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某剑客勾勾手指,“过来。” 某白痴太子愧疚的、一步三回头的、挪步走过去,“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某剑客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继而一把将某白痴拉进怀中,上下其手。 历史上的太子,历史上的刺客,给了孟庭发挥想象的空间,当荆轲爱上太子丹时,那段历史中的荆柯刺秦,还会如历史那般悲剧么,后面,燕丹也会如历史上所说被自己的父王解决了么。 三千丈,五月飘雪,荆轲和燕丹,将走向何方? 第一章 月黑风高,密林青竹随着大风嗦嗦作响,一身紫服金冠高束的年轻男子在数十侍从的跟随下,走出最后的一片竹林。 出了竹林,视野随之开阔,乌云周围明晃晃的摆着一个半圆的月亮,虽有黑云压顶急雨而来的趋势,但他抖抖长衿,一身瘦弱的身躯勉强撑起身为太子该着的紫服,目光凛然,抬步上前。 “燕太子丹有要事而来,拜见荆公子……” 明明身为一国太子,而这说出的话,却没有身为太子该有的气势,隐隐间,反而带着一股自卑怯懦。 声已响,面前的竹门却依旧纹丝未动。 燕丹咬咬下唇,再次躬身低眸,真挚道:“燕丹自节侠田光先生那里听闻荆公子武技高强,今有要事恳请公子出来一见。” 话落,里面依旧没有丝毫反应。 燕丹抬头,望着那扇竹门,心一横,直接坐于地上,端正身子仰头望着圆月,眼里却满是坚定之色。 “荆公子若不想见,丹就坐死于公子家前,反正着竹林风光甚是不错,丹在此正好可以……” 燕丹有点耍赖的说着,身后立即传来开门声,顿时一喜,来不及返身,却听到一声冷酷到极点的声音自头上响起,“你这么想死不如让我杀了你!”话落,一柄利剑已经横于燕丹的肩膀上了。 不敢转过头,燕丹望着面前紧张上前的侍从,镇定道:“勿扰,荆公子这是在试探我的诚心,你们且放下心来,无碍的。” “我可不是在做什么试探的事!”随着话落,颈部顿时传来一丝丝凉意。 燕丹心一惊,思量着他是田光先生推荐的人,应该不是这般莽撞之人,更不会为了这么点事杀了他。 一想通,燕丹立马放下紧绷的神经,悠哉道:“荆公子,你这么举剑不累么,放下剑与我一起赏月听风不是更轻松?” 侧头,弯唇,好一幅红唇齿白。 荆轲就这么望着蓦然转头过来的燕丹,风越过竹林,带起几丝燕丹的墨发,齐齐拨弄着持剑的手,带起心的一阵涟漪,痒痒的,宛如天人的轮廓带着一丝病弱,含笑的眸子更是亮晶晶的瞥着自己。 虽然是侧面,但却也是荆轲至今见过的最美男子。 冷哼一声,算是掩饰,手一转,剑便收了。 第二章 剑收了,却没有听从燕丹的建议,笔直的站于燕丹身后,很有种睥睨天下的气势,可惜,燕丹才是王族之人,他?不过是一个刺客罢了,还是一个无家无国的刺客。 “此处茂林修竹,背山阻水,荆公子将雅舍修于此处,可是准备避世?”燕丹轻佻,悠哉。 “田光自裁了。”荆轲望着他那轻佻悠哉的面容,冰冷,凛冽道,“因为你的那句‘所言国之大事也,愿先生勿泄’,呵,你知道这样一句怀疑,对他是多大的讽刺?” 心就这么被人敲了一杠似地,只留那丝颤抖。 “什么?”燕丹怔怔的回过头,轻佻悠哉不复,面容呆滞了起来,呆滞过后,立马俯身拜于荆轲脚下,放声恸哭曰:“夫先生之死,乃丹之过也,先生为世人称节侠,丹辱其侠名,丹过大矣。” 他想不到只是因为自己随口的那么一句话以仁义着称的田先生竟然会感到委屈而自尽! 望着伏地恸哭的燕丹,荆轲依旧睥睨而站,满脸的不耐烦,眼一凛,一把拽起地上的燕丹,贴近燕丹,盯着燕丹朦胧自责的眸,“呵,先生之死,确因你而起,若自责,就做些实事,休在这里表演自责给我看。”说着,重重的扔下燕丹,自己转身回了竹屋。 “你……” “公子无碍吧?”侍从早就在一旁紧盯着场面了,此刻见公子被那平民如此对待很是不满,却碍于公子的命令,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荆轲嚣张的走进竹屋。 直乎乎的盯着那扇竹门,燕丹轻声道;“无碍,你们先回蓟城,待事情办完,荆公子自会护送……” “……” 望着公子,侍从也知道,自从太子于秦为质归国后,面上虽然还是这么一派柔弱,但性格已经变了。 几人交换下颜色,便躬身退了出去,留下燕丹一人,跪坐于地上。 本就不怎么明亮的夜色,此刻完全被乌云掩住光明,燕丹嗤笑一声,但跪着的笔直身姿,依旧挺拔。 凌晨之际,天公不负,果真下起雨来了,先是一点一点,最后是一片一片,到现在,发丝衣锦已全湿透,而头亦是越发的昏沉起来。 紫衣之人,凭着虚弱之躯带着坚定的赎罪意念,屹立于磅礴大雨中不倒。 黑衣之人,静躺于榻上,耳聪目明的他早就知道门外之人未走,但也不担心,依旧半梦半醒的睡着。 或许,这个世上,有些人的相遇,有些人的相爱,都是命中注定、逃不过的必然。 一夜磅礴大雨,到清明之际,雨是停了,可那份冷彻心底的凉意,却是更倾透了骨子。 推开门,任由那狼狈之极的尊贵太子跪着,荆轲无视之,带着自己的宝剑径自练武去了。 傍晚回来,因为顾忌着燕丹可能还跪在家门今日便提前回来,果然,一走近竹林,便看到那副强迫自己跪着但身子却一直摇摆的燕丹,心,莫名的一怔,面上依旧一派凛冽。 “想死自己解决了,不要在我家门口,田光的衣冠冢不在这里。”侧对着他,荆轲冷声道。 “我……”没待荆轲听完,燕丹便是两眼一闭,倒了…… 侧过头来,荆轲严肃的盯着地上苍白着一张脸,衣服不知道是昨夜的雨打湿了还是被今日的太阳晒汗了,黏答答的的燕丹,皱眉,不爽的大手一捞,便将燕丹的身子夹在腋下朝竹屋走去。 “醒了?”放下伺候燕丹的药碗,荆轲嘲讽的弯了弯唇角,“既然醒了,那便做些实事补偿我这三昼夜的辛劳,为你这个病的耗费了不少药材,这里缺一个仆人,你有为仆的经历,那便留下来当我的仆人帮我采集药材,等你偿还了,就可以走。” 他荆轲从不做亏本的买卖,既然花了人力物力财力救了他,就得从他身上换回点什么,这才是刺客之道。 何况,他已经好久没有和人相处了。 第三章 才醒过来的双眸没有焦点,就这么模糊的望着上方的人,好不容易耳聪目明了点就听到荆轲这般若无其事的提及自己内心深处的痛,燕丹垂下了刚睁大的眼,在这个大病初愈之际,带着几分原始的撒娇,嚅生道:“为仆那是我的痛处,你能不要随便的提起吗?” 就这么俯视着榻上的燕丹,望着燕丹嗫嚅的表情,垂下的眼,荆轲一怔,继而伸手附上燕丹的下颌,缓缓摩挲着,最后落在燕丹的咽喉上,虽然在笑,可却带着阴冷的口气: “知道吗,田光是我唯一的朋友,更是我唯一的亲人,因为你,在这个世上我没有亲人了。” 忽视那股颤栗,榻上的人听着那寒冷的声音,勿的睁开了眼,望着荆轲的眼里一片水润,亮晶晶的,“声音嗫嚅眼神却坚定的望着荆轲道:“我、我可以成为你的亲人。” 风自竹窗吹进来,拂动着荆轲墨黑的长发,骚动着燕丹激动的双眸,和急速跳动的心。 “呵!”松开放在燕丹咽喉的手,荆轲嗤笑的转身,没有问为什么,就走到竹桌旁,给自己倒了一碗醒茶,几口就尽饮了,蓦地扭头望着撑着半身的燕丹,“你以为你是谁,想成为我荆轲的亲人,你觉得自己有这个资格?” 明明他才是身份低微的刺客,却这般自大的讥讽燕丹这个燕国太子,哪怕燕丹在秦国多么卑微,可至少他还顶着一个燕太子的身份,他呢,不过一个无依无靠的荒山野人,若是哪天失手,也不知道尸身能不能归土。 若是以前那个享受豪华富贵未曾受过苦的燕丹,他一定听不出荆轲这句话潜藏着的自怜情感,也一定会嘲讽荆轲的狂妄,可,现在这个燕丹,懂。 也正是这种懂,让此刻的燕丹忘了身负的重任,鬼使神差的竟然望着荆轲那寂寞的眸说出了那样的话。 同是天涯沦落人,他在秦国的时候,不也是这般渴求温暖却又时刻的防备着他人。 继续抬步走下榻,燕丹穿着紫服比之前更显得瘦弱了,伸出白皙骨感的五指,颤颤巍巍,最后还是坚定的附上了荆轲的肩, “我知道,所以你不用掩饰。” 说着,友好的给了荆轲一个安慰的拥抱,继而朗声道:“我燕丹以燕国太子之名起誓,自此之后,我就是荆轲唯一的亲人,若今后做出有违此誓的举止,丹必死于天命。” 不可置信的听着胸前的人的誓言,荆轲竟然忘记了要推开这个自以为是的人。 就这么任着陌生人贴近自己,还近距离的触摸到自己的心脏,那对于刺客最重要的、也是最脆弱的部位。 (战国时期的人是不会轻易发誓的,因为人们信奉神明,所以燕丹以自己的性命发了誓,荆轲惊骇。) “是故,在这个世上,你并不是孑然一身。” 不知道是燕丹那句誓言震撼了荆轲,还是燕丹那个拥抱温暖了荆轲,反正自那天之后,荆轲对燕丹的态度不再之前那般冰冷,而面对燕丹那偶尔展现出来的糊涂气,还会忍俊不禁。 此刻,燕丹正忙碌着,掸掸家里多年未整理的橱柜,抹抹竹屋角落里面的灰尘,兀自哼着小调兴高采烈的蹦跶着,不亦乐乎啊。 当荆轲手里提着一只兔子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这般的燕丹,登时,搁下兔子,将身子斜椅在竹门上,望着屋中兀自忙碌的燕丹,含着闪烁的眸,沉思起来。 “咦,你怎么回来了?”燕丹满意的拍拍手,转个身就看到荆轲一个大老爷们靠着竹门弯着嘴角,好不诡异的一副画面撒! 荆轲见此,上前,拎着兔子就递给燕丹,“今晚加餐!” “荆轲,你……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兔子肉的。”惊喜的,燕丹一把接下兔子,满脸璀璨的笑容。 荆轲没说那只是碰巧,弯了弯唇,转身就朝自己的小天地走去,“我先去练剑,吃饭的时候叫我。” 紧盯着荆轲离去的方向,燕丹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 第四章 兴奋的拽着兔子,燕丹很无辜,他是喜欢吃兔子肉啦,可,他以前吃的是别人烹饪好的兔子肉,而这几天他做的饭菜没有肉类,是以凭着他的厨艺,还是可以满足荆轲的。 但是,现在面对这只激烈挣扎的兔子,燕丹思考着怎样剥了它的皮,炖了它的肉。(注释,战国期间烹饪技术比较低,是以肉类都只是炖煮着吃。)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怕血。 蹲在地上死死的拽着兔子,燕丹一手拿着刀一手拽着兔子,比对着它的脖子,但仍旧下不去手,终于,不堪兔子对求生的欲望,拽在手里的兔子一下子就冲了出去,瞬间便消失在燕丹视线里。 失望的拿着刀走到竹屋的另外一边,燕丹跨进竹林,就见荆轲一脸俊容,身姿颀长的挥动着他的长剑,舞动于墨绿的竹林间。 很认真的样子,很严肃的样子,和平时的冷冽不一样,这样的荆轲眼中只能看到生与死,除此之外,眼里没有其他。 直到此时,燕丹才清楚的意识到,荆轲,是一个真正的剑客。更是他一直寻找的那个剑客。 使剑者,以刃为己,为客者,以匕为己,是故,剑客一般视剑为命,刺客一般视匕首为命。 望着荆轲手里的那把长剑,燕丹的视线逐渐炽烈。 大概是燕丹的视线太过炽烈,舞剑中的荆轲注意到燕丹,顿时挽了一个剑花,凛冽的望向燕丹的方向,“你怎么在这里?” “恩?哦,呵呵,我……”偷窥被人发现了,燕丹紧张的撇开视线。 只感觉身前一阵风,继而,下巴被一只冰冷的手端起,不期然,对上荆轲阴寒的眸,“我、我只是想告诉你,兔子跑了,我,我……”不好意思,尴尬的低下了头,燕丹招了。 “既然兔子跑了,那我们再猎一只。” 含笑的声音没有丝毫瞧不起他的意思,反而隐约间还有一种熟悉的、久远的宠溺的感觉。 望着荆轲宽阔的后背,燕丹怔怔的跟上荆轲,步伐轻盈。 由荆轲带着,走进了一片野草杂生的荒地,地形虽然平坦,但风景却错落有致,地面有各色小花,稍微高处有结着小果的果树,而那自峭壁上纷纷落下的白色花瓣,更是给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平添了一股唯美。 “吃过蛇肉吗?”驻足,回过头,对上身后燕丹诧异的眼,荆轲道。 不待燕丹反应,荆轲松开燕丹的手,“在这里等我!”望着被松开的手,再望着荆轲的背影,燕丹怔怔的,望向了那峭壁上纷飞而下的白花瓣。 一番犹豫,燕丹最后还是缓慢的抬起右手,举空伸直了两指。燕丹做完这个动作,只见峭壁上的花瓣雨下得更大了。 而前方的荆轲,集中精神的听着耳边“嘶嘶”的声音,刚才领着燕丹走过来之际他就看到一条蛇窜入草丛,是以才会有上面之问。 如果说,战国的各项文明还没开化,那么,至少在剑术上,至少荆轲作为一个刺客所表现出来的剑客魄力,就足以超越时代,让人移不开眼。 就像此刻,燕丹望着荆轲那副震撼而惊叹的样子。 “在发什么呆?” “呃?”“啊,蛇,喂,荆轲,它还在动!你快把它拿走!” 挑眉,荆轲朝剑上缠绕青蛇望去,再望着燕丹那惊慌失措得宛如遇上天敌般紧张样子、眸中染笑。 一个挽剑,青蛇便被荆轲牢牢的握于手中了,眸中精光一闪,伸手稳住燕丹晃动的身体,“蛇!” “啊!你,你……”你还没你完,惊慌中一脚踏上一个土坑,好不容易稳住身姿就崴着脚忙不迭的喊痛起来。 荆轲见此,快速砍、下蛇头单手挽起蛇身,顺带掬了一抔土掩住蛇头,再蹲着身子平视这一脸无辜的燕丹,鄙夷道:“就这么怕蛇?难道你在皇宫里没吃过蛇羹!” 荆轲一蹲下燕丹就撇过头了,见荆轲还一副没事人般嘲讽自己,燕丹更是生气,只捂着自己的脚踝不予理会荆轲,但眼睛,却还是微微朝荆轲的手望去。 第五章 注意到燕丹的小情绪和小动作,荆轲故意将缠绕在自己手腕上的青蛇抬到燕丹的正面,用着磁性暗哑的声音,说着稚嫩童真的话道:“知道么,蛇虽然失去了头,可它的身子还是会动的哦。” 话落,燕丹的眼睛抽了抽,但还是忍不住那股好奇,将视线定在荆轲的手腕上,果然,它虽然失去了蛇头,但却不失活力的在扭动着,扭动着的同时,鲜红色的液体一滴滴渗入大地,像是在挣扎,像是在痛哭求头。 总之,这条无头蛇,还在动。 鼓着勇气很仔细的确认一番,燕丹最终还是苍白了脸,“你、你快把它拿走……”说完,撇过头就干呕起来。而周身那股子血腥味,却让燕丹干呕得更严重了。 见到燕丹这番受惊,如此排斥蛇的样子,荆轲眸中一暗,手臂一甩,就将青蛇扔进草丛。 “哼,都怪你。”撇撇嘴,燕丹继续抱怨。 “给我看看。”荆轲说着就伸手要去抓燕丹的脚踝,燕丹还在置气,不想理他便忍着痛将脚挪到一边,于是荆轲一上前就扑了个空,哦,也不能说完全扑空了。 因为荆轲受惯性要倒地的时候改变方向,一把扑倒了燕丹。 “呲,死人脸,你弄痛我了!”倒抽一口凉气,燕丹那痛苦不堪的小脸直直的面向着罪魁祸首。 嗯,身下软软的,荆轲头一次觉得这个白痴身体压着挺舒服的,顿时就不想起来了。 对上燕丹的怒气,荆轲挑眉,一把捧起燕丹正对他怒目相视的小脸,伸手拥着指腹细细摩挲着,用着打量一件物品似的认真道,“还是侧脸美些。” 心跳急速加快,燕丹口吃的望着荆轲,哆哆嗦嗦最后才挤出几个字,“美……你娘的,本太子要痛死了。” 扳过燕丹的侧脸看着的手就这么一顿,荆轲那玩闹的心顿时消失,冷冷的低望着手上的燕丹,“我最讨厌别人提到娘这个字,记住,以后不准在我面前提这个字。” 话落,起身便留着燕丹一个人在地上喊爹骂娘。 拨弄拨弄被凌乱的鸡窝头,燕丹还是不敢动,因为脚还在痛。死人脸,你至于吗,从小没娘还不准人家说! 瞥瞥冷着脸的荆轲,燕丹理直气壮的伸了伸手,“喂,荆轲,我脚痛。” 冷着脸望着燕丹,看到燕丹那可怜而无辜的表情,荆轲面无表情的朝燕丹走了过去,伸手扶住燕丹的手。 不料…… 低眸的瞬间,刺客的第六感却告诉他,有杀气。微微抬眸,果然见几束晃眼的白光闪动着。 “起来!” “啊!痛!” 荆轲低头,瞥了眼燕丹,燕丹见荆轲突变的冷眸,嗫嚅道:“我,我刚才崴着脚了。” 神色不变,荆轲瞥了眼燕丹的靴子,暗自计算了下杀手到这里来的时间,最后收剑背起燕丹就朝安全的地方快步走去。 虽然背着一个人去那个山洞未必是安全的,而且还很有可能在半途被杀手赶上,但此刻,也只有这一个方法可以救他们两个人。 否则,凭着他,带上一个没有丝毫武力的燕丹,情况会更严重。 要是以前,他荆轲何曾会在意他人的生死,但现在,大概是那句“从此我就是你亲人”让荆轲不知不觉中将燕丹划到“在意”的人群中。 虽然,他说这句话发那个誓言只为求助于他。 果然,背着燕丹,脚程就变慢,快到洞口之际,两个黑衣人便挡住了荆轲的路。 “阁下,是想要我的命,还是想要我的手?”荆轲淡然将燕丹放下,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便朝那两位黑衣杀手交谈了起来。(身为刺客,除了命,手就是最重要的,所以荆轲才有那一问。) 第六章 “……”没有说话,倒是其中一位黑衣人很失职的瞥了眼燕丹,带着请求下命令的神情,荆轲注意到这个细节,也瞥了眼燕丹,却没有看到燕丹有多么害怕,而想起燕丹看见蛇的恐慌样子,两者一对比,顿时,眼神一沉。 而那两个黑衣人听了荆轲的话后,彼此对望了一眼,并不准备开口说话,举刀,便朝荆轲攻了上来。 “阁下好像认识燕国太子?”接剑之际,荆轲瞥了眼身后的燕丹,朝黑衣杀手道。 闻言,杀手攻击的步伐顿时就一乱,却依旧没有开口。 确定了自己的猜想,荆轲双眸愈发的黑,而每次出的招式也越来越重,最后,刺了那个失职的杀手一剑,趁着另一个杀手动作一顿,荆轲一剑便挑开了黑衣人的面巾,果然,那个人就是燕丹第一次来竹林,护送他这个燕国太子的近身侍卫之一。 在战国,刺客有刺客的规矩,一般而言,刺客是不会蒙面行刺,蒙面行刺是卑劣的刺客所为,但凡是有点身份有点品阶的,都以蒙面行刺为耻。 而偏偏,这两个蒙面刺客,犯了刺客的大忌,更犯了荆轲这样在六国有名刺客的忌讳。 是以,荆轲很不客气的废了他们的右手。他们哪怕不是专业刺客,但也侮辱了他刺客一行。 转身,剑上的血还在阳光下反映着璀璨的光芒,荆轲瞥了眼那两个昏过去的杀手,望着燕丹,阴沉着双眸。 燕丹怔怔的转动了下颈部,收回眼里所有的情绪,望见荆轲这突然冷下去的眸,带着侥幸的心理想上前一步,却想起自己的脚崴着了还在痛着,于是,就这么和荆轲隔着十尺距离,张了张嘴,挤了挤嘴角,却在荆轲越发冰冷的眼神下垂下了头,闭上了嘴。 “为什么派他们来?” “……”沉默,不语,燕丹。 带着沉重的步伐,荆轲跨前一步,带着更冷一分的语气开口道:“为什么派他们来?” 垂下的眼角可以看到荆轲穿的靴子,燕丹继续沉默,不语。 不耐,大步向前,粗糙坚硬的手指屈着,端起了燕丹的下巴,荆轲很生气,周身散发的名为戾气的东西让燕丹畏惧了,当初,那个人就是这样高高在上给自己屈辱的。 “你这样做,算是对亲人该有的行为,嗯?”荆轲一个自鼻子发出的“嗯”让燕丹意识到此刻情况有多严重,顿时,就张着怯懦的眸勇敢的对上了荆轲的眼。 “呵,亲人?真可笑。说吧,到底为什么派人杀我,若说的过去,我便饶你燕太子一命。” 嗜血的双眸,带着天生的刺客的阴狠,这个荆轲,让燕丹产生了错觉,他,还是刚才那个开自己玩笑捉弄自己的荆轲吗! “怎么,不说?”见燕丹就这么直直的望着自己不说话,荆轲皱紧了眉头,同时也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燕丹吃痛,皱眉,不满的瞪了荆轲一眼、伸手就去扳开弄痛自己下巴的手,带着诡异的嗔怒道:“哎,你弄痛了我。” 顿时,荆轲呼吸一滞,那皱起的眉头都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眼神怪异的望了眼燕丹,却依旧的凛冽道:“我弄痛你了又怎样,就是现在杀了你,你也奈我何?” 话落,燕丹一怔,扳着荆轲手指的手就这么松了下去,垂着眸,“是,你们所有人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我。”说完,带着悲伤的眼神,燕丹弯了弯嘴角,挤出一抹笑容,就这么直直的望着荆轲,任由那白色小花在身边一瓣一瓣的落下,“只是,能不能在杀死我之前帮我完成一个愿望?” 加大了唇边的笑容,燕丹笑得更大了,也笑得更好看了,就这么对着荆轲,很好意思的歪头笑道: 第七章 “好歹我是真心将你视为亲人的啊,他们确实是我派来的,但只是想抓住你让你帮我个忙,绝不会伤你性命!我知道,我若是直接跟你提要求你一定不会答应,何况田先生还因我死了,出于无奈,我只好用这样的方法。” 明显的不相信,荆轲的手并没有松开,嗤笑一声,对着燕丹灿烂的笑容绝然而阴狠道: “我说过,你若能说出为什么派人杀我,只要我觉得动机成立我便会饶你一命,可惜,到现在为止你都是满口胡言!”随着话落,眨眼间,一把带着腥味的剑放在了燕丹的脖子上。 看来他不该随意相信人。也不该耐不住寂寞。 忍着那股子血腥味,燕丹附手抓住剑,望着荆轲的眼睛认真而真诚道:“我以燕国存亡为誓,我所说的都是真的,那句视荆轲为亲人的话也是出自真心,燕国历代先人为证,此言若假,必死于荆轲剑下。” 说完,手腕一个用力,五指便是一阵寒凉,血腥味更重了! 荆轲睁大了眼,耳边似乎还萦绕着燕丹那带血的誓言,怔了怔黑眸,看着自剑尖一路流下的血,荆轲冷哼一声,侧身便收了剑。 “我不杀你,可不代表我答应了你的要求!”瞥见燕丹那精光闪闪的双眸,荆轲沉声道。 话落,荆轲再去瞥燕丹,发现燕丹那冒着金光的双眸暗淡了许多。 顿时,抬步就返回原路,准备捡回那条被自己扔掉的青蛇。 今晚,他要吃蛇羹。 而燕丹,则瞄了瞄那倒地的两人,暗自为他们惋惜一下,但随即就跟上了荆轲,可才迈出一步,脚踝的剧痛就让他喊了出来。 “怎么了?” 视线下放,望见燕丹正皱着眉头蹲在地上,荆轲问道。 抬起很无辜的脸望了望荆轲,燕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脚踝,露出一个可怜的样子,但之后,燕丹就更可怜了。 “啊,血!” 荆轲会翻白眼?! 这个不知道,但自燕丹发出那声鬼吼之后,荆轲却是很无奈的弯腰,一把抱住了晃着身子即将要晕倒的燕丹。 “啊,怎么办,我手指流了这么多血,我流了这么多血,荆轲,你说我会不会死啊?”很可怜的望着自己流血的五指,燕丹担忧道。 大步跨着步伐,荆轲冷声道:“哼,死了也是你自己活该!” 不满,皱眉瞪了荆轲一眼,燕丹嘟着嘴道:“怎么说我都没有要害你啊,你就不能不生气吗,喂,你,你这是要干嘛,为什么要去朝那条蛇走去,喂!” 见荆轲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那条蛇的方向,燕丹担忧不已。 见燕丹这么害怕自己捡回那条蛇,荆轲好心的停下来,朝燕丹露出第一个算得上笑容的笑容,道:“今天你流了这么多血,是该好好补一下。”话落,随着燕丹的大叫,荆轲目标明确的捡起了那条蛇。 “喂,我可不吃蛇啊,我不管,要吃你自己做,反正我手受伤了,我不要做饭。” 忽视之,荆轲继续走。 他们一个大吵大闹,一个则完全忘记了,那两躺在地上,还有两个没止血的倒霉孩子! 而在他们走了很远之后,那白色花瓣落下的地方,又出现了两个黑衣人。 “太子变了!”听不出情绪,其中一个黑衣人利索的帮同伙止血之后,抬头望着燕丹和荆轲离去的方向朝同伙道。 而另一个同伙也扶起受伤的伴,望着燕丹和荆轲离去的方向回道:“这对太子和燕国来说,不是坏事。” 话落,两个就扶着受伤的伙伴返身离去,而荒地中唯一还在动的,就是那自峭壁落下的白色花瓣。 第八章 回到竹屋,荆轲很不怜悯的扔下燕丹就转身离去。 望着自己还在淌血的五指,燕丹那皱起的眉头都可以夹死多条苍蝇了,赌气,翻身拉起床上什么东西盖在身上,燕丹准备自暴自弃不理手指,也不要吃什么蛇羹。 睡到迷糊之际,燕丹感到一股麻麻酥酥的触感自手指传来,呢喃一声,眼睛撑开一条小缝,却见床边蹲着一张黑着脸的荆轲,呜,他的样子好恐怖,幽深的眸射出寒冷的光,整张脸像瘫了似的,紧绷紧绷的,不见一丝柔和。 喂,明明他受伤了好不好,他还这么一副冷脸!心里闷闷的有股酸味,一番计算,燕丹决定还是继续装睡不要理他好了。 睡着睡着,快再次睡着的时候,被绑上麻布的五指突然被什么一压,顿时,吃痛的燕丹像猫被踩到尾巴似的炸毛了,直接掀开身上盖的东西指着罪魁祸首大骂: “喂,不知道我手指受伤了还这么用力?我手指要是废了你小心被整个燕国通缉,虽然你不是燕国人,但好歹得罪了我燕国堂堂的太子,你、你想干什么?” 很豪壮的质问还没问完就被荆轲冰冷幽深的眸吓住,燕丹缩缩脖子,指着荆轲的手就这么颤巍巍的收了回来,荆轲一个抬眸,扬起下巴鄙夷的瞥了炸毛的燕丹,冷哼道: “就算你是燕王,我杀了你照样可以过得好好的。何况你不过是一个太子。” 闻言,泄气般直接坐回床上,燕丹撇撇嘴,准备不和荆轲说话了,冷战,他要冷战以保障自己的权益。什么嘛,好歹他也是堂堂燕国的太子,就这么被他不待见吗。 虽然,他确实,确实是不怎么中用。 想着想着,燕丹由最初的自信转为现在的自卑,那撇过去的头也在不知不觉间垂得更低了。 扳过燕丹一旁生闷气的脸,荆轲端起床旁案几上的蛇羹递到燕丹面前,大概是燕丹那副沮丧失落的表情博取了他的同情心,虽然他荆轲平时没什么同情心,但荆轲还是故意放软了声音,只是声音里面那股僵硬的冷冽还在,但荆轲觉得自己已经很温和了,就这么开口道: “吃完了再睡。” “我这个燕太子是不是很没用?”没有接碗,燕丹转而攀上荆轲递着碗的手臂,用着可怜的眼神、弱弱的声音,直直的望进荆轲的眼里道。 眼睛抽了抽,荆轲很想直接把碗盖在燕丹头上,但残余的理智告诉他,他该忍下,弯了弯嘴角,荆轲继续温和道:“不是很没用。”听到了,燕丹那可怜的眼神顿时染上一丝喜色,但荆轲接着又说,“只是用到你的时候很少。”顿时,燕丹的脸垮了。 松开手,嘟着嘴,撇过头,燕丹又决定要和荆轲冷战,他不要理他了。好歹他也是堂堂的燕国太子啊,就这么不被他待见吗! “你不是还有死前的愿望需要我帮你完成吗,要是不吃的话就走吧!”口气一转,荆轲搁下碗转身就要走。 “喂,什么死前的愿望,我那样说只是权宜之计,谁说我要死了,难道你就这么希望我死吗?”又炸毛了,弹跳起来一把拽住要走的荆轲,燕丹理直气壮。 低眸瞥了眼被那个爪子拽着的手臂,眸深了,寒气又染上了荆轲的眼。吞吞口水,燕丹打了一个哆嗦,但那拽住荆轲手臂的手却是越发的坚定,就这么扬着头直直的望着荆轲,燕丹此刻很勇敢,很无畏。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别以为我派人抓过你一次我就会一直内疚着对你百依百顺,虽然我是有求于你,但在灵魂上,我们是平等的!” 嗯,很有破除封建等级思想的前驱性,燕丹这句话说完,感觉自己的灵魂高大了起来,大到他可以和荆轲站在同一个阶梯上。 才酝起的怒气就这么一下子被燕丹那认真而可笑的表情戳破,荆轲揉揉太阳穴,疲累道:“你到底吃不吃的?” 第九章 “吃,当然要吃。”见自己说出这么有建设性的话,燕丹此刻心情大好,松开荆轲的手臂就返身端起案几上的碗,但一看到碗内的东西,燕丹抬起双眼,望向弯着嘴角眉眼尽是笑意的荆轲,弱弱问曰:“荆公子,这可是刚才那条非常可爱的青蛇焉?” 挑眉,荆轲勾了勾嘴角答曰:“正如太子所言,此乃青蛇也!” 话落,燕丹拿碗的手就这么一怔,抽了抽嘴角,继续问曰:“那荆公子,本太子可否不吃?”“太子”一字被燕丹嚼重发音,希望荆轲能看着他好歹一个太子的身份上不要让他吃。 但,很可惜,他荆轲从来就没在意过他燕丹这个堂堂太子的身份,是以,荆轲继续,答曰:“不可!”话落,潇洒一个甩身而坐。 见被拒绝,燕丹又朝碗内的青蛇段瞥了一眼,咬咬唇,双眼一闭,很有舍生取义的风范一口将碗内的所有东西吞了进去。 “不能这样吃!” 一听到荆轲的声音,燕丹那闭着眼睛吞蛇肉的咽喉就这么一怔,可就这么一怔,带着蛇骨的蛇肉就卡住了燕丹的喉咙,顿时,扔下碗就抓着咽喉大咳起来,不待荆轲走过来,燕丹的脸已经被卡着红了一片。 “笨蛋,这样吃蛇肉的你还是头一个。”皱着眉头给燕丹的后背舒着气,荆轲很无语,他一见燕丹端起碗倒的时候就起身想去阻止了,但没想到不仅没阻止燕丹反而还使得他卡住了喉咙。 闻言,弯着腰,脸色大红的燕丹瞥了眼荆轲,带着五分的幽怨、三分的不满,还有那两分的无辜。 给燕丹拍背顺气的荆轲将燕丹的所有眼神看在眼底,心头一动,那拍着背的手就这么一顿,“等会,我去给你拿点青菜。” 燕丹继续涨红着脸,听着荆轲那突然变冷的声音,燕丹心里不舒服了。 但一想到卡在自己喉咙的是那条青蛇,燕丹劝说自己尽量不要去想那个绕在荆轲剑上扭动着身体的青蛇,但越是告诉自己不要去回忆,偏偏回忆自己跑进燕丹的脑子里。 所以当荆轲端着一盘青菜来的时候,就看到燕丹那涨红的脸变得苍白了。 等不及了,燕丹一见青菜就跑过去夺过盘子,也不再强调自己是燕国太子了就这也不再强调自己是燕国太子了就这么用手抓起青菜朝嘴里放。 好一番囫囵吞下,燕丹这才咽下喉咙里的蛇肉,打了一个饱嗝,满意的摸摸自己的喉咙,燕丹就又把郁气发到荆轲身上。 “你刚才是故意的吧,哼,卑鄙小人,故意在我喝汤的时候大叫吓我,刚才我卡着了你是不是很开心啊,亏我想着你好歹给我煮汤我就勉强的喝回恶心的蛇羹算了,没想到却是中了你的诡计!” 没有形象的坐在软席上,燕丹甩给荆轲一个鄙夷的眼神道。 擦拭着自己的剑,荆轲扭头,上下打量了燕丹一眼,双眸一深,射出着幽幽寒光。 这招对燕丹很有威吓作用,看到荆轲这个反应,燕丹的身子自然朝后缩了缩,但还要装作一副凛然的大无畏的姿态,就这么强撑着和荆轲对峙下去。 “白痴!” “喂,你说谁白痴呢?”不满,燕丹一下子就站到床榻上,(竹林处于深山野林里,蛇虫鼠蚁多,是以荆轲很具有开创性的做了个榻,便于防潮),可,重要的是,这个竹榻是简单制作,工艺不佳,一般而言是经不得人在上面胡蹦乱跳的。 是以…… “嘭,噔!”榻毁人未亡。 “笨蛋!”闻声抬眸瞥了眼坐在地上揉屁股的燕丹,荆轲抽了抽嘴角,道。 第十章 “嘭,噔!”榻毁人未亡。 “笨蛋!”闻声抬眸瞥了眼坐在地上揉屁股的燕丹,荆轲抽了抽嘴角,道。 一骨碌的自地上爬起来,扭头望着这个极具开创性的竹榻,燕丹欲哭无泪,可怜的转过头,朝荆轲嗫嚅道:“那个,今晚我们怎么睡?” 勾了勾手指,荆轲一脸的认真。 不好意思的,捎带歉意的,燕丹一步一回头的朝荆轲走去,“我,我……” “今晚我睡席被,你睡地上。” !!! 燕丹没反应过来,转了转眼睛,再抬眸,很不可置信的望着荆轲那潜藏眸底的揄揶,原本满含的愧疚就这么散了个了无踪迹,憋屈着,弱弱转身无语的收拾着床榻,燕丹三度决定不要和荆轲说话了。 丫的,真伤人。 深夜,四周寂静,燕丹睁着双眸,瞥了瞥右边之人,心理严重不平衡了。 哼,他自己睡得倒是熟。邪念一起,燕丹于漆黑之夜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挪一下,再一下,嗯,还有几尺远,瞥了眼气息安沉的荆轲,燕丹又挪了一下。 伸手,偷偷掀开席被一角,燕丹的一条腿伸进了荆轲的被窝。唔,温暖了,心满意足,燕丹再接再厉,尽量以轻微的动作将另一条腿伸进了荆轲的被窝。 眼见自己成功了一半荆轲还是没反应,燕丹狠狠的翻了个白眼,腹骂荆轲的冷血无情,转眼就肆无忌惮的挪动着,将被寒气侵体的上半身塞了进去。 见成功的倾入荆轲的势力范围,燕丹怀疑的盯着荆轲沉睡的脸,他是刺客,难道警觉力这么差?! 哎,如此轻易的取得了成功,燕丹难免犯常人的错,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成功。 就这么近距离的盯着荆轲,燕丹忘了睡眠。 第二天,荆轲醒了,睁开冷冽的眼,瞥了眼这只横亘在自己胸前的手,眉头很是恰如其分的皱了起来。 “起来!” “……”没人回。 捡开胸前的手,荆轲冷着一张脸望着燕丹沉睡的面容,很无语的自个起身,套上外衫拿起剑就走向屋外练剑。 风光如此美好,快入秋的阳光透过竹窗射进地上,照在燕丹的脸上,暖融融的,实在是舒服。 睁开眼,燕丹这才恍然想起,这不是在皇宫,而他也不是那个从未去过秦国为质的太子丹。摸了摸身旁的席子,看来荆轲走了很久,心里不知是何感觉,燕丹望着自己身上的被子,将视线落于窗外。 “喂,荆轲,我饿了。”反客为主,燕丹怡然坐于席上,以手撑着案几大喊道。 “……”没人回。 “喂,荆轲,我的手伤还没好了,我这几天不能给你做饭,所以你就给我做啦。”捡起垂落于胸前的散发,燕丹懒得束发头,就这么把玩起来,很能自言自语,自娱自乐。 代表高贵的紫衣就这么被这个没有形象的人糟蹋了,荆轲侧对着兀自玩发的燕丹,鄙夷之情不言而喻。 “喂,荆轲,我真的饿了,你听,肚子都在抗议你不给饭呢!”没有注意到荆轲已经回来了,燕丹口出诳语,手玩墨发,合着眸,耍着赖,那是个心襟坦荡荡。 “你的肚子怎么抗议了,表演看看。”继续鄙视,荆轲岿然不动。 第十一章 “喂,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个声音都没有,要是你惊了我谁还给你锦衣华服带你去蓟城看花花世界!”一本正经,燕丹怒视荆轲就这么散着一头墨发,啧啧,眼神动作情态,那是一个理所当然。 好似那口出诳语的是荆轲。 翻个白眼,荆轲几步跨到墙角,将剑挂于墙上,转身低瞥了一眼燕丹,凌乱的头发,松散的外衫,毫无形象可言的坐姿,荆轲还没开口,燕丹又炸毛跳起来指着荆轲倒打一耙, “怎么,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我不就是昨晚冻了一晚,早上看到阳光挺灿烂的就晒晒我那被冻了一晚的苍凉之心,这才忘了去梳洗。”嗯,越说燕丹越觉得自己很得理,那扬起的头是高高滴。 “白痴!”轻飘飘甩出这么一句,荆轲转身。 “喂,你那是什么态度,我可是太子耶,你知不知道,宫中把我捧着的人一大堆,你要是再这么个态度,我可就要另选人咯。” 指着荆轲的后背,燕丹忘了什么,挑着眉,摆着高姿态,似乎他这么一说,荆轲就会像曾经的宫人一样求饶讨乞。 而他,还是那个从未离开过燕国的高贵太子。 可惜,荆轲不会是那些讨好他奉承他的宫人,而他,也不过是因为这袭温暖,错乱了记忆。 “唰!”凌冽的一记眼神抛过去,荆轲那柄未出鞘的青铜剑已经配合主人的架在燕丹肩上了。 “记住,现在是你有求于我,不是我有求于你。”剑落,荆轲逆转方向,那原本抬向灶台的脚就朝竹林走去。 怔怔的望着荆轲那身黑衣离去,燕丹艰难的吞下口水,摸摸自己那白皙纤细的脖子,再摸摸自己早已扁平的肚子,幽怨的朝灶台走去。 