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我屈戊辰, 18岁,幼师专业毕业,身为乖巧温顺的小男生一枚,成了经济危机中的第一波失业青年。好在上天眷顾,偶然机会让我成了静氏实业总裁家的私人幼教。 我性格内向,擅长厨艺,照顾静家小女儿是我的责任。 可是…… 老板静文好吓人,第一次见他就像面对一座冰山,可第二次却是火山; 偶像司徒悠扬,总是露一脸静谧的笑给我,让我无形中有了阳光、充满力量; 叫做花雨轩的美艳男,演奏大提琴的时候好似一只妖孽,还总是对我不缠不休; 沉默寡言,总是一副睡不醒样子的蒋炎,竟然会是畅销书小说家? 这个无奇不有的大千世界里总有些人性别取向有点问题, 但是当这些问题人士统统汇聚,并且冥冥之中都与我发联系在一起,要怎么办才好? 对不起,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乖乖男,我只能奋力高呼:“救命!我要跑!” 【片段一】 静文将辰辰推到正在大闹的静柔面前说道:“静柔,爸爸给你介绍个老师。” 静柔盯着屈戊辰精致的玄月眉、丹凤眼、樱桃口、白皙脸看了看,天真地说道:“姐姐好!” 【片段二】 辰辰一脸汗色地盯着正在疯闹地小奶娃问道:“静柔,你知道怎么区分哥哥和姐姐么?” “知道!”小奶娃露出一个没长齐的小白牙微微一笑说道:“哥哥有小鸡鸡,姐姐没有。” 全家晕倒。 【片段三】 身子一沾床,熟睡中的某辰立刻翻了个身,换了个满意的睡姿。包裹身子的毯子滑落下来,露出一身光滑而洁白的肌肤。 “额。”花雨轩盯着那浑圆的肩头,骨感的曲线,带着水润光泽的肌肤,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不要用这种人畜无害的睡姿对着本总裁,”花雨轩一边盯着肉感小屁股上穿着的海绵宝宝内裤一边说道:“要知道,本总裁好歹也是花狼一只。” 【片段四】 屈戊辰拿着《娱乐新闻报》一脸泪水和幽怨地看着不远处三个品红酒、吃牛排的男人:“这是怎么回事,你们给我解释清楚!” 只见新闻头版写着——四角畸恋疯狂上演,三大家族总裁争抢清纯幼师男 三男只笑不语,报纸忽然被人拿走,只见蒋炎拿过报纸看了一眼,总也睡不醒的眼睛忽然睁大,淡定地说道:“就你们三个怎么行,我也加入。” 某辰瞬间风中凌乱。 楔子 戊子燕郁闷地依偎在老公屈清寒身边,眼中的懊恼怎么也挥散不去,医院的检验报告上写得清楚,她的输卵管粘连,无法医治,这辈子也不可能怀孕。爱残颚疈 “老公…”戊子燕眼睛里流出泪水,她知道,屈清寒十分想要孩子,想得要发疯。 “乖!没事的!子燕。就算是我们两个,依然可以幸福得生活啊!”屈清寒躺在床上,乖巧地替妻子掖好被子,虽然他想要孩子,可是他更明白,妻子的那悲伤的心情,“乖!好好睡觉!”他在她身边,轻吻了她的额头,然后抱紧了她的身子。 当是时,一道怪异的光芒忽然在他们的卧室里闪出,一个三岁大的小娃凭空出现在他们眼前。那光芒渐渐淡去,戊子燕和屈清寒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惊呆了。 “快!接住孩子!”眼看着那光芒消失,小家伙就要掉下来了,戊子燕忙大喊。屈清寒一把上前,将那小娃接了个正着。 “孩子?”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对视,虽然在现代社会,不应该相信神鬼传说,可这孩子不就是凭空出现的么? “难道,这是上天的恩赐么!” 夫妻俩感动得眼泪直流,孩子,他们终于有孩子了! 一.辰辰应聘 金融风暴席卷,W市企业面临重重危机,以蓝盛实业集团为首的静氏及其他三大家族顽强拼搏,终于在经济危机的浪潮中站稳脚跟,成为W市的支柱。爱残颚疈 上午10:00,。 W市人才交流中心。 每月15日是W市的大型招聘会举行日,由于近两年金融风暴的影响,W市不少中小企业都关门大吉了,失业率暴增。为此,每次大型招聘会举行,人才中心都会宛若疯狂削价中的菜市场,挤破门槛地有,人满为患地有,就差踩踏事件地还木有了。 此时,人才交流门外站着一个男孩,他170cm的个头,身材秀长,皮肤光滑如丝,简直比女人还好,白皙的瓜子脸上五官分明,精致的弦月眉下可见狭长的丹凤眼,浓郁睫毛微微眨动,他的鼻尖挺翘,唇小巧略厚,乍看之下倒像是一只成熟的樱桃,让人产生一亲芳泽的冲动。如此精致的男生只怕女生见了都要自愧不如。 此男名叫屈戊辰,两个月前刚从W市某中专院校毕业,学的是幼师。今天他自然也是来应聘寻找工作的。此时他站在人才交流中心门外,看着里面黑压压宛若爆米花般攒动的人头,眉间不禁聚出一个小疙瘩。 屈戊辰哪里都好,长相俊美,声音清爽,头脑灵活,干活迅速。只是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怯场。每当有重大事件发生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就会因为紧张而害怕,从而导致身体及大脑各个技能发挥失常。为此他失掉了竞聘班长的机会、留在重点高中的机会、参加特长班的机会等等等等。所以成长到18岁,他也只是在某中专学校读完了幼师,因为只有面对小孩的时候,他的致命缺点才不会出现。 一顶棒球帽压住了屈戊辰的栗色头发,也遮盖住了大半清秀的面容。修长的手指正了正帽檐,他这才踏着步子,向“爆米花”们走去。 才一进人才交流中心的招聘大厅,屈戊辰就从背包里拿出了自己的简历,看着手中做得完美无瑕的简历,又看看学历一栏填写的“中等专业学院”,不禁努努嘴,心中一片黯然。 在这个以学历论英雄的经济社会里,最低学历要求都已经是“本科”了,自己这样拿不出手的学历多少次与好工作失之交臂。上次、上上次招聘会他也都参加了,除了保安公司,就只有“XX企业”的公关可以应聘,可保安公司看到自己这样身形瘦小、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弱姿态时,招聘人员想都没想直接将自己的简历扔了出来;而某公司公关——自己被对方怪异的热情吓跑了。 这个社会太疯狂,耗子给猫当伴娘。听说最近上流社会又变天了,不少豪门里的小二、小三、小四五六都换了性别。屈戊辰自然也遭遇过这样的“x骚扰”,所以一见公关公司,他溜得比贼还快。 攥着简历前行,屈戊辰惊讶的发现,今日大厅里竟然出现了“一面倒”的局面。大厅东侧的中小企业几乎无人问津,而大厅西侧的大中企业处,此时已经围上了黑压压的人。 怎么回事? 屈戊辰瞪大丹凤眼向人流攒动的地方眺望,无奈自己身高不够,还没有足够强壮的体魄扒开人群冲进去,只能无奈兴叹。好在大厅入口处的X展架上详列着此次招聘企业的名单,他才终于发现了造成“一面倒”局面的原因。 这次的招聘会,四大家族竟然都来招聘了! 所谓四大家族,是W市最具实力的四家集团公司。分别是以蓝盛实业集团为首的静氏,以满天星餐饮娱乐有限公司为主的花氏,以雷霆信息科技有限责任公司为根基的蒋氏以及以天天工业园区为首的司徒氏。 四大家族里,静氏以房地产开发和交通运输为主业,占据了W市30%的经济实力,而花氏的矿业和住宿、餐饮业,蒋氏的信息科技业以及司徒氏的制造业、能源供应业共同钩织了W市各种行业的经济网络,共占了W市60%的经济实力。可以说,因为有了四大家族,W市才得以欣欣向荣。而四大家族之间也因为各种行业的纠葛,存在着合作与竞争并存的局面。 看见四大家族来招聘,屈戊辰的心也跟着一热,只要是W市的人,没有人不想进入四大家族的企业,毕竟大树底下好乘凉,只要能倚靠上其中一家,未来的人身发展几乎可以说是平步青云。 欣喜的同时,暗淡跟着到来,屈戊辰紧紧捏住手中的简历,暗暗咬住了嘴唇。 学历!都是该死的学历! 屈戊辰望着黑压压的人群兴叹,身边路过两个人的对话却忽然吸引了自己的注意: “你怎么样?投了几份?”这是路人甲。 路人乙一脸懊恼:“才2份!都是不知名的小企业。花氏和蒋氏的要求都是本科以上学历,我这专科根本没有机会,司徒家的更变态,最低学历要求居然是研究生学历!曰他妹啊!” 路人甲:“表灰心嘛亲。听说静氏招聘条件不高,只要有能力,不论身份、不论学历、不论性别统统可以录用,我们可以去试试。我舅舅的表哥的姨妈的侄女家的小玲在静氏做了两年,只有高中毕业,但她销售能力不错,听说前一阵子还提拔了。” 路人乙:“真地么?那我们还等什么?赶快拿起手中的简历行动吧!” (静文:作者,你这是在做广告么?我静氏实业家大业大,不需要这样的桥段。 某艾:你表吵!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家小辰辰好。 静文:对不起,貌似我还没有出场。 某艾一脸冷笑:马上,马上了。) 路人乙的眼睛亮了,拉着路人甲钻进了静氏集团的应聘大军。听完这段狗血的对话,屈戊辰的眼睛也跟着亮了:静氏!不限专业!不限学历!各种不限啊!他忽然宛若打了鸡血一般,也冲进了静氏实业的招聘大军。 两个小时后,屈戊辰终于挤进了招聘大军的最前端,白皙的手臂被蹭出了几道猩红的血檩子,脆弱的肩胛骨也已经被挤得生疼,想必是青了。 静氏实业负责招聘的人叫易吟,此时他头都大了,几个小时不断处于人声鼎沸的环境当中,他的双眼都已经变成了蚊香眼。 “下一个。”易吟不耐烦地喊着,嗓子都已经传出了嘶哑的动静,他却没有时间去喝口水。 一双瘦长白皙的小手将简历递了上来,起初易吟以为是一个女孩子,当他看到简历上的性别的时候也没有在意,再看专业——幼师,学历——中专,他不禁放下来手中的笔。虽说静氏实业信奉的是能力,对各种应聘条件没有加以限制,但低于一般门槛很多的人还是很少见的,这些人要么是自信十足的天才,要么是不知死活的吊丝,他倒要看看来人是何方神圣。 易吟放下钢笔,抬起头,他本是坐着,屈戊辰站着,这一抬头就看见了刻意被棒球帽遮盖的脸庞:首先入眼的是一双清澈的丹凤眼,那眼睛里带着紧张与希冀,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如此清澈的眼神了。 易吟微微愣了下,又看了一下屈戊辰的简历,这才问道:“你有什么特长么?” “特长?”屈戊辰脸微微一红,说道:“会做饭,还会…照顾小孩。” “啊?” “别开玩笑了,这样也可以来应聘?” 身后的人听到细如蚊呐的回答,都开始议论纷纷,并表示出了不满。 屈戊辰的脸更红了,身子也跟着微微发抖。 “那么,除了这些还有其他专长么?”易吟扶了扶鼻梁上的金边眼镜,看向屈戊辰。 “我…”屈戊辰低着头,两只食指对在一起,低低说道:“我还会书法(就是经常弄得衣裳全是墨),会刺绣(经常扎得手指全是血),会唱歌(每到高音就吼不上去),会……” “可以了。”易吟终于感觉到太阳穴有些疼,他轻轻揉了揉两侧,再度拿起钢笔,“你的情况我基本上已经了解了,请回去等电话吧。” “哦。”看见易吟不耐烦的样子,屈戊辰的脸上浮出失望,他怏怏地转身,灰溜溜从人群中挤了出去,连肩胛骨的肿痛都已经不在乎了。 没有人注意到易吟并没有将简历退换给屈戊辰,也没有放进收来的简历当中,看着远处的屈戊辰的背影,易吟扶了扶眼睛,将他的个人简历收了起来。 二.静文的烦恼 静文借着淡雅而柔和的灯光认真看着手里的文件,修长的手指将手中的亮银色签字笔甩得来去自如。爱残颚疈这笔生意静氏实业已经盯了很久了,无奈成本太高且有较大的风险,就一直搁在这了。如今各个条件都有些成熟了,对方也同意将成本降下10%。 半晌,他忽然似打定主意,迅速拔开银色笔帽,准备在文件结尾处理意见处签下“同意”。 手机却在这时响起了。静文皱皱眉头,抬眼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此时正是六点整。公司的人找他,从来都是通过秘书接内线进来的,断不会打手机给自己。 那就是……想到这,静文揉了揉额头,忽然感觉一阵烦恼。 起身接起电话,听筒另一边果然传来一个奶声奶气的娃娃音:“爸爸!柔柔想你了,什么时候回家啊?” “爸爸手里还有工作,再等一会才能回去。”柔柔乖,先让奶娘陪你玩。 “不嘛不嘛!”听筒那边娇滴滴的奶娃娃撒起娇来,“我要爸爸陪我玩!我要爸爸现在就回来!” 静文帅气的脸上现出一丝无奈,刚想说什么,忽然又听见电话那边的宝贝女儿嚷道:“爸爸,你要是不回来,柔柔就哭给你看!哇……” 说来就来,静柔电话那边刚说完前半句话,后半句就真的哭了出来,速度转变之快,金豆子掉落之迅速让人咂舌。 “柔柔乖,不哭了啊!爸爸马上就回去,现在,立刻!”静文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不得不为宝贝女儿而放下手中的工作。放下电话,他拿起外套就出了门。 不消五分钟,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已经驶出了静氏实业的停车场,它一路飚开,向绕城高速驶去。坐在车子后面,静文拿起一支香烟点燃,放进嘴里,让香烟特有的味道从鼻腔进入,在口腔中留绕一会儿,然后缓缓吐出,又陷入回忆之中。 几年前他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小作坊里的工人,爱人雪云就一直跟在身边默默鼓励和支持他,经过几年的努力和打拼,他终于发达了,开创了静氏实业,两人也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了,可雪云生产的时候却难产,生下宝贝女儿静柔后便撒手人寰了。 静文思念雪云,又觉得柔柔一生下来就没了妈妈,所以将思念全部寄托在了柔柔身上,他宠她,爱她,做什么都依着她。如今已经过去三年了,柔柔也被自己惯得越来越刁蛮。 “总裁,到了!”司机王宇的说话声适时响起,将静文的思绪拉回来,抬眼看去,车子果然已经驶入了市郊的别墅区,自家住宅也已经在眼前放大了。 车子缓缓驶入静文家的宅院,车子才一停稳,偌大的别墅里就冲出一个小奶娃来。这小奶娃正是静文的宝贝女儿静柔。她软软的蘑菇头头发有些发黄,皮肤白净,有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粉嫩嫩的脸蛋带着些许婴儿肥,说不出的可爱萌。 “爸爸!”静柔两只短粗胖的小胳膊挥动着,一边呼喊一边向静文跑去。 “慢点,别摔着了!”静文话音未落,小家伙已经跑到了静文身前,静文大手一捞,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顺势在胖嘟嘟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我的宝贝柔柔今天乖么?”静文平日在公司里素有“阎王总裁”的称号,也只有面对女儿的时候,他才会一展那难得的笑容。 “当然乖了!”静柔窝在静文怀里,小胖胳膊搂住静文的脖子,“柔柔是最乖的乖宝宝!” 静柔出门,自然有两个下人跟着出来。当听到这话的时候,两人险些崩溃得当场昏倒。静家小公主若是乖,这世界上便没有淘气的孩子了。 早晨10点起床,小家伙哭闹了一个小时找爸爸。下人们好不容易将她哄到不哭,她却又不肯吃饭。下人们又是骗她“骑马”,又是唱歌跳舞,费尽气力终于把饭喂完,已经是12点了。本以为小家伙会睡个午觉,谁知她竟趁着睡午觉的时候爬在楼梯扶手上玩“滑梯”,还险些打了静总最爱的古董花瓶,然后是满屋乱窜不得安宁,然后是给下人们捣乱,险些将烧开热水的壶弄倒,还烫伤了两名下人。最后好不容易挨到六点,小家伙终于不干了,抢了电话找爸爸……如果说淘气的小孩长大之后聪明,那静柔长大之后一定是个无所不知的天才。 晚饭过后,将静柔哄睡,静文终于可以静下心来了。他一边喝茶,一边听着下人们汇报今天的“遭遇”,眉心不禁攒聚起来。 因为静柔的关系,自己最近已经错过了三家公司的生意,再这样下去,静氏实业的发展要收到影响的。 淘气跟活泼是女儿的天性,可是,这天性倘若引导不善,也许有一天会变成不好的因素。静柔也已经三岁了,别家孩子三岁都已经可以送去幼儿园了,但从小娇生惯养的静柔肯定是不行。 也许,自己是时候给静柔找一个幼教了。 想到这,静文暗自点了点头,拿起电话拨通了秘书的电话号码:“叫人力资源部负责人到我家来,越快越好。” 三.捷足先登 静氏实业的执行力绝对是无人能及的。爱残颚疈静文打过电话不到半个小时,易吟已经屁颠屁颠地带着公文包站在了静家的大门口,成功地在门私监控下通过“拷问”,顺利地进入了静家的豪宅。 对于静文的突然“召见”,易吟并不反感和陌生,相反已经习以为常了。静总经常会通过自己寻找各种想要招揽的人才,这不光是在静氏实业里,总裁私事中也经常运用到。这也是为什么静氏实业在招聘的时候经常不限专业、不限学历、各种不限的原因。 “静总,这次需要什么样的人?”易吟在静家客厅才坐稳,就迫不及待地问起来,能为静家提供人才,不仅是自己的责任和义务,静总选中自己跳出的人选时的那种成就感更让他喜欢。 “嗯。”静文坐在宽敞的沙发上,端起茶几上的饭后香茗品了一口,这才说道:“静柔已经到了该上幼儿园的年纪了,但这丫头从小被我惯坏了,送幼儿园是绝对不可能,你那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能挑过来给静文做幼教?价钱方面绝对没有问题,只要人好……” 易吟略有所思,几天前在人才交流中心招聘的景象像过电影一样在脑中回放,同时心里暗忖:哪个人能有那么多耐心,抵得了静家小魔女的荼毒? 易吟打开公文包,在一堆文件中翻查开来,不肖五分钟,便已经拿出四份个人简历,一一铺到静文眼前的茶几上来。 这四人有一个是四十余岁的大妈,两个二十多的师范毕业的大学生,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他们有个共同特征,就是或多或少能与教育、文艺、厨艺沾上边,这是居家职业的首要条件。 静文眼神一一从那几份简历上跳过,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端起桌子上的精致茶杯在口鼻下轻轻吹走热气,然后细细啜了一口香茗。 这明显是不悦的反应。易吟看着静文平淡的脸,心中生起一丝惧念,又低下头去翻公文包,似乎在重新筛选着。片刻后他略一咬牙,从另一隔层里拿出了屈戊辰的简历,那个幼师毕业、擅长厨艺、画画和唱歌的小男生——他简直再适合静文的需求不过了。 “总裁!您看看这个?”一手将屈戊辰的简历递过去,欣喜的表情好似刚刚发现新大陆一般,然而金边眼镜在灯光下反着光,却看不出此时易吟的神色。 这个来不及抽走的简历,本是想送给好友花雨轩做礼物的,毕竟现在上流社会都在流行“男伴”,而这个屈戊辰不论从长相、身材还是气质上来说都足够符合自己那挑剔的好友。只可惜被静总“捷足先登”了。 “阿嚏!”正在莲蓬头下玩“泡泡浴”的某辰忽然打了个喷嚏,丝毫没有想到此时有人在打他的主意,他弱弱地揉了揉鼻子,不禁一阵哆嗦。 “等攒够了钱,一定要先买个浴霸灯。”某辰缩了缩身子,自顾自叹了口气。父母的企业在前几年倒闭,到乡下买了房子过田园生活去了,自己为了学业留在这里,爸妈特意为他买了二十几平米的小公寓。 屈戊辰打够了沐浴液,开始冲洗身上的泡沫。细嫩的皮肤带着泡沫和水珠,在灯光下闪着莹润的光泽,背后突兀的肩胛骨和胸下分明的肋骨充分证实着他的瘦弱,沾满沐浴液泡沫的浴花从脖颈开始,经肩头向下一直到脚底,在白皙的身子上划着优雅的曲线,让这不大的卫生间里到处都充斥着放松和温馨。 “哦拍拍手,跟音乐一起走,你再不运动,全身细胞会死掉!哦抬起头,这样人会特别高,找到好感觉,每天都变得奇妙……” 电话适时响起,铃声正是最喜欢的偶像司徒悠扬的歌。屈戊辰耳朵侧了侧,确定是手机在响,这才匆匆穿上睡袍,踏上两只小兔拖鞋冲出浴室。 “你好?” “你好,这里是蓝盛实业集团有限公司,恭喜你通过应聘初审,请于明天上午10点到公司面试。”易吟的声音不冷不淡地从听筒另一端冒出来。话说要他亲自打电话通知人前来面试,这还是第一次。 “我通过了初审?” “是的。请明早10点准时到公司,不要迟到。”易吟话毕,利索挂掉了电话。在蓝盛,他这个年轻、能干、帅气的人力资源部负责人虽然不敌静总那样人见人爱,但也是相当有派头的。 “yeah!”一声欢呼从屈戊辰的口中发出,此时他头发上还有水珠滴下来,但丝毫掩饰不了性感的嘴角跷起上扬,放下电话,某只再度冲进卫生间,心里是满满的喜悦。 由于某只兴奋过度,冲进浴室的一刹那一脚踩在光滑的肥皂上,两只小兔不听话地呈抛物线飞了出去,而可怜的某只顺着冲势掉进浴缸。 “咚!”重物落进水中,惯性地将水花溅起一人多高,刹那间浴室里能湿的东西都沾上了水,湿得不能再湿。 “yeah!我进面试了!”屈戊辰太高兴了,他兴奋地从水里钻出来,光滑的肩膀露出水面,带着细润的水珠,好似皮肤都在这喜悦中跟着细腻了。 当然,有句话叫做乐极生悲。快乐的屈戊辰由于兴奋过度,一晚上都没有睡着。直到天边挂上一缕金红,直到有鸟儿在他小公寓窗外的丁香树上吱吱喳喳乱跑了,他才昏昏沉沉合上了眼。 于是,当时针的短摆处于九和十之间,长摆指向三的时候,某公寓里传出了某只不具穿透力的尖叫。 四.路遇车险 屈戊辰有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怯场,更具体地说,是由于紧张导致的怯场。爱残颚疈此时看到时钟已经走到了9:15,他一声尖叫差点就把喉咙吼哑了。 洗脸刷牙穿衣穿裤,颤抖的动作连心脏都跟着剧烈地扑腾,等手忙脚乱地打理完自己都已经9点半了。看完时钟后那隽秀的小脸惨白得更无血色了。 “救命啊!”低呼一声冲出公寓去,连遮盖容颜的棒球帽都没来得及带上。从这里到静氏所在的蓝盛实业距离并不算太远,如果成功拦得到出租车的话,15分钟之内绝对是可以到的。 可惜今日老天似乎有意要与屈戊辰作对,已经跑到了主干马路上,从面前驶过的出租车倒是不少,但竟然没有一只空车。 “怎么办?”某只银牙紧咬,眼看着手腕上的手表由9:35逐渐变成9:40却还没有一只出租车肯停在自己面前,清澈的眼眸里瞬间闪出了星星点点。 跑!跑步过去也许还来得及。 不再指望出租车,屈戊辰立刻向静氏公司总部跑去,跑过一条街的时候他还气定神闲,跑过两条街的时候有点力不从心,跑过三条街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了,此时他才跑了一半的路程,一边跑一边看向手腕上的时间,9:45分。 喉咙好痛!腿也好沉!没办法,作为一只瘦弱的男生,他的运动细胞真的很不发达,说他手无缚鸡之力有些夸张,但距离那个程度绝对不会太远。 穿过马路,继续一边跑步一边看表,却没有看到转角而来的黑色轿车,刺耳的刹车声瞬间响起,屈戊辰应声倒地。 “痛!”屈戊辰嘟囔着,白皙的脸拧到一块,揉着PP想要站起来,手臂却传来沙沙的疼痛,刚才被撞,自己似乎是这只手臂率先着地的。 “喂,孩子?你没事吧!”一个中年司机从驾驶室走下来,他的视线在屈戊辰身上扫了一圈,发现没有重大伤害,只有胳臂擦破了皮,这才安心下来,将屈戊辰扶了起来。事出突然,还好他及时刹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可怜某只还处在惊魂未定的状态当中,水眸中的泪珠终于在眼底滑出两滴,他瘦弱的小身板微微颤抖着,光润的“O型”小口里可以塞下个鸡蛋。 “总裁,这……”中年司机脸露难色,转头看向车子后座坐着的人,他也知眼前这少年多少有些被吓到了,但总裁似乎有个重要的会议。 “送医院吧,救人要紧!”车后座传来一丝慵懒且富有磁性的男声,在这声音的命令下,中年司机将屈戊辰扶到了车子后面,与总裁同座。 车子再度启动,缓缓驶向W市人民医院。 那被中年男子唤作总裁的人年轻得紧,不过二十八、九岁的样子,一头长发带着黑亮的光泽,既与现代社会传统男子的形象格格不入,又不似玩音乐的摇滚青年发型那样狂傲不羁。他有一双妩媚的桃花眼,不论何时看上去都仿佛在笑,修长而高挺的鼻梁,略薄而邪肆的嘴唇,各种五官精致地分布在狭长的脸上,构成了一副妩媚的妖孽图。 “喂?你没事吧?”他轻声唤着某只,细长却有力的手掌轻轻推了推戊辰的身子,当他看到某只清澈的眉眼,秀丽的面容时不禁一愣,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某个心底深处竟然生出一丝怪异的感觉来。 妖媚总裁看见屈戊辰流血的手臂,心里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他从车子后座的纸巾盒里抽出纸巾,端起屈戊辰的胳膊,轻轻擦拭起血迹,一边擦还一边轻柔地吹着,似乎生怕屈戊辰疼痛一般。 震惊中的某只靠在车后座椅背上,逐渐缓解过来,只闻见一股淡淡的橘子香水的味道缭绕在四周,直直沁入他的鼻息,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啊!”惊呼一声坐立起来,迅猛地抽回手臂,迎上两双带着好奇与担忧的眼睛。这才回味过来是对方撞了自己,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 “对,对不起!我不去医院,能不能送我去蓝盛集团?” 五.进入蓝盛 “能不能送我去蓝盛集团,我有要紧的事!”惊慌失措的某只奋力地“呐喊”,大有“你不送我去蓝盛我就立刻跳车”的意思,低头向手腕上的腕表看去,已经是9点50了。爱残颚疈 蓝盛集团? 听到这个名字,中年司机身体不自觉细微颤抖了一下,眼睛透过倒车镜斜斜地看向车后座上自家总裁的表情,总裁与蓝盛集团,似乎…… “你真的没事吗?”那长发的妖媚总裁却不管不顾,依旧发出慵懒的问询,好似屈戊辰去不去蓝盛他不关心,能不能及时赶到公司去开会也不重要。 “没事,我很好!真的没事!”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没事,激动的某只刻意挥了挥受伤的手臂,火辣辣的疼险些让他龇牙咧嘴,为了工作,他银牙咬碎忍了下来。 “好吧!张叔,咱们就去静家的地方转上一圈好了!”妖媚总裁点了点头,秀美的刘海遮住了半边眼睛,也遮住了他眼睛里的神采,不过却遮不住嘴角扬起的一丝邪魅的微笑。 他心里突然来了好奇劲:眼前这柔弱的少年要去静氏做什么,他十分想知道。 易吟身着一身灰黑色西服站在蓝盛集团的大门口,他已经在这里等了15分钟了。能让他列架迎接被招聘人员,这在蓝盛集团还是绝无仅有的第一回。等待的同时他心里暗暗怒骂那个混小子不守时,要知道,根据中国人的商务礼仪,邀约者要比约定时间提前十分钟到场。作为赴约者的那小子,至少也应该提前5分钟内到场。但是考虑到那少年有可能遇到堵车等意外情况,外加自身优雅而高尚的良好素质,易吟扶了扶鼻梁上的金边眼镜,时不时与路过的同事点个头打个招呼,再时不时低头看一眼手腕上的金表。 等待也不是没有限度的,如果超过10点那少年没有来,不用总裁说,自己也会亲自将他pass掉的。毕竟在金融风暴侵袭的W市,人才还是不缺的,再找一个幼师毕业的人不是什么难事。 9:57。 轿车一路飙开,顺利开到蓝盛集团的大门口,易吟看到远远开过来的高级轿车时就不禁皱起了眉头,当看清楚车牌号的时候,更是露出了怪异的表情。 车子稳稳停在蓝盛集团的大门口,右后侧的车门打开,一个少年从车里钻了出来。 “谢谢!”屈戊辰对着车里那妖媚总裁微微点了点头以示感谢,今日真是走了狗屎运,虽然起迟了还遇到了点小意外,但总算歪打正着准时到达了目的地。 “等等。”车里的妖媚总裁忽然伸出一只手来,修长的手指轻轻抓住屈戊辰的衣襟,递过一张名片来,“喏,这个给你,如果有问题的话,给我打电话。”说完指了指屈戊辰那血迹未干的手臂,露出一丝妖娆而邪魅的笑。 “哦。知道了,谢谢。”某只很有礼貌地回应,迅速将名片收好。 易吟看到这一幕眼镜险些跌下来,尤其是看清那张妖媚而邪肆的脸时,夸张的嘴型足以塞进一个超大号鸡蛋。 妖媚的长发的男人自然也看到了易吟古怪的神色,蜿蜒的眼角微微上翘,对着车门外的人抛出一个若有所思的媚眼,然后慵懒地合上了车门。 这小子,挺有道道儿,真是出乎自己的意料啊!高级轿车扬长而去,易吟扶了扶金边眼镜,再看向身旁的屈戊辰去,眼睛里的神色已经不同从前。 “屈戊辰是吧?跟我上楼,现在就去面试。” 10:00。 易吟领着屈戊辰,准时走出36层的电梯门,停在“总裁办公室”的门口。 总,总裁办公室? 刚才还暗自庆幸自己走了狗屎运的某只看见朱红色大门上的牌子,忽然一阵缺氧头晕,紧张感又上涌了。 叩叩叩。易吟已经在敲门了。屈戊辰感觉两腿开始颤抖。 “进来。”静文的应允从屋子里传了出来,隐隐带着一丝疲惫,想来是早晨应付静柔又耗费了不少精力。 屈戊辰跟着易吟的步子走进总裁办公室,他的俏脸微红,他的呼吸局促,他的心跳也跟着加重了,这些都是紧张最基本和明显的症状。他只知道自己来面试的,但没想到为自己面试的人会是蓝盛集团的首席——静文老总。 总裁办公室坐落在蓝盛集团的最高层,整个屋子分里外两间。外室大约四十平米的样子,地上铺着鄂尔多斯出口用的顶级羊毛地毯,门口一侧是会客用的沙发、茶几,贴着内室的里侧则是静文的办公区,陈列着办公桌、书架等必备物品,会客沙发正对着的墙壁上挂着两幅毛笔字,这两幅字上都各只写着一个字,第一幅上面写的是“恒”字,第二幅是“信”自。看起来不是蓝盛集团的座右铭就是静文本人的人生信条了。里室的门此时紧闭着,想来是静文休息的地方。 “总裁,人已带到,那我先出去了。”易吟将人引领到位,恭敬地对着静文点头示意,正着身子后退两步,然后才转身走出房间,然后轻轻带上了门。这一系列的动作看似简单,但从头到脚都带着尊重,如此严谨的态度也是静文重用易吟的一个原因。 易吟走了,诺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静文和屈戊辰两个人。他也不急着发问,就那么看着紧张的某只。 映入眼帘的少年身材秀长,皮肤光滑洁白,白皙的瓜子脸上五官分明,精致的弦月眉下可见狭长的丹凤眼,浓郁睫毛微微眨动,他的鼻尖挺翘,唇小巧略厚,乍看之下倒像是一只成熟的樱桃,精致得连女生见了都要自愧不如。此时这少年坐在办公桌对面的会客沙发上,低着头,他的脸颊微红,还微微发烫,两只食指在胸前不自然地对置。 紧张? 六.私人幼教 这少年在紧张? 静文唇角微开,紧张的人他见多了,但如此可爱的紧张姿态,他还真是第一次见。爱残颚疈从座椅上离开,亲自走过来为屈戊辰倒上一杯红茶,然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用紧张。” “谢,谢谢!”某只摸着发烫的脸颊,站起身对着静文回以谢意,然后重新坐下。也许是静文的亲切给了他足够的鼓励,再坐下,心里竟然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 轻轻啜一口红茶,偷偷抬眼去看静文,心里不禁暗暗咂舌:早就听闻蓝盛集团的总裁年轻有为,没想到如此年轻。 他不过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身高足有185cm左右,他的剑眉粗重而挺拔,他的眼神安静中有一丝狂野,他的鼻是西方人特有的高鼻梁,他的嘴带着莹润的丰腴,最重要的是他的眉宇间透着一股悄然微露的霸气,不仔细观察难以发现。 暗暗拍着胸口,努力克制紧张,让自己平复,看见静文重又坐回自己的座位了,略一咬牙,暗暗攥着拳头站了起来,走到离静文办公桌一米远的地方站定,对着他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才开始自我介绍: “静总您好。我叫屈戊辰,今年6月毕业于W市第一中等职业专科学院,学的专业是幼儿教育。我深知自己的学历较低,而且刚入社会,各方面经验都很薄弱,但我想,我就是一张纯净的白纸,您给我怎样的塑造我就会画出怎样的图画,所以希望您能给我一个机会,可以留在这里工作。” 一口气说完一段话,出奇得没有断断续续也没有结巴,惊异的某只捂着心口狠狠地喘了口气,一边心里欣喜地感叹自己又进步了,一边无限希冀地望向静文。 “嗯。屈戊辰。很奇特的名字。”静文一脸正色地盯着屈戊辰的脸,注视着他的眼睛,“目前公司里的确没有职位适合你,”他说完这话就立刻看到某只眼睛瞬间落上一层失望,心里已经暗暗产生了一丝满意感,继又说道,“但是,从我个人方面来讲有个工作适合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来?” “是什么工作?”今日已经两次体验到大起大落的某只一脸疑惑地看向静文,清澈的眼睛不带一丝复杂的神色,有的只是对一份工作的向往和希冀。 静文看着那清澈眸子里的神色,心里更加满意,如此单纯,如此毫无心机,静柔跟着他成长只有好处不会有坏处。 “我家的女儿今年已经三岁半了,已经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提起静柔,静文的脸又不自觉带上些微的愁虑,“但是因为一些个人原因,我不打算送她到幼儿园去受教育……” “您是说,想让我去您家做幼教?”听完静文的叙述,某只已经了解了大概意图,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私人幼教,那是只有学校内出类拔萃的尖子生、高材生才有可能得到的高级职业!如今,这个机会就摆在自己面前,平庸得不能再平庸的自己面前! 静文点了点头,继又说道:“你有一个月的试用期,试用期月薪5000元,如果你做得好,一个月的试用期过后,月薪翻倍,还会给你其他补助。” “哇!”听到如此丰厚的条件,某只激动得哈喇子差点流下来,眼睛里更是瞬间冒出了幸福的粉色泡泡。 “但是,”静文的脸瞬间变得面无表情,“这一个月试用期内如果我的女儿或是家里其他人对你提出了不满,或是你做出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我随时会让你走人。” “嗯。我明白。”听着静文霸道而不容置疑的陈述,屈戊辰怏怏地点点头,似乎情绪都随着静文阴霾的话语而变得低落了。不过,能让他有机会得到这样一个职业,并且让他学以致用,他心里已经是万分满足了。 静文黑着脸,看着随着自己语言转变,屈戊辰的表情也不断变化,心里暗暗点了点头,对某只的认同更多了几分。相人不同相马,相马只看品色、骨骼就可以看出潜力,而在他看来,相人主要看德。细节决定成败,从刚才对这小子一言一行的观察中,他已经看出了他的心性:善良、单纯、毫无心机,也许这小子学历是低了些,但不代表他没有上进心和潜力,社会之中德才兼备的人固然少,有德无才虽然平庸,但却是可取的。职场之中最忌讳的便是那种心机算尽的有才无德之辈了。 低落的某只悄悄斜睨静文,发现他带着狂野的冷眸也斜睨着自己,不禁打了一个激灵,但是考虑到刚才静文那一番话的意思似乎是宣告自己已经被录用了(某艾:更确切的说是“试用”,嗯嗯!),硬着头皮厚颜问道:“静总,请问我什么时间到您家报道?” “今天。” 七.噎死了! “今天。爱残颚疈”也不见静文有何思索,立刻给出了明确的回答。 屈戊辰轻“啊?”一声,这也太突然了? 却听见静文说道:“刚巧今天中午12点我要回家一趟,到那时你跟我一起回去就行了。” “好的,静总。”屈戊辰揉揉脑袋,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好了,突然肚子发出“咕~咕~”的肠鸣,他才猛然想起早晨起迟了,自己到现在还没有吃饭。 “咕~咕~”又是两声低鸣,丢脸啊!羞涩的某只感觉自己体温攀升,瞬间变成了煮熟的虾子,他的俏脸瞬间红了,从耳根一只红到脖子后,隐隐还有像四周蔓延的趋势。此时只恨这里没有地缝将自己塞进去。 “咕~咕~”又是两声肠鸣,屈戊辰羞得想撞墙了。 听到这样的声音静文也是跟着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拉开抽屉,扔出两只面包来。 这是什么状况?屈戊辰愣了愣,却也不敢伸手去接面包。 “拿去吃吧。上午你就在这里等我,12点准时回家。”静文摆摆手,示意屈戊辰坐到会客沙发去等他,羞饿难当的某只这才捡了面包,迅速坐回到静文对面的沙发上。 桌上的办公电话适时响起,静文也不怕屈戊辰听见,遂自按下免提。 秘书清甜的嗓音传出来,在偌大的办公室里扩散开来:“静总,市场研发部李楠已经将策划写好了,现在想要到您那去进行汇报,您有时间么?” “让他进来吧。”静文回以应答,低头翻看起桌案上的文件。 半分钟后,有脚步声在门外响起,然后是轻轻的敲门声,得到静文的应允之后,市场研发部的负责人李楠走了进来。那是一只略微矮胖的中年男子,脑袋顶着稀稀拉拉的“地中海”,穿一身褐色西装,皮鞋和头顶都亮得出油。 那李楠看到会客沙发上还坐着人,先是一愣,继而看到屈戊辰棱角分明的俊俏脸蛋,脸上带着微微羞红,眼里立刻闪出“我明白了”的神色。 联想到最近上流社会变天的传言,又想到静总只身一人,爱妻不再,而且自己事先已打过电话,静总明知屋内有人还允许自己前来,就已经说明了好多问题。 在这蓝盛集团里混,不止要有能力,还得有一颗揣摩上司的心。 李楠很自然地端着文件走到静文桌前,沙发上的屈戊辰倒成了可以忽略不计的灰尘。他恭敬地向着静文哈腰,递上文件夹,然后站在一侧等着静文过目。静文点点头,接过文件便将头埋进文件里,自顾自看起来,如此专注,仿佛旁人的存在都与他无关。 静文专注的看,李楠安静地站着,仿佛自己就是个木头人。此时总裁办公室里再安静不过了,只偶尔能传出静文将文件翻页的动静。 羞赧中的某只看着前方的二个人,悄无声息地撕开面包包装袋,又悄无声息地将面包塞进嘴里,安静地狠命咀嚼,力争在最短时间内解决温饱。 紧张这东西,可真***不是东西。撕咬中的某只就由于过度紧张,吞下了太多面包,导致粘粘的面团粘住口腔,卡在食道,噎着了。 水!水!哽咽的某只内心大声呼喊着,清澈的大眼睛等着仿若铜铃,瘦弱的手臂也不停在胸前捶敲,另一只手则伸出去取静文亲自倒上的那杯红茶。绕是如此,却没有弄出一丝声响,甚至连呆若木鸡的李楠都没有向这边看一眼,更别说沉浸于策划中的静文了。 痛苦的表情随着红茶和面包下咽而逐渐消失,惊魂未定的某只在心里常常舒了口气,感觉高热体温从来没有从脸上离去。 当下有了教训,不敢再大口吞咽面包,将面包撕成小块,一点一点塞进嘴,还不忘时不时补上一口红茶。整个过程安静没有一丝响动。他是怕自己弄出声来吵了静文,又怕静文认为自己没有礼貌。万一静文对自己的印象不好了,到手的工作岂不是没了? 到十二点还有一个半小时,这一个半小时看似简单,谁又知是不是静文故意出给自己的面试题呢? 八.静总的怒(上) 一个半小时看似简单,谁又知是不是静文故意出给自己的面试题呢?一想到这,屈戊辰就如坐针毡,仿佛一分钟有一光年那么长。爱残颚疈 五分钟过去了,静文终于从对策划的“入定”中清醒过来,他的眼里不带一丝神采,脸平得没有任何表情。 了解静文的人都知道,没有表情就代表着不高兴。 静文慧眼如炬,眼睛就那么直直盯着文件,也不吭声,宽阔的手指敲在桌案上,发出“啪啪”的声响。但李楠的额头和脖颈却已经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好吧,他承认自己昨天看见美女眼冒绯色泡泡就贪欢多喝了几杯,就没有“尽心尽力”做这份策划,他的策划基本上“剽窃”了下属们交给他的文案里的内容。但他在市场研发部摸爬滚打有些年头了,甚至老总裁未卸任,静总还没接任的时候他就已经来到市场研发部了,可谓是蓝盛集团元老级的人物,策划更是没少做,自认为拼接得“天衣无缝”,就算静总有“火眼金睛”也是看不出来的。 静文的脸依旧平得看不出一丝表情,忽然开口道:“这策划是你写的?” “总裁,是我写的啊。”李楠贼溜溜的小眼睛转了转,暗道自己猜对了,静文这小子接任蓝盛才几年,他能有多少能耐?满是横肉的脸堆上奉承的笑,他搓了搓手微微躬身,以示对静文的尊重。 “写得不错啊?”静文将文件合上,自始至终倒是没有看李楠一眼。 “静总过奖了,能为咱们蓝盛提供好的方案,这是属下职责内的事情。”李楠微微笑着,他手下有几个有能力的年轻人,他的“剽窃”也大多数来自他们的文案,这些年轻人想得好,想通过自己的手将文案送到总裁手里,然后让总在发掘他们?想的美,断自己后路的事他才不会做呢,这些傻小子最好多交些文案上来,让他们乖乖给他李楠做“嫁衣”,年轻人还是太嫩了!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着总裁办公室的地面,有微微的刺眼。连带着李楠的“地中海”也跟着发亮,亮得像只电灯泡。 此时屈戊辰已经吃完了面包,连面包的包装袋都已经悄无声息地叠好藏进了裤子口袋,此时他坐在角落,安静盯着对面的两人,看见地中海“阿谀奉承”的姿态,兀自露出一副“不敢苟同”的表情。 “李主任,那我让你看两份文案如何?”静文本是没有表情的脸忽然笑了,但那笑那样邪肆,狂傲中带着讽刺,直看得屈戊辰心中一阵发冷。 “这…”不待李楠说完,静文已经将两份文案放在了李楠面前。老家伙才看见那两份文案的题目和作者名字就已经不淡定了,红色的文件夹亮瞎了他的狗眼:这两份文案正是他“剽窃”文案的原着——他两个有才华的手下写的。 不过不得不说李楠果然是只老油条,在看到这两份文案几秒钟后他就反映了过来,遂自拿着文案假装翻看起来,其神态之自然,转变之迅速,入戏之专注,连静文都由衷佩服。 假装看了几分钟,李楠一边“翻阅”一边说道:“这,这文案不错啊!” 八.静总的怒(下) 不过不得不说李楠果然是只老油条,在看到这两份文案几秒钟后他就反映了过来,遂自拿着文案假装翻看起来,其神态之自然,转变之迅速,入戏之专注,连静文都由衷佩服。爱残颚疈 假装看了几分钟,李楠一边“翻阅”一边说道:“这,这文案不错啊!” “那李主任觉得,和你的策划相比怎么样啊?”静文脸上邪肆的笑更盛了,但正对面观望的屈戊辰却可以清晰地看见那笑容里隐藏得冰冷与愤怒,仿佛万古不化的冰山,冷傲之气让他不自觉产生了惊惧的念头。 “大有赶超之势。”李楠厚脸皮的回答让人吐血,他明白静总已经知道了自己文案有“抄袭”的嫌疑,但却还要死鸭子嘴硬,自己不承认,他能拿自己怎样?还能翻脸不给面子么?他身为蓝盛集团的“元老级”人物,在蓝盛地位深固,人际网络也广,就算平日有些地方做得不好,也深信静文这小子不敢将他怎么样。 “李主任如此厚颜无耻的回答,还真是让我意外。”静文不怒反笑,却没有给李楠再接话的机会,直接说道,“你的心思都不在蓝盛了,看来你的人也没有必要留在蓝盛了。” “你要赶我走?”他倒是反应快,嘴也快。 “李主任年岁已大,也该回家多陪陪老婆孩子了。”静文说出这句话后就不再理他,甚至看都懒得看他,直接拨了秘书的电话。 “静文,我可是蓝盛的‘开朝元老!’我跟着你爷爷为蓝盛打天下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李楠终于急了,鼠目大瞪,表情也有些狰狞了。 电话接通,静文冷冷地说道:“通知人力资源部,从现在起解除与市场研发部李楠的劳动合同,违约金多少照实赔付。” “静文,你小子可真狠。我在蓝盛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这么赶我,老总裁泉下有知也不会安生的!”李楠态度终于不恭谨了,甚至带上了一副流氓地痞才有的恶毒劲儿,看见静文放下电话,又带着“我无所谓”的冷傲眼神,他心知炒鱿鱼已成定势,恶狠狠说道:“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后悔的!”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静文在身后叫住他。 “后悔了?”李楠脸上浮起一丝奸诈而自恋的笑,自己这招叫欲擒故纵,不来点硬的这小子还以为自己好欺负呢!现在知道挽留了?他心道,无论如何也得挫挫这小子的锐气,先把面子找回来再说。 “现在才说后悔可晚了!”他大吼一声回过身去,却看见一只文件夹直扑过来,正好砸在他脸上。 李楠拖着“地中海”连退两步才停下,接过掉在脸上的东西一看,竟然是刚才递给总裁的“策划”,当下气血翻涌,火冒三丈,连“地中海”都跟着发光了。 “垃圾不适合放在我这。”静文沉声的话语气的李楠险些吐血,自己做的东西被人家弃之如敝履般扔出来,再大的脸也丢到奶奶家去了。他黑着脸带着策划摔门而去,一边走还一边扬言“你等着”。 屈戊辰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幕,心跳多少还是随着两人的对峙变换着节奏,却看见静文走过来关上了房门,又端着茶壶亲自为自己蓄上一杯红茶。 “谢,谢谢静总。”屈戊辰不安地站起来,虽然今天不过才第一次见他,但每次一近距离面对这高大而英俊的总裁,他就紧张得有些窒息。 连身子也不自觉得颤抖。 “你怕了?” 九.时间考验()上 “你怕了?” 感觉到伟岸而浩然的身躯就站立在自己身前,屈戊辰不自觉地紧张,气血有些翻涌,他下意识地点点头,当看到静文邪肆的嘴角还带着傲然冷漠的好看弧度时,忽然一怔,又摇了摇头。爱残颚疈 对于欺压别人的人,屈戊辰自然是深恶痛绝的,所以对于刚才那剽窃他人创意的“地中海”李楠他也没什么好感。倒是静文精明、犀利、果决的霸道博得了自己的好感,虽然处理方式带着狂傲的冷暴力,但丝毫不影响自己对他的判断。 静文也不说话,径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又打电话将那两个文案的作者叫了上来,耐心地一一指出了文案中的不足和需要改进的地方,又叮嘱两人一些东西,让他们合力重新制作一份策划出来,这才放他们离去。 那两人都是二十几岁的青年,像屈戊辰一样也是学历不高,但都非常有能力,此时接到任务双双心中大喜,都明白机会来了,立刻一边商量一边出去了,临走还不忘关好静文的门。 这一切不过是半个小时内发生的事情。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静文又先后签批了四个文件,接待了三伙客户,交涉了四笔交易,足足将一个小时好好地利用个够。 静文意外的是家里的下人和宝贝女儿静柔今天竟然没有打电话来,也正是因为静柔的不闹不扰,才让静文今日工作如此顺利,这一周里,前几日加起来的工作效率也没有今日两个小时来得高。 当然,这一个小时里,屈戊辰也没有闲着看热闹。起初他坐在会客沙发上,横竖觉得不自在。这里是静总办公的地方,他却一直就这么坐着,还间接“聆听”人家公司各种商务洽谈,怎么都觉得不妥,处在尴尬的境地。 但看到静总如此忙碌,又没有让他离开的意思,就只能安心坐下来了。他本就身形瘦小,安静得也不吭声,还坐在角落里,来客也没多少注意他。他就从包里掏出本子和笔,自顾自在纸上写写画画,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铛!”“铛!” 办公室内整点报时的座钟发出了响声,提示着12点到来。静文抬头看看表,放下手中的文件和钢笔,舒了舒筋骨,然后站了起来。 屈戊辰也在钟声响起后停下了笔,将笔和小本子装进包,从会客沙发里站起来。 “我们走吧!”静文率先开口,然后向办公室外走去,屈戊辰乖乖地跟在他身后,走一步跟一步。 如坐针毡的一个半小时总算是过去了,半边PP都已经麻木的某只乖乖地跟在静文身后,从36层直接坐电梯到了—1层,此时司机王宇已经把车发动好,只等他两个上车了。 车子开出蓝盛集团,不消一会就已经开到了绕城高速,屈戊辰坐在副驾驶,静文坐在后排座位,两人各揣着一门心思。 其实屈戊辰还真是猜着了,在总裁办公室的如坐针毡的这一个半小时,的确是静文对某人的考验。别看他一个小时里先后签批了四个文件,接待了三伙客户,还交涉了四笔交易,其实屈戊辰一举一动他都掌握在视线之中。 从他见到自己的紧张,到看见自己辞退李楠时的由愕然转暗赞的态度,到想走不能走的囧迫,再到适应环境的淡定,这一系列的转变让他开足了眼,也对这小子的心性有了许多了解,至少他不担心柔柔跟着他会学到不好的东西,也不怕柔柔会欺负他。他那适应环境的能力比自己还要强上几分。如果猜的不错,只怕熟悉了之后,柔柔会见天儿黏在这小子屁股后面的。 九.时间考验(下) 从他见到自己的紧张,到看见自己辞退李楠时的由愕然转暗赞的态度,到想走不能走的囧迫,再到适应环境的淡定,这一系列的转变让他开足了眼,也对这小子的心性有了许多了解,至少他不担心柔柔跟着他会学到不好的东西,也不怕柔柔会欺负他。爱残颚疈他那适应环境的能力比自己还要强上几分。如果猜的不错,只怕熟悉了之后,柔柔会见天儿黏在这小子屁股后面的。 屈戊辰可比静文要不淡定多了,坐在副驾驶,透过倒车镜,发现静总总是有意无意看向自己,心里当即被吓得毛毛的,生怕哪个言语、哪个动作惹了静文不高兴。静总冷若冰川的霸道和傲然他是领教过的,那是无形中的冷兵器,足以产生巨大的杀伤力。他不再看倒车镜,俊脸一别,看向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 “戊辰,”静文直接叫了呆愣愣的某只的名字,充分证明他对某只已经有了一定的好感和接受,然后问道:“刚才你在本子上写什么呢?” “哦。静总。”屈戊辰回过身来,回应道:“随便写写以后的计划。” “计划?”静文一怔,这小子在本子上比比划划他看见了,他本来也想看看等待中的他是要好好利用那2个小时还是好好浪费那2个小时的,但没有想到竟然是在写计划,又问道:“育儿计划?” “是的。”屈戊辰点点头,这回倒是自己透过倒车镜对上了静文深邃狭长的眼睛,“我想,到您家做幼教肯定是不能像保姆带小孩一样,想什么做什么的,有个计划来教育孩子,也好让她有规划的发展……” “能给我看看么?”静文对他说的东西感了兴趣,看来这小子不是一个说白话的家伙,相反还是一个实干家。 “可以啊,”某只刚从包里掏出本子递过去,“啊……还是算了……”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抽回手要把本子拿回去,只可惜他的动作比静文慢了半拍,本子俏生生地落到了身后的静文手里。 “呃。”静文接过本子,当看到封面的时候,额头硬生生惊出几滴冷汗来:那是一个巴掌大的小本子,不同于平常办公的笔记本,主色调以绚丽的彩色为主,封面是一只可爱的卡通小鸡,每向后翻一页,就有一只可爱的萌系卡通动物在上,说不出的可爱。 当翻到屈戊辰写了计划的那一页,静文又是惊“呃”出声。 都说字如其人,可屈戊辰这字,怪不得这小子不肯把本子给自己,那横七竖八、爬上爬下的“小蝌蚪”们成不规则排列,静文觉得除了屈戊辰本人,再不会有第二个人能看懂他的字。 (某艾:这都是贱贱的功劳。痞子传承啊,若是遗传了诚诚的皇室血统,那一定是清秀好看的字了。 贱贱一脸愤然:“你放屁!爷好歹也是大徐皇室血统!只不过生不逢时!若我从小在皇宫长大,字迹一定比诚诚好!我是无辜的。无辜的无辜的无辜的无辜的无辜的无辜的!”无限回音中。) 将本子递回去,静文说道:“小老师,把你的计划给我讲讲吧!” 提到自己专项,某只倒没有紧张感了,拿过本子一抹额头细汗说道:“小孩子天性淘气、活泼、天真,这些都是正常的,这个年龄正是应该玩乐的年龄,所以我不会强硬地要她学什么东西的,相反,我的计划主线是让孩子玩,但在玩的过程中不知不觉给她灌输知识,寓教于乐。” 接着,发挥了专长的某只开始滔滔不绝,从识字到算数,从唱歌到跳舞,从体育到手工,从家务到做饭,无不详尽。 “不过,还没有见到孩子,”眼见着已经驶入别墅区,屈戊辰也说得差不多了,又做了最后的补充,“我还是要根据您女儿的具体情况来定计划的。” “嗯。”听到屈戊辰讲完,静文对他已经产生了充足的好感,不过,自己孩子……想到这,他不自然地笑了笑,额上又落了几滴冷汗。 雷厉风行、狂傲冷清的蓝盛集团首席也有软肋,他的软肋,就是那个精力充沛、不把人折腾死不罢休的小囡囡。 车子转眼间已经驶入了静家的院子,静文与屈戊辰才下车,就看见静柔挥着小手推开自己房门冲出来。 “爸爸!”静柔一下扑到静文的腿上,欢喜的小脸抬起来,眼睛红红的,眼角还挂着泪珠。 “柔柔上午又不乖了?”静文一看自家小囡囡这个样子就知道她又闹了,捏了一把红红的小鼻子,又帮她擦擦眼角的泪珠。 “人家想爸爸。谁让爸爸走了,都不带着柔柔。”小家伙伏在静文肩头,一脸委屈立刻烟消云散了。 “爸爸这不是回来了么?”静文抱着小家伙,也只有面对女儿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才会流露出真实的情感,他转向屈戊辰,对着静柔说道,“来,给你介绍个新朋友。这是…” “姐姐好!” 十.初见静柔(上) “哈?”屈戊辰呆愣愣地看了小静柔一眼,春葱般的手指指向自己的鼻头问道:“你在叫我么?” “是啊,姐姐!你长得好漂亮啊!”俏皮可爱的小家伙静柔一脸天真地看向屈戊辰,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尚未长齐全的小白牙,微风吹拂,将她微微发黄的发丝吹到婴儿肥的粉嫩脸蛋上,铜铃般的大眼睛还好奇地眨了眨,说不出的萌啊。爱残颚疈 “我是哥哥。”还不待静文有所表达,微怒的某只已经抢先对上天真的小奶娃,还怕她听不清,又认真的说了一遍,“我不是姐姐,我是哥哥。” “不是!你是姐姐!”小家伙一脸正义,挥着胖胖的小胳膊哇啦哇啦的,差点就打到静文的脸,“哥哥哪有长得这么漂亮的!” 微怒中的某只白眼一翻败下阵来:因为天生了一副柔美相,他没少被人看成女生,从小学到初中,他不知道被多少个女孩子嫉妒,被多少个男孩子告白,这对于一个少年来说,是莫大的耻辱。这也是为什么自己每次出门都要戴一顶棒球帽遮盖脸容的原因。 如此天真的场面,连静文这面无表情的“冷漠帝”都差点憋笑憋出内伤,他将静柔放到地上,正想劝解,却看见屈戊辰眼睛一转,蹲了下去。 “你知道怎么区分哥哥和姐姐?”静总家的小囡囡果然不是一般角色,不过他还是有办法对付的。 “知道。姐姐有小辫子,哥哥有小鸡鸡。花花叔叔是例外。”继续咧嘴笑,小白牙全全露出来,静柔仿佛一枚更具杀伤力的武器,专致内伤,“杀人”于无形。 轰! 家里只要听到这话的都被雷倒了。静家小魔怪果然淘气、可爱、自然萌,连回答问题都这么天真。 静文忽然觉得太阳穴有些疼,花花叔叔?花雨轩那个王八蛋!他是什么时候教他的女儿这么分辨男女的!下次再见到那家伙,他一定要阉了他,让他彻头彻尾做个人妖! “哥哥有一种更好的方法可以区别哥哥和姐姐,别人都不会,静柔想不想知道啊?”屈戊辰蹲下身子去,一张无害的俊俏脸蛋对上静肉嘟嘟的小脸,还故意摆出一副很神秘的姿态。 “想!”小家伙不假思索地回答,铜铃般地大眼睛盯着屈戊辰,显然是对屈戊辰的话来了兴趣,思路开始跟着他走。 “那你摸摸这里。”某只抓起静柔胖嘟嘟的小爪子,摸向自己的喉结,“你摸摸,这里有个硬硬的包包。” “嗯。真的有个硬硬的包包。”静柔小胖爪子轻轻摸了摸,点了点头。铜铃般的大眼睛闪了又闪,好像发现了好玩的东西。 “那,在摸摸爸爸的脖子,看看爸爸有没有。” “好~。”静柔带着小孩腔儿高兴地回答,转而将小魔爪转向闻讯蹲下身子的静文,摸了摸他脖子地方的喉结,兴奋地大吼道:“爸爸这里也有个硬硬的包包耶!” “那,柔柔再摸摸自己的脖子看看。”某只拉过她的小手,贴上自己的脖子。 静文静静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由暗暗佩服起屈戊辰来,看来教育小孩儿他还真是有一套啊。 小家伙肥嘟嘟的小手按上自己的脖子,摸来摸去都摸不到,还一个劲儿不撒手。 “柔柔,有么?”小老师辰辰盯着小家伙白胖的小手,生怕她不脖子揉坏了。 “有。” 十.初见静柔(下) 小家伙肥嘟嘟的小手按上自己的脖子,摸来摸去都摸不到,还一个劲儿不撒手。爱残颚疈 “柔柔,有么?”小老师辰辰盯着小家伙白胖的小手,生怕她不脖子揉坏了。 “有。”小家伙铜铃大眼看向静文,说得极为肯定。 “再摸摸?”静文汗颜,知道小孩子从众心理发挥作用了。 “有!就是有嘛!”小家伙明知自己脖子上没有喉结,却霸道地大吼起来。吼了两句,眼圈就红了,片刻之后,金豆子就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一边哭还一边喊:“呜呜,为什么爸爸和哥哥有包包,柔柔没有!柔柔也要长包包!哇呜呜……” 一院子人就这么汗颜地怔在原地,石化到不能再石。静柔的思维果然不同于一般小孩,静家上上下下干活的下人算是再一次体验到了这个结论。 “柔柔不哭,哭了就不漂亮了。”屈戊辰却好似一点不烦不恼似的,伸出春葱般的嫩指去给她眼泪“柔柔也有包包,但是柔柔现在是小孩,包包要长大了才会长,”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领着她走到一名女下人的身边,“又说道,柔柔不信摸摸姨姨的脖子,姨姨的脖子里也有包包的,但是是在里面,不像哥哥和爸爸是凸出来的。” 示意那名女下人蹲下,辰辰老师又好似诱惑般说道:“不信你摸摸?” “真的么?”静柔铜铃般的大眼睛还带着泪,半信半疑地伸出小魔爪摸向女下人的脖子,果真摸到一个若隐若现的喉结,这才破涕为笑了。 “柔柔,这就是哥哥和姐姐的区别,这个包包叫喉结,只长在脖子上,哥哥的喉结会凸出来在外面,姐姐的在里面,是不突出的,记住了么?”屈戊辰又耐心地跟小家伙解释下去,小家伙擦着残泪认真地听着,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啪!啪!啪!”拍手声从静文的的手掌里发出,此时他看向屈戊辰的眼里竟然多了一丝赞扬的神色,看来也许自己真的雇佣了一个好老师呢。单是面对静柔的那种耐心就足以说明很多东西了,只是希望他不是有意在自己面前卖弄,也希望他不是只有三分钟热度才好。 “柔柔。”静文脸上多了一丝平和少了一丝冷傲,他径自走到静柔和屈戊辰身边,又问道:“从今天起,以后每天辰辰哥哥都来陪你玩,你喜欢不喜欢?” “好啊!”静柔对家里那些下人早都产生腻味感了,正愁没有新玩伴呢,更何况这个新来的辰辰哥哥貌似有好多好玩的,就一口答应下来。可是想到什么,又问道:“那爸爸呢?” “爸爸要上班啊。爸爸不在家的时候辰辰哥哥陪你,爸爸下班就回家,然后再陪柔柔。” “嗯。”小精灵儿歪着脑袋想了想,想了半晌似乎终于想通了,对着静文点了点头道:“那好吧,爸爸可要说话算数。” “拉钩!” “拉钩!” 一大一小两只小手指勾在一起,一大一小两只大拇指对在一起,摇摇晃晃拉了勾。 见静柔闹腾得差不多了,司机王宇凑到静文身侧,恭敬说道:“静总,已经12点半了,下午2点有个会…” “知道了。王妈,准备开饭吧!” 十一.在静家 静家下人的办事效率就是高,静文这边才吩咐完,那边餐厅里就已经摆好了碗筷和餐具,饭菜早就已经做好了,只等静文宣布开饭就可以端上来了。爱残颚疈 静文带着静柔和屈戊辰进了餐厅,又吩咐刘管家将家里所有的下人叫进了餐厅,将屈戊辰拉到身前,对着下人们介绍起来:“这是屈戊辰,从今天起将是静柔的专职家庭教师。” “大家好。”屈戊辰上前一步,对着站成一排的下人们就是一个鞠躬。这一举动自然赢得了大多数人的好感。静家小魔女终于有专人负责了,以后他们就可以免于遭受小魔女的蹂躏了。所以,大部分人看向屈戊辰的眼睛里饱含了兴奋、同情、怜悯和幸灾乐祸等等一系列复杂的表情,煞是有趣。 “戊辰,这位是王妈,这位是刘管家,”静文指着最前方的两个年龄较大的中年人给屈戊辰介绍了一下,“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跟他们说。好了,我们可以开饭了,戊辰,你过来坐这边,挨着静柔。” “是。”屈戊辰静静地点了点头,恭敬地走到了静柔身旁的椅子边坐下。 餐桌上一共坐了五个人,分别是静文、静柔、某辰、刘管家和王妈。由此可见这两个人在静家的地位同一般下人是绝对不一样的。 静文是每日中午都要回家吃饭的,主要就是因为宝贝女儿有半天见不到他就会闹得不可开交。每次中午吃饭也都要先哄静柔吃过饭自己才能吃,如此持续,自然精神受到影响,从而影响了下午的工作。 而今天却不同。 也许是屈戊辰的到来给静柔带来了新鲜感,也许是屈戊辰与下人和爸爸的态度不一样给了她奇怪的感觉,总之这一餐静柔注意力一直在屈戊辰身上,漂亮哥哥喂给自己的饭菜像一粒一粒混在一起的小丸子一样,她起劲儿地嚼,吃在嘴里特别的香,不像爸爸也不像王妈那样机械和无聊。 这餐吃的不算快,但在静柔的乖巧下却相当有效率,连刘管家和王妈的脸上都露出了少见的舒适之色,一行人对屈戊辰的感觉不仅由好奇转成了好感。静文甚至还得到了半个小时的午睡时间。 13:30。黑色的轿车准时离开了静家别墅的大门,小魔女静柔早已经被屈戊辰哄得大睡特睡了,哪里还有人去闹静文、让他不要走? 屈戊辰目送静文离开,望着车子在眼前变小,直到远的不见了,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面对这冷傲的玉面总裁,他就一直紧张得绷着心弦,每次看到他犀利的眸子就莫名带上一种不可名状的惧怕。 “放松了吧?是不是觉得他身上有一股凌霸之气,感觉特别害怕?”一个声音如鬼魅般突然出现在屈戊辰身后,他不由自主地跟着点了点头,那种让他心生畏惧的感觉,好似就是来自静总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凌霸之气。 “哈?”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回过头去。 刘管家站在身后,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他四十多岁的样子,穿一身宽松的中山装,总是随身带着一副眼镜,样子看起来很随和,又不只是随和那么简单,清瘦的眼睛里充满睿智。 “刘管家……”某辰紧张病险些又犯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叫我刘叔吧,静文也是这么叫我的。”刘管家也看着车子远去的方向,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屈戊辰说话,“静文这孩子哪都好,就是太要强了。” 屈戊辰抬眼望去,只见刘管家那眼神仿佛回忆自己的孩子一般,又听他继续说道,“这孩子自幼父母双亡,是老总裁一手带大的,自他出生后静家总是不太太平,雪云娶过来没几年也没了,小静柔又是这样的闹人不省心……好多人都说静文这孩子是灾星,与他接触的人没有好结果……戊辰,你害怕么?”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将静文的成长与经历叙述给屈戊辰,好似故意想让他了解。 “扫把星什么的,都是迷信,不科学的。”屈戊辰摇了摇头,原本还因为森然霸气对静文产生的莫名的惊惧感在听到刘管家的这段叙述后竟然消失了,甚至多了几分亲近和理解。 “你明白就好。相处时间长了你就会发现,静文那孩子其实是外冷内热的。”刘管家看到屈戊辰的眼睛里出现了释然的表情,明白目的已经达到了,这才笑盈盈地返回宅子里去了。 温馨的气氛才能使静家更和谐,这小老师如果每天都带着敬畏和惊惧与静文相处,恐怕静文在家里很难会找到好心情了,毕竟他在公司里不可能每天都有好心情的。 屈戊辰似乎理解了静文的冷傲,就好比静文被看做扫把星,自己与静总有着相似的经历:要知道,他自小也是异类,小时候的他比同龄的小男孩柔弱、比同龄的小女孩漂亮,旁人的歧视、妒忌、取笑以及其他不可言说的情绪,都影响着他的性格。静总那冷傲的性格也许是出于自我保护而慢慢形成的,就像自己的紧张与内向。 小公主静柔睡觉了,自己现在也是闲暇的。屈戊辰回过头也向宅子里走去,这才有空一览静家别墅的风貌:静家的宅子三层高,宽约120米,房子整体看上去一点都不华丽,相反还很典雅,现代化建筑上都体现着古朴的专修风格。墙壁上爬着葱葱郁郁的爬山虎,时不时露出粉的、紫的、红的喇叭花来,院子左侧种满了夜来香,此时正是正午,那些夜来香全部娇羞地打着骨朵,好似生怕被烈阳灼到一般,院子后面是仓库和车库,院子里其余的地方铺满了草皮,由住宅到大门铺设一条大道,其余地方则是以小径点缀,典雅极致。 微风吹拂,院子里的青草和花香带来清新的空气,连心情都不自觉跟着怡然了,屈戊辰嘴角浮起一丝微笑,走进屋子。 才一进屋,就看见刘叔已经坐在椅子上看起报纸来了。见他进来,招了招手:“小伙子,帮我冲杯咖啡怎么样?” 十二.专职老师 “小伙子,帮我冲杯咖啡怎么样?”刘叔热情地招招手,丝毫没有把某辰当外人的意思。爱残颚疈 “好啊。”反正小静柔睡觉了,他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径自走进了厨房,不一会刘叔便听见厨房传来刻意压低了嗓音的兴奋的喊叫。 “哇!好厉害!静总家居然有印尼的麝香猫咖啡豆!” “天呐,这不是杰克菲那的打磨机?”(某艾:咳咳,这个牌子是俺随意编造的。O(╯□╰)o) “打泡器也这么高级!太幸福了!” 听着厨房里时不时传出的小小轻呼,刘叔脸上露出一片灿然,这就对了嘛,静家需要的就是这样欢乐无限的动静啊,看来静文这次的确带回来一个活跃因子啊! 泡咖啡这种事对于一个擅长厨艺和甜点的小老师来说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当片刻之后屈戊辰手端托盘为刘管家送上咖啡的时候,刘管家还真是吃了一惊。 咖啡是还是自家的咖啡,杯子也是自家的杯子,只不过屈戊辰做了一些艺术加工:在打好泡的咖啡上用奶精画了一只可爱的兔子出来,咖啡色的轮廓,白的图案,两只兔子眼睛圆圆的,脸蛋的地方还用红色的奶精缀上两朵红脸蛋,甚至连爪子与胡须都清晰可见,说不出的可爱。 “这么好看,我都不舍得喝了。”刘叔呵呵笑着,却一点不含糊,左手执勺右手端起咖啡,在尽量不破坏“兔子”的情况下舀出一勺送入口中,咖啡入口,带来阵阵香气,舒适的感觉难以名状,虽是平时一直在喝的咖啡,可今日经过屈戊辰的简单处理,却带上了与以往不同的别样口味,说不出的浓郁。 “好喝。”刘叔再不管会不会破坏咖啡表面的兔子了,也不管刚刚冲泡的咖啡冒气烫人,端起杯子就喝了起来,显然是再满意不过了。 “刘叔,您慢点,我还泡了很多,管够的。”屈戊辰看着刘叔一饮而尽,脸上漾起一丝欢喜,他最喜欢看见别人吃他做完的东西时脸上洋溢的幸福了。 “太好喝了!”刘管家将空杯子放到桌子上,甚至如此迅速地喝完一杯咖啡,一点被烫到的感觉都没有,他慵懒地眯起眼,用纸巾擦了擦嘴说道:“总裁也喜欢喝咖啡,要是让他尝尝这味道就再好不过了。” “下次我泡给静总吧。对了,刘叔,”屈戊辰看刘叔已经将咖啡喝光,忽然想起了中午的午餐,想说又不敢说,两只食指又不自觉地对在一起,整个人站在原地扭扭捏捏,看起来好别扭。 “说吧,什么事啊?”刘叔放下报纸抬起头,口里还回荡着咖啡的香腻。 “关于……静柔的就餐……我是说我想以后由我来负责静柔的饮食可以么?今天中午吃饭时,我发现静柔的餐虽然是与我们成人有别的,但只是口味咸淡等方面做了区分,并没有在菜品上进行区别。小孩子天性活泼、好奇心强,喜欢色彩艳丽的东西,所以我想,要是饭菜还是像中午那样的话,东西再好只怕静柔也不会吃很多的。”一提到老本行,兴奋的某辰就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这样啊,当然可以。你跟王妈打个招呼就行了。小静柔的饮食一般都是她来安排的。”刘叔认真地点了点头,一口答应了下来。这个问题的确很有见解,难怪小静柔不爱吃饭,仔细想想的话,大人的饭的确单调,不足以满足小孩子心性。 “太好了!”狭长的丹凤眼里掩饰不住欢喜,好似小孩子得了蜜糖一般,这厮这边得了肯定,就已经开始思索晚上要做什么菜给静柔吃了。 午休的时间总是短暂而难得的。因为在屈戊辰来之前静柔从来不给大家这样的机会。她是静文的心肝宝贝,更是让所有人手足无措的小魔女啊。 此时,某个摆满洋娃娃、小熊和小火车的房间里,公主床里昏睡的清甜小奶娃娃翻了个身,缓缓睁开了铜铃大眼。 揉揉眼睛,四处看不见人,小嘴一撅开始大哭:“哇!呜呜!我要找爸爸!” 小静柔一边哭一边爬下床向屋子外走去,她的小脸上到处都是鼻涕和眼泪,她的身上穿着睡衣,光滑的胖嘟嘟的小脚丫踩在地毯上,一步一步从房间里挪出来,那梨花带雨的可怜样子,任谁看了都有一种强烈的不忍心。 屈戊辰本是在厨房里选食材,听到嚎啕大哭连忙从厨房里冲了出来。 “柔柔醒啦?”冲到柔柔身前,先将她抱起来,以免小脚丫踩在地上着凉,然后才举起手中一个形状怪异的勺子给静柔看,说道:“哥哥正在给柔柔做好玩的食物,柔柔要来看么?” 屈戊辰只是拿着勺子转移静柔的注意力,半句“爸爸”也不提,伸手帮静柔擦眼泪鼻涕。 “不要!柔柔要爸爸!呜呜~”静柔在屈戊辰怀里一点也不老实,小手不断打在屈戊辰肩上,小脚丫也跟着乱蹬,金豆子掉得更多了。 几个原本就是照顾静柔起居的下人远远地看着,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好吧!你不去算了。”屈戊辰将静柔放下来,给她穿上粉色的小拖鞋,小家伙还是很有劲的,抱着很沉,打在身上的小拳头也很疼。 屈戊辰竟然就这么将静柔扔下了,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只梨子来,一边用勺子熟练地在梨子上掏出一个一个的小球球,一边故作神秘地好似不想静柔看到一般。 “呜呜,柔柔要爸爸!”静柔继续嚎啕大哭,但谁也没有发现,小胖手揉着的两只铜铃大眼一直追着屈戊辰的背影而去,视线一直停留在屈戊辰挖梨子的手上。 中午球球一样的饭饭已经吸引了自己的注意,此时看见漂亮哥哥灵巧地用勺子将梨子剜出一个一个小球球,她那颗好奇的、爱玩的心怎能不跟着飞呢? 那几个下人幸灾乐祸的表情更加明显了,这小老师竟然敢就这样把小姐晾在这,还不管不顾,等晚上总裁回来可有好戏看了。 “你们几个!”留管家的声音适时传了过来,“还愣着干嘛,还不赶快去给小姐穿衣服?”倒是刘叔反应快,看着屈戊辰走过的方向,眼里闪出一丝若有所思的光芒。他这一指挥,几个下人迅速领着静柔回了房间。 屈戊辰虽然回了厨房,但他的精神却都系在静柔身上,只感觉哭声渐渐的没有了,欢快的脚步声又出现在客厅里,他心道看来自己的方法奏效了。不出一会这小鬼头肯定会扒着厨房来偷看的。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客厅里便传出了静柔对着大伙儿“嘘”的声音,屈戊辰嘴角一咧,开始了手中的动作。 十三.复杂的静家 静柔小脑袋从厨房外探进来,正好看见漂亮哥哥将一只胡萝卜雕刻的小鱼扔进锅里,她揉揉眼睛仔细看看,却发现又一只胡萝卜小兔子也扔了进去。爱残颚疈 那是什么?以前还从来没有谁给自己做过这样的东西。静柔好奇地踮着脚,整个身子都扎进了厨房里。 桌子上摆放着已经被剜了好多洞洞的梨子,乍一看去就像《猫和老鼠》里小老鼠杰克最喜爱的奶酪,一个又一个神奇的小动物在屈戊辰手里产生,当着静柔的面一个一个扔进他身边冒着水蒸气的锅里。 静柔又向前走了两步,她只看见漂亮哥哥一会扔出一个可爱的小动物,却看不到锅里的东西。好奇心驱使下,她一步一步往前。 这时候,屈戊辰手中的动作结束了,他放下勺子和剩余的胡萝卜,转过身去,忽然“发现”了静柔。 “我要喝水。”小家伙倒是聪明得紧,立刻找了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 “好。”屈戊辰用勺子从一个刚刚熄火不久的锅子里舀出一勺汤汁,然后盛到刚才的小碗里,这才递给了静柔。 “哇!”小囡囡一接到碗就立刻惊呼出来,铜铃般的大眼睛里霎时闪出异样的光彩。 屈戊辰端给静柔的是一碗煮好的糖冰雪梨,碗中的雪梨都被勺子剜成了直径1—2厘米的小球,配以配上了卡通水果叉和小雨伞,还特意点缀了两只胡萝卜刻成的小兔子,摆置在静柔专用的卡通小碗中,霎有童趣。 虽然只是普通的雪梨,但经过屈戊辰的加工好似艺术品,让静柔食指大开,不消一会就把雪梨全部消灭了,甚至连汤都喝了。 “还要!”静柔将空碗递给屈戊辰。 “没有了!晚饭还有其他好吃的,”屈戊辰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没想到小家伙这么快就被自己的美食给征服了,不过小孩子吃东西可不能贪多,“现在吃多了晚上就吃不下去了!” “哼!”静柔见屈戊辰不给自己雪梨,将碗一扔就跑出厨房,再不理会屈戊辰。 华灯初上,昏暗的灯光将高级别墅甬道两旁照得朦朦胧胧,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进静家的别院,片刻之后,走出一个身着西装的身姿笔挺人来。 “爸爸回来了!”每次听到熟悉的车声,静柔是最敏感的,铜铃般的大眼瞬间瞪亮,放下手中的东西就向院子里冲,清亮的小嗓音还一边大喊,“爸爸,爸爸,爸爸!” 静文今天本是不太高兴。上午才辞了李楠,下午公司里就有几个老东西以辞职为由来弹劾自己。好笑,他们以为这样就可以威胁到自己么?蓝盛是该换一换新鲜的血液了,所以,那几个辞职申请他看都没看就直接批准了。他们不是要走么,让他们走好了! 此时回到家,一看到兴奋的小奶娃向自己扑过来,不悦和阴霾不禁消除一番,看来只有家才是最温暖的地方啊! 嘴角扬起一丝邪魅的笑,同往常一样抱起小家伙,在她鼻子上亲昵地蹭一蹭,这才问道:“柔柔下午乖不乖?有没有听话?” “有啊!”小家伙露着两排未长齐的小奶牙咧嘴一笑,伸手搂住静文的脖子,“爸爸,我们进屋吧!” 静家大大小小的下人备餐的备餐,收拾的收拾,好多人也开始准备下班了。静家的规矩比较特殊,除了晚上留两个人来照顾静柔的饮食起居,其余的人则都是在静文回家之后就要下班的。 此时静文已经放下了静柔,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刘管家低首耳语,大概是汇报着下午家里发生的事。 晚饭依旧是中午那几个人,不同的是静柔的餐是由屈戊辰亲自做的,那是一份特别能吸引眼球的儿童营养餐:一饭三菜一汤,主食是加了玉米粒一起煮熟的白米饭,肉菜是翻成四瓣爪瓣的“章鱼”亲亲肠,蔬菜是西兰花泥拌煮软的胡萝卜块,佐餐则是红色的山楂卷,汤则是简单清淡的蛋花汤。 整套儿童餐口味清淡,色彩丰富,松软事宜,尤其是色香味俱全,饭菜一端上桌不仅吸引了静柔的注意,也引得其他人瞠目连连。 这一餐自然是心情愉悦,静柔胃口大开,儿童餐风卷云残。连静文那眉宇间的凝聚都不自觉放松了几分。 吃过饭,众人从餐厅转阵客厅,不同的是只有静文和刘管家在沙发上落座,王妈进厨房忙去了,静柔则腻在静文身边玩耍着。 屈戊辰是最后吃完的,由于需要照顾静柔,他几乎没怎么吃饭。联想到刘管家中午说的话,想要进厨房去再打一杯现磨咖啡给静文,却看见厨房里忽然走出一个女下人来,手里端着已经打好了咖啡,上面竟然还学着自己下午的做法在咖啡上画上了可爱的兔子,与自己所做相比不差分毫。 这…下午自己在厨房打咖啡的时候,端咖啡的这个女人的确在自己身边,甚至还帮自己拿了所需要的东西,还问了兔子的画法……屈戊辰心中升起一丝小小的疑虑却没有做声。 咖啡由那名女下人端了上来送入静文手中。当看见咖啡上一只萌到至极的兔子时,静文的心情也跟着一亮,与以往略有差异的香味扑鼻而入,虽是与平时一样的原料,却是耳目一新的味道。 “你做的?”眼神望向屈戊辰,想到刚才色彩艳丽的儿童餐,想到某辰那与众不同的萌系风格,心中已经笃定了答案。 却看见屈戊辰眼神连闪,薄唇轻咬,竟然黯然摇了摇头。他被剽窃了,而且是当着自己的面赤果果的剽窃! 却看见静文眸子犀利地瞟向送咖啡的女人,问道:“那是你做的?” “是我做的。”那女下人恭敬地点了点头,却半点不敢去看身侧的屈戊辰,送了咖啡就返回厨房去了。 静文端起咖啡轻啜了一口,却没有做声。 刘管家看了看桌上的咖啡,又看了看屈戊辰,眼里闪出几分若有所思的神采。见静文没有什么特殊要求,对着屋子里的所有人说道:“行了,大家可以下班了。” 所有人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门。屈戊辰也跟着放松下来,在静家的工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忙碌,却又比想象中要复杂。尤其是刚才那一幕,让他的心里不自觉产生一丝的不悦与防备。 不知怎的就想到了静柔。这小囡囡生活在这样的大房子里,每天面对这样的人,她的成长经历真的会充满天真和无邪么?自己的到来能改变什么么? 正想着静柔,玩闹中的静柔忽然捂着肚子倒在地上,一边捂着肚子,一边还露出痛苦的表情:“爸爸,我肚子疼!” 十四.做早餐 “爸爸,柔柔肚肚疼,肚肚好疼啊!”静柔躺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哭喊。爱残颚疈这一哭闹立刻吓到了所有人,尤其是静文和屈戊辰两个主要和间接关系人。 “送医院!快打电话送医院!”还是刘管家反应够快,火速拉开房门将车子发动起来,所谓关心则乱,静文抱着静柔上车,竟然没有对静柔的病情加以细问。 “我也去!”屈戊辰这时也有了几分慌乱,倘若静柔是吃了自己做的东西才肚子疼的话,自己难逃其咎。说罢就要跟着上车。 “不要你不要你!”静柔猛力摇摇头,她要的是爸爸,只要爸爸一个人在身边就行了。 屈戊辰只能怏怏地看着静文抱着静柔进了车子,车门关上的那一刻,他忽然看见静柔扭曲的小脸蛋恢复了平静,甚至还带着几分高兴,车子离去的一刹那,小家伙竟然还对着自己吐了舌头拌了个鬼脸! 天!屈戊辰一拍脑门,险些倒坐在地上。自己竟然被静柔那小家伙给耍了!她才多大,就知道耍人了!现在的小孩都是腹黑帝么? 看来自己以后在静家有得受了。低落中的某人一扶额头,踏上归家的路。 第二天早晨7点不到,屈戊辰就已经顶着黑眼圈到达了静文家,当从刘管家口里得知昨夜静柔肚子疼只是因为略微有些着凉后,悬着的一颗心才算落下,虽然明知道被这小囡囡整了,但他昨夜依然是担心得翻来覆去睡不着,今晨的脸色自然有些不好。 昨夜屈戊辰辗转反侧思虑了一宿,有两件事想不明白:一是静柔为什么对自己充满了排斥感,明明很喜欢吃自己做的东西、也喜欢自己安排的一些趣味学习计划,却还要反过来整自己;二是那个叫夏雪的女下人为什么要剽窃自己的手艺还现学现卖,她这么做是对自己有意见么? 屈戊辰自问自己没有心机,但没有心机不代表不聪明,没有害人之心也不代表没有防人之心。自己只是做了自认为再平常不过的事,是不是就是这些再平常不过的事,损害了别人的利益呢? “静总早晨好!”才一进屋就看见静文坐在沙发上看着新闻,打了个招呼之后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坐不是,站也不是。 “坐吧,就当在自家,不用紧张。”静文倒是大度,眼睛盯着报纸,对昨晚的事只字未提。 “那个,静总,”等人问不如自己先交代,虽然屈戊辰知道自己头顶有个大黑锅,但还是怯怯说道,“昨天是我跟王妈说以后想要负责静柔的饮食,但是昨晚回去考虑了一下,静柔喜欢吃什么,有什么忌口,对哪些东西过敏我都还没搞清楚,觉得自己还是有些鲁莽了,所以,为静柔配餐的事,我想还是等我在您家多了解一段时间再做吧!” “没关系,静柔没有过敏的东西,也没有忌口的东西,你只需要照自己的计划来做就行了,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静文依旧是低头看着报纸,连头都没有抬起来。 “可是……”屈戊辰脸上露出一丝难色,万一小家伙又来找自己茬…… “静柔本性不坏,只是有些淘气,你真心对她时间长了她会接受你的!”静文依旧默默翻着报纸,但精神却系在屈戊辰身上,观察着他的表情。 “好吧!”某辰无奈地接受了现实,心里却暗暗把眼前的冷脸总裁骂了个够,昨天小家伙装病静文明显是知道的,就这样默许过去了,说明很多问题啊。 “静柔一会就醒了,既然来这么早,你不去为她做早餐么?”第一眼看见这个家伙的时候静文就觉得自己与他有眼缘,昨天短短一天的相处又让他对他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信任感,他的好多做法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好似冥冥之中早已与他相遇过似的。 “好吧!”某辰耷拉着脑袋就进了厨房,显得极不情愿。可当面对食物的时候,那股认真劲儿又来了,厨房里锅碗瓢盆乒乓作响,不出半个小时,整个屋子里都蔓延着浓郁的米香。 半个小时,某辰不仅做好了静柔的饭,还顺带将一干大人的饭也做好,主食都是软炸小馒头,将蛋清挂糊刷在切片的馒头上用油炸,炸出的馒头松软鲜香不腻口,副食则是加了皮蛋、香菇和瘦肉的白米粥,皮蛋、香菇和瘦肉三者相互衬托,不仅味道鲜美,粥的颜色也很好看,菜则是以清淡为主的西芹凉拌花生米和酱油泡黄瓜。给静柔做的则是三色米粥,小孩子肠道脆弱,尤其昨晚静柔还为自己上演了一出“大锅剧”,他特意挑选小米、苞米微粒及白米做成了适宜消化的三色米粥,配以微咸的橄榄菜和咸鸭蛋黄,简单中带着复杂。 “开饭喽!”兴奋的某辰一做饭就会忘记劳累、忘记疼痛、忘记黑锅,他兴冲冲地端着馒头、小菜上饭桌,又将一大盆白粥端过来,“静总,刘叔,王妈,我做了皮蛋瘦肉粥,你们过来尝尝?” 静文看了看手上的腕表,7:40,放下报纸走向了餐桌。刘叔和王妈也乐呵呵地跟着走向餐桌,只要静柔不醒,他们还是很清闲的。 “不错嘛!”刘叔话比较多,才一坐下就被屈戊辰认真的“作品”吸引了,“我说小辰啊,你是会读心术还是怎么的,要知道咱们静总最喜欢吃皮蛋瘦肉粥了,早上还嘀咕着想吃呢,这会你就做出来了……呵呵……” “哈?”屈戊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看厨房刚好有这些材料就顺手做了,歪打正着吧。”脸上虽然嘿笑着打着马虎眼,心里却还在对静总默许静柔整自己的事情耿耿于怀,无限怨念。 三个人一人盛了一大碗粥,白瓷勺舀着肉粥一入口,唇齿中立刻镀上一股混着香菇和皮蛋的清爽味道,直叫人津液暗渡,唇齿留香。 “好吃!”又是大嘴巴的刘叔,王妈也跟着赞叹连连,静文虽然没有多话,但唇角的一丝微扬也足以说明此时他的心情。 “啪嗒。”推门声音声而起。 “对不起,我迟到了!”女下人夏雪提着蔬菜篮子走进来,今天早上她坐的车遇到了一起交通事故,堵车将近二十分钟,所以迟到了。抬眼却看见静家几个核心人物已经在吃饭了,粥香在屋子中四溢,也充斥了她的鼻腔。 “你到哪去了?”对待别人,刘管家还真是没有好脸色,他看见夏雪迟到,不悦地斥责道,“今天多亏小辰来得早,不然你让静总饿着肚子去上班么!” “对不起,车子半路坏了!”夏雪咬咬牙走进厨房,路过屈戊辰身边时还特意看了他一眼,谁也没有注意到夏雪低下头去,眼睛里忽然多了一丝怨愤,她不自觉紧了紧抓着蔬菜篮子的手,连指甲深深嵌进肉里都没有发现。 十五.静家的秘密 餐厅里是温馨的和谐气氛,厨房里的三色粥在锅上煮着,咕嘟咕嘟地冒着热闹的彩色泡泡。爱残颚疈 “爸爸!”静柔的声音忽然从二楼的房间里传了出来,看来是静家小奶娃醒了。静文擦了擦嘴,起身向二楼走去。静柔那小家伙就像是心有灵犀似的,每次自己吃完早餐准备去公司的时候,她一定会醒。 一个身影从厨房里走出来,正是迟到的夏雪。她不紧不慢地跟在静文身后,也奔着静柔去了。静柔平时的穿衣梳洗乃至饮食都是她来负责的。 夏雪话不多,进了静柔的房间就干练地帮静柔穿衣,丝毫不影响静文父女沟通,这也是静文比较满意由她照顾静柔起居的原因。 不知怎的,屈戊辰对夏雪就是产生不了好感,也许是昨天那杯“剽窃”的咖啡破坏了他对她的第一印象。看她不声不响跟着静文,总觉得哪里有些怪异。 思索的空当,厨房里忽然传出一股焦糊的味道,屈戊辰轻呼一声“不好”,转身进了厨房。 三色米粥冒着浓稠的泡泡,粥汤完全干了,锅底变黑,糊味自然来自三色米粥了。 “怎么会这样?”屈戊辰疑惑地看着已经糊掉的三色粥,这样的东西自然是不可能再给静柔吃了,可是,小家伙一会若是喊饿,再做也来不及了。 “怎么了?” “怎么回事?” 刘管家和王妈齐齐出现在门口,探着脑袋询问着。 虽觉得有怪异,屈戊辰还是不好意思的一拍额头,略有歉意地说道:“可能刚才忘记把粥调成小火煮了,现在糊了。对不起,我立刻收拾。” 糊味同样也将静文弄进了厨房,在问明情况之后,静文只是叮嘱屈戊辰下次小心些,让他再做一份粥给静柔。 但是,小鬼头却不肯饶了某只。只见她对着屈戊辰拌了个鬼脸,口里嚷嚷道:“真是个大笨蛋!”一边扮鬼脸还一边拉着静文的衣角摇啊摇,“爸爸,我不要漂亮哥哥做的粥,柔柔要吃雪姨姨做的水果粥!” 夏雪倒是没有立刻行动,她转头看了看静文,在得到肯定回答之后才返身进了厨房。屈戊辰脸上挂上一丝尴尬之色,暗自咬了咬牙。他虽然明白起初与小孩子相处,尤其是像静柔这样淘气的小孩子相处都要有一段时间的磨合期,但毕竟自己也才走出校门,心性没有那么沉稳,此时自然有些受不住。 不过,静柔的话他倒不是很放在心中,而是对那个叫夏雪的女人有些芥蒂和怀疑:熬粥要调成小火,这样的常识自己怎么会不知道,更不会忘记调节。倒是那个女人进了厨房出来后,自己的粥就糊了,这其中没有问题么? 屈戊辰看着夏雪在厨房中的忙碌的背影,心中升起一丝防备。悄然擦掉眼角因为委屈而涌出的浅泪,缓缓走进客厅。 一上午的时间自然还是在与静柔的“相处”中度过。辰辰老师发现静柔还是很容易被自己教授的一些东西所吸引的,毕竟这些东西新奇有趣,是小家伙从来没有见过、更不曾接触的东西。 经过一天的观察,辰辰老师更是发现,静柔这家伙其实很喜欢黏着自己,只是玩一会、学一会过后总会不自觉寻找什么似的,跑出去一趟再回来,对自己的态度就冷漠几分。 静柔有问题,她一定是听了谁的指挥,那个人让她来疏离自己。然而小家伙又违背不了童贞童趣的本性,每当自己拿出一套有趣的教学方法吸引了她,那人就会想法来阻挠,阻挠静柔跟自己亲近? 那个人是谁?在自己来之前,静柔的起居、饮食都是夏雪来负责的,难道是夏雪? 静柔又问题,夏雪排斥自己……这个静家一定有什么秘密。 如是几天,倒也相安无事。夏雪再不会迟到,屈戊辰也增加了防备心。可是,自从到了静家,屈戊辰的一颗心总是悬着,隐隐觉得不安。 今晚静文回来得晚了些,全家人做好饭菜,先是喂了静柔,等到天全黑了静文才回来。静家大大小小的下人早都盼着下班了,一行人匆匆收拾好,待刘管家发了话,全部匆匆离开,只剩下几个“核心”人物陪静文默默吃饭。静文只吃了很少的一点就放下了筷子,从他的神色里可以看得出深深的疲惫。 吃过晚饭,刘管家和王妈相继离去,只剩下因为哄静柔入睡还没有离开的辰辰老师。 静文坐在沙发上休息,又兀自叹了口气。自辞退李楠后,公司最近频频有人向他“请辞”,公司留言四起,人心动摇,“换血”工作难以开展。商场如战场,李楠那老家伙报复心极强,自己辞了他,他就来动摇蓝盛的“军心”,自己的确低估了那老家伙的能力。 “静总,您晚上都没怎么吃饭,是有心事么?”屈戊辰刚刚哄睡了静柔,才一下楼就看见静文端着红茶叹气,心中略微惊愕:这是自己之前见过的雷厉风行、冷傲不可一世的邪魅总裁么? 静文摇摇头,放下茶杯:“这么晚了,你回去吧!” 屈戊辰忽然觉得眼前的静文才是真实的静文,心里忽地对他产生了一丝怜悯,偌大公司要他一人打理,看似富丽堂皇的豪宅里却人心各异,女儿又如此胡闹不省心,这个男人内心深处一定很孤独吧? 十六.辰辰被劫 屈戊辰忽然觉得眼前的静文才是真实的静文,心里忽地对他产生了一丝怜悯,偌大公司要他一人打理,看似富丽堂皇的豪宅里却人心各异,女儿又如此胡闹不省心,这个男人内心深处一定很孤独吧? “静总,您晚上都没怎么吃饭,不如我再给您做一份夜宵吧!”屈戊辰走到静文身边,虽然觉得与自己无关,但还是好管闲事地说道,“静总,晚上喝太多的茶不好。爱残颚疈” 看着眼前这天然呆、自然萌、毫无心机的漂亮少年,静文心里有一丝放松的感觉,竟然默默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答案,辰辰老师嘴角扬起一丝微笑,转身走进厨房。不消二十分钟,厨房里已经传出了香气,那是带着辣子香的特殊味道,这味道才一蔓延,就立刻吸引了静文的注意。 静文喜欢吃辣,这是屈戊辰这几天吃饭当中观察到的。此时静文心情低落,辣子刺激神经,一定能让他食指大开的。 “开饭咯!”辰辰老师已经端着冒着热气的大碗走了出来,浓郁的辣香四溢,更加叫人想要品尝。 “静总,请吧。”一双筷子递到静文面前,此时静文才看清了,那是一碗油泼面。白的面条上覆着红的油泼辣子,香味就是从这一红一白的结合中发出的。 油泼面只是一道简单的面食,简单中却又带着复杂。简单是菜色单调,只有面和辣椒两种食材,复杂却又复杂在:一是面的劲道与否决定着口感的好坏,二是泼到辣子上的油一定要有最适合的火候,火候过了辣子会糊,火候不到又体现不出辣子的香味。 作为蓝盛集团的负责人,又从小在豪门长大,什么样的美食静文没见过?单是问道辣子的香味静文就知道这面已经是上品中的上品了,一时间食指大开,一碗面才不过几分钟就被他吃光了。 “好吃。”静文放下空碗,回味着油泼面的味道,顺手接过辰辰老师递过来的面汤喝下,享受着短暂的原汤化原食的舒适。 这是屈戊辰第一次见到静文如此自然的神色,那种满意和恬淡钩织了此时一张精致绝美的笑颜,看得屈戊辰心中也是一阵欣喜。 