痕和牙印,尤其在脖颈和锁骨处,更是密密麻麻的看上去竟然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那种暧昧的感觉扑面而来,害的他都不敢多看。 收敛了一下心神,温廷指出他故意留下的几个穴位,“只要将那蛊虫从丹田之中逼出,顺着这路经脉,将其控制在此处,我便可以取出来了。” 说完他便转身去清点他要用的器具,一把锋利无比的小刀,一盏点燃的油灯,一份止血效果极好的金疮药,缝补伤口的针和线,还有几份干净的纱布。 看起来一切就绪,越苍盘坐在越随的身後,单掌按在越随的背心,绵绵不绝的真气从那儿输送到男人的体内,那些气像是由他控制的触手一样,瞬间分散成数股,从不同的角度慢慢的蔓延到他的丹田周围,试探性的几次接触之後让蛊虫有些躁动起来。 越随果然露出了一副忍耐的表情,想必那蛊虫在他体内作祟也不是一两天了,越苍并不急促和匆忙,仍旧控制着自己的真气不时的撩拨着那虫子,虫子似乎烦不胜烦起来,竟然往一边移动了些许,只可惜那些烦人的气却不依不饶的缠过来。 虫子被撩拨的烦了,想要反击那些气便有藏了起来,简直有些无处可发,便只得被动被驱逐着往预定好的路线上前行。 那边越苍在专心的引着虫子行动,这边温廷一脸紧张的看着越随的身子,那虫子已经从体内爬到了血管中了,看着一颗黄豆大小的凸起沿着小腹慢慢的往上移动,隔着皮下组织让那虫子看起来有些恶心。 越随的身材精壮结实,肌肉紧实有力,身躯修长。光着身子盘坐在那儿,露出淡蜜色的肌肤还有紧实的胸腹肌肉,看起来确实很有料而且很养眼。 加上他身上那些某人特意留下的印迹,让他更是无形中透着一股莫名的诱惑。 温廷早就悄悄的偷看了好几眼,而且还有些坏坏的想着,他家阿一的身材也不差,比起越随可是一点也不弱,而且比中毒虚弱的越随还要壮实一些,脱了衣服之下的身材也是非常养眼的,若是也能留几个印子什麽的,只怕会更迷人的吧。 本来还带着一些旖旎的想法,却在看到那只在越随的皮下慢慢游移的黄豆小点时,突然便消失一空了。 初一眼见那虫子移动的差不多了,将准备齐全的器具都端起来,温廷也知道时机差不多了,深呼吸了一口气,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已经在火上消过毒的小刀,在离虫子还有三寸的手臂上,沿着血管的部位切开一刀,血即可涌了出来。 小虫依旧无所察觉,被那股烦人的真气推着前行,不知不觉的就到了伤口的部位。 带它顺着外流的血液一起被从体内流出的时候,它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准备调头重新钻回血管之中的时候,密切关注它动作的越苍,闪电般的出手,瞬间就将那挣扎扭动的虫身捏住,然後狠狠的一丢摔在地上。 浑身黝黑又沾满了血渍的小虫,被这一摔有些晕晕乎乎的,趴在地上一时间没动弹,然後下一瞬初一面无表情的踩过来一脚,立刻将它的生命毫不留情的夺去了。 温廷见虫子已经出来了,忙不迭的用纱布扎住出血的部位,然後用针线快速的将伤口缝起来,又上了金疮药,这才包扎起来。 由着初一将他脸上不存在的汗水拭去,温廷正式送了口气,明明是这麽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手术,只不过因为工具和设备是在太落後,他还真的有那麽几分担心呢。 在初一将他手上剩余的纱布拿走,扶他去一侧坐下休息的时候,温廷瞥了一眼这个一直在当他助手的家夥,方才那家夥一脚踩死小虫的举动,他可是看见了的。 没想到这个闷葫芦,不显山不露水的,倒是如此的斤斤计较有仇必报呢。其实,他嘴上虽然没说,但是心里还是很在意越随这个朋友的吧。 接下来就没温廷什麽事了,他坐了一会儿便去配药材了,越随身上的毒性清的差不多了,本来再泡几次药浴便没什麽事了,不过每日这麽放血,虽然量不多,但是也扛不住次数多啊,况且越随的身子也有些虚弱了,得好好进补了。 