出了门,左瞥远远的看着灶台上面摆放的瓦罐,那该就是吃的了吧,燕丹准备抬脚给自己解决早餐,但看着灶台附近的黑色粉末类的东西,那些烟灰尘埃看着也太脏了吧,撇撇嘴,燕丹拿起竹管生火去了。 “哼!死人脸,臭石头。咳咳……咳咳……”面对历经千辛万苦才见着的火苗,燕丹边骂着荆轲便对灶吹烟,他的嘴吹得好累啊,可这火怎么还是这么生!臭石头,不就是一顿早餐么,至于吗! 腹语着,结果一不小心倒吸一口气,顿时,浓烟被吸进喉管,“咳咳……呸……”扔下竹管燕丹侧着头双手附着咽喉想将喉咙里的烟味排除掉,吐出最后一口唾沫,燕丹很无语的看着那千辛万苦起的火苗又熄灭了,顿时,耐性用完,暴躁的捡起竹管要扔。 “咕咕”举在半空的手就这么怔住了,燕丹抬眼瞥瞥手上的竹管,又低眸瞥瞥正抗议着的肚子,暗叹一口他堂堂燕国太子竟然沦落到自己做饭的地步,认命的缩回手,燕丹继续生火。 一番折腾,好不容易稳住了火势,燕丹一把扔下竹管,直奔瓦罐想找点什么吃的煮煮,一掀开,看着那唯一盛有东西的瓦罐里面装的是一段段白色的物体,燕丹顿时掩住鼻子蹲到地上,就干呕起来。 “混蛋,我好不容易把火弄起来了结果就煮熟了这条青蛇。”起身擦擦嘴角,望着那个瓦罐,燕丹算是不敢朝里面的东西瞥了,只远远的瞪着它,干郁闷。 “哼,死荆轲,都怪你,这么小气,难不成我堂堂燕国太子没有你会饿着肚子!” 转悠着,燕丹将怒火发泄到荆轲身上便开始觅食。 扫视了一圈整个灶台,忍着对那些肮脏黑色粉末的厌恶,燕丹小心翼翼的伸出两指去翻找灶台上可能藏匿食物的地方,结果忙碌半天惹了一手的灰却还是一无所获。 越是思念食物肚子就越饿得快,越饿越想,越想就越愤恨,“哼,死荆轲,都是你,小气无聊,一点吃都不留下,还不给人家做饭。”骂了一会,燕丹捂着肚子,朝灶台上那唯一有食物的瓦罐幽怨的望了一眼。 哎,更饿了! 一直任由灶里的火生着,燕丹颤巍巍的朝那个正沸腾的瓦罐瞄去,舔舔下唇,燕丹在内心鼓励自己勇敢点去吃了蛇羹,可才伸出手,心理上的直接排斥就使得他顿时就扭身弯腰干呕起来。 昨晚那个蛇,看来给他留下了惨痛的印象。 无力的顺着灶台的墙壁坐下去,燕丹狼狈不堪,力气,也在无聊之中渐渐失去。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似乎在燕丹差不多靠着被火烘烤得暖和的灶壁旁快睡着之际,就听到荆轲的声音。 “背后骂人不是骂得很开心吗,怎么现在就蔫了!”嘲讽的语气,不变的冰山脸,拎着一只兔子,荆轲鄙夷的望了眼狼狈不堪的燕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出现的,声音到了人也就到了。 第十二章 “你、你……你”起身,弯着腰捂着肚子,燕丹指着荆轲直瞪眼,只是这狠话,却不敢再乱说了。之前荆轲所散发的戾气,燕丹可没忘。 看着燕丹这般示弱又柔弱的样子,荆轲大步走到燕丹面前,端起那盛着昨日蛇羹的瓦罐就往旁边的垃圾罐一倒。 “你听到我骂你了?”见荆轲面部相比离去之际柔和了些,燕丹抬眸小心翼翼的瞥了眼荆轲好奇问道。 他骂荆轲似乎是很久之前,久在他昏昏沉沉产生睡意之前,荆轲才来,照理应该听不到自己骂他啊。 想到,情不自禁又出口了,“喂,你该不会一直在看着我受饿却无动于衷吧!”本性难移,说着情不自禁又朝荆轲露出一个鄙夷的眼神。 哎,这孩子,怎么老是学不会呢!强势之下要低头啊! 话落,燕丹瑟瑟的缩了缩脖子,还好,荆轲似乎没看到。 拿起灶台旁的刀,荆轲瞥了眼燕丹,看着他那个灰头土脸,华贵的紫服此刻哪里还有半分华贵的样子,而好歹一个太子,现在连发都未束,又哪有他常挂在嘴里的太子形象。 “嗯”了一句,荆轲漫不经心的应了燕丹一声,再迅速的捡起刀,手起刀落,那只悲剧的兔子挣扎了片刻后,终于不甘心的断了气。 动作堪比练书法的人——那是行云流水,水到渠成,燕丹怔怔的看着荆轲杀兔子,血腥味,充斥着整个鼻腔,燕丹很不舒服的将头别了过去。 他很受不了血腥味。 和荆轲说话荆轲不理,而不说话的话就只能听到荆轲处理兔子的声音了,于是,就选了一个最佳视点,既可以看到荆轲、又可以避免看到正被荆轲处理的兔子。 燕丹环胸、倚着灶台,脸色稍微好了点,就和荆轲聊天道:“哎,这只兔子是不是我昨天的那只?” 也没指望荆轲真的会理他,燕丹又自言自语道:“哎,我这个太子是不是真的很没用啊,昨天那只兔子就从我手里逃的,连一只兔子都收拾不了,燕国今后该怎么办,父王几次出兵攻赵,每一次都失败,现在每年还得给赵国送礼表示臣服。哎!” 荆轲依旧笔直站立着处理手上的兔子,只是听这声音像是在细化兔子,望着荆轲的背影,燕丹怔怔的出了神,“要是我有你这样的好身手,或许燕国就会更强了。” 蓦然荆轲回过头,燕丹正恍然,猛然和荆轲一个视线相撞,心就这么一紧,努力想着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惹到荆轲了,可荆轲不待燕丹回忆起来,便起唇道: “就算你武功好上我十倍,燕国也不会有什么大改变,你还是栖息在燕喜的暖巢里当好你的太子吧。” 撇撇嘴,不置可否的腹语几句,燕丹很反对荆轲那样说,但碍于荆轲的戾气,燕丹将一肚子要反驳的话吞进肚子,没有吐出来,但就朝荆轲的背影做鬼脸, “……”没有理会燕丹,荆轲将兔子处理好了,上瓦罐,盖上盖子,继而幽幽的瞥了眼杵在一旁的燕丹,“我看你挺会生火的,那火就交给你了。” 话落,潇洒的一个转身就走。不带走一片云彩,只留下咬牙切齿想跳脚去和荆轲决一生死的燕丹。 也不知道荆轲是不是背后也长了眼睛,那么突然的转身就看到了燕丹那副狰狞的面孔,“怎么,有意见?” 勾了勾僵硬的嘴角,燕丹自牙缝间蹦出一句完整的话道:“呵呵,我怎么会对我的亲人有意见。呵呵。” 满意的收回眼光,平缓了皱起的双眉,荆轲转头又朝竹林走去,步伐那是一个轻灵啊。 第十三章 一波三折,填饱了肚子,燕丹身子后倾双手撑地以助消化,那嘴角的油光还没擦就这么刺拉拉的望着案几上面被啃剩的兔骨,要不是这些都是他们吃的他坚决不相信原来水煮的兔子肉也能这么好吃。 野味的清甜中竟然带有微微的辛辣,虽然对辣这种味觉的回忆不咋好,但没想到味道倒是一绝。 “哎,荆轲,你是怎么想到煮肉的时候要放那些杂草的?”当燕丹正捂着肚子幽怨的烧火炖肉的时候,只见返身离去的荆轲又朝瓦罐扔进一把杂草,所以燕丹认定这个兔子肉之所以有辣味是因为那杂草。 扭过头,望着燕丹这幅餍足之后的慵懒样,荆轲一边擦拭着他的剑也没有忘记鄙夷燕丹,“那不是杂草!” “咦,不是杂草,那是什么药材?”一脸迷惑,燕丹认真问道。他决定了,回宫后也让厨师放那些材料。 华丽的划出一道弧线,荆轲收剑入鞘,以颀长之姿俯瞰仰望着他一脸好学弟子的摸样,自嘴角挤出几个字,“不知道。” !!! 燕丹那撑着地的右手就这么一滑,那失去支点的身子就悲剧的倒向一旁。 “白痴!” 一个跳跃式翻身而起,燕丹拢拢松开的紫服,揉揉手肘后连续性极强的伸出食指,颤抖的指着荆轲毫不客气大骂道:“你这个混蛋……”剩下的话没说完身体就被荆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倒了。 “喂混蛋!” “唰唰!” 燕丹后知后觉的摸摸脸颊,看看手指上的血,再看看前方静躺于地上的箭镞,最后朝荆轲望去。 “白痴!” 燕丹忽视荆轲的鄙夷,带着颤抖的声音呐呐问道:“为什么会有人暗杀你?” 翻了个白眼,荆轲鄙夷道:“你不是说你是堂堂的燕国太子么,为什么他们不是来杀你的!” “喂,什么叫我说我是,明明我就是堂堂的燕国太子嘛!”不满意荆轲总是以各种形式的嘲讽他鄙夷他,要不是此刻飞箭还在,燕丹很想跳起来踹荆轲几脚。 丫的,武艺高强了不起啊! 听着燕丹的愤愤不平,荆轲淡然的观察着流箭飞过来的方向。 生着闷气,燕丹纯粹将头埋进荆轲的怀里,反正脸颊上还在刺辣辣的痛着呢,这样温暖点舒服点。 丫的,什么血之类的最讨厌了! 流箭依旧在飞驶着,但荆轲扑倒燕丹的时候恰好选在了一个可以躲避箭矢的地方,是以此刻他们只能静待时间,待流箭停下来才换位置。 观察了一段时间,荆轲那双锐利的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再度低头,这才注意到燕丹不知道何时已经缩到自己怀里睡着了。 瞧瞧那惬意的睡容,看看那弯起的嘴角,再瞥瞥那被他紧拽着的胸前的衣服,荆轲嘴角抽了抽。 他倒是真会享受的! 起身,荆轲一手把燕丹抱在胸前(记住,这不是体贴),然后一手举起青铜剑挡下那渐渐变小的箭势走到右手边的案几旁。 弯弯嘴角,荆轲挑眉。一副好整以暇之态。 果然,不多时,在荆轲挡下十来支流箭后,所有箭都停了下来。 万籁俱寂,燕丹倒是有点不适应这突然的安静,动了几下就缓缓睁开眼,“嗯,荆轲,你怎么还在这里,箭呢?” 刚醒的燕丹,带着暗哑的声调,带着未尽的缱绻,此时此刻,在这幅绝好面容之上展现出的一切,让向来冷心冷情的荆轲为之一动。 头脑渐渐清醒,燕丹抬手摸摸脸颊,顿时炸毛跳出荆轲的怀抱大喊:“喂喂喂,你怎么还没给我上药啊,知不知道错过了上药的时机我的脸会留疤的耶!” 燕丹的话刚落,“唰”的一支带着强劲力道射出的剑朝荆轲射来。 微微怔神,但不影响荆轲在回神后迅速的砍下那支箭。 一边捂脸嚎叫的燕丹只见荆轲火光电石间拔出剑就截断了那支急速飞来的箭,顿时呆了。 燕丹呆了荆轲可不会呆,刚才他已经犯了错现在可不会再犯,一个伸手,荆轲毫不客气的把呆住的燕丹拉进自己的胸前,恢复成之前的姿态。 挟人质以令刺客! 第十四章 “别藏头露脸的,阁下若是英雄就现身一见,不然……”冷冽的声音自荆轲之口发出,果然的冷气十足,冷到他前面的燕丹都浑身一震,那心,是拔凉拔凉的。 因为,荆轲曲着手把那把青铜的搁在了他的颈间。 入秋的天气,本是很冷。可燕丹觉得,再冷,也冷不过刺客的心。 收拾心里那莫名的落寞,燕丹弯弯嘴角,尽量提高音调好掩饰自己那抹失落和悲伤,“喂,怎么,现在知道我这个堂堂燕国太子的好处啦?看吧,虽然我武技没你高强,可我还有被你当成人质来退敌的作用呢!” 听着燕丹的喋喋不休,荆轲皱眉看着燕丹的侧脸,眼中划过一丝怀疑。 难道不是他! 见荆轲没反应,而燕丹又不能看清荆轲的表情,燕丹强挤出一个笑脸,将身子朝荆轲靠了靠,那个人的心虽然冷,可身体很热,取暖什么的最好了。 “好啦,难得我这个太子还有用,我就大发慈悲的帮你这个忙好了。”说完,掩下眼底的失落,燕丹抬起手朝那看不见的刺客大喊道: “喂,那什么什么大侠,本公子就是燕国堂堂的太子殿下,若识相还想留下一条生命的,就赶紧给我离开,否则我父王可不会放过你们哦!” “住嘴!”虽然之前观察到那些流箭射的方向都避开了燕丹,虽然燕丹前车有鉴,虽然一切都指向燕丹才是所有暗杀活动的幕后黑手,但…… 看着露出侧脸这个正在犯傻的燕丹,荆轲选择了相信他。 或许,他真的不知道。 撇撇嘴,燕丹很不爽,幽怨的瞥向荆轲,虽然看不到荆轲,但荆轲看到了他的幽怨眼神,燕丹继续抱怨,“喂,至于吗,好歹我现在是在帮你,你还骂我。” !!! 他是白痴吗,这个时候了都被自己挟持了还能这么“二” 荆轲上前,那没有拿剑的手就这么圈上燕丹的腰,顿时,燕丹整个后背温暖了。 凑唇到燕丹的耳旁,荆轲轻声道:“白痴,刚才是在演戏,我不会伤害你。按照我说的做。 虽然那剑依旧架在燕丹的颈部,可……为嘛荆轲此刻凑在他的耳边说的话,吐出的气息,可以将燕丹之前的阴冷一一祛尽,这次荆轲的上前,温暖了的,是燕丹那颗其实寒冷已久的心。 “左边十步,转右,转动柜子上那颗石头。”话落,荆轲揽着燕丹的腰,引导着燕丹一步一步走到规定的地方。 可……才走出第一步,一支箭矢急速飞来,稳稳的定在燕丹的脚前。 心扑通扑通的急速跳跃着,荆轲感觉到燕丹的害怕,瞥了瞥那射出箭的方向,眸光一暗。 “没事的,相信我,继续走。”耳边的暖气给了燕丹勇气,燕丹抬手,附上荆轲那揽着他腰的手,荆轲一怔,燕丹深吸一口气,缓缓的踏出了第一步。 “嘭!”第二支箭果不其然的又射到了燕丹的脚前,可巧了,就是没有射中燕丹,看来,那些暗处的人果然不敢伤燕丹。 但也不愿轻易放过荆轲! 证明了自己的猜想,荆轲弯弯嘴角,引导着燕丹继续走,即使,荆轲的剑一直没离开过燕丹的颈部。 好似在跳华尔兹,荆轲一手举剑一手揽着燕丹的腰,而燕丹一手紧抓自己的紫服一边紧贴着荆轲放在他腰间的手,这短短几步,带着特定的姿态,两人最终还是一步一步有旋律的走到了荆轲指定的地方。 而燕丹在第二支箭射出后也料定那些人不敢害他堂堂燕太子,是以后面就得意的轻松的跨着步伐走着。 转动了石头,顿时那所谓的柜子就出现一个暗格。 诧异的,燕丹扭过头望着荆轲,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而那些暗处放箭的人也碍于燕丹在不再敢放箭,何况,荆轲的剑可是一直举在他们太子的颈部上呢。 对上燕丹满是诧异的眼,荆轲没有说话,但捎带得意的挑了挑眉(这个动作在和燕丹相处的短短几天间就学会了),随即快速的放下搁在燕丹颈部的剑抱着燕丹的腰滚进柜子。 而柜子的暗格在也荆轲碰到的那刻自动打开,放了他们进去。 第十五章 “啊啊啊……”被荆轲突然的动作吓到,燕丹很是没有形象的转身抱住了荆轲的颈部大叫。 带着燕丹翻身立定,荆轲低下眸望着怀中的燕丹,玩味的望着燕丹道,“你堂堂燕国太子的胆量就这么小!” 感觉尘埃落定了,燕丹缓缓的睁开眼,见已经到了密室再也没有流箭,顿时抡起那抱住荆轲脖子的手就锤向荆轲,“丫的,都是你,没事你招惹刺客干嘛,害的我堂堂燕国太子还要陪着你担惊受怕。” 抡完拳,燕丹撇撇嘴,自动忽略荆轲的嘲讽,转目四望,“喂,这是什么鬼地方?” 低瞥了眼那依旧抱着自己脖子的手臂,荆轲挑眉,一双深沉不射进一点阳光的深井之眼此刻波光荡漾着,“这当然是我的密室,不过,你准备抱到什么时候?” “嗯,什么?” 不解,燕丹转回视线,望着黑暗中只看得清轮廓的荆轲道。 受不了燕丹的后知后觉,荆轲懒得和他浪费口舌,一手摔下燕丹的手就朝熟悉的通道走去。 “跟着我走。” “喂,你什么意思,干嘛突然这么用力,你知不知道,我是伤者。” 稳住因为被荆轲甩开的身子,燕丹急忙跟上荆轲,可这张嘴,却是忍不住的要说些什么抱怨的话。 随着暗道一路走着,当再度看到阳光的时候,燕丹的眼睛已经适应不了这突然的光亮了,顿时,双眼被一双粗糙却实在温暖的手附上。 “突然见到光对眼睛不好,你跟着我。” 荆轲的话才落,一个麻布似的东西就代替荆轲的手附上燕丹的眼。 正微微失望中,燕丹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荆轲牵起来了,哈,温暖回归,燕丹满意的弯起了嘴角。 “你开心什么?” 一手牵着燕丹一手用剑拨开前方的杂草,荆轲偶一回头却见燕丹笑得灿烂。 被蒙上眼睛还能笑得这么开心,荆轲感到奇怪。 “那你又是在开心什么?”反驳,燕丹微微扬着头,任由嘴角的弧度肆意绽放。 “我哪有开心?”继续前行着,荆轲道。 “哼,明明就有,听你的声音就知道你此刻心情很轻松。别否认,虽然我这个堂堂燕国太子平时没什么本事,可着观察力却是一等一的好。” 听着燕丹这么说,荆轲一时停下脚步,仔细回忆自己刚才的心态,发现自己确实是心情有点好。 顿时,荆轲的脸就这么黑了。 “哼,我知道,是不是我帮了你你很开心,切,要不是我需要你的帮忙,你以为我还真的这么愿意帮你么!记住,咱这是互相帮忙,所以出去后你记得答应帮我那个忙啦。”自言自语着,燕丹今天着实有点兴奋过度了。 荆轲沉默,冷着脸牵着燕丹继续前行,只是,这心情,沉重了一分。 顺利的走上官道,燕丹幽怨的望着前方的那个冷酷剑客荆轲,腹语那是不断。 “喂,我渴了!”撇撇嘴,燕丹一骨碌的坐在草地上瞪着自顾自走在前方的人。 …… 转过头,荆轲看着坐在地上耍赖的某人。黑眸一沉,狠话就又出来了,“反正他们不敢待你燕太子怎样,你可以坐着等他们护送你回宫。” 话落,抬脚狠心的就朝官道走去。 “哎哎,我只是说说,等等我……”他还有求于他呢,怎么能放他走! 第十六章 荆轲的竹林坐落在深山之中,身为刺客的他很清楚自己终究一日会惹来麻烦,是以早就在修筑竹屋的时候暗藏了密道。 密道自竹屋通向的官道是燕国的国都——蓟城。 天色渐晚,燕丹在后面狼狈的跟着荆轲,一脸憋屈。 又走了大半个时辰。 抬头看看那天边残余的夕阳,燕丹终于忍无可忍的码足最后一点气力,以逃生的速度冲到荆 轲身后,一把拽过荆轲,怒气冲天指着荆轲的鼻子大喊:“本太子疲了渴了累了不走了,要休息,我说你听到没听到!” 挑眉,荆轲冷冷的看着燕丹,“我没让你跟着我。” 错愕的,燕丹望着夕阳下荆轲的峻容,寒意竟然又一点一点的侵蚀过来。 张了张唇,燕丹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那紧拽着荆轲黑衣的手指泛白,一双眼更是瞪得大大的。 转身,轻巧的脱出被燕丹紧拽的黑衣,荆轲走得潇洒,动作没有丝毫的凝滞。 沉默,再沉默,然后爆发。 差不多等荆轲决然走出十尺后,燕丹再度以逃生的速度冲上去拽住荆轲的衣角,“混蛋,好歹我当你是亲人你怎么可以这么抛下我,你知不知道你这么绝情有多伤人!” 说着,燕丹诡异的鼻子酸了,眼睛红了。 眉头深皱,荆轲看着燕丹这幅姿态,狠话总算是压在心里没有再说出来。 牵起燕丹的手继续走,荆轲无奈的放软声音道:“我们的速度已经很慢了,若不赶在太阳完全下山之前进城,他们便会追上来。” “哼,都说了我是堂堂的燕国太子,有我在,他们伤不了你。”听到荆轲软化的声音,燕丹还算满意,带着那蕴含波光的眸就这么和荆轲对视着。 速度不减就这么侧望着燕丹,荆轲难得的没有鄙夷他那太子身份,没有做声,只是那急速的步伐,始终没减下。 刺客的直觉,荆轲觉得前路未必安全,今晚要进城怕不是这么容易。 当然,关于这点,他没有必要和那个白痴解释。 很好,追逐着最后的一丝光亮,蓟城不远了,而官道上也依稀的出现一些人。 稍微松下一口气,荆轲朝燕丹望去,却见燕丹紧抿着唇在忍耐着什么,而白皙的脸此刻也是红中带着大汗,感觉到燕丹的状况不好,荆轲牵着燕丹坐到一个石头上。 而燕丹此刻头昏脑胀胸闷,加上典型的脱水,而一路被荆轲带着不想拖他后腿就一直忍着,是以荆轲一说休息他便立刻趴在石头上休息了。 乖巧得不能再乖巧!在荆轲面前从来都没有过的乖巧! 剑眉紧皱,荆轲看着一声不吭趴在石头上大喘着气休息的燕丹,诧异这个白痴怎么后半路会这么乖巧竟然没叫一声苦,害的他都忘记手中牵着一个人了。 独行剑客做久了,果然还是不习惯有搭档同行。 “在这里待着别动,我马上回来。”一番犹豫,看着近在眼前的蓟城,看着难受却在忍耐中的燕丹,荆轲最后还是决定去找水。 既然白痴都说是他的亲人了,他就把他当亲人一次吧。 当荆轲再度出现的时候,这石头上压根就没有燕丹的身影,剑眉紧皱,荆轲充分发挥刺客的第六感。 “唰唰!” 几支箭趁着夜幕已经降临完美的掩饰着箭射出的方向,荆轲只能凭着感觉避开一支,但第二支箭,却贴着他的手臂擦过。 后翻躲到石头后面,荆轲冷静的分析着目前形势,这么说来,燕丹肯定是在他们手上了。 看看之前取水的小道,荆轲在犹豫,是从小路自顾自逃走还是出去找燕丹,这是一个选择。 不待荆轲多想,终于那幕后之人出声了。 “荆轲,我早说过,我一定会杀掉你的,哈哈哈,怎样,能有今天,是不是很后悔?” 随着话落,一位身着白衣披散着长发的美丽男子出现在场面,高渐离俊美的仪容,却一张充满仇恨的眼覆上,实在是可惜。 而那藏于石头背后的荆轲一听得这个声音,顿时,鄙夷的瞥了眼那出声的方向,丝毫不将高渐离的得意放在眼里。 “当初敢抛弃我,你就该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怎么,现在出来求我,我或许还可以看在昔日的情分上留你一命。” 第十七章 没有回应高渐离,身为刺客,荆轲很明白在这种天色下弓弩手是不可能看清他的位置的,若一出声,那必然会招引杀身之祸。 见荆轲始终不出声,高渐离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拳头,那往昔积累的怒气一点一点侵蚀着他的心,那个人,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那样对他! “你们给我上去把他抓出来!” 破口大声下着命令,高渐离那因为愤怒而狰狞的脸难看到了极点。 随着高渐离的命令,几名侍者便携剑朝石头探了过去。 荆轲侧耳听着朝他走近的脚步声,趁其中一位接近他的侍者没看清他就给了他一剑,其他人看清了荆轲立即集中火力朝荆轲击去。 论剑术,荆轲自认除了聂盖,无人能比得上他,是以,荆轲于高渐离那出离愤怒的眼神下安然逃走了。 “快追,快追,你们追啊!”一脚踹开蹲在他身前保护他的侍者,高渐离愤怒的望着荆轲离去的方向,猩红的眼怒火难熄。 荆轲是逃走了,不过,他没有离开。 既然是高渐离跟他的私仇,那个白痴在他手上未必能受到好的待遇。几经徘徊,荆轲终于还是决定跟踪他们去找回那个白痴。 一路跟着高渐离,荆轲竟然看到蓟城那早已关上的城门竟然为高渐离一行开了。 远远匐在草丛里,看着蓟城的官兵和高渐离熟络的交谈着,荆轲眸中精光一闪而过。 而燕丹,当他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在蓟城的宫中时诧异不已,掀开被子撒腿就急忙朝外面跑去。 “公子……公子……”侍女蓝心刚眯着眼睡了一会不料她们的太子就自己醒来,还匆忙的跑了。 一路跑出自己的宫殿,燕丹缩缩脚,丫的,刚才跑出来忘记穿靴子了! 撇撇嘴,随便召开一个侍者问了下自己是怎么回来的燕丹便垂着头抱膝坐在了长阶上。 “公……公子,外面冷,您还是先回寝殿去吧,不然主上知道了会担心的。”终于找到她们的太子了,蓝心喘着气就蹲下身子将燕丹那光着的脚端在自己手心,好给燕丹取暖,生怕燕丹因此着凉半分。 抬起那满是失落的眸,燕丹望着身前的蓝心,挤出一个很难看却又不是很难看的笑容,“蓝心,我回来这些天有人来府上找过我没?” 听到公子这么问蓝心有过一瞬间的怔神,对上她们公子的美眸,蓝心尽忠职守道:“公子,是有什么重要的人要来找公子吗,若是很重要,公子跟奴婢说一声奴婢以后帮公子注意点。” “没什么!”失落的垂下头,他这是怎么了,竟然一醒来就想见到他。 燕丹回来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了五天,而这五天里,哪怕是父王的宣召燕丹都推病没有去,就是为了宅在府邸里等着荆轲。 他不想荆轲来找他的时候他不在,然后和荆轲错过了。 伸手摸着脸上的箭伤,燕丹怔怔的望着铜镜里面的自己,叹了一口气。 去他的,不就是一个破荆轲吗,既然他不来找本太子本太子就大发文书的去找他呗,有什么了不起的! 反正本大爷是太子,谁敢不从,哼!!! 想通了,燕丹昂首挺胸大步朝前走去,那阳光般灿烂的眸哦,亮晶晶的。 第十八章 白天才说发文书去找荆轲,燕丹万万没想到这夜才到,面前这个一身紧致黑衣的人便出现在自己的寝宫里了。 眨眨眼,燕丹忘了手上的动作。 荆轲自下而上的打量了一眼正要脱衣沐浴的燕丹,然后将视线定格在燕丹那双白皙的手指,的旁边上。 眸光微动。 白色的亵衣被燕丹解开了锁骨处的一角,欲隐欲敞之间,那线条的美感让人不能不遐想翩翩。而满头披落而下的黑发衬托着燕丹的绝美侧面,线条宛如天工修凿过的,完美无缺。 或许也是被震撼到了,燕丹的眸子里满是雾气。 拨开这满室的热气,荆轲抬步走向呆住了的燕丹,大手一捞,燕丹便被荆轲揽入怀中。 “白痴!还待下去要生病了。” 话落,荆轲拥着燕丹竟然落入那热气的发源地——热池(既后世的温泉,因地热而被燕国人开发出来,专门供王公贵族冬季沐浴所用)。 “噗噗,你混蛋,你这是在做什么?”猝不及防喝了几口热水燕丹怒狠狠的瞪向正对他不怀好意的荆轲,燕丹决定要先审问审问,“说,为什么一直不来找我?” 挑眉,荆轲望着站在热池里面一脸怒容的燕丹,抬手揉了揉他的脸,甩下两个字便自顾自的脱衣。 “白痴!” 蹭的,那原本满怀惊喜的燕丹一下子就火气上涌炸毛了。 一把抓过自顾自宽衣解带的荆轲,怒狠狠的大骂道,“你这个混蛋,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危险,你竟敢过了这么多天才来找我,你这个混蛋,一见面还骂我。” 骂完,顺势将荆轲往后一推。 呼着气,燕丹发泄完心情好多了。 荆轲默不作声的任由燕丹发脾气,被燕丹推开后刚在水中稳住身形便看到燕丹斜着眼瞥着自己,带着嗔怒却又担忧的眸,顿时,荆轲的心一热,一把拽过燕丹俯身含住了燕丹的红唇。 这下是完全怔住了,燕丹无措,手在水中划动着,想抱住荆轲却又迟疑着,就这么搁在水上。 舌卷起燕丹的倾尽缠绵着,荆轲的手掌附着燕丹的后脑勺,退出这个吻,荆轲看着已经迷离的燕丹,勾了勾嘴角,“白痴。” !!! 原本因为这个吻陷进去的燕丹一听到这话,登时清明了迷离的眼,望着水汽氤氲之中的荆轲,黑发紧贴着白色的亵衣,原本冷冽的眸此刻竟然染着笑意,这么一看,原本的怒气就消了不少。 虽然荆轲骂了他,可荆轲的语气间没有鄙夷他的意思! 哼了哼,燕丹扭过头突然扭回来,蓦地问道:“丫的,为嘛突然吻我?” 那刚脱下米白亵衣的荆轲大手一甩,那衣服就华丽的落于岸上了。挑了挑眉,瞥了眼不依不饶紧紧盯着自己的燕丹,荆轲往后一靠,顿时身子没入热池里,舒张了全身的毛孔。 以求压下那股乱窜的热气。想着进城的曲折,荆轲眸中冷光一闪。 至于燕丹,则完全被无视了。 丫的,炸毛了,燕丹擦擦嘴,愤怒的朝荆轲游了过去…… “公子,您要的果茶奴婢给您端过来了。” 蓝心原本要伺候她的太子沐浴,结果她的太子嚷着要吃燕国特质的茶果,一看到太子依旧像小孩子般这么可爱,蓝心很有为人母的感觉便乐呵呵的帮燕丹拿东西去了。 走进迷雾般的浴室,蓝心看着那岸上多出的一件衣服,顿时眸光一暗。 “公子?” “嗯,我在这里。” “公子,这是你要的茶果。” “嗯,蓝心,这里不需要你的服侍了,你先下去。” 望着水中央只有一个燕丹,蓝心弯腰放下茶果,眸光一闪便应声退下。 听见蓝心的脚步声远离了,燕丹怒视的转过头,伸手就要在水里找荆轲,“嗯,你在哪?”在热池里摸索着,水汽弥漫,燕丹发现根本就没有荆轲的身影。 后背,就这么有一个比池子里的水还热的身子贴了上来,燕丹一怔,立即,耳际便是荆轲吐出的热气,带着那股暗哑的声音。 “白痴,我在这里。” 听着耳边这般缠绵的声音,燕丹忘记了要反击,他骂他白痴耶,他竟然就这么呆呆的“嗯”了声。 “还没发觉,我中毒了吗?”话落,燕丹这才扭过头望着荆轲,而荆轲那原本白皙的脸上已经满是细汗,之前,燕丹还以为那只是室里的水汽呢! 第十九章 “你、你还好吧?”任由荆轲将下巴搁在自己肩膀上,燕丹可以感觉得出了荆轲此刻有点不太对劲。 “不知道高渐离给我吃的是什么药,现在全身好热,之前还以为泡泡水就好了,不料越来越热。”眼神愈渐的迷离起来,荆轲感觉这种毒有点怪。 “你、你怎么会中毒,要不要我去请医师?”瞥瞥如此凑近自己的荆轲,燕丹感觉中毒的不止是荆轲,他被荆轲碰到的地方也很热。 特别,是脖子的地方,燕丹向来不让人碰到他后脖子处,因为,被人稍微一碰到那里燕丹就会被触电一样。浑身不舒服。 而,此刻荆轲正将他的脖子交叠着他的后脖子。 “嗯。”猛然倒吸一口凉气,燕丹低眸,瞥见那只着横亘在自己胸前的手正扒着自己的亵衣,“喂,你在做什么?”口齿不清的喊出这句话,燕丹感觉双腿竟然软了。 “……”意识完全迷离,荆轲虽为剑客,意志力坚强,但无奈身体头一次接触那种毒药,再加上此情此景此人,荆轲遵从内心的驱使,一发不可收拾的吻上了燕丹的后颈。 之前本就松散的亵衣,这下更是经不起折腾,皆已滑落于水面。 “嗯。”错愕的看着身体被扳至荆轲面前,燕丹一时脚软只得紧紧抓着荆轲的手臂好不让自己滑落于水中。 才稳住,后腰就被一双饱含力量而炙热的手附上。 顿时,唇齿相交。 (哎,想说,过不了心里那道防线啊,我要不要写他们真正那个啥呢?算了,必须步骤,我牵一章来吧。) 双唇湿润的吻,舌头亲密地绞缠在一起,有点吃不消,燕丹伸手抵住荆轲厚实的胸膛,“呜,荆轲,你……毒……” “唔……”胸膛蓦地多出一双在徘徊的手,十分温柔,“……我想……我知道那是什么毒了……”趁隙说着,荆轲一把抱着燕丹,跨出温泉,朝岸上的席子走去。 燕丹抬眸,看着荆轲那毫无赘肉的强悍的躯体,感受着荆轲那压倒性的力量和气势,有种完完全全被笼罩的紧张感。气不觉间就粗了。 荆轲伸手,一下子就抱住了燕丹,俯低身子啃咬燕丹的脖子,意犹未尽般,随着出了水全身热度高涨,荆轲莫不急待的朝燕丹的喉咙袭去,先是大口大口的吮吸着,继而舌尖轻轻一舔。 身下之人猛地绷紧身体,一股激昂的悸动贯穿指尖,继续往下面舔去,身体像是熔化了似的,被一阵阵热浪吞没,被吻过的地方,产生难以言谕的酥麻感,好热……无力地挣扎着,被一种前所未有的躁动虏获,只是渴望更多…… 知道自己大概成了解毒的,燕丹释然,如此、也好!想着,燕丹就放松了身体,反而主动抱上荆轲的腰。 “啊……嗯。”胸前的红点被含进嘴里,发出湿润的令人脸红的声音,上面之人依旧在温柔地煽动着气氛,呻吟。 意识逐渐朦胧,弓起背,两具发烫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肌肤的摩擦,和近在耳畔的灼热喘息声,掀起没顶的狂澜。 燕丹在水雾朦胧中瞥了上面之人一眼,发现面色愈红的荆轲也望着他。 “……”没有说话,对视片刻。而荆轲的手,已经桎梏住燕丹的腰,侧过身子,荆轲双眼迷离,有着平时没有的炽烈,一个硬挺,顿时那早已红肿了的地方得到了纾解。 “嗯……” 腰部似乎完全失去了力气,脑袋一片空白,不明白刚才电击般的快感是怎么回事,那地方抵上了一个炽热的物体。燕丹是太子,自然之道贵族间养个男宠什么的算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事,也明白男子间也是可以找到快感的。 来不及想太多,钝痛就自后面传来,燕丹紧拽着席子紧咬着双唇。 “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腾出一只手给燕丹发泄着,荆轲沙哑着声音说道。 猛烈的拨出插进,结合如此之深,全身的肌肉都绷紧到似乎要断裂的程度,意识也是如此,感觉快要被逼上一个令人厥的顶端,“记住,这次你真的欠了我一回。”抽着气在这个时候还能大声含着,燕丹毫不客气的拽紧了荆轲送上来的手。 之后,惨声不断,但又害怕引来蓝心,燕丹只好闷声将疼痛咽下,实在忍不住了,一口咬上荆轲的手臂。 第二十章 整个过程荆轲的神志都是在理智和欲望之间徘徊,那被燕丹咬出的刺痛感告诉他他其实是可以停止的,凭着超人的控制力,荆轲完全可以压制住毒性。 而一边瞥着了燕丹那跟谁赌着气却又始终忍着的眼神,荆轲心里就这么一暖,药性配合着情绪上的推动,便引起了一个又一个的高潮。 “还好吗?”一手抱起燕丹,荆轲抬步就朝热水走去。 “嗯”疲累的瞥了眼荆轲,燕丹的声音慵懒中带着一丝缱绻的味道。但其实就是咬累的。 “喂,你、你还想做什么?”感觉到自己后面那个痛的要死的位置多出一根手指,燕丹挣扎着扑腾着想逃离。 “帮你清洁。”一把接住即将扑腾进水里的燕丹,荆轲毫无情、色的将燕丹倒翻在自己大腿上,手指依旧灵活的搅动着。 “你、你轻点。”燕丹虽然不排斥当了一回男宠,但那样确实太痛了,他可不想自虐找罪受。 就这么倒趴着,感受着荆轲在后面的动作,燕丹觉得此刻不说话气氛实在是怪异。 摸摸被咬破的嘴唇,忍不住还是幽怨的瞥了一眼侧边神情肃穆的荆大爷,“喂,你可不要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虽然呢是本太子英勇超凡的救了你,而且还救了你好几回,但本太子向来不做赔本买卖的。” “你也知道,我别的事没什么好求你的,我是燕国的太子,要什么没有。小自珍馐美味,大自绝世珍宝,就连……咳咳……就连各式各样的美女侍宠,本太子也是说一声的事。” “而我父王母后向来宠我……” “我说过会对你负责。”鄙夷的瞥了眼叽叽歪歪吵个不停的燕丹,荆轲实在受不了就冷声道。顺带走至水中的高阶上,开始为燕丹细致的清理起身上的痕迹。 “哼,别这么说,好似我求着你帮我杀人似的。”荆轲一走动就带起一阵涟漪,闷得慌的燕丹边掬着水边置气。 “……” 见荆轲没反应,燕丹扭过头,就这么趴在荆轲大腿上翻个身,“别动,有人来了。” 听得荆轲这么深沉的声音,燕丹心里丫的就这么不平衡了,自己受罪救了他也不见他给个好脸色。 “哼,现在知道厉害了,我是太子,蓝心她们要是知道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小心你下辈子在大牢里度过。” 没有理会恢复成燕白痴的兔子,荆轲一把提起燕丹,勾起远处的衣服胡乱给他们包了下便隐遁于水雾弥漫的房间。 “喂,来的是我的侍女,你自己躲起来就可以了。”燕丹荆轲给他穿衣服的时候弄痛了他的嘴唇,瞪了身后的荆轲道。 捂住燕丹的嘴,荆轲紧盯着房门,瞥了眼不满中的燕丹,面容严峻道:“你的侍女进来会穿甲胄?” 摇摇头,燕丹垂下眼帘没作声。 果不其然,藏身于一个大柜子身后不久,一阵窸窣的脚步声夹着冷兵器和甲胄摩擦碰撞的声音清楚的传进耳边。 “公子,你在哪里?”蓝心的声音。 对视一眼,荆轲示意燕丹不要回应,燕丹便转过头看着自己的侍女、以及藏于她身后的大队铁甲卫队。 “公子?”看着这平静的水面,蓝心眼中划过一丝诧异之色。 耐不住蓝心的磨磨蹭蹭,那隐藏于身后的人一把推开蓝心,“给我搜,主上有命,决不能让他带着秘密活下去。” 高渐离的声音! 低瞥了眼正缩于自己身前的燕丹,荆轲嘲讽的勾了勾嘴角,眼中冷光就这么不带隐藏的射向那看似小白兔般胆怯无能的太子丹。 第二十一章 燕丹正莫名其妙中就突然对上荆轲赤果果的寒冷眼神,心一转,燕丹一个怒火上涌,恶狠狠的回瞪着荆轲,一双原本红了的燕此刻热血上涌,看着还真有几分兔子急了也咬人的气势。 丫的,至于吗,又不是我派人来杀你的! 