一碗面收买人心。不知怎地,静文就将最近几天心中的烦扰全盘托出,通通说给了屈戊辰。全盘说出之后,心情竟然好了许多。 “原来静总是为人事的事烦恼。”屈戊辰嘿然笑道,“这个好办呀,小说上都有写的。其实您完全可以不用辞退这样的人,有两种方法可以解决他们。第一种方法可能要养闲人,将他们推到名有实无的重要岗位上去,看似权利很大,工资待遇也高,但实际上需要执行公司决策的时候却需要其他人来决策,与他们毫无干系,依次架空他们的权利,这样他们的手就够不到公司利益上了。第二种方法更可行一些,您当然不能辞退他们,相反要更加提拔,提到竞争激烈压力巨大的部门去,让他们成为别人竞争中的焦点,推他们上风口浪尖,时间长了,这些老家伙自保都难,哪还有精力对付您?” 屈戊辰口若悬河地掰着,说完之后连自己都愣了,帝王治相的这些理论自己从来没有学过,但生下来就好似根深蒂固般地扎根在脑海里。 “将他们推到风口浪尖?”静文囡囡重复着屈戊辰的话,眼睛里闪出若有所思的光芒。屈戊辰一番话犹如醍醐灌顶,他忽然对公司的规划有了一些新想法。 “静总,看来您的问题有所解决了呢。时间不早,我也该回家了。” “我送你。”静文略一放松,跟着起身。 “不了,我有电动车。”纤手晃了晃手中的车钥匙,微笑中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不行,太晚了,我送你。”静文起身,坚持要送。 “静总,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屈戊辰拒绝了静文的好意,“待会静柔若是醒来,看不到你会哭闹的。” “好吧。”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静文无奈点了点头,“那你路上小心。” “知道了,静总明天见!” 推开静家院子里的小门,将电动车推出去,关好院门,屈戊辰驾着“心爱的坐骑”驶上回家的路。 绕城高速虽不像普通高速公路上一盏路灯都没有,但也是几乎四、五百米才能见一座路灯。所以电动车载着屈戊辰,发出微弱的灯光仿佛黑夜之中一只翩翩前行的萤火虫,偶尔有车辆路过也是呼啸而过,让低速行驶的小车瞬间又回复安静。 “快进城了!”屈戊辰看着远处亮起一片昏暗的灯光,知道自己离入城不远了。一个人走夜路,虽然是骑着小电车,但不害怕是不可能的。摩托帽静静扣在脑袋上,替他挡住迎面而来的呼啸的夜风。 “好冷!”屈戊辰暗自打了个冷颤,再有几百米就进城了,可这一段路不知路灯坏掉还是什么原因,整段1000多米竟然是黑到看不见五指,若不是电动车上微弱的能见度不到五米的近光灯发出光芒,他真怕自己一下就找不到方向而拐到树沟里去。 暗自感叹着终于要走出这段黑暗之路了,前方忽然出现一道明晃晃的强光照在屈戊辰的脸上,突如其来的强光让他瞬间失明,一个急刹摔下电动车去。 “痛!”屈戊辰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半晌他才反应过来,挣扎着爬起来。 “别动。”一个低沉的男声从身侧发出,然后一个冷冰冰硬邦邦的东西抵在自己脖子下面,在月光下发出泠泠冷光。 十七.连打劫都能相遇 一个冷冰冰硬邦邦的东西抵在自己脖子下面,在月光下发出泠泠冷光,竟然是一把匕首。爱残颚疈 “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另一个音高略高的男声传了过来,还不待屈戊辰有所反应,那人直接上身搜物,身上的几百块钱,手机通通被那人拿了去。 大约片刻的功夫,屈戊辰的眼睛终于恢复,逐渐适应了黑暗,此时他才发现,自己面前的是一彪悍一瘦弱两个中年男子,这两个人都带着夜视眼睛,也难怪在如此漆黑的坏境下可以看清远处的东西。 “真晦气,***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你丫的一个学生,大半夜瞎跑什么!”那气势,不但抢人有人有理,还要怪屈戊辰出来被抢,为什么不多带点值钱的东西。 不待屈戊辰有所反应,瘦男子已经搜身完毕,用绳子将他反手捆了起来,还嫌弃地将一块破布塞进他的嘴里,其味道之难闻,动作之粗鲁,让屈戊辰一阵干呕。 将屈戊辰向身旁的一侧一踹,他瘦弱的身子就立刻跌坐下去,瘦小的身子滚了几滚才停住,又费了半天的劲儿才坐起来,这一坐起不要紧,屈戊辰发现身旁竟然还跌着三、四个人,他们同自己一样身上也被绳子绑着,嘴里塞着破布,眼神里流露着恐惧和同情,显然在自己之前就已经遭到毒手了。 好倒霉!居然遇到了打劫!某辰在心中暗暗流泪,早知道刚才就答应静总送自己回来好了。这下好了,屋漏偏逢连夜雨,连家都回不去了。 “快!把这破车子也推下去,待会拉走还能换点钱!”彪悍男指挥着瘦弱男,后者将屈戊辰的电动车推了过来,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扔下,连车梯都没舍得立。 “咣。” 车子倒下去,发出沉闷的与地摩擦的声音,屈戊辰心中一阵哀嚎,那电动车可是自己从同学兼好朋友的黎凌那借的,那家伙可是有名的小心眼,若是让他知道…… “大哥,你看,前面来了辆好车!”瘦弱男的声音打断了屈戊辰的心疼,看样子这俩匪徒又盯上别人了。 “不错啊,竟然是奔驰!”彪悍男看清远处的车型和logo之后,声音里遍布了兴奋,两只眼睛在夜视镜后闪出异样的光泽,“若是能把它拿下,咱们一年半载不用开工也够用了!” 两人兴奋地攥紧了手中的强光手电筒,当奔驰越驶越近,看清楚驾驶室里只有一个人的时候,两只劫匪更加高兴了。 奔驰越来越近,胖瘦二人找准时机,强光手电突然出现。 “吱~!”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在夜空中响起,昏暗的夜光下,劫匪的抢劫伎俩再度上演。 “下去!”这次又是彪悍男亲自上,他上前拉开车门,一手将那人从车上揪了下来,瘦弱男紧随其后开始搜身。 “kao!大哥!”瘦弱男翻弄钱包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紧接着是他愚蠢的惊叹:“这家伙身上全是卡,竟然一毛钱都没有!” “呀喝!你***还真是个有钱人,啊?”彪悍男冷哼一声,将破布塞进那人的嘴里,强光手电筒照相那人的脸,彪悍男不禁一愣。 “哎?你这男人,长得还***挺漂亮!”一脚将他踹倒在地,那人整个身子摔出好几米远,直到在惯性的作用下摔到屈戊辰身边了才停下来,彪悍男追上那人,对着他倒地的身子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一边踢还一边骂道:“我让你有钱!我让你长得漂亮!我让你开奔驰!就打你们这些小白脸、‘高富帅’!我让你XXX……” 那人双手被反手绑着,此时又被踹倒在地,哪里还有办法防身,他蜷着身子默默地忍受着挨打,塞着破布的嘴里竟然没有发出一声哀嚎。 “求求你们,别打了!别再打了!”黑暗中,一个清脆的声音奋不顾身般的大喊,虽然有些底气不足,但还是成功制止了彪悍男的殴打。 强光手电筒扫过去,直扫到一个清秀的脸庞,很显然是刚刚才被劫过的小男生,遮口的破布就掉在他身前,想必是费了很大劲儿才顶出口的。 屈戊辰把脸别下去,防止强光照的他看不清,此时他的身子微微发抖着,强烈的恐惧与不安充斥着他的内心,但那人就在自己面前倒下,内心的挣扎让他不能眼睁睁得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被打! 借着强光手电筒,屈戊辰这才看清那个被打的男人一头黑色的长发凌乱散落在地上,妖媚的桃花眼里尽是厉色,邪魅的嘴唇此时已经沾满泥土,一张白皙削瘦的脸此时贴在地上,整个人看上去狼狈至极。 有点眼熟啊?似乎……想起来了。 竟然是他!那个送自己去蓝盛的妖媚总裁! 妖媚总裁自然也循声望向了出声制止殴打的方向,当看清身前人的样子时,他的妖媚的桃花眼里也多出几分神采,连打劫都能相遇,这是不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缘分呢? 沾了泥土的邪魅薄唇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似思考,又似笑。 “呀喝!你还挺有正义感啊?”彪悍男此时揍得正起劲,今天受的气还没有完全撒出来,见有人敢阻拦,怒意大盛,一脚将屈戊辰踢翻,伸腿又要踹上去。 “老大,老大!前面有灯光!”瘦弱男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彪悍男一听,不禁跟着抬头望过去,踹出去的脚凌在半空,只见一辆警车远远地驾驶了过来,那一面红一面蓝的警灯在夜空下闪着,格外的醒目和刺眼。 十八.隐忍爆发 一辆警车从远处驶了过来,一面红一面蓝的警灯在夜空下闪着,格外得醒目和刺眼。爱残颚疈彪悍男望着远远的警车,踹向屈戊辰的脚停在半空。 “老二!快!先把那小子嘴塞上,别让他们发出声音来!”彪悍男倒是临危不乱,夜视镜看清远处当真是一辆巡夜的警车之后立刻指挥起来。 一边布置一边将破布递给瘦弱男,自己则握好了手中的匕首蹲到其余那几个人的身边,口中音调也压低了下来道,带着恶狠狠的语气说道:“谁也不许发出动静,敢有人吱声老子第一个捅了他!” 本来他是想将奔驰车也开到路旁的,无奈警车来得太快,想转移也来不及了,只求警车匆匆来匆匆走,不要发现蛛丝马迹。 屈戊辰的嘴重新被塞上破布,看着远处的警车由远及近,他的希望也随着破布被塞而有些破灭,瘦弱男塞完破布也学着彪悍男的样子将匕首架到了自己身边,此时唯一没有被挟制的就是妖孽总裁了,只不过他刚刚被打,躺在地上无法动弹。 警车匆匆行驶,眼见着夜灯已经扫过奔驰车,一干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被打劫的希望警车立即停下,发现两个强盗的行径,胖瘦劫匪则希望警车一路飚走。 运气的天平似乎有意与受害者违之,警车似乎有什么重要事件,一路飞驰,路过奔驰的时候警车里的人甚至连看到没看就飚过去了。那几个被劫的人的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 这像什么? 就好比有人正在强X你,这房间里突然进来一个人,你满心欢喜得以为得救了,那人却立刻大喊一声“对不起,走错了!”然后转身离去。 胖瘦二人可乐坏了,瘦弱男站起身,看着扬长而去的警车,对着远去的方向比了比中指,顺便给了句“去你大爷的!” 彪悍男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开始收工。 “对了,老二,你把他也扔那边去!顺便把他身上的那身高级西服也给我扒下来!”怎么说自己以前也在社会顶层混过,刚才强光手电筒一照向那开奔驰的有钱人的时候,他就盯上那西服上的logo了。 “好嘞!”瘦弱男学着彪悍男的样子,恶狠狠地去拽妖孽总裁的衣裳,只听“撕拉”一声,高级西装竟然被瘦弱男给扯坏了。 “你这个二百五!那可是阿玛尼啊!”猥琐男气鼓鼓地给了瘦弱男一脚,亲自拎起妖孽总裁,解了他的绳子就要扒衣服。 坏了也是名贵西装,补好了拿出去也能换钱!就算不换钱,穿在自己身上也能过过上层社会的瘾啊。彪悍男丝毫没有因为身材的不对称而沮丧,喜滋滋地将匕首放在地上,身手去扒妖孽总裁的西服。 没有人看到妖孽总裁嘴角扬起的笑意,只是这笑意与眼里的愤怒和杀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猥琐男一只手伸出去,只感觉胳膊瞬间被人抓住,一把拽了出去,逆着关节拧转一圈,再压住小臂推回去,猥琐男只感觉“咔哒”一声闷响伴随着巨大的痛苦传来,他的胳膊就这样被卸了。 “啊!”彪悍男惨叫声直冲云霄,只怕此时是他出世以来遭受的最惨烈的一次痛苦了。 “大哥,你怎么了?”瘦弱男闻声转过身子来,一只匕首顶向妖媚总裁。 “啪!”匕首在月光下带着明晃晃的冷光飞成一条优美的抛物线,妖孽总裁尚未松开抓着彪悍男的手,只是飞起右脚踹了出去,瘦弱男只感觉一道大力传来,踢在自己的下巴上,他连闷哼都来不及发出就倒飞出去,下巴俨然已经被踹脱臼了。 “你!”彪悍男还要有所动作,妖媚总裁忽然松了抓着他胳膊的手,借着飞出的右脚重心右移,转身又飞起左脚,一记回旋踢踹出,彪悍强盗也飞了出去,只不过他比瘦弱同伙还要惨一点,因为他的头和脖子已经呈90度转了出去,暂时是转不回来了。 拾起被踢飞的刀,走向被害者们,双手灵巧地切割下去,感到绳子断裂,邪魅总裁的嘴角才算重又回复了笑。 一切都是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事情,等屈戊辰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中的绳子已经被隔断了,手也被邪魅总裁的拉在手里,拖拽着上了奔驰。 上车,拨通秘书的电话来处理案发现场,伸手到方向盘旁的指纹认证。屈戊辰才发现,这奔驰车竟然是不用车钥匙的,邪魅总裁的指纹认证通过后,这车子才发动起来,载着他们向城中心驶去。 邪魅总裁嘴角漾起一丝微笑,那微笑中竟带着不可察觉的狠戾:那两个家伙倒是死不了,不过今后恐怕比死还难过,谁让他们惹了自己,劫了不该劫的人。今天若不是这小家伙在这,他一定让他们比现在还惨。思虑至此,转头看了看身侧副驾驶坐定的屈戊辰,这才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手臂好了?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他问话那样自然和熟稔,好似他俩个早就是深交的朋友一般。 “电话?”屈戊辰才想起上次邪魅总裁临走时曾给过自己一张名片,“我手臂没事,只是擦破了点皮而已,所以……”两只食指再度纠缠在一起,刚才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一幕还深深映在他的脑海里,邪魅总裁给他的震撼让他不免有一丝紧张和心惊…… “所以……”邪魅总裁嘴角勾起一抹调笑,手指自然地端到了屈戊辰的下巴上,“我救了你,你该如何报答我啊?” 十九.回家 “我救了你,你该如何报答我啊?”淡淡的柑橘香味扑面而来,邪魅总裁的俊脸竟然突然在眼前放大。爱残颚疈 精致妩媚的桃花眼,似笑非笑的邪魅嘴唇,妖孽到不能再妖孽的脸庞,蓦地在眼前放大。清淡的柑橘香味缭绕,黑色的发丝从屈戊辰脸庞滑过,邪魅的薄唇忽然掠过屈戊辰的俊脸,整个人重重搭在他的肩膀上。 惊愕中的某辰只感觉香风传来,一片娇嫩的肌肤忽然贴上了自己的脸,耳鬓厮磨,竟然让他蓦地脸红起来,他还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地与人接触过,更何况对方还是个男人。 “咳咳。”妖媚总裁突然无力地栽在屈戊辰的肩膀上,喷出一口逆血。 “喂?”屈戊辰吓了一跳,怪异的暧昧在血腥味的蔓延中结束,屈戊辰轻轻扶起妖孽总裁,看他痛苦的表情与邪肆的微笑构成了一副矛盾的画面,却没有发现妖孽总裁有力的指掌不知不觉揽上了他纤细的腰肢。 “喂,你没事吧?不要吓我啊?”扶着妖孽总裁在驾驶员的座位上重新坐好,看着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想到刚才他才被两个强盗拳打脚踢过一顿,心道他一定是受了内伤,“要不我们去医院吧?” “医院?不去!”那家伙听到医院两个字,闭着的桃花眼“刷”的一下就睁开了,仿佛已经没事一般重新坐了起来,黑色的发丝从肩头滑下来,露出一脸妖媚,“我没事,咳咳,真的没事,医院不能去,去了明天就上报纸头条了!”上头条不会怎样,但若是以“被歹徒打劫”这样的新闻上头条,自己会被那三个家伙笑死的! “哈?”屈戊辰这才想起之前送自己去蓝盛的时候,自己可是听见他的司机叫他“总裁”的。难不成,这家伙是“四大家族”中的某一个? “那去诊所总行吧?”屈戊辰小心翼翼地询问出声,见那家伙摇了摇头,已经发动了车子,看方向自然是向W市城区里开去了。 “要不去我家吧!不过我家只有纱布和药水,只能给你处理皮外伤。”最后终于被他的坚持和倔强打败了,又不忍心看这妖孽总裁忍受剧痛,只得妥协。 “好。”妖孽总裁这次回答得倒是痛快,唇角微漾,露出一抹邪肆而满意的微笑。 在问清了屈戊辰家的方向之后,车子缓慢地行驶起来,屈戊辰不疑有他,只道是妖孽总裁受了伤不能快开,眼睛不自然地盯着前方的公路,今晚经历的事情太刺激了,刺激到直到现在他的心脏还在很有节奏的猛跳。 “对了,两次相遇,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妖孽总裁的声音忽然从身侧传了出来,他的声音确实很好听,温润有力不带一丝沙哑,与柔媚的容貌倒是完全相反。 “屈戊辰。屈原的屈,戊戌变法的戊,辰龙的辰。”两次相遇,而且两次都是如此“不平凡”的相遇,的确很有缘。 “屈戊辰,”妖孽总裁跟着念了一遍,“很特别的名字啊,你知道我的名字么?” “啊?这个……”听到这样的问话,呆愣中的某只不好意思地搓搓手,“那个……名片,我,我弄丢了。”那天事出突然,他接过妖孽总裁递来的名片就火速赶去“面试”了,那张名片好似随手揣起,然后…… 此时如果有旁人在场,那么听到屈戊辰的话一定会当场吐血。满天星餐饮娱乐有限公司的总裁花雨轩是从来不轻易送人名片的,因为花氏高层的名片造价都很昂贵,给出的名片都代表着对对方的认可,同时也是对方进入花氏的通行证。尤其是花氏首席花雨轩的金色名片,张张都是夹了特制金属磁条的,造价更是昂贵的高达百元一张。如此轻易地丢了,某种程度上代表着对花氏的藐视。 果不其然,听到屈戊辰如此无辜的回答,妖孽总裁花雨轩险些吐血,他额上瞬间暴起了两条青筋,但他恼怒的表情只是一闪而过就恢复了正常:“记住了啊,我叫花雨轩,花草的花,下雨的雨,轩辕的轩。” 花雨轩学着屈戊辰的样子做自我介绍,说罢自己也不禁笑了:自从他二十岁接手了花家的产业以来,一步一步拓展了花家的事业,逐渐获得了地位和实力,也获得了别人对他的尊重,所以从来都是别人来向他介绍自己,他倒是已经有三、四年不曾对人做过自我介绍了。 “花雨轩,很有诗意的名字啊。”屈戊辰也喃喃念叨着花雨轩的名字,半晌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一般大呼道:“什么!?花雨轩?难道你就是满天星的……” “总裁。”花雨轩看着屈戊辰吃惊的样子,邪魅的微笑再度回到嘴角,媚得仿佛来自梦境的妖娆仙子,俏丽脱俗。 “天!”屈戊辰对着自己的脑门重重弹了一个爆栗子,想想前次的遭遇:自己竟然要满天星的总裁送自己去蓝盛面试! 不仅如此,这才短短几天,自己竟然识得了四大家族中的两个总裁。一丝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他隐隐觉得自己平凡的人生似乎要变得不平凡,但又希望不要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然而,事情是你想不要怎样就会不要怎样的么?屈戊辰从未想过,从进入静家的一天起,他的人身轨道就已经开始产生了改变。 奔驰车缓缓停在W市城南一片密集的公寓区,一高一矮两个身影下车,向四周望了望,然后匆匆走进公寓。殊不知不远处一幢公寓的窗子后忽然亮起一道快门,将行色匆匆的两人拍进了照相机。 二十.为你包扎 谭凯是W市娱乐新闻报的一名记者,他采集的娱乐信息和撰写的娱乐新闻以言语犀利、角度刁钻、话语“毒舌”着称。爱残颚疈谭凯今年才28岁,作为一个还未成家的单身青年,此时他脱离家庭,独自住在W市城南的一片公寓区里。 今晚没有应酬,他写完稿子,合上笔记本,准备早点洗漱睡觉。站在阳台的落地窗边,一边看风景一边放松眼部肌肉,伸懒腰的功夫忽然看见一辆奔驰车缓缓驶进院子里来。 这片公寓区里住的,大部分都是像自己一样处在收入中庸的平凡之辈,奔驰车怎么开进这样的地方来呢?而且这奔驰车……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对娱乐新闻的敏感性和强烈的职业习惯让他不自觉拿过桌上的照相机,对准了奔驰车的方向。 奔驰车缓缓停下,走出两个人来,修长的身材、一袭黑色长发入了谭凯的眼,竟然是满天星实业的总裁花雨轩!花总裁屈尊大驾到单身公寓区来?他身边的又是谁?一个男孩? 谭凯怪叫一声兴奋起来,虽然距离较远,谭凯没有看清楚屈戊辰的长相,但联想到最近上流社会中的怪异嗜好,他手中的快门连闪,务求在一连串的抓拍能抓到几张“特殊”的镜头。 屈戊辰带着花雨轩上楼,进了自己所在的小公寓。 才一进门,花雨轩就观察起小家伙的家来:这房子四十平米左右,分为一卧一厅一厨一厕,各屋子的门口和客厅正中各摆放着一块以可爱的长颈鹿做图案的长绒地毯,墙壁是淡蓝色的小碎花墙纸,窗台、沙发、书架上摆满了各种毛绒玩具和公仔,在淡黄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无比温馨,桌上、几上、地上见不到一丝灰尘,所有物品摆放整齐、井然有序…… “你一个人住?”花雨轩不禁问出口,如果不是屈戊辰刚才在自己面前用钥匙拧开门,他真怀疑他们现在走错了房间。 “当然。”屈戊辰点点头,穿上兔兔拖鞋,转身到厨房烧水去了。 “这些,都是你收拾的?”花雨轩忍不住不禁又问了一嘴,如果不是小家伙说他一个人住,他真怀疑这小公寓里专门有个专职女朋友在为他收拾屋子。 “是啊。”屈戊辰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谁说男生的屋子就不能干净整洁,谁说男生就不能做家务收拾房间,谁说男生就不能喜欢毛绒公仔…… 花雨轩在整洁的小沙发上坐了下来,把玩起沙发上的蒙奇奇,将蒙奇奇的手指塞进它口中,嘴角勾起一丝邪魅而玩味的微笑:绒毛公仔、趴趴熊、蒙奇奇……他对这单纯的小家伙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啊。 正思忖着,屈戊辰已经端着沏好的花果茶走了出来,苹果、水蜜桃、草莓、樱桃等各色果粒在玫瑰茄的伴随下在透明的茶壶里冒着淡淡的热气,一股怡然的柠檬香从茶水里传出来,与花雨轩身上的柑橘香味相互映衬,相得益彰。 “不错!”花雨轩在心里暗暗赞叹着,他常年喷着柑橘香,证明他自是喜欢花果味道的,小家伙倒是很会察言观色啊? 却看见屈戊辰放下茶壶,开始在客厅的小柜子里翻东西。 不出片刻,一个医药箱被屈戊辰端了过来,小剪刀、镊子、纱布、碘酒、红药水、紫药水,各种处理皮外伤的工具和药水被他一一摆放在茶几上,这还不够,他还用热水投了湿毛巾拿出来,这才作罢。 见这架势花雨轩也不多言,直接将伤势最严重的右手臂伸了出来,当时他双手反绑着被踹倒在地,只有右手与地面强烈摩擦,身上其他地方都是青紫的瘀伤,自然不是碘酒药水能治好的。 想到那一胖一瘦两个强盗,他的眼睛里就会不自觉闪出一丝嗜血的光芒,但冥冥之中又有些感谢那两个二货,如果不是他们自己又怎么会与屈戊辰第二次相遇呢?想到这,忽然觉得刚才反击时没有下死手算是报答了他们吧! 当然,如果那两个强盗知道此时花雨轩的想法的话,恐怕血都要吐干了。 看到花雨轩那比女人还要白皙的手臂到处都是创口,屈戊辰心中不禁一阵战栗,他生性内向怯弱,最见不得血色了,牙一咬,心一狠,这才拿起镊子沾了碘酒,小心翼翼地擦拭起伤口来。 “嘶,好疼!”花雨轩发出一声痛苦的口申口今,邪肆的妖孽脸仿佛疼得扭曲了一般,如果不是此时处于极度晕血且精神紧张的状态,又忘记了花雨轩被彪悍强盗殴打的时候都没有喊叫一声,屈戊辰一定会发现花总裁是在演戏。 “疼了么?那我轻一点。”屈戊辰看见花雨轩柔美的脸上现出的龇牙咧嘴的表情,还以为自己下手太重了,更加放松了手上的力度,睫毛眨动,黑色的眼珠聚精会神地盯着花雨轩的手臂。 花雨轩亦被屈戊辰细心的举动惊了一下,看着瘦弱而白皙的俊脸,盯着那狭长而眨动的睫毛,看着那专注的不带一丝杂质的眼神和莹润光泽的樱桃小口,仿佛看到以前的自己。 这小家伙太像以前的自己了,他的性格,他的容貌,他的神情……渐渐低下头去,慢慢的、慢慢的,薄唇就要吻上那闪着光泽的樱桃小口了。 “好了。”屈戊辰猛地抬头,细密的发丝与花雨轩的薄唇摩擦而过,转身伸手去拿药水和纱布,“涂上这个,一两天就好了,以前我擦破手臂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屈戊辰微微一笑,淡然的脸庞带上一丝充满魅力的无邪,让花雨轩险些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是亵渎了这纯洁的天真与无邪。 淡淡的红药水味道倾洒出来,随着纱布一起包裹上花雨轩的右臂,眼见着一切都结束了,屈戊辰这才露出几颗小白牙咧嘴一笑,神情也跟着放松下来。 “天色太晚了,今天我就住在你这不走了。”花雨轩径自拿过装着花果茶的透明茶壶倒了一杯,样子熟稔得仿佛身在自己家里。 “哈?”屈戊辰盯着花雨轩,今天在静家忙碌一天,又加上路遇劫匪,此时他早已经是劳累至极了,心里本想着等包扎了伤口,花雨轩离去就火速休息的。 “嗯。好喝。”花雨轩已经将倒出的花果茶一饮而尽,此时果粒和玫瑰的味道已经完全混合,柠檬的味道也凸显出来,在口中辗转,直叫人津液生香。 最重要的是,能让柠檬与自己身上的柑橘香互相环绕,相得益彰,这是小家伙特意给自己冲泡的。 花雨轩嘴角勾起一抹邪色,满意的笑意更浓:“这么晚了回去不太方便,难道你忍心看着一个身受重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在车上过夜么?我就睡在你家了,你不介意吧?” “介意?我当然介意了!” 二十一.一宿煎熬 “介意?我当然介意了!” 屈戊辰在心中愤懑地大喊,可看见花雨轩此时摆出一副孱弱而可怜兮兮的弱者姿态时,心又软了,只得无奈地摇摇头,心里已经是泪流满面。爱残颚疈 “好吧。”某辰心里痛苦得早已是泪流满面,但一旦答应下来了,他还是会全力支持的。他也顺手在茶几上倒了一杯花果茶一饮而尽,那样子好似喝下一杯烈性沸酌一般,“不过今晚你得听我的!” “好啊?”花雨轩若有所思地放下精致而小巧的透明茶杯,脸上带着几分期许之色看向屈戊辰,一句“你得听我的”勾起了他心中无限的邪恶而原始的欲望。 “第一,恐怕今晚你不能洗澡了。手上的伤沾水会发炎的。”屈戊辰叉腰站在花雨轩面前,大有一副指挥天下的架势。花雨轩渴水的心情早就随着他有意无意瞟向洗漱间的眼神而暴漏出来了,没想到他同自己一样也是个“洁身狂”。 说出这样的要求来,屈戊辰心中有两点原因,第一是他想要第一时间洗完澡睡觉,让花雨轩先洗的话,要耽误自己的睡觉时间。第二就真的是花雨轩身有外伤,此时伤口又没有结痂,确实不适合洗澡。 “啊?”花雨轩发出一声失望的叹息,但失望的表情只是转瞬即逝,又被一抹妖艳取代,“好啊,反正我一天要洗两次澡,少洗一次也不能怎样……” “第二,”屈戊辰又义正言辞地说道:“你是病号,你要睡床,”一边说着一边走进自己的那不足十平米的小卧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拾好床铺走出来,手中还多了一条毯子,“我睡沙发就可以了。” “哈?”听完这二点要求花雨轩笑了,虽说是要求,但都是为自己着想,这样善良的体贴与关怀在身边熟识的人当中尚且见不到几处,但却在一个才见了两次的小家伙身上尽现了,还是个被自己主动黏上的小家伙。 “辰辰大人,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桃花眼随着邪魅笑肆意蔓延开来,花雨轩半开玩笑地作了个揖,将一句昵称轻呼出来。哎,只可惜遗憾的是今夜不能拥着小家伙入眠了。 “好吧,那你快去睡吧,我要去洗澡了。”屈戊辰说罢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将毯子放在沙发上就进了浴室,花果茶里的薰衣草颗粒有安眠安神的成分,自然是已经起到一些作用了。 花雨轩看着小家伙抱着浴巾关上洗漱间的门,遗憾浮现上脸,心中充斥着如火中烧的感觉,好像千万只蚂蚁嗜咬一般让他备受煎熬。看他那白皙孱弱的绝美俊彦,用膝盖都能想象他出淤泥而不染的身躯是多么动人,身处高处多年,常年被金钱、权利和欲望左右,他似乎都已经快要忘了这样甜蜜的、发自内心的期待的猥琐的YY了。 花雨轩摇头起身,竟然乖巧地走进了屈戊辰的小卧室,安静地躺在了屈戊辰的床上。床单上没有烟味,没有衣服、袜子的汗臭味,甚至还留存着淡淡的花果清香,花雨轩似乎瞬间找到了一种静谧而安全的感觉,慢慢阖上了双眼。 “嘿~。”感觉到外面的人逐渐没了动静,屈戊辰这才转为安然,熟练地放水,打沐浴液,搓洗澡泡泡,一边用丝瓜刷擦身一边还轻哼“我爱洗澡,皮肤好好”。 随着沐浴液的摩擦,房间里瞬间冒出许多大小不一的沐浴液泡泡,白皙而修长的身子带着完美的黄金比例倒映在每一颗泡泡上,让洗漱间的气氛妙曼又氤氲。 十五分钟后,冲洗干净的某辰搓干头发冲出来,一边将干毛巾垫在头发下,一边裹上毯子,整个人在沙发上直直躺下去,快速进入梦乡。 这夜倒是静谧而安稳,偶尔能听见客厅里传来屈戊辰因为劳累而发出的轻微的鼾声。劳累中带着充实。 不过,有一个人却很煎熬。 出于职业操守和对花边新闻抢先爆料的执着,谭凯此时守在落地窗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屈戊辰所在的公寓楼看着,手中是几不离身的高清照相机,身边是几包速溶咖啡的包装残袋,身上裹着珊瑚绒毛毯,眼睛也已经是蚊香眼,他已经等了好几个小时,却依旧没有见到那边公寓楼有动静。 谭凯的心情还是有些郁闷的,刚才拍摄的那一组连拍实在有些匆忙,隔着落地窗又是夜晚,他甚至连花雨轩的正脸都没有拍清楚,更别提花总裁身边的“小情人”了,这不禁让他大骂“该死”,以至于现在做了充分的准备,调好了照相机焦距,力求在明早能交上一份轰动一时的抢先消息。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好多个小时过去了。 凌晨五点,谭凯实在对抗不过困意,蚊香眼闭合,抱着照相机瞌睡连连,点头的频率犹如油田里日夜工作的采油机。 花雨轩动了动身体,缓缓坐了起来,这一夜他睡得沉稳而安然,很久没有享受过这样美好的感觉了。探头望过去,见客厅里的小家伙还在蒙头大睡,他二个手臂都抱着趴趴熊,口里还留着哈喇子,时不时还传出两声轻酣,睡相简直差到极点。 花雨轩微微一笑,信步走到沙发前蹲下,对着熟睡中的小家伙轻呼两声,见小家伙没有反应,这才轻轻地一个公主抱将他抱起,转身抱回卧室的床上。 被放到床上,熟睡中的某辰似乎感觉到了往日熟悉的床榻,又没有了沙发上的不舒适,隧翻了个身,挪了个满意的睡姿。他这一翻身不要紧,包裹着身子的毯子滑落下来,露出一身洁白。 二十二.起晚了 身子一沾床,熟睡中的某辰立刻翻了个身,换了个满意的睡姿。爱残颚疈当是时,包裹身子的毯子滑落下来,露出一身光滑而洁白的肌肤。 “额。”花雨轩盯着那浑圆的肩头,骨感的曲线,带着水润光泽的肌肤,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尤其是某辰那略带肉感的翘屁股,此时穿着可爱的嫩黄色的海绵宝宝内裤,海绵宝宝长鼻子的地方赫然支着一个小帐篷,充分证实着某辰的年轻与健康。 花雨轩不禁咽了咽口水,某种冲动情不自禁地爆发出来。要知道,早晨起床时是男人某个地方最勃发的时候,尤其是看到某辰勃发的小帐篷,他的心中更加热血贲张、麻痒难耐。 “不要用这种人畜无害的睡姿对着本总裁,”花雨轩小声嗫嚅着,顺手拉过还带着自己体温的被子给屈戊辰盖上,“要知道,本总裁好歹也是花狼一只。” 转身冲出卧室,冲进洗漱间,凉水从莲蓬头倾洒而出,逐渐浇灭了花雨轩的谷欠火。 一串水珠顺着细长的黑色发丝流下来,一点一点向脚下汇聚,每一粒水珠上都倒映着一个健硕的身姿,在灯光下闪着熠熠光彩。 短暂的十五分钟,花雨轩擦干头发从浴室走出来,身上重又出现那股淡淡的柑橘香,不仅如此,他还在屈戊辰的沐浴液里也留下了足够的香精,他要让他的身上充满跟自己一样的甜蜜味道。 做完这些,花雨轩转身进了厨房,他熟练地从冰箱里拿出鸡蛋,从橱柜里拿出碗、盘等餐具,打开炉灶架上锅,顺手还淘好米煮了米饭。花雨轩做这一切动作熟练老道,自始至终没有出现一点因为不是自家厨房而找不到东西的停顿,而各种颠勺、翻炒的动作更是娴熟干练,厨艺,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件小事。 六点钟整,小公寓里已经充斥了一股混着番茄酱的淡淡的蛋香,两份蛋包饭被花雨轩端上了饭桌,混着番茄酱、鸡肉和胡萝卜的米饭被金黄的蛋皮包裹在内,蛋皮上点缀着葱花、香菜等绿叶做衬,红的、黄的、绿的搭配有致,说不出的好看。 如果此时屈戊辰醒着,看到厨房的样子一定会大吃一惊:厨房各种器皿摆放整齐,与花雨轩下厨之前几无差异,茶几上冷掉的花果茶茶具也已经收进橱柜,干净得不留一点残渣。是啊,谁说男生就不能干净整洁,就不能做家务收拾房间,就不能下厨做饭呢?那只是他们懒惰和想不想的问题。 卸下围裙,摘下发巾,花雨轩走进屈戊辰的小卧室,那厮不仅没有半点转醒的意思,而且竟然还在毫不客气地“蹂躏”趴趴熊和睡兔。此时他一脚蹬在趴趴熊的脸上,另一只手臂压在睡兔的脖子上,被子更是被他撩到了地上,海绵宝宝支着“鼻子”直哼哼。 花雨轩一手扶额,彻底陷入崩溃,走过去拾起被子再次为他盖好,然后逃似的离开小卧室,本是想叫某辰起床,却被那厮难看到极点的“睡姿”再次搞得脸红耳热、兽血沸腾,他要疯掉了。 匆匆将屈戊辰的那份蛋包饭盖好防止冷掉,又火速吃下自己的那份,花雨轩给秘书打了个电话就离开了小公寓。 看样子小家伙真的很累,他在哪里工作,又做什么?怎么会那么晚从绕城高速回家,又如此疲惫呢? 联想到前次相遇,又想到绕城高速外的别墅区,花雨轩脸上浮现若有所思的表情:这小家伙的工作,似乎跟静文有关啊? 嘴角闪过一丝算计的笑,既然与静文有关,那就让小家伙睡个够好了。奔驰车缓缓发动,转眼间离开了公寓区。 “该死!”不远处落地窗前的谭凯狠狠一拳捶向地板,险些将手中的单反相机摔了。他本是连连点头打瞌睡的,等猛一下惊醒的时候,突然发现对面公寓楼下的奔驰车不见了,忍受困倦和疲惫守了一夜却换来毫无结果,换谁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谭凯暗叹一声倒霉,一边咒骂花雨轩的精明一边失望地走回了卧室,距离上班还有二个小时,他可要好好补补睡眠了。不过,既然花总裁的“小情人”住在自己的公寓对面,他可不相信花总裁不会第二次“光临”这里。 “哦拍拍手,跟音乐一起走,你再不运动,全身细胞会死掉!哦抬起头,这样人会特别高,找到好感觉,每天都变得奇妙……”偶像司徒悠扬又在唱歌了,那是屈戊辰的电话铃音。 “唔,好吵!”昏睡中的某辰脸上闪出不悦,闭着眼睛去够手机,纤细的胳膊在床头摸啊摸,动作熟练至极,就好似每天伸手按闹钟一般。可惜他忘了昨夜自己是睡在沙发上的,等发现声音来源不在卧室的时候,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揉着半睁开的惺忪睡眼发呆,低头看一眼手表,八点半,很淡定地叹了口气:“都八点半了。”然后“啊”一声惊呼,“竟然都八点半了!” “哦拍拍手,跟音乐一起走……”司徒悠扬的歌声又响了起来,屈戊辰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一路小跑到客厅接起电话。 “小辰?”静文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你怎么到现在还没来?”静文的语气里没有带上责备,相反还略带几分担忧。 “静总!对不起,我,我起晚了,现在马上过去!”屈戊辰一脸惨白,一慌乱就紧张。 惨了!静文竟然亲自打电话过来了,屈戊辰拿着电话的双手又开始因为紧张而不自觉地颤抖,听着电话那端静柔哭闹的声音,心道一定是静柔又闹的静文无法上班了。 “不用了,你收拾一下,我让王宇去接你。” “这……”还不待屈戊辰开口,静文已经挂了电话。估计是哄孩子去了。 “好吧。”他垂头丧气地挂了电话,自己迟到还要静总亲自派人来接,这个面子实在是太大了! 大爷的!自己怎么就睡了那么长的时间呢? 思虑及此,猛然想起好像还有一个人来着。 花总裁呢?屈戊辰四处探望也没有看到花雨轩的影子。倒是桌上蛋包饭散发的淡淡香味吸引了他的注意,桌边还有一张闪着光泽的金色名片。 看来花总裁早就走了,屈戊辰拿过勺子轻轻舀了一勺蛋包饭送到嘴里,浓郁的番茄酱混着蛋香,和其他几种材料相得益彰,构成独特的美味,酸香适宜。 “好吃!”屈戊辰大吼一句,又慌乱地扒拉了几口,这才放下勺子,开始穿衣洗漱。五分钟后,小公寓再度变得安静下来。屈戊辰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手法直叫人咂舌,因为此时小公寓已经重又变得干净、整洁,唯有餐桌上那一份没吃完的冷掉的蛋包饭没舍得倒掉。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屈戊辰才一下楼,就看见了静文的雷克萨斯停在公寓门口,他迅速拉开车门上了车,心情又从安然变成了不淡定。 自己迟到了,还要总裁亲自派人来接,待会见到静总要怎么说? 当然,谁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双眸子盯着雷克萨斯,眼睛里闪出怪异的神色。 二十三.静文微怒 当然,谁都没有注意到对面公寓楼的落地窗后,谭凯一双眼珠都快要瞪爆了,手中快门“咔嚓”“咔嚓”不停响起,直按得单反相机发出一阵阵牙酸的口申口今声。爱残颚疈 谭凯揉揉眼睛,都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是真实的了:两个小时前,花氏的妖媚总裁才开着奔驰车从这个瘦小男孩的公寓楼离开,两个小时后居然就有雷克萨斯车跑来接他!身处娱乐圈多年,常年搞狗仔队一般的跟踪,对上层社会各种名人的爱驹他自然是熟纳于心了。雷克萨斯既是静氏的标志,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虽然此时还没有明确的证据可以证明这个瘦小的男孩与两大家族的总裁有直接关系,但直觉告诉他,最近他要盯紧这孩子了。因为只要盯紧他,一定不愁没有新闻爆料! 坐在雷克萨斯中的某人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活生生的算计了。他纠结地勾着手指,思忖着待会见到静总要如何应对。 车外的风景不断在身边后退,王宇挑选的路都是不易堵车的路,车子行驶起来速度也不至于会慢。静总的时间就是效益,这点是谁都知道的。屈戊辰看着倒车镜中的人一个一个变小,消失,然后再出现新的,真希望静家的别墅慢一点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 二十分钟后,他们又见到了熟悉的房子,熟悉的院落,熟悉的满墙爬山虎和半丛夜来香,屈戊辰战战兢兢地走下车,闻着城郊不同于市内的带着点点青草和花香味道的空气,情绪都在这依然的环境里得到了平复。 “不要不要!柔柔不要爸爸走!” 才一踏进宅子,就听见静柔大声的哭闹,小家伙眼睛红得宛若秋熟的云杏,婴儿肥的小脸蛋上此时已经满是泪痕,一双小手正拽着静文的衣服,说什么也不肯松开。 “好宝宝,爸爸得去上班了,”静文一脸心疼地看着梨花带雨的小脸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忽然看见推门而入的屈戊辰,紧张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放松的神色。 “小辰,你可来了!”静文俯身抱起静柔,爱怜地拍了拍,然后给她擦掉眼泪,这才将她领到屈戊辰面前道,“静柔就交给你了。” “哦,好!”屈戊辰心虚的点点头,看静文对待自己态度竟然几无变化,心里暗暗发出惊叹声来,庆幸自己居然没有挨骂。 静文抱过静柔,刚要塞进屈戊辰的怀里,忽然一股淡淡的、清甜的柑橘味道冲进了他的鼻腔,静文眉头一皱,俊俏的脸上忽然闪出一丝不悦和几许疑惑来。这个味道他再熟悉不过了,除了花雨轩那个狂野美艳的自恋狂外加变态狂之外,再不会有第二个人使用了。 可是,这香味怎么会出现在屈戊辰的身上呢? “小辰,昨晚那么晚回去,没什么事吧?”静文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没,没什么啊。”为了掩饰紧张,屈戊辰伸出手臂搔了搔头,但这一举动却正好出卖了他,绳子捆绑留下的印子虽然只有淡淡的粉色,但在纤白的手臂上却显得煞是突出,更没有逃得过静文的眼睛。 一抹不带情绪的冷傲浮上了静文的眉心,静家大大小小的下人看到静文的表情,都不禁失声,一个一个悄悄躲了出去。熟悉静文的人都知道,静文越是变得面无表情,冷傲无言,越是表示此刻他的心情是晴转多云。与一只暴怒的狮子在一起,天知道下一秒钟他会不会咬向自己的。 “你的手?”静文再没开口,犀利的眼眸就那么看向屈戊辰,一股凌然霸气蓦然而生,直盯得屈戊辰瞬间气血上涌,口干舌燥,脸红耳赤,差劲的心里素质在这一刻被他发挥的“淋漓尽致”。 “其,其实是,我昨晚……” 片刻之后,某辰终于败下阵来,他纠结地勾着手指,眼睛不敢去看静文,将昨晚遭遇劫匪的事情简单地描述了一番,当然,他与花雨轩相遇的一段却全部省略没有提起,更没有告诉静文花雨轩昨夜是在自己家里住下的。 不知道为什么,屈戊辰总隐隐觉得,自己认识花雨轩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他的好。 “原来是这样。”在听完屈戊辰简短而有些凌乱的描述之后,静文的脸色才算回复了一些,这屋子里的气氛也才算跟着缓和了一些。静文若有所思地盯着屈戊辰的脸,缓缓低下头去,谁也没有看到,静文低头的瞬间,眼睛里竟然闪出一分自责。 是的,就是自责。昨晚屈戊辰留下来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而更是因为自己没有坚持要开车送他回家才导致了他的惨遇。虽没有什么重大财物损失,那家伙也只是受了点轻微的皮外伤,但于情于理自己都负有几分间接的责任。 想到这,静文的不悦和疑惑总算有些消融了,他盯着屈戊辰那人畜无害的紧张表情,又想到了昨晚那一碗冒着热气的油泼面,想到他讲的看似无用、实则充满变通的帝王治相的道理,冥冥之中有一种福至心灵的感觉,心中忽然就有了一个主意。 “小辰,”静文抱着静柔走到沙发前坐下,似乎对上班一点也不着急了似的,他把玩着静柔的头发,忽然笑道:“既然离得远,不如你搬过来住吧,照顾静柔也方便一些。” “哈?搬过来住?”屈戊辰怎么也没想到,静文提出来的竟然是这样的要求。 “哦拍拍手,跟音乐一起走,你再不运动,全身细胞会死掉!哦抬起头,这样人会特别高,找到好感觉,每天都变得奇妙……”手机突然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屈戊辰如获大赦,不敢看静文的眼睛,转过去俯下身去掏手机。 但是,当他看清楚手机来电显示上写着的人名时,他又惊了,手机宛若烫手的山芋般,差点被丢出去。 那个打来电话的人竟然是花雨轩! 二十四.生疑 “小辰,”静文在沙发前坐下来,似乎一点也不急着去公司了,他盯着屈戊辰因为紧张而憋得红闷的脸,悠然问道:“既然离得远,不如你搬过来住吧,照顾静柔也方便一些。爱残颚疈家里房子大的是,房间随便你选。” “哈?搬过来住?”屈戊辰怎么也没想到静文会提出来这样的要求来。 手机突然响起,屈戊辰忙不迭抓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不要紧,差点将手机扔出去! “花雨轩”三个大字在飘飞的小蝴蝶伴随下在屏幕上悠然摇晃,直晃得屈戊辰眼睛晕晕的。 天!那家伙是什么时候把手机号码输进自己手机里的! “对不起,我接个电话!”屈戊辰斜斜看了眼静文,发现他也正好奇地打量着自己,轻呼一声抓着手机跑了出去。 “喂?”对着听筒轻轻应答。 “亲爱的小辰辰,你醒了?”