脑海中灵光一现,温廷难得的坏笑了一下,也许换个方式排毒会更好,最起码那两个人中的某个人应该会非常乐意和高兴的。 越随调息了两遍再睁开眼,身上的银针已经被取下了,手臂上的伤口也止住了血,感觉到那个无时无刻不在折腾他的罪魁祸首已经不存在在体内深处了,一种由衷的自在感遍布全身。 不过下一瞬,他就被那人火辣辣的目光给看的浑身不自在起来。 越苍靠在窗口,风从窗口吹进来,轻轻的撩起他披散在肩侧的青丝,一双狭长的星眸似笑非笑的在那人光裸的胸膛上来回的流连。 越随顿时觉得一股血气涌上头,脸顿时就涨红了起来。此时此刻他才发现自己光裸着的身子上全是那人留下的印子,暧昧的红印参杂着牙齿留下的齿痕。 那麽刚才,温廷还有初一,一直站在他身边替他医治,那麽长的时间他就这副样子在别人眼前的? 越随突然有种想要去死一死的感觉,可是对着那个一直看着他笑的罪魁祸首,却生不出一丝不快来。 79.是谁在哭吗 越随的恢复力确实惊人,自毒解了之後身子便一日比一日更好,第二日便可以下床慢慢走动了,於是越苍便带着他在这山上晃悠。 因为身子还虚弱,又昏睡太久手脚总有些僵硬麻木之感,走起来便也显得有些缓慢迟钝,越苍美其名曰说怕他腿脚不便谨防摔了,一只大手光明正大的横在那人腰间。 越随早就习惯了他那霸道中又带些温柔的方式,也不故意说破,由得那人说什麽便是什麽,差点就失去了在跟在这人身侧的机会,他比任何时候都更珍惜更加的感激老天。 只可惜越随终究还是低估了那人的脸皮,走出去不过十来米,那人原本放在他腰间的大手就有些不安分起来,先是在腰侧缓缓的上下拂动。 越随只当是走路时自然的摩擦,初始并未放在心上,而是努力的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脚上,每一步都努力的控制着力道,感受着腿上胫骨的滞钝感,下一次又重复或者加大力道去调试,走出去几步之後,脚下的动作便稍微灵活起来。 正想着,只要日日坚持出来走动,少许时日便可以如原来一般的灵活自如,功夫停滞了一个月未曾好好修炼,也该拿出些时间来…… 猛不察左侧的臀部突然被一只大手揉了一把,像是被刺到一般,越随顿时颤抖了一下,有些慌张想要闪到一侧,却被那大手生生扣住腰肢,又给揽回了身侧。 而後,那人的手安分不到两秒钟,又缓缓的往下移了,在那挺翘又解释的臀上一松一紧的捏了好几下,越随垂着头努力控制着自己有些急促起来的心跳。 这山上虽说没有外人在,可是温廷和初一毕竟时常会出来采些药草,或者捕捉些野物回去做菜,若是被他们遇上当然很不好,於是越随侧过头看着那人,想要开口说点什麽,却瞥见那人精致的侧脸,还有那微微勾起的嘴角,是那般的风神俊秀,姿容雅致。 话还未说出口就不由自主的散了,而心跳还有体温却更加激烈起来,身子里好像有团火烧起来了一般。 那人微微的偏头看来,秋水一般清澈的眸子带着几丝笑意,凑到他耳侧低语,“怎麽了?不舒服?” 那温热的气息一阵阵的撩拨在敏感的耳垂上,越随觉得心跳越发的快了,不自在的撇开头去,“属下有些倦了,快些回去吧。” 他只是不想再这样暧昧的走下去了,生怕自己又做出什麽丢人的举动,这副被那人调教的敏感至极的身子,根本受不得那人随意的抚弄几下,比如那人的大手不过是在他的臀上揉捏了几下,他就觉得臀瓣上有些热辣辣的。 而那人的手也并未一直放肆下去,此刻正老老实实的搭在他的腰间,仿佛刚才的动作也不过是无心的,只可惜,越随却因为那只搁在腰间的大手,而觉得那一向挺的笔直的腰竟然有些发软起来。 於是,他有点迫不及待的,甚至催促着越苍赶紧回去,以防自己待会若是克制不住发出什麽不好的声音,或是做出什麽丢脸的事情。 只可惜他忘记了那人一贯是喜欢在这些方面欺负他的,见他这麽的羞窘和急切,反而更加的不愿意走了,“想要早日康复,自然要加紧锻炼,不多走走怎麽会好得快。” 