正当两人炽烈对峙之际,高渐离阴狠着声音下令道:“荆轲,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 话落,便是一阵东西倒落的声音,那些可都是燕丹早年收藏的宝贝啊,什么蓝田玉、金缕片等等,想着那些无辜的宝贝,燕丹肉疼,他很想冲出去将那个大胆狂徒解决了,可…… 如果他现在跑出去,会不会连累这个混蛋?! 挣扎着犹豫着,燕丹瞥了眼没事人的荆轲,目光愈加的炽烈。 挑眉,荆轲看着燕丹一个人脸上五彩斑斓的绽放着各色表情,很是鄙夷的甩了他一眼,继而那箍着燕丹腰部的手多出了一份力道。 吃痛狠狠的倒抽一口气,燕丹很有种养虎为患的感觉,幽怨的瞥了荆轲一眼,燕丹摩拳擦掌霍霍向荆轲。腰部恰好因为刚才的事正酸痛着,不料他对自己还下得了“狠心” 微微一笑,暴躁中的高渐离一身白衣一柄长剑,就这么直直的指向了荆轲和燕丹的藏身之处。 “荆轲,城门上你妄想蒙混过关,如何,那药的滋味很销魂吧。当初,你不该做出那样的选择。” 明明看着是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飘逸仙者,为什么说出的话做出的事这么冷酷嗜血。 知道位置曝光了,荆轲也不隐藏,坦然的走出柜子,手上依旧是燕丹的腰。 “解药很不错,也很销魂,至于我当初做出的选择,我从不后悔。”瞥了眼有炸毛倾向的燕丹,荆轲继而道:“太子,你是不是可以不用再演戏了,真难为你了,为了拖住我竟然不惜牺牲自己的身子。” 燕丹火了,这混蛋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还有,他那是什么眼神,什么解药很销魂,什么意思,那眼神,纯粹就是在看一个男宠! 一把扳开钳制自己的手掌,燕丹一拳砸向荆轲,“混蛋,老子好心救你你把老子当什么了!” 发泄完燕丹气呼呼的就要朝蓝心走去,不料眼前一个黑衣闪过,继而自己再度落入荆轲的怀中。 “公子!”蓝心见着燕丹被荆轲囚困着了很担心自家公子,一把抓住高渐离的衣袖,“快救公子,公子不能出事的,公子。” “你到底想干什么?”咬牙切齿着,燕丹觉得自己在荆轲面前真的是太善良了。 “让路,不然我杀了他。”那把燕丹看过多次,也多次架在他脖子上的青铜剑,此刻再度架到他脖子上。 可这一次,是燕丹从未感到如此的悲伤的一次。 “荆轲,我劝你最好放了公子,不然就算你逃出了太子殿,你也逃不出燕国。”漠视拉着自己衣袖的蓝心,一把将她推给自己的人。高渐离的声音不再之前这么暴躁,但听语气,高渐离似乎也没有乖乖放行的准备。 “呵,是吗,可我不觉得。”说着故意凑近了燕丹,原本是深沉的眸,此刻竟然也染上几分邪魅,“太子,你发命吧,为了堵住我的口,你们父子果真是不遗余力呢。” 第二十二章 “你来这里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就算你再怎么怀疑我,难道你就感受不到我的心?”直直的望着荆轲,燕丹的胸口有点堵。 “呵,跟我谈感受,那你又觉得我荆轲何时泄露你们秘密了,为什么你们父子这么步步紧逼,嗯?”不是荆轲不相信燕丹,而是那晚,荆轲清清楚楚的听到了燕丹和黑衣人的对话。 之前在竹林,他试着相信了他,可城门上,当他在高渐离手中看到那个黑衣人的信笺后,他又怀疑了。 他突破高渐离的防线进了蓟城看到满城的太子布告,言辞之间特属于燕丹的单纯白痴最终消逝了荆轲对燕丹的怀疑。 可没想到,兜兜转转,高渐离最终还是出现在了这里。 呵,如此凑巧,他当他是傻瓜吗,此刻还想演感情戏!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心痛,荆轲面上不漏一丝情绪。 “是,第一次的暗杀,为了防止事未成秘密被秦贼知道我确实对你动了杀心。但在见识了你的武艺后我便没了那般的心思,我说过,我只想求你帮我,我没对你动杀念,而这个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真挚的望着荆轲,燕丹面上一派诚恳。此刻,说不出的烦躁,他不想和荆轲成为陌路,不止是为了燕国的大业,也是为了自己。 甚至,为了自己的成分大于为了燕国。 “哼,太子你的誓言似乎一点可靠性都没有。我不想知道你哪次对我下了杀令,现在,让他们放行。”青铜剑又凑近了一点,荆轲望着燕丹脖子上的红痕,眸中复杂。 “你……还是不信我对吗?” “信与不信对一个刺客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值不值得信。” “啪啪啪,荆轲,你一如既往的果断绝情。看到你和以前一样没有变,说实话我有点失望,不过,你确实怪错人了,公子不是我的主子,对你下杀令的,是燕王,我的主上。”高渐离果真是性情多变的人,此刻竟然温和的笑了起来,那望着荆轲的柔和目光里,哪有之前的狠戾的暴躁。 “父王?父王为什么……”这下换燕丹惊愕了。 “公子,你交由侍卫带给主上的信笺或许给主上透露了什么信息,主上说了,不能用,必杀之。何况……” “何况?”燕丹依旧不解。 “何况你还对我恨之入骨,燕王哪能不对我下杀令!”不屑的说出高渐离接下去要说的话,荆轲嗤笑的放下了青铜剑。 “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荆轲,我这么爱着你,为什么你偏偏要伤我,既然我得不到,你就休想笑着活下去。”暴躁的朝着荆轲大喊,高渐离给了身后侍卫一个眼神,顿时,精装铁甲的侍卫便一涌而上。 “……”鄙夷的瞥了眼高渐离,荆轲无畏于高渐离的报复,也不在乎高渐离对他的“深情”推开燕丹便迎头而上。 燕丹楞楞的在旁边看着,原来,荆轲平日里对他的鄙夷,还算是温和的了。看着被他逼得快疯狂的高渐离,这么一个玉润的男子,竟然为了他这般决绝,燕丹错愕。 “公子,你无碍了吧?”蓝心趁着他们在打斗,急忙跑到燕丹身边以身护住燕丹,一副母鸡保护小鸡的姿态,燕丹看着好笑,温和的推开蓝心,朗声朝着房中打斗的人道:“给本太子住手,既然是父王下的命令,本太子立即进宫请求父王撤销杀命,你们可以停了。” 挡下刺来的一剑,荆轲太抬眸瞥了眼旁边站着过分得意悠哉的白痴太子,鄙夷之情在此刻竟也不少几分鄙夷的味道。 第二十三章 燕丹看到,一个怒气上涌冲到荆轲面前,推开正和荆轲对峙的侍卫一把拽住荆轲的黑袖,“喂,你什么意思,本太子这是在救你好不好,你竟然给本太子甩眼神,还是鄙夷的眼神,你以为你是刺客本太子怕了你啊,明明刚才还是本太子牺牲色相救了你的说。” 高渐离闻言,诧异的抬起眸,神色复杂的紧盯着荆轲面前的燕丹,眸中划过一丝狠色。 荆轲一个耸力,轻而易举的将燕丹揽入怀中,将身子藏于燕丹身后,就这么凑近燕丹愈发生气的脸颊,双唇划过,双眸黝黑而深邃的盯着高渐离,“你不是一直问我为什么要抛下你自己走了,现在我告诉你,是因为我腻了,我对你失去了兴趣。床伴,只要能够取悦彼此就可以了,而你,陷得太深,我不喜欢。” 脑袋里面紧绷的一根弦在听到荆轲的狠话后就这么断了,死死的咬着自己的红唇,高渐离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理由竟然也算得上理由。 “你一直以来把我当成什么了?”猩红了双眼,高渐离一张俊秀的白脸变得狰狞起来。 “什么都不是。” “啊~~~~~~” 燕丹错愕的睁大了眼,看着高渐离嘴角溢出的鲜红,不可置信的顺着那把滴血的剑看着面容冷冽的荆轲。 刚才,他没看错吧,那么快的剑,就是一直在禁锢着他的荆轲划出来的! “别过来,不然他死了我可不管。” 果然刺客无情剑客无心,荆轲漠然的瞥着高渐离身后蠢蠢欲动的侍卫,满眼的冷漠。 “你们退下。”明显是强忍着痛发出的声音,高渐离抬眸,伸手附上荆轲的剑,一个用力,狠绝的将那刺入自己身体的剑拔出来。 血,顿时就染红了白衣。面色惨白,高渐离却挤出一个笑容,直勾勾望着荆轲,“荆轲,我高渐离跟你,自此恩断义绝,我付出的情,我会一点一点的收回。” 捂住伤口,强忍着那丝抽痛,高渐离将视线转向燕丹,“公子,既然你能劝主上收回命令,那我们走!” 话落,高渐离身后的侍卫急忙过来扶住了高渐离,虽踌躇着不知该不该退下,但瞥着高渐离的伤口,还是扶着高渐离走了。 就地弯着腰掬了一把温泉的水,荆轲恍若无人的擦拭着自己的宝剑。猩红,充斥着燕丹的鼻腔,燕丹不爽,一把冲上前扳过荆轲的身子,恶狠狠质问道:“你为什么要动手,我说过我会让父王收回成命的?” 他不喜欢杀戮,不喜欢血腥味,因为那些只能让他想起记忆中那些丑陋的画面。 “你觉得我不做得绝情点,他会对我死心?” 嘲讽,嘴角依旧是那抹嘲讽的弧度。燕丹松开抓着荆轲肩膀的手,勾了勾嘴角,“你们都是一类人。” 看着燕丹瘸着腿离开的身影,荆轲睁着那双黝黑不射进一丝光亮的眸,望着燕丹沉默无语。 “蓝心,帮我梳洗一下,我要进宫见父王。” “是,公子。”跟在燕丹身后,蓝心看不懂她家公子为何这么垂丧。刚才她知道房中有外人的时候以为是刺客,便急忙去找侍卫来救公子不料在半路恰好遇上高渐离,于是带着高渐离来救公子。 不料,刺客是刺客,但看那个样子这个刺客不是来杀公子的,甚至,他们的关系还有点好。 “哎,荆轲你干嘛,放下我!”本来正低头走着的燕丹突然身子一个腾空,进而自己就被荆轲抱进怀里了,怒视着这个冷血无情的人,燕丹踢着腿大喊大叫着。 “你还不累?”幽幽的瞥向燕丹的下面,荆轲面色正经的开口,抱着燕丹几步就跨出了房间。 “你——”脸上一下子就红了,燕丹大窘,一把压住那趁机触向自己屁股的手,望着荆轲咬牙切齿,“老子不要你管!” “我说过会对你负责的。”荆轲漠然的瞥了燕丹一眼。 “混蛋,都怪你。”不自在的将头缩进荆轲的怀里,燕丹气嘟嘟着哼了声,倒是随了他。 看着那挂在自己脖子处的双手,荆轲鄙夷的瞥了眼口是心非的白痴。 蓝心眨眨眼,看着荆轲的身影快消失在眼前就这么抬起楞在原地的脚,急忙跟上荆轲,耳边听着她家公子的没有形象的嚎叫,心下生出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她家公子和这个荆轲的刺客看上去好般配的撒! 眼冒红心,好似春心萌动的是她蓝心自己! 第二十四章 半夜进宫这事燕丹不是第一回做了,可半夜为了别人进宫倒还真是头一回。 身上裹着一张厚厚的紫色貂皮大衣,燕丹紧了紧胸前的绳结,压了压头上白绒绒的毡帽,就这么露出一双白兔般怯懦却又机灵的眼,站在铜镜前。 “怎样,蓝心,你公子我包得这么严实还是挡不住的风度翩翩哈。” 蓝心整了整燕丹的前襟,捂嘴轻笑着应了声便端起木盘上的腰牌和美玉,一一系在燕丹的腰间。 “你这是什么表情,很好笑吗!荆轲,你觉得呢?”不满蓝心的反应,燕丹转过身来对着抱剑望月的荆大爷,眼中灼灼,似乎在说,小样的,敢不说本大爷漂亮本大爷不进宫帮你求情了。 淡淡的瞥了眼白痴太子,荆轲自上而下最后将视线定在燕丹腰部系着的东西上,“玉很漂亮。” “喂喂,我是让你说我这身衣服漂亮吗你竟然看玉,哼,也不知道我这么瞎忙活是为了谁。”嘟着嘴,燕丹一把扯下玉朝荆轲甩了过去,“给,不是喜欢这玉吗,送你了,蓝心,咱们走!” 接住燕丹甩过来的玉,荆轲的眼抽了抽,这哪是什么玉,这是那个白痴的太子腰牌! 无奈起身朝燕丹追了过去,荆轲一把跃上正开动的马车。 看到冲到马上来的黑衣人是荆轲燕丹立马挥退了赶上来的侍卫,命令着他们继续驾车。 “哎,你来干嘛?哼,要是想道谢的话免了,当然,想道歉的话也免了,因为你现在说我漂亮我也不会开心。不过你放心,好歹你算是我的人了我自然不会让父王伤你,该说的话我等会见到父王自然会说。” 燕丹正襟危坐于席子上仰望着站在车栏旁的荆轲,眉眼尽是笑意,哼哼,知道错了吧,给本太子道歉的话本太子会原谅你的。 掏出腰牌放到唧唧歪歪个不停的白痴眼前,荆轲就这么以修长之姿俯视着坐在马车席子上的燕丹,很有睥睨的感觉。 “什么?”不满的望着荆轲,燕丹不解。 将腰牌扔到白痴的身上,荆轲提着剑鄙夷的瞥了燕丹一眼,无语道:“这个不是玉。” 换言之,这个被你扔的不是玉,是你的太子腰牌,是你待会进宫的凭证。 结果……向来白痴的太子依旧白痴,瞥瞥身上的腰牌,再看看荆轲那常带的鄙夷眼神,一个怒火上涌,燕丹扯下腰间还剩的那个美玉朝荆轲甩去,“不就是一块玉吗,我给你玉,至于这么鄙夷我吗,我又不是故意扔错东西……” ……耳边几个动作的声音,继而一个什么重重的击到了燕丹坐着的车板…… 抬起低下去的眸,燕丹错愕的望着荆轲追着那块被他扔出马车外的玉,就用一把剑抵住车板而整个身子却置于车外的危险动作,急忙起身就去想去把荆轲拉回来,结果燕丹才站起来,荆轲已经捞回玉进了车厢内。 怔怔的坐下去,动了动本已呆住的眸,燕丹撇过头,丫的,他再不要为他担心了! 旁边有个人坐了下来,燕丹听着马车轱辘的行走着,决定再也不会主动找他说话了,在他面前,自己所做的一切简直就像小丑,他是荆大爷,荆剑客,他武功高强,他冷心冷情,他哪里需要别人为他担心的,他哪里需要别人帮他的忙! “快到王宫了。” 哼,不和你说话,别理我! 燕丹隔过身子掀开帘子,夜晚的燕国静谧万分,冷风吹进来,燕丹打了一个寒噤,拢了拢自身的紫色貂皮大衣,捡起腿上的腰牌,燕丹没有将一丝视线瞥向荆轲那边。 看来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握起燕丹的手,“你很冷?”荆轲望着燕丹的侧脸问道。 “要你管!”依旧望着车壁,燕丹一把就要甩开荆轲的手,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倒随了荆轲握着,只是瞥过去的面上一派咬牙切齿。 可恶,不自觉又和他说话了! “……”荆大爷没有说话,就这么望着燕丹的侧脸,他早就说过,燕丹的侧脸比正面好看。虽然他一直很吵很烦也很让人无语,但……想起这个白痴一路做出的蠢事,荆轲紧了紧手,顿时,一股热力传入燕丹身上。 燕国的秋季,秋季的夜晚,冷风向来是可以吹人人的骨头里的,可感受着体内那股热气,燕丹浑身暖和。 “站住,车内是何人?” “车上乃太子也,还不快让路。” 马车停住了,耳边是禁卫军和侍从的对话。燕丹低垂着头,“你可以放开我的手了,我要进宫。” …… 良久,被某人握着的手还没获得自由,也没听到某人的声音,忍不住,燕丹一个怒回头,“喂,我都说要进宫了你还不松手!” “……嗯……原来你说让我松手了……”挑挑眉,荆轲慢腾腾的松开握着燕丹的手。 继续咬牙切齿,燕丹看着一派刚睡醒还一脸无辜还面无表情的荆轲,自牙缝间蹦出几个字,“你是故意的!” “什么?” “哼!”继续实行三不理政策,燕丹弯腰准备出去。 幽幽的瞥过头,燕丹望着这厮趁着自己起身突然抱住自己的腰算是什么意思。 “我跟你一起去见燕王!” 话落,燕丹只感觉自己一下子腾空,然后一下子脚就着地了。 “公子!” 感觉到荆轲松手了燕丹急忙稳住身子,压了压他那白绒毡帽,狠狠的瞪了荆轲一眼然后举起腰牌朝侍卫道,“我要见父王!” “是!” 哼了哼,燕丹回过头望着荆轲,趾高气昂道:“我进宫是理所当然,话说你进宫是什么意思?” 一个上前,速度之快让禁卫们不自觉间都提高了警惕皆一脸诧异的盯着荆轲。而荆轲则缓慢地伸手附上燕丹的侧脸,在燕丹来不及反应之前就开口道:“既然他忌惮着我,那你为我求情也是枉然,还是我亲自去见他比较有诚意。” 话落,荆轲交出了自己的宝剑。 交出的宝剑,就意味着荆轲进宫算是交出了自己的性命。 “哼,你这是小瞧我!”话是这么说,但燕丹还是撇过脸,朝禁宫走去。而荆轲则尾随其后。 燕丹知道,荆轲此举是将自己的性命交由他手上了。 燕王宫殿就像一般的王殿,高贵,奢华。要见燕王不仅要爬上那很高很高的石梯还要穿越一段一段的廊坊,美人掌灯,侍卫巡逻,耳边听着那渐渐清晰的乐曲声,燕丹领着荆轲进了一座颇为巍峨的朱红大殿。 “太子殿下,主上快入睡了,你确定现在要见?”自室内出来,内侍颇感为难的朝燕丹躬身道。燕国入夜本就早,何况现在天气越发的冷了起来,主上这歇息的时间自然就提前了,不料现在来打扰主上的是太子,内侍一个头两个大。 “自然,本公子有要事找父王商议,你尽管去进去通报。” 望着燕丹面容凛然的和内侍说话,荆轲倒真觉得此刻的燕丹有几分太子该有的气势。 “怎么,你干嘛这么看着我?”瞥到荆轲正盯着自己,燕丹回头鼓着嘴道。配上今晚穿的这一身,确实增添了几分的白痴之外的华贵气息。 “我发觉你一进宫就不怎么白痴了。”一本正经,荆轲继续盯着燕丹认真道。 “哼,我本来就不是白痴。”眸中染上得意之色,燕丹的下巴都快翘到天上了。哎,这个不算表扬的一句话,也能让你这么开心,太子,您没发现您堕落了么! 燕丹才翘起下巴,那个内侍便返身回来,恭敬的朝燕丹道:“主上在殿上等着太子,太子请!” 头戴黑冠,身着代表帝王的黑服,燕喜慵懒的将手肘撑在案几上,而身旁不远,大概每隔十丈就隔着一个正冒红星的大炭炉。 由外而内,走进这里倒确实是比外界温暖好些。 “孩儿见过父王!”燕丹行着标准的燕国王室大礼朝燕喜道,而荆轲则面无表情、身无动作、笔立的站于燕丹身后。 “丹,你深夜来孤王这里说有要事商议,难道就是带上这么一个狂妄自大的黑衣人来见孤王?”慵懒的坐姿,不改身为上位者该有的气魄。 燕喜那黑眸里划过一丝射向荆轲的寒光。 就知道他荆大爷桀骜不会轻易向父王示弱,燕丹无奈只得侧过身子指着荆轲对燕喜道:“父王,他就是荆轲荆剑客。” 闻言瞳孔登时睁大,燕喜那淡若的黑眸反应极快的再锁定于荆轲身上。 “荆轲,见了我父王还不行礼。”燕丹悲催,只好用眼神示意荆大爷配合点看在他的面子上行个礼示下弱。中间人不好做啊! 极难得的,燕丹竟然看到荆轲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名为笑容的东西出现在荆轲面上,还来不及感受那份诡异,燕丹便被荆轲的话吓呆了。 “竟然燕王有求于荆轲,该是燕王给荆轲行礼吧。” 很暗哑低沉的嗓音,就这么不逊的徜徉于空旷的燕国大殿,荆轲这个人…… “哦?看来你是准备接下那个任务了?”燕喜坐正身子,望着荆轲的眸中带着强烈的审视之光。 明显,对于燕丹提到的那个武艺高强为人沉重冷静可堪大任的剑客,燕喜带有几分怀疑。 瞥瞥高坐上自己的父王,瞥瞥身旁屹然挺立的荆大爷,燕丹发觉自个又被忽略了,哦不,是被省略了。 “是!任务我接下了!” 虽然被省略了,可燕丹一对上荆轲望着自己的视线顿时就纳闷了,他荆大爷什么时候和父王这么有默契了,还有,他接任务就接呗,干嘛用这么深邃的目光望着自己,丫的这样他会很有压力的好不! 撇撇嘴,燕丹埋下头不想看到荆轲那般的眼神,忒有压力了。 “太子虽然说你是六国闻名的赫赫剑客,可此事干系重大,要想孤王对你行礼、还得待孤王见识见识你的本事再说。” 冷眸毫无预兆的直接射向荆轲,燕喜自高席上俯瞰荆轲道。 “你想怎么验证?” “明日恰巧有几只猛兽会被送至赵国,若是荆先生能在它们被送出去前好好调教它们一番,孤王自然感激不尽。” 听出父王话中的话,燕丹一个跳脚,急忙帮荆轲推迟道:“父王,在狩猎场中得到的那两头野兽性子难驯,若让荆先生驯服它们必须得打败它们,父王,你这是在刁难人。” “丹儿,父王做事自然有父王的考虑。如何,荆先生,你可愿意帮孤王这个忙?” 不要答应啊笨蛋!父王这是想害死你!燕丹使劲的瞪着荆轲,双眼说的东西荆轲一眼便看懂了。 冷冷的撇开头,顺便甩给正挤嘴弄眉的燕丹一个鄙夷的眼神,荆轲笔直的站着道:“如此,那荆某等待着燕王明日的行礼了。” “……”提着的心再度被抛上一个高台,燕丹怒不可遏的冲到荆轲面前,一把拽住荆轲的前襟咬牙切齿道:“混蛋我叫你别答应的啊,你要是敢死了我一定把你的尸体都搬出来鞭笞一百下然后把你剥光光的挂在夜市上!” 就这么低头望着燕丹,荆轲勾了勾嘴角,虽然是很不明显,但燕丹就是看到了荆轲的嘴角有极小的弧度,顿时,死死的盯着荆轲的嘴角,“你笑什么?” 扒开燕丹拽住自己的前襟,荆轲瞥了眼坐于高台正一脸寒气的燕喜,最后松开燕丹的手在眼角瞥着燕丹,勾了勾嘴角无声道:“白痴!” 就看着荆轲的侧脸,燕丹确定自己没看错荆轲的唇语,侧转身子,燕丹双手叉腰怒吼道:“混蛋,你才是白痴,大白痴!”“呼呼!哼,好心没好报,明天你就会知道我的苦心了。”看着荆轲走出视线,燕丹低喃了起来。 此时的燕丹戴着白绒绒的帽子却穿着冷色调的紫衣,紫色明明是给人很冷很高高在上的色调,被那个白痴这么一穿,只能显得更白痴。也难怪荆轲老是说他白痴咯! 燕喜寒着一张阴沉的脸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儿子在下面发呆,深眸划过一丝暗光,“丹儿?” “嗯,父王!”闻声燕丹转过身子躬身道。 “你说荆轲为人桀骜难以为我们所用,可为何还要那般维护他?难道不怕他将我们刺秦的计划泄露出去?”起身,走下高台,室内火炉的炭火噼啪做着细小的声音,燕喜走至燕丹身前,紧紧的盯着燕丹。 “父王,孩儿已经说服荆轲,他已经答应帮我们刺杀嬴政了。”虽开口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上扬,可还是多了几分平日里没有的暗哑低沉之色,燕丹抬眸,直视着燕喜。 “哼!我看他依旧桀骜得很,这样的亡命之徒,又怎么会牺牲自己的性命来帮我们!” “我不会让他死于秦国的!”垂下眸,燕丹道。 就这么直直的望着他的太子,燕喜错愕的望着燕丹,“你以为自己有这个能力?刺杀成功,他荆轲必死,刺杀未遂,他荆轲也必死,你如何保证他不会死于秦国?” 不仅错愕他的儿子能说出这句话,更错愕他的儿子说出这句话的坚定。 抬起头,燕丹眸光沉静,但不准备回答燕喜,就这么行礼道:“父王,明日之试还望父王多注意点,毕竟荆轲是要帮我们完成大业的人。孩儿先告退。” 话落,随着紫色貂皮的动作,燕丹走出殿。 第二十五章 低下的头可以看见某人的黑色靴子,燕丹一声不吭的转过身,继续埋头走路,不理会某人。 就这么一步一步的下着石阶,燕丹可以听到身后那人一直跟着自个,不紧不慢,也不准备上前和自己解释。 风萧萧作响吹着旗帜,一个个燕国侍卫笔挺着身子守卫着这座辉煌的燕宫,燕丹的心里很烦,可耳边全是他荆大爷的脚步声,就这么,烦躁席卷了全身。 燕丹迈开步伐,奋力向前开了跑。 再快点,再快点,身体累了,或许心就不会这么累。嬴政,我说过,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啊……”跨下最后一级阶梯的时候,踩着自己的衣服了。 于是……看着自己这被放慢了动作要摔倒的样子,燕丹侧耳倾听了起来,荆轲呢……应该来得及救自己吧…… “公子小心!”就这么压倒一个主动献身的侍卫,燕丹揉揉被撞疼的鼻子,幽怨的瞥向正在自己面前怡然站着却不施以援助之手的某人。 “白痴果然是白痴!”某人抱胸俯瞰压在侍卫身上的白痴太子。 撇撇嘴,燕丹一骨碌的爬了起来,生气的解下罪魁祸首——紫色貂皮大衣甩到地上那侍卫身上,“这什么破东西,太长了。”对上荆轲的嘲讽,咬咬牙转身就走。 明知他总是看不起自己鄙夷自己,可为什么他总是会期待他会来帮自己解围!还有,明明就是为他的生死担心,可他自己还是没事人一样!他到底知不知道,一旦答应了去秦国……可……是自己要他去秦国的…… 摸了摸肩上那带着温度的黑色锦衣,燕丹错愕的停下步伐。 “你为什么要答应?” “嗯?” 紧了紧荆轲给他披上的衣服,燕丹埋下头,只留一顶白绒绒的冒顶给荆轲看。 “别说就因为我拿自己的身体救了你、所以你才答应牺牲自己去帮我杀他?”轻笑的声音里,灼灼的目光中,燕丹蓦地抬起头,以这样明显一副不合他白痴形象的嘲讽口吻望着旁边的人。 寒风,吹起燕丹落下的细发,丝丝飘扬。 眸底一暗,荆轲冷声直视着燕丹那勾起的嘲讽嘴角道:“我做事不需要向你解释,若是你们找到合适的人选了,我可以退出,并且任你们囚禁,以免你们总是担心我会泄露你们的机密。” 冷眸扫过燕丹,荆轲揽起燕丹的腰朝前方已经看得见的宫殿而去。 微微将身子靠近了荆轲,燕丹沉默不语,任由荆轲带着自己进了他曾经住在宫中的地方,也没问荆轲是怎么知道这就是他们今晚休息的地方。 之后,两人无话。 第二天,燕丹和荆轲被宣到武技场去。 望着没事人一样喝着早饮的荆轲,燕丹忍不住,还是主动打破了他们这场莫名的冷战。 “咳咳……那个,荆轲你有把握驯服那两头猛兽吗?要不还是我去跟父王说说,让他取消?”有点不自在,事后想想,燕丹觉得自己昨晚的行为过激了点。 淡然的抬眸瞥了眼燕丹,荆轲放下碗,起身就朝那等着带路的宫人道:“可以了。” “喂,荆轲你这是什么意思,好歹这里可是我的地盘,喂喂喂……”看着荆轲不理会自己转身就走,燕丹急忙起身去追荆轲。 “公子,王上吩咐了,你不能去。”还没跑出大门,燕丹便被两个侍卫拦住了。 “放开,本太子要去。”踢着腿去扳开架在他身前的利刃,燕丹郁闷的看着荆轲的身影就这么消失于自己眼前。 那两个侍卫见荆轲走远,这才自袖子里掏出一个竹简,“公子,王上有密诏给你。” “……”理理自己的衣服,燕丹接过竹简,看着荆轲离去的方向,不知道他父王又是在计划什么。 静坐于席上,燕丹想着燕喜给他的密诏,然后起身,出了宫。 一路上就这么坐着辇车回到他宫外的太子殿,燕丹默不作声,进了门,看着门口这一排各式各色的美人,面无表情的唤人将她们安排了下去。 “公子,我准备了你平日里爱吃的小吃,早知道你回来这么早就多做点其他的了,嗯,荆先生呢?” 蓝心说着手上的动作也就到了,看着摆在他面前的食物,燕丹提高了音量,算是挤出一个笑容,“舞阳呢,好久没见着他了,让他来见我。这些点心我待会吃。” “是!”蓝心点头应了声就退出。 秦舞阳,年十三岁,燕丹刚从秦国回来就碰到在闹市杀了人的他,出于对他的怜悯——或许还多了点什么其他心思,燕丹就将他留在了身边。这段时日,有着秦舞阳陪着他玩乐,燕丹的愁绪倒是缓解了不少。 今天,燕丹就这么突然的想起了他。 刚食不知味的吃了几块点心就听着秦舞阳的声音了,勾了勾嘴角,燕丹呵呵笑着,“舞阳,近来可有惹事,没给我添乱吧?” “嘿嘿,公子又取笑了。舞阳自从为公子所救哪敢再去外面,还不是一直在府中静待公子的传召。”说着,秦舞阳倒是坐至了燕丹身边,捡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眉眼尽是笑意。 话说这个秦舞阳,年纪虽小,但胆子却很大,一个人在闹市中追杀了他的仇人,敢作敢当。 而自从被燕丹留在了府里,更是渐渐显露小孩子的脾性,和燕丹说话也是没什么顾忌,甚是亲近。 “给公子表演表演你在民间的绝活,今天公子我的心情有点郁闷。”果然,心情不好的时候看着别人的笑脸也会感染到自己的,这个小子笑得很好看。 一听到燕丹这么说,秦舞阳很有种得到重用的感觉,一骨碌的爬起身,擦擦嘴角就掏出自己身上的各类玩意就开始声色并茂的表演起来。 看着看着,躺着翻滚着,闲的慌,闷得慌,然后燕丹就这么走神了,见日上中头,燕丹打断秦舞阳的表演,“现在什么时辰了?” “嗯?公子、这个我也不知道。”挠挠头,凑近燕丹捡起案上的一块点心放心嘴里,吃完舔舐了一圈嘴唇,秦舞阳小孩子般吐吐舌,笑得有点窘迫。是不是他的表演不好看,公子似乎都没怎么笑!不过,公子身边的点心总是那么好吃! 这时候,恰好蓝心进来了,身后,就是那一袭黑衣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荆轲。 心就这么一提,燕丹翻身起来,拉了拉被自己蹭松的衣服,瞥着秦舞阳道:“你先退下吧。” 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秦舞阳回了声“是”便转身。 诧异的望着这个冷峻的男子,秦舞阳路过荆轲,感觉得到这个黑衣男子身上有种萦绕不开的冷气。瑟瑟的错身而过,秦舞阳退了出去。 第二十六章 “公子,荆先生从宫中回来了。”蓝心巧笑吟吟,望望他家公子又瞅瞅荆轲,笑得实在是过分的灿烂,嘿嘿,他家公子果然是一见着荆先生就来劲哈。 “好了,蓝心你就去准备点吃食,我有话问荆先生。” 抬步走到燕丹的旁边坐下,荆轲眸色不变,“我的剑呢?” 撇撇嘴,燕丹腹语几句,“哼,一回来就知道问你的剑,放心,你的剑我帮你拿回来了,在你房里。”丫的,他烦他烦他很烦啊。 “今天成功的驯服了那两头野兽?” 幽幽的望了眼燕丹,荆轲眼角抽了抽,继而冷声回道:“你一直那么担心的两头野兽就是一个高渐离?” “高渐离?”燕丹错愕,父王竟然派高渐离去检验荆轲的武功。想起高渐离和荆轲的前仇旧恨,燕丹急忙凑到荆轲身上东摸摸西摸摸,“上次你耍诈才赢了他,今天他肯定阴谋阳谋一起使在了你身上,说,哪里受伤了?” 无语的低望着正凑在他面前仰视着他问他有没有受伤的燕丹,荆轲准备自动忘记他进门前看到的那幕,扯了扯嘴,难得没有鄙夷道:“他的武功是我教的,伤不了我。” !!! 汗,至于关系这么好吗,不过也正常,你们一个击筑一个舞剑整天相处的,难怪会搞出基情来! 鄙夷的后退,燕丹捡起脚边一个挡路的东西,拿起来,竟然是秦舞阳的一个供他取乐的民间小玩意。 一手将他搁在案上,燕丹不爽的又想起了父王的密诏,就这么撑着头,燕丹瞥了瞥一脸阴寒的荆轲,欲言又止。 转眼将视线落到秦舞阳的那件玩意上,燕丹烦闷中没话找话说道:“哎,荆轲我表演节目给你看好不好,你看,这个是舞阳最爱做的动作,你看,好笑不?” 冷冷的瞥着燕丹的滑稽动作,荆轲一把夺过那个玩意,然后伸手拉起燕丹那早已松开前胸却自己没有察觉到的衣衫, “之前说得好听有如何的担忧我,可我一回来就看着你万分悠闲的和怜人调笑,太子,你这个人不仅誓言不可信,就是平日里说的话,也是不可信!” 松开手,扔下那玩意,荆轲若无其事的寒着一张脸起身,“太子的话问完了吧,那荆某先回房去了。” 瞥瞥那正在地上打转的玩意,瞥瞥自个胸前的衣服,燕丹再望望荆轲离去的背影,顿时一个奋力冲了起来,直奔荆轲。 “喂喂,你给我站住,你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在哪里?这是本大爷的地盘,就算本大爷要做什么事你也管不着!”呼着气站在门口跳脚,燕丹那烦闷的情绪更让他烦了。 甩甩衣袖,燕丹一股脑的将身子落于地上的席子上,就这么呆呆的望着屋顶一眨不眨! 混蛋,为嘛他要这么烦啊! 怒起,燕丹想起荆轲离去前的眼神,又气消了,继而卷起席子就将自己的头埋了进去! “公子?”令几个仆人摆好了公子要的饭菜,蓝心望着地上这个没有丝毫形象的太子,抽了抽眼角,但依旧的细心备至,伸手去帮公子取下席子。 望着这张俊美的白脸,蓝心再度抽了抽眼角,暗叹一口气,便于地上多铺上一层被子,将睡着了的燕丹小心的抬至被子上,最后又帮燕丹盖了一个被子。 整理完一切,蓝心阖上门,自己守在了门口,担心燕丹一觉醒来会需要她的服侍。 而这边,好不容易问清了燕丹府邸的人找到所谓的自己的房间,可……望着这一屋子里一一向他行礼的美人,荆轲抬起头,幽了幽眼神,眸底丝毫不见喜色。 第二十七章 秋天了,这天气果然就冷得快。 搓搓自己微凉的手,蓝心考虑着要不要去内室守着公子,这样好歹她也不用这么受冻。才动了动脚,蓝心看到一个浑身散发着冷气比这天气还冷的人朝自己的方向走来。 “嗯,荆先生这是来找公子的吗,公子才睡下,若是……哎……”还没说完,蓝心便看着荆轲提着他自己的青铜剑推开门闯了进去。 想着公子待荆轲的态度,蓝心春心萌动着一笑便退了出去,守于门外,静心窃听。 看着燕丹睡得甚是甜美,荆轲幽了幽冷眸,继而一把脱下自己的黑衣,带着雄厚的男性气息,荆轲毫不迟疑的掀开燕丹的被子,一手圈住燕丹的腰,唇,带着冷冽的气息,吻上了燕丹的唇。 睡得正香的时候,燕丹突然感觉一个寒风吹来,继而身子像被什么压着似的重重的,而呼吸也渐渐的薄弱起来。 “啪!”,一巴掌拍到什么冰冷的东西上,燕丹缩回手,“好冷的石头!” 撇过头就这么怔住了,荆轲望着身下没醒不说给了他一巴掌不说还骂他脸是石头的白痴,黑眸深了深。 “燕丹!”带着暴风雨来临的低闷,荆轲道。 抬手,捏住燕丹的鼻子,荆轲毫不嘴软的封住了燕丹所有的呼吸。 “……唔唔……”惊恐的睁开眼,燕丹看着被放大了的荆轲不明情势,伸手就要去扳开荆轲捏着他鼻子的手,荆轲岿然不动,燕丹一个缺氧快窒息了就咬上那死死压着他唇的荆轲。 “呼呼……”大口大口吸着气,燕丹感觉自己要是不咬他他荆轲还真不准备松开要憋死他! 恶狠狠的瞪向荆轲,却发现荆轲难得诡异的沉默着、侧着头擦着被他咬出血的嘴唇,那瞥向自己的眼神黑得可以,冷得可以。 “……什么嘛、是你自己先堵着我的,要是不反击我还不憋死了……”为什么他此刻要心虚啊,明明就是他荆大爷的错啊,可看着荆轲那从未见过的眼神,燕丹情不自禁还是心虚了,还心虚得很彻底。 “……”荆轲放下擦着唇的手,有向燕丹伸来的趋势,感觉到荆轲即将要动作了,燕丹立马见风使舵道: “哎,对不起,我其实也不是故意要咬你的,再说,谁让你……” !!! 错愕的睁大了眼睛,燕丹怔怔的望着这个冷情剑客,他、他这是在做什么啊…… 不再之前那般浅浅,荆轲近乎暴躁的吻上燕丹的唇,他的一只手就限制了燕丹的双手,一腿抵上燕丹两腿之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惊恐的燕丹,荆轲低沉着声音愤怒道,“燕丹,你这个白痴!” “……”眨眨眼, 回过神来,一把拽起荆轲的前襟,只拽起了衣服没拽起人,燕丹怒吼道:“喂,你说谁白痴呢!我睡觉睡得正好呢、你莫名其妙的跑过来还不让我呼吸,后来又莫名其妙的吻我弄痛了我,丫的,你把我堂堂燕国太子当糖吃啊!” “我把你当兔子肉吃!”咬牙切齿的,荆轲怒视着底下的人,阴狠着眼眸道:“你给我准备那么多美人是什么意思?” 撇过头,燕丹气哼哼道:“又不是我要给你,是父王交代让我好好招待你,说只要你想要的我一定得满足你,你以为我愿意呢。” 眸中精光一闪,荆轲抓住燕丹话中的重点,“这么说你也不愿意你父王赏赐我这么多美人?” 这样压着一个人还真难受,燕丹转过头,狠狠的瞪了眼荆轲怒喝道:“废话,那么多美人我自己不留着谁想送给你啊!快起来,你压着我不能呼吸了!” 低瞥着燕丹的小白脸,荆轲伸手捏起燕丹的下巴,口气不善道:“你再说一遍!” “哎,你真的压着我了我难受。”捶着荆轲的手臂,燕丹转移话题。 “哼,我看别人吻你你倒是很欣然!”没有放开,荆轲反而逼近了燕丹。 强悍的气势压来,燕丹弱弱的别过头,“谁吻我了,除了你敢这么对燕国太子、还有谁敢!” “之前你不是让那个小子吻了!” “小子?”