花雨轩妖冶而慵懒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了出来,听筒里还时不时传出一阵优美的老式唱片播放的轻音乐,说不出的惬意。 不过此时屈戊辰可没心情欣赏那份怡然,眉心的疙瘩诉说着他的纠结,他一边透过玻璃窗向屋子里的静文望着,一边小声问道:“花总裁,你怎么打电话来了?” 其实他想问的是,你怎么招呼也不打就走了,还留下那么美味的蛋包饭。不过,紧张感作祟,口不择言的他只发出一句看似责问的问候。 “怎么,我不能打电话给你?”电话那端的花雨轩听闻这话,眉心也跟着攒聚成球,小家伙的语气竟然带着不耐烦!?亏他还清早起来为他弄爱心早餐。 “可以,当然可以!”屈戊辰心里暗暗悲哀。 “你在哪?还在家里么?”花雨轩巧笑嫣然地透过落地窗向外看去,花氏的办公楼与静氏办公楼相比规模不相上下,连总裁办公室都是一样的36层,透过窗子向外望去,他甚至可以隐隐看见城南公寓区那一片密集的楼宇。 如果小家伙此时还在家里,他豪不介意中午还会把车开到公寓区去。 “我在工作啊。对了,我现在有点忙,稍后我再打给你吧!”也不知是害怕身后的静文等的着急,还是害怕自己对花雨轩再说错话,屈戊辰一抹心口,强压下那慌乱与紧张,匆匆挂了电话走回宅子去。 此时静文已经重又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王宇的手里也多了一个简单的旅行箱,静柔已经不哭不闹了,但却是一脸的不高兴,她抱着洋娃娃坐在沙发上,撅起的小嘴足可以挂上一只油瓶。 见屈戊辰又走进屋子,静文发下命令来:“好了,小辰,刚才说的事情就这么定了,待会让刘叔陪你挑一间屋子,今天开始就不要回家了,生活用品需要什么就跟刘叔说,直接买新的。” “哈?”屈戊辰惊得睁大了眼,虽说自己是受雇于静家,但是不是也应该有那么一点点自主选择的权利啊? “我现在要去机场。”静文又说道,“今天要去H市谈一笔生意,估计明天之前是回不来的,静柔就交给你了,家里也交给刘叔和你们,照顾好静柔,不要让我担心,知道么?” 说到“不要让我担心”几个字,静文还特意加重了语气,那浓郁的柑橘香还若隐若现地飘着,从屈戊辰刚才那闪烁其词的话语中,他已经可以非常肯定这小家伙见过花雨轩了,只能等回来再算账了。 当然,去完H市回来,就是自己实行小辰说的“架空权利”计划开始的时候了,蓝盛永远不会被别人踩在脚底下,而是应该被自己掌握在手中。 “好!”屈戊辰无奈地点了点头,对“强制居留”的逆反减轻了几分,毕竟静文是要出差了,就算自己不同意住在静家,也只能等静文回来再开口了。况且他不在家,自己于情于理都应该更加照顾好静柔才对。 想到这,心情也就舒坦了几分,全家人目送着静文坐车离开,静家重又回复了往常的样子。 静家往常是什么样子?对静家的下人们来说,那就是四个字:水深火热! 屈戊辰拿出一罐彩色橡皮泥来到静柔面前,一边摇晃彩泥的盒子一边问道:“静柔,我们玩泥巴怎么样?” “不要不要。”静柔盯着彩泥看了看,眼睛里明显有一些喜爱的神采,却依旧把最撅得老高,小脑袋瓜摇得像个拨浪鼓。 “那玩火柴棍儿?”某辰拿出一堆速算棒。 “NO!”小奶娃用前几天某辰刚刚教会的英文拒绝,几天就能教会小家伙说简单的英文单词,辰辰老师其实还是蛮厉害的。 “那讲故事怎么样?”某辰再加以利诱。 “不要不要!”静柔眼睛不知向哪瞟了一眼,大声吼道:“柔柔想去外面!柔柔想要小熊饼干!” “小熊饼干?”屈戊辰清澈的眼睛转了转,“柔柔想吃什么样的小熊饼干?” “就是,”小家伙想了想,“就是以前爸爸经常带柔柔去的,有草莓的小熊饼干。”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一说到小熊饼干,就认准了似的,“柔柔就要吃小熊饼干,哥哥要是不带柔柔出去,柔柔就哭给你看!哇~” 说哭还真哭上了,静柔变脸绝对比变天快,铜铃般的大眼睛一闪,金豆子就立马跟着掉下来。 “乖,柔柔不哭,不哭啊。”对于静柔的变脸,屈戊辰心中一阵郁闷,同时心里也渐渐产生了疑惑:按道理说,3、4岁的小娃心思应该都放在学习和玩耍上了,谁还会像静柔这般无事就哭闹?静柔的哭有点太频繁了,就好似有人告诉过她,想要的东西得不到,你哭就会给你。 “刘叔,怎么办?”屈戊辰转过头,求助地看向刘管家,说起静文离开,家里的一切就都要听刘管家指挥了。虽然明知如果依着静柔带她出去是放松她、惯坏她,却还是不得不询问看看。 “不行啊,”刘管家一捋一字胡,一边认真的摇了摇头道:“静总有过交代,他不在家的时候,任何人是不能带静柔出门的。”静柔的脾气他太了解了,看着此时依旧哭闹的小奶娃,他的心里亦是有些担忧。 “柔柔,”屈戊辰拿手绢拧掉静柔鼻子里流出来的鼻涕,轻声问道:“家里的车坏了,咱们出不了门了,不如哥哥给柔柔做小熊饼干怎么样?冰箱里有草莓,有猕猴桃,有樱桃,还有菠萝、香蕉和桃子,哥哥给静柔做六个口味的小熊饼干怎么样?可好吃了。” (说道这句“可好吃了”,某艾忽然想起了小时候。妈咪想要哄着吃什么的时候,肯定会说:“哎呀,不信你尝尝,可好吃了。” 啊哈哈,飘走。) “草莓、樱桃、迷糊桃、菠萝……”静柔重复着屈戊辰的话,眼睛里闪出几分感兴趣的神采,小脑瓜歪转,似乎眼前已经浮现了各式各样的小熊,每一只小熊脑袋上都顶着一个果粒…… 屈戊辰嘴角扬起一丝笑意,看样子诱哄成功了,小囡囡的眼神明显出现了向往。 谁知小家伙忽然眼神一闪,瞬间又转为哭腔:“哇,人家不要!人家不要吃小熊饼干了!柔柔要吃别的东西!呜呜呜。” 由于哭闹过度,原本奶声奶气的清甜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小嗓子里发出的嘶哑的声音,两只小胖手奋力揉着眼角,一边揉,铜铃大眼还一边时不时向屈戊辰身后的方向瞟去。 就是这个!屈戊辰心中警钟敲响,小家伙在看谁!? 二十五.生疑2 有问题!屈戊辰心中警钟响起,这一刻他终于从静柔闪烁的眼睛里发现了问题:小家伙的眼睛一直追随着什么人,到底是谁呢? 这一发现不要紧,在静家这么多天困扰着自己的疑惑也仿佛即将有了答案。爱残颚疈 屈戊辰抱起静柔,一边轻拍她后背诱哄她,一边不着痕迹地逐渐转身,他倒想看看到底是谁在悄无声息地指挥着这个无知懵懂的孩子。等转过身来,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屈戊辰心里不禁一凛:这人好精明啊! 是谁?到底是谁?这么狠心连个小孩都要利用?静柔现在正是脆弱的成长期,长时间的大声哭喊不但会影响到声带,连着眼睛、鼻腔等一系列器官的发育都会受到影响,而且这样对静柔今后的性格、人格也会产生很大的影响。到底是谁这么狠毒,要这样对待静柔,他这样指挥静柔,目的又是什么? 想到这,心里不禁升起了一丝怒意,同时不知怎的,脑海里忽然就想起一个人来——那个叫夏雪的女下人。 从第一天进静家,这个女人就剽窃了自己的咖啡创意开始,自己就对她没有什么好印象,上次弄糊了给静柔熬的三色米粥屈戊辰猜想也是她做的,当时厨房里只有她在,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这个女人平时低调的很,话不多,干活很麻利,还愿意包揽别人不愿干的脏活、累活,静家的下人都恨喜欢她。但越是这样,屈戊辰越是觉得她身上充满了古怪。 “柔柔,不哭了不哭了,”屈戊辰脸色终于冷了些,对待小孩子不是一味和气就能哄乖的,吓唬人其实他也会:“哥哥跟你说,再哭嗓子就哑了,嗓子哑了的话,以后说话就像鸭子似的了,鸭子叫你听过吧,嘎嘎,多难听啊。柔柔长大了要是一开口就嘎嘎的,别人还不笑死了?” 小奶娃一听,还真就立刻止住了哭声。她本就已经嚎累了,又被屈戊辰这一吓,缩在他怀里嘤嘤抽着,但真的就再没掉一个金豆子下来。 “恩。这才是乖宝宝。”屈戊辰满意地笑了笑,抱着静柔向厨房走去,此时该忙活的都忙活完了,厨房里是没有人的。既然那人想指挥静柔,自己就到他指挥不到的地方。 顺手关上厨房门,屈戊辰帮静柔擦干了眼泪和鼻涕,放小家伙在厨房的椅子上坐好,轻轻揉了揉静柔的小脸,心疼地说道:“以后不准再这么哭了,小脸蛋都让泪水给浸破了,你看看,疼不疼?” “疼。”屈戊辰的话像是有魔力一般,静柔红肿的小眼睛眨了眨,乖巧地点了点头。当然,这乖巧只是持续了片刻,静柔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样,故意露出一副讨厌屈戊辰的样子,还恶狠狠地说道:“不要你管!” 这都谁教的啊! 饶是屈戊辰如此温和的脾气,此时也有一点激恼了。看着静柔表情的转变,他的心中更加震撼,也隐隐找到了静柔“不喜欢”自己的原因。 静柔当真不喜欢自己么?当然不是。 试想,静柔再聪明也只不过是个小孩子,她常常被自己拿出的有趣的东西所吸引,喜欢跟着自己做游戏,喜欢自己教授的东西,喜欢吃自己做的美味儿童餐,可是,她却常常要表现出厌恶自己的情绪来,还处处跟自己作对,给自己难堪。这说明了什么?说明这孩子都是受到了这个人的指挥和洗脑。 如果那个人要静柔针对自己,那么一定是自己侵犯了他的利益。那么在自己来到静家之前,是谁在照顾静柔呢? 二十六.小熊舞 在自己来到静家之前,是谁在照顾静柔呢?自己来了,顶替了那人的位置,让他不能与静柔接触。爱残颚疈但是,与静柔接触,可以让他得到什么样的利益呢? 思虑及此,屈戊辰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找到了一条线索似的,只要顺着这些线索摸索下去,也许就能找到事情的真相了。但事情好似又不止是那么简单,静柔平时哭闹都是为了吸引别人的注意,可是,她最希望吸引的是谁的注意呢? “哥哥!”屈戊辰无限的联想被静柔的一声大喊打断。 此刻她正拽着屈戊辰的衣角,对他的忽视表情强烈的不满。她喊完之后,似乎想起了辰辰老师刚才吓唬自己的话,一时间仿佛嗓子也跟着疼了起来,这才又弱弱地说道:“柔柔肚肚饿了。”言及于此,那小肚子还真就传来了一阵“咕噜咕噜”的叫声。 “柔柔想吃什么?”屈戊辰蹲下来,轻轻捏了捏静柔的小鼻子,宠溺之色浮现于脸,他不怪静柔,静柔也根本就没有错,可恶的是那个在暗处指挥静柔的人! “柔柔想,想喝牛奶,嗯,还要,还要蛋包饭!有番茄酱的那种!恩!恩!蛋包饭,蛋包饭,柔柔要吃蛋包饭!”一提到蛋包饭,还真来劲了,情绪丝毫不低于刚才嚷着要小熊饼干的时候。 “好吧。哥哥给你做。”屈戊辰点点头,厨艺神马地他做拿手了,做个蛋包饭还不简单? “不要不要,”小脑袋又开始摇,“哥哥,你让花花叔叔来咱们家吧,”静柔脸上忽然浮现出几分期待的神色,大眼睛闪烁,直盯着屈戊辰有些发毛,“柔柔想吃花花叔叔做的蛋包饭!” 花花叔叔?该不会是花雨轩吧? “花花叔叔是谁?”虽然是明知故问,还是想从小家伙嘴里再确定一下。 “是爸爸的好朋友,花花叔叔可漂亮了,比哥哥还好看,有一头黑色的长头发,就像妈妈。” 屈戊辰两眼一翻,差点背过气去,静柔没见过自己母亲他是知道的,不过,小家伙该不是把花雨轩当妈妈了吧? 想笑,尤其是想象中当自己把静文的冷傲俊颜跟花雨轩妖媚邪肆的两张脸对到一起的时候,一股怪异的感觉就会油然而生,让他忍不住想要捧腹大笑。当着静柔的面,屈戊辰实在不敢大笑吓着孩子,只能憋笑憋得差点内伤。 这一笑不要紧啊,看来今后自己还得对小家伙进行一次xing取向上的教育啊!不是长头发的都能当妈妈,不是长得漂亮的都是姐姐啊!——! 一边打开炉灶,将一罐“特仑苏”倒进热奶专用的小锅,一边开始切胡萝卜、鸡肉、葱花等食材。 “哥哥,行不行啊!让花花叔叔来我们家吧!”小家伙又开始摇衣角。 短暂的功夫牛奶已经热了,屈戊辰将少许蜂蜜加到牛奶里,热至轻轻沸腾。将火关掉倒出来,刚好不烫也不凉,装到静柔喜欢的带着长颈鹿装饰的马克杯里,再放上一只小勺,才放到静柔身前的桌子上。 “先喝牛奶吧!这个牛奶放了蜂蜜,跟平时的味道不一样,喝了对嗓子好。”屈戊辰将静柔抱回椅子上坐好,这才说道:“花花叔叔很忙,没有时间过来,不过哥哥可以给你做蛋包饭,保证做的跟花花叔叔一样好!” “不嘛不嘛,”铜铃大眼一闪,瞬间眼泪就充斥了眼眶,屈戊辰见状轻轻咳嗽两声,静柔便忽然想起刚才辰辰老师的话,一捂嗓子,好像真的难受了一般,金豆子听话地缩了回去。 小胖手抓起勺子,舀出奶牛轻轻喝了一口。 “真好喝!”婴儿肥的小脸上露出几分满意的表情,看向屈戊辰切的整齐的食材弱弱地问道,“辰辰哥哥,那你要是做得跟花花叔叔不一样怎么办?” “不一样啊?”屈戊辰见静柔已经妥协,立刻开始操作起来,水烧起,锅架上,蛋也打到了碗里,一边操作一边说道,“不一样哥哥给你当马骑。” 说起骑马,这是一个让静家所有男下人头疼的问题。因为静家的男性包括静文在内,都跪在地在背着静文跑过,对于膝下有黄金的男人们来说,这绝对不是一件值得提起的回忆。 “骑马啊?”静柔眼睛里闪出一丝思索的光泽,嘴角忽然扬起一丝邪恶的微笑,又啜了一口牛奶,淡淡地说道:“不要不要!” “哈?”屈戊辰手中动作不变,又问道:“柔柔不是最喜欢骑马了么?” “NO!”接着延用辰辰老师教授的外语,铜铃般的大眼睛里闪出算计的神色说道,“哥哥要是输了,就抱着柔柔的洋娃娃给柔柔跳小熊舞!” 二十七.小熊舞2 “NO!”接着延用辰辰老师教授的外语,铜铃般的大眼睛里闪出算计的神色,“哥哥你要是输了,就抱着柔柔的洋娃娃给柔柔跳小熊舞!” “piang!”炒菜用的铲子猛地铲在锅壁上,将刚刚煎好的蛋皮铲出一个大口子来,屈戊辰哀叹一声,将铲破的蛋皮捞出来放在一边,重又打了个鸡蛋。爱残颚疈 F了这小囡囡了,这腹黑邪恶的样子都是跟谁学的呢? “哦~哦~,”想象着辰辰老师抱着洋娃娃跳小熊舞的样子,静柔小脸蛋上就浮现出一丝得意,她挥着两只小手大喊着,一个不小心手里的勺子就脱手而出,直线飞了出去。 “啪!”打在窗子上,然后直直滑下来。 “好吧!”屈戊辰无奈地叹了口气,为了哄小家伙开心,他可以说早已经形象全无了,还差跳个小熊舞么?更何况,他对自己的厨艺有信心,早上才又吃过花雨轩做的蛋包饭,他有信心做得一模一样、如假包换。 蛋皮起锅,包饭,浇番茄酱,顺便再点缀上几片可爱的菜叶,这才端到静柔面前,顺便又重新递给静柔一柄崭新的不锈钢勺子。 “尝尝吧,保证跟你花花叔叔做的一模一样。”屈戊辰嘴角扬起微笑,一丝做出美味后的成就感缭绕心间,他自幼内向怯弱,不敢在人面前大声说话,只有在居家和厨艺的领域才能找到实现自我价值的地方。然而这些地方却是登不了大雅之堂的。 略过静柔去拾她甩出去的勺子,低头蹲下再抬头,忽然看见院落里一个身影在打电话,那人的线条柔弱,170cm的身高与自己相仿,吊起的马尾和穿着充分显示着她是静家的一名女下人,那人一边打电话一边来回踱着步,忽然转过身来,还向着厨房所在的窗子望了一眼。当她看向厨房的时候,恰逢屈戊辰抬头,两人的目光就对在了一起。 夏雪?屈戊辰看清楚了,打电话的那女下人,不正是夏雪么! 夏雪可没有这么淡定,虽然距离较远,但屈戊辰还是从她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怪异的情绪,有惊诧、有不甘、有怨愤还有狠毒,但那眼神只是一闪即逝,转为一个简单的点头打招呼,然后才又默默地转过身去。 这是……屈戊辰瞪大了眼,看着夏雪的背影,又不由自主地与静柔的怪异联想到一起。 屈戊辰转过身来,静柔那小家伙正拿着勺子在蛋皮上挖来挖去,番茄酱被她抹得到处都是,蛋皮逐渐被挖烂了,露出里面热气腾腾米饭,小家伙一看热气顿时缩回手,挥着勺子挖出一口开始吹气。 静柔一挖,一吹,然后送进嘴,一勺米饭倒是有半勺都掉到了外面,饶是如此,屈戊辰也没有上前喂她吃饭的意思,小孩子自理能力就是应该从小锻炼出来的,从一点一滴每一个细节锻炼起来的。就像出壳的小雏鸟,你若护着它,它永远都学不会飞翔。 小家伙也不含糊,一边吃饭还不忘喝两口牛奶,等到蛋皮都进了她的肚子,饭也剩下一少半了才停了下来,看样子是真饿了,脸蛋、下巴、桌子、椅子和地上到处都是饭粒。 “饱饱啦!”小家伙像慵懒的小猫一样满足地靠在椅背上,还惬意地拍了拍小肚子。 “饱啦?饱了等会带柔柔做游戏去。”屈戊辰拿着餐巾为小家伙擦拭干净,然后才开始收拾碗盘,此刻他脸上充斥着满意的笑意,作为一个美食爱好者,看着别人将自己做出的美食风卷残云般吃掉,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然而,静柔一瓢凉水很快泼了过来,幸福感瞬间就浇灭了。 “哥哥,你说话要算数,待会给柔柔跳小熊舞。”小家伙一脸无辜的样子。 “哈?”屈戊辰回过头,就看见小家伙铜铃般的大眼冲着自己眨了眨,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哥哥说了,柔柔要是乖乖吃饭,哥哥就给柔柔跳小熊舞的!”见屈戊辰要开口,小家伙率先说话了。 屈戊辰后脑瞬间滑落几滴冷汗,他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 二十八.静柔生病 “哥哥不是说过柔柔要是乖乖吃饭,就跳小熊舞给柔柔看的么?”静柔以一副天真、单纯的眼神看着屈戊辰,大眼睛眨巴眨巴的,那期待的样子好似屈戊辰真的承诺过这样的要求一般。爱残颚疈 屈戊辰后脑瞬间滑落几滴冷汗,他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小家伙歪曲事实的能力还蛮强啊? “哦哦!小熊舞!”静柔也不管屈戊辰是什么表情,自顾自跳下凳子,上前抓着屈戊辰的手就率先走在前面,吃饱喝足,厚实的小手掌还算有力气,带着屈戊辰就向门口走。 恰逢一个下人端着托盘进厨房,托盘宽又大,遮住了他的视线,眼看着就要与拖拽着屈戊辰的小静柔撞上了。 “柔柔过来!”屈戊辰虽然喊叫着,但小家伙前冲之势不减,拽她回来已经来不及了,只得一个箭步上前,弯腰,将静柔护在怀里,将后背对向那人。 碰撞在瞬间发生,托盘上的东西瞬间倾洒下来,砸在了屈戊辰的身上,一声惊呼和一声尖叫同时从那个下人和屈戊辰的口中喊出来。 那下人惊,是因为刚才自己看了别处,没料到自己会撞到人,吓了一跳。 屈戊辰的尖叫则是惨叫。 那人端着的托盘里的竟然是一盆刚刚烧热烧红的炭,此时与屈戊辰相纷纷撞掉下来,砸在了屈戊辰的半边身子上,不仅如此,托盘飞出去了,炭盆掉了,那人也在惯性的作用下,整个身体都压在了屈戊辰的身上。 此时屈戊辰身下怀中还护着静柔小家伙,为了不伤到静柔,屈戊辰强撑双臂,苦苦撑住了自上而下的重力,感觉两只手臂都要断了。 “啊!”那下人反应倒是很快,第一时间爬了起来,这才发现身下的两个小家伙,慌慌张张说道:“对,对不起,我,那个,王妈说中午想做炭烤的特色菜,我没看见你们…”神色之慌乱,一时间竟然有些语无伦次。 “痛!”屈戊辰坐直身体,身上传来剧烈的灼痛,看来是被烫伤了。炭块滚落的过程中掉下很多火星,甚至有的炭块还在隐隐烧着火苗。 刘管家和王妈及时赶了过来,此刻在这屋子里干活的下人们也都赶了过来。 “哇!啊哇!”静柔的哭声忽然从怀里传了出来,屈戊辰低下头去,迅速查看着静柔的伤势,小家伙在自己的保护下倒是没有受伤,但此刻偎在自己怀里,身子开始隐隐发抖,想必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吓到了。 “乖,乖,柔柔不怕,没事,没事了。”屈戊辰顾不得身上的疼,拖着酥麻的手臂抱起小家伙,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厨房,身后传来王妈训斥下人的声音。 这一下小熊舞倒是真的没跳成了。屈戊辰抱着小静柔回了她的房间,可小家伙却一直抓着屈戊辰的衣裳不肯松开,缩在屈戊辰怀里嘤嘤抽泣个不停,等屈戊辰费了好大的劲儿把小家伙哄睡了,都已经是天黑的事了。 当然,还有更郁闷的,屈戊辰放小家伙到她的小床上,可是只要手臂一松开她的身体,小家伙就立刻两眉凝聚,转静谧为哭。无奈之下,屈戊辰只得一直呆在静柔的身边,连身上的伤口和换衣裳都是刘管家帮他简单处理的。 哎! 左侧手臂和肩膀传来钻心的灼痛,他却没办法好好处理一下。自从自己来到静家之后,总感觉没有宁静的日子,是豪门里生活本就如此,自己只是多虑了,还是…… 19:00。 夏雪来交换人手,屈戊辰刚松开静柔的小胖手,小家伙就一个激灵又差点哭出来,无奈之下,屈戊辰只得在在床前匆匆吃了点东西继续看护。 21:00。 家里只剩下刘管家、王妈和屈戊辰。眼见着静柔还是不肯“放开”屈戊辰,刘管家和王妈只得在静柔房间里添了沙发和毯子等给屈戊辰睡,然后无奈洗漱去了。 静柔这一睡很沉,中间一直没有醒来。这样的状况让屈戊辰隐隐觉得有些不妥、有些不安,他盯着静柔熟睡的小脸蛋,心中惊忧不断。身上的灼伤不断传来剧痛,困倦和劳累也洗刷着他的神经,他终于忍不住,趴在静柔的床边,也跟着睡着了。 23:30。 屈戊辰被一阵轻轻的哼哼声惊醒,抬头望去,只见静柔面露痛苦的表情,小身子扭成一团,那哼哼唧唧的声音正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 上前查探情况,发现小家伙脸红红的,有些不正常。抬手摸向额头,温度烫的吓人。 静柔发烧了! 二十九.照料 寂静的夜凉如水,半边阴云遮盖了星星,只留下半点朦胧的月光。爱残颚疈朦胧的月光淡淡的,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静柔的卧室,也隐约照到了正在哼哼唧唧的小静柔身上。 “遭了。现在联系不上静总!”刘管家放下电话,一脸愁容地看向静柔。 “那怎么办?不然送医院吧?”屈戊辰伸手摸向小家伙的脑门,脑门滚烫滚烫,再一摸脖子和身上,也无不炙热。小家伙发烧烧的厉害。 一定是白天着了凉,而后又受了惊吓才导致了现在的样子! “哥哥,”小家伙从睡梦里逐渐醒过来,小手抓起屈戊辰的手臂,却无力地滑了下来,“哥哥,柔柔,柔柔好疼,好难过。”小手已经没了力气,整个人也晕晕乎乎。 “好吧。”刘管家看了看静柔难过的样子,艰难地点了点头。小孩子生病最忌讳发烧,身体上的不适很容易引起并发症,若是静柔有而什么三长两短,他可担待不起。 由于静文身份的关系,平时静文父女生病都是叫贾医生来家里看病的,毕竟上流社会是有闪光的地方,民众的眼睛都在盯着看,狗仔队、小报记者更是时刻寻找题材爆料。这几天贾医生刚好出门不在,可静柔的病是耽误不得的。 “小辰你去找毯子将静柔包好抱下来,王妈去拿生活用品和必需品,我下楼开车子等你们。”刘管家吩咐之后便独自下了楼,夜风微凉,才一打开房门就吹了进来,刘管家那佝偻的身姿不禁跟着一阵哆嗦。 就这样,静柔被送进医院,找了最好的医师,却挑了最不起眼的包房。几个人折腾了半宿,又是打吊针,又是擦酒精,直到天边都泛起了鱼肚白,静柔的烧才算褪去。 忙了半宿,三个人都忘了要通知静文,直到静柔的烧退了刘管家才有空走出去打个电话。 “是,是,知道了。”刘管家握着手机点点头,“放心吧,静柔的烧已经退了,有小辰照顾着呢。嗯,没问题。好的。”电话挂断,刘管家从外面走回来。 “怎么样?”王妈一脸焦急地问道,“啥时候回来?”静柔生病的时候,大家最关心的就是静文什么时候回来。 “说是至少上午回不来了。H市下了大雾,飞机起飞不了。”刘管家无奈摇摇头。飞机飞不了,静总滞留在H市,就算再急也没有用。 “刘叔,王妈,忙了一晚,你们都回去休息休息吧,”屈戊辰盯着两只熊猫眼忽然开口,“既然静柔已经退烧了,就留我在这照看她吧,你们也一晚没合眼了,回去休息休息吧?” “可是,”刘管家皱起眉,看见屈戊辰新换的白色衬衣上有几点淡淡的血迹,“你也跟着折腾了一晚上了。” “我没事,年轻人嘛,恢复得快,熬个一宿半宿的没有关系。”屈戊辰露出一副轻松自在的笑,左肩却传来钻心的疼痛,直疼的他鼻尖都溢出汗来。 “那好吧。”倒是王妈率先达了话,她是个东北女人,性子直爽,最不喜欢婆婆妈妈,“这样吧,回去我再派两个人过来接替你。” “哎。也只能这样了。”刘管家亦是有些无奈,伸了伸几欲散架的老骨头,跟王妈出了包房的门。 七点多,静柔醒了,小家伙眼睛肿肿的,脱力的感觉还充斥着全身,屈戊辰只能少少喂了她几口水。 八点半的时候,王妈派的两个人来了,其中就有一个是夏雪。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看到这个女人,他的心里就时不时地打鼓。屈戊辰想回,却又怕她两个照顾不到静柔,欲言又止的时候,小家伙却突然吐了。 当时夏雪正在帮静茹擦汗,呕吐物带着淡淡的臭味全全吐在了夏雪洁白的手臂上。 “呀!小姐吐了!”夏雪缩回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纸巾擦掉手上的污秽物,这才指挥身边的另一个人与她一起帮静柔擦洗。 屈戊辰心中一阵骇然:夏雪抽回手臂的一刹那,自己竟然从她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厌恶和嫌弃。 怎么会! 有那么一刹那,屈戊辰以为自己看错了。但当夏雪清理完静柔吐出来的呕吐物,替她换了床单并帮她擦拭小脸蛋的时候,他真真切切再度从她那双清澈明媚的眼睛里看到了厌恶,虽然那情绪掩藏得很深,但还是逃不了屈戊辰的眼睛。 作为幼师班的一员,他太熟悉那样的眼神了。那是不喜欢孩子的人发自内心厌恶的眼神,只要具有这样的眼神就无法成为幼师班的一员,因此屈戊辰对这眼神太熟悉了。 这还是平日那个和蔼、近人、容忍的夏雪么? 三十.静文归来 三天后的早晨8:00。爱残颚疈 一架飞机呼啸着从蔚蓝色的天空逐渐降落下来,在宽敞的停机坪落定。机舱门缓缓打开,乘客在乘务人员的礼貌服务下走出机舱。 静文是第一个走出来的,阳光照着他俊逸的脸上,直晃得有些睁不开眼。他的双脚才踏在平地上,就有一辆黑色的轿车悄然开到了他身边,静文迅速上了车,车子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机场,向W市中心医院开去。 H市地处盆地,又赶上雨季,这次的强降雨天气竟然整整持续了三天之久,让静文不得不在H市多停留了几天。此刻他的心早已经飞到了医院,飞到了宝贝女儿静柔的身上。 十五分钟后,轿车缓缓停在医院侧门门口,静文迅速上楼,直奔那个不起眼的病房。 “霍医生,怎么样?” 才一到病房门口,静文就听见了刘管家询问的声音。 “没问题了!”霍医生把听诊器摘了下来,对着屋子里的几个人说道,“小家伙已经完全康复了,回去要是怕着凉,就再熬点姜水喝一喝吧。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家伙能够这么快康复,全靠她这小哥哥不眠不休的照顾了,就算是对比起来,我们医院的特级护工也没有几个能做到他这么耐心和细致啊。” “呵呵,哪里,霍医生过奖了。”屈戊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不过,霍医生的话可没瞎说。在亲见了夏雪的眼神与动作之后,屈戊辰是真心不敢把静柔交给她来照顾了。后来夏雪她们只是来送个饭、带些换洗的生活用品和衣物,在医院看护静柔的这三天,不论黑夜还是白天,都是屈戊辰一个人来照料的。 此时静柔小家伙已经与生病前没什么区别了。她摆弄着手里的洋娃娃,铜铃大眼闪烁,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推门而入。 “爸爸!”洋娃娃瞬间被丢了出去,静柔从病床上站起来,恰逢静文已经走到床边,两只小手一抱,就像只小猴子一样黏到了静文身上,“爸爸,柔柔好想你!” “宝宝乖,爸爸这不是回来了么。”父女俩很快腻到了一起。 “静总,既然宝宝好了,您也回来了,今天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霍医生向静文点点头,“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一家团聚。” “嗯。”静文点点头,派了刘管家去办理出院手续了。 一干一户人员都退了出去,此时这病房里只剩下静文父女和屈戊辰三人。 “小辰,谢谢你。”静文这才有时间转头向身旁的屈戊辰致谢,刚才霍医生的话他都听见了,既是没有霍医生的那番话,他也深知屈戊辰会好好照料自己的女儿。 转过头,这一看不要紧,他竟然吓了一跳。 此时屈戊辰脸色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他细润的发丝有些凌乱,两只眼睛下方已经出现了深深的眼袋和浓郁的黑眼圈,本就削瘦的脸更加凹进了几分,清澈的眼睛里透彻疲惫,甚至还有些涣散无神。 “没什么,静总,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静文的一句感谢好似春雨甘露,让屈戊辰苦熬三天的疲惫瞬间消融了不少,他唇角扬起一丝淡淡的笑,紧绷许久的心弦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放松。 左肩和左手臂上的伤传来阵阵剧痛,原本没有那么痛的伤口开始痛得不可抑止,屈戊辰忽然觉得身体没了力气,他的眼前一黑,整个人软软地滑了下去。 “小辰!小辰!”静文吃惊地大喊着,一把抱起了倒地的屈戊辰。 白色的床单、白色的枕套、白色的窗帘,病房里的一切都是白的,空气之中还充斥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病房依旧是这间病房,病床也依旧是这一张病床,只不过病人由静柔换成了屈戊辰。 由于这几天一直忙于照料静柔,本就没什么休息,再加上伤口没有进行深层次的处理,也没有换药,屈戊辰那左肩和左手臂上的灼伤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在紧绷的精神下化脓发炎了,红色的创口带着黄褐色的脓液,与白皙的皮肤显得格格不入。几个护士用镊子夹着棉球面无表情地清理着伤口,顺带着给他右手插上一个输液的管子。 “你们轻点!”静文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的屈戊辰,心里竟然没来由的一阵心疼。俊逸的秀目盯着屈戊辰两眉之间的凝聚,冷傲的脸上又开始不带一丝表情。 “这是怎么回事?”虽是对身边的刘管家说话,目光却一直没有从屈戊辰身上离开过,此时此刻,他需要一个解释。 三十一.辰辰康复 “这是怎么回事?”静文虽是对身边的刘管家说话,目光却一直没有从屈戊辰身上离开过,此时此刻,他需要一个解释。爱残颚疈 随着那霸道的冷傲之气蔓延,整个病房的温度似乎都跟着下降了许多。 刘管家站在静文身边,恭敬地低着头,将那天发生的事详尽地向静文叙述了一番,还告诉静文那个闯祸的下人当天就被王妈开除了。 “那这么说,这只是个简单的意外了?”静文盯着病床上的屈戊辰自言自语着,眼睛里闪过几许怪异的神采。 “哥哥!哥哥!”静柔站在静文的身边,她的身高只及病床高,两只小胖手扒着床沿,勉强才够得着屈戊辰的身子。 “哥哥,你醒醒啊!”铜铃般的大眼睛噙着泪,“柔柔以后听哥哥的话,哥哥你快醒啊!”一边说着,一边还用小手去摇晃屈戊辰的身子。 小孩子总是单纯和天真的,谁对她好她自然分别的出来。这三天里爸爸不在身边,她每一次睁眼都是辰辰哥哥在身边守护着他,她吐了,哥哥给她收拾,帮她擦拭;她难过,哥哥给她喂水,哄她吃药;她发烧,哥哥昼夜不停地为她擦酒精降温;她无聊了、倦了,哥哥给她讲故事,哄她睡觉;她想爸爸了,哥哥还要给她唱歌,像爸爸一样拍着自己睡觉……哥哥的无微不至,哥哥的关怀,让她真真切切感觉到了温暖。甚至这温暖还要超过爸爸。 “柔柔乖,”静文大手一捞,将静柔抱离床边,“哥哥只是太累了,睡一觉就好了。柔柔不去打扰哥哥,好么?” “好噢。”静柔乖巧地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看了屈戊辰一眼,将小身子靠在静文的肩膀上,“爸爸,给哥哥买束花好么?” 大人们去病房探病的时候,不是都喜欢给病人的房间里插上一束鲜花的么?小家伙看了看辰辰哥哥,又看了看爸爸,脑子里忽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好!”静文点点头,“让哥哥睡觉,爸爸带着柔柔买花去,等买了花,明天我们再来看哥哥。” 将看护屈戊辰的后续事情交给刘管家去办,静文带着静柔离开了医院,他毕竟是一个集团公司的总裁,此次出差又耽误了许多时间,总要回公司处理些事物的。 屈戊辰的确是太劳累了,这一觉足足睡了两天两夜,直到第三天清晨才醒过来。人都说睡眠是最好的治伤良药,这话果然不假。 睁开眼环顾四周,自己竟然躺在病床上。屈戊辰无奈一笑,想不到照看别人,竟然将自己照看到病床上去了。良好的休息,加上伤口的得当处理,此时那些灼伤的地方都已经结了痂,隐隐还有一些痒痒的感觉。 此时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淡淡的香气在病房里缭绕,与消毒水的味道混在一起,让这单调的病房地多了一丝鲜活的气息,扭头看过去,一捧洁白的百合cha在桌边的花瓶里,香气正是百合发出的。 在百合花瓶的旁边还有一个小号的花瓶,那花瓶也cha着一束“花”,与百合不同的是,那是一束棒棒糖组成的花束,七彩的棒糖可爱至极,花瓶上还插着一个标签,标签上歪歪斜斜画着两只几乎看不出的小兔子,正是之前屈戊辰教给静柔的。 薄唇微扬,一丝欣慰的笑浮上屈戊辰的脸,看着那桌上一大一小两盆花,他似乎感受到了静文父女的心意,宽慰感满满充斥了他的内心,在静家这么多日子、遭受的这么多经历总算不是白忙。 脚步声忽然在走廊里响起,不快不慢富有节奏,那脚步声渐渐在这间不起眼的病房前停止,一个身影推门而入,瞬间入了屈戊辰的视线。 这人身着一件简单却不失华丽的碎花衬衫,有一头倾泻而下青黑色的长发,1米78的身高将阳刚的身姿显得有些纤美,妖娆的明媚脸,精致的桃花眼,眼角还时不时挑起一抹探寻。 淡淡的柑橘香味随着他的进入而弥漫开来,与桌上的百合香、病房的消毒水共同构成了奇异的香味。他桃花眼里本带着些微的焦虑和担忧,他精致的两条黛眉间本是有些紧锁,可是当他走进房间,看到屈戊辰几无大碍,有些无神地看向自己时,眼睛里又恢复了平日那种若有所思的带着算计的妩媚笑容。 “辰辰!”花雨轩妖媚的身子一软,几乎是水蛇一般地“游”到了屈戊辰的身边,一大捧艳丽的鲜花已经送到面前,有兰花、有满天星、有矢车菊……最重要的是这一捧花束都离不开柑橘恬淡的气味。 “谢,谢谢。”屈戊辰被突然的花吓了一跳,他本是想问花总裁怎么来了,怎么知道自己负伤。转念一想,花氏集团与静氏集团必然是有联系的,花总裁知道自己生病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下一秒,身子已经被一个坚实的手臂抱在怀中,花雨轩滑腻的黑色长发又一撸过了他的脸。屈戊辰吓了一跳,这是……花总裁打招呼的方式么? “花雨轩!你在干什么!”房门被推开,又走进两个人来,这两个人自然就是静文父女了,只不过静文才一推门就看见花雨轩扑向屈戊辰。 “花雨轩!”少见静文平静无澜的脸竟然会出现真真切切生气的表情,“你在干什么!”他又将话语重复了一遍,上前一把将花雨轩从屈戊辰身上分开。 “花雨轩,你胆子也太大了!连我的人都敢动!” 三十二.静文VS花雨轩 “花雨轩!你胆子也太大了,连我的人都敢动!” 此言一出,病房内瞬间出现了三秒钟的真空静止状态。爱残颚疈 花雨轩最先从错愕的表情中反映过来,狭长的秀眉挑了挑,回转过身子对着静文质问道:“你的人?”妖媚的桃花眼在静文身上扫了好几圈,“静总什么时候也开始……” “咳咳,”静文这才发现自己说话有些没注意措辞,从小到大他与花雨轩一直是竞争与敌对的关系,两个对立的人见面自然是分外眼红,“我是说小辰是我的员工……” “哦?”花雨轩秀眉再挑,“只是员工而已啊?”说到“员工”两个字,还特意加深了语气,头颅一转又面向屈戊辰,“辰辰,在静家,你只是个下人啊,不如到我这来吧,我拿你……当爱人。” “哈?”屈戊辰听到这话吓了一跳,初出校门的他很少接触上流社会,自然是不知道最近上流社会大人物们怪异的“喜好”的,尤其是花雨轩一口“爱人”叫的,直叫他心生畏惧,小心肝微微发抖。 “花雨轩,你过分了!出去,这里不欢迎你!”静文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一步上前,手掌按在了花雨轩的肩头。 “我不啊。”花雨轩妖孽般的眉眼一挑再挑,静文越是恼怒他越开心,“这里是你家还是蓝盛集团啊?这里是病房,是公共场所!既然是公共场所,我怎么就不能来去自如了?再说,我是来看辰辰的,又不是来看你的!” “你……”静文按在花妖孽身上的手又重了几分力度。 “我什么我啊,你别跟我说什么这是你的家事啊,你的家事就是让辰辰受伤住院?那你也太不负责了。”肩膀一抖,花雨轩不着痕迹地甩掉了静文的手。 “你说什么?你这只花大姐!” “说你怎样?面瘫脸,我就说你了。” “你#¥%*@!&*&!” “你*&%¥#@&。” 两个人越吵越欢,屈戊辰看着两个幼稚的家伙拌嘴拌来拌去,后脑不禁流下冷汗一串串,倒是小静柔似乎早都习惯了,瞪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一边看热闹一边咧着小嘴大笑,两只小手还时不时鼓掌似的拍两下,屈戊辰的汗流得更甚了。 “你们,你们别吵了。”一阵无力感传来,屈戊辰有心劝阻却力不足,连说话都像只蚊子嗡嗡似的,两人依旧无视。 咕噜咕噜。 肠鸣声从屈戊辰的肚子处发了出来,两只幼稚大男人的争吵终于停了下来,两人齐齐地盯向屈戊辰,让小男生的脸唰一下红了,直到耳根。 “哇!辰辰好可爱!”花雨轩性感的嘴唇扬啊扬,“真是让我越看越喜欢。”当然,后半句声音极小,只有身边的静文才听得见。 静文冷着的脸再填冰霜,却没有再与花雨轩吵,而是拿出一个饭盒递到屈戊辰面前:“饿了吧?生病了不能吃太油腻,你还两天两夜没吃东西了,我让王妈煮了粥,还做了些清淡的小菜。你先简单的吃点吧!” “嗯。谢谢静总!”屈戊辰的眼睛瞬间变成了星星状,要知道,其实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他就已经是前胸贴后背了,此时最需要的就是进食,静总递来的饭盒简直就是雪中送炭,体贴之至啊! “那我不客气了!”纤手抓起勺子就要舀粥,勺子却被一只大手抢了过来,舀粥的动作被那只大手继续完成,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才递到屈戊辰嘴边。 轻声说道:“我喂你。” 三十三.偶像是司徒悠扬 屈戊辰拿着勺子舀粥,勺子忽然被静文抢了过去,静文一边拿过勺子舀起粥,一边在嘴边吹凉送到屈戊辰嘴边。爱残颚疈 “额。”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屈戊辰有些受宠若惊,他呆愣愣地看着静文,总觉得他今天似乎有些反常。 在静文的注视下,屈戊辰迅速吞掉喂过来的粥,然后一脸尴尬地说道:“那个,静总,我还是自己来吧!” 屈戊辰的脸上一幅祈求之色,人畜无害的样子直叫人心生怜惜,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几秒钟,静文无奈地摇了摇头,妥协。将勺子递还给屈戊辰,静文的脸色重又回复了平静,屈戊辰这次可是抓紧了勺子,他生怕同样的场景再让花雨轩上演一次,这两个家伙都是大人物,自己可惹不起啊。 一顿饭下来,几乎是狼吞虎咽,根本没吃出什么味道,直到将最后一粒米也咽下肚,两个总裁的神情才算缓和过来。 “哦拍拍手,跟音乐一起走,你再不运动,全身细胞会死掉!哦抬起头,这样人会特别高,找到好感觉,每天都变得奇妙……” 一阵手机铃声忽然在走廊里响起,正是司徒悠扬的歌。听到跟自己手机铃声一样的歌声,屈戊辰的眼睛明显一亮,瞬间充满了崇拜的光芒。 “悠扬!是悠扬的歌!”清澈的眼睛里闪着星星点点,让两个总裁看得一阵朦胧。 “小辰,你喜欢司徒悠扬?”静文率先发话问起。 司徒悠扬是天天工业集团董事长司徒碧玺家的独子,从小到大都是被司徒碧玺当做接班人来培养的,谁知道司徒悠扬十八岁的时候被星探发掘,从此走进演艺圈。 “当然!”屈戊辰两只纤白的手掌合并在一起顶在下巴下,眼睛流露出的兴奋不可抑止,“不过,目前我还只是默默的喜欢,追星什么的,我可做不到。” 不是做不到,是不敢。曾几何时他也像别人一样为了司徒悠扬的一张演唱会入场券趋之若鹜,只可惜他身材瘦小,先天优势不足,经常被人挤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从此只能对着屈戊辰的海报和电视镜头望洋兴叹了。 说者无心,听者可以留了意的。尤其是那只长发黑眸的花妖孽,桃花眼转了转,与静文一样各怀心思,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娇艳的太阳逐渐从东方的天边移到了当空,由彤红变成了金黄,空气中的温度也逐渐变得炎热起来。正午的太阳总是最灼烈的。 医院这地方总是人来人往、不乏热闹的,谭凯就是人流中的一个。昨夜为了挖一个二流明星的外遇丑闻,他长时间蹲在地上凉着了肚子,不仅如此,还被二流明星的私家保镖发现追着打,到最后虽然新闻保了下来,但他也被二流明星家的恶狗咬了屁股,跑肚带来的肛痛与恶狗咬的伤痛交加,实在惨不忍睹。 好在公司还算仁义,看在丑闻的面子上给他放了一个星期的工伤假,谭凯这才有空到医院来就诊。此时他一手拿着诊断书,一手捂着肚子,样子狼狈得无法形容。 谭凯是刚打完狂犬疫苗,他愁容满面地抓着装着输液瓶的筐子在走廊里走着,忽然看见不远处走廊转角的一间病房里走出两个人来。 当先的一个身着一身小碎花衬衫,下shen则穿了一条半休闲的奶白色裤子,黑色的长发倾泻而下,将黄金比例的身材体现得完美无缺。紧随他身后的,则是一个比他身高略高5、6厘米的男人,那人剑眉粗重而挺拔,眉宇间透着一股狂野而霸道的气息,简单的白衬衫、黑西裤却将狂傲的气质完全显露,不怒自威。男人身边还扯着一个小奶娃,小奶娃此时咧着嘴笑着,胖嘟嘟的小手居然一边一只,同时牵着两个人的手。 这两人正是花雨轩与静文。当谭凯看清楚眼前的两人时,不自觉地长大了嘴,下巴都耷到了锁骨,他不自然地扶了扶眼镜,心里暗忖道:自己没看错吧!向来有宿敌之称的花氏集团总裁花雨轩与静氏集团总裁静文居然并排从一间病房里走了出来!两个人的脸上虽然表情各自不同,但却都没有敌视对方的情绪! 直到他们从谭凯身边走过了,他才真真切切相信了这个事实。职业的敏感性让他像狼狗一样闻到了花边新闻的味道,这两个总裁同时从角落里那间病房走出来,莫非……看来自己被狗咬了屁股,就走了狗屎运了,谭凯双眼一眯,拖着输液瓶子就向那个方向走去。 在医院住院的日子绝对是最最无聊的,屈戊辰自认为伤好已经无大碍了,但静文生怕他伤口复发,愣是为他办理了延期两日的住院手续。 距离出院还有一天,屈戊辰呆楞地望着窗外,床头的百合每天都换新的,病房里清香如旧,倒是棒糖做的花束有一半都进了屈戊辰的肚子。 屈戊辰心中哀叹,除了睡觉就只盼静文父女和刘管家来探望他了,情到无聊处,甚至连花雨轩也可以凑合了。 说曹操,曹操还真到了。花雨轩捧着小型唱片机走了进来,身后还背着一个大包。 “辰辰!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花雨轩才放下小型唱片机,就像个小孩似的兴奋得开始打开大包往出拿东西。 司徒悠扬的唱片率先被拿了出来,从他出道发行的每一张都有,甚至还有限量版,然后是司徒悠扬的海报、手绊、签名t恤……各种周边摆满了病床。 花雨轩每拿出一样东西,屈戊辰就要瞪大眼睛尖叫一番,这里的随便一样东西拿出来,都足够他兴奋几天几夜了,可现在居然是全套的!这可都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啊! “怎么样?”花雨轩嬉笑地看向屈戊辰,这小家伙兴奋的样子可真high啊,如果是在……浮想联翩啊浮想联翩。 “这,这,这些,都,都是,给,给我的?”某辰太激动了,以至于说都不会话了。 “当然,”花雨轩秀眉一挑,桃花眼直勾魂,“不用说感谢的话,如果想感谢我,就用身体来报答好了!” “哈?”屈戊辰一阵汗颜,豆大的冷汗顺着背后滴下,花雨轩三番五次地“挑逗”他,就算他神经再迟钝也有所觉悟了,双手不自觉攥紧,顺势向后缩了缩身子。 自己可是个xing取向完全正常的小男生,将来还要领着女朋友回家呢。他从不知道自己会喜欢上男人,更没想到有一天会因他喜而喜,因他忧而忧,因他的一举一动而牵肠挂肚。