话是这麽说,越随却并不这麽希望,可主子已经说了,他又舍不得拒绝那人的意思。 垂下头不再说话,随着那人巧妙的手劲,继续走在那人的身侧,只是他未曾发觉,那人揽着他并未走在平时温廷他们进出的路径,反而往一些偏僻的地方走去。 越随满脑子胡思乱想,自然不会去注意路线改变了,他的注意力正放在腰间的那只手上,那手安分了麽一会儿,又开始沿着他紧致和结实的腰线开始滑动了,甚至再一次来到那挺翘的臀上,这一次他可不那麽好打发,捏了捏左边又捏捏右侧。 “主子。”越随忍不住了,不禁出声唤了那人一声。 谁知下一瞬便被那人按压在一棵粗壮的大树下,那人盯着他的眼睛认真的凝视,越随只觉得那双黑色的星眸里像是有个漩涡,在吸取他的灵魂和所有的意志力。 “难道你不想要?都这麽硬了……”说着,越随下身的某处被人不轻不重的捏了一把,他克制不住的发出低呼,向往後躲却又无处可躲。 此时此刻,他再笨也察觉到那人的用意,之前的举动也根本不是无心。 越苍高高兴兴的贴上他的身子,舔着他一侧的耳垂,“脸红的样子真是可爱透了,让人想把你一口一口的吃下肚子去。” “主子……”越随有些尴尬的看着周身的环境,“回去再……” 可惜那人不给他机会拒绝,直接吻住他的唇瓣,两只大手灵活的解开他的衣裳,当衣襟和裤子一件件被解开,那山中微凉的空气便将他从那激狂的吻中唤回了一丝意识,可看着那人黯沈的眼眸,感受着那人紧紧贴在身上的炙热温度。 他又默默的闭上眼,伸出收环住对方的颈子。罢了,只要那人想要的话,在哪里都无所谓了。 感受到身下人的敞开和接纳,越苍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 当那炙热又坚硬的男刃又一次撑开他紧致的穴口,抵达到他体内最深处的时候,越随连最後一丝清明也不剩了,乖乖的勾着对方的颈子,双腿缠在那人的腰间,像个无尾熊一样迎合着那人的抽送,只觉得脑海中不断有白光在闪现。 越苍将他抵在树干上,抱着那两只修长的大腿,正在尽兴却突然听到有人由远而近,而且还能听到对方的对话。 “阿一,你听到什麽声音麽?” 顿了一会儿,“没有?我怎麽听到好像有人在、在……哭?” 声音很快便没有了,越苍知道,肯定是初一把温廷带走了。他笑了笑,低下头看着那个在他身下低低呻吟求饶的男子,因为过多的快感,而克制不住的湿润了双眼,看起来真有几分在哭的样子。 不过这副样子,这世上也只有他一人可以看得到,真的是很诱人呢。 80.尘埃落定之後 越随的伤势好的比想象中的更快,几日之後,便能灵活自如了,於是初一便多了一个练手的好对手,看着那两人在院中飞檐走壁的对招。 温廷笑眯眯的边看边给院子里的药草锄草,而越苍则靠在药卢的门边,垂着眸子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待那两人交手完,初一便主动的去提水来,给药草们浇水,然後给温廷擦汗,再不着痕迹的替他挡去大半的阳光。 越随则迅速的回到越苍的身侧,看着他闭着眼快要睡着的样子,忙走到他的身边,那人仿佛有所差距似的,自动自发的就将额头侧过头靠在他的怀里了,越随忙将那人的身子环住,然後轻轻的弯腰一把将人抱起,温柔的抱回床上去了。 日子便这麽过下去也算不错,山中的日子安静清幽是非也少,是个隐居避世的好地方。 不过很可惜,越苍身为苍月楼主,就不可能过这样的日子,况且他也放不下那些忠心耿耿的手下,往日他们在这山中,也不是彻底的与外界隔绝。 只不过送来消息的人,比起以前的一日几次,到现在的几日一次,频率要慢了许多。 越随刚刚将越苍抱到床上安睡,便搬来一个凳子,就那麽静静的守在那人的身侧,只是看着那人的睡脸都能看得沈迷起来,仿佛被吸去了心魂。 不过当他的眼神不小心落在枕头一侧的信封,又回过了神来,看来这应该是才送来的密信,越随顺手拿出来拆开,里面都是写的密密麻麻的小字。 