怒回头,燕丹大吼,“老子是堂堂燕国太子,舞阳只是我收揽的一个门客,你觉得我会让他吻我!”丫的,这什么和什么啊,他和舞阳?遇上这么一个剑客燕丹要崩溃了! 看着燕丹那皱起的眉嘟起的嘴,荆轲随意的一个翻身放开了燕丹,之前带来的那股冷冽就全撤去了。 “白痴,我……” 一得自由就急忙爬起来,不料脚勾着那被子即将因为站不稳而摔下,燕丹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朝荆轲扑了过去。 第二十八章 “嘭!”的一声,打断了荆轲的话。 撑着手仰起头,燕丹摸摸被撞疼的鼻子,郁闷了,“你的胸膛是石头做的吗,好痛啊!” 微微抬起躺下去的头,望着这个白痴就这么趴在自己胸前埋怨着自己,黑眸一沉,顿时动作极快的抱住燕丹的腰翻身而上。 不解释不说话就这么一手抱着燕丹的腰一手抱住燕丹的后脑勺,荆轲将细吻一一落于燕丹脸上。 “喂喂,你、荆轲你放开我……”才刚从窒息中活过来他可不要再尝一次窒息的感觉,捶着荆轲的后背,燕丹感觉不止脸的温度升高了,全身都好烫。 伸手掏向燕丹的后腰,荆轲准备解衣服。燕丹反应灵敏的在荆轲伸手之际就拦下荆轲的手,支支吾吾、红了脸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腰带很有保卫贞操的样子道:“你想干嘛,要是急着了找别人去,老子怕痛!” 看着燕丹小白兔般畏惧的眼神,之前的那些郁气就都这么散了,荆轲吻了吻燕丹的眼,面无表情道:“白痴,我喜欢你!” ……沉默着……然后爆发…… “给老子起来,老子是太子,每天这么被你压多没面子!”哼了哼,燕丹恍然幻听般自动过滤掉荆轲的话,恶狠狠的睁着兔子般的眼睛射向荆轲。 挑了挑眉,荆轲看着燕丹这幅“凶狠”的样子,懒得理会他这个白痴,反正他这么说也没想过燕丹会回应他,这么说只是因为心这么想了,仅此而已。 摆正燕丹的脸,荆轲低下头,贪恋的又是朝着燕丹的脸一阵舔吻。 呼吸微喘,燕丹力气不敌荆轲,就这么用尽全身的力气推着荆轲,见实在不奏效,干脆面无表情岿然不动的任荆轲吻个够。 躺尸! 不知道过了多久,点燃了两人身上的火,可荆轲似乎还没有停止的打算,一路下来,吻的地方也越来越下了。 怒红了脸,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燕丹奋力一把推开荆轲翻身而上,对上荆轲满是情欲的眸,提起荆轲的前襟,喘着气咬牙切齿道:“你够了吧,大家都是男的你就这么喜欢我的身体吗!” 之前被燕丹推倒是因为自己一时着迷好让他有机可趁,可现在,荆轲望着燕丹喘着气红着脸,恢复了之前清明的声音,“是又如何!”话音还没落,荆轲限制着燕丹提着他前襟的手,坐起来,望着燕丹吃痛而皱起来的眉头,“我说过我会对你负责的,况且……” “……” “况且你刚才不是说会满足我任何需求?” 蓦地睁大了眼睛,燕丹楞楞的忘了要挣脱,就这么坐在荆轲的大腿上垂下了眸。 挑眉,好整以暇的观看着小白兔的反应,荆轲期待这个白痴的选择。 依旧垂着眸,墨发很长,在两人推搡之际凌乱的贴着衣服,燕丹自荆轲身上起来,继而动作连续的趴在被子上,侧过脸咬着牙怒视荆轲,“混蛋,老子准备好了,来吧!” 眼角抽了抽,荆轲好不怜悯的鄙夷了眼趴在那里等待受虐的白痴,一把拉起燕丹就提到被窝里,然后,掀起被窝就准备过来。 “慢、慢点……” 挑眉,荆轲想看这个白痴又想怎么样。 “咳咳,府里没有男宠,如果你真的很需要我晚上送几个到你房里好不,放心,我一定亲自挑选包你满意。” “我说过我喜欢你!”依旧是面无表情、声音不变,荆轲淡然的望着一脸窘迫的燕丹道。 “昨天晚上是你中毒了你、我、我们才会那样,既然我只是解药我不会把那件事放在心上,所以除了帮我做事你不需要为我负责,还有什么其他要求,我一定全满足你。” 荆大爷,过去的事我其实不介意、你还在意个什么! 看着燕丹垂下去的头,荆轲头一次有种不舒服的感觉。这个白痴,真的只是想自己帮他,他对自己别无他想。 第二十九章 “……” “我怕痛!”头低得不能再低了,燕丹偷瞄了荆轲一眼继而迅速的埋下头。 看着这个白痴的后脑勺,荆轲很无力的捡起被子搭在燕丹身上,“怕痛?”那做点不会痛的可以? “喂喂,你还来,我不要……”还以为这么他荆大爷会这么善良的放过自己呢,不料被子一搭在肩上他荆大爷立马又推倒了自己。 “丫的,老子说了老子怕痛!”衣服保不住了,燕丹气聚丹田大吼,眼里满是坚定的拒绝和带有几分怯懦的畏惧。 “我不会让你痛!”扳正燕丹的脸,荆轲望着白痴的眼,一脸郑重道。 “真的不会痛?” “嗯。” “你确定?” “我只是想吻你而已。” 丫的,干嘛用这么深情的目光望着我,我会有压力的好不! 哼了几声,燕丹撇过头,算是默许了。 门外窃听的蓝心,有点犹豫、有点徘徊、有点踟蹰、更有点做坏事的忐忑,哎,她家公子在里面大喊耶,她要不要冲进去救驾,哎哎,她家公子好像被某人欺负了耶,她要不要带侍卫进去。 低下头,望着自个像只壁虎那般趴在门上偷听,蓝心严重的在心里鄙夷了自个。不过……她家公子这个声音好好听的撒,还有,她听到了、荆轲说喜欢公子哦。 嘿嘿、笑得像只偷腥的猫,笑得更像那室内之人是她蓝心自个似的,蓝心发现自己心情那个澎湃啊!从未有过的激情澎湃! 至于早先的犹豫徘徊踟蹰,早已遗忘。现在只想趴得更近,听得更清! 耽女,原来在千年前的战国,也这么给力! 两人推搡着直闹到肚子饿,燕丹撇撇嘴,推开一旁阖着眼的荆大爷,“喂,我饿了,要吃你做的兔子肉!” “案上有饭菜!”荆大爷也是需要补眠的。 鄙夷的撇了眼还说喜欢自己的某人,燕丹掀开被子故意不给荆轲盖上自个就起身,“蓝心?”既然在他的地盘了,他可不会苦了自个,有个太子身份不用多浪费! “公、公子?”不小心在外面睡着了,蓝心听到燕丹的声音就急忙赶进来道。 “嗯,我想吃兔子肉,嗯、是要放,喂,荆轲,你上次放的那种草叫什么?” “不知道!” 笑啊笑啊,蓝心刚睡醒的昏沉感全消失了,就望着她家公子和躺在她铺的被子上的荆轲,嘿嘿…… 好温馨和谐的画面撒,激动激动! “嗯,蓝心,你笑得这么开心干吗,难道……你知道那草?”怀疑的望着他的侍女,燕丹顺着蓝心的视线瞥向荆轲去,嗯,他这太子当得果然没威严啊、一个刺客竟然都可以这么不甩他堂堂燕国太子…… “太子、太子,王上有急诏……” 正酝酿着情绪呢,一个不知好歹的侍卫也就这么慌慌张张的冲进来大喊。 幽幽的撇过头,燕丹眼睛抽了抽,“丫的,你们还有谁把老子当太子了,进来不知道行礼吗!” 后知后觉的抬起头,那个满头大汗的侍卫就这么怔怔的望着自己的竹简,没有行礼就这么朗声道:“公子,王上有十万火急的密诏要交给你。”话落直直的将竹简递上前。 丝毫没有将燕丹那句“行礼”听进耳里。 看着他一脸郑重而着急、为国又为民的正义姿态,燕丹原谅了他的无礼,无力的接过竹简,览尽。 第三十章:血蚕丝 “公子,王上有令,要公子看完后立即定下相应策略,不用进宫见他。”见竹简被燕丹接下了,侍卫神色慌张,一派担忧之色不改。 “发生什么事了?”早在那个侍卫进来就起身了的荆轲见这个白痴面色不对劲,便站到他身旁问道。 “王翦果真来了!他还真是执着!”意料之中的事发生了,燕丹嘲讽一笑,合上竹简命退了那报信的侍卫和担忧的蓝心。只留下自己和荆轲二人。 “你……” “你答应过我的,会帮我杀了他对吧?”落寞的声音、失去了活力的燕丹轻轻将自己蜷缩于荆轲的怀中,紧紧的贴着荆轲,汲取那丝让人安稳的气息 伸手附上燕丹的后背,看着自己怀中如此面貌的白痴,荆轲闷声道,“嗯,我答应过你。” “荆轲?”抬起头、燕丹睁着一双迷鹿般的眼睛。 “嗯?” “我会保证你的安全,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实在不想在这个白痴这么需要安慰的时候打击他,但忍不住,荆轲还是出口鄙夷了燕丹,“你确定你堂堂燕国太子有这个实力!” 不是问句,就是陈述句外加肯定句。 撇撇嘴,燕丹一个幽怨的眼神抛了过去,“事在人为,我只要努力点尽心点一定可以保护你,丫的,为嘛你总是不相信我!” “!!!我更相信我自己。你这个白痴一听到秦国攻来了不都慌神成这个样子,还怎么大展雄威保护我?”挑了挑眉,荆轲一把将主动投怀送抱的燕丹送到自个脸旁,暧昧之意顿显。 对上荆轲的视线,燕丹脑中想起另外一个画面。漫天都是血红的颜色,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消散不去的腥味,没有人,也没有动静,风就那么吹着他那血红的衣衫,燕丹一个人、无助的躺在血中央。 “啊……唔……” “白痴,你怎么了……”毫无预兆的,荆轲看着燕丹吐出一大口血、眸中错愕。 擦擦自己的嘴角,燕丹撇撇嘴,皱眉道:“丫的,又是血什么的,最讨厌了。” “呃?呵呵,这个啊……喂,荆轲,你不要跟别人说啊,我、我……”看着荆轲完全被冷气笼罩燕丹倒不是担心自己的身体反而担心起了荆轲会不会泄他的秘,燕丹边说着边拿衣袖擦掉嘴角的血。 “闭嘴!”一手搭起燕丹的脉,荆轲恶狠狠的瞪了眼白痴。 “你不用看了,我、我没事。”燕丹一见荆轲要给自己把脉立即就要缩回自己的手,可手还没挣脱回来就瞥到荆轲那不容他人反抗的冷眸、以及眸底的担忧,哼了几声,燕丹腹语荆轲专制独裁冷心冷情冷血丝毫不体贴、好歹他可是堂堂燕国太子耶,这厮总是这么强制! 正腹语着呢不料荆轲又一把抓住自己想扒开自己的上身,“喂喂你在干嘛!”燕丹跳脚,紧张的双手环胸,很有保卫贞操的姿态。 可惜力道不及人,燕丹还是被荆轲像剥玉米一样剥开了上身。 “是血蚕丝毒!” “啊秋!”打一个喷嚏,鄙夷的甩给如此大惊小怪的荆大爷一眼,燕丹趁着荆大爷松手了便套上衣服系着腰带淡然道,“嗯,不小心在秦国中的,世上无解。” “谁下的?”荆轲皱眉,血蚕丝毒是采用一种全身通红的蚕吐出的丝加工炼制,只要将血蚕的丝放入对方的肚脐上那丝线便会贴入人的肚脐上,永不褪落。最重要的是…… “要你管!”侧过身子,燕丹明显不想和荆轲提到这玩意。 “你的血蚕丝已经牢牢的侵入你肚脐,你中毒有几年了!” “嗯,荆轲,蓝心的饭菜怎么还没送上了,我肚子都饿得在叫了耶,要不,我们一起去厨房你给我做兔子肉?”露出平日里典型的白痴表情,燕丹一把拉起荆轲的黑袖一脸讨好。 “……”用着极度深邃的眼神望着燕丹,荆轲突然觉得燕丹这个白痴不似表面看的那么白痴,“你还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蓝心啊蓝心,你家公子需要你的救助……你快点出现吧…… 大眼瞪小眼,荆轲的眼神是步步紧逼,燕丹的眼神和动作都是怯怯退后。 “如果太子殿下还想草民帮你、你就回答我。” “嗯……”眼睛转了转,燕丹看似在考虑。 ……沉默啊沉默…… 抬起步子一把拽过燕丹,荆轲的黑眸里怒色越来越重,难得的,燕丹头一次听到了荆轲的咬牙切齿,还有那股要咬人而磨牙的可怕表情。 “燕丹,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只是一个需要讨好和利用、却无关紧要的刺客?!” “呃?不、不是。喂,王翦都大兵压境了我们身上还有家国大事需要解决咧……所以你看……嗯……”丫的,都说别用这么深情的目光看着他啦,他会有压力的好不,“嗯,我们还是商量商量那个计划……” “我答应过的事就不会反悔,所以你死前的愿望一定会实现!” “喂、我说……”伸了伸手,望着荆轲面无表情的离开,燕丹无语的望了望自个伸出去要拉荆轲的手,垂下了眸。 “嘭!”门重重的被关上。 声音太响了让垂下眸的燕丹打一个激灵,看着那依旧在颤抖着的木门,燕丹迅速复活跳起来指着荆轲离去的方向跳脚大喊,“喂喂死人脸,什么叫死前的愿望,本太子那是为国为民利国利民更是大大的利于六国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惊世大作也!” 一张白痴的脸上,依旧是白痴的表情。 手指木门,眉毛紧皱,目露鄙夷外加得意,一句话说得太长了顺便喘着气,燕丹这个动作定格于空无一人的房间里。 第三十一章 夜幕降临,燕丹食不知味的嚼着厨房做的兔子肉,咩,为嘛这个一点味道都没有! 撇撇嘴,瞥瞥正院的大门,燕丹没有形象的跪坐于席子上,兴致索然。 突然听到一声响、瞥见大门有人回来了燕丹眸中染上喜色,可一待看清那进来的人身材矮小不是荆轲,燕丹又撇撇嘴恶狠狠的咬了一口兔子肉,心里将那个小气的荆刺客骂了一百遍不止。 “公子……”蓝心收到那仆人的话便返身朝她家公子道。 “嗯……”咽下兔子肉,燕丹撑着下巴将视线落于大门。 “荆先生派人告知公子他有事外出几天,这几天就无需为他担心。”想起她家公子上午换下了的衣服有血迹,蓝心猜测该不会是她家公子和荆轲闹矛盾然后伤了荆先生,而荆先生不原谅她家公子就走了! 可转念又想起此刻非常时刻,她家公子和荆先生能有什么矛盾让公子出手伤人?! 哎,想不通理不顺,蓝心郁闷的瞥了眼比自己还郁闷的公子。而她公子……正脚踏案几手举汤勺咧嘴……没有形象的…… “几天?!去他荆大爷的,至于么,这么小气,蓝心,问问那人,几天到底是几天?” “公子,那人早领了赏走了!”眨眨眼,蓝心漠然道。 大骂一句,愤恨的一屁股坐下,燕丹一把扔下汤勺甩身走人。 面上,不再白痴。 凌晨,天色将白,燕丹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反侧辗转,最后大喝一声,掀开被子就跑了出去。 “蓝心!” “公、公子,有何事?”自隔壁房间跑出来,蓝心睁着一双熊猫眼及时的出现在了燕丹面前。 “你、你去把昨晚报信的人叫来。” “嗯?”蓝心不解,昨晚报信的人? “唰!”燕丹一个眼神甩过去。 “哦!”了然一笑,蓝心顶着她那熊猫眼退了出去。 哎,自从再度分配来伺候公子后,她蓝心的生活是越发的精彩了。好好一个晚上吧,她家公子非要在床上辗转反侧反侧辗转,害得习惯“窃听”主子动静的她“情不自禁”于睡意逼人之际还保持着清醒,就怕他家公子一个抽风吩咐她做事。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她家公子真的不负众望的于此刻喊她了。 辗转找来那个给荆轲报信的,蓝心看着天际露出的一线晨光,再度擦擦额角的细汗,领着那人朝燕丹的方向跑去。 “嘿嘿,公子这人我给你带来了……” “他有跟你说去哪了吗?”燕丹直接锁定目标,全身被深沉的低气压笼罩着,蓝心看着实在不解他家公子这是咋了。 “他、他是谁?”生平第一次见到大人物,这个平民的腿就从未停止打颤过。 “就是昨晚让你给他带口信的。”低气压继续笼罩,但胜在有耐心。 “那位先生?他只是在酒肆提了几坛酒然后让我来这里传口信,并没有交代他的去向。”打颤着陈述了事实道。 “提酒?那你可看到他离开的大体方向?”混蛋,至于气得去买酒解愁么,还这几天都不回来,你至于吗,燕国都危在旦夕了、还说会帮我…… “这个没注意,那位大爷酒还没打好我就报信来了,若您想知道、可以问问掌柜或者其他人。” “罢了,蓝心,再赏点送他出去吧。”重重的将自己倒向身后的席子,燕丹睁着眼就这么空洞的望着上方,手附上自己的肚脐处,确实,两年前中的丝毒现在已经完全侵入自己身体了。 打断回忆,燕丹强行将自己从回忆的泥潭中拉出来,转而去想荆轲。 其实,他心里是相信荆轲的,相信他会帮自己、相信他会去秦国、也相信他一定赶得及回来。即使,此刻他憋屈得想骂人。 荆轲,你这个混蛋! 这几天,燕丹先派人去易水对岸和王翦商谈,故意在言辞间露出示弱想贿赂秦国的意思,一方面是拖延秦国进攻另一方面是在等荆轲回来。 其次,按照父王给他的那个密诏——其实就是燕国最肥沃的督亢城地图,就是准备让荆轲拿去讨好秦王的礼物。(事未成,若先泄露他们王上要割地卖国,督亢的居民肯定会骚动,这样不利燕国,是以燕喜才神秘的将地图给燕丹。如此说明,燕喜在那个晚上就认可了荆轲的实力。) 燕丹遣人偷偷将督亢能转移的物质财产转移到他处,再用着别的名义将能工巧匠、名人义士都请到燕国的各地。虽然不知道荆轲会不会成功,但燕丹清楚,这督亢地图一旦被带入秦国,那必将拿不回来。 这日,燕丹在庭中大摆筵席,那些个燕喜赏赐给荆轲的美女全被燕丹拿来赏赐他的门客,谁让那个混蛋还没滚回来的。 笙歌笑语,酒色旖旎,燕丹跪坐在一株落光了叶的桃树下,撑着手兴趣索然的轻酌着小酒。他就是要让荆轲一回来看到他的悠哉舒适,哼,没有他,他燕丹难不成还会担忧得以泪洗面! “公子,高侍卫求见。”一侍卫进来报告道。 “高侍卫?是谁?”燕丹有气无力。 …… 场面寂静,众人一见燕丹似有要事便都不自觉间郑重起来,虽然来参加筵席取乐非他们所愿,但公子之命难以违逆,现在乃关乎家国存亡的关键时刻,他们自然高度警惕。皆望着那报到的侍卫静候答案。 “公子,高侍卫就是王上身边的高渐离。”凑过头蓝心给她家公子解释道。 “哦,原来是高渐离啊,让他进来吧。反正上次来我的太子府不也没通报吗,这次倒是讲起礼数来了。”哼,那个混蛋的相好! “属下见过公子!”淡淡含笑,这个高渐离倒是温文儒雅,可惜,哼!你的狰狞面目深入我心,已经定形了,所以无论你假装得多善良,本太子也不会相信你的。 “嗯,高侍卫有何要事今日来我这里?”拿起酒樽,燕丹装模作样起来。一双兔子小眼也能凌厉,就这么似有若无的扫过白衣茕茕的高渐离。 有没有威慑到不知道,只知道当高渐离说完一句话后,最先失态的那那端坐在主位的堂堂太子。 “什么,你说荆轲杀了人现在在牢里?” 第三十二章 “是,证据确凿,人证物证聚在。念于荆轲乃公子和王上的客人,是以下面才会来通报属下。” 怀疑的瞥向高渐离,燕丹道:“你会这么好心?你不是很恨他希望他死吗?” “那是以前,属下现在不恨他了。” 哼了声,燕丹严重鄙夷着荆轲的前相好,随即风风火火的朝大牢走去,留下这满庭摸不着头脑的门客。 蓝心看着那一身白衣的淡雅人士,那个晚上他和荆轲的对话她可都是听进去了的,只是、那天晚上那么狰狞的一个人,真的是眼前的这个人吗! 就这么好奇的打量着他,突然“唰”的一眼高渐离瞥了眼怔愕的蓝心,蓝心心下一紧,做贼般扑通着心跳垂下眼。 果然,这个人还是那天晚上的那个人。眼神一样的阴厉。 还是她家公子和荆先生在一起般配,腹黑配白痴,嘿嘿……(无限奸笑中) 十万火急般的赶到牢房,燕丹身份摆在那里,二话不说,直接将荆轲从牢房提了出来。朗朗乾坤,青天白日,这有权有势就是好啊! 哼,荆轲,老子又救了你一回! 正兀自YY着呢,燕丹就看着一身黑衣风神丝毫未减的荆大爷出来了。 而见到燕丹第一个表情,记住,不是大喊感激他燕太子,也不是痛哭流涕的忏悔,而是……极其淡定的甩了燕丹一个表情,那个燕丹很熟悉的名曰鄙夷的表情。 怒不可遏,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燕丹一拍案几腾的跳起来指着荆轲大骂曰:“喂喂喂,混蛋你那是什么表情,你做了错事本太子这是在为你善后也你还这么不鸟本太子,别以为你身负重任老子就不敢动你了。” 哼!死人脸,都坐牢了还敢这么嚣张! “公、公子,这、此人乃重犯,且证据确凿,即便您是太子,按律法、嗯,也不能带走此人。”颤颤巍巍,极度悲剧的官员忍不住出声提醒这位“陌生”的太子。 “什么证据?”瞥了眼淡然的荆大爷,燕丹只好寻机救出荆轲。 “证据就在他手上!”似乎畏惧荆轲,这个官员望着荆大爷手中的方形盒子有点畏缩。 “喂,荆轲你出去三天就是为了杀个人啊,杀了还把证据拿在手中!”学着荆轲甩给荆轲一个鄙夷的眼神,燕丹得瑟。 “你下去!”望着官员,荆大爷发话了。 “你、好歹本官也是……” “嗯,你就先下去吧,具体事情本太子会查清楚的,决定不会滥用私刑,对吧,荆大爷!” 刚提着胆子要治这个大胆狂徒嚣张剑客,可那官员一听到坐在位子上的太子这么发话,也不好再废话,就行礼退了出去。 剩下他们两个人了,燕丹鄙夷的瞥了眼荆轲手中的盒子,哼了几声道:“这就是你这三天的成果!你还真能!” “这里面装的是樊于期的头颅!” !!! “喂喂喂,你说什么?!樊于期是我留下的,你、你竟然杀了他!”恶心的感觉越来越重了,虽然没见到血,但燕丹反胃得厉害,指着荆轲一边回头一边说完。 “他是嬴政要的人!”荆轲漠然的走到燕丹身旁,将木质的盒子放于脚边,伸手就为燕丹抚着后背。看这个白痴这幅摸样,又是怕血! “滚,老子不要你假好心。你知道什么,他是我的朋友,要不是他,你以为你能在燕国见到我!”一把推开荆轲,燕丹只觉得自己的恶心感越来越重了,头颅!他就这么硬生生的将他的头颅砍下了! 愧疚,自责,一股脑的席卷了燕丹。实在忍不住,燕丹弯腰就干呕了起来,肚子空空,吐出来的只有苦水。 “他是自愿的!”看着燕丹这么痛苦,荆轲无奈的抱起燕丹禁锢着他的挣扎,一字一句道:“你不是要去秦国向嬴政求和吗,有了樊将军的头颅,我们的胜算更大!” 荆轲说完,燕丹放弃了挣扎,望着荆轲,用着像极兔子般的眼转动了转,道:“樊将军真的是自愿的?” “你不是说他是你朋友,难道你还不了解?”意有所指,既然你是樊于期的朋友,还能不知道樊于期有多恨暴君嬴政!但是有进步的是,荆轲没有鄙夷燕丹,至少表情上没有表现出来。 心有点累了,燕丹温顺的趴在荆轲的怀里,汲取着荆轲身上的温暖,微微阖上眼,闷声道:“你出去就是为了拿到他的头颅,怎么凭你的武功还会被别人抓住?” “刚巧樊将军割下他自己的头后我遇上高渐离了,他一拖延,官府就赶到了。” “哼,就知道那个高渐离不会真心放过你!活该,谁让你乱交相好!”在荆轲怀里拱了拱,燕丹暂时忘记了旁边的那个盒子。 或许,只有在荆轲周围,燕丹总是会情不自禁的忘记很多事,变成那个最初的燕国公子。 只可惜…… 伸手附上燕丹的手,荆轲低望着这个白痴,“这几天来,你还是不考虑告诉我点什么?” “嗯?告诉你什么?”抬起头睁开眼,燕丹一脸茫然。 对上荆大爷这毫不迟疑就暗沉下去的眸,燕丹脑袋转了几圈,顿时了然道:“哦,你是指血蚕丝的毒!” “抱歉,不管你给我多少天,我都不会告诉你的。”说着燕丹就要挣脱出荆大爷的怀抱。 荆大爷不让,一个反手用力,又将这个白痴拽回自己怀里,“血蚕丝是控心术,多用于……若不去下毒的人手中拿回解药,你会没命的。” 考虑着考虑着,燕丹面上看着很认真在思考着荆大爷的劝诱。 继而…… “呃、没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啦,我的生命我珍惜着呢,真的,它的解药我一直在研制,不久就制成了。”丫的,都说了不要用这么关心他的眼神看着他啦,他真的会有压力的好不! “……”望着这个白痴的侧脸,荆轲自然不相信燕丹的话,但、既然他真的不愿意说,他也没得法。只不过,其他方面,他可从来不会退让…… “唔……混、蛋,你干嘛……”附上被偷袭的嘴唇,燕丹很不爽的赏了荆轲一个拳头,“混蛋,老子可是太子,你现在还是囚犯呢,还这么嚣张!” “白痴!”拉进白痴,他荆大爷的手毫不迟疑的伸进白痴太子的亵衣里,而唇上,不期然再度封住了白痴的唇,上下其手,不亦乐乎。 几天不见,这个白痴还是一如既往的小白着。 第三十三章 既然知道被杀之人是谁,那他堂堂燕国太子还不能解决这起凶杀案。是以,十分之从国家利益考虑,燕丹很大公无私的向各国公布,燕国为避嫌主动献上秦逃将樊于期的首级,不日将会抵达秦国亲自向秦王陛下献上首级,以示两国邦交友好之意。 看看,这话一放出,那易水之畔的王翦还敢“出师无名”的攻城么! 再看看,这话一放出,那恨樊于期恨得牙痒的嬴政还不舒心宽心稍微放点心! 至少,于荆轲抵秦之前,燕国无忧矣! 此情此景,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他燕国这趟秦国之行算是必然事件了。 于是,燕喜召开国会,和朝中大臣定下了特臣荆轲去秦一游的政策。官方说法,此举推荐荆轲是因为杀了樊于期让秦王解恨的人是荆轲,所以不负重任,荆轲浩浩荡荡的从一介刺客转变成国家使臣。 燕丹撇撇嘴,看着近日是越来越繁忙的荆轲很是不满。 此刻,荆轲又要出门准备相关事宜,燕丹死皮赖脸的不让荆轲出门,就这么耍赖的拽住荆轲要兔子肉吃。 荆轲无语,他这是为谁忙碌为谁烦,这个白痴还是这么不知好歹! 一把拎起白痴太子,荆轲漠然道:“你是想趁我死前多榨出几顿兔子肉吃吗?” 露出一个怯懦的表情,燕丹在心里稍微的内疚了一下下,继而一把扒上荆轲的手臂,“喂喂喂,松手,你这样我很没面子的好不!再说我、我答应过你会保护你的,你至于这么悲观吗?” 虽然,办法现在还在求索中! “我没空陪你折腾,三日后就要出发了,我这里还有一大堆需要准备的事情。你就好好享受你堂堂燕国太子的悠闲生活吧,记住,你可是时日不多的人了!” 说话,大手一扔,小白兔燕丹就被他荆大爷扔到软席上了。 望着荆轲一身紧身的颀长黑衣,燕丹毫不嘴软的在后面大骂,“混蛋,什么时日不多,你丫的才时日不多呢!”哼了哼,揉了揉自个的胯骨,燕丹欲哭无泪。 晚上,正是月夜当空,四周一片寂静。一只裹着白绒绒的小白兔子跃进一个院子,记住,是跃,不是蹦。 顺利接近大本营,小白兔畏畏缩缩,但最后还是勇敢的推开了那扇大门。 门一开,灯芯被寒风吹得摇摇晃晃,燕丹眨眨眼,望着这对着灯火背身而坐的荆轲,呆了。 因为他看到荆大爷正拿着一个人头仔细的端详着! “你怎么来了?”不满的皱眉,荆大爷这是明显的对燕丹的行为表示不满。 “你、你……”颤抖着伸出手,燕丹忍不住弯腰就呕吐。 放下手上的东西,荆轲揉揉太阳穴,一把将这个浑身冻得冰凉的白痴抱上自己的床给他盖好被子,“它是假的!” 还没从那股子恶心感中回过神,燕丹一听到荆轲的话,过了个十来秒,这才一拳抡过去,“大半夜的你抽风啊看什么鬼东西,血淋淋的恐怖死了!” “没人让你这个白痴大半夜的偷跑过来!”懒得理会白痴,荆轲坐回原来的位子又端起那个头颅,继续加工,可…… 一看到那个头颅的脸,燕丹一个暴跳,跨下床就震骇的指着荆轲一副想上前揍人却又不敢的姿态,“你、你、你、他、他……” 气结,燕丹发现今晚来找荆大爷这个决定大大的错了! 甩给站在那里一脸怒容却不敢上前的燕丹一个鄙夷的眼神,荆轲淡淡而轻轻吐词,道:“是你!” 一口气总算是舒下去了,燕丹怒吼,“丫的你做我的人头干嘛,你、你……” 没有人在三更半夜见到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头不会惊骇的,就像此刻的燕丹,他既害怕那颗头又害怕那个血,就这么远远的瞪着荆轲不敢上前,偏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收回视线,他荆大爷才懒得理会那个白痴,一边揭下那颗头的脸皮一边淡定道:“你要跟我去秦国,这燕国就自然需要一个太子,本来想三天后再告诉你的,既然你现在碰上了你就好好准备下吧。” “什么?我也要去秦国!丫的你抽什么疯!我才不去!我跟秦国八字不合打死我也不会去!”这句拒绝的话燕丹倒是说得顺溜。 将揭下来的人皮浸到一盆水里,荆轲擦了擦手便朝白痴太子走来。 看着黑色的紧身衣带着剑客的凌冽气息,以及那强健的带有压倒性男性身体朝自己走来,燕丹挺直了腰以示自己并不弱于某人,但…… 第三十四章 荆某人在快走到燕丹面前之际就停止了,解开腰带,就这么直接的脱下衣服搁在案上,继而着白衣的亵衣一把捞过白痴一起躺进了被窝。 “喂喂喂,你又压着我了,头发、头发……” 轻轻移动了下位置放出了燕丹的头发,荆大爷就这么一手圈住白痴的腰,阖着眼道:“别闹,我累了。” 疑惑的睁着眼,看着他荆大爷的睡容,燕丹果真没动了,就这么并床躺着,燕丹忍不住,还是出声道:“为什么要我跟你去秦国?既然你能做那个人皮为什么还要樊于期死?” 淡淡的忧伤着,燕丹真的分不清了,分不清这忧伤是为樊于期还是为荆轲,又或者,是为自己。 紧了紧圈着燕丹的手,荆轲一把拉进燕丹将他带进自己的怀里,下巴搁着燕丹的头顶,荆轲轻轻的、却冷冽道:“他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何须为他大费精力。至于让你和我去秦国,那是因为……”说着扳过燕丹的脸,荆轲强势的捏着燕丹的下巴,望进燕丹那来不及掩去的忧伤黑眸,“我要你跟我在一起。” 过分认真的表情里,满是坚定不容他人置喙的决绝。 撇撇嘴,燕丹哼了哼,一手打下捏着他下巴的手,翻个身子望着这羸弱的灯光道:“丫的,你别用这么认真的表情看着我表白,我会有压力的!” “那是你的事!”说着又自后面圈住燕丹,一双手的温度在这深秋里是越来越热。 “对了,你还没说你三更半夜跑过来是为了什么?”说着翻过燕丹的身体,“别说是因为我这几天冷落了你你想我了。” 挑着眉,眼中灼灼,嘴角擒着一丝笑意。 认识他这么久了,很少看见他荆大爷会露出这个表情。 “嗯,怎么不回答?”亲昵的碰了碰白痴的头,荆大爷今晚似乎吃错药了。 “喂,荆轲,你这些天是不是压力太大人格错位精神分裂,怎么看都这个荆轲都不像你啊?”甩出一个鄙夷的眼神,燕丹道。既然他不鄙夷他,那他就主动鄙夷他吧。 “嗯,最近压力是有点大。” …… “怎么,你心疼了?”看着白痴沉默了,荆轲果然一反常态的开起玩笑来。 结果…… “心疼你丫啊,老子知道你荆大爷非比常人,我被压身亡了你丫的也会好好的,还压力有点大,哼!!!我、我只是在想你脱身的法子。”大骂一口,继而乖乖的缩进荆轲的怀中,燕丹这变脸的速度无人能敌。 “那想出来没有?”勾着白痴的腰带,某人有了做坏事的兴趣。可惜,白痴陷入自个的思绪中丝毫没察觉。 “要你管,法子迟早会想出来。反正我会护你周全,死不了……”丫的,找他帮这个忙是不是错了啊,为什么现在有种被套进去的感觉!低下头,燕白痴落寞的阖上眼,“睡吧!” “嗯,我们睡!”成功的勾开腰带,某剑客利索的将手滑进某细皮嫩肉的兔子胸脯上,配合着,唇也及时的凑了过去。 毫不迟疑一把要推开某狼,小白兔逃啊逃,最后还是被某狼禁锢住了,于是,兔子急了要咬人,张开两颗大牙咬住大灰狼的手臂,凶相毕露,口词不清道:“丫的,老子说了老子怕痛老子不要!” 然后呢,那只已经抓住小白兔正大吃的大灰狼低头一瞥,不知道眼睛怎么转的,就一下子直乎乎的盯着那小白兔露出的兔子肉,眼神幽深、气息微喘,带着一股既无奈又压抑的暗哑嗓子埋头进了兔子胸膛上,“送上门的兔子肉不吃白不吃,记住,今晚是你自己撞进来的,我可没挖陷阱。” 话落,埋头,一阵蚀骨的啃咬吮吸。 第三十五章 (哼哼,今天东家有喜,肉店临时关门,兔子肉不卖了。要买肉的下次再来哈。) “喂、荆、荆大爷,我、你、混蛋放开老子!”河东狮吼,怕是也比之不得了吧。 抬起头,看着燕丹的大黑脸,荆大爷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我以为你不会这么排斥。”说完,然后,他荆大爷翻身而下,背过身子阖上了眼。 一得自由,燕丹抬起上半身坐了起来,瞥瞥荆大爷的后背,再低头死死的盯着被子上的云纹,“对、对不起!” 手卷着衣角,燕丹为自己的怒吼而内疚了。 …… 很想开口说‘哎,荆大爷,要不我去给你弄几个侍女男宠来?’,但话一到嘴燕丹又想起之前荆大爷的表白,顿时蔫了,张着兔子般的小眼幽怨的瞥了眼荆大爷的后背。 努努嘴,最后心一横,拉上被子就自荆大爷的后背抱住了荆大爷,闷声怯懦道:“喂,别生气了,你的身体这么暖和,抱着睡很舒服的说。” 这是另类的讨好!可惜……他荆大爷才不领情…… “嗯,你虽然总是绷着一张脸常常鄙夷我小觑我这个堂堂的燕国太子,可是你的心其实还是很好的,看,你还常常做兔子肉给我吃,那是我第一次吃到这么美味的兔子肉……”明明就做过一次,但燕丹想着还是增加了次数,典型的讨好意味。 其实,背过身去的荆大爷此时压根就没有生气,只是被这个白痴这么一喊,他荆大爷自个也郁闷了,想想自己这几天做的事,似乎、对着白痴太过上心了。 原本按照他荆大爷的处事方法,燕丹救了他一命他是会答应燕丹帮他杀秦王,可最多也只是会准备杀秦王和事后逃跑以及做好将来被秦国通缉追杀的准备,而不会像现在这般…… 想着将这个白痴带着身边,甚至…… “喂,荆大爷,其实,今晚来找你,是真的想你才来看你的,这些天你都这么忙,我都没机会见你。”打温情牌,燕丹胜了。 转过身将皱着小脸的白痴带进自己怀里,荆大爷伸手抬起白痴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叹了一口气。 “你这是干嘛咧?”刚才得罪了别人,现在燕丹不敢再擅自发火了,所以脾气很好的任荆大爷折腾自个。 皱起眉头,荆轲迷惑了,盯着自己白痴看了看,继而松开手圈住这个白痴,“明明就是一个白痴,为什么我会说喜欢你!”一副严肃而郑重外加认真的表情,荆大爷这不知褒贬的话说完,燕丹斜视他一眼,哼了哼,心里腹语不断,一张脸上那是表情丰富。 第三十六章 三天的时间说快也快,直到现在,燕丹这才明白那天荆轲为什么会说自己“时日不多”了。 看看自个才回来的太子殿,燕丹坐在石阶上,毫无太子的威严形象就这么撑着脸颊看着自个府里的侍卫侍女忙碌着,忙碌着给他荆大爷准备去秦国的装备。 哎,才脱离虎穴,为嘛这么快就又要进去了?!! “公子,你饿不?”蓝心见她家公子又开始展露小孩子的样子很有母爱的端着她刚做好的点心过来,一脸的柔情,比燕丹他母后还母后! “哎,蓝心,你说我以后要是再也见不到你了怎么办啊?” “公子怎么这么说,奴婢和你分开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盼到公子回来了公子难道还要再抛弃蓝心?”嗯,不煽情,但很有种你要是敢抛弃我我就伤心抑郁而死的趋势。 捡起蓝心手上的一块糕点,燕丹细细的咬了一口,继而、“丫的,老子什么变得这么悲情了!蓝心,和本公子最后一游去……” !!! 路过的侍卫侍女大汗特汗一把,瞥着他们那一身华衣却表情白痴的太子,摇头而逃。 蓝心不解,“游?” 浩浩荡荡的摆着他燕丹难得一见的太子架势,燕丹朝高渐离的府邸开去。 百来号侍卫在两边开路,中间有着十来辆华丽的辇车,燕丹坐在最大的最前的辇车内,横躺着,慵懒着,装着。 蓝心看着她家公子这么一副可爱的样子,笑得那是两眼弯弯。