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叩叩叩! 轻微的敲门声在门外响起。为了躲避花雨轩时不时的放电,屈戊辰亲自下床走去开门。 门打开的同时,他愣了。手中的棒糖掉在地上,瞬间摔成几瓣。 三十四.司徒悠扬驾到 轻微的敲门声在门外响起,屈戊辰亲自下床走去开门。爱残颚疈门打开的同时,他愣了。手中的棒糖掉在地上,瞬间摔成几瓣,带着五颜六色的渣子飞了一地。 来人有着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说熟悉,是因为不论在报纸上、海报上、荧屏上……自己无数次见过这张熟悉的脸孔,甚至刚才还在花雨轩拿的诸多东西上见过他的模样;可陌生的是,这张脸这个人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如此近距离的面对面还是第一次。 没错,此时站在门口的,赫然就是司徒悠扬本尊! 司徒悠扬清爽的短发黑如墨,亮洁的皮肤白如雪,俊秀的瓜子脸上,一双带笑的眼看着自己,眼波流转,明媚的眼眸如四月的和风,嘴唇宛若艳丽的花瓣,脖颈修长。最令自己痴迷的,是那阳光般潇洒的笑,仿佛寒冰素裹后融融的春水,暖到人骨子里去了。 “本,本尊!是本尊哎!”屈戊辰呆愣愣地盯着眼前的阳光大男孩儿,连说话都跟着结巴了。纤手忽然上前伸向司徒悠扬的脖颈和脸庞,轻轻摸了摸,而后才陶醉地说道:“本尊啊!真的是司徒悠扬啊!” “哇呼!”欢呼声和尖叫声在病房里响起,屈戊辰简直太高兴了,好似身上的伤在这一刻都已经全全好利索了似的,灼痛不再,疲劳、困倦也跟着通通消失。 对于屈戊辰的“无礼”,司徒悠扬不但没有生气,没有摆出一点大明星的架子,甚至还回应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说道:“你好,我是司徒悠扬。” 静文一脸淡然地站在门口,屈戊辰脸上的兴奋足以说明一切。看到小家伙开心的样子,静文知道邀请司徒悠扬前来没有做错,为了这小家伙开心,再多的努力也值得了。 从H市回来静文就一直没有闲着,先是将与H市某公司合作的项目和协议全部敲定,然后就开始按照屈戊辰教授的方法在公司内部改革起来,通过这几天的观察来看,几个老家伙似乎对他的安排很满意。小辰说得果然没错,放长线是为了钓大鱼,当下一次公司决策,几个老家伙发现自己已经处在权利的边缘、无力染指公司的时候,就已经晚了。静家,早该是自己当家作主人的时候了。 不知什么时候,屈戊辰渐渐地在自己心里的地位就越来越重要了,以至于听见他说喜欢司徒悠扬,就…… 思忖之间,只感觉耳边传来欢笑的声音,抬眼看去,只见司徒悠扬与屈戊辰已经聊到一块去了,悠扬那家伙,虽然是一流明星,可却半点明星架子都没有,又是天生的阳光型男,难怪屈戊辰会喜欢那家伙了。 “静总,真是太感谢你了!”屈戊辰此时也发现了静文的存在,更加明白司徒悠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清澈明媚的大眼盯着静文,隐隐带上几许星星点点的感动。 “没什么,悠扬与我是好友,今早刚好来家里做客,顺道就带他过来了。”静文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只有司徒悠扬明白自己这好朋友在说谎。不过此刻他面带微笑,一点戳破静文谎言的意思也没有。 “话说,”司徒悠扬将头转向身侧的花雨轩,默默问道:“为什么雨轩也会在这里?” “当然像你一样,是偶遇了。”却看见花雨轩毫不在意地略过司徒悠扬在他身边坐下,说话之熟悉程度,比之自己与好友黎凌还要自然而然。 “你们,你们也认识?”屈戊辰吃惊地瞪大眼睛,“你们,你们本来就认识!” “是啊。”三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我们从小一块长大,认识是应该的呀!”这是司徒悠扬的回答。 “谁跟他认识!” “谁跟他认识!”另外两个声音洪亮却充满着对对方的厌恶与反感。听闻这二人的怒吼,司徒悠扬摇了摇头,“这两个家伙,这么多年还是没改!” 欢声笑语中的几个人谁也没有看到,病房门外一个小小的摄像探头忽然探了进来,将病房内的情景一一拍了下来。 三十五.上报纸了 屈戊辰伤好出院了。爱残颚疈 出院被接回到静家,第一件事就是发现自己上了《娱乐新闻报》,还是头版头条。 只见那报纸上写着《三大家族齐聚之地——惊现美少年的病房》。大红色的标题在头版位置格外显眼,内容则是叙述了花雨轩、司徒悠扬和静文分别在不同时间进入这个病房,探望一位生病的美少年,结合最近上流社会的“怪异嗜好”,将静文三人的探病进行了歪曲并大做文章,文章最后更是巧妙地留了悬念,声称到底美少年心属哪方,还有待考证。正文的旁边更是附了一张大大的照片,画面上,屈戊辰坐在病床中间,花雨轩居右,司徒悠扬和静文居左,四个人都扬着一张温馨的笑脸,其角度之正点,画面之和谐,摄像技术绝对完美。 “这是什么啊!”大病初愈的某只挥着报纸哭天抢地,恨不得将罪魁祸首的报纸撕得细碎。 “一定是狗仔队跟踪偷拍了,”司徒悠扬坐在静家的沙发上一脸懊恼,“看来小辰也要被卷入娱乐圈的纷争来了。哎。” “这是什么啊?竟然把本总裁拍的这么丑!”花雨轩坐在另一只沙发上,一边逗着静柔玩一边不以为意,眼睛还是不是瞟向欲哭无泪的某只。 静文盯着报纸不做声,沉闷的脸上平静得宛如山雨欲来,唯有一股森然的凌霸之气隐隐浮现,连他身体四周的温度似乎都跟着降了几度。 “怎么办啊?这都是谣言啊!”单纯的某辰自然不知道炒作的威力,挥着报纸沮丧不停,似乎在为“出名”而苦恼。 美少年哎!自己莫名其妙地就被就叫成了美少年!还是那种取向的美少年! “哎。看来是没办法了。”司徒悠扬盯着小报右下角的作者,眼睛里闪出犀利的光芒,“是谭凯爆料的,这家伙素有‘癞皮狗’之称,一旦有了目标,不黏住对方挖掘到底是不罢休的。”说罢同情地看了屈戊辰一眼,通过短短半天时间的接触,自己对这个相貌清纯的小男生有许多的熟稔感和亲切感,“看来他是盯上小辰了。” “小辰,”司徒悠扬边说边走了过来,在屈戊辰肩膀上拍了拍,“我想最近一段时间你最好呆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了。”说罢向门口走去,来去自如的熟悉仿佛穿梭在自己家里一样,“我还有通告,先走了,你们最好小心谭凯那个记者!” “我公司还有事,我也先走了。”花雨轩也站起了身,跟着司徒悠扬向外走去。临走之前,还略有所思地将屈戊辰多看了好几眼。新闻和舆论的力量都是可怕的,他要赶回公司去处理这件事。毕竟如果新闻为公司带来负面影响,不禁公司利润要受到影响,连人气也要大打折扣的。 等到他两个都走了,屈戊辰坐在沙发上,再度叹了口气。怎么好端端的就成了娱乐新闻的焦点人物了呢!最可恶的是把自己说成了同性恋,同性恋哎! “好了,别想这件事了。”倒是静文终于开口说道了,他的视线也从报纸上移开,落在屈戊辰的脸上,“这件事就过去吧,我有更重要的事要你做。” “更重要的事?”注意力果然被静文吸引了过来,屈戊辰愣愣地看着他。在静家,自己除了照顾小静柔,还有什么是更重要的事? 一道目光忽然从不远处投了过来,屈戊辰抬眼追过去,又是没有看到任何人,此时王妈和刘管家坐在餐厅里聊天喝茶,自己和静文在客厅里,除此之外,一楼的大厅里再没有其他的人了。 心里有淡淡的疑惑,不知怎地就又想到了夏雪。那女人身上有不少秘密。难道是静总发现了夏雪有什么怪异,要自己探查么? 三十六.party来了! 窗外的烈阳灼灼地晒着,直晒得爬山虎耷拉着枝叶,没精打采地伏在墙上,夜来香花骨朵也娇羞地藏进绿叶里。爱残颚疈满院的绿叶已经从淡然的新绿逐渐变成了浓郁的深绿,转眼间夏天就要过去了。 “更重要的事,那是什么?”屈戊辰好奇地看向静文,心思却还在刚才那道探寻的眼神上,到底是谁呢? 静文端过桌上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后才说道:“静柔的生日要到了,我希望可以在家里举办一个盛大的生日party。” “party?真的吗?”听到“party”这几个字,屈戊辰的眼睛瞬间充满了兴奋的光泽,他最喜欢布置party这样的盛大宴会了,不为别的,只为了自己那一手好厨艺,只为了别人吃过他做的菜品时漾着幸福感的恣意笑容。 “当然,”静文看到了屈戊辰眼中的兴奋神色,也早料到了以他的性格会出现这样的神色,继续说道:“这件事我决定交给刘叔你们两个人负责,刘叔负责party的硬件布置,也就是设备、场地、接待等等,而你要负责晚宴用餐的安排,我相信你的创意与想法,一定会给我一个与众不同的晚宴。” “嗯!当然!”出奇的,这次屈戊辰竟然没有出现退缩、畏惧、惊怕的表情,甚至越听静文讲下去越兴奋。 “还有一点你要明白,这虽然是以静柔生日的名义召开的party,但邀请的都是与公司有关系的大客户,你的创意一定要吸引住他们的眼光,让他们对静家、对蓝盛都兴趣十足。” “嗯!我会的!静总你就放心吧!”屈戊辰信心满满地点了点头,这个要求虽然很难完成,但是有挑战,他喜欢。不过要多费些脑子才行。 “那好,那你就从现在开始着手准备吧!”静文点了点头,虽然屈戊辰还是个初出校门的孩子,但他就是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信任。这种信任不是一开始就有的,而是在逐渐的相处与了解中建立的。从他们初次见面见到屈戊辰的单纯,到对待静柔的尽心尽力,到对待自己时不时的关心和提醒…… 说到关心,静文的脸上浮现一丝自信而带着满意的笑。屈戊辰提出的架空那些老家伙权利的事情,自己现在已经开始在着手推行了,目前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效果。不过老家伙们也精得很,一发现苗头不对就开始寻找对策来针对自己了,而静柔的生日party正是扳倒老家伙们的一个转机。 “不过,静总,我可以请外援么?”屈戊辰已经兴奋得起身了,他要开始计划晚宴的内容了。 “当然。”静文点了点头,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准备出门了,“你需要什么尽管跟刘叔和王妈说,他们一定会尽力满足你的,他们解决不了再跟我说。” “yeah!”屈戊辰兴高采烈地点了点头,目送静文离开宅子。 他想好了:Party这种场合,自助餐无疑是最适合的选择,而说起自助餐,又不自觉想起自己那个同样在厨艺方面有着超常天赋的同学兼好友——黎凌。说起黎凌那家伙,自己上次被打劫弄丢了他的电动车,他可是憋着苦瓜脸愁了三天三夜呢,这次让他来帮忙自己,见一见大世面,也算还了电动车的人情好了。 三天后,静柔的生日如期而至,从下午开始,整个静家的宅院里就一直充满着忙碌的气息。 此时整个一楼大厅内的家具都已经被暂时搬离,取而代之的是铺着红毯的空旷地面,而大厅挨着厨房和餐厅的一侧,则是摆放了一排长条桌,一直延伸到大门口,各种餐具、酒具已经摆放齐全,精致的白磁盘崭新铮亮,在自然光的照射下发出熠熠光泽。 墙壁、楼梯等都被点缀上了各种装饰。刘叔倒是省事,请来了W市最好的庆典公司,所有的布置都是在庆典公司的手下完工的,当然,刘叔也是个苛刻的人,所有的布置都是在他的要求和指导下费尽周折才布置好的,更是悲催的返工了3次。 下午3:00,一架钢琴被搬了进来,坐落在宅子东南的角落里。4:00,一架大提琴又被搬了进来,同样坐落在东南角,与钢琴并排相放,5:00,一座多功能烧烤架搬进院子,与之一起搬进来的,还有几箱枕着冰块的鲜活海产品。 刘叔在指挥各种硬件布置的同时,屈戊辰也在忙着晚宴用餐的各种安排。此时厨房里已经飘出了各种香味,当然,味道最浓的还是烤蛋糕的味道,屈戊辰一边指挥着一干厨师们忙活着自己手里的东西,一边站在烤箱等待着蛋糕的完成。他虽然擅长厨艺,但毕竟是术业有专攻,不可能涉及所有的领域,而且他只有一个人,好多东西都需要别人的帮助来完成。 最后一块蛋糕终于也要烤好了,屈戊辰满意地看着计时器上的时间逐渐变成倒数,唇角扬起一抹颇有成就感的笑容。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今晚他一定会给静柔一个与众不同的美味蛋糕,一定会给静文一个满意的答案。 时至夜晚6:00,静家的宅子逐渐变得热闹起来。各色宾客一一到来,不仅有W市重点大中企业的成员,同时也囊括了许多小微企业。对于这一点上,许多人就看不到静文的高度,谁说小微企业就没有竞争力和潜力,将来就不能发展成一个大企业呢? 在庆典公司的建议下,今夜的party主题被定为“神秘”,也就是带有化妆舞会性质,为此刘管家专门安排了一个人在大门口迎宾,而各色各样精致富有神秘气息的面具就被发到了每一个来宾的手里。 上流社会的人们经常会搞这样的或那样的活动,遇到化妆舞会,来宾们也不意外,接过面具从容地戴在脸上,陆陆续续走进静家,或走进宅子与主人攀谈,或三三两两拿了酒杯,找一处静谧的地方交谈。 因为有面具遮脸,许多少人了紧张感,多了些自然,尤其是那些来自小微企业的老总们,处在这样的场合本就让他们有些自卑,面具反而掩饰了身份,让他们能够更好得发挥交流,提供了更多的机会。 当然,这些人里,也总有那么几个,就算带上面具也会被人认出来,比如说,此时正在大门口将金色面具套在脸上的某只妖孽。 三十七.恶魔与天使的搭配 妖孽就是妖孽,永远不会甘心在人群里做一直沉默的羔羊。爱残颚疈 此时花雨轩已经将金色的面具戴在了脸上,黑色的长发被他梳起,简单的扎了个别致的蝴蝶结落在背后,他今晚穿了一身酒红色的西服,配上金色的面具更显他唯美的气质,桃花眼即使隔着面具,也能看出那种带着戏谑的妩媚。 花雨轩扭着妖媚的身子走向静文,一路上有许多人同他打招呼,但却没有过多的人希望与他交谈,那些人的眼中甚至还有些许敬而远之的神色,对于这些花雨轩不以为意,别看他表面上悠然悠哉,什么都不在乎,在工作上他是个十足的暴虐狂,如果没有十分胆量的人轻易是不敢与他合作的。 “布置得不错嘛。”花雨轩已经走到了静文面前,眉毛一挑轻轻说道。 “还好吧!”静文微微颔首,这两个家伙难得见面没有火药味。 静文今晚穿了一身藏蓝色的礼服,在灯光的微微照射下整个人都焕发出霸气的光彩。身为主人,今晚静文是唯一不戴面具的人,但即使不戴面具也丝毫不影响他神秘感的存在,尤其是今夜在场还有许多年轻貌美的女企业家,更是时不时地将爱慕的目光投向他。 没与花雨轩有过多交谈,因为越来越多的宾客已经聚集在了一楼大厅,随着时间的临近,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各位尊敬的来宾请入座,”随着主持人的notice,众人都各就各位,“我们的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一时间,一楼大厅内的灯光渐渐变得暗淡下来,而一束投影灯更是照在了二楼楼梯口处。屈戊辰也在这时完成了手中的最后一道工序,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杰作,走出厨房。 “下面有请今晚的主角,我们静家的小公主,静柔小朋友!”随着主持人的介绍,随着轻柔的出场音乐的响起,二楼突然多出两个人来。 当先一个自然是静家的小公主、小魔女静柔了,此时她穿了一身紫黑色的洋装,柔软的头发被扎成两个可爱的洋娃娃小辫,此时她的小脸上也戴着一副金色和黑色相间的面具,背后还背着一双黑色的小翅膀,手中还拿着一只象征恶魔的黑色三叉,俨然一副小恶魔的打扮。 而此时静柔身边站着的也是一个女性。她身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长发被高高盘起,面带金色和白色相间的面具,纤瘦的肩胛骨上背着一双白色的翅膀,她的手里也拿着一柄象征天神的白色法杖,居高临下的姿态,虽然是装扮,却让在场的不少人感到了神圣的气息。 音乐声响起,“天使”领着“小恶魔”逐渐走下楼梯,灯光随着他们的走动不断向下延伸,“小恶魔”走路的姿态雀跃,每一步都充满了童贞,而天使则是优雅圣洁,每走一步都如天神下凡,好似那清晨娇艳盛开的百合,又似那出淤泥不染的莲花,静谧俏丽不可方物。在座的人无不为这极端且神秘的搭配而动容。 是夏雪!当“天使”越来越近,屈戊辰终于辨清了“天使”的本尊,那高挑的身姿,那纤瘦的神采,那一举一动优雅静然却充满内敛的气息,在静家除了夏雪再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 眼皮忽然连跳了几下,屈戊辰的心中忽然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夏雪的装扮虽好,可好像有点喧宾夺主了,虽然静文的目的在公司,但毕竟今晚静柔才是主角! 果然,等到夏雪领着静柔走到客厅中央,灯光全部亮起的时候,他听到了更多的惊讶和评论在众人口中响起。 不管这女人有什么目的,自己不会让她得逞的!屈戊辰唇角微微一笑,戴上面具,也该是自己登场的时候了。 随着《祝你生日快乐》这首歌音乐的响起,两个助手推着屈戊辰刚刚完成的生日蛋糕走了出来,三人缓缓前行,在众人的注目下慢慢来到了静柔的面前。 蛋糕分三层,每一层都有奶油和各色水果点缀,最上面的一层cha着四支雕着红玫瑰的漂亮蜡烛,蜡烛中间,则是用白巧克力雕琢的一个精致的小女孩,那雕刻如此细腻,连小女孩的眉毛眼睛都能清晰得看见,乍看之下与静柔还颇有几分相似的味道。 “哇!好漂亮!哥哥太厉害了!”静柔哈哈大笑,小手攥着静文的大手,显然对漂亮哥哥的生日蛋糕很满意。 “下面,请小公主许愿,吹蜡烛。”主持人的声音再度响起,静文抱起静柔走向蛋糕,一时间屋子内灯光全灭,众人的目光都落在静文父女和生日蛋糕上。 只见小家伙缩在静文怀里,若有若无地看了屈戊辰一眼,这才闭上眼睛,对着蜡烛许起愿来。片刻之后睁开,与静文合力将蜡烛吹灭开来。 “啪!”“啪!”“啪!” 鼓掌声响起,静文顺势接过话筒简单地开口:“各位,今天是小女静柔的生日,感谢各位赏脸参加生日宴会,为了欢迎各位的到来,静家的厨师团队为各位准备了丰盛的菜肴,请不要客气,希望大家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说罢放下话筒举起了自己手里的酒杯,“那么,首先为了小女的健康和快乐,干杯!” “干杯!”杯子碰撞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整个大厅都充满了喜庆的味道。 接下来则是分蛋糕了。屈戊辰手执两柄精致的钢刀站于蛋糕旁,接过助手递来的托盘,率先切下第一刀,将一小块蛋糕送到了静柔的手里。 “哇!”小家伙也不客气,手拿勺子狠命挖了一口伸进嘴,才片刻就大喊了出来,“冰淇淋!竟然是冰淇淋!”勺子接二连三地挖下去,幸福感逐渐浮现上脸,小家伙连连称赞起来,“好吃!好好吃哦!” 静柔这一声称赞顿时引得在场宾客的注目,屈戊辰面露微笑,心里暗道精彩的还在后面呢!看一眼静文,这才开始继续的手工表演。 只见他手执钢刀开始舞动起来,两个助手一个递盘子一个接蛋糕,源源不断送到来宾的手中。屈戊辰的每一刀都带着相同的力度,切出的每一块蛋糕大小基本相等,待到在场宾客每个人手里都已经拿了一份蛋糕的时候,原本三层高的蛋糕就只剩下不足一层了。 称赞声也在这时传了开来。 “是抹茶味的哎!里面居然加了北海道雪布蕾!好清爽的味道!” “我的是巧克力的!”另一个声音响起,“这是什么?是黄桃!水果搭配滑腻的巧克力,简直是太美妙了!” “你们在说什么啊!明明是草莓味的!淡淡的草莓配以爽滑的补丁,真让我胃口大开啊!” “开玩笑!我的可是黄油味的!浓郁的黄油配上酸爽的山楂酱,舌头都跟着麻酥了!” 听着周围人的评论,静文和花雨轩亦是一脸的惊愕,因为他们拿到的蛋糕既不是抹茶、巧克力,也不是草莓、黄油:静文拿到的是苦涩的卡布奇诺,淡淡的咖啡蛋糕,后味却带着一股回味的香甜,而花雨轩拿到的则是柑橘口味,熟悉的味道让自己莫名萌生一种被宠溺的感觉。 屈戊辰看着越来越多的宾客露出惊疑的目光,一丝成就感浮于心,他看了看静文,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点头。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跑到蛋糕前来探查究竟。 三十八.神秘少女 屈戊辰看着越来越多的宾客露出惊疑的目光,一丝成就感浮于心,他看了看静文,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点头。爱残颚疈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跑到蛋糕前来探查究竟。 那人穿了一身米黄色的格子西服,身高足有185cm,留着浅咖色的短发,白色的面罩后是一双深褐色的眸子,此时正细细观察着装着蛋糕的托盘。面罩之下是一副英挺的鼻子,鼻子下的嘴唇略微厚实,让人一看就感觉他是很老实的那种人。 他手执小叉子在蛋糕托盘上的蛋糕残余处翻了翻,褐色的眸子盯着剩余的蛋糕,眼珠又跟着转了转,终于有了答案。 “好一个生日蛋糕啊!”一开口就来了一句赞叹,声音很憨厚,与他的外表一样感觉很老实,“这蛋糕居然是六色蛋糕!先后由六种口味,也就是柑橘、抹茶、黄油、黑巧克力、草莓以及咖啡组成,然后这六色蛋糕又分了四个夹层,每一个夹层都附加了一种口味,也就是第一层的黄桃、第二层的布丁、第三层的雪布蕾和第四层的山楂酱。” “好厉害!”屈戊辰对着那人竖起了大拇指,没想到居然有人可以借着众人的评论清晰地分析出自己蛋糕所在,“没错,我的蛋糕的确是六色蛋糕加上四种调味酱,组成了二十四种口味的至尊蛋糕。” “我想,这是你厨艺的精华所在吧?”那人对屈戊辰报以赞赏的点头,顺便又拿上钢刀为自己切了一块蛋糕来。 “抱歉,您只说对了一半,这只是今夜的开胃菜。”虽然对眼前的人有好感,但屈戊辰还是回以抱歉的一笑,他答应过静文,今晚他要让静家成为W市这个黑夜里一颗最为璀璨的明星。 “一半?”那人褐眸里略带上几分吃惊,看向那蛋糕,再看向众人渴望的眼神,几个人也同他一样,迫不及待地想要再品味与自己刚才所吃到的味道不同口味的蛋糕,瞬间明白了屈戊辰的意思。 静文亦是笑了笑,看向屈戊辰的眼睛里更多几分异样的神采:屈戊辰的用意此刻大家都已明了——静氏的企业就像这样一块大蛋糕,丰盛且美味,选择与静氏合作你一定会得到甜头,但静氏又像这充满了二十四种口味的蛋糕一样神秘,合作一次只会品味到一种味道,不能够取得更深层次的品味,只有长期保持合作,你才会品尝到不同的美味,才会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这便是屈戊辰想要表现的!正合自己意。 那人宽大的手掌拍上静文的肩,露出一抹笑容说道:“静文,看来你又找到了一个得力的助将啊!” 静文只笑不语,却听见人群中忽然发出了惊叹:“是迪曼!推理小说家迪曼!” “没错!就是他!”那几个人声音高昂,指的正是那格子西装男。 “什么!?迪曼?”屈戊辰瞬间瞪大了眼,那个男人竟然会是迪曼?迪曼是畅销推理小说家,他的书自己也在看,里面的推理情节环环相扣,层层关联,是他最喜欢的书了。那个人竟然会是迪曼! 赶紧要签名啊要签名! 等屈戊辰反应过来的时候,迪曼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偌大的大厅里都是人,又都带着面具,这一下子竟然找不见了。 好悲催!激昂的心瞬间跌落谷底,屈戊辰一阵懊恼,忽然感觉一阵目光注视过来。抬起头去,见静文正在看自己。 “静总……”他囡囡念叨,看了看静文期待的眼神,懊恼瞬间消失。自己这是在恼什么呢!既然静文可以请迪曼来,那就证明他们有交情,既然他们有交情,要签名神马地还不是小菜一碟,还用自己在这里怨天怨地? 话说回来,眼下做好静总交给的任务才是最重要的!屈戊辰又打起精神来,对着静文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几个闪身钻进厨房。 厨房里忙的热火朝天,见屈戊辰走进来,离他最近的几个人都对他点了点头。外面的精彩他们都看到了,作为一个厨师,光能做出色香味俱全的菜还不够,能够给色香味俱全的菜添加出完美的意义,赋予菜一道灵魂才是更重要的。让蛋糕富有二十四中味道,这样的创意又有几个人能够做到呢? “各位师傅,”屈戊辰恭敬地喊了一声,毕竟屋子里的厨师基本上都比他大,论资格、论技术、论经验、论地位更是比他丰富得多,能够请他们过来自然也是看在静家的面子上而不是自己,“晚宴已经开始了,大家现在可以将自己的拿手菜端到客厅去了,普通菜是管够的,但是要记住,你们的拿手菜,私房菜,压轴菜,一定要限量!” “好!”众人异口同声,开始端着自己擅长的那部分菜品出去了。有擅长冷盘的凉菜系、有擅长热盘的炒菜系、主食系、烘焙系、小吃系、羹汤系……都是只在某一个方面有专长的。他们自然明白屈戊辰的用意,物以稀为贵,只有限量才能体现出他们厨艺的精湛,而今晚来的都是W市的企业家,吊足这些人的胃口也更能对他们今后的发展起到帮助。 “阿凌!” 看到众人都出去了,屈戊辰轻呼一声。 “在呢!”只有厨房最里侧的一个人还在忙碌着。他的手一直在一个盆子里按,速度逐渐加快,最后将盆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扔在案板上一阵拍打,案板发出一阵有力的闷哼。走的近了才发现,他拍打的是许多肉条,在他的加工和拍打下已经变得松嫩。 屈戊辰走到了那人身边,他也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满意地看了看肉条,将它们统统装到了一个大的铁托盘里,又撒上了许多调味料。 “阿凌!都弄好了?”屈戊辰看着他满头大汗,地上一块纸巾。 “当然,我是谁啊?这点小意思还不是手到擒来?”叫阿凌的人接过纸巾擦擦汗,然后自满地双手叉腰笑了笑,“阿辰,这地方果然是不赖!食材都是顶顶级的!简直太棒了!” 叫阿凌的这家伙自然是屈戊辰的同学兼好友的黎凌了。 黎凌比屈戊辰高出几公分,身材虽然比屈戊辰略微厚实些,却也瘦弱不堪,他圆眼鹰钩鼻国字脸,皮肤很白,脸上有几粒淡淡的雀斑,头发有些自来卷,倒是有几分外国人的味道。此时一张自信的脸上充满阳光,看向身前好友的眼睛里除了熟稔之外,还有一丝异样的宠溺。 “鹅肝酱呢?”屈戊辰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若不是为了还电动车的人情,他还真不敢把这家伙往这带,黎凌这家伙脾气臭得很,与旁人几句话说不到一起就会吵起来,是有名的闯祸大王。 “在这!喏!”黎凌一指身旁的推车,眼神却有些别扭,只看屈戊辰不看鹅肝酱。 “是鹅肝?我尝尝。”屈戊辰一看黎凌的眼神就知有诡,拿起身边的叉子就要“验货”。 “别,别。是鸡肝。”黎凌倒是招的快,顺手掀出一个袋子,“喏,真货在这呢!我换点食材而已!” “你!”屈戊辰险些气吐血,别人倒是没防到,反而让这家伙监守自盗了。 “你别气嘛!别说鸡肝,就是豆腐也能做成鹅肝酱!我的手艺你还不相信嘛?”黎凌又开始“王婆卖瓜”,复又说道,“怎么说也是他们家的原因让你遇了劫匪,让他们拿卖鹅肝的钱抵给我个电动车总成吧!我可是讲理得很。” “好阿辰,别生气了。”黎凌挤出一脸乖巧的笑哄着屈戊辰,“大不了鹅肝卖了钱我分你一半啊!” “你!”屈戊辰彻底无语。自己这个好友什么都好,就是太认钱了!别说拿鹅肝换钱了,若不是今晚自己自己声称有高额的报酬,没准这家伙连餐具都会揣出去! “好啦,好啦,我不跟你说了!我也得出去推销自己了!”黎凌嘿然一笑,趁着屈戊辰呆楞的功夫,推着那一车美食就走了出去。 “哎,我怎么就交了这样一个损友啊!”屈戊辰微微叹气,眼睛里却露出欣慰的表情。自己擅长西洋果子,而黎凌擅长的则是法式西餐,鹅肝酱尤其是他的专长。当然,更专长的是……看了一眼桌子上腌渍中的肉条,屈戊辰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哥哥,辰辰哥哥!”思忖的空当,静柔不知怎地跑了进来。小家伙面具早都不知道扔到什么地方去了,露出玲珑大眼,小恶魔服装让童稚更为明显。 “柔柔,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雪姨姨呢?”屈戊辰一阵惊讶,夏雪今夜的任务就是照看静柔,可此时静柔竟然一个人在这里。 “雪姨姨,她说要去厕所,就到二楼去了!”静柔一脸天真地看着屈戊辰,“所以柔柔就来找哥哥了!” “二楼?”屈戊辰面露疑色,这个时候夏雪到二楼去做什么? “哥哥陪柔柔去找雪姨姨去吧!”静柔上前一把拉过屈戊辰,拖着就往出走。 夜风吹拂,带着夜来香淡淡的幽香。热闹的party里,人们各怀心思。晚宴进行大半,即将迎来华丽的舞会,静家的宅子门口忽然出现了一个妙曼的身影。 那是一个美丽的少女,在探射灯光的照应下更加突显了她的神秘,她的出现立刻引起了在场所有嘉宾的注意,尤其是作为主人的静文,在看到那少女直直向自己走来的时候,眼睛里更是充满了探寻和惊疑。 三十九.少女身份 夜风吹拂,带着夜来香淡淡的幽香。爱残颚疈热闹的party里,人们各怀心思。晚宴进行大半,即将迎来华丽的舞会,静家的宅子门口忽然出现了一个妙曼的身影。 那是一个美丽的少女,在探射灯光的照映下更加突显了她的神秘,她的出现立刻引起了在场所有嘉宾的注意,尤其是作为主人的静文,在看到那少女直直向自己走来的时候,眼睛里更是充满了探寻和惊疑。 那少女身材修长,高挑的身子足有170厘米高,此时她身着一身银白色连衣裙,纤细的手臂带着及肘的白色手套,银白色的面具戴在她的脸上,却可以清晰的看见她脸部的精致线条,一头银色的头发更加突显了她的神秘,不难想象,那面具之下一定有一副惊为天人的艳丽容貌。 少女缓缓前行,目光中只有静文,那清澈的眸子里不带一丝杂质,有的只是专心的注视。在场的多少男人都融化在她温柔的注目中,也让多少女人或自惭形秽,或妒火中烧。 灯光在这时候亮起,音乐也在这时候响起,眼见着那少女已经来到了身前,不知道谁推了静文一把,就那么的将静文推到了少女的面前。 “呃。”静文惊得呆楞在原地,进不是,退也不是。 少女对着静文展出微微一笑,樱桃小口在灯光的照耀下闪出丰润的光泽,她微微欠了欠身,在旁人看起来,好似静文对他发出跳舞的邀请,而她欣然接受一般。 圆舞曲响起,少女主动地一手搭上静文的肩,一手拉上静文的手,合着音乐跳了起来。众人纷纷后退,将空地让了出来。 静文有些错愕,跟着少女的步子缓缓舞着,看着眼前的少女,总觉得有一丝莫名的熟悉,就好像初遇雪云的时候,可又不太一样。两人各怀心思,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跳着圆舞曲,起初都有些生涩。 但是,随着那种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静文看着那清澈的眼睛,看着那削瘦的下巴,心里逐渐有了答案。由被动变为主动,由生涩变为圆润,静文迅速掌握了主动权,在他的带舞下,两个人越跳越美,随着音乐划着一个又一个炫丽而优雅的圈圈,犹如池塘里互相嬉戏的两尾锦鲤,又好似万里晴空你追我赶的两只雁儿。 没有人敢来打扰他们,没有第二对儿伴侣出现在场地中央,任何人不愿破坏此时场地中的气氛。 “你是小辰。”一曲毕,静文露出了微笑,伸手上前摘掉少女的面具,赫然露出一张精致而清澈的面孔。 如果不是凭借平日接触的那份熟悉,此刻静文还真不敢肯定眼前这少女就是男扮女装的屈戊辰:精致的玄月眉下睫毛略微涂了些睫毛膏,让清澈的丹凤眼更显妩媚,娇羞的鼻尖挺翘,小巧的樱唇涂着淡粉色的唇彩,颧骨处还略微打了些腮红……清秀绝美的容貌配着银色假发和灯光的效果,还真有一番惊为天人的气质。连静文都不自觉看呆了。 “静总,对不起,”屈戊辰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这一装扮给静家丢人了,“都是静柔这小家伙……那个……” 想到刚才被静柔拖走的一幕他还真有些无语,硬是被bi着穿上晚礼服,戴上假发,还化了小淡妆,自己都这么大了,居然被一个四岁的孩子摆了一道。若不是静柔说要给静文个惊喜…… 现在看来,惊是有了,至于喜…… “美丽的小姐,我可以请你跳支舞么?”走过来的居然是一脸惊喜的花雨轩,花妖孽不待静文和屈戊辰有所反应,已经从静文手里拉出屈戊辰揽入怀中,很自然地带走。 错愕间,竟然是第二支舞曲开始了。 四十.蒋炎 花雨轩一脸惊喜,转眼间已经将屈戊辰带入场地,第二支曲子开始了,却由柔和的圆舞曲转为了跳动的探戈。爱残颚疈 对于探戈这样的快节奏舞蹈屈戊辰基本上是做不来的,他整个人在花雨轩的带动下好似忽忽悠悠飘起来一般,一会向东,一会向西,不一会眼睛就变成了蚊香。 “辰辰!真是让我意外啊!”花雨轩强有力的臂膀拦着屈戊辰,一步三回头,因跳舞而带出的弧度优雅而有力,“没想到你着女装竟然如此让人着迷。” 第二曲毕,花雨轩丝毫没有因为剧烈的跳动而喘息,倒是屈戊辰瘦弱的小身板多少有些吃不消,小胸脯上下起伏着,连额头都有些微汗了。 “花,花总裁……”屈戊辰大口喘着,忽然看见花雨轩邪肆的嘴唇盖了过来,心中大惊,身子却被花雨轩牵制着。 “小辰,过来。”身子一轻,屈戊辰只感觉眼前一黑,等到视力恢复的时候就又回到了静文的身边,“给你介绍个新朋友,”静文斜睨了花雨轩一眼,似警告又似蔑视,孤傲的脸上又平静得没了表情,指着面前身穿格子西服的男人对屈戊辰说道:“这是蒋炎,是我的好友。” “你好。” “你好。”屈戊辰胆怯地伸出手去与蒋炎握了握,忽然觉得这身西装有点眼熟,此时蒋炎没有带面具,可屈戊辰却记得那声音,“你,你是迪曼!” “唔。也可以这么说。”蒋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同想象中的不同,摘下面具的蒋炎没有那种挺拔与绅士的神秘感,反而多了一丝放松与迷糊,他褐色的眸子眯缝成一条缝,完全没有那种睿智的深邃,他的身子有些歪驼,让185cm的身高看起来只有180cm似的。 “你,你真的是迪曼?”屈戊辰有些不敢肯定了,带上面具和摘下面具,这个家伙简直是判若两人。 “他是蒋炎,雷霆信息科技有限责任公司的总裁,”静文适时补充过来,“同时他也有另一重身份,那就是推理小说家迪曼。” 又是四大家族的人!屈戊辰晕了!算上司徒悠扬和蒋炎,加上花雨轩和静文,四大家族的人就这样被自己认识全了!他想说,不管怎样,签名他是要定了。刚想要开口,忽然听见院子里传来嘈杂的声音,隐隐的还夹杂着小声的呼喊。 看样子,好像是黎凌露天BBQ的地方呢? “怎么了?怎么了?”顾不得开口要签名,屈戊辰直奔院子而去,黎凌那家伙的脾气自己太了解了,若是他惹出什么事,自己可没有办法跟静文交待! 静家院子的最南端摆放着下午时候运进来的烧烤架,此时烧烤架前已经围了许多人,黎凌熟练地操作着火候,将那些腌渍好的肉条一条一条地码到烧烤架上去,然后开始刷酱,翻烤,再刷酱,再翻烤。不出一会儿,整个院子里就都飘出了奇异的烤肉香味,等带肉条变成了金黄色并发出了兹兹声响的时候,黎凌眼睛里闪出满意的光泽,这才将烤肉飞速取下来,再放上新的。 做熟的烤肉很快被人们一抢而光,即使处于上流社会,平日经常吃到美味而独特的食物,但是黎凌这烤肉酱料独特,肉质鲜美,口味宜人,大大勾出了许多人的馋虫。围在前面的人不肯离开,而后面的人则是被香味吸引得口涎大流,一时间竟纷纷挤了过来,已经影响到黎凌正常烤肉了,他这才小声呼喊起来。 “哇。”屈戊辰轻轻惊。他想过晚宴会出骚乱,也想过骚乱会发生在黎凌身上,但没有想到引起骚乱不是因为黎凌的坏脾气,而是好手艺。 “这,怎么办?”屈戊辰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想要扒开人群冲进去救阿凌,貌似有点困难。 “看我的好了。”身边的蒋炎竟然自告奋勇地拍起胸脯,凭他的身高看到人群里面的黎凌很是容易,当然,更是谁也没有看到蒋炎看到黎凌时,眼睛里竟然闪过一抹难以觉察的异样情愫。 静文无奈地看了蒋炎一眼,说道,“那就交给你好了。”说罢竟然转身向屋子里走去了。如此行为让屈戊辰为止不解,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答案。 只见蒋炎重又将面具戴上了脸,变成了推理小说家迪曼,那一刹那,刚才的驼背、萎靡、困乏通通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精神、干练和自信,只听蒋炎咳嗽了一声,高声说道:“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围着黎凌的人们闻声纷纷转过头来,当发现是迪曼时,所有人的眼睛都露出了兴奋,甚至比刚才吃到口中的烤肉还要兴奋。 “我在黑夜中嗅到了一股美妙的味道,这似乎是我灵感的源泉!”蒋炎顺着人群不自觉让开的路走过去,很自然地走到了黎凌的身边。 “迪曼!给我签个名吧!” “是啊,迪曼,给我也签个名吧!”人群里,不少人发出了呼喊。 “签名可以,”蒋炎点了点头,很似熟稔的与黎凌肩并肩,对着人群做了个手势,“请排队吧!” 一时间,这些人竟然真的默默排起队来,恰逢第二波肉条烤好,蒋炎顺手拿过黎凌在肉条出锅时给肉条加酱料的滤袋问道:“我可以用这个么?” 不待黎凌回答,整个人已经拿着滤袋向一条烤肉挤出,一阵龙飞凤舞,滤袋中的酱料不多不少地落在肉条上,与黎凌之前涂抹的不相上下,而此时再看金黄的肉条,竟然用酱料写上了蒋炎的名字:龙飞凤舞的“迪曼”二字。 直到多少年以后,不少上流社会大人物在回味今夜的场景时还会赞叹:你吃过迪曼亲笔签名的烤肉条么?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屈戊辰摸摸地看着蒋炎的一系列的动作,终于明白刚才静文为何一脸无奈地离开,蒋炎这家伙居然是个双重性格的变态,四大家族中的人,看来除了静文,四大家族的人没有正常人呵! 想到这里,忽然想起了那段富有节奏的手机铃声,想起了偶像司徒悠扬。悠扬是大明星,看来是不会出席这样的场合呢!上次自己生病静文能够请他,能够见到他本尊,对自己来说已经是人生中的一大幸事了。 不知怎地,心里还是升起淡淡的遗憾,屈戊辰觉得,司徒悠扬若是能来参加今天的晚宴该有多好啊? 默默地叹息着走回屋子。虽然此时是夏夜,温度已经有些冷了,但一圈折腾仍让他有些流汗,脸上的淡妆也跟着默默脱妆了,是该找个地方换掉身上的女装了。 他略过一楼大厅跳舞欢闹的人们,径自向二楼走去。走过走廊,忽然看见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溜进一间屋子。 好奇心驱使,屈戊辰跟了上去。 四十一.禁室 屈戊辰略过一楼大厅跳舞欢闹的人们,径自向二楼走去。爱残颚疈走过走廊,忽然看见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溜进一间屋子。 好奇心驱使,屈戊辰跟了上去。 那是一个纤瘦的身影,身着一身黑色的紧身皮衣,头发盘成髻,高高竖在脑后,从身形上来看应该是个女人。她悄然走在二楼走廊里,如果不是看得仔细还真难在灯光微暗的二楼发现她的身影。 她在走廊尽头的一间房屋门口停了下来,屈戊辰认得那扇门,那是静家的禁地,是一间谁也打不开的门,直到现在他也不直到那间屋子里有什么东西,在静家的时候他曾问许多人,得到的回答却是狠命的摇头和匆匆的离开。 那女人不知拿了什么东西,在门锁上捣鼓了几下,门竟然奇迹地开了。那女人好眼熟!好像……夏雪!屈戊辰看着那身影将门打开一条缝灵巧地钻了进去,心中忽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呢?是去找静文,还是先跟着过去看看?望着那道虚掩的门,好奇心逐渐战胜理智,屈戊辰踮着脚尖轻轻走过走廊,跟着向那间禁室走去。 走得近了,屈戊辰靠在门外悄悄地向里望了一眼:一柜、一床、一梳妆台,简单而明了。不过,此时柜子和梳妆台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那黑色的身影还在屋子里晃来晃去,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心中积蓄已久的那个疑团更大了,早觉得静家是有秘密的,现在看来的确如此。那个女的在这屋子里找什么东西呢?这个屋子的主人又是谁呢?她与静文又有怎样的关系呢? 屈戊辰思忖着,忽然看见那女人发现了自己,他“啊”的一声轻呼出来,此时那屋子里没有开灯,他亦没有看清楚她的长相,却看见她忽然走到床边,对着自己摆了摆手,竟然就那样拉开窗户跳了出去。 天!这可是二楼!屈戊辰走进屋子冲到窗户边向下看去,哪里还有半个人影?那个女的究竟跑哪去了呢? 当是时,走廊外忽然传来脚步声。屈戊辰暗道“坏了”,自己竟然不自觉走进了这个禁室。若是被别人发现……先躲起来! 静文坐在圆椅上,看着不远处玩闹的小静柔,心里泛起一阵感慨:静柔的生日便是雪云的忌日。说道雪云,他与她只是政治联姻罢了,他不爱她,心中没她,甚至结婚二年他都没有碰过她。连怀上静柔都只是别人阴差阳错下的一个阴谋。所以他对她没有情,但毕竟她为自己留下个孩子,今日是她的忌日,去看看她吧! 静文想着就站起身来,向二楼的走廊深处走去。那深处的房间是雪云的房间,平时只有王妈进去打扫,而自己也几乎是一年才去一次。静文默默的走在走廊里,走到门口时,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门竟然开着! 静文心中大凛,他一把推开房间门走了进去。屋子内的东西明显有被翻过的痕迹,窗子敞开着,窗帘随着夜风微微摆动,在月光的照射下,整个屋子处在一种诡异的静谧之中。 静文缓缓地踱进房间,视线落在梳妆台上。 东西被拿走了?静文看着梳妆台的首饰盒里被翻得乱七八糟,而最底层夹层却没有被翻开,知道里面的东西还在,心里大石逐渐落了下来。 眉头凝聚,静文向双人床走去。他每走一步,床下的屈戊辰小心脏就跟着跳动一下,当他在床边停下不动的时候,屈戊辰的一颗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静总会在这个时候进来! “出来。”静文冷声开口,表情好似亘古不化的坚冰一般冷峻。 屈戊辰只感觉一股莫名的威压扩散开来,瞬间将自己压得喘不过气。他狠了狠心,继续窝在床底下没敢做声。 “我再说一遍,出来!”静文又大声重复了一遍,清冷的表情瞬间让空气都带上了雪花。 静文的话好似有魔力一般,屈戊辰竟然乖乖地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小辰,怎么会是你?” 四十二.委屈 “小辰,怎么会是你?”静文吃惊的看着从床底下爬出来的瘦小身子,先是感到一阵意外,继而转为难以名状的情绪。爱残颚疈 “是谁让你进这个房间的!”少有的,静文竟然对着屈戊辰大吼起来,“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这里有爷爷保护了一世的心血,是任何人也不可以发现的!静文暴戾地大吼,刚才自己挪动梳妆盒是否被屈戊辰看见过? 愤怒的人听不得半点解释,屈戊辰怔怔地看着静文,没想到体贴如斯的静总有一天会用这样冷酷的表情来面对自己,屈戊辰口中喃喃念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眼泪瞬间就从眼眶里涌了出来,有一半是吓的,还有一半自己也说不出来是因为什么,只觉得委屈充斥了心头,还有一丝淡淡的苦涩,他头也不回跑了出去。 此时已经入夜,晚风透冷入骨,带着夜晚特有的凉。本是月明星稀之夜,时不时随风刮过一片半片的浮云,将月光遮拦得若隐若现。柳条、杨树在夜风的吹拂下倏忽摆动,刮走一片片旧叶。 屈戊辰没命地跑,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只是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跑。不知怎地就跑到了海边。海风卷着海浪不停拍打沙滩,将一片片贝壳、一粒粒沙砾在涨水的时候冲上岸,再一点点随着退水带回海里。 跑累了,就地坐在海边上,任海水冲过来拍打着脚底板;但哭不会累,此时屈戊辰坐在海边,双腿微曲,整个人就趴在膝盖上埋着头哭。 