里面的内容让越随有些怔住,难怪尉迟无央他们丢了蛊王,一路追杀过来之後却又突然没了消息,原来是他们把尉迟无央和苗民的消息传给了武王。 武王是个多疑的家夥,尉迟无央和苗人的关系他从未得到过消息,便让人彻底的追查,竟然将一些陈年往事也给牵扯了出来,甚至还牵扯到了当今的太後身上,没想到当今的太後竟然是假的,她不过是个苗女,被当初的太後选中为丫头,先帝选秀之後又带入宫中当了贴身丫鬟,当初太後被先帝宠幸之後,很快怀上了皇子,因此得到了先帝的不少宠爱。 那个苗女并不是个普通的丫鬟,竟然想要取而代之,借着太後的信任,轻而易举的将她杀死并取代之,甚至还用了苗疆的秘法,将那人的面皮剥下来,弄在自己的身上,让人根本无法分辨出她们不是同一个人。 她因此抢了那个女人的宠爱,甚至在之後又一次有了先帝的孩子,甚至还高枕无忧的坐到了太後的位置,只可惜她心里还是太贪婪,妄图让自己的孩子如自己这般,取而代之成为真正的帝王。 却不想尉迟无央竟然一败涂地,甚至连最後的底线也露了出来,竟然被武王抓着把柄全部查了出来,武王曾经只是以为,太後只是更加宠爱幼弟,又因为自己是长子而要求严格,却不想她非但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还是自己的杀母仇人,最不能忍的更是她竟然唆使别人企图谋朝篡位。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武王当机立断的赐死了太後,甚至发兵攻打苗人,遭遇誓死抵抗,这场战事僵持了半个多月,终究苗人还是不敌源源不断补给充足的正规军,很快便被打的四处流窜,就连尉迟无央也死在了混战之中。 越随看完这些之後,忍不住皱皱眉头,在这山中的短短时日,外面竟然已经闹的天翻地覆。 眼神不自觉的落在那人光洁的额头,还有平和的睡颜上之後,他的心情又一次平稳了下来,然後勾起嘴角自嘲的笑了一下,外面的世界如何,又和他有什麽关系呢? 他的世界只要有眼前这个人便足够了,这个人就是他的天,他的地,他的全世界。 痴痴的看着眼前的人,一直到外面温廷在催着去吃晚饭,方才察觉一个午後便这麽过去了,而他竟然一眨不眨的看着这个人的睡颜一整个下午,只怕在院子里忙活和路过的温廷和初一,全部都看见了吧。 伺候着睡饱了的越苍起床穿衣,然後将那密信的内容重复了一遍,看越苍没有任何反应,便也不再多说。 越苍懒懒的靠在他的胸前,任由他折腾着把衣裳穿好,就在越随打算再将他那一头青丝梳好的时候,越苍不耐的抬头,“别弄了,反正一会儿也要脱掉的。” 现在是梳头,关脱衣服什麽事?越随楞了楞,然後突然想到那人暗指的另外一个意思,顿时又涨红了脸来。 “唔,告诉初一一声。” 越随点点头,知道越苍的意思是,尉迟无央好歹是他前主子,他的下场还是让初一知道一下比较好。 饭桌上,越随将那封信拿给初一看,初一并不识太多字,於是温廷在一边念给他听。 念完之後,初一并没有更多的表情,只是点点头,意思是知道了。 反倒是温廷小心的盯着他的表情,“你难过麽?”毕竟那是他曾经效忠过的对象。 谁知道,初一转过头认真的看着他,说了句,“我有你。” 温廷自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越苍和越随却是都懂了,杀手向来只忠於一个主子,初一认定的主子是温廷,所以尉迟无央的死活和他没有丝毫关系了。 在这山里待了这麽久,继续住下去自然也不错,但是外头的世界乱套了,而且苍月楼那个重担全部压给萧一山也不妥,越苍还是决定要下山去了。 在这住了这麽久,他们也算是温廷和初一的至交好友了,越随很少将谁当做朋友,可是放在了心上便就不会轻易抹去了,离别的日子越来越近,他的情绪也越来越低落,虽然他平时本就寡言,但他的任何举动都逃不过越苍的眼睛。 待下山那日,越随将东西打包收拾好,出了药卢却看到同样收拾好行礼的温廷和初一。 