偶一开小差,就情不自禁的在脑中描绘了一场香艳旖旎的画面, 男主:她家公子和荆先生, 姿势:她家公子在下,荆先生在上,表情:她家公子嘶牙咧嘴,荆先生微勾嘴角 语言:她家公子失德的大骂‘混蛋,丫的老子怕痛给老子混’,荆先生暗哑着声音‘乖,不痛,一会就好。’,话落,荆先生俯下了头。 嘿嘿,臆想过度,蓝心没有听到她家公子的吩咐,当回过神,她家公子已经幽怨的凑近了自己望着自己了。 “公子,饿了还是渴了,奴婢去给您拿?” 摇摇头,燕丹望着蓝心认真而郑重道,“蓝心,你在想什么开心的事吗,笑得好恐怖的!” !!! 呆了,蓝心额角有三滴汗。 浩浩荡荡的去了高渐离府上,燕丹站在辇车上,任蓝心给自个整理仪容,一番整顿,看了看自个镜中的俊朗儿郎,燕丹满意的勾起一丝邪笑。 哼,高渐离! 也不知道是不是燕丹因为“时日不多”所以近来RP爆发,一到高渐离的府上就被燕丹碰上一件案子。 邪笑着,燕丹将犯事的两人一并带进到高渐离面前。 此刻,燕丹威严而华贵的跪坐在主席上,高渐离次之,犯案的两人在堂下跪着,抖筛子似的抖个不停。 微微一笑,燕丹淡淡起唇道:“高侍卫,本公子知道你今日休假来看看你,不料还没进门就看到你府上这两人在争执,既然来了,就得着的趣味玩玩是吧,你审你的家事,本公子就旁听。” 一双兔子小眼,满是邪佞的精光。 蓝心在旁边站着服侍着燕丹,感觉这个公子和平日里见到的公子有点什么不一样。 不知道燕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知道药无好药,高渐离温和的朝燕丹抬手行了个礼,继而一身洁白的华服一身颀长的身子,还带着那股子清越中不失暗哑的好听嗓子,“成武成星,你们因何事在门口争执?” 撇撇嘴,燕丹再度腹语高渐离,丫的,长得人模人样的很了不起啊! 那两人一听高渐离这么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致伏地,“主子,奴才、奴才们不是在争执!”按照囚徒理论,不认罪两人的惩罚比较轻,一人认错,自个惩罚轻对方惩罚重,两人都认罪,惩罚都重,于是,很有穿越中华名族两千年历史的前驱性,成武成星一致选择了不认罪。 “哦?既然不是在争执,那你们是在门口做何事?”瞥了眼坐高席看戏的燕丹,高渐离声音不变。 再度对视一眼,那叫成武成星的两人甩了个眼神,继而一个人出声道:“奴才们只是在联络感情,并没有发生任何争执。” 谎话说得越来越顺溜,心理素质挺好的那人倒是停止了颤抖,一张脸愈发显得行得正坐得端。 “公子,你看这他们二人说没有发生争执……”弄不清燕丹的来意,高渐离温文儒雅的望向燕丹道。 都当他这个太子是软柿子吗? 淡淡含笑,燕丹扭头问蓝心道:“蓝心,你可还记得他们说的话?” “回公子,奴婢还记得。” “那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回公子,那个瘦点的说‘是你放了她和我有什么关系!’,然后,那个稍微胖点的就反驳说‘是主子交代你的任务你说你有事没时间便让我帮你代班,结果现在出问题了你就想推卸责任,没门!’,然后那个瘦子又反驳说‘没门有窗,现在出了问题,你赶紧再把那个臭女人抓回来杀了,免得被主子知道她逃跑了。’,然后那个胖子又说‘她要是跑到太子那里去了主子一定会宰了我们的。’,然后,他们看到我们,就没说话了。” 第三十七章 勾了勾嘴角,燕丹好整以暇的望着脸色愈发的白了的高渐离,“高侍卫可还有什么话说,你怕那个女人到我府上说什么竟然对她下了杀令?”最后一句话,燕丹将他的威压发挥了出来。 至少,那叫成武成星的两可怜侍卫又开始打颤了。 “成武成星,你们主子是谁,在我高府上竟然还敢擅自联合外人,你们真是狗胆包天!”比他燕丹这外厉内软的姿态更有威慑作用,高渐离的声音语气整个的寒冷了所以人。 包括蓝心。 果然,这个人,虽然看着好,性子太过阴厉了。 成武成星二人一听高渐离的声音,再度相视一眼,继而伏地认罪,“奴才知错,奴才擅自为他人做事连累了主子还请主子饶了奴才一命。” 瞥了眼燕丹,高渐离继续“审案”“你们主子是谁?” “是、是……韩席,是韩席……”典型的瞎编乱造,燕丹打断了他们,“够了,高渐离,你当我燕丹是白痴吗?” 天地良心,燕丹他只是自荆轲嘴里白痴白痴的听多了这才骂了自个一句,正懊悔自个呢,高渐离的声音便传来了,“不敢,太子是一国储君,燕国的未来还担在公子肩上,公子自然不是白痴。” 看着这个高渐离,燕丹咬牙切齿了,丫的,他这是在骂他白痴! 一拍案几,燕丹怒目横了过去,“高渐离,别仗着自己深得父王喜爱就嚣张,在竹林你割伤了我的脸我还没和你计较你倒是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告诉你,下次若再敢擅自做些多余的事,本公子保证你的未来不好过。” “属下不明白公子的话是何意思,还望公子赐教。”勾了勾唇,高渐离一双美目泄露了几许阴厉,但脸上的笑容,声音里的笑意,却一如既往。 “来人!”又一声高喝,燕丹怒火中烧。 “公子!”听闻燕丹的传令,太子府的侍卫进来了。 “将这个伤了本公子的高渐离给本公子拿下!” “公子,属下何曾伤你了,如果是上次,那是王上的交代,属下只是尽职尽责完成王上交代的任务而已,你并不能因为此事逮捕我。” 哼,不跩了吧! 满意的勾了勾嘴角,燕丹坐下,挑起案上的一块蓝心备下的糕点,笑意丛生道:“韩席,哼,你们当本公子是、咳咳,你们以为瞎编出一个人就能推卸责任了,哼,本公子怀疑有人暗地里要谋杀本公子,在本公子没查明真相之前,你们都给本公子待牢里去。” “还不抓起来,带走!” 哼,丫的,谁让你这么不安分,老子去了秦国还不知道你会不会耍阴谋,还是待牢里本公子安心! 再者……你害了他荆轲大爷坐牢,现在就自己也尝尝牢狱的滋味吧…… “公子?公子?” “嗯?” “公子、你笑得好邪恶的,我们、现在该是去哪?”不敢明着鄙夷她家公子,蓝心心里腹语脸上恭敬道。 …… 第三十八章 于是,今天。 浩浩荡荡的,历史上的荆轲刺秦之行开启了。 因为自己的“脸”留在了燕国,所以燕丹就只能憋屈的待在车内不见人,闷这么一天两天还好,可去秦国还要花上半个月耶,他怎么熬得下去! 于是,那向来白痴的脸现在每天是气得鼓鼓的,比如,现在……燕某人…… “嗯哼……” 荆某人无视之,继续擦剑。 “咳咳……” 荆某人再度视若无睹,继续弄着自个的宝剑。 脸一沉,燕某人鄙夷的瞪了某人一眼,继而主动爬了过去,露出一张讨好的笑脸,“喂,你觉得他有可能答应我们的条件签下那份协议吗?”眉目盼兮,可惜燕丹一张美脸盼的是自己的主意得到认可。 结果咧…… 荆大爷冷冷的瞥了燕白痴一眼,“你是不是要他死的?”说着,手上擦剑的动作不停。 讪讪缩回身子,白痴太子怯懦无辜道:“人家还是为你的生命健康着想么……如果他能签下那份协议把吞进去的都吐出来,你也可以全身而退……”抬起头偷偷的瞥了眼荆大爷,燕丹撇撇嘴。 “这就是你一直承诺着保护我的计策?”听不出情绪,荆大爷的声音。 “嗯,是啊是啊!”点着头笑得像个傻瓜,燕丹计划着先打感情牌,要表现自己对他荆大爷有多好然后再提出建议,让荆大爷放他去外面透透风看看风景。 “你确定它可行?”手上动作停止,荆大爷望着燕丹,一脸的认真。 “嗯嗯,是不是很完美!”继续点着头,燕丹笑容璀璨。 得闻,荆大爷弯了弯嘴角,勾了勾手指。 燕丹笑得像只自主人手中讨食的小狗,乐颠颠的爬近了点。 指指旁边的那张锦帛,荆大爷道:“你拿起来念念。” 疑惑的瞥了眼荆大爷,燕丹小手一捞,将锦帛拿起来,继而念道: “荆先生,此次之行,算是燕喜将燕国的存亡交由您手上了,嬴政暴虐无道,此次攻下邯郸又遣将王翦下临易水,虎狼之心人人皆知。喜知吾儿燕丹于秦遭受……对秦是恨之入骨,身为人父,若不能为儿雪恨是懦弱,身为国君,若不能护住百姓安全任秦肆虐所为更是懦弱。燕喜这辈子欠先生的燕喜来世再衔草结环报答先生,只是这嬴政,非死不可。我知丹儿的心思,若临行前丹儿给先生出了什么其他的点子还望先生不要听取,方案已定,刺杀嬴政不容生变。喜,拜别先生!” !!! “看来燕喜倒是挺了解你的!可惜,他并不了解我荆轲!” “父王……” “怎么了?”看着这个白痴突然变得这么深沉,荆轲有点惊讶。 “没什么……”放下锦帛,燕丹掩下眸子,一张白痴的脸看不出情绪,“那你自己有脱身的方案吗?” 看着这个白痴,荆大爷一把将白痴捞进自己的怀里,下巴磨蹭着白痴的头发,双手就这么圈着白痴,那眼如鹰般深邃,意味深长道:“我从不接没把握的案子。” 天地良心,荆某人只是看着这个白痴一脸为自个担忧的样子心痒痒了,才抱他的。(很纯洁的说) 哎,可惜…… (燕丹)……沉默……沉默…… (燕丹)……再爆发…… “混蛋,既然你早就有保身的方法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咬牙切齿的一把拽上荆轲的衣襟,气、气、很生气、他这么殚尽竭虑他这么吃不香睡不好的原来这个混蛋早有保命的方法了……故意的……他是故意的…… 低眸,瞥瞥自己衣领上的小手,再瞥瞥这胆子变大了的兔子,荆大爷的眼神又暗了暗,“你这小兔子一天不教训就胆子变大了不少……” “丫的,你以为就你的眼神够深沉么……”挑衅的挤弄出一个‘深’的眼神,吊着眉尾、垂着眼皮,燕丹故作深沉,“怎样,老子是太子,这眼神不比你平民的差吧……还威吓……” “呕……”没得意完,燕丹心口一阵腥味上涌。 一把附上正弯腰呕吐的燕丹的后背,荆轲的黑眸一沉,“怎么样,是毒发作了吗?” 丫的,他现在正是在压抑血好不,你荆大爷敢不敢不要再添乱了,用这么柔的声音说话很吓人滴! 痛苦的紧住手心,燕丹一发狠,提起一口气就狠狠的将上喉的血全部给它咽了下去。 “水、水……”咽下血一起身就朝案上的茶壶伸去,燕丹狼狈极了。 望着皱着眉头一脸苦逼端着茶壶猛的灌水的燕丹,荆轲的黑眸就如那井水,幽黑得射不进一丝光亮。 “什么血的最恶心了,荆大爷,叫点吃的来吧,老子现在一嘴的腥味,得吃点东西去去味。”擦擦嘴角转过头,用着痞子般的口吻,燕丹无赖了。 没有理会燕丹的命令,荆轲紧盯着面上如故的燕丹,“半个月内你吐了两次血。” 鄙夷的瞥了眼荆轲,燕丹凑过身子,朝荆轲靠了靠,带着一脸的不怀好意,“嘿嘿,有事没事吐吐血那是排毒。哎,我还想去外面透透风,可以不?” 典型的讨好!典型的撒娇!典型的恃宠而骄! “好,你想看什么?” 怔了怔,被他荆大爷这么一句“大方”的答应吓到了,燕丹动动手指,嬉皮笑脸道:“该不是荆大爷看我在世上的时日不多了便可怜我了吧……” “你还要不要吹风看风景的?”不满的看着这个白痴露出这个苦笑,荆大爷下最后通牒了。 “嘿嘿,当然要看。荆大爷,你会陪我一起看的吧,你身体很温暖,我要待在你怀里看。”扯着荆轲的衣袖,燕丹这姿势可以看做发春的小姑娘对着爱郎撒娇了。 大汗一把,荆轲面无表情的将自己的衣袖自白痴手中抽出,继而,让正驾车的属于他荆轲的人拿了点点心来,再然后……只见荆轲一转车壁的一个把手,顿时…… “砰砰!”几声,那马车的车顶盖两端一收,露出了那个悬挂于高处的太阳和白云。 !!! 怔愕的动了动呆住的眼睛,燕丹感受着风吹拂身体,阳光暖暖的照在自个身上,再然后一把将脸转向荆轲,牙齿咯嘣咯嘣直响。 既然有这个方便的东西,就早点拿出来嘛……~。~…… 第三十九章 “怎么,不喜欢从上面吹来的风还是不喜欢看蓝天?”接过驾车的人递过来的糕点,荆轲对着燕丹这张想咬人的脸不解道。 捡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嚼啊嚼,嚼得一嘴巴的糕点屑满天飞,“咩、你、你是故意的……你早就挖好坑了……咩……”说完,糕点屑继续花啦啦的落到衣衫上。 自顾自端起一杯水,荆轲道:“什么挖坑?” 咽下去,腥味被香味取缔了,燕丹再捡起一块糕点扔进嘴里,继续一边嚼一边幽怨,“你早就计划,要……咩……把我从燕国骗出来了,看,这马车就是你为我设计的牢笼……咩,我好可伶的说……” “这你不是早就知道了。”白痴的思维他这个正常人不能理解,那晚他不就看到自己在做他的面具了吗! “咩、我没想到你会准备得这么充分,嗝……”拍拍胸口,急忙夺过荆轲手中的酒樽,喝完,面无表情的把酒樽塞到荆轲手里。 “你又不是羊、不必说一句咩一句!”没有好脸色,被他喝过的酒樽全是糕点渣滓,荆轲眼角抽了抽,一手将它扔出马车。 “我看我就是一只掉进你陷阱里的可怜羊,咩!” 眼神一暗,荆轲一把将这个白痴提到自己面前,“你再咩一句试试……” “咩……我就是羊,你们都是混蛋,大混蛋……都挖着陷阱等着我进去……”脸色渐红,燕丹的眼神湿润润的,似乎要哭了似的。 看着燕丹这突然的伤心,荆轲放柔了声音,“白痴?” 笑了笑,燕丹抬起双手捧起荆轲的脸颊,迷离着双眼红红的,真是一眨眼就要落泪了,“你休想困住我,笼子关的是羊,不是我。” 抽了抽气,燕丹的喉咙堵堵的,松开手就继续捡案上的糕点吃。 “白痴?” “嗯?”咬了一口糕点,燕丹瞥过头来。 “你不是羊,你是兔子,一只掉进我陷阱的兔子!” “……”眨眨眼,燕丹咽下糕点,“咩……” 眼角抽得更加厉害了,荆轲一把将他嘴里的糕点拔了出来,“不准再咩了!”话落,被咬了一口的糕点自荆轲手中划过一个美丽的弧线,继而……飞出车外…… “荆轲?” “嗯” “我觉得我、可能要麻烦你了……”同步,糕点一消失,燕丹便头一倒,嘴角溢血。 血蚕丝,控心术,身种此毒者,越接近宿主,发作越频繁。而发作的时候,最是容易引发宿体内心深处往事的时候。 抬起燕白痴的头,细心的将他嘴角的血迹擦去。这个白痴! “小聂?” “嗯?里面那位是渴了还是饿了还是又耍赖了?”暗哑而妖媚,慵懒着的声音于驾车之位上响起。 “把我之前为血蚕丝准备的药丸拿给我!” “嗯?你的那个白痴真的种了血蚕丝?”收起轻佻的玩笑话,被叫小聂的自窗帘递进去一个瓷瓶。 悲催得不能再悲催,这一个月,燕丹都是在吃药中度过的,也不知道荆轲从哪弄来了那么多与血蚕丝相关的解药,当然,虽然解是解不了,但好歹也能稍微抑制下。 “乖,把这药吃了……”他荆大爷何时对一个人这么低三下四过,更甚的是把药凑到他嘴边他还不领情,但病者为上…… 玩着手上的小玩意,燕白痴瞥了荆大爷一眼,“不吃!” 将勺凑了凑,荆大爷脸色有点沉,“这是最后一次了,待会到咸阳便不必吃,你尝尝,不苦。” “你每次都这么说,我不管,反正吃了也好不了,何必做无用功让自己受苦,这么爱吃你自己吃吧!” 继续玩着,燕白痴从来就不知好歹。 “你到底吃不吃?”声音冷了,似乎要发脾气了。 抬起头,瞥了眼荆大爷手里的碗,燕白痴撇撇嘴,鄙夷的甩给荆大爷一个眼神,接过碗,一骨碌的将药汁倒进了自己嘴里。 “给,满意了吧,哼!”再度鄙夷的给出一个眼神,大爷般将碗扔到荆大爷手里,燕白痴继续玩着手上的玩意。 诡异的,荆大爷见了头顶上竟然形成愁云惨雾,声音恢复了向来的低沉,“既然你还有心情挤眉弄眼,那再喝一碗吧。” 说着,很认真的又去倒了一碗药。 !!!欲哭无泪!!! “嘿嘿,荆大爷,我、我错了……”见风使舵?燕白痴阁下小玩意便拉上荆大爷的衣袖,典型的撒娇姿态。可惜……习惯成自然,这个动作做多了,燕白痴自个也没发现,荆大爷早发现了,但也习惯了。 “嗯,错在哪?”拿着碗的手停止了朝自己走来的步伐,望着一脸五颜六色的白痴,荆大爷一本的正经。 “错?错在我不知好歹,错在我不领情,错在我浪费你荆大爷这一番柔情蜜意……” “停!” “?”丫的,他这自我检讨还没结束呢…… “解释下什么是柔情蜜意?”似乎对燕白痴的措词很不满意,荆大爷皱眉。 “呃?”眼睛转了三圈,燕白痴揣测着荆大爷的意思,打诨道:“嗯,柔情蜜意是、是……” “记住,这里没有蜜。”话落,一把捏住燕白痴的鼻子将药灌了进去。 “咳咳咳咳……”面色被涨得通红,燕白痴的喉咙都是那股子苦味,还夹着着腥味,顿时,一把推倒荆大爷,拽起他胸前的衣服,准备好好报复一番,结果脑子一个转弯,顿时,一勾荆大爷的下巴,“来,给爷笑个爷就饶了你的冒犯之罪。” 小白兔想变大灰狼,这怎么行! 眸一沉,荆大爷一个拦腰翻身便扭转情况,“爷?胆子长大了?” 瑟瑟的张望着兔子眼,燕丹急中生智,“唔……荆、荆轲,我肚子好痛……”皱着眉头一脸苦色,这个戏演得不赖。 哎,关心则乱。 荆大爷一见白痴这般以为又是毒发作了,顿时捞开白痴的衣服盯着那肚脐的位置看,“是不是给你下毒的人就在咸阳?” 眨眨眼仰望着天空,燕白痴继续悠哉道:“对啊,他就在咸阳,我体内的子蛊肯定是感觉到母蛊所以开始闹腾了……” 嘿嘿,荆大爷,你又上当咯,老子的肚子才不痛呢…… “吃下去!”一粒什么滑滑的东西被扔进燕白痴的嘴里。 腥!很腥! 燕丹恶心的伸手便要将嘴里的东西掏出来结果一脸漠然的荆大爷抓住了他的手,“吃了它对你有好处!” “丫的,那是什么鬼东西,千万不要告诉我是活物啊!”狠狠的瞪着拽着他手的混蛋,燕丹快恶心死了,那个东西似乎还在他肚子里动…… 收回手,荆大爷扭过头,“蚯蚓!” “蚯、蚯蚓……混蛋,老子要杀了你……”从震惊转为愤怒,从呆愕到发飙,某人暴走了。 轻而易举的制止了某白痴行凶,荆大爷一本正经的望着燕白痴,“血蚕和蚯蚓是死对头,吃了它可以避免你体内的子蛊发作,难道你想在秦国的时候每天都躺着?” 牙齿咯嘣咯嘣响,燕白痴最后将一腔怨愤化为一记无力的刀眼 第四十章 傍晚,顺利的到达咸阳。 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被荆轲带进了秦国给他们准备的燕国大使馆,燕丹便被某人下了禁足令。 丫的,他才是太子好不,怎么现在他荆大爷成了老大! 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说…… 正在房中无聊着,不期然两个侍女的声音便传进了燕白痴的耳里。顿时,贼笑了一把,燕白痴准备溜窗逃逸。 脚,跨出了一只,手攀着窗沿,燕白痴惦记着侍女口中的“好戏”正准备英勇的一跃……不料……RP偶尔中的偶尔才会爆发的悲情人士——堂堂堂燕国太子燕丹是也,因为被吓到就跌落了下去。 犹记得,他正要大跃进的时候,听到一声鬼魅异常却又惊悚异常的声音。 那人说“啧啧,小白兔要爬窗了嘛,荆轲你还不去拦拦……” 鬼魅的是那人原本的声音,惊悚的是听到荆轲二字。 意外的,燕白痴没有感到屁股吃痛。可意料的,燕白痴扭头望进了一双深沉的黑眸。 “嘿嘿,那个,呵呵,我只是看那花盆放在窗台很不安全所以想把它搬回来,结果看到一个超级无敌死妖孽站在窗外偷窥我,一双贼眼亮闪闪的,我、我一受到惊吓就掉了下来。” 手指那一身白衣带金纹、风度翩翩的聂妖孽,燕丹睁大了眼睛可怜的望着荆轲作无辜状。 “啧啧,荆轲,你的这个白痴口才很不错嘛,要是和公孙玲珑论战或许还可以出胜呢!”瞥向荆轲怀中正嫁祸自己的燕丹,聂妖孽淡淡含笑,可惜,燕白痴眼力向来不错,他捕捉到他眼里的冷光了。 瑟瑟的往荆大爷的温暖地带缩,燕白痴无知道:“公孙玲珑是谁,听名字是个大美女。” “呵呵,那是,她自认为美貌天下无双,风华绝代。怎么,动心思了?”故意朝寒着一张脸看他们斗嘴的荆轲抛个媚眼,聂妖孽火上加油。 抱着燕白痴原路跃进房子,燕丹愤愤了,丫的,他那么老辛苦的爬窗,结果他荆大爷一下子就跳进来了,还在背着一人重的前提下。 将燕丹稳稳的立于房中,荆轲皱眉,瞥了眼在窗外挑眉的妖孽,关上窗子。 眨眨眼,聂妖孽怔怔的望着那扇被合上的窗子,不信似的再眨了眨眼,最后扶下广袖,大唱,“青天白日兮,房中春事兮:朗朗乾坤兮,你情我愿兮:可怜吾兮人,萧守窗外兮。”摇头扼腕,大有可悲可戚之态。 路过的小丫头不明所以,看这个一身白衣的聂妖孽一脸惨相,顿时面带羞红,忍不住怀着为美男排解抑郁的心态上前搭讪道:“公子,此刻月亮倒挂,您何为在此悲唱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可是遇上什么难言之事了?” “呃?” …… 室内 “为什么要偷跑出去?” 看着面上布满阴霾的荆大爷,燕丹瑟瑟后退一步,“呵呵,我没想偷跑,我只是想翻过去吓吓那两个守门的兄弟,他们这样站着实在太无聊了……”丫的,坚决不能说他是想去看荆大爷吃瘪的…… 黑眸顿时就这么冷下去了,燕丹继续后退,荆轲鄙夷的瞥了眼那个一脸畏惧的白痴,转身走了出去朝门卫道:“你们轮流进来看着他,他去哪里你们就去哪里。” 话落,大步流星的就走了出去。 一次逃跑失败再次逃跑必然成功不了,他已经在车内无聊这么久了现在再被禁足,那他还不抑郁而亡啊…… “慢点!!!” 淡淡的扭过头,望着那个白痴,荆大爷挑了挑眉…… “荆轲,我知道为了燕国的事你很辛苦,但是这件事并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更是我的责任……” “够了,说你的目的!”不耐的打断燕白痴的官方演讲,荆大爷这耐性是越来越少了。 撇撇嘴,心里腹语了几句,燕丹再度挤出笑容,“那个,我想跟你去外面。” “不准!”冷漠的拒绝了燕白痴,荆轲又要走。 一把上去拉住荆大爷的衣袖,燕丹白痴嗫嚅道:“荆轲,我想待在你身边。”话落,低下头,脸似乎也红了起来。 丫的,他快忍不住啦,荆大爷,你就答应了吧,不然下面老子该献吻色诱了…… “你知道整个燕国使团现在在外面接受什么屈辱吗?”嗯,不错,声音是软了点,荆大爷似乎还没有同意的趋势。 “废话、嗯……我不知道但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老子就是知道才更想去看,但这句话不能说出来。 “……那好好待在我身边别乱跑……” 嗯?他这是同意了…… “嗯嗯。”忙不迭的点头,燕白痴笑得更白痴了。 鄙夷给了白痴一个鄙夷的眼神,荆轲希望他这个决定给他带来的麻烦会少点。 第四十一章 秦国的夜晚没有燕国清冷,出门燕丹也不需要像以前那样裹着厚厚的大衣。 “你的白痴怎么也来了?”,守在外面的聂妖孽一见荆大爷带着燕白痴,霎是吃惊不少。 “喂喂你谁啊,你才白痴呢,你全家都白痴!”哼,荆大爷的朋友了不起啊,荆大爷骂我白痴你丫算哪根葱还敢骂本太子白痴! “……”瞥了眼白痴和妖孽,荆大爷走了。 看着荆轲的漠然,聂妖孽适可而止了,大步跟上去。 失去对手,燕白痴自当紧随着荆大爷,但是路过聂妖孽的时候,很不客气的赏了他一个鼻子出气,“哼!” 三人走进秦国给准备的大使馆,燕丹那笑着的一双眸啊,弯弯的亮亮的那是叫一个贼溜溜。 “怎样,蒙先生还准备接受我提出的条件吗?”三人落座,燕丹自然乖巧的坐在荆轲旁,动瞅瞅西瞅瞅,哎,那两个侍女不是说燕国的使者头子被人欺负了吗,怎么没见到能欺负他荆大爷的那号人物咧…… “先生提出的黄金五百两山参名品一盒自然都是贵重之物,可要见的我们主子,怕还是分量不够。”蒙卫虽贼眼铮亮,但似乎是打定主意刁难人。出门前他主子就交代过了,是以此刻他并不着急,只是,那么多稀世珍宝…… “如此,我燕国可以再加黄金三百两。”神色不变,好似这花的不是他荆大爷家的钱,荆轲的话一落,那个聂妖孽便打开了一个箱子,里面满是他父王给荆轲准备办事的黄金。 撇撇嘴,燕丹腹语了。 眼里贪婪的盯着那黄金,可人就是死活不开口。 “这样,我们可以拜见你们主子了吗?” 明显的,对方来之前蒙嘉肯定让他死咬着不松口,刚开始他还想羞辱自己一番,可不料派来的人全被他打得残废,顿时一计不成,又开始从价格上动心思了。 燕丹见此,大感无趣,就自顾自的吃着喝着,丝毫不把这燕国大事放在眼里,反正他进来之前荆大爷已经为他清好场子了,除了荆轲,没人知道他是燕国太子。没有身份压着,燕丹自然轻松。 撇到燕丹的惬意,荆轲道:“丹儿,你觉得中庶子大人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我们好给人家送去。” “咳咳!”被荆大爷这突然的出声吓到了,燕丹踉跄着扶住案上的酒樽一抹嘴,含糊不清道:“美人!那个死老头、咳咳,我是说中庶子大人什么都不缺,有秦王的恩宠要什么没有,只是那美人是可遇不可求的,或许中庶子大人会比较有兴趣” !!! 那个死老头,当年在宫中看到自己就像那狗见着骨头了对自己流哈喇,恶心死了,没想到荆轲进秦国找的第一个人竟然是他。 恶寒一把,真是不该随意的回忆往事的,瞥过头,蓦地发现怎么那个人也像那个死老头一样望着自己。 瑟瑟往他荆大爷抛出几个求救的媚眼,燕丹有种不祥的预感。 “没错,美人是可遇不可求的,主子府中虽然姬妾众多,但毕竟是少了新鲜感。”说着,那刺眼的目光死死的落在燕丹身上。 走到燕丹面前,荆大爷一把挡在燕丹面前,“如此,那这些东西蒙先生可以带走了?” 怒抬头,狠狠的瞪着那个卖了自己的混蛋,燕丹摩拳擦掌虎视眈眈。 “呵呵,那好那好,只要美人进府主子点头,进献一事。主子定会在大王面前提及。至于见了大王看到了大王想看到的东西,燕国自当安然无恙!”蒙卫贪婪的抱上那箱子珍宝。确实,主子确实对美人有兴趣,而眼前这个美人、主子见了一定喜欢,反正主子交代的是要刁难一番,但他知道主子其实只是想多敲点而已,有黄金拿谁不要,何况是他那贪财的主子!黄金是主子的,这怀里的珍宝,可是自己的咯! 见他答应得爽快,聂妖孽微微一笑,随即两个属于荆大爷的侍卫便帮他将黄金珍宝抬了下去。 进了秦国,但不一定可以见到秦王,若拖人将樊于期的人头和督亢地图进献,那此行的意义便荡然无存。而中庶子蒙嘉甚得嬴政的宠爱,有他从中帮忙,亲自见到嬴政的概率极大。那杀他的概率更大。 见没人了,燕丹恶狠狠的盯着荆轲,怒了,“丫的,你要是敢让我陪你做戏你信不信我、我……” 握起白痴举起来的拳头,荆大爷无视这个白痴,侧身对聂妖孽道:“小聂,麻烦你了。” ??? 一头雾水,燕丹望望聂妖孽,望望荆轲,“荆轲,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为什么你有这么多人?” 能拿到缓解血蚕丝的解药,能做出那么先进的马车,还有这么混在他燕军中的死妖孽。这么多能人异士,荆轲是怎么找到的?虽然他是刺客,可他的人脉也忒广了点吧…… “白痴,你觉得你身边这个荆轲是谁?他可是……” “小聂!” 聂妖怪的话被荆大爷掐断了,望着他俩,燕丹突然觉得,自己根本就不了解荆轲。而对于荆轲的脱身之法,他虽心里急,但也只能是无可奈何,大不了…… “蒙嘉的事交给我,不论美男还是美女,随意画一个就出来了。”看着垂丧的燕丹,聂妖孽朝他眨眨眼,“嘿,你还真以为他会把你送人啊,你可是他的宝贝他就算送了他的宝剑也不会送了你……” “咳咳,呵呵……”讪讪一笑,迟钝的收到荆大爷的眼剑,聂妖孽逃之夭夭。 “画一个?哎荆轲,那个妖怪还真的是妖怪吗,竟然可以画出一个美人!” 无视这个一脸兴奋拽着自己衣袖的白痴,荆轲挥一挥衣袖,扫下白痴紧拽着他的手,大步流星的走了。 “喂喂,你还没告诉我咧,荆、荆轲……”看着那突然生气变脸的某人渐渐走近黑暗,燕丹望着这门口的荆大爷留下的人,心里也是一堵。 丫的,他又不想来,当初是谁求着他抱着他哭着说没有他就活不下去他这才大发善心的陪着他来的! 哼,现在又莫名其妙的甩什么脾气! 任由他们跟着,燕丹开始“散心”起来,这夜晚虽然没有燕国那般冷,可到底是秋季,到底是夜晚,一个人满怀着心事走长了,还是感觉冷气沁体。 “公子?主子交代过走到这里就不能再走了。”正要跨出下一步,结果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侍卫出声提醒道。 回过神,望着面前这座小院,抬出去的脚算是收回了,侧过身子,“他刚才给我解禁,什么时候交代了你们不让我进去的?” “主子在一月前便派人通知过我们要打这里,说是月后会来。” “这么说,这满园的人都是你们主子的?”寒风那个瘆人啊,燕丹头一次承认了他就是个白痴,被人卖了还会担心人贩的白痴。 “几乎都是。” 摇了摇,腆着一张笑脸,燕丹开始狗腿了,“嘿嘿,那个,你们主子是干嘛的啊,什么身份、什么地位?” “这个主子也事先交代过,保密!” 下巴一个不小心脱臼了,燕丹收回狗腿的笑容,抬起他那高贵而华丽的脚,落入面前这个院子。 丫的,骗了老子还想老子乖乖听话么,告诉你没门,你越不让我进去的我偏要进去! “公子?这个地方主子交代了你不能进去……” 侍卫的呼喊在身后,燕丹带着满身怨念之气英勇的朝前走去。 嗯,很英勇,很无畏,只是……希望进去了您燕太子也能这么英勇无畏着…… 阿门! 第四十二章 推开最中间的那扇木门,燕丹伸手朝后,“灯笼给我!” 那两个侍卫一个留着陪他燕白痴继续冒险另外一个自燕丹进来那刻便去找荆轲去了,这个燕大爷他们伺候不了收拾不了,只能找主子。 灯笼所到之处,就照亮出一片红色的区域,随着灯笼的游走,燕丹找到房中的烛台,摸出打火石点燃了烛火,燕丹背起手像偷窥了他荆大爷秘密似的,笑得一脸奸诈。 嘿嘿,荆轲,老子打进你的大本营咯…… “公子,主子真的交代过了,这里您不能进来,要不我们还是出去吧,不然等主子来了受罚的人是我。”声音委屈,表情悲戚得生动。 可惜……您这样是打动不了心肠如此之冷的燕某人滴…… 晃晃悠悠,燕丹置若罔闻,捡起一个盒子,看着有几分眼熟便手痒了,一脸贼笑着正下目标,结果那个侍卫一把上前抱住盒子,一副死活不让燕丹看的姿态狼吼道:“公子、您就饶了属下吧,主子真的交代了,这个房子的东西您都不能看。” 声音之悲壮,面色之惨淡。 讪讪的缩回手,燕丹无语了,“丫的,你至于这么悲壮么,不就一个破盒子,不看就不看!” 说着,迅速的跑到柜子前伸手要开柜子,然后…… ……嘿嘿……小样,还跟我斗! 看着那个扑过来阻止自己的侍卫抱上了柜子,燕丹嘿嘿一笑,伸出贼手打开了他抱着的那个盒子。 “啊!这下惨了!”哭嚎着,侍卫那是欲哭无泪。没想到这个主子这么狡猾,典型的声东击西欺负他没读书嘛! 丫的,你没读书你还知道声东击西这么高深的词汇! “妈的,死人脸,混蛋,大混蛋,死荆轲,老子跟你拼了!”受刺激的大喊着,燕丹怒发冲冠,打开了柜子,盒子,抽屉,翻箱倒柜,直到将所有东西都看了一遍,燕丹这才罢手。 “主、主子!”见到荆轲进来,他瑟瑟一个后退,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没有任务失败过,唯独这个……想着,幽怨的朝那个燕白痴扫去,这次因为他,他没有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 沉浸在自己巨大的伤痛中,燕白痴根本没有注意到角落里某侍卫的怨念,一见到一身黑衣面容凌然的荆轲,顿时跳了起来大喊着就差提刀冲过去了。 “混蛋!你把太子殿的东西全给老子弄到这里来干嘛……”直捣黄龙,燕丹很是熟练的捡起荆大爷的领子,历史经验告诉他提不起荆大爷,所以后来他每次就提领子了,意思意思装装样子显得气势就可以了,这点自知之明和先见之明,燕丹还是有的。 给了那两个侍卫一个眼神,那两人便退了出去。 丫的,老子是太子都没人搭理老子,你荆大爷不过一个眼神他们便听懂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哼!告诉我,你到底在计划什么,还有,这些宝贝你偷了是拿去干嘛的?” 单手提起燕白痴任到席子上,荆轲转身将燕丹打开的柜子盒子一一关上,继而对上那白痴愤怒的眼神,走到白痴旁边坐下,然后大手一揽,便将某白痴带入自己怀里,欺唇而上。 很直接很为所欲为。 “唔……混蛋!”摸摸自己的红唇,燕丹气愤的瞪着“罪魁祸首”抡起拳头大喝一声“左勾拳!” “嘭!”大手包下小手,就如同大鱼吃小鱼那般,毫无悬念可言。 “还生气?”轻易的化了燕丹那满含愤怒的拳头,荆大爷转而轻轻握着燕丹的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燕丹的手上划动着。 撇过头,燕丹不想看到那个冷惯了的荆大爷眸中染笑的样子,硬着声音毫不退让道:“丫的,别以为你笑个几下就可以消我的气,哼,告诉本大爷,你将我太子殿的宝贝全带来干嘛了?” 想到一种可能,燕丹猛然间“唰”的扭过头,气得牙齿咯嘣咯嘣响,“该不会,你准备拿我太子殿的东西去贿赂那个死老头吧……” 甩个鄙夷的眼神给白痴,荆轲觉得自己的苦心算是白费了,“给人送礼会用你用过的东西?动动你那白痴脑子想想看!” “那你把他们全搬过来干嘛?”怀疑的盯着荆大爷,燕丹感觉自己掉进去的那个陷阱似乎比他想象得深,然后他的头就开始有点昏了。 凑过去,双手捧起白痴的脸,荆大爷兽心大动,“白痴,保住燕国后,我要你陪我浪迹天涯,这个世间其实并不是只有家国大业战事纷扰,还有大好河山,这个世界比我们看到的走到的还要大,它没有尽头,我们人类的视野看不到它的终点,未知的美,我要带你去领略。” !!! “慢、慢点……你的意思是……要我和你私奔到天涯……” 轻啄一口,他的白痴又开始犯病了,其实也正是知道燕丹可能会排斥,但既然是他荆轲想做的,他便会安排一切。就算现在不愿意,绑了这个白痴直接带走就可以。虽然……哄起来会有点烦…… “……”挑眉,荆轲等待他的白痴发癫。 果然不会让荆轲失望,燕丹醒过来后挣扎着要逃脱出荆大爷的桎梏,一张小脸那满是坚贞不容他人染指的决绝。 “混蛋!你休想,老子告诉你,老子现在就要回国了,老子不陪你玩,呜呜……父王,丹儿要回家……” 眼角抽了抽,一把掩住白痴的鬼哭狼嚎,荆大爷低沉着声音淡漠道:“你现在喊母后也没用!” 抽泣的瞥了眼一脸冷峻的荆大爷,燕丹瑟瑟后退,很有小白兔被骗进大灰狼老宅的无辜,嗫嚅道:“你到底是谁?”声音带着哭喊的一种嘶哑,清纯的小白兔多了丝别样的韵味。 “这个到时候会告诉你!”眸中那啥子火腾腾的望眼冒,荆大爷从来不是克制自己欲望的人,二话不说,扑倒兔子就宽衣解带。 自抽泣的迷离中睁开清明的眼,燕白痴幡然醒悟,后知后觉的伸手要挡住那位大爷的热唇,结果你推我来的几番折腾,两人皆是气喘吁吁闹出一身热汗。 “嗯……荆、荆,你够了吧……老子说过老子怕痛老子不要……”双眼早就迷离了,但心里永远都保留着那丝清醒,呢喃着还是要拒绝。 “嗯!”下身一凉,倒抽一口凉气燕丹猛的睁开迷离的眼,趁着荆某人过分专心一把推开荆某人翻身就要跑,结果…… “嘭!”很大的一声响,面朝下,燕丹被自己的裤子绊倒了,丫的,他忘记裤子被那个混蛋脱到膝盖上了啦! 第四十三章 走过去,一脸便秘色的提起白痴扔进被窝里,荆轲起身给自己穿衣服。 