好委屈! 为了完成静文的提出的置办party的任务,自己跑了多少路、费了多少心思他明白么?他可知道为了请到每一位精致的厨师自己费了多少口舌?他可知道为了找到每一样适当的材料、满足每个人的要求自己跑了多少路程?他又知道为了完成那二十四口味的生日蛋糕自己在厨房里呆过几天几夜么? 连问都不问就叫自己滚,他可知道这样有多伤人么?尤其是一想到静文那略带愤怒的眼神,心里就没来由的揪痛:自己就那么不值得他信任么!? 越想越委屈,屈戊辰只顾抱着膝盖大哭,连海水逐渐涨了上来都没有发现。清冷的海水打上来,连头发都已经打湿了。 与此同时。 “NG!”一声大喊从一只扩音器里传了出来,一个头上歪戴棒球帽,留着莲蓬卷发的男人无奈地看了看镜头里的动作,不得不要求大家暂停拍摄。 “司徒啊!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不在状态啊!”卷发的林导演摇了摇头,不就是夜色下与女朋友相拥的一段戏么!这司徒悠扬怎么就是演不好呢! “对不起,导演。”司徒悠扬苦涩一笑,“可能这两天有点累着了,你们先拍别的场景,我到海边散散步找找感觉吧!” “那好吧,你可别走远了。”林导演无奈地点点头,“来来来,大伙先换上幕墙,我们先拍第二十六场。” 司徒悠扬对着林导演抱拳,做出个“非常感谢”的字眼,径自向远处的海边走去。不知怎地,今晚就是有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让自己无法集中精神拍戏。 海风吹拂着他明媚的脸庞,将短碎发吹得迎风倒立,带笑的眸子里透着些许无奈:不知自己是有洁癖还是有强迫症,每次一拍到与别人拥抱、拉手这样的戏,自己的心里就会莫名产生一种排斥,更别谈吻戏了。说来可笑,出道5、6年了,自己现在居然还保留着初吻,丝毫没有因为演艺事业而“献身”。 有时候自己都觉得可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了。司徒悠扬眼里的花唇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继续沿着海边向前走。 忽然,司徒悠扬看见不远处一个身影扎在海水里,海浪狠命地拍打着她,眼见着就要将她吞没了。 “喂!” 四十三.落海 司徒悠扬看见不远处一个身影扎在海水里,她有着一头银色的长发,如此冷冽的夜晚却只着一身单薄的银色长裙,海浪狠命地拍打着她,眼见着就要将她吞没了。爱残颚疈 “喂?”眼见着一个大浪打过来,瞬间将那个瘦小的身子卷进水里,那身子的主人此时也才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大浪中,但已经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势被水卷走。 “救命!”屈戊辰惊呼一声,终于发出喊叫,他一喊叫不要紧,一口咸涩的海水灌进来,瞬间充斥了他的口腔和鼻腔。 “天!”司徒悠扬大叫一声冲了过去,向屈戊辰游了过去。瘦小的身子逐渐失去了意识,被激烈的海水越卷越远。司徒悠扬深吸一口气扑进海水里,修长的手臂划动,快速向屈戊辰游去。 抓到了!司徒悠扬感觉右手已经够到了那个家伙,用力抓住,却感觉右手一空。 什么!竟然是一顶银色的假发!司徒悠扬又深吸一口气追上去,左手再一捞,这才捞到了那个家伙。 是他? 这不是……静文让自己去医院看望的那个男孩子么? 假发掉落,露出了屈戊辰本来的面貌:精致的玄月眉下,丹凤眼紧紧闭着,小巧而略厚的嘴唇此时已经变成了紫色,而俊俏的脸蛋此时也没了血色,煞白煞白的很是吓人。 司徒悠扬左手搂住屈戊辰,右手划动,这才带着屈戊辰返回到岸上。此时的屈戊辰已经被海水灌得昏迷了过去。 “喂?”司徒悠扬轻轻摇了摇屈戊辰的身子,后者半点反应都没有。 “喂?小辰?醒醒?”他记得静文是叫他“小辰”的吧? 又轻轻摇晃几下,见他没反应,又用力在他胸腔上按压几下, 依旧没有反应。 不妙啊!司徒悠扬担忧得看了看屈戊辰越发绛紫的嘴唇,感受着他身上逐渐变得冰冷的温度,毅然决然俯下身子去。 人工呼吸。 对!就是人工呼吸!司徒悠扬捏住屈戊辰的鼻子,又扒开他绛紫色的唇,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带着温暖的阳刚之气吹到屈戊辰的口腔,再轻轻按压他的胸腔,间歇几秒钟再深吸一口气贴上他的唇。 如此往复了几次,屈戊辰渐渐有了知觉,随着一股海水从口里吐出,屈戊辰逐渐清醒过来,他猛烈的咳嗽着,因为胸腔进水而强烈的不舒适。 “咳咳,悠扬?怎么会是你?”剧烈的咳嗽之后发现身边人的存在,屈戊辰一双清澈大眼不禁充满了吃惊。 “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司徒悠扬两只好看的眼弯成新月,露出一丝苦笑和好奇,“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海边,你一个人么?” “我?”说道自己,屈戊辰不免想起刚才的一幕场景,静文那带着愤怒与不信任的样子让自己心慌,想着想着眼泪就又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我,我……呜呜呜。” “你?”看到屈戊辰像受伤的小猫一样黯然神伤的样子,司徒悠扬心里蓦地产生了一丝异样的感觉,宽厚的手掌不知不觉拍上了他的肩膀,似安慰又似抚摸。 “呜呜。”屈戊辰就只顾掉金豆子,瘦小的身子在夜风的吹拂下冻得瑟瑟发抖,司徒悠扬看着小家伙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中闪过一丝不忍。 “先到我车里去吧,车里暖和一点。”拉起他的手就向远处走去。 哭泣中的某只就乖乖地跟着阳光大男孩走了,两人很快便在不远处找到了司徒悠扬的车。 车子缓缓发动,将暖风开到最大,暖空气一点一点充斥了车厢里,屈戊辰那瑟瑟发抖的小身板终于停止了颤抖。不过,屈戊辰却依然在哭,半点停下的意思都没有。 什么事让这家伙这么委屈?他不会哭得累么?看着那梨花带雨的削瘦脸蛋,有一种想要抹平他伤痕的冲动。 “小辰?” 那厮没反应,继续哭。 “别哭了?” 依旧没有反应。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说到回家,哭得似乎更凶了。自己那小公寓再没回去过,静家倒是成了半个家,可是一想到静文凶巴巴的样子,回去做什么? “别哭了。”司徒悠扬终于看不下去了,指掌揽过屈戊辰女人似的纤细腰肢,花瓣似的嘴唇向那两片带着咸涩眼泪的厚实小嘴盖了上去。 四十四.沉默 司徒悠扬在为屈戊辰做过人工呼吸之后有那么一丝的错愕:自己不是有洁癖、有强迫症、不喜欢与人有身体上的接触的么?为什么他与屈戊辰两唇相触,会让他觉得屈戊辰的嘴唇好软好绵,还有一种过电流的感觉,让他的心麻酥酥的,还多了几许期待? 为什么这感觉是以前都不曾有的?尤其是面对别人不曾出现过的呢?毕竟他曾经尝试过与女演员拍吻戏,但都以失败告终了。爱残颚疈 难道……自己是……想到这种可能,司徒悠扬不禁惊起一身冷汗。 带着屈戊辰回到车子里,拉起他的手的一刹那,那触电般的感觉又出现了,好似海水里的小电鳗围在身边,酥麻得无法忍受。 “小辰?” 小家伙没反应,继续哭。 “别哭了?” 依旧没有反应。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说到回家,哭得似乎更凶了。让他伤心的事跟回家有关? “别哭了。”终于看不下去了,司徒悠扬指掌揽过屈戊辰女人似的纤细腰肢,花瓣似的嘴唇向那两片带着咸涩眼泪的厚实小嘴盖了上去。 “唔。”屈戊辰蓦地瞪大了双眼,瞬间停止了哭泣,连无力的抽泣都因为司徒悠扬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而吓得憋了回去。毕竟刚才嘴对嘴的人工呼吸他是处于昏迷之中的,而此时司徒悠扬却是真真切切吻上了他的樱唇。 “这样就不哭了?”司徒悠扬依旧露出淡淡的笑,拿起纸巾轻轻将屈戊辰脸上的泪沾掉,一举一动都很小心,生怕弄疼了他。 大脑中是短暂的空白,屈戊辰愣愣地看着司徒悠扬,一时间错愕在原地。从未想过还会第二次见到司徒悠扬本尊,更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时间、这样的气氛下相见。 “对,对不起,我,我……”缩回身子,眼泪又要涌出来,但想到刚才的一幕,怕司徒悠扬再度吻上来,俏脸一红低下头去,两只手指又不自觉地对在一起。 司徒悠扬……吻了自己。虽然知道是为了不让自己再哭下去,可是……他们可是两个男生哎! “叽叽,咕咕,兵兵帮帮丢丢丢……”一串《愤怒的小鸟》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打破了两人之间沉默的尴尬,司徒悠扬忙不迭接起电话。 “喂?” “司徒啊,你跑到哪里去了?”林导演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了出来,“二十六场拍完了,你还不回来啊?” “额,”司徒悠扬眉头一皱,忘了片场还在等他,“对不起,导演,临时出了点急事,我要先走一步。” “急事?你没什么事吧?”林导演一听说出了急事,电话那端立刻露出了担心。 “我没事,导演,只是遇到了一点小麻烦。”司徒悠扬对着电话赔笑,“明天是在中心广场拍片的吧?我一定准时到!” “那好吧。”林导演这才挂了电话。 “呼。”司徒悠扬长出一口气。这个林导演人还是不错的,就是责任感太强了些,好多事都是事必躬亲。 “我们走吧。”知道这会屈戊辰的情绪才刚刚平复下来,也不是询问的好时机,司徒悠扬只好打了方向盘,将车子向自己住的地方驶去。 半个小时后,两个人已经坐在司徒悠扬干净的公寓里,屈戊辰坐在沙发上,依旧不安地绞动着手指,眼睛却斜睨着司徒悠扬的身影,一想到刚才那让自己错愕的轻吻,他的两颊就会时不时浮起一片红霞,脸蛋更是有一些微微发烫。 毕竟那是自己的初吻啊,虽说悠扬是自己最崇拜、最喜欢的偶像,但他毕竟是个男人。 “给。喝吧。加了椴蜜的牛奶,有安神的功效。”一杯加了蜂蜜的牛奶递到屈戊辰眼前,司徒悠扬那一脸灿烂的笑又出现在脸上,如此阳光,如此明丽,让自己阴霾的心情也跟着变得有些晴朗。 “嗯。”接过牛奶,屈戊辰回了司徒悠扬一个淡淡的微笑,司徒悠扬的笑有一种感染的力量,让自己不自觉也要跟着扬起嘴角。 一杯热牛奶下肚,精神果然好了些,司徒悠扬却没有等待屈戊辰开口叙述自己的“遭遇”,而是递给他一条干毛巾和一件宽大的睡袍。 “去洗个澡吧。海水黏在身上时间长了可不好。”司徒悠扬指了指洗漱间,对屈戊辰做了个“请”的手势。 “谢谢。”屈戊辰顺从地点点头,默默走进洗漱间,片刻不到,他忽然又探出头来,向着司徒悠扬问道:“那个,悠扬,一起洗吧?” 说完这话,忽然又觉得有些怪异,俏脸不自觉又红了起来,说道:“那个,是我害得你泡了一身海水的,现在又要霸占你的浴室让你等待,实在是太不厚道了,要不,我们一起洗吧?” 反正是两个大男人,又不怕看。说罢又缩回了浴室,开始脱衣放水。 温暖的蒸汽随着热水的放出而奔腾出来,逐渐充斥了浴室,屈戊辰站在莲蓬头下冲洗着身体,不一会便看见司徒悠扬走了进来。 他的身材真好:高挑的个子、古铜色的肌肤,虽不像某些个大块头一样肌肉棱角分明,却也隐隐可以看见平整小腹上四块若隐若现的腹肌,大腿笔直而修长,带着柔和而阳刚的线条……此时在浴霸的照射下,司徒悠扬竟然处在一种如沐春风般的感觉中。 屈戊辰微微咂舌,将莲蓬头让给司徒悠扬,自己则闪到一边快速地涂上洗发膏,匆匆清洗头发开来。 司徒悠扬微微一笑,自然地站到莲蓬头下,也暗暗观察起身旁的小家伙来:从行为上看,这个小家伙似乎很容易陷入紧张的情绪当中去啊。此时他纤弱的手臂揉擦着头发,却清晰可见白皙小臂上有几处明显的烫伤,他的个子本就不是很高,加上有些瘦弱,让整个人看起来宛若女子,他的皮肤细嫩且精致,光洁得仿佛出水的芙蓉,他的腰肢纤细而羸弱,看起来好似弱柳扶风。 两个人都没有做声,却很有默契地互相轮换位置,洗刷着被海水弄脏的身体。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两个人都已经将身体洗干净了,司徒悠扬忽然感觉一只小手按到了自己的后背上,一股酥麻难耐的过电流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让他为之一振。 四十五.和谐 两个人都已经将身体洗干净了,司徒悠扬忽然感觉一只小手按到了自己的后背上,一股酥麻难耐的过电流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让他为之一震。爱残颚疈 “悠扬,谢谢你!”屈戊辰收回纤手,开始拿了司徒悠扬给的睡衣穿上,“你就像我的sunshine,总能在我阴霾的时候给我阳光和力量。” 司徒悠扬微微一笑,也跟着擦干身体,拿起另一件睡袍裹上身。 屈戊辰穿着司徒悠扬的睡袍走进客厅,司徒悠扬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倒是略大了些,要扎紧腰带才能防止衣服不耷拉在地上,悠扬的衣裳真好问,有一股淡淡的晒过阳光的清新问道,就像他的人他的笑,总能让人不由自主地心情开朗。 “今天晚上我很失态,让你见笑了。”屈戊辰终于开口了,“今晚本是静柔的生日……”他缓缓讲述着晚宴上发生的一切,从接到命令的兴奋,到筹备party的精心,再到party正式开始的各种令人艳羡的场面和惊喜,再到……后来静文发现自己的那种不安、愤怒与不信任。 一路说下来,心情亦是由喜到哀,但却再没有哭出来。 “就这样,静总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问,就大声叫我‘滚’,我,我……” 司徒悠扬一边听屈戊辰讲述,一边观察着他的表情,由最初的欣喜到中间的期待,到然次的欢欣,再到低落、失落甚至还有一点伤心,他的情绪足以证明他的心情。 “这里,”司徒悠扬抓起屈戊辰的手腕,将睡袍袖子落下,露出洁白的小臂和上面深褐色的烫伤,“是做蛋糕烫伤的?” “嗯。”屈戊辰点了点头,轻轻抽回小臂,“这都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 “其实,他也未必是真吼你。”司徒悠扬淡淡的说,“如你所见,静文如此年轻就继承了静氏企业,据我了解,静家现在虽然是静文在掌权,但有不少人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的家产,即使在他家里,也不知道哪个下人是谁的眼线,而你作为静柔的专职家教有着特殊的身份,自然算是他最亲近的人之一,今夜你的表现又引起了他人的注意,静文也许是怕别人拿你来要挟他。” “真的么?”听完司徒悠扬的话,屈戊辰将信将疑地抬起头,眼睛里回复了几分神采,他毕竟初出校门,社会阅历还不算丰富,“可是,我不怕啊!” “你不怕不代表他不怕啊?”司徒悠扬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容,“你是他最重视的人,他有责任保护你啊。” “保护我?我是他重视的人?”屈戊辰口里喃喃念叨着,隐隐透出几分惊喜,年轻的率真让他心中藏不住事,喜怒都形于色。 “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默默帮助他,在暗处帮他找出别人安插在静家的眼线,”只有铲除了眼线,静文才有可能真的接管静家,成为静氏的主人。 “我明白了!”屈戊辰终于又高兴了起来,他就知道静总不是一个不近人情的人,也知道静总不会辜负自己的一片好心,“我这就回去,我要告诉静总今晚的事!” “走吧!我送你!”司徒悠扬也不挽留,只是嘴角噙着一丝苦笑与屈戊辰走下楼去。 越野车一路奔驰,终于在半个小时后将屈戊辰送到静家大门外不远处。看着屈戊辰兴冲冲走进静家的院子,司徒悠扬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小家喜欢上静文了,可是他自己貌似还没有发现。 四十六.暗涌 云顶是W市环境最好、价格最贵、名声最响、客人最多的西餐厅,它坐落在W市中心街区,满天星餐饮娱乐有限公司的最顶层。爱残颚疈坐在这里,你可以鸟瞰W市的街区,体味独一无二的身在云端的感觉,还可以品尝最顶级的美食。神户牛肉做成的至尊牛排、法国鹅肝酱、意大利红酒和印尼麝香猫咖啡,构成了云顶最昂贵、也是最招牌的西餐。当然,在云顶的消费绝对是最昂贵的,但也是物超所值的。 此时云顶餐厅的VIP包房里,两个男人面对面坐着,两人一人手执一杯麝香猫咖啡淡淡的品着,虽然是在悠然品味,但举手投足中都不自觉观察向对方,想从对方身上找到自己需要的信息。 坐在北侧的男人不过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他的剑眉粗重而挺拔,他的眼神安静中有一丝狂野,他的鼻是西方人特有的高鼻梁,他的嘴带着莹润的丰腴,最重要的是他的眉宇间透着一股悄然微露的霸气,不仔细观察难以发现。 相比之下,南侧的男人要随和的多。他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清爽的短发黑如墨,亮洁的皮肤白如雪,俊秀的瓜子脸上有一双带笑的眼睛,眼波流转,明媚的眼眸如四月的和风,嘴唇宛若艳丽的花瓣,脖颈修长。最令人痴迷的是那阳光般的笑,仿佛寒冰素裹后融融的春水,暖到人骨子里去了。 这两个人正是静文与司徒悠扬。 “大明星,”静文放下咖啡率先开口了,“昨晚要多谢你了,真没想到小辰那孩子居然会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缘分嘛,不然我也不会遇到他了。”司徒悠扬淡然一笑,也放下杯子,“昨晚回去之后怎么样?” “倒是没说什么,不过可以看得出心里还是有些情绪的。”说道这,静文眉头微微皱起,他也知道自己昨晚有些过分了,但那个屋子里毕竟藏着爷爷一生的心血,自己是一定要保护好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司徒悠扬笑容不变,“但小辰是个值得相信的人,不是么?你应该向他道歉,他那么死心塌地,那么努力,只为你高兴,可你,伤了他的心。” “让我……道歉。”静文低下头,道歉这种事,对自己来说真的很难。不只是因为面子,想到这他的眼睛漫无目的的乱瞟起来,忽然看见身侧的报纸。这一看不要紧,当看清上面的内容时,他的手指竟然不自觉攥成拳,还紧了紧。 “是啊。那么好的小家伙,虽然他的专业和性格让他看起来一无是处,但他的价值已经在一点一点增长了,总有一天他会锋芒毕露的,你若是不珍惜,说不定有一天他会被别人抢走的。” “抢走?那是。要是被别人惦记我还真不怕,可是悠扬,你是什么时候也有了这个心了呢?”报纸终于被静文抓了过来,一把扔在了桌面上。 依旧是《娱乐新闻报》,依旧是头版头条,编辑依旧是谭凯,只见标题上写着《病房美少年心有所属?》,副标题是“海边幽会司徒悠扬”。正文的旁边是一张大大的图片,在一辆越野车里,司徒悠扬与屈戊辰正在打kiss,虽然分辨率不高,但依旧清晰地看出了两个人的容貌,一看便是偷拍的。 而内容更是对两人的关系和情感加以描写,由上次的病房事件之后进行了分析,将司徒悠扬与屈戊辰“相恋”的每一个步骤都推理得完美且逼真,如果不是自己是当事人,司徒悠扬觉得自己丝毫不会怀疑这个文章的真实性。 司徒悠扬不禁一阵苦笑:因为小家伙的事,看来未来一段事件内,自己有的忙乱了。 更郁闷的还是静文:看见屈戊辰与司徒悠扬kiss的画面,不知怎的了,他的心里竟然有一丝淡淡的失落,还有一点点羡慕嫉妒恨。俊冷的眼眸又平静了下来,霸气悄然外露。 “这个……”司徒悠扬想到过提防狗仔队,但没想到谭凯是怎么在风大浪大的夜晚拍摄到那样的画面的,看着静文阴霾的表情,司徒悠扬收回了到嘴边的想要解释的话,脸上重又转为平静的表情。既然昨晚静文让小家伙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又间接让自己和屈戊辰出了“绯闻”,今天自己索性也不要解释了。况且以他的性子,现在就是对他解释了也是白搭。 大喇喇掠过静文探寻的眼神,司徒悠扬没事儿人一般再度端起桌上的咖啡来,情到愉悦处,他甚至还对着远处的服务生挥了挥手,说道:“waiter,给我们来两份鹅肝酱。” 静文此时的脸色都已经变得跟鹅肝酱一个颜色了,但他依旧稳稳地坐着,大有一副泰山压顶的架势。他依旧盯着司徒悠扬,哪怕他告诉自己“这是个误会”也可以啊。 司徒悠扬却是铁了心的不遂他的意,淡淡说道:“凭我对你的了解,我知道你不会去向小辰道歉的。你本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又何必在他面前做坏人,给自己这么大压力呢?退一步海阔天空,尝试尝试改变你自己说不定可以看到另一片美好的天空呢?” 静文心里这个恼啊,脸部表情更加平淡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静文的脸色越平淡,说明他的心里越是恼火,静文还想开口说什么,VIP包房的门却忽然被推开了。 花雨轩左手托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的这是司徒悠扬刚才点的鹅肝酱。云顶隶属于满天星餐饮娱乐有限公司,而花雨轩更是满天星的老板。所以他在这里出现也并不奇怪。 “哎呦,一个大老板,一个大明星,今天是什么风把你们两个吹到我这来了?来了就来了,怎么也不跟我打个招呼啊?”花雨轩妖媚的眼睛一勾,将鹅肝酱放在两人面前,香风扑鼻,依旧是淡淡的柑橘香。 “我还有事,先走了,这顿我请。”静文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司徒悠扬,顺手在桌上放下一张金卡,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VIP包房。他与花雨轩是死对头,此时又处在心情不懑的状况下,实在不适合与花雨轩沟通。 “那个,”司徒悠扬一扬手机,笑着说道,“阿轩,经纪人突然打来电话,要我去赶通告,我也先走了。”说罢循着静文的背影就追了上去。 “你们太过分了。”花雨轩佯装生气,视线却落在了桌子上的《娱乐新闻报》上。看着《娱乐新闻报》上的头条,花雨轩大概明白静文司徒悠扬二人约在这里的目的了。对于这个新闻,他也很是吃惊。不过,这吃惊只是持续了短短的片刻就转为了然,最后桃花眼又转了转,忽然勾起一抹若有所思的算计的笑来。 四十七.短暂的安然 静柔的生日party过后,静家又回复了平常的日子。爱残颚疈静柔依旧做她的静家小魔女,屈戊辰也依旧做好他的私人幼教工作,每个人都处在自己的轨道上,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不过生日party带来的效果倒是显而易见的。许多从未与静氏的蓝盛集团有过合作的大公司,这几日都纷纷将合作之手伸向了静文,同时静文还吸收、并购、扶持了几个中小公司,直接将高级人才纳入公司管理并委以重任,蓝盛的发展与日俱进。 相比之下,静家下人们的工作则要清闲了许多。老板静文脸色变得越来越好,他们不用在重压之下干活,心情自然愉悦,心情愉悦工作效率提高,自然比以前清闲了许多。静文在公司里虽然更加忙碌,但由于多了许多得心应手的人,干起工作来反而比以前更加有效率,在家的时间也比以前多了不少。 屈戊辰看着静家的气氛一天天变得和谐起来,看静文的精气神儿一天比一天好,心里那个美呀!单纯的小家伙却一点也意识不到,为什么静文高兴他也跟着高兴,静文低落的时候,他亦会开心不起来。 当然,屈戊辰还记得那晚司徒悠扬对他说过的话,静家的下人也未必都是好人。他要做静文信任的人,要帮他除掉别人安插在静家的“眼线”。可是,谁是静家的眼线呢?夏雪是么?那个曾经鼓动静柔胡闹的人是么?那个人又是谁呢? 一边教育小静柔寓教于乐学习着简单的算数法则,一边时不时用眼睛瞟着静家的其他人,希望可以发现些蛛丝马迹。只可惜他还未发现什么,自己的麻烦就来了。 这几天下人们总是背着自己指指点点,自己早就注意到了,而此时茶几下面放着的一份报纸露出的一角吸引了自己的注意,也终于让自己明白了下人们谈论自己的原因:他清楚地看见一张巨大的照片横卧在某天的《娱乐新闻报》的头版头条上,上面正是司徒悠扬亲吻自己的照片!再一看文章标题,气的险些吐血了!当他颤抖着双手看完报纸内容的时候,更是险些将报纸撕个稀巴烂。 “胡扯!这都是胡扯!”屈戊辰愤怒地大吼着,他俊美的小脸蛋气的通红,一直红到脖子根,他精致的两眉之间凝聚成了个疙瘩,直感觉心里的火都要烧出来了。 怪不得这报纸被压在了茶几的最下面,若不是露出个角儿来,也许自己到现在还在傻呵呵的给别人当猴子看呢! 静文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赶了回来,才一进屋就看见屈戊辰摔报纸的样子。小男生就是小男生,连生气都气得那么儒雅。 “怎么了?”静文难得露出了笑容,他看着小家伙气鼓鼓的样子,被他可爱的表情弄得心旌摇曳,“谁惹我们小辰了,居然生这么大的气?” “静总!”也许是相处的时间长久了,彼此都很熟稔了,屈戊辰对静文说话,字里行间竟然带了些许的撒娇,“这些报纸也太胡扯了!您看看,这些,这些,简直就是无中生有!” “谣言止于智者,时间长了自然会不攻而破的,何必在意。”静文淡淡答了句,走过来抱起扑在自己身边撒娇的小静柔。虽然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但照片上那个刺目的画面到现在他都还是记忆犹新,虽然屈戊辰已经对那个“意外的吻”解释过了,但他的心里依旧还有一些小小的不愉快。那个叫谭凯的小报记者,以后有机会一定要给他个教训尝尝。 “可是!”屈戊辰义愤填膺地叫起来,还挥了挥手中的报纸,“这会对悠扬造成困扰的!我是个路人甲,倒是无所谓了,可是悠扬是个艺人,绯闻对他多困扰啊!更何况,还是个……”想说同性恋绯闻,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都是那个小报记者,害的自己现在也要被人看做是gay了!还是…还是那种乖乖的、瘦弱的……受方。 听完屈戊辰的话,静文的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困扰?对于司徒悠扬来说,绯闻等于炒作,还困扰?他的演艺公司巴不得多来几下这样的闹腾呢!不亲自来找屈戊辰登门道谢已经不错了! 忽然想到了司徒悠扬的话:看来自己是要看紧这个小家伙了。静柔的专职幼师只有他一个,以前是,现在是,今后也将永远是!他是只属于静家的!想到这,强烈的占有欲充斥了静文的心头,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不行!我要去找那个记者解释,我要还悠扬一个清白!”屈戊辰义愤填膺的样子倒是挺可爱的,不过差点把静文气吐血了。这小家伙是装不懂还是真的不懂娱乐圈规则?对方还愁找不到素材做新闻呢,这家伙还要自己撞上去? “不准去!”冷冷地撇下一句话,转向厨房,“王妈,可以开饭了。” “有异性没人性!”屈戊辰小声嘟囔着,可怜巴巴地瞅着静文的背影说道,“悠扬不是你的好友吗?” “就因为是好友,更不准你去!”静文的表情更冷了,“你知道狗仔队是干什么的?你知道小报记者最擅长的是什么?找他们解释只会越描越黑,为了悠扬好,你不准去。” 午饭就是在怪异的气氛中艰难度过,屈戊辰只管低头扒饭,连身旁的小静柔都感觉到了怪异。她笨拙地拽着屈戊辰的衣襟,只换来没有生气的逗哄。 对于这件事,他是真的在意了,悠扬是他的偶像,那晚又救了他,他怎能这样不仁不义呢? 静文斜睨屈戊辰的表情,知道他还没死心,终于放下碗筷,无奈开口说道:“从今天起,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能让小辰出门,知道么?” 刘叔和王妈点了点头,诚惶诚恐地率先下了饭桌,静文和屈戊辰之间的古怪他们早就看出来了,巴不得早点远离呢! 听完静文的命令,屈戊辰心中更是恼啊,怒啊。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在静文不在家的时候出去找到那个记者。哪怕有一丝希望,都要尝试一下啊! 当然,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如果重新选择的话,某天之后的屈戊辰绝不会像今天一样坚定决心,那时的他深刻体味了“肠子都悔青了”是什么意思,那都是后话了。 院子里,夜来香都已经凋谢了,花根被王妈翻出来,留些优质的种子明年继续种,剩下的都烧成灰留在这片地里滋润土壤,院墙上的爬山虎却依旧顽强地向上吸附着,还带着些许生机。 入秋的天多少还是有些凉意的,但正午的阳光却是暖意融融的,晒在身上说不出的舒服,每当这个时候,屈戊辰才会忘记烦恼,忘记疲劳,也忘记愤怒。午后的时间别人都会选择午睡休息,他则会呆在太阳下慵懒地享受短暂的温暖。 手机忽然在这时响起,依旧是司徒悠扬好听的嗓音,屈戊辰忙不迭接起电话,越是听到司徒悠扬的歌,他的心就越是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阿辰,你看了前几天的《娱乐新闻报》了么?那是怎么回事?”才一接通电话,就听见黎凌的大嗓门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屈戊辰将电话拿到离自己一臂远的地方,黎凌的声音依然清晰可闻。 “那个,阿凌…” “好了,电话也说不清楚,我到了静家门前了,我要听你当面解释,快开门!”黎凌的声音带着焦虑与不耐烦,屈戊辰这电话还没挂断,就看见黎凌已经风风火火地站在大门外了。此时他坐在一辆崭新的助力小摩托车上,那小摩托比以前的电动车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看来这家伙在生日party那晚拿走的鹅肝可没少换银子啊! 屈戊辰一见好友近前,果断的将大门打开,将黎凌让进院子来。此时他正愁心中的憋闷没处发泄呢,黎凌就送上门来了,他迫不及待地拉着黎凌坐在院子的草坪里,各种苦汁纷纷倾倒出来。 叽叽咕咕,叽叽咕咕。 一刻钟之后。 “这么说,都是静文那个家伙的错了?”黎凌大眼一瞪,愤恨地一拍草地,“那个混蛋,我早看他不顺眼了!” 四十八.矛盾 “这么说,都是静文那个家伙的错了?”黎凌大眼一瞪,愤恨地一拍草地,“那个混蛋,我早看他不顺眼了,居然让我们阿辰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其实,静总也不是那样的,他人很好的。爱残颚疈”疏泄了情绪的屈戊辰心情果然好了许多,他低着头,两只手指又不自觉对在一起。想到静文面容严肃得不准他出去的时候,他恼,可是想到那晚自己回到静家时静文那带着焦虑、担忧、心惊和见到自己的狂喜表情时,又觉得静总也是有他的苦衷的。 “阿辰,不要在静家做下去了,教小孩子有什么好?”黎凌揉了揉屈戊辰骨感的肩头,转向他说道,“跟我去西餐厅吧!凭你的厨艺,在那一样可以月薪过万的,何必在这里受气呢?” “我,”手指头纠缠地勾在一起,屈戊辰俏脸一红,说道:“我,没有受气啊。” “还没有受气?”黎凌惊得额头都起了青筋,愤愤说道:“那你刚才跟我说的那些都是说着玩的么?你一个男孩子,他让你穿女装做什么?还在那么多人面前带着你跳舞?还有啊,你是有人身自由的啊,他为什么不让你出去,凭什么限制你的人身自由啊?” “关你什么事。你这么在意他,是喜欢他么?”冷不防的,身边忽然冒出个声音来。 “对啊,我就是喜欢阿辰啊。”黎凌傻乎乎的跟着重复了一遍,然后忽然愣住了,这不是阿辰的声音啊。 抬眼仔细看看,就看见了静文一脸严肃地站到了自己面前。那一双森冷的眸子猎鹰一般盯着自己,恨不能立刻撕碎一般,眉宇间露出的狂傲与霸道之气缭绕,直压迫得自己仿佛身处冰室雪窟,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油然而生。 天呐!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喜欢阿辰,那是从初中到现在,藏了六年的秘密啊!怎么刚才一下就不小心……侧目去看屈戊辰,却发现静文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与屈戊辰中间,将屈戊辰仅有170cm的小身子挡了个严严实实。 “我,我就是喜欢他,怎么了?”黎凌看不惯静文的态度,终于不顾后果地说出了憋在心中好久的话,“那你呢?你让他穿女装,跟他跳舞,还限制他自由不让他出去,你霸着他,又安的什么心呢?” 黎凌本是气不过静文狂傲霸道的神态,说几句回击的话罢了,却没想到句句在理,这话一出,还当真让静文在原地愣了几秒钟。 但是,静文那错愕只是持续了几秒钟就立刻恢复了过来,他看了一眼黎凌,眼睛里迸射出不愉的火花。 “请你出去,我家不欢迎你。” 黎凌却不怕他,脖子一扭,回了他一个傲视的眼神,那意思似乎在说:怎样,以为下逐客令我就怕你?我比你年轻,我与阿辰有相处六年的感情,我了解阿辰就像了解自己身上的每一个零件,我珍惜阿辰就像珍惜自己的眼睛。阿辰喜我知道,阿辰怒我也明了,而你呢?你知道么?你珍惜么?你明了么?你跟我怎么比呢? 黎凌傲慢地瞪着静文,对峙的火花在空气中迸发,激射,四处蔓延。 这一次,轮到静文的额头暴起了青筋,他手指大门再度重申道:“我再说一遍,请你出去!” “静总,阿凌是我请进来的,您别怪他,要怪就怪我吧!”屈戊辰在静文身后弱弱地拽了拽他的衣裳,“我,我这就带他出去!” 因为刚才视线都被静文挡住了,屈戊辰自然没有看到黎凌的表情,也没有看到黎凌与静文桀骜不驯的对峙。 他虽然早都隐隐感觉到黎凌对自己的感情,但幸在黎凌一直没有表达出来,自己也没有戳破这层窗户纸。可刚才,这条临界点被打破了,他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会变化了,他真的希望自己和黎凌是一辈子的好哥们、好朋友。若是失去黎凌,自己在这世界上便连一个可以诉苦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黎凌还想再与静文说什么,手臂却已经被屈戊辰拽上,拖着向大门口的方向走了去。 “静文,你等着,你若是再敢欺负阿辰,我一定不会饶了你的!”黎凌一边被屈戊辰拖着走,一边还不忘回头对着静文加以轰炸,年少的轻狂与不羁通通展现出来,大有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 “走了,阿凌!”屈戊辰不得不紧了紧拖拽黎凌的手臂,生怕他再说出惹静文不高兴的话来。这静家才安静了几天啊? “阿凌,你别忘了帮我办那件事!”眼见着黎凌不情不愿地踏上自己的小摩托,屈戊辰终于找准时机叮嘱了一下,自己是出不去见不到记者了,可阿凌可以。 黎凌对着屈戊辰点了点头,又远远的对着静文比了比中指,这才满意的骑着小摩托离开了。 欺负他的阿辰,他定不会让他善罢甘休的! 快步返身,屈戊辰跟上静文的身影,在他身边惴惴不安地说道:“静总,对不起,我不该私自放黎凌进来,”他知道静文是生气了,俏皮的话语带着点点撒娇,“你就看在party上他为咱们做了许多顶级可口的鹅肝酱和烤肉的份上原谅了他吧!” “以后不要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那个没有礼貌的中指让他很不舒服,桀骜不驯的挑衅更加让他不满。 “阿凌,他不是不三不四的人,他是我的好朋友!”屈戊辰停下了脚步,没有再跟上静文,竟然说阿凌是不三不四的人,静总有点过分了! 四十九.谭凯的遭遇 “以后不要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爱残颚疈”静文默默往前走着,一边走还一边对屈戊辰说道。黎凌那个没有礼貌的中指让他很不舒服,桀骜不驯的挑衅更加让他不满。 “阿凌,他不是不三不四的人,他是我的好朋友!”屈戊辰停下了脚步,没有再跟上静文,竟然说阿凌是不三不四的人,静总有点过分了! 前行三步距离,静文忽然感觉到身后的屈戊辰停下了脚步,他蓦地转回身去,却看见屈戊辰嘟囔着嘴站在原地,很不满地看着自己。 静文看着屈戊辰那略带幽怨的眼神,心中的不悦更盛,对黎凌的不满也更加强烈,那情绪中还隐隐带着一些嫉妒,是的,他嫉妒屈戊辰与黎凌的亲密、他们的互相了解,以及惺惺相惜。那让他的心里很不舒服。 “屈戊辰,请你注意自己的身份,这里是静家,不是你的幼教学校!”静文眉心皱起。 屈戊辰还想反驳,他看着静文平静无澜的脸色,知道他此时仍旧不高兴,只好默默点了点头,轻声应了声,又跟着静文默默向宅院里走去了。 静文教训得对,是自己逾矩了。 自己在静家是什么?说好听点,是静家的员工,说难听点,只不过是个下人而已。看来自己在静文的心目中也只不过是同黎凌一样不三不四的人而已。 想到这,屈戊辰的脸色忽然变得雪白,脑子里如千雷闪过,全身的血液也跟着凝固了似的,想到静文对自己竟然是这样的感觉,忽然觉得脑中空茫一片,无法思考。一阵抽搐般的心痛涌上心头,难过得宛若骨鲠在喉。 且说黎凌被静文赶了出去,心中还是有些气结。他骑着电动小摩托疯狂飚开,将速度提到最快,恨不得此时脚下路面碾压的就是静文那张霸道冷傲的脸。一路狂飙,竟是十几分钟就赶回了W市的城区。 生气归生气,对于屈戊辰的叮嘱他可是牢牢铭记在心,当然,黎凌本人也是一个血热的直性子青年,所以他一进W市城区就奔着《娱乐新闻报》所在的WTV影视制作公司驶去。他恨不得现在就找到那个叫谭凯的记者,将阿辰憋在心里的话通通解释给谭凯,让他尽早澄清这个事实,还司徒悠扬一个“清白”。当然,还不还司徒悠扬一个清白他是不关心的,他最关心的是将这件事解释清楚可以还给他的阿辰一个清白。 如刚才发飙时所说的一样,他喜欢阿辰,那种带着爱恋的默默守护已经持续了六年之久,他自然希望阿辰能够明白自己的心意,也希望今后可以一直守护下去。可突然冒出一个“绯闻男友”的话…… 思虑及此,黎凌已经走进了WTV影视制作公司的大楼,才一进大门口就被接待人员拦了下来。 “你好,请问谭凯在么?” “你是?”值班保安见黎凌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不禁谨慎起来。要知道,做狗仔队记者,被新闻当事人报复是常有发生的事情,而此时的谭凯的穿着打扮又有些“社会小青年”范儿,又骑着机车,实在不像好人。 挥了挥报纸,正是屈戊辰与司徒悠扬被“诽谤”的那期,振振有词说道:“我是当事人的朋友,对于这个新闻,我还有后续的东西可以跟他爆料。” 黎凌亦不傻,知道对方所想,想要快速见到谭凯,只要提出他感兴趣的东西,他肯定会迫不及待想要见到自己的。 果不其然,保安一脸谨慎地打了电话询问过后,不一会谭凯就带着相机和录音笔从里侧办公区走了出来。 半个小时后。 谭凯一脸兴奋之色送走了黎凌,暗自感叹自己最近一定是受到了幸运女神的眷顾,让他有如此多的素材可以爆料。 这个叫黎凌的男孩太好骗了,自己只不过是从他谈论病房美少年屈戊辰的神色时发现了一些异样的情愫,再稍加夸赞和捧逗,这个少年就乖乖地将他与屈戊辰的事统统说了出来。当然,这还不够,他居然还爆料了蓝盛实业集团总裁静文的一些不雅言辞,如果发到明天的《娱乐新闻报》上去,一定又会引起许多波澜吧! 谭凯笑了,他仿佛看到业务主管的位置在向他招手,看到数不清的钞票在长着翅膀向他飞来,他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当然,有句话叫乐极生悲。 谭凯自己自享受着“欺骗”的喜悦,在走廊转角处忽然与一个高大的身影撞到了一起,手中写好了采访要点的本子就那么飞了出去,正好落在了对面那人的身前。 那人穿了一身黄色的格子西服,身高足有185cm,留着浅咖色的短发,带一副镜片略微有些暗的眼镜,一双深褐色的眸子里闪着熠熠光泽,眼镜下是一副英挺的鼻子,鼻子下的嘴唇略微厚实,让人一看就感觉他是很老实的那种人。 这个人正是蒋炎。 蒋炎正在捡拾谭凯的本子,这样一个无心的举动却刚好让他看到了谭凯本子上记载的内容,尤其是写了“静文丑事”的那一页。 “迪,迪曼?”谭凯吃惊于知名推理小说家怎么会出现在WTV这样的公司里,当看见他的视线停留在自己的采访笔记本上的时候,亦是吃了一惊,想要收回来已经来不及了。 蒋炎拿着那个本子看着,深褐色的眸子里逐渐多了些情绪,他越看越惊,最后竟然一把将本子合上收进了自己的怀里。 “这个东西我要了。”作为交换,蒋炎从随身的公文里掏出了一本推理小说,亲自签上名塞给谭凯,“作为补偿,送你我最近出版的小说。” 也不管谭凯会有什么样的表情,蒋炎拿着本子就要离开,走了几步远,忽然又回过头来,对着谭凯说道:“以后你最好也不要报道与这几个人有关的东西,因为这对你来说只有坏处,不会有好处。” 五十.有点混乱 手机铃音叮叮响,是屈戊辰的电话响了。爱残颚疈他把带着司徒悠扬唱歌的手机铃声换掉了,想要暂时忘掉自己给司徒悠扬带来过麻烦,但这样的刻意举动反而更加加重了他心里的自责,愧疚感更强了。 电话是黎凌打来的。 “阿凌,怎么样?”迫不及待的接起电话,每一次听到电话铃音都是一次对自己的煎熬,他实在是太想要摆脱这种状况了! “搞定了!”电话那端,黎凌的声音里透着兴奋,好似吃了蜜糖一般甜,“我出马你还不放心么?三两下就搞定咯!”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 放下电话,屈戊辰心里那一颗悬浮已久的大石终于落了下来,终于能还司徒悠扬一个清白,也终于能让自己的心不再纠结了。可是短暂的兴奋过后他又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一切是不是有点太顺利了? 黎凌放下电话,脸上浮起一丝洋洋得意的表情,好似自己做了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情一样。自己不仅要让阿辰恢复状态,最重要的是还要让静文那厮吃瘪,谁让他欺负他的阿辰,谁让他觊觎他的阿辰! 收起电话,迎面忽然走过一个男人来,那男人比自己高了半头多,此时背对着阳光,金辉在他背后铺绵开来,直晃得自己有些睁不开眼。 待到那人走近了,细细地看去,才发现是晚宴上帮自己解围的那个男人! “嗨?又见面了?”他摘下眼镜,露出一脸憨厚,看起来那么伟岸,那么有安全感。 “哦。”对于静文的朋友,黎凌自然是没什么好感的,只是淡淡应了声,看在晚宴帮自己解围的份上,他对眼前这个人的印象还算过得去。 黎凌骑在机车上想要走,可蒋炎明显是直接奔着他过来的,难道他有事情找自己么? 猜的倒是没错,蒋炎就是来找他的,不过不是什么好事。 “看看这是什么?”蒋炎从怀中掏出谭凯的笔记本,在黎凌面前晃了晃,还摆出一脸很无辜的、人畜无害的笑容。 “这是?”黎凌盯着那本子看了又看,横竖觉得有些眼熟,半晌忽然反应了过来,大声说道:“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说罢便要去抢。 “给我!”黎凌大喝一声伸手去夺,无奈他的身高只比屈戊辰略高一点,他的身材也只比屈戊辰略微结实一点点,与眼前的魁梧伟岸的彪形总裁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蒋炎只不过手一抬、身一侧,他就扑了个空,还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你想怎么样?”恶狠狠瞪向蒋炎,如果不拿回本子,阿辰拜托自己事不就…… “我想吃烤肉。”蒋炎慵懒地将本子揣进怀里,馋相毕露,样子活像一只问母鸟要食的雏鸟,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哈?”黎凌被突如其来的要求吓了一跳,他这人外强中干、吃硬不吃软,别人一装可怜他就怂了。尤其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蒋炎抢本子的目的是为了吃自己做的烤肉。 “你把东西还我,我给你做。”看着蒋炎那“柔弱”的姿态,心不禁软了几分,说话的语气也不是那么强硬了。 “每天都要吃。”蒋炎又短短的嘣出几个字,馋相不减,依旧是一脸老实的弱势表情。 “可以,”黎凌强想也没想就点了点头,等自己拿到本子,管他烤肉不烤肉的,“那你先把本还我!” “我家缺个专职的烤肉师傅。” “你有完没完!”黎凌额头暴起青筋,终于忍不住了怒吼了,感情这个蒋炎顶着人畜无害的表情在这耍自己,“老子***没有时间在这里跟你耗!你丫给就给,不给老子再找那记着讲一遍!用不着在这跟你耗!” 怎么说黎凌也是云顶西餐厅的高级厨师,月薪过万,那价格昂贵的法国鹅肝酱,大部分都是出自他手。 “月薪两万。”蒋炎没动,只是对着黎凌摆出两根手指,这个家伙简单的很,他也早就调查清楚了,只要击中他的软肋,不怕他不就范。 果然,一听到价钱,黎凌那一脸愤怒的样子很不争气地缓和了下去,开始变得犹豫不决。 “月薪两万,不包括小费。”蒋炎又肆无忌惮地补了一句。 “M的,成交!”黎凌恶狠狠地一跺脚,跟着蒋炎上了他的Landrover,扬长而去。 坐在车上,黎凌侧目看着身侧的蒋炎,忽然觉得他憨厚老实的外表下散发着一股莫名的阳刚之气,让人不自觉的想侧目。他心里暗暗的安慰自己:去蒋炎家里,就当是为了阿辰做一次“卧底”。 屈戊辰自静文赶走黎凌开始,心情就有些抑郁,每当想起静总带着一脸漠然之色对着自己说出那严肃的话语时,心就不自觉抽搐,再见到静文那俊逸的冷傲脸容时,总是会不自觉低下头去,与静文说话也带了许多生分,还有意无意保持着与静文的距离。 “哥哥!哥哥!”静柔小胳膊使劲摇了摇屈戊辰的手臂,“你看柔柔摆的好么!?”宽敞的茶几上,小家伙用七巧板摆出个风车,不一会又变成房子,再过一会又拼成热带鱼。 “额,哦,好。”屈戊辰茫然点了点头,忽然看见静文从外面推门而入,看来是下班了。屈戊辰忙不迭低下头去,不知道是怎么了,一提到静文就有点心神不宁。 “柔柔,我们看动画片去。”低着头,只顾看静柔,躲过静文探寻的目光,将电视打开,与静柔并排坐在沙发上。 “花花叔叔!是花花叔叔!”静柔小家伙眼尖,电视才转了几个台,她就忽然发现新大陆似的喊了起来。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落在电视上。 是W市的地方台播出的每周一期的城市热点人物采访,静文曾经也被邀请过上这类节目,但都被他婉拒了。 电视上主持人与花雨轩侃侃而谈,说的大多是花氏集团创业过程中的艰辛与成功。片刻之后,话题一转,主持人忽然问了个尖端的问题。 “花总裁,现在坊间传言,您与静氏实业的静文总裁和知名歌手司徒悠扬陷入四角恋,请问这个问题你怎么看?” 电视上,只见花雨轩优雅地一捋黑色的柔亮秀发,淡定的说道:“首先,我不否认自己的xing取向是同性,既然这是上天注定的,我也只能欣然接受而不能改变。”他说得如此诚恳,仿佛能把电视机前的人都感动一般,“其次我要说,对于你们所称的‘病房美少年’屈戊辰,我是真心喜欢他的。同时,我也希望今晚借着节目播出的机会对他说——”镜头忽然拉近,将花雨轩妖媚的脸蛋放大,好让每一位观众都看清楚他眼睛里闪烁的真情,“辰辰,借着这个机会,我要大声的说:我喜欢你,我要正式的追求你!” 五十一.静文迷惘 花雨轩妖媚的脸蛋对着镜头,深情地说道:“辰辰,借着这个机会,我要大声的说:我喜欢你,我要正式的追求你!” “哈?”处于电视机前的某辰好似中了晴天霹雳,又一次陷入了极度的震惊之中,最近自己好像总是莫名地卷入娱乐新闻当中去啊,不是跟明星有关,就是跟名人有关。爱残颚疈 花雨轩这一句告白不要紧,静家所有下人的目光都统统聚到了屈戊辰身上,感受到不同方向的“注目礼”,屈戊辰“唰”的一下缩进沙发里,恨不得此时能有个裂缝让自己钻进去。唯有静柔扬起一张天真而童稚的脸傻傻地问道:“什么是追求?为什么花花叔叔说喜欢哥哥?” 只听电视机里又传来主持人的声音:“好一个高调的追求宣言啊!想必如果我们的美少年辰辰此时在电视机前的话,一定也已经听见花总裁如此直接的告白了。”他说完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那么花总裁,我能冒昧地问个问题么?据我说知,屈戊辰只是W市某中专院校毕业的幼师,现在在蓝盛集团的总裁静文手下做私人幼教,可以说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甚至身份与您相差千里的人,这样的人在生活中比比皆是,您为什么偏偏喜欢上他呢?您喜欢他哪里呢?” 花雨轩微微一笑,邪魅的唇角带起好看的弧度,勾魂的桃花眼上翻,似在回忆,半晌忽然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想说,人这辈子应该相信一见钟情。而我对他就是一见钟情。第一次遇见他是在……” 啪!就在花雨轩侃侃而谈他与某辰美轮美奂的第一次邂逅的时候,电视机在一阵牙酸的口申口今声中停止了工作。 静文手拿遥控器站在沙发边缘,此时电视虽然已经关闭,但他依旧黑着一张脸盯着电视的方向。明明没有说话,却可以看出他的心声,明明没有表情,却可以明了他的情绪。明眼人都看得出,静总愤怒了,这座大火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暴怒了,此时已经处在了爆发的边缘,只要谁丢出一个导火索,一定会瞬间喷薄。 下人们唯恐触怒静文,被他迁怒于自己,一个个乖巧地、不着痕迹地退出了客厅,而他们一脱离了静文的视线,就开始激烈的讨论了起来:有猜测屈戊辰的性取向的,有讨论静文与屈戊辰是否有关系的,还有对花雨轩的下一步计划抱看热闹姿态的。 电视一关,倒是静柔不干了,小魔女一个嚎啕大哭顿时搅乱了静文的心:这几天工作上颇有发展,各项计划初见成效,几个在蓝盛发展过程中处于逆反阶段的老家伙终于成功被自己毙掉了,甚至过一段时间蓝盛还会开出子公司和连锁公司了,这一切的一切都离不开屈戊辰的努力,他实在想要与他共同分享这种喜悦。可是,他不愿见到自己,他躲着自己,甚至,还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许多负面的情绪:伤心,凄楚,委屈,厌憎……交织叠闪,楚楚可怜。 不!这不是自己想要的,不是自己想看到的,也不是自己希望的! 可是,自己想要的又是什么呢?只是高高屋檐下与可以与自己分担忧、共享快乐的知己一笑么? 一场秋雨一场凉,雨整整下了一夜。 这一夜静文不知是怎样度过的,只是满脑子都是花雨轩那带着妩媚的高调宣言,以及屈戊辰看向自己时,那一汪如碧潭般清澈的眸子里带着的委屈与哀怨。平静的心又乱了,有多少年没有像现在这样心乱如麻了呢? 雨到中午已经停了,但天还是阴沉沉的,此时静文坐在云顶西餐厅的VIP包间里,透过玻璃窗向外看着,几滴水珠顺着窗子滑落下来,逐渐在窗玻璃上留下痕迹。思忖之间,一个头戴棒球帽,眼戴墨镜,口戴大号口罩,身上被宽大衣衫全部包裹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那家伙先是除掉外套,再是帽子、墨镜、口罩,最后终于露出了司徒悠扬带笑的阳光脸庞。 各种武装除掉,确认VIP包房的门已经关好,司徒悠扬这才敢在静文面前坐定。两人选在云顶约见还是比较适合的,毕竟这里人少,地势高,小报记者和一般粉丝是追不到这里来的。 “看来你很困扰啊。”静文见到司徒悠扬这身狼狈样,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笑意,“看来绯闻还真给你带来了不少麻烦啊!” “何止啊,简直都要被粉丝追吐血了!这几天工作全停,只要一拍MV,片场就粉丝爆满,根本没办法正常工作。”司徒悠扬露出一脸苦笑,继续说道,“现在麻烦的不只是我,恐怕小辰也有。” “哦?”静文递过一个探寻的眼神,各种与屈戊辰有关的信息他都需要知道。 司徒悠扬拿起桌上的咖啡,极为过瘾地啜了一口,这才说道:“若不是因为小辰在你家,我的经纪人程芳恐怕早都去登门拜访了。最近几个演艺公司的人也都在打听他,似乎想挖掘他呢!” “挖掘?”静文怔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屈戊辰在自己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自身的能力就像司徒悠扬说的一样,已经越来越发出了光和热,若不是因为他的紧张和胆怯,他的现状也就不只是一名普通幼教那么简单了。 “是啊!”司徒悠扬点了点头,“昨天的《城市热点》你看了吧,花雨轩那家伙以前虽然有很多传闻,却也没有像昨天那样高调地、明目张胆地追求一个人。而且那家伙以美食行业龙头老大的身份,对小辰做的那个二十四种口味的生日蛋糕做了夸张的描述,更加赞扬了他的能力。同时他也提到了辰的缺点,并且强烈的加以强调,只要有人能帮助小辰克服掉紧张和不自信的毛病,未来娱乐圈一定会走出一位巨星。” 提到花雨轩,静文的嘴角又不自觉撇了下来,对于花雨轩那高调的宣言,他简直是厌恶到极点了。 “虽然小辰现在是在你家,在你的保护之下,可花雨轩想要达到什么目的,一定不是常规手段的。看看与他竞争的那些企业就知道了。静文,花雨轩的目的你还看不出来么?他在媒体上大肆宣扬小辰的优秀,就是为了让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他、了解他,他知道小辰在你家他没有任何机会,这么做就是为了不让小辰再留在你家里。”司徒悠扬据理分析,媒体采访名人所问的问题一般都是要经过被采访人同意的,昨天的新闻节目主持人既然敢拿娱乐新闻来提问,就说明是得到了花雨轩授意的。 分析及此,静文的脸色更难看了。 “静文,你是怎么想的?”司徒悠扬看着静文,脑海里却联想起那晚海风席卷的沙滩上的画面,带着银色假发的纤弱“少女”,舔舐他喊着咸涩眼泪的热吻,与他并肩赤衣果的沐浴……其实,自己对屈戊辰…… “我……”静文默然了。所谓关心则乱,自己这个时候更要冷静处理眼前的问题。想到屈戊辰那带着哀怨的眼神和刻意的保持距离,他知道是因为自己说的那些话伤了小辰的心,这几天他心里早已有了悔意,可是要付诸行动却有点…… 抬眼远眺,几只鸟儿扑扇着带着水珠的翅膀向远处飞走了,那鸟儿肆意在空中画着弧度,说不出的自由和惬意。对比之下,此时他觉得屈戊辰像极了笼子里失了自由的鸟儿,极度渴望得到自由。 自己对他的保护,反而成了羁绊? “我想我必须要回去了。”静文拾起放在身边的西服外套,准备立刻就回家去了。堵不如疏,他想通了,他不禁要还他的自由,还要向他……道歉。然后默默地守护在他身边,做他的保护伞。 “静文!”司徒悠扬在身后叫住了他,“从你的行为和你的眼神里,我看得出你的感情。但是,我还是那句话,你若不珍惜,会有人从你身边把小辰抢走的。” 五十二.辰辰出逃 Lexus在绕城高速上一路飚开,已经将速度提到了80迈。爱残颚疈 自爷爷过世,自己接手静氏的企业以来,静文已经很久没有亲自开车了。此时他坐在驾驶位上,手握方向盘,一脚油门踩到底,恨不得立刻飚飞到家里去。 这几天他一直在迷惘,迷惘于自己对屈戊辰的古怪感觉和情绪。其实自己早已经发现了,只是一时没有接受也没有承认罢了。是的,自己喜欢上了屈戊辰,喜欢上了同为男性的那个小家伙。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也许就是自己处在孤立无援、形单影只时那一碗热气腾腾的油泼面开始的吧?一个初到他家的陌生人都比长久相处的熟人要关心自己。他那看似简单的帝王治相的方法,助自己摆脱了经营中的困境,帮自己从阴影中解脱出来。从那之后,静文的视线便一直追随着这小家伙了。 看到他笑,他的心会跟着喜悦;看到他紧张,他的一颗心也跟着提到嗓子眼儿;看到他不愉,他的脸部也会变得毫无表情;看到他难过,他也会跟着一起莞尔。静柔生日party上的表现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凸显了他超于常人的细心与头脑,尤其是那一袭银发银裙的女子装扮,更是勾得他心旌摇曳、春风荡漾,从此,他便爱了,陷入到对那个纯纯的、傻傻的小家伙执着的爱里。 他自豪于小辰为他和静柔精心准备的每一餐,迷恋与小辰亲手为自己打磨的咖啡和冲泡的红茶,更已经依赖和习惯于每次出门前他无微不至的叮咛和嘱咐。 可是,司徒悠扬的绯闻,黎凌的挑衅以及花雨轩的威胁纷繁沓至,他终于看到了小辰的闪光,也终于明白了小辰对自己有多么的重要。所以眼下限制小辰的自由不但不是保护他,反而会更加将小辰的心推出去。 静文悔悟得总算及时: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挽回,尽最大努力的挽回小辰与自己的关系。 思虑蔓延,熟悉的宅院终于又出现在眼前。Lexus一个急刹车停在门口,静文带着一脸期待迫不及待地冲进了院子。 不过…… 十分钟后。 “人呢?”静文坐在沙发上,目光冷冷地斜睨着站在自己面前一字排开的静家下人。 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也没有人敢回答。因为谁也不知道屈戊辰是什么时候偷偷溜出静家的。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王妈忽然一拍脑门大叫了起来,“中午我把钥匙放在餐桌上,现在找不见了,现在看来应该是小辰拿走了啊!” “怎么回事?”静文将视线转向王妈,其他人也纷纷将视线转向王妈。 “这都要怪我啊!”王妈一脸欲哭的表情说道,“中午的时候我就觉得有古怪,平时都是小辰来哄静柔睡午觉的,可是今天中午小辰说要给静柔做蛋挞,静柔就是我来哄了。哎!”王妈重重的叹了口气,“我早该发现有端倪的,若是我早些发现告诉你和刘管家的话,小辰也不会跑出去了!我真没用啊!” “这也不能怪你。你们都下去吧!”静文铁青的脸终于有了点缓和。当然,这缓和只是持续了几秒钟,静文忽然想到了屈戊辰离家出逃的目的,大吼了一句“该死的”,拿了外套飞一般地冲了房门。 Lexus在静家大门口带起一阵烟尘,然后扬长而去。 该死!真该死!小辰那家伙一定是去找谭凯了! 此时,WTV影视制作公司里,屈戊辰坐在总编助理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面前堆满了红茶、冷饮以及各种小零食。总编助理王强带了一副宛若瓶底儿的厚眼镜,肥硕的脸上堆满了笑。 被奉为座上宾的屈戊辰自然不知道,随着几期娱乐报纸和花雨轩在电视采访上的“传播”,自己已经成了半个名人。一进WTV影视公司的大门,自己还没说来干什么呢,看见几个人“啊”的一声尖叫,就将自己推到这里来了。他看着王强如此殷勤的举动有些疑惑,却还是问道:“我找谭凯,请问他在么?” “谭凯啊,好说好说。”王强依旧一脸堆笑,说道,“他出去做采访了,估计要一会才回来,你先在我这里坐一会吧!”说罢递上桌上的红茶,“这是福建武夷山带回的原生态金骏眉,味道好得很,你尝尝?”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屈戊辰看着王强那挫着双手满脸期待的表情看着自己,心中不禁警惕起来,一丝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逐渐涌上心头。抬眼便看见王强的办公室外,隔着窗玻璃有好几个人在从外面向里看自己,还有几个人在用手机对着自己拍照。 “谢谢,不必了。”屈戊辰拒绝了王强的金骏眉,“既然谭凯不在,那我改日再来好了。”说罢起身便要走。 “别介啊!”王强上前一步拦住了屈戊辰,高大的肥硕与纤柔的瘦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屈戊辰只感觉一堵肉墙站在了自己前面,封住了所有退路,那厮笑嘻嘻说道,“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他回来,你再少等几分钟啊!” 眼下娱乐圈谣传最红的病房美少年就在他这里啊!若是他没留住任何信息还让人跑了,总编回来还不扒了他的皮啊!?王强小眼睛一转,立刻跑出去吩咐人打电话,还不忘在那人耳边小声叮嘱了几句。 转回身来,满脸带笑地问道:“你找谭凯有什么事啊?是不是这小子最近又弄了什么虚拟报道啊?” “差不多吧。”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对方都已经主动帮自己寻人了,屈戊辰也不好一直给对方脸色看,只得敷衍地说道,“是关于前几天那则司徒悠扬与我的报道的事。” “哦?”王强小眼睛一转,知道屈戊辰涉世未深,而且还单纯得很,“怎么报错了?”心中邪恶、YD和算计的念头上涌,右手悄然伸进裤子口袋,按下录音笔的“录音”键。 终于他也将有一次抢先爆料娱乐新闻的机会了,爆料的还是即将走红的病房美少年屈戊辰! 五十三.辰的煎熬 “哦?”王强小眼睛一转,知道屈戊辰涉世未深,而且还单纯得很,“怎么报错了,说出来我听听?”心中邪恶、YD和算计的念头上涌,右手悄然伸进裤子口袋,按下录音笔的“录音”键。爱残颚疈 “不用了,等他回来我直接找他谈就好。”屈戊辰看着王强镜片后滴溜溜转的小眼睛,心中不禁一阵发憷,可是此时想要退出这房间又有点难,自己似乎陷入骑虎难下的境地了。 “没关系,你说说看。我是他的领导,对他负有直接责任,说给我听比说给他听还要有用。”王强小眼睛一眯,使出循循善诱的哄骗术。 屈戊辰冲他一笑,微微摇了摇头就不再开口了。心里暗自后悔没有听从静总的吩咐一个人跑到这来。都怪臭阿凌,明明告诉自己事情已经办好了,现在又电话告诉自己失败了,害的自己不得不重新扣上自责的帽子,还要冒着被静总骂的危险逃出来。 王强扶了扶眼镜,见屈戊辰不理自己,又来了第二招。他眯缝着眼睛将那期报纸找了出来,一边翻看一边发出“啧啧”声,还一边打量着屈戊辰,明显已经带上了有色眼光。 “小辰啊,你也知道,做我们这行,要的就是新闻的时效性。”王强语重心长,“就算谭凯爆料了什么错误的东西,可是时间过去这么久,在大众的心里也已经认知、认可了,你说对么?”说罢还特意晃了晃那张报纸,头条上司徒悠扬闭着眼睛悠长的一吻,自己的眼角还能隐隐看见泪珠。 笑话!娱乐新闻爆料的东西本就是半真半假的,都是在芝麻大点的小事的基础上进行夸大、杜撰,变成西瓜,不然观众哪里会买账?他们靠什么发展?播出了新闻就像泼出去的水,只有再泼一盆的道理,怎么可能收回来? “再说了,”王强将报纸翻得哗哗响,“你说谭凯有捏造,那照片总不能造假吧?你和司徒悠扬接吻不是事实么?” “你,”想到自己满眼泪花的样子,再想到司徒悠扬带着温柔的绵长一吻,屈戊辰俏脸不禁红了,直红到耳根脖颈,“那是因为……”他的眼神飘忽不定,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因为什么?”王强小眼睛紧盯着屈戊辰,不打算放过一丁半点的细节。 谁说这小家伙初涉世事经验不深的,这不也谨慎得很么?一到关键时刻,自己想要的东西还没说出来啊。 “没什么!”屈戊辰摇了摇头。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要澄清司徒悠扬与自己的关系,就要把原因说出来,原因就是……静文。想到静文曾经说过的狠戾话语,屈戊辰的神情还是有些暗淡的,总有一点那么淡淡的、酸楚的感觉,但心中那一份执着仍在,自己已经把司徒悠扬拉下水了,自己怎么能再把静文也拉进这淌浑水里来呢?如果是这样,自己宁愿什么也不说,就让自己与司徒悠扬的绯闻一直存在吧,让大众一直这么认为,也让自己一直带着对司徒悠扬的愧疚吧! “是因为花雨轩花总裁么?”王强见还是没有问出想要的东西,也不急躁,仍然不死心地试探性地问道,一边问还一边盯紧屈戊辰的眼睛。人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不信从他的神色的里看不出端倪来。 屈戊辰好整以暇地回以微笑,默默地摇摇头。王强自然没有从他眼睛里看到想要的答案,瓶底儿般的眼镜推了推,又问道:“那一定是因为静文静总裁了,毕竟听说你是住在他们家的嘛。” 屈戊辰依旧摇了摇头。 有内容! 王强眼镜略一反光,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以掩饰内心的激动。刚才自己提到静文时,虽然屈戊辰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他明显感觉到那小家伙肩膀轻轻抖了一下,瞳孔也猛烈收缩了一下。 王强之所以能坐上总编助理这个职位,不在于他勤劳,也不在于他功不可没,而是在于他的精明。别看他属鼠,又长了一副鼠目,他这双眼睛可不会寸光,也正是凭借这双瓶底儿后的小眼睛,发现了许多别人不在意的细节,才成就了他今天的位置。可以说王强发表的娱乐新闻不多,但但凡出品必属精品。 王强又是懂得察言观色的,他眼见着屈戊辰此时已经生出了退意,忽然抢先一步开口,将屈戊辰告辞的话语逼了回去,同时还扯出一个与刚才豪不相关的问题问道:“小辰呐,最近报纸和媒体都在宣传你,好多粉丝也都很喜欢你,”一边说还一边指指窗外那些拍照的,“还有几个演艺公司也在打听你,你有没有考虑过进娱乐圈发展啊?” “娱乐圈?” 这个问题显然比刚才的要轻松一些,也多少与自己的未来有关,屈戊辰显然是有些感兴趣了,如果进了娱乐圈,自己是不是也能像悠扬一样出唱片,拍电视剧?可是,看了看窗外那些对着自己拍照的人,心里还是怕怕的,他喜欢安静、喜欢远离人群,讨厌这种被当做笼子里的金丝雀观赏的感觉。 “抱歉,以前没想过,现在没想过,以后也不打算想。”还是机敏地加以回答,不过,王强办公室外的人似乎越聚越多了,那么多人看自己,弄得自己好不自在,仿佛身上爬过千万虫蛇一样难耐。 “那个,我…”屈戊辰准备做告辞,王强的手机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喂?你大点声,”小眼睛一翻,忽然惊呼出声,“什么?你说一辆雷克萨斯轿车在前面的十字路口出车祸了?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带着设备过去采访?”他一边听着电话,一边忽然看了一眼屈戊辰,又大声吼道:“什么?你说那个雷克萨斯看起来像是静氏集团静文总裁的车?” 五十四.解救 “喂?你大点声,”王强小眼睛一翻,一边忽然看了一眼屈戊辰大声吼道:“什么?你说那个雷克萨斯看起来像是静氏集团静文总裁的车?” “你说什么?”本是淡定的、彬彬有礼的坐在座椅上的屈戊辰猛地站了起来,所谓关心则乱,在听到王强说这话的一刹那,他的心的确是跟着乱了,其他的东西统统抛到脑后,不想不顾了。爱残颚疈 王强满意于屈戊辰此时的举动,更满意于下属的配合,不过,刚才自己吩咐的桥段里似乎没有这段啊?不知是哪个家伙比自己还会察言观色,这段倒是正中下怀啊! “对不起,王强先生,我先告辞了!”再不顾其他,此刻他的心里只有静文的安危,这几日的种种委屈、幽怨、不悦、不甘通通消失不见了,仿佛这一刻它们变得不再重要,此时留在心里的,只有满满的惊忧和焦虑。他担心,他害怕,他惊惧,他不想失去!他只但愿静文没有在车里,只但愿即使静文真的在车里,也一定要平安无事。 屈戊辰惊慌失措地拉开房门想要冲出去,此时房门外却是被一群少女包围得水泄不通,这自然也是王强的“安排”。一干少女显然是屈戊辰的粉丝,看见他此时拉开房门,兴奋之色全全浮上脸,并伴着尖叫不断。 “是小辰!小辰哎!” “小辰,给我签个名吧!” “我要跟小辰合影!” 一众少女叽叽喳喳,尖叫与欢呼声盖过了屈戊辰细如蚊呐呼喊,有准备上前摸他脸蛋的,有扯着他衣裳的,还有个虎背熊腰的娘们儿仗着体形肥硕,以压倒性的优势撩开身边的女孩,直接向屈戊辰扑来。 “救命啊!”屈戊辰终于发出了不可抑止的大喊。 关键时刻,一双大手忽然将他从花痴们的簇拥中捞了出来,一阵大力传来,屈戊辰只感觉身子一轻,整个人就被大手的主人举起来抗在了肩上。 “救命,放我下来!救命啊!”屈戊辰闭着眼睛扑扇着柔弱的小胳膊小腿挣扎,那人却带着他重新走进王强的办公室,大掌一推将办公室门重又关好,将一干花痴阻隔在外。 “咚咚!”“咚咚~!”外面的敲门声不断,花痴们疯了一般拍打着脆弱的门板,每一声拍打都像擂鼓,直吓得屈戊辰脆弱的小心脏噗通噗通直跳。 将自己放下,紧接着屈戊辰迎来了一个熊抱。紧紧的,狠狠的,恨不得将自己的身体揉到他的身子骨里去,那熟悉的味道,那略有粗重的呼吸,那炙热的体温和冷傲的气场。猛地睁大眼,静文一张略显苍白的脸呈现在自己面前,他的左侧前额还流了血,虽然只是皮外伤,但鲜血还是汩汩流不停。 “静总?你怎么来了?”他惊异于静文会突然出现,又欣喜于静文的出现,刚才那种一个人面对大风大浪的孤单感觉总算过去了,而静文的到来让他仿佛找到了归宿和港湾,心情也一下变得晴朗起来,暖的、甜的、美的……各色美好感觉充斥。 “静总,我…”看着静文那带着血的额头,心惊阵阵,弱弱的低声说道:“不该偷偷跑出来。” “对不起。”静文却忽然出声,那沙哑的嗓音里充满了真诚,“之前的事我不该责骂你,更不应该因为悠扬的事限制了你的自由。对不起。” “什么?”这下倒是轮到王强吃惊了,为什么静文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一向高高在上的静总居然会主动向病房美少年道歉? “静总,你在流血!”屈戊辰一把按住静文的肩头,“不要乱动!” “没什么!只是擦伤而已!”静文的视线落在屈戊辰身上再也不肯离开,“我车速太快,快要开到这的时候跟别人的车相撞了,我见那人没受伤,就打了电话给王宇处理,自己先跑来了!” 这下王强更吃惊了,撞车的桥段居然不是下属编造的,而静文总裁居然可以为了屈戊辰连车都不要了,还带伤徒步跑到这里来,这说明很多问题啊!自己今天可真是幸运女神眷顾啊,眯缝着小眼睛不再说话,王强开始摆弄手里的照相机,力求拍下尽可能多的有用画面。 “静总,我们回去吧!你的伤口需要止血,我们先到医院去包扎一下吧!”屈戊辰看着还在汩汩流血的伤口,一阵淡淡的晕眩浮起。 四肢一下子就变得瘫软无力了,静文忽然感觉屈戊辰整个身子都倚在了自己的身上。天!小家伙竟然晕血! 问王强要了医药箱,用药棉胡乱擦了擦,再用绷带缠好,再看看晕血中的小家伙,貌似总算有了点好转。 一个公主抱将屈戊辰抱起,直接坐在了王强办公室的会客沙发上,这还不够,静文竟然直接将屈戊辰放在了自己大月退上。 “这!”王强惊得眼睛都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了,静总的行为是不是有点…… “王助理,我与小辰来这,就是为了前几天那则娱乐报道来的。”静文怀抱屈戊辰,在沙发上坐的悠然悠哉,“你们想采访的东西我可以尽数回答,但是我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并且,我只接待一位记者。” “当然!当然!”王强一听静文的话,鼠目直放光,想着自己这老将终于要出马了,终于也要借着爆料娱乐新闻的事沾沾资深记者的光了,这关键的时刻,房门却忽然被敲开了,谭凯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 静文俊眼一睨,认出了对方。 “之前所有与我家小辰有关的内容都是你报道的吧?那就你来吧!”怀中的屈戊辰动了动,他实在是不好意思在这么多人面前坐在……坐在静文的大腿上,却被静文抱得更紧,“那个王助理,现在你可以出去了,麻烦你在外面把门关上。” 这到底是谁的办公室啊!王强心中一阵恶寒,此时脸色已经变成了茄子色,到嘴的香饽饽就这么飞到了别人的嘴里,他还得抓紧时间叮嘱了谭凯几句,这才灰溜溜的走出去关了门。 “静总,您说今天前来是为了前几天屈戊辰和司徒悠扬的那则绯闻?”谭凯格外珍惜时间,一上来就发问。 此时的屈戊辰不但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子,甚至脖子、全身都跟着微微发烫,狂烈的羞涩充斥着他的内心,他将头深深缩在静文怀里,既不敢看静文也不敢向外看。 “是的。”相比之下,静文一个人面对谭凯,很从容也很淡定,脸上还带着几分狂傲之色,“我家小辰来这里就是想告诉你,之前你那则报道是错误的,让他身处热恋中的男子不是司徒悠扬,而是我。” 静文怀中的某辰听到这样的回答,身子不由自主颤抖了一下。 五十五.静文的吻 “我家小辰来这里就是想告诉你,之前你那则报道是错误的,让他身处热恋中的男子不是司徒悠扬,而是我。爱残颚疈” 静文怀中的某辰听到这样的回答,身子不由自主颤抖了一下。心中那仅存的一点委屈和不甘也如春天的寒冰一般一点一点融化了,荡漾着,闪烁着,咽喉处有一种甜蜜而麻痒的疼痛,虽然知道静总也许是为了帮助自己解围、帮自己还司徒悠扬那个绯闻人情而做出的假象,但是心底里也还是洋溢出一丝欢喜和感动,即使是假的他也甘之如饴。 静文似乎是察觉到了屈戊辰的心意,眼波温柔地看他,笑意盈盈,轻轻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反复交缠,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谭凯的眼睛下完成的,纵使谭凯见多了也写多了这样的场面,但还的确都是杜撰,这样大胆的举动,也不禁让他吓了一跳。 “可是静总,之前我的确看见司徒悠扬与屈戊辰,”说到司徒悠扬,还若有所思地看了静文怀中的屈戊辰一眼,“看见他们在海边接吻。您突然说这些话,恐怕难以服众吧!” 自己可是有照片为证的! “怎么,谭记者是不敢相信么?”静文俊若星子的明眸斜睨了谭凯一眼,“要证据是吧,现在就给你。” 静文不再看谭凯,转而将目光转向怀中的小家伙,他摆正屈戊辰的头,让他闪烁不定的清澈眸子直视自己,左手掌住他的后脑,深深地对望。 “辰…”静文口中发出轻微的呢喃,两双眸子越来越近,对焦越来越模糊,高挑的鼻尖贴上了挺翘的,莹润的丰腴嘴唇也逐渐贴上了那小巧的花瓣。 熟悉的味道深入,屈戊辰只感觉大脑嗡的一下,瞬间失去了六感,等再清醒的时候,静文那灵巧的舌已经滑进了自己的口腔,柔软的舌尖如火苗一般点燃着他的神经,那舌尖每滑动一次,屈戊辰那瘦小的身子就会不自觉发出轻微的颤抖,伴随着颤抖的还有娇滴的口申口今,一时间天旋地转,头昏眼花,清澈的眸子如春水般荡漾,双臂抱拢静文的脖子,身子却更加软绵绵地偎在静文怀里了。 这一吻,温柔又霸道,狂野又火热,绵长又深沉,直看得身旁的谭凯都感觉有些目瞪口呆、面红耳赤,身下的某个东东险些把持不住顶起小帐篷,他不得不拿起照相机狂拍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良久,直到两个人都喘不过气来了,静文才肯放过屈戊辰。此时他的面颊上也飞起一片红霞,不过尚能气定神闲,而屈戊辰则是紧咬贝齿,倚在静文身上,将头埋得深深的,说什么也不肯再抬起来了。 “咳咳,”谭凯不得不用干咳来掩饰尴尬,不管他与屈戊辰的关系是不是真的,他现在都不得不相信了,同时心里更加暗暗佩服静文,这一项“有力证据”足足浪费了六、七分钟的时间,宝贵的采访时间就只剩下一半了,相信这绝对是在静文的精心算计下的。 五十六.采访 “咳咳,”谭凯不得不用干咳来掩饰尴尬,抬头看一眼墙上的时钟,分针至少走过了六、七个跨度,这也意味着这一项“有力证据”足足浪费了六、七分钟的时间,宝贵的采访时间就只剩下一半了,相信这绝对是在静文的精心算计下的。爱残颚疈 谭凯的心中暗自懊恼,却又是没有办法。剩余的时间自己可要抓紧了,倘若十五分钟过去自己没有问个出所以然的话,但是门外那个小心眼的王强就不会饶了自己的。 “既然您说与屈戊辰相恋的人是您,那天晚上又为什么会出现司徒悠扬跟屈戊辰接吻的画面呢?静总,如您所说的话,那么屈戊辰在您心目中处于什么样的位置呢?”谭凯问题颇多,为了尽可能多问几个问题,他不自觉间提高了语速,甚至感觉自己说话像开机关枪。 “这个问题问得好,也正是我想回答的。那晚,由于我的过错,让小辰受了委屈,”静文说到这,意味深长的看了怀中的屈戊辰一眼,继又说道,“小辰一个人跑出去,恰巧遇到了出外景的司徒悠扬,当时司徒悠扬只是帮他擦眼泪,谁知两个人不小心撞到了一起,也就有了后来你的报道。绯闻传出去之后,小辰怕给司徒悠扬造成困扰,希望能够向媒体解释清楚,而你们媒体,”静文说道媒体,斜睨了谭凯一眼,似责备又似理解,“你懂得的,所以我不准小辰来,可他趁我不在家的时候一个人偷偷跑出来了。为了追上他,我车子不要了,人也受伤了,”静文双眼一眯,反问向谭凯道,“你说,他在我心中是什么位置啊?” 说完这些话,静文把头转向了怀中的屈戊辰,他深情地看他清澈而带着恼羞的眸子,忽然真诚地说道:“小辰,之前的事是我做的不对了,今后我会努力改变自己的,你,原谅我好么?” 他的态度如此真诚,他的眼睛里带着悔意,此时任何旁人看见静文的举动都会被他的知错就改感动,当然,这其中也包括谭凯。 静文想好了,以前的自己的确经常心口不一。也许这样的一味的嘴硬心软、一味的口是心非并不是好事,所以他要努力改变自己,既然错了就要改,既然喜欢了就要坦然面对,更要勇敢地去追求。 其实早在静文冲进办公室解救自己的一刹那,屈戊辰心里的委屈和不愿就已经消散了。此时看着静文那真诚的眼睛,感受着掌心传来的炙热温度,贴着他的胸膛,甚至可以隐隐听见心跳,屈戊辰只感觉幸福缭绕,他扬起脸,将静文那如玉的脸庞细细看了看,羞涩地点了点头。 “嗯。” 时钟的长摆又走过了几个跨度,谭凯暗道又上当了,心中不禁更加急切,心里暗暗呼喊静总你就别再找机会浪费时间了,眼见着静文抬起头看自己,又迫不及待地提下一个问题。 “静总,我能问小辰几个问题么?” 静文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屈戊辰,看见小家伙一听见回答问题就满脸惊惧的眼神连闪,不禁眉头一皱说道:“什么问题问我就行了,我的话就能代表小辰的意思。” 怀中羞涩的某只听到这话心中一喜,忙不迭点了点头。 谭凯脸上略有遗憾,但还是继续问道:“静总,最近满天星餐饮娱乐公司的总裁花雨轩公然在电视节目上宣称喜欢小辰,并且声称要追求小辰,这个问题您怎么看呢?” 听到这个问题静文不怒反笑:“这是好事啊,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我家小辰很优秀啊!” 静文这个回答相当有水平,即夸奖了屈戊辰,又赞扬了自己有眼光,同时还没有正面回答谭凯提出的问题,简直精妙至极。 此时若是花雨轩在场,估计都要气坏了。 五十七.采访2 静文的回答相当有水平,即夸奖了屈戊辰,又赞扬了自己有眼光,同时还没有正面回答谭凯提出的问题,简直精妙至极。爱残颚疈 此时若是花雨轩在场,估计都要气坏了。 狐狸!简直就是狐狸!想不到静总也有如此狡猾的一面!谭凯心中暗骂,抬眼看了看时钟,只剩下为时不多的3分钟了。 “静总,您也知道,目前社会上还很难接受同性之恋,您与小辰相恋,您觉得是否会承受社会舆论带来的负面压力和影响,是否会影响到蓝盛集团的运作和发展呢?”谭凯眼镜反光,又抛出一个尖锐性的重磅炸弹。 “首先,不论同性或是异性,你若爱上一个人就应该去深爱,毫无保留的去爱,若是一味在意别人的看法,恐怕这辈子也找不到真爱。其次,涉及公司的问题不在采访范围之内,恕我无可奉告。” 听闻这话,谭凯的眼睛一眯,看样子他们二人的关系多少会对静家的企业造成影响,毕竟听说静文自接手蓝盛集团以来,一直在肃清老总裁去世前遗留下来的问题,得到支持也是不久前才发生的事。此时公然公开他与屈戊辰的关系,相信有不少保守的合作伙伴一定会敬而远之的。当然,这都只是自己的猜测,有待进一步去验证。 “那么,”谭凯再度斜睨墙上的时钟,再次调整语速,既不能语速过快让静文听不清,又不能太慢耽误了时间,“静总,相信您也知道,最近在娱乐圈里小辰的传闻很多,希望他出道的帖子、寻求他微博的人短短几天就出现了六位数,关于他未来的发展,很多娱乐公司都希望能够邀请到他做新人出道,这点您怎么看呢?” “这个问题的确出乎意料,以前没有预料过,现在没有想过,以后若是我家小辰有什么想法,我自然是毫无保留地支持他的。”静文自信地回答者问题,这一次比哪一次都要快,都要从容。 静文的回答同屈戊辰之前对王强的回答几乎一样,这不仅让屈戊辰吃惊于自己主仆二人的默契,同时静文一口一个“我家小辰”直叫的他晕晕乎乎的,心里充满了欢喜与甜蜜。 静文这回答看似很大气、看似是在无条件的、全力的支持屈戊辰,实际上这里面又带着静文的私心和文字游戏。屈戊辰会向娱乐圈发展么?答案是否定的,除非有人能够改掉他紧张和怯场的毛病。 你能想象良辰美景,花间月下,温柔的夜风轻轻吹拂,一个长相俊丽的美少年深情的举头望月,好一片诗意情怀,可是当摄像机突然对准了他,他却突然吓得花容失色、俊眸慌乱、浑身发抖、两腿发软,还结结巴巴不敢说话是什么样子么? 谭凯还想再问什么,房间外却突然传来了尖叫和呼喊声。透过窗玻璃可以看到,在花痴们高声尖叫和簇拥下,两个俊逸的高大身影正向王强的办公室走来,能让那些猪扒发出如此狂烈的尖叫声,想必来人一定是长相不俗之人。 五十八.金牌经纪人 王强本是很郁闷:到嘴的鸭子就这样飞了,他愁得眉头都拧成疙瘩了,而且此时还要像个孙子似的一脸恭敬地在外候着,此刻他的心里对谭凯是极度的羡慕嫉妒恨。爱残颚疈当看到那两个男子由远及近的走过来的时候,看清楚他们容貌的时候,那小眼睛里又放出了兴奋的光芒。 是非又来了,而且还来的及时啊! 走在当先的一人自然是妖若魑魅的花雨轩了。今天他穿了一身白色为底、碎花作镶边的燕尾服,黝黑的柔顺长发简单的扎起垂在身后,他的媚眼如丝,他的唇角邪肆而勾魂,他走路的每一个步子都带着光环,他的每一颦一笑都能赢来身边花痴们惊天动地的尖叫和呐喊。淡淡的柑橘香扑鼻,花雨轩的身侧好似有蝴蝶萦绕飞舞一般。总之,花雨轩做事向来高调,所过之处一定是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跟在花雨轩身侧的人则穿了一身军绿色的休闲版立领中山装。那笔挺的身姿足有接近190cm,那伟岸的身姿提拔而正统,离得远了还真以为他就是军营里一簇干练勇猛的绿旋风。那人有一头金黄色的柔软短发,同传统的东方人模样不同,他的眸是墨蓝色的,鼻梁也是西方人特有的鹰钩鼻。乍看之下,还以为他是个外国人,但是圈内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名副其实的混血儿。 这个人叫做李洛斯,是一名金牌经纪人,同时,他也是娱乐圈的一朵奇葩。他以不同常人的眼光和不按套路出牌的手段出名,只要是他相中的、培养出的人,没有不在娱乐圈里混的风生水起的。 如果用魔法来形容这两个人,那么花雨轩则是风情万种的植物系魔法,能够把任何东西都同化到花草般的烂漫中去,而李洛斯则是光明系魔法,只要站在那里,就有一种很强大、很让人膜拜的感觉,神圣而又威严。 眼见着两位美男已经来到了自己身前,王强搓了搓手,赶紧把两人往自己的屋子里让。他估摸着15分钟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出风头的事说什么也不能让谭凯一个人抢足了。 推门而入,刚好看见静文与谭凯结束了谈话,双方都站起了身,互相握手表示礼貌。而静文虽然右手与谭凯握手,左手却依旧环着屈戊辰的腰身没有松开。 两个人互相道别,却突然发现房门被打开,三个人同时望过去,谭凯是一脸惊异,随后变为恍然大悟,静文是一脸木然,好似根本就没有发现王强身边的二个人似的,屈戊辰则是一脸好奇,毕竟他涉世不深,花总裁身边那个黄发蓝眼的混血儿他还是第一次见。 “真巧啊,静文。”花雨轩略过想要上前的王强,率先走到静文面前,柑橘香味扑面,桃花眼上翻,惹得静文心里一阵烦闷。 静文这厮视花雨轩为空气,看都不看就直接环着屈戊辰的腰向外走。 这时,一只手臂横在静文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李洛斯墨蓝色的眸子落在屈戊辰的身上,从削瘦的身材到精致的脸容,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齐齐整整看了三遍,尤其是看向那双清澈无澜的水潋眸子时,眼睛里更是会闪过别人看不懂的神色。军绿色的身影在静文面前一晃而过,伸手就要去端屈戊辰的下巴。 “啪!”就在屈戊辰还不知道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另一只手打掉了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李洛斯的嘴角一抽,墨蓝色的眼睛向静文盯去。 静文亦是毫不畏惧地盯了回去,两个人就这样旁若无人的对视,静文身侧好似忽然升起一阵冷风一般,直感觉四周温度都降了似的,而李洛斯的身侧则好像莫名升起几分火焰,热浪滔天。一冷一热,一冰一火就这么对持在一起,仿佛看见无数电流从他们对峙的眼睛里闪出,在空气中擦出激烈的闪电渣渣。 那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既平静又狂野、既霸道又内敛、,看不出他们的眼神里到底在交流什么,半晌,他们忽然同时瞪了对方一眼,然后将头别向相反方向。只不过李洛斯别过头的时候,还是多看了屈戊辰几眼。 “我们走。”静文低声在屈戊辰身边轻呼,左手依旧揽着屈戊辰的腰,即将踏出房门的一刹,忽然又被身后的花雨轩叫住:“等一下。” “花总裁,”倒是屈戊辰率先回了身,不悦的说道:“花总裁,静总刚才出了车祸,现在头上还流着血,我们现在要去医院做包扎,有什么事改天再说吧!” 转回身子就搀着静文走出去,因那天新闻的原因,他猜想花雨轩来这里是为了自己,可是自己,不会跟花总裁有什么交集;至于那个金发男人,屈戊辰的心里才略有惊忧……不知怎地,看着他,自己的心里就会生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好似第一眼才看见自己的时候,他就把自己看穿了似的,还是那种被扒光了看个透的感觉。 五十九.夜深人静 华灯初上,夕阳的余辉逐渐被天边的黑暗所吞噬,天空逐渐由青蓝色变成了黛蓝色。爱残颚疈 黑色的小轿车行驶在绕城高速上,刘叔手握方向盘,透过倒车镜向后看去,静文头上缠着绷带,此时正靠在车后座里闭目养神,而屈戊辰则是上下眼皮频频打架,不一会就由昏昏欲睡的状态变成了沉睡。 车子一个轻微的颠簸,小家伙脑袋直接枕到了静文的肩膀上,静文不但没有反感,还顺势侧了侧肩膀,好让屈戊辰能有个更加舒服的姿势。刘叔惊异于静文的淡定,甚至还在静文微闭的双眼下看到了嘴角扬起的弧度。看到这,刘叔的唇角不禁扬起一丝笑:看来静总的人生转折点是到来了。 刘叔的车子开得很稳,车速也不快,知道天完全黑了,北方的那一刻启明星都璀璨透亮了,他们才回到静家。 此时屈戊辰已经完全睡熟了,这一天里,他始终处于一种极度紧张和惊忧的状态,由最初的出逃,担忧静文发现,到遇到王强的被胁迫,再到被猪扒们的“围观”……他脆弱的小心肝一直饱受着煎熬,直到静文的到来,直到静文为自己解围,直到眼看着静文到医院做了包扎,他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放了下来。这一觉真的睡熟了,以至于静文从车里将他横抱出来,就那么抱着他走进静家的宅子他都不知道。 静文抱着屈戊辰进家门,这一举动自然引起了大大小小下人们的关注:看到这一场面,他们的眼都瞪成了铜铃,他们的嘴都变成了蛋形,有些八卦的人自上次花雨轩的新闻播出之后就猜到了他们静家会有这么一天会有这么一个场景出现,但扔止不住他们惊囧的神情。 唯有角落里一双眼睛恶毒地盯着熟睡之中的屈戊辰,那眼睛的主人深深地攥着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的出现耽误了自己多少事,他的到来阻碍了自己的目标,想到这,恨不得将静文怀中的某辰给千刀万剐了。 惊异归惊异,在静文归家之后,短暂的惊囧消失,静家重又回复了平静。 夜色正浓,月高星朗。 客厅里,古典座钟发出了沉闷的报时,十一声“铛铛”声预示着还差一个小时就是新的一天了。 屈戊辰被大座钟发出的嗡响声吵醒了,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环视着四周:咦?