顿时有些愣住,“苍大哥邀请我们一起游山玩水,畅游江湖。” 还没等越随回神,温廷又道。“我现在也是苍月楼的人了。” 越随回头去看,就见那人站在一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再看温廷和初一,那两人也微微笑着,似乎也很高兴。 初一对着越随点点头,越随明白他的意思,同样回以一个颔首。 81.闯荡江湖之路 一路游山玩水,从武国到汉国,竟然走了月余还没到。 不过好歹越苍会插手处理一部分苍月楼的事物,也算是将忙得要死累的跟狗一样的萧一山给解放了出来。 解决了尉迟无央的事之後,天下终於太平了,就连江湖也没有什麽动静。 不过总有些人不厌其烦的喜欢找点事,武王处理了大敌又处置了太後牢牢的把持了朝政大权,心思有活跃了起来,苗头一转又开始找苍月楼的麻烦了。 不过相比之前的全国范围千里追杀,这一次的力度实在是温柔的很,越苍知道武王的心思,无非是要逼他出来露面,然後以此威胁他就范。 其实说起来,处理尉迟无央这件事,苍月楼出了不少力,武王应该感激他们的帮忙。不过越苍更清楚,武王这个家夥利用完了就不会留情面,现在强敌已除,他又卷土而来,似乎根本不曾记得两人之前合作时谈下的条件。 看完白泪儿发来的密信,越苍扬眉打了个哈欠,将密信随手一丢。 越随伸手接住,拿过去看起来,同样挤在马车里无聊的温廷也凑过去看起来。看完之後,温廷悄悄的用手戳戳越随,小声的道。 “这个武王,你们就这麽仍他欺负?不对付回去?” 越随微微皱眉,果然这个武王又不安分了麽。但是想到主子早早就埋下的暗棋,嘴角也忍不住勾起一抹淡笑,他家主子一开始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甚至早早就想好了对策,倒是那个武王,以後肯定有他头疼的。不过,越随看向越苍,他家主子办事总是这麽的周全。 温廷看着越随嘴角带着一抹淡笑,一脸都不担心的样子,猜想他们肯定是有对策的。 但是看见越随那眼神一落到越苍的身上便再也移不开了,不由摇头叹息,真是个死心眼的家夥,好多时候看他被他的主子欺压的死死的,还觉得有些同情,想要私底下帮帮忙什麽的。 可是後来他发现,他的帮忙根本就是无用功,那人根本就不愿意做出任何忤逆主人意愿的事,越苍让他做什麽就做什麽,就是被欺负,那也是他心甘情愿的,那两个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们俩的世界根本插不进任何一个人去。 看着越随痴痴的凝视着越苍闭目小憩的容颜,温廷知道那两个人又自成一个世界了,这个时候外人是插不进去的,他非常自觉的轻手轻脚爬出去,陪着初一一起赶马车去了。 越随痴痴的看着那人,连温廷什麽时候出去的也不知道,倒是那睡着的家夥,不知何时突然伸出只手,拉住他的手臂一拽,他一个不察就直接扑在那人的怀里。 耳边听到那人低声一笑,下一瞬他已经被那人翻压在身下,还未来得及开口,唇瓣已经被堵上,衣襟被扯开,结实的胸膛突然被暴露在空气中,越随微微挣扎了一下,却被压的更用力,那人突然移到他的耳边低语。 “别出声,你想让他们进来看见麽?” 一句话轻而易举就制住了越随,然後那人就不慌不忙的开始褪去他的衣裳,又当着他的面悠悠然的解开了自己的衣裳,露出那修长纤细的身子,明明看上去有些精瘦,却又蕴含着强大的力道。 越随不敢多看,努力保持着一丝清明,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主子,别……会听见……” 越苍安抚的吻上他的唇,“乖,我这是担心毒性还有残留。”言下之意,他这都是一片好心要帮他解毒而已,并不是为了一己之欲。 当然,越随会相信就有鬼了! 