露出小脸,燕白痴抬眸又垂眸,伸手又退缩,“哎……”说些什么呢,可是看着荆大爷这张脸他害怕了,好似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滔天错事似的。 虽然,嗯,或许是自己错了……可…… “这里是给你在秦国准备的房子,周围都是我的人,你可以放心住下来。” 话说完了,荆大爷没有理会被窝里内疚的燕白痴朝门走去。 门开了,夜风吹进被窝里,拔凉拔凉的,刚才闹出的一身汗现在吹着风更是冷,“啊秋!”丫的,不会着凉了吧。 再度抬头,门已经关上,荆大爷也不见了。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燕丹一股脑将被子蒙到头上,丫的,至于么……小气鬼,想要那啥的话自己去找侍女男宠嘛,他燕太子又不是专门给你荆大爷暖床陪睡的! “啊秋!”揉揉鼻子,貌似,他真的着凉了。 第二天,燕白痴再次醒来的时候自个床边已经守着两个侍卫了,“哎,荆大爷咧?” 一人过来帮燕白痴围上被子,一人拿着热气腾腾的毛巾过来了,“公子,主子今日有事,交代您别乱跑,晚上他就回来。” 哼,什么叫别乱跑,搞得自己好像囚犯似的。 “唔!这是什么……”任他们伺候自己,可那条热毛巾一碰到自个脸上燕丹便闻到毛巾上竟然带着一股子浓重的药味,难闻死了。 “公子,这是主子今早交代的按摩法,让我们用进过药汁的毛巾给您敷着然后隔着毛巾给您按摩穴道。”说着那人又凑近了毛巾过来。 “穴道?我干嘛要按摩穴道啊,还用这么难闻的药。”一听大概有好处,燕丹倒也随他折腾,只是好奇心还是有的。唔,别说,清晨起来有人用热毛巾给你按摩着,全身的毛孔都得到舒张,爽啊! 嘿嘿。 “咦?主子不是说您着凉了但又怕吃苦药这才让属下给您准备药汁按摩的么!” 荆大爷准备的?! 丫的,昨晚那么小气撇下我现在救来献殷勤!还小气到不见我,荆大爷,我鄙视鄙视鄙视无限循环的鄙视你! 望着他主子的宝贝,两人很无语的看着燕白痴表演变色之术。才一个像偷完腥晒着太阳的猫,怎么现在就变成一个被踩了尾巴的猫了! 在他们的伺候下吃了早餐,燕白痴拍拍肚皮昂昂头精神奕奕的出门了。 站在门口,眺望了下昨晚摸黑走来的小径,正准备诗情画意一把,但歪着头绞尽脑汁都没背出一句衬景的东西来,最后跨出一步,“啊!好风好景好秋天啊……” !!! “公子,这风这景这秋天怎么好了?”望着小径的凄惨萧条样,侍卫不解了,而且,这秋天清晨的风,吹着也是冷的啊! 一个不满的扭头,燕白痴一脸认真道:“儒家曰,孺子不可教也!你看这人心情好了不就看什么都好了,就像你们家的主子,明明就是一个腹黑小气可恶大灰狼,可在你们眼里他成了善良大方美丽的小白兔,这个啊,就是心理因素了。” “公子,主子不是小白兔!”一本正经,这个侍卫反驳了。 挑了挑眉,燕丹不相信的凑了凑过去,“话说你丫的是荆大爷的人么,怎么这么小白没脑筋呢……” !!! “公子,他本名姓白。”另外一个侍卫忍不住出口了。 “白、白什么……” “白……” “季风你要是敢说我就向主子申请调令!”呦呦,小白生气了,开始威胁人咯。 伸手揉揉这个小白,哦,忘了介绍,这个小白就是昨晚死抱着那个盒子不松手最后被燕白痴一记“声东击西”解决掉的人。 揉揉这个小白的头发,燕白痴像是发现好玩的东西似的用力的揉了揉小白的头,“嘿嘿,丫的你是男人嘛这头发软得像小动物啊……”说着,越揉燕白痴越兴奋。 “公子,这个白痴每天用自制精油洗的头发,所以头发是又软又香。”忍不住,被称为季风的侍卫出口再道。 贼笑的转头,“叫得这么亲热,你们俩是坦诚相见的关系了?”带着黄颜色的思想,燕白痴没发现自个这句话把自个也绕了进去。 “嗯,坦诚相见是什么关系?”不理解,小白诚实开口不耻下问道。 “白痴啊你,公子这是说我们俩、是不是、是不是……”哎,他荆大爷手下怎么会有这对活宝啊,燕丹偷笑,没想到啊,平日里被人欺负惯了,现在欺负欺负人是这么通体舒畅的说! “是不是什么……季风你慢点说没人逼你……”凑近过去,小白有点着急。 甩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季风受不了大吼道:“公子的意思是问我们是不是睡觉的时候抱了。” “嗯嗯,我就是想问这个!”看着戏点着头,燕丹笑得一脸纯洁。 “抱?每次我都抱你了啊,不抱会更痛的!”皱着眉头似乎想到什么痛处,小白继续小白着。 甩了一个鄙夷的眼神,季风撤回视线瞥向他处。 “啧啧,一大早的好热闹啊,小白!”聂妖孽出场,闲杂人等谢幕,不然被殃及池鱼后果自负。 “嗯,聂大哥早上好!” 呃?这个小白果然很白痴啊,竟然会叫死妖孽大哥! “欸,那燕公子你是不是和你家荆大爷也到了坦诚相见的地步了?”由小径走近,聂妖孽摇曳生姿着,一张祸害的妖孽脸一看到就不爽。 “你妹的,坦不坦诚关你屁事啊!”瞥过头,燕丹不想见到聂妖孽。 “啧啧,出口成脏可不是好习惯,小心你家荆大爷移情别恋爱上我了你到时候就哭去吧。”扳过燕丹的脸,聂妖孽的教育还没结束呢,“既然知道他待你好就不要总是拒绝他无视他,再坚强的心也是有风吹得进的小孔的。” “什么意思,他怎么待我好了我怎么不知道?”眼睛望向他处,装傻,燕丹无师自通并且将这门艺术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眸光一暗,转瞬间聂妖孽勾起一个媚人的笑容,旁边两人看到,相偎于一起,冷啊! “他昨晚和我睡了。” !!! 呆了,某人。 第四十四章 满意的再扩大嘴角的笑容,聂妖孽揉揉僵住的燕丹的脸颊,感受着他肌肉的僵硬,“他昨晚一脸落寞的跑到我房里来找我,我见他心情不好便烫了几壶酒陪他解愁,结果解着解着就解了他的衣服。” 嗯,手下的肌肉再僵硬个一分,聂妖孽再接再厉,“后来我们嫌弃月色不太美、风景不够好便转移阵地到芦花林里,那个芦花漫天、风景那个美、意境那个好啊,我们昨晚过得很开心,然后一不小心累着他了他就睡到现在还没醒,我早上起来时他担心你会暴走、便拖我来跟你说声,帮了你这个忙后他要和我私奔到天涯去了、让你好自为之。” 拳头捏的嘎吱嘎吱响,燕丹忍无可忍了,一拳击向这个揉着自己的脸无数遍的死妖孽,愤恨道:“丫的,老子不开口就当老子是白痴啊敢在这散播谣言!” 擦着燕丹的拳风避开那拳头,聂妖孽错愕,不对啊,他的故事讲得那么逼真也能漏出破绽,那个失魂落魄一脸伤心大半夜提着酒来找他解愁的人正是荆轲啊,主角、事件、原因、经过都没错,燕白痴是怎么识穿的? “聂大哥,早上主子来交代过一些东西才走的,你刚才说主子现在还在睡觉起不来这不是典型的自相矛盾吗,我都知道你是瞎编的,再说主子这么宝贝公子怎么可能……” 翻个白眼鄙夷的瞥向聂妖孽,小白的话没说完就见燕丹面无表情的走了,顿时住了嘴跟了上去。 看着燕白痴的背影,聂妖孽一双美眸里深沉如水。荆轲,看来你的这个白痴还是挺在意你的嘛! 今天一天,燕丹乖巧听话得不得了,没出去折腾,没自个折腾,就是在这个院子里逛荡,里里外外的看了个遍。 等荆大爷跨进院子里的时候,便看到撑着手坐在案几前发呆的白痴。 微黄的灯光下,这个白痴就这么坐在软席上等待着自己,蓦地,心里涌出一种暖暖的感觉。 走到他对面坐下,接过小白季风给自己端上的餐具,荆大爷皱眉,“他这是怎么了?”话是朝小白问的。 摇摇头,“公子保持这个姿态很久了,一直沉默着,我们问了也不理我们。”小白道。 “上午发生了什么事?” “上午……” “哎,你们当我是隐形的啊。”淡淡撇过头打断小白,燕丹撑着下巴眨眨眼。可眼神飘忽,不敢像往日一般定在某人身上。“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我就可以了,至于当着我的面转问别人么……” 让小白退下去,荆大爷望着燕丹,直直的望着。 “嗯,那个……荆轲,今天事情还顺利吗?”低下了头,燕丹搅着自己的衣角,不敢直视荆轲。 发觉燕白痴的怪异,荆大爷放下手里的东西,眸一沉,“你怎么了?” 怯懦的抬起头,再迅速将头埋到胸前,燕丹最后抬手抱住后脑勺一把将自己倒向身后的软席上,“荆轲,我的心很乱。” 从来没有见过燕白痴这个样子,但多少猜出是因为什么事,荆轲眸色不变,语气不变,“乱到什么地步?” 附上眼,燕丹自指缝间睁开眼,望着室内的那股晕黄的光线,脑中想起的,依旧是那副带血的画面。 “呕……”扶上自己的胸口,撇撇嘴,燕丹抬头望进荆轲那双过分阴沉的眸,心一惊,“嘿嘿,那个,我今天吃多了有点反胃……” 毫无悬念,一把被荆大爷提起来,嘴里再度被塞进那粒药丸。 !!! 欲哭无泪,上次是自己撒谎被他喂了一粒,这次又是自己犯病脑子抽风去想乱七八糟的东西引起体内的血蚕丝又被喂一粒。 扔给燕丹一个锦帛,荆大爷朝门外吩咐了一句,继而小白便端着甜汤进来了。 接过碗搁在燕丹的案几前,荆大爷面沉如水,鄙夷的甩给正弯腰呕吐的燕白痴一个眼神,最后冷声命令道:“喝了它,这是按照蓝心的方法给你煮的。” 无力的将手攀上案几,燕丹想死的心都有了,望着案几上那个瓷瓶,眼角抽了抽,可怜张着兔子般迷离的眼朝荆大爷的嗫嚅道:“荆大爷,咱商量个事行不?” …… “下次可不可以不吃那玩意了?”蚯蚓的说,活物的说,很恶心啊啊。 “……”眼一暗,荆大爷没说话。 撇撇嘴一把端起甜品,燕丹幽怨的喝完了,不再讨价还价。 看着如此“乖巧”的燕丹,荆轲突然觉得自己跟这个白痴生气简直是更白痴,无奈的握起白痴的手,荆大爷决定要在今晚处理好燕白痴的问题。 “也?你干嘛?” 第四十五章 “蒙嘉已经答应我们,不出三日,嬴政便会接见我们。”不让燕丹的手挣脱成功,荆轲一个用力,便死死的禁锢住燕丹的手了。 心更乱了,燕丹抬头,“你怎么脱身?” 又是这一双担忧自己的眼睛,看着白痴的眼睛,荆大爷屈着手指给了燕白痴一个栗子,“不可说……” “喂,很痛的说……”揉揉自个可怜的额头,燕丹一记幽怨的兔子眼抛去! “白痴?” 撇过头,手挣脱不掉身子总可以远离他荆大爷一点吧,燕白痴往后挪了挪。 “我以后不会再逼你欢爱了!” !!! 僵硬的扭回头,张了张嘴,燕白痴低下的一张脸是又青又红,最后下定决心抬起头码足力气大喝一声:“丫的这种事敢不敢不要说得这么露骨啊!” “……”微微侧过头,荆大爷淡然问曰:“欢爱这两个字很露骨?那你低头看看那露的是什么?” “呃?” !!!丫的,腰带什么时候松了,难怪他觉得锁骨附近凉风习习呢!!! 急忙收紧自个的腰带,燕白痴背过身子捣鼓着自己的腰带,正捣鼓得热火朝天燕白痴猛的回头,“喂,你别偷看啊!” 鄙夷的甩给燕白痴一个眼神,荆大爷捡起自个的剑就要走。 “哎,你不留下?”听到荆大爷起身的声音还以为荆大爷要偷袭自己,结果却望见荆大爷转身要走,还没经过脑子,这话自个就绕出了口。 !!! “呃?我的意思是……你还没吃饭就要、走、了、吗?”唉,他这是在做什么啊,明明拒绝别人,却总贪恋别人的温暖! 眸光微闪,荆大爷俯视着这白痴的后脖子,白花花的一片,难怪会着凉。 “啊秋!”揉揉鼻子,燕白痴举起手无措了起来,“呵呵,不知道怎么的这秦国的天气还没燕国冷我却着凉了,啊秋!”丫的,是人品问题吗,怎么感觉头有点沉了…… 看着这个白痴,荆大爷二话不说直接上前一把抱起了白痴朝床上走去。 “哎哎,你在做什么……”又是这个鄙夷的眼神,知道大爷不爽,燕丹倒也没折腾,他说过不会逼自己的了。由着面无表情的荆大爷抱着,燕丹盯着他的下巴,这个人,其实对自己很好。还有他那个鄙夷自己的眼神,看多了,倒也不觉得他是在鄙夷自己了,反而,还感觉荆大爷的鄙夷有种亲切感。 猛然被自己的想法惊到,燕丹摸摸头,垂下眼眸。哎,看来他真是着凉了,发烧了,脑袋糊涂了,怎么会觉得荆大爷的鄙夷都这么亲切啊! 将燕白痴放进被窝里,荆大爷唤来小白季风两人端了盆热水进来。 然后……伸出手要去掏进被窝摸着燕丹的衣服要解衣服…… “喂喂……荆大爷你这是在做什么……”自被窝里躲开,死命抱着自己的被子,咱白痴的太子一把被荆大爷拽住便生气了,怒吼道:“混蛋,你说过不会逼着我欢爱了的!” 继续在被窝里解着衣服,荆大爷抬眸,也有点暴走,低哑着声音咬牙切齿道:“你已经五天没洗澡了,现在连身都不擦了?” !!! 擦身! “要擦我自己擦,你出去!”努努嘴,燕丹朝着门的方向示意荆大爷走人。 别怪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若让他摸到自己肚脐的丝毒、燕丹绝对相信他会被喂进一大瓶蚯蚓,然后不用毒发直接被恶心死。 漠然收回手,荆大爷甩身走人。 同昨晚一样,荆大爷走得很苍凉、很萧索。 放下心来,燕丹瞥瞥旁边的热水,抱上被子就睡。丫的,他已经着凉了的说还擦什么身! 一夜下来,噩梦连连。醒来后若无其事的和小白季风玩闹,燕丹对于荆大爷不来找自己表现得很无所谓。 就这么在小院子宅了三天,第三天,聂妖孽一脸落寞的走进院子,看着躺在树下懒洋洋的晒太阳的燕丹,眸一沉,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啧啧,燕太子可真是悠哉啊,晒着太阳吃着水果享受着他们的伺候,可怜那个笨蛋带着危险就这么去见嬴政了,也不知道谁才是一国的太子。” 燕丹听得声音,慵懒的伸个懒腰打个哈欠,“哎,聂妖孽你今天迟到咯,比前两天晚了一个时辰!小白季风,别哭丧着一张脸倒茶去啊……” 望着燕丹,聂妖孽一身白衣飘展而落,等燕丹再度抬头时,聂妖孽已经站在自己旁边了。 “哎,你别这么神出鬼没行不,人吓人会吓死人的!”翻个白眼,捡起旁边的一个苹果,燕丹咬得汁水四溢,嚼得脆响脆响。 凑近燕丹,聂妖孽轻轻蹙着眉,左看右看,继而叹一口气。 “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 咬着苹果的小嘴怔住一下,继而再度毫无形象的大咬一口,“嗯,有什么好担心的,既然荆大爷有把握去就说明他有把握回。”这点从荆大爷那神秘的身份中可知。 “可他昨天将他的宝剑交由我保管了。剑对于他而言,就是生命。”满意的看到燕丹停止了嚼苹果,聂妖孽挑眉。 “嗯,那有什么,他进宫时也交出过剑,最后还是我帮他拿回来的。”瞥了眼聂妖孽,燕丹继续嚼。 “那你知道为什么他要把太子殿的东西搬到这里,之前不让你知道但你知道后却又让你住下来,难道你没发现你在这秦国建筑的燕使馆里过得太过悠哉了吗?” “他荆大爷身份强悍,这周围都是他的人,我当然住得悠哉。”眼里划过一丝疑惑,燕丹放慢了嚼苹果的频率。 “那你知道此行我的任务是什么吗?”不要怪他,他仅仅是想帮荆轲而已。 “呃?” 放下苹果,这个死妖孽这些天一直在自己身边,按理说是荆大爷派来保护他的,可这里没人知道他的燕国太子身份,而这个死妖孽武功过于强悍,似乎,没必要浪费这个人才留在这里守着自己吧。何况他身边还有小白季风,交往三日,燕丹可以感觉到小白季风两人武功也不弱。 如此,荆大爷为什么会这般严密的保护自己? 难道说,他荆大爷也没把握全身而退?所以准备好他失手后平安将自己送出去? 第四十六章 “荆轲是青翼的首领,他是武功高强背景强悍,但对于刺杀一国之王秦王嬴政,就算是他、他也并没有十分的把握可以安全退出。而我的任务,是在他失手后立即护送你去桃花岛,那里是他的大本营,是这个战事纷繁中还算安逸和平的一个地方。” !!!真的是这样!!!原来他真的没把握全身而退,自己的危险都不顾还给自己安排退路!平日说自己是白痴,他这样不更白痴吗! “……”算是知道荆大爷的全盘计划了,微微一笑,燕丹起身,走到聂妖孽身边,“啧啧,死妖孽,荆大爷这么看重你你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嘿嘿,说吧,跟我说这么多废话是想我做什么?” 眸中染起一丝赞赏,聂妖孽不惜赞美道:“不愧是他看中的人啊,虽然平日里一副白痴样,没想到实际上也不是一个省油的主……” “打住!废话少说,你丫才是白痴呢,老子平日那是叫韬光养晦,鄙视你这个没文化的。”鄙夷的翻个白眼,燕丹这个心态、那是一个好。瞧瞧,人家荆大爷都置身危险了他还能在这里和聂妖孽打油夸! !!! “我错了,但是你的废话也不少。呵呵……”看到这个燕白痴露出一副深沉的样子,聂妖孽及时止住,正色道:“荆轲在秦宫里安排了嬴政的一个内侍接应他,假若嬴政一死,秦宫必然大乱,然后荆轲会借着那个内侍面孔留在秦宫一段时间,而我想你做的是,假扮扶苏将荆轲带出来。” …… “我们得知消息,扶苏今天去了狩猎场,所以你可以在扶苏出现这段时间假扮他,嬴政若死,扶苏进宫没人会怀疑,至于真扶苏,等他回来后你已经将人带回来了。” …… 看着失神的燕丹,聂妖孽以为他在担心别的事,继续道:“至于扶苏的面具你不用担心,这几天我已经做好了,只要不碰你的脸,没人会怀疑你。” “死妖孽,你废话这么多不累啊,小白的茶都备下好久了你浪费了人家的一片好心不好吧。”插科打诨,燕丹笑了笑,盯着石凳上的茶,打趣道。 “小白?嘿嘿,你这里的东西喝了会出事的,我还是不喝算了。”想起前两天在这里的遭遇,聂妖孽苦不堪言啊。似乎以折磨他为乐趣似的,燕丹一会在他的茶水里放蚯蚓一会在他衣服里放蚕,也不知道他自哪摸来的,偏偏一个太子乱七八糟什么东西都有。 微微一笑,燕丹手一伸眉一弯:“既然如此重任交给了我,那东西拿来吧,时间应该是不多了吧。” 自怀里掏出一盒巴掌大的盒子,聂妖孽拿出一个镊子夹起盒子泡着的面具,展开细细的贴于燕丹的脸上,继而又是增增补补,终于,耗尽大半个时辰后,终于完成。 看着天色,聂妖孽道:“时间刚好,你现在去荆轲应该恰好得手。” 于是,被拥簇着,“扶苏”朝秦宫走去。脸,自然不可以当令牌,但若一张脸加上嬴政的特别令牌,那便可以。 拿着手中聂妖孽塞给他的令牌,燕丹撇撇嘴,蒙嘉那个死老头的东西,他还真不想碰。 胸口又是一阵翻涌,看着随行的小白和季风两人,燕丹苦笑,硬是压着那股上喉的血不让它溢出来。而嘴里,满是腥味。 “公子,怎么了?你看起来有点不舒服。”小白担忧着就要去把脉,燕丹瑟瑟的缩回手,笑道:“没事,只是阔别秦宫不过几个月,再度回来感觉隔世经年。” 是的,这座秦宫,要是可以,他真的这一辈子再也不想进来。 漫天的血色,铺满天涯,燕丹跪于身处遍地的血色之中,痛苦的抽搐着,那个站在他身边的一身黑衣,摇曳着珠帘,耳边是那珠珠相碰的脆响,掩上耳,阖上眼,燕丹进入放空的状态。 当胸口的那股闹腾的血气渐渐归于平静的时候,燕丹顶着扶苏的身份,已经走到那白玉堆砌的长梯前了。 秦宫,辉煌如旧,只是…… 一级一级的走着,心里那股血气更是翻腾得厉害,当站于高处,感受着这浩大的秦王宫的巍峨,燕丹抹抹嘴际的那丝血迹,抬步朝秦王接见外来使臣的大殿走去。 而大殿之内。 “为何不早日杀了此人前来进献?”秦王的声音里带着的是那股阴狠而残暴、霸道而冷血的王者风范。 “樊于期得罪大王,逃蹿至北漠,被寡君以千金之赏求得,本欲将活人献给大王,但考虑到中途可能生变,所以斩了他的头颅,希望能稍抑大王之怒。” 不卑不亢,神态自然,言语从容,荆轲笔直站着。 “寡人听说燕国此次还送了别的东西来?” 视线由远拉近,透过珠帘望去。只见秦王虽三十有五儿子生了一大堆,但面容俊美,丝毫没有老人父的感觉,反而,经历年龄的洗濯反而带着一股霸者的凛冽味道。 “是,除了樊于期的人头,太子还令我等将督亢的地图一并带了过来,献给大王。” “太子……既然如此,你便将地图呈上来……”话落,有内侍要过去接荆轲手卷轴。 “为表燕国对大王的臣服,还望大王能允许我亲自呈上。”稳稳拿着手中的卷轴不放手,荆轲望着秦王淡若道。 两位都是天上的雄鹰,视线相撞间,秦王点了下头。 自旁边而上,荆轲不紧不慢的将卷轴呈了上去,徐徐展开…… 图穷、匕现! 荆轲一把抓起地图里面的匕首一把抓住秦王的衣袖,挥匕而下。 “刺拉!”衣袖斩落,秦王一股越过身后的屏风,挡住的荆轲的攻击。 眸色不变,一一的解决掉大殿内的其他手无寸铁的人,荆轲带着嗜血着眸朝屏风后的秦王走去。 “是他让你来杀寡人的?”虽惊,但不讶,秦王一把推开挡在他面前的内侍,双眼直直的逼向荆轲问道。 “……”刺客,是来杀人的,不是来给人解惑的。 眸一暗,荆轲运力将匕首朝目标袭去。 “嘭!”准备好的方向被一个药囊给改变,荆轲面不改色的越过案几,朝屏风后的秦王走去。 “呵呵,没想到我千辛万苦催动血蚕丝将他逼到秦国来,他却自始至终不愿见我还派你来杀我,真的,就这么恨我……”英俊的一张脸上,苦笑着的人,是以残暴冷血好战闻名的暴君。 “血蚕丝的毒是你下的?”眸一沉,荆轲举着匕首的手一滞。 血蚕丝,控心术,多用于至死方休的牵引术,其毒霸道而残忍,宿主每催动一次宿体便会呕血,且宿体越接近宿主却又不是亲密接触的时候,宿体便更加痛苦。 一般下此毒者,要么是想要对方死;要么,就是要控制对方、让对方依赖自己并且永远不离开自己。 “孟庭……”错过荆轲望向殿下那人,透过珠帘,可以看到嬴政那双过分惊讶的眸,更不可思议的,人前阴狠残暴的秦王,此刻却像一个找失珍宝的小孩、兴奋的,却又小心翼翼着朝殿下的燕丹望去,却不敢上前。 这个燕丹,没有戴“扶苏”的面具,因为在秦王宫里,他有一个可以畅通无阻的身份——孟庭君、即秦王珍藏在孟庭居的主子。 淡若的望着上方的两人,燕丹视线辗转落于那一身王者黑衣的秦王身上,面无表情道:“我说过,我会杀了你。” 此话一落,内侍皆诧异的望着殿下的孟庭君,他们不理解为什么孟庭君修养了六个月再度出现却对大王说这样的话,不理解归不理解,但内侍们回神过来立即朝燕丹而去,生怕这孟庭君也跟着搅和要杀大王。 “你们谁也不能碰他!退下去!”及时止住那些朝燕丹奔去的内侍,秦王大喝。 露出嘲讽的一笑,燕丹勾了勾嘴角,眼里、面上,没有一丝是荆轲熟悉的,这个燕丹,荆轲完全不认识。 “你还是一点都没变,霸道而自私。残忍而冷血。”走上去,燕丹桀骜着阴冷着望着秦王,眸中染着浓烈的恨意。 “孟庭……你真的恨我到如斯地步……”看着熟悉的燕丹走近自己,秦王一张恍惚的脸上满是悲痛,既想伸手将燕丹抱进自己怀里又不敢。这幅摸样,实在的震撼了场内所有大臣,除了、那些伺候孟庭君的内侍。 几个月前,大王突然向内宫宣布孟庭君要修养、不准任何人进入孟庭居,现在看来,是大王和孟庭君积累几年的矛盾爆发了。 内侍们都知道,大王最初将孟庭君接到内宫来的时候待孟庭君并不好,甚至、会做出一些残忍的事情来惩罚孟庭君,而他们每次伺候孟庭君都可以看到那些惨不忍睹的伤口。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时间久了,大王开始善待孟庭君,对他百依百顺、哪怕是孟庭君随赞美一句宫女的手美、大王也会命人将美人手砍下放于玉盘给孟庭君观赏。 哪怕是天上的星星,只要孟庭君说一句话,大王怕也得给他摘下。他们从未见过大王如此宠爱一个人! 而孟庭君虽然一直淡淡的、从来不会朝大王露出一个笑容,但他们相信没有人会对王的宠不上心。可此时…… 擦着嘴角渐渐溢出来的血迹,燕丹面无表情的望向荆轲,冷声道:“你可以动手了!” 这个燕丹,不是他荆大爷的白痴燕丹! 收了匕首,荆轲转向一袭公子扶苏的白衫,“你的毒是他种的,他不能死。” 蓦地转过头,燕丹一张小脸上满是愤怒夹交怨恨的狰狞,“你答应过我会帮我杀了他……如果你下不了手,我自己动手。” “呵呵,孟庭,我从不期望你能像我待你那般回应我,但没想到,你之前所有的‘不反抗’只是你的隐忍,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回国找人杀我。呵呵,确实,是我伤了你、是我曾经对你太残忍,但后来我不是给你道歉千万遍了,你为什么还要记着以前的事!” 蓦地眼神一冷,“你知不知道,为了将你逼回来,我派王翦去你们燕国的边境催动血蚕丝,但一想起你会受的苦,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可是,为了把你留下来,我必须要狠下心!今天,既然你出现了,就休想再逃出去,错误,我只能犯一次!”话落,阴狠着眸,秦王拔出腰侧的剑,“孟庭,到我身边来……” 走至荆轲,燕丹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就这么当着秦王的面抱住荆轲,勾起唇,挑衅道:“我爱的人是他,死,我也不会再回到你身边。” 错愕的睁大了瞳孔,荆轲望着怀中的燕丹,怔怔的…… 因为……他手中的匕首被燕丹拿走了。 退出荆轲的怀抱,燕丹朝一脸狰狞恨不得杀了荆轲的秦王走去,“以爱之名,你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我告诉你,我早就厌恶了你,当初为给我种下血蚕丝,你是怎么待我的,爱我?呵,将我一个人扔到一群死人堆里,任由那些恶心而腐臭的人血包围着我,血蚕?不过是蛆虫罢了,我不过逃跑一次,你便下得了狠心,这种爱,只会让我更加恶心。” 举起匕首,燕丹对上秦王。 “既然血蚕丝毒需要不死不休才能结束,那么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第四十七章 “大王小心!”看到燕丹准备攻击秦王,一个内侍夺过秦王手中的剑朝燕丹袭来。 “……”剑刺入肉的声音,地面,猩红点点。 睁大了瞳孔,顺着剑望去,燕丹颤抖着手。 “凭你、也想伤他!”荆轲紧握着剑,用力将那个拿剑的内侍推开,任由手上的鲜血流着,径直逼向秦王,“给我血蚕丝的解药?” “孟庭……你休想走……解药我不能给你,只要留在我身边,我自然不会让你死。”秦王错过荆轲,直直逼近荆轲身后的燕丹,珠帘碰撞着的声音传进燕丹耳里,惨痛的记忆一点点的蔓延开来,随着他接近,燕丹心里那股钻心的痛自肚脐的位置蔓延至全身。 身心,都是他留下的不可磨灭的印记。 “不、不要!”猛的,记忆一股脑的涌上脑袋,不要,那些血腥而肮脏的回忆他不要再想起。温暖,在哪里……温暖在哪里…… 一把拽住秦王阻止了他的接近,荆轲弯腰抱起了蜷缩一团的燕丹,眼神凌厉的望向秦王,嗜血的眸中,半是心痛半是阴狠。继而缓缓放低视线,“白痴,白痴,别怕,是我,我不会让他再接近你的,别怕……”犹如催眠曲,听着耳边那熟悉的陌生声音,燕丹将身子往荆轲怀里缩了缩。 “白痴,你才是白痴呢,你全家都是白痴!” 擦去燕丹嘴角不断溢出的血,荆轲轻轻的凑唇将一吻落于燕丹的额头上,“嗯,我是白痴,我全家都是白痴,你忍忍,马上就不痛了。” 安抚好燕丹,看到燕丹没有再抽搐,抚平他皱起的眉头,荆轲就这么抱着燕丹,直视伸手却不敢碰燕丹的秦王。此刻,燕丹的意识大部分的陷入昏迷,但就凭着一股意念,这才迟迟没有完全消散。上次来秦的路上他就昏过一次,而这次又昏倒了,才不过几天就昏倒得如此频繁…… “他的时间不多了……” 远离秦王,荆轲抱着燕丹走下去。满殿的内侍看着荆轲,想上去可又瞥到荆轲怀里的孟庭君,再看看自己那英明神武的大王此刻竟然迷离着一双眼,一时之间,众人不知所措。 愤恨的望着荆轲,秦王眼中阴狠了,“松开我的孟庭,你们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吻他?” 邪佞的勾起唇,荆轲微微扬起头,眸中,是那坚决之色,“他不是你的孟庭。我们是什么关系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把血蚕丝的解药给我,不然,今天我们三个一起同归于尽。” “呵呵,同归于尽?你以为凭你一己之力有这个能耐?”说着,挺直背,一扫之前的眼神,秦王给了在场内侍一个阴冷的眼神,顿时,所有人朝荆轲围去,而带兵器的侍卫,正自大殿下跑来。 将视线落于荆轲怀中昏迷了的燕丹身上,秦王眼中划过一丝阴狠,“这里的秦宫,更是我的地盘,既然敢来,就做好死的准备。放下他,不然,我绝对让你死无全尸!” 眼神一狠,荆轲抱着燕丹扫视一圈场内的现状,直视大殿之上的秦王,“他是我的人,你凭什么要他留下,就凭你的一个血蚕丝?嬴政,这个白痴他打骨子里恨透了你,明知自己命不久矣,还是不顾一切的自你身边逃回燕国,知道他的愿望是什么吗,他活着唯一的愿望、就是杀了你。” 这个时候,不该去思考其他问题,但面色不改,而内心早已不宁静的荆轲努力撇去所有的情绪,即使,当知道他和秦王的关系后荆轲便猜到,燕白痴为什么要拒绝将血蚕丝的事告诉他、也明白了燕白痴为什么要拒绝他、埋藏自己的心。 为这个白痴感到心痛,为这个白痴的曾经和现在都感到无比的心痛。曾经;他一个人在秦国受了这么多苦,一个人、就这么默默的忍着一切承受着一切,难怪他这么怕血,难怪他平日里总是那么白痴,原来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掩饰那千疮白孔的心。 现在,这个白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明明就安排好了一切,不论自己成功与否,他都会平安的离开秦国,哪怕是他失手秦国一怒之下攻击了燕国,退路,他也为这个白痴想好了。可是,为了救自己,这个白痴还是忍着那股嗜心的痛来了这里。 抱着燕丹,空出一手一把拦下一个侍卫,夺过他手里的长戟,荆轲将燕丹背到背上,朝台上的秦王走去。 “呕……痛、不要过来、不要……” 肩膀被血浸透,荆轲勾了勾嘴角,瞥着燕丹的侧脸,“白痴,今天,我会帮你完成你的愿望,然后、我们一起走!”就算去不了天际看风景,我们也可以一起去地狱。 自那片血色中挣扎的撑开眼,入眼,不再是那片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身下,好暖和的,燕丹轻轻扯动了下嘴角,“荆大爷?” “嗯,是我。你好好睡一觉,醒了我们就一起回去。”看到燕丹又阖上眼,荆轲这才敛起一眼的柔情,朝秦王望了去。 “唯剩的愿望就是杀了我?呵呵,是的,当初刚进秦宫他就被我欺负、要不是我,他还是燕国皇宫里面那个天真无邪的太子,都是我先惹他的、惹了他、却又伤了他,把他伤得遍体鳞伤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爱上了他……”看着燕丹嘴角不断溢着血,秦王后退了,可才一后退,看着燕丹嘴角的笑容,眼里又染起狠戾,燕丹,不论是曾经还是现在,都只属于他一个人,只能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孟庭。哪怕,是让他痛了伤了,他也坚决不再放他离开! 曾经如是,现在如是! 面面相觑,在场的内侍大臣们皆惊诧的睁大了眼,这个在王的内宫里住了两年的人竟然是燕国的太子!而且他们的大王还口口声声说爱着燕国的太子! 捡起被内侍夺去的剑,秦王举着剑,一脸狰狞的朝荆轲大吼:“放下他,孟庭、你怎么能在别人身上笑,我讨好你两年你都没对我笑过你怎么对他笑,他是谁、我不准你爱上他,你要爱也只能爱我一个!” 只要能听到秦王的话的,全部都呆了! 而荆轲身后的那些侍卫,虽然知道此刻该屏蔽一切抓住这个行刺的人,可话就这么跑进他们耳朵里,想不听想不被震撼也不能。于是,一个个拿着武器不知该上前还是后退,上前,若伤了那人怎么办,后退,若这个人伤了大王怎么办? 皱着眉,看着这个被愤恨埋了心智的秦王,荆轲抬起手上的戟朝秦王攻去。 “嘭铛!”当白铁碰上青铜,荆轲一手背着燕丹一手加重了下手中的力道,直把秦王逼到石壁上。 “呕……血,丫的,又是血,什么血的最讨厌了……”燕丹意识朦胧,肚子好似有活物似的一直乱窜,“噗!”抓紧了手下的衣服,燕丹闷声又吐出一口血来。 知道是秦王身上的母蛊引诱了燕丹体内的子蛊,看着燕丹痛苦的样子,荆轲望了眼眼前的秦王,一收力,后退一步,尽量站得离秦王远点。 “孟庭、我不要你死,你醒醒,你看看我啊,好了,只要你不离开我,你便不会再痛苦。”冲上前去想夺过燕丹,可被荆轲避开了,秦王就这么一下子扑了空,玉冠斜了,一身黑色的锦衣就这么凌乱的在地上铺着。 这幅姿态,哪还有之前的气度风神! 第四十八章 “别过来……”感觉身上有什么东西一直在乱窜,燕丹一把爬下荆轲的怀倒入地面,一身白衣早就猩红点点,小脸上是血夹着着墨发凌乱一片,一双眼更是像充血般红肿了起来,就这么警惕的瞥着一脸狰狞的秦王。 看到这么的燕丹,荆轲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被什么抓碎了,紧握着拳头,紧咬着牙,他给燕丹时间去处理他自己的事。即使,此刻他很想将这个面露害怕和恐惧的燕丹抓进自己怀里帮他挡住一切。 秦王看到燕丹被自己唤醒了,刚踏出一步,可又见燕丹如此畏惧自己失落的后退了一步,就这么俯望着燕丹,苦涩的弯了弯嘴角,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带着那股子讨好意味,“孟庭,我知道我凑近你你会痛苦,可我、我这样狠心也只是不想你离开我,乖,到我身边来,你便不会痛了,母蛊只要近距离的感受到子蛊,就不会再催动血蚕丝,你不会再呕血的……” 似蛊惑,似诱惑,燕丹可以感觉到体内的东西确实是在折腾着自己,什么鬼玩意,世上竟然还有这么个破毒!丫的,敢情是欺负他嫌他被人欺负得不够吗! 撇撇嘴,死死的压下那股子即将喷薄而发的液体,燕丹佯装一点苦痛都没有、淡若的站起了身子。 诧异的望着燕丹,荆轲和秦王一致的惊诧了眼眸。 “喂,那个黑衣服的白痴!” 荆轲望向秦王,秦王望向荆轲,他们两个都是穿着黑色衣服,燕丹/孟庭是说谁? 鄙夷的甩给荆大爷一个表情,学着他荆大爷的姿态,燕丹硬声咳了几句,妈的,这么一装差点把血都咳出来了,及时收住,燕丹挑挑眉望向荆轲,“这本是我和他的事,荆大爷你还是哪里凉快待哪去吧,都说老子羡慕你的武艺了、要是我有你这样的身手,老子也就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混蛋,敢不敢配合下他赶紧混蛋啊,再拖延下去,你的尸体都出不了秦宫了! 说完,不敢直视荆轲,燕丹一步一步忍着那股钻心的痛走到秦王身边,牵起秦王的手。 母子相连,凑近了他,血蛊自然就停止了闹腾。一边忍着不要去想那些恶心惨痛的画面一边佯装着笑容,燕丹这一人饰演两角,有些吃力。 欣喜的望向燕丹,虽然孟庭的说话语气全变了,但握着孟庭的手,秦王愧疚的、心疼的、但更多是决绝的将燕丹揽入怀中,死死的抱着,低哑着声音,原本迷离内疚的眸中精光一闪“孟庭,对不起,你受了这么多苦,今后我一定会补偿你的。”