可惜之前数日,越苍也一直用这个借口,不过万恶的是,他竟然也真的能拿出温廷特制的膏药来,说是继续放血伤害他的身子,用另外个法子排毒,虽然效果不是特别明显,可是也有效的,那法子自然不需要多说了。 每次当越随不甘心的被压倒时,就会一遍遍的质疑这个所谓的排毒法子,到底是真的有效,还是那两人互相串通了的。 越苍自然不会知道他在想什麽,抚摸和吻遍他全身的敏感处之後,高高兴兴的打开温廷提供的药膏,据说这药膏时常使用,可以很温和的滋润保护那个地方,用过几次之後,越苍的确有感觉到越随那儿似乎有越来越紧致和细腻的感觉。 於是越发的乐此不疲起来,用手指将一团药膏涂抹进去,感觉到越随因为药膏的冰凉瑟缩了一下身子,他立刻坏笑着。“凉麽?我马上来温暖你。” 二话不说那炙热的硬物便塞了个头进去,在越随低低的惊呼下,更是缓慢又坚定的往里挺进,明明做过了无数次,可没当这个时候,越随总有种自己似乎会被那硕物给顶穿的错觉,然後不自觉的绷紧身子,後穴不自觉的夹紧那入倾者。 “乖,让我进去,药膏还没涂满呢。” 听到这句话,原本正要努力放松身子的越随,顿时气的忍不住又夹了他几下,惹得越苍趴在他的身上难耐的急喘了好几下。 然後他便恶狠狠的深深顶了进去,在越随惊呼的时候,开始加大马力抽送起来。 马车里摇摇晃晃,低低的呻吟不绝於耳,暧昧的气息甚至传到了车外去。让陪着初一坐在外面赶车的温廷脸都羞红了,然後不自在的左右张望,想要努力的忽略那悠悠传来的暧昧呻吟。 初一突然伸出手揽住他的腰,吓得温廷差点跳了起来,回头看向初一。 就听他低低的说,“小心。”声音带着一股诱人的暗哑。 温廷这才发现他刚才左右乱看,已经坐到了马车的边缘,不小心很容易跌下去。 可是有必要抱的这麽紧麽?温廷感觉自己被温一整个搂在怀里了,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竟然有种熏熏然的感觉,不过如果不计较那顶在他小腹上的东西就更好了。 又硬又炽热,不用看都能猜到那是什麽,温廷恶狠狠的抬头瞪了初一一眼,“你看什麽看!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学他!” 这段时日,他们总是一起游山玩水,越苍的随性而欲,越随的无条件宠溺,让那一对几乎是不分时间地点,只要越苍兴致来了就能发生点什麽。不知道是不是有了这一对不良的榜样,原来乖巧听话的初一,最近也开始学会使坏了。 以前若不是他开口说想要了,这个家夥根本不敢越雷池一步,生怕惹得他生气了。 可是自从和越苍他们一块儿之後,他便开始主动求欢了,而且频率还越来越频繁,以至於最近几乎每夜都要,这也就算了!毕竟跟着两个不知节制的家夥,他们总是能听到各种让人脸红心跳的活春宫,气血很容易上涨。 但是,现在是怎麽回事?!看着初一一只手揽着他坐在怀里,然後另外一只大手沿着衣角慢慢的摸到他的腰上,然後暧昧的揉捏着,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就抽走了他全部的力气,害他整个人都软在那人的怀里。 还来不及吐出不满和拒绝的话语,那人的唇瓣便迫不及待的覆盖上来。 呜呜,温廷心有不甘的轻轻挣扎,可惜他的扭动只会让那把已经烧起来的火,越烧越旺而已,听着马车内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呻吟,还加上从他嘴里克制不住吐出的几个音节。 他忍不住双颊绯红的想着,这、这就是所谓的闯荡江湖了麽…… 好像有什麽不对,可是、可是这样似乎也不错,好像很幸福,是的,他们都很幸福。 也许老天爷让他们到这个世界的意义。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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