是的,今后,他一定再也不会给他机会让他离开了。 直直的望着荆轲,捕捉到荆轲眼底的黯然,燕丹挤了挤嘴角,苦笑道:“好,你放了他,我便再也不逃跑了。”话落,眼角一瞥,便瞥到满堂都是带械侍卫。 燕丹也黯然,荆轲,秦王的心狠手辣没人比我更了解了,你这次受我嘱托来杀他、虽然受命于我,但依他的心性,你绝无活着离开的可能,白痴,我让你抓紧时间别理我的,你干嘛不走,这一切本与你无关你这又是何必跑进来瞎凑热闹! 这次刺杀,计划错了,错在我低估了这人,连累了你。 第四十九章 “好,只要孟庭答应我,我不会杀他,但他也不能离开,你们、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前面冷冽,后面带着那股子阴霾,燕丹自然听出这人语气里的味道正要解释,不料荆轲率先开了口。 “他不是你的孟庭,他是我的燕白痴,我爱他他也爱我,秦王,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扬了眉,荆轲嘲讽的望着一脸将燕丹据为已有的秦王道。他不会再留燕丹一个人在这座充满血腥味的秦宫里了,当年是没有他荆轲,如今,既然有了他在他身边,他便不会允许他承受一分痛。 转过身,于怀中抱着燕丹,秦王就这么近距离的贴着燕丹,一把扶正自己的王冠,冷冷的扫了一圈场内黑压压的一片禁卫军,“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进殿,退下!” 闻言,那些已经接近荆轲的侍卫即刻整齐的退了出去。 听着耳边整齐有致的铁甲声渐渐远去,荆轲严阵以待。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扮成我的侍卫随离开,二,留在宫里陪孟庭,只不过你住牢房孟庭陪我。” “他选择第一个。”燕丹微微侧过头望着身旁的秦王,沉下眸沉着声音道:“答应我,放了他之后也不能伤害他,否则,你该知道我对自己是下得了狠心的。” 再怎么陌生,这个白痴眼里的担忧依旧只为他,轻勾了嘴角,荆轲满意了,“白痴,你觉得我会留下你一个人在这里自己走吗?”恣意轻狂,潇洒的走近燕丹,荆轲伸出了手,“我知道你会痛,但是,白痴,我希望在这个时候你选择待在我身边。” 荆大爷很少笑,荆大爷更很少会笑得这么温暖,对着他。 望着荆轲神出来的手,燕丹久久的望着。 “白痴啊你!好好一个剑客离开了秦宫照样可以去天之涯海之角看你的大世界,干嘛非要把我和你扯在一起!”虽然骂着荆轲,但燕丹还是缓缓的松开了握着秦王的手,眼中擒着泪光抬起了脚。 看着他的白痴,荆轲笑得愈发温柔,虽然对于他这个长时间面瘫的人而言笑得这么煽情是件高挑战的事,但为了诱惑他的白痴,荆轲不介意挑战一次。 “孟庭,你真的要选择和他一起死……”失神的望着燕丹,秦王怔然。 “选择和我一起,谁说就是死了!”很是中气十足的一句,荆轲上前接住燕白痴伸上来的手一个用力将燕丹带进自己怀里,继而自腰间抽出一把制作精良的软剑,逼开要上前抓住燕丹的秦王,“下令,准备马车,我要你亲自护送我们回燕国。” “孟庭,你确定要和他一起走?”无畏颈部的软剑,秦王声音直线降温,由失神转为失落,周身被那股阴厉而血腥的气息包围。 硬压着心口的血气上涌,燕丹感觉,如果他今天死了那就一定是因为失血过多而不是毒攻心。 将渐冷的身体朝荆轲身上凑了凑,燕丹感觉自己的体温渐渐流失,顺着软剑望向秦王,燕丹撇开他的恨意,冷静道:“如果你真的爱我,你不会派人潜伏在荆轲身边给我下药;如果你真的爱我,你也不会这么频繁的催动血蚕丝让我承受着蚀骨的痛;如果你真的爱我,更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死在你面前……” 话落,一口血终于是忍不住,溢出了嘴角,他知道,今天自己是走不了了。 “如果你真的有你认为的那么爱我,那就、放了他。”缓缓的靠在那堵温暖的肉墙上,燕丹的意识完全消失。 “白痴!”一把接住滑落的身体,荆轲勾了勾嘴角,看着这个一脸惊骇的给燕丹擦血的秦王,冷声嘲讽道:“现在你也有两个选择,一是杀了我,让我和他一起死,二是放了我,这样燕白痴我会带走,而你,继续当你的秦王。” “不、不可能的,孟庭不可能会死,我、我怎么会让你死,孟庭,对了,难道是他们违背我的命令下重了分量?不对啊,他们怎么敢擅自这么做,可,孟庭,你怎么会……”呢喃自语,擦着那不断溢出来的血,秦王继而一把抓起荆轲的领子,不可置信的朝着荆轲大吼道:“不可能的,我的孟庭怎么会成这个样子,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手脚?” “他为什么会这样,最清楚的人不是你?” 一脸狰狞的松开荆轲,秦王猛的想起什么立即解开自己的衣服翻找着什么,玉冠戴着太累赘,一把扯下它便去身上摸着,继而,只见一脸欣喜一脸小心的秦王拿出一粒红色的药丸就要给燕丹喂。 急忙抓住秦王,荆轲厉声道:“你要做什么?” 甩开荆轲拽着自己的手,秦王扳开燕丹的嘴便将红丸喂了进去,继而抬起燕丹的头抱着燕丹,满脸的柔情,“孟庭,我说过我不会再放你离开的,你服了它,你便不会离开我了,乖,别再想逃跑了,你离开我半年已经到我忍受的极限了,若没有你,我不知道这天下统一了能和谁一起享受。” “这是特令,你走吧。孟庭,我是爱你的,因为爱你,所以我会答应你最后的要求放了他。如果我还爱你?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在怀疑我对你的爱,孟庭,我错了,对不起,我以前不该那么伤害你,我知道你害怕我、恨我,但你不能再怀疑我是爱你的。” 捡起令牌,荆轲一脸复杂的望着燕丹和秦王,计划完全的乱了,现在他们不能一起退出去,而秦王也杀不得,荆轲一番比较,继而最后瞥了一眼燕丹朝屏风侧面退了出去。 燕白痴,等着我,我一定会来,我一定会带你走的! 第五十章 再度睁开眼,燕丹发现自己还活着,肚脐的地方好痛—— “荆、荆大爷……” “啊,公子、公子醒了……” “你们快去报告大王,公子醒了……” 听着耳边熟悉的声音,燕丹纳闷,他又回到燕国了? 视线一点一点的放远,看着远处熟悉的东西,燕丹的心一沉。这里是他最不愿意回的地方——秦宫里的孟庭居。 他、为什么还会在这里,荆大爷呢? 将所有事情想了一遍,荆轲进宫的前一天,燕丹意外的发现荆轲身边的小白和季风就是那人派来的卧底,目的就是寻找机会将自己送进秦宫、送到那人身边,继续囚禁着。 不料正当他和小白季风打斗之际,小白和季风却突然放了自己,并将秦王的计划目的全告诉了他。于是,燕丹便计划第二天在秦王的计划实施前率先实施计划,不料第二天聂妖孽出现了、因为燕丹不知道荆轲身边的那个聂妖孽是不是秦王的人,为了避免聂妖孽的怀疑,燕丹顺了他的意,扮成扶苏的样子进了宫。 事发突然,反正自己也是命不久矣,燕丹便准备恢复身份利用自己自那人的天罗地网里救出荆轲,然后,自己去杀了那人。 可没想到自己要救荆轲而他在紧要关头却死活不肯走,非要把自己逼到他身边,这样几番折腾,时而远离那人时而凑近那人,他心律不齐,毒便发了。 那刻,燕丹真的觉得自己会死。 结果…… 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放了荆轲,燕丹一时之间烦闷不已,而身上的痛,也时断时续的发作着。 待那些熟悉的侍女端着汤汤罐罐凑近自己,燕丹忍不住悸动着,阖上了眸。 “公子,你还是回来了。”带着感慨的意味,这个侍女是燕丹在孟庭君里的小月。 张了张嘴,任她给自己喂东西,燕丹喝了几勺流质的东西感觉稍微好了点,便试着打听荆轲的消息,可正要开口,眼睛瞥到了那一袭黑衣、耳边听到了珠帘碰撞的声音。 “大王!” 小月低头行礼。 “孟庭,你怎么样了,还感觉哪里痛吗?”坐到自己床边,握起自己的手,秦王一脸的小心和一脸的温柔。 “荆轲怎么样了?”别过头,燕丹问道。 敛去眼底的落寞,秦王接过小月的碗,舀起一勺喂到燕丹唇边:“放心,我答应过你放了他,他走了。” 走了吗?既然他走了、那为什么自己还会在这里,他不是该死的吗,怎么会醒过来。 “你不必浪费解药救我的,就算你救了我、我要么想办法杀了你,要么我会自杀。”透过帷幕望着墙壁,燕丹轻声开口。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伟大,也没有那么多责任心,对燕国,对父王,哪怕是对自己,燕丹向来是不负责任的。既然答应了不会再逃跑,那么他只会选择结束。 “为什么不论我怎么待你总是融化不了你的心,你刚醒就说出这样的话,孟庭,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怒吼着,秦王摔下碗。带着欣喜进来,结果却只能听到这般绝情的话,秦王被压抑的情绪顿时就爆发了。 被提起来,睁开眼,对上秦王这坚忍而忍不住还是释放出的怒气,燕丹移开视线,嘲讽一笑。 还问他为什么?呵,真好笑,这人竟然还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待他! “是不是你真的爱上了那个剑客?”看着燕丹的嘴角,秦王杀机毕露。 扬起头,虽然身上无力,但燕丹平视着视线,盯着这张厌恶的脸,“是不是又想杀了他?呵,你本性难移,残忍自私,阴狠……”“嘭!”的一声,燕丹被激怒的秦王摔向床。 肚脐的位置,像被刀割过一般钻心的痛着,额头沁出细汗,想喊出痛,可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连这点力道都提不起来了吗! 干脆阖上眼,就这么一动不动着,任由那股钻心的痛传向全身、传向大脑。 “寡人是大秦帝国的王,你不过是小小一个质子,这么多年寡人宠着你爱着你,为什么你就不能忘记过去,他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刺客,你怎么能爱上他,寡人告诉你,休想,这一辈子,寡人绝不允许你离开这里,而你也休想再见到他!” 拂袖而走,秦王气势冲冲。 被狂风暴雨席卷过的孟庭居在秦王走后终于风平浪静了,小心翼翼的扶起燕丹,小月的泪水不自觉溢满了眼,带着哭音心疼的擦去燕丹额角的汗,用丝绢染点清水,轻轻的附上燕丹那因为痛而紧咬的唇。 “公子、你何苦,明知道王的脾气又何必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小月是看着燕丹一路走过来的,当年要不是燕丹,小月早就被秦王杀了,所以这些年,小月总带着报恩的心态细心照顾着公子。 原以为在帮助公子逃跑后她必死无疑,不料秦王在最后关头竟然派人放了她,这才一直待在孟庭君,怎么也没想到,半年后公子竟然又被大王给带进这里了。 小月见燕丹一直抱着肚子,擦了擦眼,小月这才错愕的睁大了眼睛,望着燕丹肚子上那个诡异的图腾。 狠狠的倒抽一口气,跌落地上。 “公、公子……你的肚子……” 痛,钻心的痛折磨着燕丹,思绪,早就被痛掩盖。燕丹只知道肚子像有活物似的,死死的拽着他扯着他,感觉快到窒息了,空气,越来越薄弱。 汗水由细汗转为豆大的汗珠,混合着黑发一片凌乱,原本苍白的脸,现在更是苍白。 小月看着燕丹这一派太过不寻常的公子,收拾心里的震撼,急忙合上门,端来热水,想让公子舒服点便拿着热毛巾帮燕丹擦汗,可热水都换了五盆,而公子看起来还是很痛苦的样子,并且怎么叫她都叫不醒公子。 心知公子这个样子肯定和公子肚子上那诡异的图腾有关,颤抖着手,小月避开公子紧握着肚子的手、自一角中掀开衣服,看着那露出了的图腾,再度倒吸一口凉气。 那个图腾没有颜色,和肉色一样,而且看起来像个被放大了的蚕蛹,就这么长在肌肤上,看着甚是瘆人。 不再犹豫,哪怕大王来了之后又伤害公子,但此刻公子情况危急,怎么说也不能让公子这么熬着。 想定主意,小月打开门,让门口的侍卫去唤大王,顺带让他们带几个医者来。 第五十一章 一月后,孟庭居,大院内。 “公子,大王派人通知了,今夜、他要……”给燕丹端来一碗药,小月看着日渐瘦削的公子,后面的话也不忍说了,她想帮公子摆脱这样的处境,却也只能陪着公子一起被囚于这牢笼里,无所作为。 “小月,你觉得冬季最美的是什么?”声音孱弱,丝毫没有当日燕白痴的脱线炸毛,这个燕丹,也是孟庭君,一个失去自由,求死不得杀他也不得的废人。 牵引着公子的手接住碗,小月知道公子不想提到大王,也不想……,无奈的环望着四周,看着这入冬的景致,帮燕丹围了围毛毯,“冬季最美的,应该就是白雪。它们洁白无瑕,来自天上,是冬季最美的。” “冬季最美的,是温暖。”是荆大爷温暖的身体,是那可以驱除一切寒冷的后背和前胸。 端上碗拿到自己嘴边,可一闻到那股子苦涩的味道燕丹便伸手去摸旁边案几上的果脯,结果手碰上一双柔软的小手,轻勾嘴角,燕丹道:“小月,这点小事你不用帮忙,我眼睛虽然看不到,但这点小事自己还是可以做到。” 手被对方握起,燕丹侧头,这个人似乎不是小月。 “小月?” “哎哟,人家什么时候多出‘小月’这么一个有诗意的名字了?” “聂、聂妖孽!”不可置信的又揉捏了几下手中的小手,燕丹扬高了声音,“一个大男人的手怎么可能这么小!”说着,又揉捏了几下。 聂妖孽笑着望着燕丹,眼底却带着一丝伤痛,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建议却把他推到了水深火热中。 “啧啧,燕白痴,这短短一个月不见你这白痴病却是越来越严重了。人家眼睛出问题可听力不会出问题,而你怎么眼睛出问题听力也出问题了?” 寻着声音微微抬起头,确定了手上这人是聂妖孽,燕丹一把就想自榻上起来,不料身体虚弱支撑不起来、眼看就要倒向一边,聂妖孽急忙扶住燕丹,望着燕丹没有光彩的眼睛,带着愧疚道:“你别急,是荆轲让我给你带消息的。我时间不多,你记住,三天后,我和他会来带你走。” “他还好吗,还有、他知不知道我眼睛的事?”想起自己的眼睛,燕丹一阵降低了声音,对于出不出去他已经没什么奢想了,活着唯一想知道的、便是他还好不好,那人最近越来越暴躁,难保他会反悔又派人去对付他、为难他。 “他就在你身边,只是他现在不方便来见你,你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缓缓的说着,聂妖孽想起荆轲正经历的,心里又是一阵苦涩,他们两人、竟然问了他同样的问题。 而最让聂妖孽动容的,是荆轲事先猜出了燕丹的问题,他这才回答了荆轲教他的答案。 当他问荆轲为什么要这么回答时,荆轲幽幽抬起头,勾起嘴角告诉他燕丹知道他在秦国,与其让那个白痴为自己担心倒不如直接的告诉他自己在秦宫,这样燕丹虽然会担心,但更多的是安心。 眼里,登时就酝出泪水,怔怔的松开扶着他的聂妖孽的手,燕丹仰躺于榻上,眼睛虽然因为血蚕丝的后遗症看不清东西,但泪水就这么忍不住的自无神的眼里溢出。 “是不是他一直就没离开过秦宫?” 僵硬的勾了勾嘴角,聂妖孽自袖间拿出一个玉佩,放到燕丹手里,“他不是你的荆大爷吗,他什么性格你知道。这是你曾送给他的玉佩,他让我告诉你,他一直在你身边,无论你遇到什么事,无论你经历如何惨痛的事,都要忍着、等他来接你。” 明明想用轻松的语气来化解燕丹的感伤,可一想起荆轲正在经历的、聂妖孽却是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他们、谁也不比谁轻松,只是荆轲的性格决定他将独自承担一切。 怔怔的摩挲着手上的玉佩,燕丹回忆起那个寒冷的夜晚。他问荆轲自己穿得好不好看,荆轲便夸他腰间的玉佩好看,于是他一气之下便把腰间的令牌给荆轲扔了出去,不料一时错手扔错了东西,待到他坐上车,荆轲拿着他进宫的令牌问他要玉佩,结果因为这他又郁闷的生了一路的气,现在想想,燕白痴果然很幸福。 也很幸运! 就这么阴差阳错的救了他一命,便换来他对燕白痴这么深的执着。 现在想想,进宫的那夜,他当着父王的面答应父王来秦宫刺杀秦王、望着自己的眼神,原来在那一刻,他便把自己放进了心。 可惜,能接受他的是燕白痴,不是他。 单纯美好的燕白痴,才是他喜欢的,而他,不过是一个千疮百孔身心残疾的囚徒。 “嗯?公、公子,我怎么睡着了?”小月摸摸自己的后颈,错愕的自桌上爬起来,瞥见燕丹脸上的泪痕,顿时过去给燕丹擦脸,“公子,今天已经是大王最后的极限了,我们想想有什么办法能躲过去。” 以为燕丹是为今夜的事寞然,以为公子是为自己处境伤心,小月极尽安慰着。看着无神的眼里落出泪水,小月的心像被什么抓住似的,跟着疼。 “不用了。”将玉佩偷偷放进胸前,燕丹收起情绪,“小月,帮我准备一下,今晚我不会再惹那人生气了。” 错愕的望着燕丹,小月手上的动作停止了,“不会再惹那人生气”就是意味着要…… 第五十二章 入夜对于眼睛失明的人而言不过只是感觉周围更安静了。 于灯光下,燕丹一袭亵衣静躺于床上,眼睛看不到东西,可手感却是越来越好了,摸着什么都可以认出。 “公子,你要不先休息,等大王、大王来了我再唤醒你。”一想到公子这些年受的苦,小月就情不自禁的感到一阵抓心的疼痛。明明那么温润的一个人,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为什么她的公子就要承受这么多,要是、要是当年自己死了就好了,要是当年自己没有伸出手向那个一身洁白淡若温雅的男子伸出求救之手就好了! 没有自己,公子也不会为了救她而得罪大王,也就不会被大王那般折磨,更不会…… “小月,你不必为我感到难过,这一切,或许本就命中注定。今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能平安无事的留在这里就好好留着,要是将来待不下了就自己想法子出宫,世界这么大,还有好多地方是我们没有去过的,找找,总有那么一片美丽的地方可以容纳你。”燕白痴,要是你可以和他一起去览尽世间美景,该多好! “大王!”怔怔的垂下头掩下泪水,小月望着眼角的黑靴道。 “你退下。”威严低沉的嗓音,显示着这秦王的健壮和身份的赫然。 “小月,柜子里有个盒子,你今晚没事便帮我拿去擦干净。”燕丹轻勾嘴角,带着一股难得的轻松和笑意吩咐着小月。 怔怔的望着燕丹,小月染起一种浓烈的不祥预感,可看着公子还是那个公子,小月嗫声应了句“是”便退了出去。 冬季的夜晚,寒冷彻底。 将被子往燕丹身上拢了拢,秦王握起燕丹纤瘦冰冷的手,“你的身体还没好、怎么不多穿点,我前几日让人给你送来的白狐皮呢?”说着秦王便起身想去拿。 结果手被手心里的小手抓住,惊喜的,秦王兴奋的望着燕丹,“孟庭。” “不用了,穿了还是要脱的。” 眸一暗,为燕丹那自始至终的漠然,以及带着嘲讽的口吻。 这一个月,前半个月一直在调养他的身体,血蚕丝本是天下无解,因为燕丹离开自己过久咳血昏迷次数太多,这才迫使他不得不拿出血蚕蛊来喂他续命,虽然是以毒攻毒毁了燕丹肚脐上的毒丝,但燕丹身体虚弱,根本承受不住这两番折腾,于是毒扩散到眼睛,而且身体也因此愈加虚弱。 肚脐上的丝毒随着药性渐渐散开,便于肌肤上退换成蚕的原始姿态——蛹。 扩散之痛,犹如在肉上下刀,刀刀狠戾,丝丝阵痛。那种痛苦,燕丹就这么生生的承受了三天,全是拜这人所赐。 现在,身体刚好,便又打上自己的主意。如果说这种爱也算得爱,燕丹愿意他说他恨他,只有恨一个人,才能这般残忍的待自己的仇人,哪有爱一个人也会狠得下心对爱人下这种毒的! 想着,嘴角嘲讽的笑意越来越大。 肩膀一阵重力,燕丹知道是那人又发火了,微微抬起头,他可以感觉到那人正凑在自己面前,“怎么,我说得不对,要是我说错了你现在可以出去,这样你走之前我还会对你说声‘抱歉原来我误会你了’……”手指着门口的方向,燕丹就是要激怒他。 “孟庭、你够了!”忍着燕丹一直对他的冷嘲热讽,秦王看着自己这一身便衣,咬牙切齿低吼道:“如果是别人敢这么和我说话他的尸首早就腐烂了,只有你,你知不知道只有你我舍不得对你下重手,你怎么就这么不知好歹!” 吼完一手撕下自己的便衣,没有戴王冠的他为了来见他,为了以一个寻常爱人的身份来见他、就是想好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可他从来都不能领他的情,哪怕是一句问候,他也从不给,为的,就是多年前的那段糟糕的回忆! “你休想!这辈子,你休想赶走我!”压在燕丹肩膀上的手多出一分力,秦王眸中染上一丝不忍,可看着燕丹那满脸的不情不愿,眸一深,顿时便毫不犹豫的扯开被子压了上去。 勾起一丝笑容,燕丹任由那人在自己上身肆意,眼虽然看不到东西,但不代表一点能力都没有。 冰冷的唇落于自己胸前,厌恶感一阵阵的上涌,手缓缓摸上一旁,燕丹破釜沉舟的抓起一个箭镞类似的东西,全力而下。 “嗯!”闷声喊出口,猝不及防的被刺中后背,秦王错愕的抬起头,一把抓住燕丹再要向下的手腕,惊怒之中低哑着声音,死死的望着燕丹轻勾的嘴角,“孟庭,为什么?” 他是王,他是各国中最强盛国家的王,他的兵队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他的土地延绵万里并日益扩大,各国人才志士都投奔于他为他出谋献计,试问诸国之中,谁还能与他秦王相媲美。 身份尊崇如他,只在他面前失败得一塌涂地…… “真的恨到这个地步了吗,我就这么惹你厌?”低望着他,秦王用力将燕丹手中的利器逼出,一双不可置信的眼渐渐阴霾起来。 反正也没真幻想自己能杀了他,燕丹释然的卸下所有的力道,放松了自己,别开头望向他处,虽然看不到,但他也不想对着这人,“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何必多次一问。杀了我吧!” “死?你休想!你不是爱着那个剑客吗,怎么舍得他一个人受苦自己去解脱,孟庭,告诉你,就算你再杀我一千次一万次,我也不会杀你一次,我只会杀掉你所有爱的人,我要你爱的人一个个消失,我要你的世界只剩下我一个,就算得不到你的回应,我也绝不放过你!” 冷血的宣告着,秦王一把松开燕丹,闷哼一声爬起床。 背后沁红一片。 久久的一动没动,燕丹知道,既然他说出这样的话,那他一定会做出那样的事。身体渐渐转为冰凉,直到小月再度出现帮燕丹盖上被子,燕丹这才恍然般无措般冲起来就朝记忆中的门口跑。 冬季的夜晚,很冷。 脚踏在着地板上,冻得身体本来就孱弱的燕丹瑟瑟发抖,踉跄着打开门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下,燕丹大喊大叫着,渐渐屈下身子将自己的头埋进膝盖里,十指成拳,不知疼痛的紧拽着手心的肉。 他只想自己死,他又错了,他忘了那人是来自地狱,他忘了那人的心比一般人还要狠十分。 怎么办,现在所有人被他牵连了……无助、内疚、痛苦、席卷而来。 第五十三章 是日,秦王嬴政下命抓了中庶子蒙嘉,杀了一批咸阳城的人。 继而,秦王便下国书,公开向燕国开战,派王翦攻燕,将荆轲刺杀他的事公布天下,并且借口荆轲是燕国太子燕丹派来刺杀他一事,挑起战端,于是一路挥军直下,攻占燕国大半都城,并占燕国国都蓟城。 燕喜大惊,携着太子退守辽东,侍卫高渐离施计灌醉太子,斩其头颅,劝说燕王拿太子头颅向秦王乞和。 而在秦宫真正的太子,却被秦王囚禁着,无人知道这个太子才是真正的燕国太子,而那日咸阳宫内目睹了荆轲刺杀他的那群人,全被秦王以各种名目杀了。 普天之下,包括燕喜,都没发现、此燕丹非彼燕丹。 而自从那日后,燕丹大病一场,身体愈发的脆弱,这般孱弱的身体,聂妖孽没办法将其按计划带出去。 是以,就这么拖过了两个月。 这里冬季的末尾,没有燕国的北国风光,也不如燕国那般冷冽。 “公子,天气虽暖和了点,但你还不能吹风、要是大王看到又会责备奴婢了。”秦王派给燕丹的侍女,自大院进来便见这位公子又不听话任性的跑到外面,不自觉间带了一股子抱怨。 小月,早在两个月前被秦王划拨为燕丹重视的人中,身首异处了。 推着燕丹的轮椅,侍女琢磨着秦王会来的时辰,便把燕丹推进了屋内,任其发呆,自己则兴致盎然的回房数着今日的额外收获。 一枚碧玉玛瑙,一根金条,还有半袋子光滑圆润的珍珠,宝贝的数着,侍女想起那人向她打听的消息,后脑勺生起一丝后怕。 屋子里不会说话也看不见东西的那位可是大王心上的尖头肉,要是哪天大王发现自己出卖那人的信息给别人、会不会杀了她? 越想越后怕,侍女开始翻箱倒柜想找一个藏匿赃物的地方,看着平日里被她忽视的地方有一个盒子,凭着女人的直觉,侍女精光闪闪的打开盒子,不期然,里面是一个晶莹剔透的玉佩。虽然看样式不是秦国的,但手感够好玉质也够好,贪心一起便将自己所有财宝倒进了盒子,单独将那块玉佩系在了自己身上。 虽然这间房子的上任主人死了,但她向来胆大不怕鬼神、反而带着一种发死人财的思想喜滋滋的接受了这份调遣。摸着手上的玉佩,侍女佩服了自己这颗聪敏的脑袋。 反正那人眼睛看不见,就算她把上个侍女的玉佩拿走了他也不知道! 感觉前途一片光明,侍女精神倍增的打开房门准备去厨房找点吃的…… 门一开,她万万没想到,会有一个帅哥拿着一把青铜宝剑横在她脖子上。 “小聂,杀了她!”冷冽的声音、带着那股子压抑而狠戾、侍女怔怔的朝发声源望去,满脸的冷峻,一双鹰矍般的眼厌恶的望着自己的,正是这两个月来一直向她打听消息的人,而他的背后背着一个被狐裘包的严严实实的人,虽然看不到脸,但侍女知道,那人就是孟庭君、是这个屋子的主子、更是大王的心尖尖。 脚底发寒,脑袋一阵眩晕,不用说,她死定了。 聂妖孽低瞥了眼她腰间的玉佩,手一划,侍女倒地之际聂妖孽拿着玉佩跟上了荆轲。 一路,畅通无阻。 第五十四章 “你不是这么嗜杀的人,为什么要杀了她?”揽起马车的帘子好让荆轲背着燕丹进去,聂妖孽一脸含笑的把他手中的玉佩给了荆轲。 继而跃身而上,亲自于这秦宫中、当起了车夫。横行无忌! “因为两个月来她虐待了这个白痴。”抱着怀中昏迷的人摩挲着手上的玉佩,荆大爷冰冷的眸中染起狠戾,秦王,他也不会放过! “很快秦王的人便会发现燕丹被人带走了,依秦王的性格,他绝不会心慈手软的放过他的侍卫救走了他的人。”淡淡的笑意,聂妖孽一点都不着急,悠哉中带着揄揶。好似他们正驾着马车是去郊游、而不是在逃跑。 拂去燕丹面上的细发,荆轲寒着一张脸,想起这三个月来燕丹所受的一切,眸中冷色更加。 “一切按照计划实行,这次,我定要他嬴政死得很惨!” “驾!”大喝一声,聂妖孽勾起一丝嗜血的笑,驾着马车转向一处荒废的院子,“荆轲,别忘了你欠我一个大人情,五年内桃花岛酿出的好酒可就全归我啦!” 意气风发,聂妖孽这下果真妖孽了。 马车穿过大院,荆轲抱出燕丹随着聂妖孽转开内室的一个开关,走进密室,继而,密室里面传来一阵铁楸声。 “怎样,嬴政出发没有?”将燕丹放置于一张软席上,看着这满目都是泥土的密室多出的那张席子,看来是专门为燕丹准备的,荆轲一把接过属下手中的铁器带头凿了起来。 “刚才听到侍女在准备辇车,看来马上便会出发。”另外一头将耳朵紧贴在一个细致的铁管的人回道。 “很好!”勾起一丝邪魅的笑容,荆轲一个用力,凿出了一丝光线,透过光线的方位,其他人便集中力道朝那个地方下手。 片刻,一个缸盖大小的洞便被打通了。 聂妖孽自袖中掏出一根丝带,揽起一头散披着的长发系上,顿时,原本的妖孽便转身为一个战士,眸中尽是凛冽的神采。 “小聂,麻烦你了……”抱起燕丹,荆轲的属下便帮荆轲将燕丹背到荆轲背后,继而,几人拿出束带将燕丹稳定在荆轲背后。 而昏迷中的燕丹,动了动耳朵,看来,即将要醒了。 聂妖孽穿过凿出的洞、立即便引来一大群喝声,错愕的惊讶的,一切嘈杂的声响最后都被聂妖孽那句云淡风轻给掩下。 “哥哥,弟弟我回来了……” 哥哥!弟弟! 众侍卫错愕的再度愣住了,如果他的大王的弟弟,那他们该不该上前? “成骄?!”望着这个自内墙的帷幕内穿出来的人,秦王怔了怔正要拔剑的手,“你不是十二年前死在屯留了……”错愕的话未落,秦王冷血一笑,甩下衣袖,“给寡人抓住这个叛逆分子!” 成骄,长安君,嬴政同父异母的弟弟,公元前239年起兵造反,后被压下,没想到早该死的“弟弟”今日再度出现在秦宫里,嬴政虽面上凛然,心中却燃起浓烈的不祥之感。 果然,眼见自己的侍卫一一被他斩杀,嬴政一把推开挡在他身前的侍卫,拔出鹿卢宝剑、直对成骄——也就是聂妖孽。 “成骄,你是怎么进来的、同伴是谁?” 兵器相碰,聂妖孽邪魅一笑,顶着剑刃逼退嬴政,“我早就不是成骄了,至于怎么进来的、这个天大的秘密又怎么能告诉我亲爱的哥哥呢……”笑着,眸一深,聂妖孽手腕灵活的一转,松开剑,再接上剑,避开嬴政的剑锋快速的打破对峙的僵局而转为进攻。 后退一步,侍卫们立即团团围上嬴政竖起了盾牌,在中间,秦王刀枪不入,聂妖孽根本进不得他的身。 “成骄,既然你当年敢篡位,那今天我不介意再送你一程,这次,你绝不会有生还的机会了。”话落,用力踹了一脚挡住身前的侍卫大喝道:“给寡人取下他的人头者,连升三级!” “啧啧,哥哥,你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暴躁啊。是不是大王当久了就不知道怎么收敛了,那今天就让我这个血统纯正的嬴氏子孙来教教你。”话落,只见聂妖孽平齐着手中的长剑,跨步劲力朝嬴政冲了过来,眼中狠戾。 所过之处,皆是倒下一片,红色、自黑色的铠甲中溢出。 浓烈的血腥味,伴随着那股热流四散到空中,整个大厅,痛呼声怒吼声顿起。 “什么纯正不纯正,寡人才是秦国的王。”被戳到痛处,秦王暴躁的迎了上去。 这时候,荆轲背着燕丹一行也走出密室,望着大殿内这么盛大的一幕,荆轲轻勾嘴角,瞥了眼背后沉睡的燕白痴,“小聂,这里就麻烦你,我们待会见。” 瞥到荆轲背后之人,秦王失神的步伐一顿,孟庭…… “大王——”惊诧的,一个内侍突然冲出来、挡下了聂妖孽刺向秦王的一剑。 怔然的收敛神思,秦王转身便朝一旁的荆轲行去,“孟庭——你到底是谁,快放下我的孟庭!”沉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他坚决不能让别人带走他! 秦王话间,侍卫再度围上秦王,一致对上荆轲和聂妖孽。 抬手撕下面上的面具,荆轲露出了真容,邪佞的举起剑,“凭你、现在是我的对手吗?” “你什么意思?” “难道你以为我潜伏在你身边当任你使唤的内侍是兴趣爱好?” 自秦王放了他、他便一直没有离开秦宫,依靠之前埋在秦王宫的内侍、荆轲顺利的换了一张脸去了秦王寝宫当差。最初以为在那里可以照顾燕白痴,不料秦王在宫内为燕白痴特别建筑了一个行宫,是以,荆轲被迫留在秦王身边。 既然留下了,那自然要做点什么事…… “……”眸色更深,秦王瞥向走至荆轲身旁的成骄,“你们是一伙的?!” “啧啧,哥哥,我们一起出现在这里还一起聊天我们当然是一伙的、不过我们的安全你不必为我操心。你难道觉得我们凭这点人数就想着能带着他全身而退吗,当然是因为我们手上有着必胜的把握,这才嚣张的来杀了你再走。”话落,眨眨眼给了荆轲一个眼神,聂妖孽对上秦王,“此刻,你的对手是我,我亲爱的哥哥。” “哼!”冷哼一声,秦王一把拦下要走的荆轲,丝毫不顾及聂妖孽一脸“我要和你打”的样子。 “把孟庭放下!” “嘭!”荆轲的属下接住秦王的一剑,事出突然,秦王的注意力全放在燕丹身上,便遗漏了荆轲的另一个属下刺来的另外一剑。 难得的,他高高在上的秦王这半年来第二次受伤了。 “呕……腥、腥味好重……”感觉体内又有什么在沸腾了,燕丹在荆轲背上扭了扭身子,有要醒的趋势。 眸中闪过一丝温柔,荆轲背着燕丹后退一步,继而准备抬脚就走。 第五十五章 “孟庭——” “白痴——” 秦王冲到荆轲面前,荆轲因为察觉到燕丹醒了便扭头望了去,继而…… “荆轲——” 秦王一个内侍冲上来、夺过秦王手中的鹿卢宝剑…… 电石火光之间,只听得到剑刺穿的声音…… “大王、你快把孟庭君夺回来!”内侍抵着剑,眼里满是阴狠的杀气。 听到这声音、荆轲那些朝前跑去的属下立刻返身回来,和那个内侍纠缠在一起了。 “赵高,你敢背叛主子!” 荆轲的属下一个留在荆轲身边保护着他另外几个一致和那个名赵高的内侍打了起来。 瞥到秦王早已得到孟庭君,赵高阴狠的眸中划过一丝狡猾的神光。 “良禽折木而栖,我现在的主子是大王!”说着,赵高自转向那一脸阴寒望着燕丹的荆轲,“你们给秦王下的药早就被我换了,主子,念在是你对我有提拔之恩,现在投降我可以给你一个全尸……” “闭嘴!叛徒!” 避开秦王的侍卫,聂妖孽一举跃进赵高的伏击圈,和赵高接上。 “孟庭——孟庭——你醒醒——”摇着燕丹,秦王被几个侍卫包围着形成一个保护圈,周围都是坚硬铮亮的铠甲,冷兵器的味道、泛着那股子的血腥味。 鼻翼动了动,燕丹只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好像听到荆大爷的声音…… 嘴角微微向上勾了勾,燕丹继而一个呕吐,最后吐出了一口大血。 “孟庭、孟庭、这下好了,最后的这口淤血你终于吐出来了,没事、没事、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是那人! 皱了眉头,燕丹抬着身子就要远离那人,鼻前全是血腥味…… “孟庭……你要干嘛,你是不是还想着跟这个刺客走,我不准!你们给我听着,谁能拿下荆轲的人头寡人直接封他为侯!”一把抓起燕丹要起身的身子牢牢的固在自己怀里、秦王抬起头愤怒的望着荆轲大吼道。 威严的秦王,这几个月常常暴走。 得到巨大的利益诱惑,原本那些围着秦王保护嬴政的侍卫也都跃跃欲上。 “荆、大爷在这里……”放弃了挣扎,燕丹微动着嘴角,已经两个月没开口说话的他有点不适应说话了、表情怔然。 紧了紧固着燕丹身子的手,秦王的黑袍呈圆形于地上铺开,恶狠狠的瞪着燕丹无神的眼睛低着嗓子道:“寡人警告你、你要是敢和他离开、寡人不止要灭了燕国寡人还要对荆轲发布一级通缉令,不论你们在哪里,寡人定要你们不得安生、你最好乖乖的待在寡人身边!” 不容他再度逃离的坚决语气中,满满的都是威胁阴狠。 一震,燕丹微微低下头,耳边可以听到荆大爷的那轻缓的呼喊声。于兵戈中听着荆轲那轻缓却失去了中气的声音,闻着鼻腔那那股子血腥味,燕丹知道,荆轲因为救自己、受伤了。 似意料之中,似早就料到了般,燕丹伸手想撑着身子起来,却摸到自己腰间的一个玉佩,摸着、想起了这是聂妖孽两个月前给他送来的……心、顿时就这么百感交集了起来…… 抱着燕丹的秦王瞥见燕丹摸着腰间的玉佩发呆,一手便扯下燕丹腰间的玉佩,“这个以前怎么没见你戴过……”望着距离他不远也正靠在柱子上的荆轲,秦王顿时了然,于这个嘈杂的大厅一把就将这个玉佩摔了出去,掷地有声, “我不准你留着他的东西,孟庭,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待我,寡人倾心相待你却总是话都不愿意和我说,整整两年三个月了,你难道不知道寡人也会有心累的时候吗,寡人是王,但褪下王冠、寡人也是一个寻常男子……” “我知道……”清弱的、燕丹挤了挤嘴角,“今后、我不会再拒绝你了。” 有着暴怒倾向的秦王不可思议的望着燕丹,连着那固着他的手都情不自禁的颤抖了,整个人一副呆了的样子。 “孟——孟庭你——” 将面部朝向秦王,燕丹无神的眼里一片漆黑,只有嘴角那淡淡的笑容能让人看出他还是有面部表情的。 “燕白痴——” 诡异的望着他的燕白痴朝秦王露出笑容,荆轲眸色微动,那捂住伤口的手也不自觉间松了,红色的液体湿了衣襟溢出五指。 “燕丹不是被他父王杀了么……这里又哪来的燕丹……” 秦王的侍卫朝荆轲袭去,荆轲的属下帮荆轲拦下了一切,荆轲便缓缓顺着柱子站直了,那低望着的眼神里、让人看不出表情。 只知道,他望着的是地板上面的那块没碎的玉佩。 弯腰捡起玉佩,荆轲再也不顾忌伤口,就这么笔直站着风姿绰约的举着玉佩,“燕白痴,你到我身边来……这是你自己的玉佩、你不记得了,你过来拿走你的玉佩……” 平和的声音里、带着一阵虚弱之感,诱导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意外的恍然。 “我说过、这里没有姓燕的,这位侠客,这里只有孟庭君。” 欣喜的抱着燕丹紧了紧手,秦王喜不自胜的吻了吻燕丹的脸颊,“孟庭,你终于接受我了,你终于原谅我了……来人……” “慢点……”抓着秦王的手,燕丹拦下秦王即将要发布的命令,“我累了,先抱我回去。” “好,孟庭,我带你回去。” 于起身之际,荆轲突然冲了过来不顾着秦王身边还剩下的两个侍卫一直拽出燕丹、狠狠的逼向身后一根柱子上,幽深着眸,“你什么意思、别告诉我你突然间回心转意原谅了他要留下来陪他?” “我本属于这里,燕丹本来就是属于这里的,你自己走吧,既然你能留下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安全出去……”任由荆轲抵着自己,燕丹别过头,满脸淡若。 耳边,依旧是兵戈相向的声音。 聂妖孽华丽的跃身过来,拦住向荆轲燕丹而来的侍卫,“荆轲,你现在不用跟你的白痴解释,快点带他走,时间不多了!” “成骄,你休想救走他们,孟庭你答应了我你要留下的……”赤手空拳朝聂妖孽袭去,秦王因为起身之际被荆轲截了空子失去了燕丹怒不可遏着。一双暴戾的眼更是暴虐不少。 故技重施,荆轲一把背起被自己打昏的燕丹,朝门口而去。 而荆轲走过的地方,地上便滴落几滴血。 第五十六章 带着燕丹坐进秦王的辇车,放下帷幕,荆轲拿出另外一张制作精良的面具戴上,朝正门驶去。 此次机会、本想临走前杀了嬴政了了燕丹的心愿再救出燕丹,不料自己多年前安插在秦宫的属下生了他心最后反将自己一军。想起之前燕丹的那副淡然冷清的口吻、荆轲不自觉的心烦意乱起来。 触上燕丹的眼,荆轲想起曾经着双眼里露出那份担忧自己的眼神而如今失去了神采,不止为燕丹的身体、更为燕丹的漠然,荆轲掩下所有烦躁的情绪,整理着姿态端坐了起来。 一路畅通无阻、荆轲携着燕丹很顺利的到了宫外的据点——燕国大使馆 等了约摸半个小时,荆轲看着聂妖孽一脸淡漠的回来了。 “现在还有时间、我们走!”、望着聂妖孽平安回来,说着荆轲便要去抱燕丹。 “荆轲,那人毕竟是赢氏一族的王、而我只不过是一个早该死去的人、秦国可以没有我、却不能没有他。” 侧过身子久久的望着聂妖孽、荆轲脸色苍白,但自始至终都是挺直着身子,继而一把弯下腰抱起燕丹,“我不怪你,你毕竟是赢氏子孙!” 望着荆轲、聂妖孽也不明白为什么看着嬴政在自己剑下、这手却是始终下不去…… 为了秦国?为了赢氏?还是、他其实早就随着年轮淡忘了仇恨这才下不了杀手? 自荆轲怀中接过燕丹、聂妖孽取出一粒药丸,“你的伤口该止止血,不然他醒了你也倒下了。” 抱着燕丹,聂妖孽转而敲开一个密室,顺利的、几人离开了咸阳。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 偏偏、这句话并不适合荆轲。 带着燕丹,荆轲和聂妖孽几人北上去了燕国附近,那里,正是荆轲最初见到燕丹的那个竹林、更是通往桃花岛的小径。 进了小径,看着这几个月没有人照料的竹屋,荆轲漠然拐过房子,朝他平日里练剑的一处小径走去。 穿过羊肠小道,荆轲一行便看到一大片粉红的桃花正点上枝头。 这里、便是青翼的总部——桃花岛。 “主子!”见到荆轲回来,留守总部的侍卫立即自防卫据点走出,瞥见荆轲怀中的燕丹,微微一愣,“主子,他是?” “他是青翼的贵客。”话落,抱着燕丹朝青翼的一处住房走去。 安置好燕丹,荆轲望着陷入昏迷整整一个月的燕丹,黑眼圈上面的那双黑眸满是微不可查的担忧。 “荆轲,他也不能总是这么昏迷下去,再不醒、怕是会有生命危险。”帮着荆轲端出调制好的参汤,聂妖孽一张白皙水润的俊脸也随着着一个月的奔波劳累而苍凉了。 而眸中,也随着燕丹的昏睡时间而日益担忧起来。 “小聂,他麻烦你替我照顾一段时间。”细心的将参汤喂给燕丹,荆轲擦去燕丹嘴角溢出的汤汁,这个月来、他已经习惯这样照顾燕丹了。 起身的时候牵动了伤口,荆轲轻皱眉头、聂妖孽扶住他,“你是准备去为他请名医?” “嗯,我知道他不愿意去接受一些事情所以不愿醒来,但我总不能让他一直就这么缩在壳里吧。”眸中划过一丝狡猾的精光,荆轲拂下聂妖孽的手给了聂妖孽一个眼神,不解的瞪大了眼,聂妖孽配合着荆轲点了下头。 虽然,他不知道荆轲要做什么…… 第二天,桃花岛的清晨虫鸣鸟叫、阵阵药香伴随着一股子特殊的肉香传进燕丹睡的房间里。 聂妖孽听到动静、微微一笑、为他荆轲腾出了空间走了出去。 端着他花了一整夜亲自捉来的野兔子,再花了大半夜找到了那种草——既调料,再花上时间亲自屠宰煮熟,这不,天刚刚亮、荆轲便端着一罐香喷喷的燕丹最爱的兔子肉进来了。 “白痴,来尝尝你一直觊觎的兔子肉。”舀了一勺兔子汤、荆轲温柔得快滴水了的将兔子肉汤喂进燕丹的嘴里。 “怎么样,是你觊觎了几个月的,味道很好吧。”说着,舀出一块切得精致的兔子肉、夹出成丝的兔子肉喂到燕丹嘴上,再用汤渡了下去,“白痴,你快醒醒、这可是荆大爷为你精心准备了一个晚上的汤羹,再不醒小心我下次喂你蛇羹。” 想起他们在竹林的那次,荆轲一张原本强颜欢笑的脸也多少带着一股子发自内心的笑意。 中午,荆轲脚不着地的自外界带来一个挎着药囊的大夫。 聂妖孽见此,再度默默退出。 看了半响、医者这才扶着胡须定义道:“这位公子是余毒未清、再加上心情抑郁久久没有得到抒发一时阻塞了脑袋的神经。” 朝床上的燕丹望去,荆轲沉下一双黑眸,“那他怎么才会醒?” “这个得看机缘。” 送走医者,荆轲抱起燕丹,落于屋外的一张圆桌上,两人就这么依偎于春日的暖阳里,时间不觉间,就这么过了大半个月。 一日,荆轲领着蓝心出现在桃花岛。 这半个月来,荆轲已经极尽自己的精力想唤醒燕丹、但燕丹至今都没醒,不过身子倒是被自己养胖了点。 恰巧出了竹林碰上几个燕丹曾经的侍卫辗转找到蓝心、荆轲便将蓝心一起带了来这里、想着蓝心大概也是了解燕丹的、或许能帮着他唤醒燕丹。 一看到阳光下静躺的燕丹,蓝心依旧有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虽然荆轲之前这么告诉他燕丹没死可她多多少少带着一股怀疑。 可……望着阳光下的侧露着面孔的男子,蓝心感觉自己的心都提起来了。 “公子——” 欣喜转为伤心、蓝心一股脑的扑在了燕丹的身上,涕泗横流。 就这样,蓝心每日和燕丹讲着曾经的事,给燕丹说着他没去秦国前的事,而荆轲则每晚拥着燕丹入睡,扶着燕白痴的脸,一遍一遍不知厌倦的说着爱人间的呢喃之语,白天则想着法子研究美味的食物来喂燕丹。 果然,在两人细心的照料下,燕丹瘦弱的身子也丰了不少。 第五十七章 一日,荆轲抱着燕丹静坐在桃树下,端起这手艺是越来越好的汤羹,荆轲都不知道原来有朝一日他也是可以这般温柔的一个人。 轻轻的将汤勺喂到燕丹嘴边,最近燕丹知道自己张口了,所以一把东西放到他嘴边他便有感觉。 “白痴,你该醒了,我等你这么久,难道你还是不愿醒来吗?”轻柔的声音中带着一股无奈和失望,荆轲抬手轻触了燕丹的脸庞,这幅姿态、早已不是当初提着剑架在他脖子上的那个刺客。 聂妖孽在旁边看着,终是不忍。和蓝心对视一眼,聂妖孽便朝荆轲和燕丹走去。 “荆轲,今天你的死期到了!”大喝一声,聂妖孽一剑就这么狠戾的下去了,很突兀、带着这种致命的杀招,聂妖孽甚至不给荆轲反应的机会便蓦地使出了第二招。 准备去抱起燕丹带着燕丹避开聂妖孽的杀招,荆轲寒着一张脸、眸底尽是不可思议的错愕,“小聂?” 虽然过惯了被人背叛遭人追杀的生活,可如果有一天这个背叛你追杀你的人是你曾经最相信的好友,心还是会怔然。 “荆轲,既然你现在把心都放在燕丹身上,青翼不需要你这样的主子!”瞥向燕丹,聂妖孽眸一沉,举剑朝燕丹落下。“燕丹,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你,反正你都这样了那便这么永远的闭上眼吧!” “小聂,这一切与他无关,你要青翼我给你但不要伤害他。”一把接住聂妖孽的剑,荆轲一双黑眸闪现一抹害怕、他害怕自己保护不了他。 “啧啧,荆轲,你觉得你真的很可悲、你有必要这么倾心的去待一个废人吗、他醒不了了,你别白费力气,因为他至始至终就没有爱过你,所以他根本不会被你感动。念在你我的情分上,我会留给你一个全尸。” 妖孽的声音里,愉悦而上扬着。 妖孽的动作里,华丽而满含杀招。 再度接住聂妖孽落下燕丹的剑,荆轲沉着黑眸荡漾出了怒火,“你真的为了得到青翼就要杀了我?”血,顺着接住的剑身落下、滴入泥土里,春日的气息里有桃花香有嫩草清香,此刻空气中也伴着了腥味,皱了皱眉头,昏迷的燕丹微微嘟起了嘴。 “对,荆大爷,你就带着你的燕白痴一起入地狱吧!”这声喊得够大,聂妖孽一剑对上荆轲,荆轲为了保护燕丹倒是处处受制于他、勾起一个魅惑的笑容,聂妖孽道:“荆大爷,今日就是你明年的祭日了。” 一剑刺向荆轲,荆轲中剑,却依旧死死的护着燕丹,就这么用着带血的手附上燕丹的脸,低沉着嗓音道: “白痴,我等不到你醒来的这天了。要是将来你醒了,你还会记得我吗,白痴,我发现自从你不开口后我的话便多了,每天这么不厌其烦的和你讲话、我才知道每次说话都没人回应是一件多么寂寞的事。” 抽着气,荆轲继续道:“我、这次真的不能守在你身边了……白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荆、荆大爷……不、不要走……” 瞳孔登时睁大,荆轲一把握上燕丹动了动的手,“白痴,你醒了就可以看到我了,就可以看到我最后一面了。” 诱惑着,带着一股淡淡的忧愁和不舍的味道,荆轲这话说得一本正经。 “荆大爷……” “嗯,我在这里。” 一个栗子敲了过去,燕丹暴怒,“死人脸,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眼前一片黑暗?”撇着嘴,环着手,燕丹一股脑诈尸般自藤椅上坐起来。 微微一笑,荆大爷大手一伸便把燕丹揽入怀里,微阖双眼,“白痴,你可终于醒了。” 感觉到荆大爷的煽情,燕丹有点不知所措,他不就是、哎、他怎么了……他怎么想不起来睡觉前是怎么认识荆大爷的,还有,他为什么要认识荆大爷啊…… 弱弱的抬起头,燕丹推开抱着他的荆大爷,嗫嚅道:“荆大爷,我不是在宫中玩毽子掉水里了吗,我记得我不认识你啊……可为什么我会知道你的名字……” “公子,您生了一场大病所以忘了很多东西。你看,蓝心不还在您身边吗。”走到燕丹旁边,蓝心忍着眼中的泪水带着笑意道,“您的眼睛就是落水留下的毛病,现在暂时看不到东西。” 燕丹因为踢毽子落水的事,是多年前燕丹还未去过秦国的事。 不知是喜还是悲,自从大王拿着“太子”的人头献给秦国,蓝心便对大王死了心,那般的大王,那般的父亲,公子若还想得起来一定会更伤心。 “哦,蓝心,我肚子饿了……”撒着娇,燕丹摸着伸出手,拉上蓝心的手摇晃着,如此姿态,看来,那个燕白痴是回来了。 捡起燕丹的手放进自己的大手里,可才捂住就被燕丹甩开了,“唔,荆大爷你受伤了,满身的血腥味。”甩开后,便到处摸,继而不知道是谁给他递上了一丝绢,燕丹道谢着接过,再度去摸荆大爷的手,撇撇嘴,“丫的,老子最讨厌腥味了,你丫的敢不敢别再受伤……”包住荆大爷的手燕丹一顿,他想起了荆大爷是怎么受的伤了。 “哎,荆轲,刚才那个要杀你夺权的坏人死了没?” “啧啧,真是好心没好报啊,人家千辛万苦忍着不舍对我家荆轲下重手想唤醒你结果还被你当成坏人,呜呜,丹儿,你好狠的心呐……” 一巴掌拍下在这里装模作样的聂妖孽,荆轲抱起燕丹,掸了掸之前装作被聂妖孽刺中的地方,“要不是我临时看出你的意图,我看你这手可轻不下去。” 是的,刚开始荆轲不知道聂妖孽是故意来杀他刺激燕丹的,但每次和聂妖孽对招发现聂妖孽都故意瞥向燕丹,而且废话也都是围绕着燕丹和他的,这么一来,荆轲便故意迎着聂妖孽的杀招过去想反试探,结果聂妖孽果然每次都故意避开。 于是,知道了他的目的,荆轲便配合着聂妖孽开始诱惑起燕白痴醒过来。 第五十八章 “哎荆大爷,这兔子肉真是你做的?你厨艺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张着嘴喝下某人喂到嘴边的肉汤,燕丹踢着小腿任蓝心帮自己拭脚,这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含笑将燕丹的脚捂到被窝里,蓝心偷瞄一眼这越来越贤惠的荆刺客窃窃一笑道:“公子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都是荆先生亲自给你煮肉亲自喂给你吃的。”嘿嘿,她早就说了嘛、荆先生和她家公子很般配撒! 将脸朝向荆大爷,燕丹一双无神的眼里黑暗一片让人看不出情绪,“荆大爷,你以前是不是没有这么温柔,为什么我感觉你和以前不一样了?”认真的语气带着一股较真劲。 搁下碗解下自己的外衫,荆大爷又开始了无视燕白痴的生活,一把将燕白痴带进被窝里躺着,荆大爷很坦然的命蓝心吹灯。 一双眼里贼亮亮的,应了句是吹灭了灯,蓝心笑嘻嘻的合上门退出了房间。 “丫的,你还没回答我呢,说,你以前是不是常欺负我?”,从来就不知道识时务的燕丹一被带进被子里立马翻身抓起荆大爷的衣襟质问起来。 微微抬起头,鼻端可以碰到眼白痴的睫毛了,荆轲大手一揽将燕白痴揽进怀里,下巴蹭着燕白痴的头顶,亲昵的叹了一口气。 “白痴!” 还以为荆大爷要说出什么煽情的话来结果就等到一句“白痴”外加一句很无力的叹气声,燕丹用力一推便把荆大爷推出一句闷哼,他应该没听错吧,他真的听到荆大爷吃痛的闷哼声了,燕丹摸了摸荆轲,歉疚的爬了起来,“没事吧……难道你胸口还有伤……” “嗯,心伤。” 因为担心摸出去的手被人握起,燕丹皱着鼻子,“丫的,你现在是欺负我眼睛看不到所以骗我是不!”一把抽出自己的手燕丹背过身子拉上被子,顺便一个人往墙壁靠了靠。 撇撇嘴,在心里把荆大爷骂了几千万遍,燕丹越想越委屈起来,最后等了这么久没见身后的人有所表示顿时不再忍着一个人生闷气,“喂死人脸!你给本大爷滚下去,这是本太子的宫殿本大爷的床!” 皱着眉头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燕丹这番大动作吓得刚有睡意的荆大爷一个激灵。 大手一捞,荆大爷牢牢的把莫名发飙的燕白痴捞进自己怀里稳稳的禁锢着,带着睡音疲累道:“别吵,我好累。” 松下要挣扎的手,缓缓的将手落到被子上,燕丹听着耳边这沉稳的呼吸声,怔怔的。为了照顾自己,他殚精竭虑了这么久、该是疲累了。 说不出的酸闷感,抽抽鼻子,燕丹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对不起。 第二天,荆轲一醒来摸摸身旁,冰冷的床被上空无一人。 惊骇的、荆轲掀开被子披上衣服便朝外面走去。 找遍整个桃花岛,荆轲颓然的发现一个事实,燕白痴和蓝心私奔了。 紧着拳头,荆轲寒着一张脸让桃花岛的属下都不敢靠近,他们也不知道公子的贵客和那个名蓝心的侍女是怎么走的。 “怎么样,找到他们离去的方向没有?”看到一个属下落地,荆轲忍着那股要砸人的冲动问出口,他以为他的白痴真的忘记了往事还乐滋滋的放下心睡了一个沉稳觉,没想到那个表面白痴得像兔子实际狡猾心狠得像狼虎的太子竟然这么摆了他一道。 那个白痴小心眼又爱钻牛角尖,一定要快点找到他,不然那个白痴定会做出什么白痴事! “回主子,我们在东南方发现几个脚印,他们似乎是通往密道去了。” 眸又一深,荆轲立即甩袖朝竹屋走去。 他怎么知道那个密道? 步伐一步步急了起来,荆轲不可置信的想起一个月前带着昏迷的燕丹是从那个竹屋走进桃花岛的事,一双黑眸更是沉了起来。手紧嘎吱咯吱响! 燕丹,竟然你一直就在装睡、为什么可以狠得下心在一旁看着我为你操心为你…… 第五十九章 而另外一个空地上,燕丹坐着轮椅,蓝心站在轮椅后面掌着轮椅,两人身后就是一颗花开繁荣的桃树。 花香沁人心脾,美景如画,这个地方就是竹屋旁的一片草丛。只是现在是春季没有去年的那般繁荣,四周萧条的景致衬托着那颗桃树、倒是显得孤寂。 这里,就是当初燕丹准备刺杀荆轲的地方。 一条青蛇,就这么轻易的显示了荆轲高超的剑术,更是让燕丹打消了杀人灭口的主意。 他带着血蚕丝的毒自秦国回来便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所以一心想着找出适合的刺客去秦国为自己报私仇。不料荆轲因为田光拒绝了自己,心知若不能为己用此人必然不能留下、以免他将自己刺秦的计划泄露出去,燕丹计划杀了他再重新寻人。 正是,此乃青蛇也! 想起当初因为那条蛇而起的温馨时光,燕丹不自觉的勾了嘴角,一抹淡若的笑意就这么自然的自嘴角荡开。 当那打前战的两个侍卫被荆轲解决后,燕丹便偷偷的做了个手势撤销了后面大批杀手,取消了命令。 荆轲剑术高超,实在是燕丹的不二人选。所以那个时候开始,燕丹便打定了注意要死缠乱打的诱着荆轲答应自己。 父王不知道自己取消了对荆轲的杀命还是派了高渐离来杀荆轲,于追杀的途上高渐离将累得脱水的自己带回了府邸、一觉醒来,燕丹怔然的发现自己担心荆轲有没有安全脱身。 那个时候,他不愿意去想是为了杀那人还是为了自己心底的那抹温暖所以担心他,但随着荆轲突兀的出现在温泉,突兀的告诉自己他中了毒并拿自己解了毒。 那个时候,咬着荆轲的手臂,燕丹清楚的知道、其实自己是觊觎着那抹不舍的温暖的。 可他是一个不久于人世的人,温暖只是他在人世前最后的一个奢想,对于他而言,最重要的还是杀了那人报仇。 所以,他总是拒绝荆轲。 自食盒中摆出几个碟子,蓝心犹豫的端出一个瓷碗,举到燕丹嘴边,“公子,你真的不和荆先生说一句就……”说着,蓝心哭了起来。 为什么,她好不容易发现公子还活着,她以为她可以陪着公子一起活在那个桃源般的地方为什么到头来现实却告诉她这段日子才是梦。 “天下之大,早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燕国大壁江山被秦国蚕食都是因为我个人的私仇,父王被迫蛰居辽东也是我的错,我虽孑然一身从来没有身为一国太子的觉悟,但这次、我实在太自私了。”说着,燕丹摸出怀中的一个那个玉佩递给了蓝心,“生不能杀了那人雪恨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他,这玉佩你替我还给荆轲。” 话落,摸着手将玉佩给了蓝心,燕丹弯腰摸着蓝心带出来的食盒,在轮椅的前方摆出了几个碗,拿出三只筷子竖于手心,“蓟城内的姬氏祖先,子孙燕丹对不起姬氏先祖。父王,我苟且活到今日、就是为了在祭祖之日向先人请罪,现在,我也再无脸面……” “燕丹,你敢给我死试试看……” “荆先生!公子荆先生来了。”带着哭腔,蓝心一把夺过燕丹手上的瓷碗,“荆先生你快劝劝公子,公子他……” 跨步走过来,一把将蓝心手上燕丹身前的碗端了,荆轲寒着一张脸弯腰扛起燕丹。 “荆轲,你放开我。”自听到荆轲的声音开始燕丹便沉默着,现在被他带走了燕丹还是没有多大的反应,蚊若的声音几乎可以被人忽略。 全身里里外外都被那股子怒气覆盖着,荆轲万万没想到这人这么久以来一直在装,欺骗着自己每天看着自己为他忙碌为他担心像个傻瓜一样说着那些鬼话他竟然都能无动于衷! 一股脑被扔到床上,荆轲命令所有人不得放走这个屋子的任何生物全都守在外界,阴冷着眸望着床上那个将脸朝向被子的燕丹,“你昨天之所以会醒,不是因为担心我被小聂杀了是不是?” “……” 见被子里面的人没有反应,荆轲一把扯开被子狠狠的拽起燕丹,“你究竟有没有把我荆轲放在心上,不论是为了什么目的?” 燕丹没有反应,任荆轲拽着自己,自始至终无动于衷。 看着死鱼一般没有生机的燕丹,荆轲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白痴,问一个一心寻死的人有没有爱过他简直是白痴才会做的事。 二话不说,一把扯下燕丹的衣服,荆轲那忍着的怒气渐渐涌上眼,猩红着眸,荆轲狠狠的啃上燕丹的唇。 “唔……”推搡着,燕丹想躲开荆轲的侵略,“放开我……” “终于知道开口了……”一把褪下自己穿得匆忙的外衣,荆轲一双猩红的眼冷冽着,一手限制着燕丹的挣扎一手挑拨着身下的躯体,继而手指一挑灵活的褪下燕丹的衣服。 这一个月来都是他帮他穿的,现在要脱下实在是易如反掌。 深浅不一的吻渐渐落下,荆轲看着身下面色渐红的燕丹,眸中染起一丝不忍。 没有光线的世界让燕丹各方面的感知更加灵锐,察觉到荆轲的静止,燕丹反手就想推开身上的荆轲结果撼动不了。 就这么被燕丹明显的拒绝消散了不忍之意,荆轲沉着脸深深的望着皱紧眉头却依旧不说话的燕丹,咬牙切齿道:“燕丹,你回答我,在秦国为什么要现出身份来救我?” “你不要问了,我不想说话。荆轲,我是一个废人,更是一个罪人,以前没为燕国做点什么事现在燕国还因为我而失去大半江山,我对不起姬氏先祖。” “那我呢?你怎么安置我?燕丹已经被高渐离斩杀了现在的你不是燕丹!” “我能够这么欺骗自己吗?”带着哭音,燕丹无神的眼里溢出了泪水。 看着本质上还是燕白痴的燕丹,荆轲一把抱上燕丹,“白痴,什么事别压在心上,燕国变成现在这样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 “荆轲!” 喊着,燕丹大声哭了出来。 门外一行人听着内室传来的狼嚎,面面相觑不知道这里面是上演着什么戏码。 望着远方的桃花,蓝心擦了擦面上的泪水。 公子的痛她完全可以理解。 “放心,能这么哭出来就说明他释放了心底的压抑,在荆轲的身边他一定会好起来的。”突然出现的聂妖孽好心的掏出一块丝绢递给蓝心。 怔怔的接过丝绢,蓝心擦拭了眼泪,望着前方,听着耳边燕丹的狼嚎,望着聂妖孽的笑脸,“公子真的会好吗?” “有荆轲在身边,那个白痴怎么会不好起来。”是的,当年万念俱灰的时候,正是荆轲出现救出了他——成骄,他才会从失败中走出来。 世界之大,并不是只有秦国。 他相信燕丹会像他一样很快自阴霾中走出。 哎,可惜他一个大好青年到现在还没找到一起游历世界的伴,不像那个白痴,有着他的荆大爷帮他规划一切不说还能得到荆大爷的这般相待! 狼嚎渐渐转小,蓝心眺望远方,是的,只要有荆先生陪着公子,公子一定会像以前一样幸福! ——正文完—— 番外一:定情信物 “哎混蛋,你又欺负我眼睛看不见!”躺在阳光下晒着太子吃着蓝心给他剥的瓜子燕丹撇撇嘴无病呻吟。 擦拭着自己的剑,荆大爷斜睨他一眼,继而长剑一挑将蓝心跟前的瓷碗挑到燕丹面前,冷声道:“再敢没事找事你信不信我今天不煮兔子肉给你!” 这人果然是不能宠,一宠尾巴便翘到天上了。 想想那晚燕丹的狼嚎,荆轲抽了抽眼角,为了讨好这个白痴他竟然答应了他一系列的要求,没想到这一时的心软是止住了某白痴的狼嚎也安慰了燕白痴,但却将自己置于水深火热之中。 “哼!条款一;荆大爷必须每天答应燕丹一个要求,荆大爷我今天不想吃瓜子了我想吃兔子肉。”摸着手去找那个玉佩,继而一把举起这玉佩,燕丹笑得像个狡猾的狐狸,“荆大爷_——” “嘻嘻……”掩口而笑,蓝心一把端起荆大爷剑上的瓷碗将瓜子倒进燕丹唧唧歪歪的小嘴中,“公子你都长胖了还吃肉!” “蓝心,你这是在嫌弃你家公子了么……”酝酿着,燕丹登时便朝荆轲的方向伸了伸手,“荆大爷,你不会也嫌弃我长胖了吧。” 将剑归位,瞥了眼那个只要他说一句嫌弃他便会再提出一个更过分要求的燕白痴,荆轲上下扫描了一眼燕白痴,继而大手一揽快速的将燕丹抱走。 “哎哎荆大爷你可别想转移我注意力啊,你是不是也嫌弃我长肉了?”便掐着自己长了一圈的肉肉,燕丹伸手圈住荆轲的脖子,“丫的,你要是真敢嫌弃我、我……”恶狠狠的说着,燕丹找不出词了,一张无神的眼配着一双紧皱的眉,偏偏顺势就这么举起了玉佩威胁道:“要是你敢嫌弃我我就把这定情信物给你摔了!” 走着的步伐一滞,荆大爷瞥了眼小手上的玉佩,带着诱拐的口吻低沉着声音道:“你刚才说了什么?” “丫的你耍老子啊,老子说得这么清楚你还没听到吗?”河东狮吼,燕丹摇晃着玉佩怒吼,“要是你敢嫌弃我长胖了我就把这定情……”怔住了,“呃?这个……这……” 讪讪的将玉佩收到怀里,燕白痴听到了某人的低笑。 脸色红了,再红一点,最后一拳重重的捶上某人的胸膛,燕丹怒了,“丫的你是故意的!什么定情定你个头啊!老子送你的这个玉佩才不是……” 说不下去了,燕丹沉默的埋下了头。 “白痴?” “嗯。” “你想不想要一个礼物?” 抬起头,燕丹不解道,“什么?” “作为交换的定情信物!” 迅速的埋下头,燕丹的心扑通扑通迅速加快,脸色粉红粉红的看得某正人君子邪念一起。 可邪念没持续多久却被燕白痴的一句怒骂给消散了。 乌鸦华丽的飞过,整个桃花岛就回荡着燕白痴的一句响彻的“荆大爷老子才不喜欢你!” 鄙夷的瞥了眼燕白痴,荆轲淡然威胁道:“去掉‘才不’!” “才不!” “既然如此,那今天我们改吃蛇羹。”抬起脚继续走荆轲无所谓道。 “哎哎不带你这样的,好啦好啦我改。” “改成什么?” “呜呜……荆大爷我好喜欢你的……” “去掉哭声!” “喂你别太过分啊!” 咦嘻嘻,这电波感觉好舒服的啊!眼冒桃心盯着荆先生将公子抱进屋子蓝心一脸璀璨!生活其实如此多娇,只要想得开世界上又有什么悲剧! 番外二:无事生非 “关关雎洲、在河之洲,窈窕美男子、君子好逑!” “噗!!公子那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春末了,桃花的绿叶正悄悄的冒出来,蓝心看着远处的公子仰躺在竹榻上一副“我很好学”的姿态,而一旁刚回来的荆大爷就坐在另外一张竹榻上看着手中的卷轴,画面唯美,画质清晰,看得蓝心那是眼冒桃心啊。 自己的篡改没得到某人的回应燕丹恨不满的合起扇子,小脸侧朝,不满的语气便出来了,“喂,你最近有没有去外面鬼混的?” “你猜!”没空理他这个白痴,最近为了转移青翼荆轲他那是忙得脚不着地,忙完外面他还得回来应付这个白痴,为了多留点时间陪他荆轲都尽量把需要安排的文件都带回来做,不料这个白痴却是一点都不体谅他。 “那是看上淑女了还是看上美男子了?” 搁下手中的卷轴,听着燕白痴的语气似乎有那么点不对劲,荆大爷捡起一颗葡萄替他剥了皮喂给了燕白痴,耐心道:“我向来只看得上美男子。” 天地良心,这句话是荆大爷那么暗暗的带着一点表白的意味说的。因为燕丹平日都自诩美男子,所以荆大爷投其所类。 结果咧…… “蓝心,送我回房!”丫的,就知道你迟早会嫌弃我这个瞎子的,嚼着葡萄一把吐出葡萄籽燕丹便被荆大爷按住了要折腾起来的身子。 “你又想我做什么?”暗叹一口气,荆轲无奈的挤上燕丹坐的竹榻一把抱住燕丹,“昨天闹着要离开结果是要我答应你去喝桃花酒,前天闹着要去辽东见你父王结果是想我带你去山顶摘果子,今天不用闹了,说吧我都答应你。” 埋下头啜泣几把,白痴今天的演技上升不少啊。 “荆轲?” “嗯。” “……没事……只是将来哪一天你要是腻味了我能不能提前让我知道我也好准备一下……”浓厚的鼻音发出这一句话,荆轲扳过燕丹的脸,鄙夷的扫过这撇着嘴的白痴,“你这幅样子好丑,换一个更美的表情再表演吧。” …… 沉默沉默。 “怎么了?”看着燕丹这么不炸毛的大喊荆轲觉得今天白痴是真的在担心了。“白痴?” “……嗯……” “没事!” 下午这么一下子,晚上荆轲搂着燕白痴睡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自从下午后白痴的话又少了,往日里不知道多蹦跶多嚣张,今晚竟然乖乖的爬上床乖乖的睡觉,不折腾自己,不提出荒唐的要求更不唧唧歪歪像打了鸡血般精力充沛。 紧了紧圈住燕丹的双手,荆轲暗叹一口气,扳过白痴朝着墙壁的脸决定要在隐患爆发前解决,“白痴,你是不是又有什么想不开的心事了?” 抬起无神的眼,燕丹的世界除了嗅觉和触觉已经感受不到什么了,抓起荆轲放在自己身上的手,燕丹十指相交,“我这个样子、我害怕多少年后你会厌倦我而那个时候我又该怎么办,我的世界里,只剩下几个人了……” “我会治好你的眼睛,白痴,你这是在瞎担心什么,不论你的世界最后只剩下几个人,那其中一定会有一个我。” 撇撇嘴一把打断这煽情的粉色气体,燕丹一本正经道:“喂,这是你说的啊……” “嗯,荆大爷说的。” “既然如此,荆大爷我饿了。” 眼角抽了抽,看着这黑灯瞎火的听着这寂静的夜晚,荆大爷淡淡问道:“想吃什么?” “你的独门兔子肉……” 十指相握的手紧了紧,荆大爷僵硬着嘴角,继而诡异一笑一把拉起燕丹,“好,我似乎也饿了,那我们一起捉兔子去,你生火我煮肉。” “哎哎荆大爷,你别、别,我不穿衣服我不要去生火!呜呜,蓝心……你家公子要求救……” 隔壁的蓝心躺在床上,听着这过分嚎叫的声音感觉人生忒幸福了点,嘿嘿,公子今晚蓝心救不了你了,你还是和荆先生一起去吧,放心,明天早晨蓝心不会再叫你起床给你睡眠时间的。 番外三:基情四射 春末,桃花凋谢了,嫩芽也上树了,这桃子更是渐渐的成型了。 当然,看着这白痴日益发福的身子,荆大爷眸中璀璨。 喂了一口兔子羮到白痴嘴里,荆大爷开口了,“你最近好像胖了不少。”话落,一勺汤又喂到燕丹嘴边。 撇了撇嘴,燕丹鄙夷的去摸自己腰、结果一拉拉出一圈肉肉,“丫的还不都是你们,每天喂我吃这么多东西又不能运动!”想想自己这几个月过的残疾人生活燕丹放大郁闷缩小痛苦理直气壮道。 “别人都说心宽体胖……”颇具试探性的半句话,荆大爷搁下碗将燕丹抱在自己怀里,伸手摸了摸燕白痴腰间的肉,“白痴、你不要再钻牛角尖了,现在告诉我你还想着那些事吗?” 低哑中满是对往事的心悸,上次要不是自己及时赶到他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这个白痴了。看上去这么白痴的一个人实际上是一个胆小自卑心中满是伤痕却又不懂得疗伤的笨蛋。 现在看着白痴每天过得这么滋润、但一想起白痴曾经也是这样满身伤痕却依旧笑春风的姿态,荆轲便明白,要看清这个白痴是不能从表面看。 果然,荆轲的话声一落,白痴便垂下头沉默了。 “跟我说说,你现在还在担心什么、或者说是自责什么?”紧了紧圈住燕丹的腰,荆轲望着燕丹的侧脸。 他说过,白痴的侧脸是最美的。 侧过身子去抱住荆轲,燕丹将头一股脑的埋了进去。闷着不说话。 “白痴,你还想杀他吗?” 抬起头,无神的眼着荆轲,燕丹轻轻的摇了头,低声道:“我们没机会去杀他。”话落,抱着荆大爷的脖子燕白痴阖上眼。 “那你还想见你父王吗?” “他都杀了我,就让他一直觉得我死了。” “那、你还自责?” “嗯。” 听着这个白痴最后一声“嗯”荆轲无声的甩给这个白痴一个鄙夷的眼神,幸好这个白痴看不见否则看到了必然要炸毛了。 一把将趴在自己肩膀的白痴转个身坐到自己大腿上,轻触着白痴的脸颊荆大爷宣布道:“白痴,我们今后的人生就以刺杀秦王为目标以游遍天下为内容如何?” 整天闷在一个地方会让这个白痴想得更多,还是带着他到处走比较适合。 抬起头习惯的将脸在荆大爷手心了蹭了蹭燕白痴诧异了,“我们还有机会?哼,别以为我不出桃花岛就不知道外面的事了,现在要想近他的身比登天还难!”撇撇嘴燕丹低声道。 “我们近不去但他总会有出宫的时候……” “你的意思是?”声音高涨了,听着白痴这瞬间扬上去的音调荆轲黑眸一沉,想起在秦宫的那次荆轲低沉着声音问道,“当初在秦宫里你为什么要说你原谅了他?” 话落,耳边唯剩风声。 “嗯?”逼迫着再度起唇,其实这也是荆轲这段时间的心事,当面临生死离别之际这个白痴竟然选择待在那人身边,其实,一直说喜欢的人是他,这个白痴除了刺激那人才说过一句喜欢外根本没说过喜欢他荆轲。 “那个、那个时候我不想跟你走,因为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计划在祭祖那天了结自己的性命,我怕待在你身边我会动摇……” 勾起白痴垂下去的头,荆轲轻轻赏了白痴一个吻。 原来是这样! “白痴,我喜欢你,说、你也喜欢我?”黑眸里流光溢彩,荆轲诱导道。 别扭的动了动,燕白痴嗫嚅着就是说不完整,再度覆上白痴的唇,大手就这么顺势摸进衣衫内,荆大爷继续诱惑道:“白痴,说你喜欢我!” “嗯……你喜欢我……”脸色微红气息凌乱了,燕白痴这话一出口没气得荆大爷吐血。 罢了,随意吧,这般想着荆轲专心于眼前这个白痴来,身子是长胖了可手感却甚是不错。肉肉的摸着很舒服。 “荆大爷,我喜欢你!” 怔怔的一顿,荆大爷这才听到燕白痴的话,继而满心激动的加深了这个吻。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