他怎么会睡在自己的房间里?犹记得下午跟着静总在医院包扎完伤口就坐了车回静家,然后,然后睡着了! 好像,睡梦中,自己隐隐抱着谁的胳膊,还毫无形象地把哈喇子蹭在了上面,啊哈哈,尴尬地笑了笑,屈戊辰心中一阵恶寒,不会是静总吧! 想起静文,便想起了下午的种种:王强的算计,谭凯的采访,静文的维护,花雨轩的到来,还有那个金发的男人……想起接受采访时,静总霸道地把自己揽进怀里,还,还吻了自己。 “啊!”想到那个火热而绵长的吻,屈戊辰的心里就有一种热血贲张的感觉,用手摸摸脸蛋,直感觉整个脸都发烧发烫了。 咕咕。肚子传来一阵悲哀的肠鸣打断了屈戊辰的回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 摸黑爬下床,向厨房走去,这个时候大家都睡了,他要轻一点不吵到别人才行。穿着拖鞋踮脚走在二楼的走廊里,路过静文的书房,却发现门虚掩着,透过门缝还能看见昏暗的灯光从书房里透出来。 这么晚了,静总还没睡么? 也不知是好奇心作祟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屈戊辰两手扒着门框,一双大眼向静文的书房里看去。 六十.密室 昏暗的灯光从虚掩的书房门里透出来,屈戊辰手把门框,一双大眼向里面瞟去。爱残颚疈什么都没有看见,只听见一阵轻微的鼾声。 是静总么?他将门轻轻推了推,确保不发出响动,惦着脚尖走进书房,果然看见静文仰在老板椅上,他头上的绷带已经卸下来了,但还清晰可见那寸长的伤口,他平日那双冷傲的眸子此刻轻轻闭着,轻微的鼾声便是从他的喉咙里发出来的。 静总的样子,看起来很疲劳啊?屈戊辰心中升起一丝小小的心疼,若不是自己偷跑出去,静文也不至于搞得如此狼狈。放弃了叫醒静文的念头,他走到书房的另一侧,拣起衣架上一件看起来很宽大的衣服盖在静文身上。 屈戊辰这一个轻微的动作生怕吵醒了静文,谁知衣裳刚盖在静文身上他就睁开了眼睛。 “静总?您醒了?”屈戊辰眼睛里瞬间带上些许歉意,他本是怕静文着凉,却还是将他吵醒了。 “几点了?”静文揉了揉朦胧的眼睛,看来今天果然有些累了,批文件竟然会睡着了。而后静文像是想起什么一般,问道:“小辰,你没事了吧?” 这胆小的家伙,光是见到王强就吓得要死,又被一堆猪扒一般的女粉丝围拥,还遇上李洛斯那个恶魔…… “静总,”想起下午的事,屈戊辰羞愧得低下头去,“我以后再也不会不听您的话,再也不会出去闯祸了。”此刻他后知后觉,终于明白静文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面对王强的刁难,若不是静总及时赶到,他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还害得您因为我说谎。” 哎,起初给司徒悠扬带来了绯闻,现在又把静总也拉下水了,屈戊辰一脸歉疚地看着静文,暗想自己真心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毕竟静文是结过婚的人,还有静柔在身边,他自然不会想到静文会真的喜欢同为男性的自己。同时,那一份不自信也始终伴随在身边,让他明白静总下午的行为也只不过是为了尽早让自己脱离媒体的纠缠。 想到这,内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来,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直充斥了整个内心,如此不安,如此崩溃,在大脑中爆炸、崩塌、翻江倒海。 屈戊辰啊屈戊辰,你到底在想什么呢?静总是男性,你也是男性啊,你们怎么可能在一起?只要默默留在他身边为他做事不就足够了么?那一吻、一抱、一次狠狠的圈锢还不够么?那甜蜜的味道舔尝一次还不足矣么? 心醉了。如果曾经有一场恃宠而骄的美梦出现,是否愿意长醉不醒来呢? 一只手忽然抓住了屈戊辰的手腕,静文冷傲的眸子带着不容抗拒的认真,对上屈戊辰清澈的眼底:“小辰,我下午说的话没有一句是撒谎。” “哈?”屈戊辰愣了愣,只感觉被静文捏住的那只手腕轻轻颤抖起来,心尖上那一簇不愿被扑灭的小火星又复燃了,逐渐长成小火苗,把心坎烧的刺痛刺痛的。 “我说,”静文攥着屈戊辰手腕的手更紧了,郑重说道,“我说,下午说的那些都是真话,那吻是真的,那情感也是真的,那对你用尽全力的环抱也是发自内心的,那对媒体宣称的我俩正在热恋也是我所希望的,因为我真的喜欢你啊。” 这一刻,屈戊辰觉得自己有些凌乱了。甜蜜与喜悦袭击了他,将他轰击得体无完肤,他沉醉于静文绵长的热吻,留恋于他温暖安全的有力臂窝,更痴迷于手腕上传来的那一处炙热滚烫;可他又觉得痛苦与纠结,他挣不开性别的禁锢,也脱不了道德的束缚,他此刻恨不得蜕变重生幻化成女性,哪怕没有绝色之姿,没有天籁之音,也敢放开胸怀博一爱。 “静总,我…”纠结的苦思让他的眉心都凝聚了。他说不清也道不明自己的感觉,只觉得静文这话让他生生欢喜,却又不敢光明正大的放开自己的一颗心。 静文亦没有追问,他知道小家伙的内心一定会天人交战,毕竟他在不久前亦面临过这样的局面,他会等,付出真心默默等他回应。因为他能感觉得到,小家伙的心中亦有他。 “小辰,来。”片刻之后,静文感觉到屈戊辰的颤抖微微放松了些,遂站起身来,亲自去关了书房的门,又回来亲自拉他的手,他会等待不代表他没有作为,司徒悠扬说得对,屈戊辰就像一颗沙子里的金石,早晚都会发光的。现在花雨轩已经人虎视眈眈盯上了小辰,他不会再给他们可乘之机。 静文带着屈戊辰来到书房最里侧的书架前,屈戊辰也没看清静文在什么东西上按了一下,那书架的一侧竟然缓缓缩了进去,开出一个小门一样的出口来。 静文了然于屈戊辰的吃惊,他拉着他的手快步走进那小门,书架又迅速回拢,片刻之间变得与之前无异。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方细而窄的密道,密道里干净清爽,没有半点发霉发潮的感觉,周围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却隐隐能感觉到前方有一丝光亮。但密道窄到仅能容纳一人行走。静文在前,屈戊辰在后,两人的手却是紧紧拉着。 屈戊辰胆小怯弱,本是对黑暗的地方有着天生的恐怖,可不知是未知的东西着实具有吸引力还是静文掌心传来的温度暖着他的心,此时跟着静文的脚步,竟然一点也不觉害怕。 屈戊辰不知道顺着台阶向下走了多少阶,只感觉周身的温度都降下了一些,浑身毛发不禁跟着立起,心里暗忖一定是到了诸如地下室的地方了。渐渐的出口近在眼前了,那是一扇封闭完善的防盗门,静文拿出钥匙又按了密码,两个人才算通过这里,呈现在眼前的,是第二道古旧的小木门,静文推门而入,一间小屋呈现在屈戊辰面前。 这小屋面积不大,屋内的摆设也不多,一床,一几,一柜,几个椅子还有一个书架。但这些摆设却都很古老,古老到打造这些家具的材料居然是千年的紫檀木,古老到那些床头、凳腿都还雕刻着古朴的花纹,而那书架就更显古典气息,因为书架上的书居然都是竹简和羊皮写成,个别珍贵的羊皮上还封着蜜蜡,显然是怕虫蛀潮蚀。 他惊异了。早知道静家有秘密,可是眼前这房间着实让他惊异了。这里的一切,简直就只有古装电视剧里才见到过! 六十一.静家的秘密 眼前这房间里的景物着实让屈戊辰惊异了,他甚至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这里的一切,简直就只有古装电视剧里才见到过! 静文径自走到书架前,从那摇摇欲坠的古旧书架上拿过一副画卷,信手展开,画卷上呈现出一副古代男子的模样来。爱残颚疈从那画像上的色彩和画像本身的材质来看,画卷明显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东西,甚至可以与文物媲美,但经过现代技术的处理,整个画卷极为完整的保存了下来。 画卷上的男子穿着古代的衣装,那冷傲的眉眼,狂逆的姿态与静文有着几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那画面上的男子的眉宇间透着一股悲凉,眉头凝聚,仿佛有什么心事解不开一般。 “这便是静家的秘密。”静文盯着那画像缓缓开口,“画像上的这个人是静家的先祖,生于五代十国时期的大徐,大徐是一个小国,小到史书上都没有记载过这样的国家。大徐的皇姓为郑,如此繁衍几百年,到静家已经不知道是第几辈了,也不知道是多少个旁支了,只知道大徐后人有个使命,那就是守护大徐皇室留下的墓室。” “墓室?”屈戊辰听静文静静的陈述,“守护墓室?” 静文点了点头:“大徐这样的小国虽然没有什么财富,也没有在历史上留下过记载,但那陵墓总算是个帝王的坟墓,里面价值连城的宝贝自然不会少,倘若有一天被盗墓人发现了,盗了墓里的东西可就麻烦了。时至今日,静家人依旧努力完成着使命,保证大徐先人的墓不被发现。” “这太不可思议了!简直像是在听小说!”屈戊辰盯着那大徐先人画有些惊呆,“那个墓室,就是这里?” “当然不是”,静文继续开口说话,“还记得上次静柔生日上我为什么那么焦虑、那么生气么?甚至还凶你骂你,”望了一眼屈戊辰,静文主动拉了他的手,“那间屋子是雪云生前住的屋子,常年上锁,平时从未有人接近过,是我藏墓室地图的地方。” “地图?”屈戊辰此时宛若一只好奇宝宝,静文说什么他就会跟着重复什么,“也就是说,墓室还在别的地方。” “是。”静文点了点头,“具体在什么地方,其实我也不知道,静家守护了这么多年,也没有见到过墓室的具体位置,虽然有那张地图,之前也有人到过那片地方,但那地方好像被奇门遁甲八卦术之类的东西封印了似的,只有地图、只找到地方是进不去的,似乎还需要其他东西。” 所以静家先人那墓室存在几百年了,一直未被发现也未被盗墓者盯上过。 “所以,与其说静家守护的是先人的陵墓,不如说守护的是这一张陵墓的路线图。” 屈戊辰又点了点头,静文这样解释的话他就明了许多了。大概也理解了静家有人时时刻刻监视静文的原因:这张路线图就好比一张藏宝图,得到藏宝图就等于间接得到了一座宝藏,宝藏里的陪葬品虽然不多,但随便拿出一件来,也许都会价值连城,所以这个宝图也就自然而然被人盯上了,再所以静柔生日那天会有人趁乱来偷宝图。 说道这,静文忽然回忆起了什么,继续说道:“说起来,雪云嫁过来也是安排好了的,目的就是为了偷窃那张路线图。这些都是他们安排好了的。可惜,雪云最终辜负了他们的期望,因为她犯了不该犯的错。” 那就是爱上了静文。 静文说到这,不禁回忆起来,那是一段痛苦不堪的记忆,自己被人陷害喝下迷药,强行与雪云发生了XXOO,最后有了静柔。自始至终,他都知道那是个阴谋,也知道雪云是他们安排在自己身边的定时炸弹,甚至连父母的死都与他们有关。只可惜他们的保密措施做得如此到位,纵使雪云爱自己爱到无法自拔,她宁愿选择一死也没有透漏出他们的信息。 雪云太傻了。以为虽然静文不会喜欢她,但留下静柔就能留下静文对自己永远的思念,殊不知,当初的静文自己亦不知道,他不肯爱她,不肯留心,不是因为自己无情无义,也不是因为自己无爱,而是因为……自己自始至终喜欢的就是男人。 将过往的事简单而明了的讲给屈戊辰,希望他能了解自己的过去,将静家的秘密也讲给屈戊辰,希望他明白自己是真的喜欢他、信任他,愿意与他携手一生,如果连自己的秘密都不能让他知晓,还谈什么坦诚呢? 屈戊辰的神情渐渐由不可置信变成了了然于心,“静总,”他忽然想到了那晚的情形,“其实,静柔生日那天,我是因为看见一个人撬开了雪云的房间,进去寻找东西,啊,”他终于意识到了,“难道就是去寻找那张路线图?……我只是好奇就跟在了那人的后面,没想到刚一进到那屋子,就看见那家伙从窗子跳了出去。现在想想,他一定知道你会进那间屋子,我是故意被栽赃陷害的!” “我知道。”静文点了点头,“那个时刻,我必须去做出被他们迷惑的假象,因为如此才能不引起他们的疑心,所以让你受了委屈,”同时也是为了保护屈戊辰,这句静文倒是没说。 他们?屈戊辰注意到静文一直提及“他们”,“他们”到底是谁,是一个盗墓组织?还是……“他们”的来头一定不小,不然不会连静总查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查出来。好奇心驱使,屈戊辰脆弱的小心肝不知不觉又蒙上了一层疑惑。 “小辰,”静文忽然拉起屈戊辰的手,双眼认真地盯着他清澈的眸子,“既然我把静家的秘密告诉你,就是信任你。既然我选择了告诉你,也许今后的日子里你也有可能要受到他们的威压和迫害,你怕么?” 屈戊辰盯着静文满是认真的眼睛,不知怎么心里就着了魔似的,他猛地一点头,心中暗想:自己不仅要帮助静总守护好那藏宝图,还要帮助静总走出被“他们”迫害的阴影来。一念及此,冰凉的小手忽然反握住静文的大手,无形中好似给了静文一股力量。 看着静文沉默寡言的样子,屈戊辰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心疼,静总像自己这么大的时候就没了父母,二十岁出头已经挑起了静家的担子,他忽然觉得这个外表坚强的大男人,其实内心也不是一直坚韧的,他也有脆弱的时候,有孤单的时候,有无助的时候,形单影只的时候,自己愿意做陪在他身边分忧解难的那个蓝颜。 “对了,静总。”屈戊辰忽然想到静家的下人,既然要为静总分忧,那么自己发现的怪异事情总要告诉静总的,“你还记得我初来静家的时候么?” 当下,屈戊辰将自己初来静家时从静柔身上发现的一些怪异现象告诉了静文,同时也将夏雪的种种怪异举动全盘托出。 “静总,夏雪的行径已经很明显了,”说道夏雪,屈戊辰的两眉之间不由凝聚,对这个女人他真是讨厌透顶,“我们何不揭开她的真面目?” “不。”静文眼中闪出睿智的光芒来,“事物都是有两面性的,既然对方能通过夏雪掌握我们的信息,我们为什么就不能通过夏雪掌握他们的信息呢?这人要留,并且还要加以重用。” 静文眼睛里的神色连连变换,睿智过后是狠厉,是算计,是反击,他要放长线钓大鱼,找出那个幕后的家伙! 六十二.逛街 万里晴空,秋日高照,难得入秋还见到如此温暖的天,没有萧瑟的凉风,不过还是隐隐透着一丝凉意。爱残颚疈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手拉手走在W市最繁华的商业步行街区,两人身后跟着两个跟班,两个跟班的手里各拿着十几个手提袋,装满了书本、玩具、零食、衣服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零散东西。 这一大一小正是屈戊辰和静柔。难得今天静文老总发了话,允许自家小囡囡出去转悠,恰逢屈戊辰也想为静柔的“寓教于乐、素质教育”寻找一些好的教材和教具,一大一小两个家伙便满脸兴奋,吃过早饭就匆匆出门了。 此时才是正午11点,距离商场开业仅过去两个小时,两个家伙已经逛过了七家书店、两个大型超市、三个玩具店、四个服装店,杂七杂八的小饰品、小零食店更是数不胜数。所得的收获,单是看身后的两个跟班就知道了。 今天静柔穿了一身红黑搭配的小礼服,红色的缎面礼服上缀着黑色的蕾丝,看上去高贵又不失可爱。屈戊辰则是穿了一身嫩黄色的运动服,脚蹬咖色运动鞋,头上依旧带着那顶遮盖容貌的棒球帽,削瘦的身姿和略有些矮的身高让他远远的看去像个中学生一般。最为搞笑的是屈戊辰背后背着静柔的小书包,蛋形的蛋黄色小书包,两翼还各自缝着白色的小翅膀,乍一看倒是与那身淡黄色的运动服完美搭配、相得益彰。 对于好久没有出家门的屈戊辰和静柔来说,今天两个人的心情都大好,尤其是平时娇生惯养的小囡囡,都已经走了两个小时的路居然还不嫌累。一黄一红两个身影就大喇喇地走在步行街中心。 静柔今天实在是很高兴,出门对她来说就是一种奢侈,眼看着身后的两个跟班累的气喘吁吁却不敢有一丝怨言,他们需要的东西大致也采购完了,但她就是不想回家。 “哥哥!”小胖手拉了拉领着自己的屈戊辰的手,仰起头指着不远处一家招牌硕大的冷饮店,“那个是什么呀?” 铜铃般的大眼睛里露出狡黠的眼神,那个地方她自然知道,就是买冰淇淋和甜甜圈的地方呵。 “那个呀,”看着红彤彤的苹果脸一脸期待的神情,“柔柔想吃冰淇淋么?” “好呀!”小家伙喜笑颜开,“吃冰淇淋去咯!”说罢拽着屈戊辰的手就要前冲。 “那个,小辰!”身后的一个跟班脸上略有为难之色,但还是叫住了屈戊辰,“东西买的差不多了,这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咱们是不是……” 其实他也不想在这里讨价还价,毕竟眼前的人一个是静总最疼爱的宝贝女儿,一个是静总最珍视的宝贝“恋人”。只是早晨临走时静总交代过,要保证他二个人的安全,此时他们手里的东西太多,再向人多的地方去,纵使他们跟得上小姐他们的脚步,也绝对不能在人流纷繁的闹市里保障他们的安全。 “你们先回车里等吧,我带小姐去买个冰淇淋,买完之后再去车里找你们。”屈戊辰也很理解这两个家伙,但小恶魔静柔的要求也是拒绝不得的。 “这。”跟班甲面露难色,看了看跟班乙。跟班乙看了看不远处的冰淇淋店,那店子的位置已经处在了步行街边缘,如果把车开到店子门口刚好可以透过橱窗看到里面的状况,艰难地点了点头。 四个人约好在冰淇淋店门口的马路边见,两个跟班这才目送着一大一小两个祖宗离开。 “哇哦!”才一进店,静柔小朋友的两只铜铃大眼就露出了绯色的桃心,嘴里还不断发出感叹来。 这个地方简直太有爱了:整个店面都以粉红色为主色调,脚下是咖啡色的方格瓷砖地板,店面中错落有致摆放着清一色的粉色毛绒沙发和透明的圆桌小茶几,所有的陈列柜台都是粉红色,向天花板看去,弧度吊顶透出粉、蓝相间的光芒,说不出的温馨,整家店充满了浪漫的感觉。 屈戊辰带着小家伙走到柜台前,那小囡囡立刻被眼前缤纷绚丽的冰淇淋吸引了。说冰淇淋缤纷绚丽一点都不过分,那一排半圆形的陈列展柜里摆满了冰淇淋盒子,每一个盒子里是一种:白色的原味冰淇淋丝丝延展,连绵的樱桃酱让它看起来不再单调;红色的草莓味冰淇淋蔓延起伏,上面点缀着的一颗颗大粒草莓娇艳欲滴;绿色的哈密瓜冰淇淋高调华丽,中间缀着坚果和切得薄弱纸片的猕猴桃;咖色的摩卡低调雍容,珍珠般的白色果仁则很好的体现了它的味道……当然,还有黄色的橙味、淡黄的菠萝味、浓褐的巧克力味、缤纷的综合口味等等,在灯光的映衬下更加凸显这些冰淇淋的魅力。 “哇!” “哇哦!” “哇咔咔!”小恶魔的眼睛闪烁了,不,是连闪,看着那缤纷多彩的冰淇淋,恨不得通通抱回家。 “哥哥,柔柔想要这个,这个,那个,还有那个!”胖乎乎的小手对着柜台连点,瞬间指出十多种,屈戊辰也被五花八门的色彩弄的兴奋连连,但理智尚在,要是让小静柔一口气吃那么多冷饮,她绝对会拉肚子的。 “只能选两样哦。”装作一脸严肃的对着静柔,其实自己心底里也对这缤纷绚丽的冰淇淋蠢蠢欲动了。 “不嘛,不嘛,柔柔都要,都要!”小恶魔小嘴撅得老高,两只小手扒在柜台上,大有一副“你不给我买我就死赖在这不走”的架势。 “呵呵,先生,”服务员及时出现解了静柔的胡闹,“如果每种口味都想尝一尝的话,我们这里有综合碗,每碗可以容纳八种口味的冰淇淋,价格也不贵。” “好啊!综合碗,综合碗!”小家伙一听更来兴致,拍着手直催促屈戊辰购买。 “八种口味啊,那来两份吧!”屈戊辰纠结地咬了咬手指,这里有四、五十种口味要选,就算静柔和自己的不重复,也才十六种,要想把每一种口味都尝遍的话…… 静柔已经迫不及待地选完了八种口味,屈戊辰又选了八种静柔没挑过的,两个综合碗递了过来,说是综合碗其实就是一个大盒子,中间格成了八个小格子,每一个口味都被放在一个小格子里。总的来说容量不是很大,但对于屈戊辰和静柔这样的人来说却是足够了。 “先生,找您钱。”服务员露出职业微笑,“我们这里还可以送外卖,这是订购电话,您想吃的时候,就算是足不出户,只要打个电话也是可以吃到这里的冰淇淋的。”说罢又递给屈戊辰一张外卖联系卡。 真是周到啊!屈戊辰接过服务员递过的联系卡,回了一个感谢的微笑。这一个微笑素雅淡薄,好似那清晨黎明微微绽放的花儿一般,美得让那服务员瞬间有些错愕和惊呆,她看着转身的削瘦背影,忽然觉得这个少年有些眼熟。 “哥哥,”就在两个人准备走出店门的时候,静柔突然一拽屈戊辰的衣袖,然后抬起头,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向屈戊辰,“哥哥,柔柔走不动了。” “走不动?”屈戊辰看了看小家伙,脸上的确有了一丝疲劳的神色,抬眼望去,车子已经停到对面的马路上了,就这么几步远了,“要不哥哥背你?” “不如我们坐在那吃吧!”小家伙大眼一闪,指了指不远处一个粉红色的沙发,虽然手指向沙发,但大眼却是时不时瞟向冰淇淋陈列柜。 屈戊辰展颜一笑,原来小家伙是还惦念着冰淇淋呢!罢了,反正也好久不出来一次,就随了小家伙的心愿好了。 纤瘦的指掌拉起小手,一人端着一盒装了八个口味冰淇淋的综合碗坐到了对面的沙发里。 静柔的消灭速度可以用风卷残云来形容,但屈戊辰笃定不会再给小家伙买第二盒,毕竟干什么都要讲究适度,吃东西也是一样。 摘下帽子,打开自己那盒,也跟着品味起来。 陈列柜后,刚才为屈戊辰二人服务的那个服务员见两人又走回来了,还在店里坐下来,眼神不禁向屈戊辰和静柔的地方瞟了过去。 那个少年真的很眼熟,到底在哪里见过呢?适才那灿然的一笑在她心中留下了无法磨灭的痕迹,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笑可以那般动人心魄。棒球帽摘下的瞬间,她看着屈戊辰那张惊艳四座的脸,嘴巴瞬间变成了“o”形。 果然是浑然天成,绝色之姿啊!简直漂亮得无法形容!他的皮肤皮肤光滑如丝,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略有苍白,削瘦的瓜子脸上五官分明,精致的弦月眉下可见狭长的丹凤眼,浓郁睫毛微微眨动,他的鼻尖挺翘,唇小巧略厚,乍看之下倒像是一只成熟的樱桃,如此精致的男生,身为女生的自己都自愧不如。此时他拿着勺子优雅地舀着冰淇淋,然后一口一口送进嘴里,一边吃还不忘一边拿起纸巾给身边的小萝莉擦擦嘴。 好看!真的很好看!那兄妹二人此时此刻构成的温馨画面直让她都看得惊呆了。 “喂!卖货啊!”后面排队的几个人不约而同发出呼喊,目光却也随着那个服务员看过去。他们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状况能让眼前的服务员都忘记了服务。 这一看不要紧,人群中立刻有人惊叫了出来:“是小辰哎!那个病房美少年屈戊辰!” 六十三.全速逃跑 好东西果然不一样,也不枉八十八块钱一盒的价格。爱残颚疈屈戊辰贪婪地舔食着勺子里的冰淇淋,美好的滋味在口中延展,淡淡的凉与滑腻伴随着每一种口味在口腔里变幻,每一次变幻都能给他带来一种新鲜的感觉。笑容逐渐在脸上扩大,只要有甜点作伴,他无时无刻不觉得幸福。 陈列柜后,刚才为屈戊辰二人服务的那个服务员见两人又走回来了,还在店里坐下来,眼神不禁向屈戊辰和静柔的地方瞟了过去。好看!真的很好看!那兄妹二人此时此刻构成的温馨画面直让她都看得惊呆了。 “喂!卖货啊!”后面排队的几个人不约而同发出呼喊,目光却也随着那个服务员看过去。他们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状况能让眼前的服务员都忘记了服务。 这一看不要紧,人群中立刻有人惊叫了出来:“是小辰哎!那个病房美少年屈戊辰!” “真的哎!”立刻有人也跟着认了出来,“真的是小辰!本尊比报纸上还漂亮!” 人群中,立刻有人拿出了手机,对着屈戊辰和静柔就是一顿狂拍。 “我要跟小辰合照!”一个少女率先跑了过去,也不管屈戊辰是不是同意,坐在他身边就摆了个好看的poss,她的女伴手机一闪把这画面拍了下来。 “我也要我也要!”两个人很快换了位置,先前拍照的少女跑了过来,搂住屈戊辰的脖子先来了一张,这厮见屈戊辰没有反应,张开小红唇就要往屈戊辰那白如羊脂的小脸上亲。 那鲜嫩的小红唇刚要亲上,一只小胖手忽然打在了少女的脸上,虽然力气不大,却还是成功地将小红唇转移了方向,少女的小红唇很悲催地吻到了身后的沙发上。 只见静柔拍拍小胖手,然后一脸叉腰地站在屈戊辰面前,义愤填膺的对着少女愤怒地大吼道:“不准你亲我哥哥!” 闻讯围过来的众人惊呆了,那少女转过身来,眼见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眼圈蓦地一红,捂着脸跑了。 当然,这尴尬的插曲只是持续了短短的数秒,人们很快便患上了失忆症,纷纷向屈戊辰的方向围涌了过来。 “小辰!给我签个名吧!” “小辰,看这边!” “快,我要跟小辰合照!” 还在品味冰淇淋的某辰这才发现事情有些不妙,看着黑压压的围上来的人群,屈戊辰只觉得血压飙升,气血逆流。 脸上冷汗瞬间就流了下来,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麻烦让让。”第一个反应就是逃跑,他甚至都来不及抹一把嘴边的冰淇淋残渍,抱起静柔就向人群外挤。 “矮油,小辰不要走嘛!” “是啊,小辰,给我们签个名嘛!” 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眼见着刚要挤出人群的屈戊辰又被挤了回来。 “麻烦让让,这里有小孩子呢,让让啊,谢谢!”屈戊辰再度向外挤去,人越来越多,自己倒是没什么,可是静柔还在这里呢,被这么多人围挤,难免有个磕磕碰碰的,他可不要让静柔受伤。 起初围着的人还是很兴奋,可是眼看着屈戊辰的脸色大变,精致的丹凤眼眼眶一红,已经有滚热的液体充斥了,堵在最前面的人一怔,顿时被那两颗滚烫的欲出的眼泪扰了心智,不自觉侧了侧身,为屈戊辰和静柔让出了一个缺口来。 屈戊辰趁着这个当空迅速抱着静柔溜了出去。 少数人看见了屈戊辰的柔弱姿态,可更多的人还处在追星的狂热状态里。眼见着屈戊辰已经抱着静柔出了冰淇淋店,少数狂热的花痴叫喊着追了出去。 “小辰!等等,不要跑!” “小辰,我爱死你啦!” 身后传来狂呼声,面对那么多人屈戊辰本就有些紧张,现在则更加肝颤了,胆怯得连身子都不自觉发出了颤抖。 “柔柔,到哥哥背上来。”看着越来越近的婆娘们,屈戊辰吓得背起静柔就跑,那种被人包围到窒息的感觉他怕死了! 慌不择路,看见一个离得最近的胡同就胡乱冲了进去,竟然忘了他们本就处在步行街边缘,也忘了自家的车子早都已经在冰淇淋店门口等候了。 婆娘们的高声尖叫在本就人流聚集的步行街里引起了“广泛关注”,不少家伙在听到婆娘们追逐的目标之后,眼睛里都连连闪烁出兴奋的光泽,然后义无反顾地跟上了“追星大军”。如果此时有人在高空往下鸟瞰就会发现这样一副画面:一群花花绿绿的小芝麻在匆匆的向前行进着,小芝麻团的前方还有一粒黄色的小芝麻,此时黄色的小芝麻拼命的跑,速度是前所未有的快。 屈戊辰狠命奔袭,静柔小家伙还好像不知状况似的在他后背上扑腾来扑腾去,一边兴奋的扑腾还一边吼道:“哥哥,我们是在玩猫抓老鼠的游戏么!” 屈戊辰一听这话险些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他觉得人的潜能真是无限大啊,有生以来自己向来被冠以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男生之名,从不想有一天自己也能跑得如此快,而且还是背着小萝莉的情况下。嗓子里传来火辣辣的痛,他只感觉肺部都要炸了,却也不敢放慢脚步。 可惜好巧不巧的是,屈戊辰跑进了一个死胡同。眼见着已经到了胡同的尽头了,花痴们追逐过来的身影也越来越近。向里深入,看着前面一堆纸壳箱子立在一家店铺后门的门口,屈戊辰心里暗呼有救了,背着静柔躲到纸壳箱后面。 早知道就不听小恶魔的,买了冰淇淋就闪人多好!屈戊辰心里暗暗后悔,可此时也已经是欲哭无泪,静柔小恶魔眼见着屈戊辰都已经有如热锅上的蚂蚁了,她却觉得好玩极了,伏在屈戊辰背上居然连连拍手叫好。 果然听到不远处花痴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咦?怎么不见了?” “那边找找!” 声音发出之后,竟然有渐行渐远的趋势。 “哥哥,现在我们在做什么呢?捉迷藏么?”静柔趴在屈戊辰背上,只感觉辰辰老师的衣裳都湿了,汗水顺着脖子淌下来。 “嘘!”屈戊辰回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静柔不要出声。今天真是太惨了,怎么平白无故会被那么多人追呢?直到现在他也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名声在外了,更没有意识到那些疯狂追来的都是喜欢自己的粉丝。 “嘘!”静柔也学着屈戊辰的样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发出“咯咯”的笑声,小家伙似是惟恐天下不乱,耳听着那些婆娘们越走越远了,忽然对着不远处大喊了一句:“大笨蛋!我们在这呢,来抓我呀!” 六十四.闯进小黑屋 “咯咯。爱残颚疈”静柔这只小恶魔唯恐天下不乱,一边发出了银铃般的脆笑,一边对着远处大喊了一句:“大笨蛋!我们在这呢,来抓我呀!” “我靠!”绕是屈戊辰性子再温和,脾气再驯良,也还是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静柔这丫头到底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啊? 耳听着那些脚步声又变成了由远及近了,屈戊辰的心脏又开始疯狂的、抽搐的猛烈跳动,连身子都不由得跟着瑟瑟发抖起来了。 可是背后的小家伙还像不关我事一般趴过来,小脑袋顺着屈戊辰的脖子贴过来,好奇地问道:“好好玩!哥哥,你怎么了?我们接着跑啊?” 屈戊辰简直欲哭无泪了。感情这小家伙当真以为在幼稚园里做游戏呢啊? 前面是步步紧逼的花痴粉儿,后面是沉闷的高达两米的砖墙,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就算自己处在身强体健的巅峰状态,这一堵两米高的砖墙自己也是爬不上去的,更何况身后还背着活蹦乱跳、不知状况的小囡囡。再者身前虽然有纸壳箱做掩体,可身侧是一家店铺的后门,厚重的大铁门紧闭,断了他逃跑的路线。 该死的,怎么就跑到这样一处死胡同来了!现在的自己就好像是翁罐里的小乌龟,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被那些婆娘们堵? 不行,不能坐着等死!一想到被人围拥,被一群花枝招展的阿姨们摸来摸去,还险些遭人非礼,他的小心肝就乱颤啊! 关键时刻顾不得那些了,把静柔放下来,反复叮嘱她不要乱跑也不要乱叫,伸出白皙的爪子去扒那铁门。 徒劳也好,无用功也罢,总要做点什么,不能心甘情愿的等死啊! 猛地用力拽住铁门的门把手,没想到这一拽还真的给拽开了。只是里面……漆黑一片,借着外面的光亮看过去,只能看清楚是个狭窄的过道,过道尽头似乎是楼梯。不过还好,没有想象中的蟑螂、老鼠过街,也没有潮湿发霉的气味传出来,不过,隐隐能闻到若隐若现的酒味。 顾不得那么多了,耳听着那些婆娘们越来越近,一把拽过小静柔进了那黑暗里,立刻关上铁门,还不忘顺手摸着门闩死死cha上。 “怎么不见了?” 外面果真传来了花痴们纳闷的声音。 “刚才明明听见这边有声音的!” “这有一扇门,会不会进去了?”话音刚落,就传来拉门的声音,力道之大超乎了屈戊辰的想象,直吓了他和静柔两个人一怔,还好刚才及时cha上了门闩。门闩在这个时候就起了作用,成功地阻拦了外面的拉拽,两个人的心也算落了下来。 转过身,却是伸手不见无五指的黑,静柔微微一颤,两只小胳膊瞬间抱住屈戊辰的大腿:“哥哥,柔柔怕!” “不怕不怕!”屈戊辰伸手过去,将小家伙捞起来,再度把她背起来。掏出手机照明,深一脚浅一脚地向走廊深处那楼梯口走去。 “哥哥,呜呜。”小家伙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似的,害怕得忽然收紧了搂在屈戊辰脖子上的手臂,搂得如此的紧,险些让屈戊辰窒息了。 走廊尽头忽然传来了“啪嗒啪嗒”的声音,迅速且有力量。 六十五.再遇蒋炎 黑暗之中,走廊的尽头忽然传来了“啪嗒啪嗒”的声音,迅速且有力量。爱残颚疈 “哥哥,呜呜。”小家伙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似的,害怕得忽然收紧了搂在屈戊辰脖子上的手臂,搂得如此的紧,险些让屈戊辰窒息了。 顺着静柔的视线望过去,黑暗之中有一双闪着绿光的眼睛向他们这边看来,那两团幽绿色的光像是来自黑暗九幽的冥火,伴随着“啪嗒啪嗒”的声音逐渐接近。 两个人怕的要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屈戊辰将静柔放了下来,双臂张开护在怀里,暗想如果黑暗中有什么危险,他一定会第一时间把静柔护在怀里,不让她受一点伤。 抱着小囡囡不断后退,大不了退回去把铁门打开,出去面对那些婆娘,总比面对这未知的危险比较好。人都说不知道的才最可怕。 “啪嗒啪嗒”的动静越来越大,屈戊辰抱住静柔,忽然感觉前方冲出一个黑物来,瞬间就将自己扑到在地,硕大的爪子就按在自己身上。 竟然是一只哈士奇。那蓝绿色的眼珠在黑暗中绽放着光彩,怪不得在远处看像鬼火似的。 “啊!” 屈戊辰吓得大叫了一声,但哈士奇却好像并没有恶意,扑倒屈戊辰后,舔着黑色的鼻头在屈戊辰身边闻啊闻,那带着腥味的口涎虽然滴在了屈戊辰的脸上,可尖利的牙齿最终还是没有咬下来。 “卡特?你在哪?” 黑暗中有人发出了呼喊,似乎是在喊哈士奇的名字。而那只哈士奇似乎听到了人叫它,在原地吠叫了两声,它却没舍得拿开压在屈戊辰身上的爪子,不仅如此,还在屈戊辰身上左嗅嗅,右嗅嗅,好像他身上有什么特殊的气味吸引着它一般。 “卡特?”那人又喊了一声,紧接着光亮传来,是呼唤卡特的人把走廊灯打开了。 走廊的灯是一个瓦数不大的灯泡,不是很刺眼,但对于刚才一直处在黑暗中的两个人来说却造成了短暂的失明。绕是如此,屈戊辰依旧紧紧护着静柔,小家伙这时候还能很淡定的没有哭出声来,他已经很欣慰了。 脚步声传来,卡特的主人走到了屈戊辰的身边。 “咦?”轻声的疑惑从那人的口中发出来,屈戊辰揉了揉眼睛,待到适应了环境了才抬起头去,这一看不要紧,居然是熟人。 高到足以仰望的身高,浅咖色的短发,微眯的深褐色眸子,醇厚微翘的嘴唇,洋洋洒洒地流露出老实巴交的感觉。此时的蒋炎身穿一件加长版的珊瑚绒睡衣,咖色短发乱蓬蓬的,本就不大的眼睛还带着惺忪劲儿,显然是还没有睡醒,一副完全不在状态的样子。 五分钟后。 蒋炎眯缝着眼睛,总算听明白了屈戊辰的叙述。他一边引着屈戊辰二人向外走,一边喃喃叨咕着:“这个段子不错,可以写到我的小说里。不过,嗯,把我出场的时候改成杀人魔行凶就更好了。” 屈戊辰一脸汗颜,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蒋炎,更没有想到误打误撞从后门进来的这个地方居然会是蒋炎开的酒吧。 卡特率先跑出去了,都说哈士奇这种狗活泼好动、喜欢到处乱跑,这话一点不假。 “走吧,我们也上去。”蒋炎代替屈戊辰抱起静柔小萝莉,小家伙折腾了一个上午,多少有些累了,此时坐在蒋炎的肩头,小手抱着蒋炎的脑袋,还时不时看向身侧的屈戊辰跟没跟上来,样子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来吧,”走了两层楼的楼梯,直接来到二楼,现在是正午时间,还不到酒吧营业的时候,整个一楼的营业区都关着灯,外侧的大门也紧锁着,唯有二楼蒋炎住的地方亮着。 蒋炎住的地方会在酒吧,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与其说蒋炎的房间在二楼的某个屋子,倒不如说二楼就这么一个屋子。就这么一个屋子,占据了将近一个层楼的面积,脚下铺的是一米见方的大理石地砖,各种家具错落有致地摆放在大厅的各个角落,唯有二楼最南侧放着床铺的地方用屏风遮盖了个严严实实,简单的厨房和写字台各占房间另一角,凡有窗的地方都拉上了密实的窗帘,将阳光一丝不落的挡在了窗外。 “坐吧。”让屈戊辰在沙发上坐下来,从冰箱里拿出两罐饮料递了过来。看着屈戊辰那惊魂未定的表情,想到粉丝疯狂追赶下的落魄,蒋炎的嘴角不禁勾勒出一丝憨憨的笑来,这个小家伙这么拉风,静文一定很头痛吧? 屏风后面,一个瘦长的身子翻了个身,把被子踢了出去。谁在外面说话啊?怎么听起来这么像阿辰? 揉了揉脑袋,自己一定是思念过度了!这身子的主人正是黎凌,他睁开模糊的睡眼,宿醉带来的头晕感还隐隐存在,此刻他有点尿急,想要起身下床,后xue却忽然传来一阵刺痛。 “嚄!”这刺痛好似在反映着什么信息一般,瞬间就让他睁开了眼睛,蒋炎那狂放不羁的冲击还隐隐停留在他的记忆里,那种飞身上云霄的感觉还依稀浮现,身上到处都是红的、紫的吻痕,他伸手轻轻抚摸后xue,身上却传来火辣的温热和疼痛。 该死的!都怪自己贪心,他就知道蒋炎那家伙没安好心,居然拿出那么多名贵的酒来让自己品尝,五粮液、芝华士、XO、龙舌兰、伏特加……现在倒好,竟然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好痛!竟然就这样失了身,让他还拿什么脸去面对阿辰!? 那家伙呢?滚了?不知道为什么,被他吃了,醒来见不到他,心里竟然还有一点淡淡的失落。 尿意阵阵,黎凌再也忍耐不了,光着身子下床,直奔厕所而去。淡淡的光线下可以看见小麦色皮肤将他的瘦弱的身子衬托得健康而美丽。蒋炎听见屏风里的动静,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神色,喉头翕动,暗暗咽了咽口水。 要不是卡特那家伙乱跑,他到现在可是都还没有睡醒啊,尤其是怀里抱着那个小家伙,销魂的很。 厕所在楼下,黎凌快步走出来,那家伙走了,这屋子里没有其他人,自己当然不屑穿衣服了。 经过沙发,忽然看见一大两小三个家伙在喝饮料,其中一个还是……阿辰! 六十六.在家 “biu,biu。爱残颚疈”手机发出微信来信的声音,屈戊辰拿起手机看了看,是黎凌那家伙。 自从那天中午撞见那家伙赤身luo体的样子以来,这家伙还是第一次主动发信息给自己。那天中午黎凌起床,光着身子肆无忌惮的走出来,当看见自己的时候,那家伙的脸竟然飞起无数红霞,然后飞一般的速度又冲回屏风后面去了,然后就大声呼喊蒋炎撵人。 他还以为那家伙见色忘友不认自己了呢,现在想想,依阿凌那家伙的性子,一定是羞愧难当了,毕竟自己可是无意撞到了他的禁区,也许当时他跟蒋炎刚刚XXOO完也说不定呢! “阿辰,你在做什么啊?”手机里传来他对着话筒轻声的呼唤,好像身处什么环境不能大声一样。 “在做家务啊!”屈戊辰也对着手机轻轻地说话,“给小囡囡做营养餐,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小家伙竟然长针眼了,一会吃过营养餐还要给她上药呢。” 屈戊辰捂嘴偷笑,然后松开录音键,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邪恶的一面,可是,谁叫阿凌不穿衣服乱跑。 “biu,biu。”手机很快又响起来,“那是个误会啦!我跟蒋炎,我……哎…都怪这张馋嘴,怎么就没管住贪喝了几杯酒呢?都说酒后坏事,这话果然不假啊,不过那个家伙也太可恶了,居然敢故意灌我!”不管怎么听,语言里都带着微微的嗔怪。 “不管怎样,你现在是不是很幸福啊?”怕黎凌听不明白,还着重说道,“我说的是‘性’别的性哦~” “xing福个屁!别被他外表迷惑了,那家伙他就是个渣,而且是渣无可渣!”微信以更快的速度回过来,带着明显的气急败坏,却没有真的生气。 “哎!说真的,那个……那个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啊?”屈戊辰又坏坏的回了一句,脑海中逐渐浮现出静文那张俊脸。该死!自己这是怎么了,想起那天黎凌的囧相,自己竟然会脸红心跳,竟然还把主意打到静总身上去。 一直以来,屈戊辰都知道黎凌是个BL,也知道他对自己的感情,不过他一直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他就当他们是亲密无间的好朋友一直相交到现在。如今阿凌终于找到疼爱自己的人了,虽然他嘴上说“NO”,但凭他频频提起蒋炎的话语便知道,这是他开始重视一个人的表现。 “biu,biu。”黎凌又飞过一条。 “什么味道,你自己去体验一下岂不是更好?”这次微信里传出的居然不是黎凌的声音,说话的动静憨憨的,却带着一丝蛊惑,那是……蒋炎! “biu,biu。”紧接着又发过一条:“啊,啊嗯嗯,啊啊!” 竟然是黎凌的“惨叫”!屈戊辰侧耳听了听,可是跟阿凌平时的惨叫声又不太一样呢? 还未等想明白,又传来一条:“该死的!蒋炎你在传什么!啊啊嗯嗯!” 这是,这是……屈戊辰回想着刚才那一句句断断续续的语音信息,这才恍然大悟:天呐!他们……脸红红,心跳跳,身子烫烫,连小裤裤里面的那个宝儿也跟着发胀胀。 这回手机再没了动静。 叮咚! 倒是烤箱里面的起酥面包刚好烤好了,将屈戊辰从暗自发热的状态里唤了出来。 好下流!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啊!走到水池边,用冷水拍了下脸,让清凉的水刺激了一下皮肤,这才回过神来。端着烤好的起酥和其他东西在托盘上,向客厅走去。 话说静柔这小家伙这回倒是乖巧的很,一边乖乖地在沙发上摆算术棒一边等屈戊辰做好早餐给她。 看着静柔,就想起那天回来时候的情景。自己明明已经答应了那两个跟班回家以后对静文只字不提遇到粉丝的事,当时小家伙也满口答应的,结果回家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冲到静文身边把遇到粉丝的事说了,尤其是女粉丝想要亲吻自己被小家伙拦下的那段,静柔简直都快把自己当做护花使者了,为了自己的“壮举”骄傲的不得了。尤其是当静文听到这一段眼睛里闪烁着光芒说“好”的时候,他简直吐槽无力了! 更为夸张的还在后面,当静柔坐在静文肩头哈哈大笑的时候,忽然转过头,用只有静文和屈戊辰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爸爸,我今天还看见蒋炎叔叔了,他说他的床单已经滚好了,问你什么时候开始。” 静文当时脸就黑透了,屈戊辰则差点吐血!蒋炎果然不是一般人,那副老实的外表下果然不会是一颗憨厚心。 已经入秋了,院落里少不了一片枯黄的景象,秋日的天变得也快,早晨还飒爽无风出着秋日,到中午就阴了天,还刮起了风,秋风萧瑟,卷着残叶翩翩飞舞,也带来丝丝凉意。 “起风了?”屈戊辰看着静柔乖巧吃饭,蓦地向窗外望去,早晨他洗的衣裳都晾到了院子里,这会起风可要赶紧收了才行。 “柔柔,你自己吃行么?哥哥去院子里收衣服?”不行的话他就叫王妈帮自己收好了。 “好呀!”小家伙点了点头,一心一意地拿着黄油起酥咀嚼,静柔今天却乖巧得很,虽然眼皮上的针眼让她有点睁不开眼,却也不吵不闹。 屈戊辰这才放了心走进院子。 风越来越大了,屈戊辰一进院子就快加了脚步,他的床单,他的被罩,他的衬衫,他的小裤裤。 咦?小裤裤? 早晨明明晒了三条的,那天逛街的时候买的,海绵宝宝的限量版,他还一次都没穿,只等洗好晒干过遍水再试的,怎么,怎么黄色的海绵宝宝和粉色的胖大星都不见了,只剩绿色的章鱼哥孤零零地挥着爪子在风中飘呢? 掉在地上了?屈戊辰低头寻找。可是地上什么都没有啊? 抬头的瞬间,忽然看到院子围栏外有照相机在晃动。 天!有人偷拍他! 六十七.谷欠罢不能 静家的人这几天很烦恼。爱残颚疈尤其是作为静家主人的静文和作为当事人的屈戊辰。 为什么呢? 如果你一走出院子就发现有闪光灯不停的对着你响,有照相机不停对着你拍你就明白了。 自那天的偷拍事件起,静家的宅院外就或多或少、或隐蔽或明显地来了许多人,他们之中有粉丝、有狗仔队、有记者、也有演艺公司,为的就是见屈戊辰一面,拍下他或惊讶、或微怒、或不经意间唯美的画面。 屈戊辰再不敢在院子里晾晒东西了,他的衣裳通通洗干净甩干晾到二楼的洗手间里去,这对于喜欢阳光味道的他来说简直是一种骄傲。屈戊辰甚至已经好几天没敢出门了,受他的牵连,现在静家所有的窗子白天也要挂起窗帘,家里的一群人像老鼠躲猫一般躲外面那些狂热的家伙。 屈戊辰现在在微博上已经很火了。W市关于他的微博和帖子到处都是,甚至连外市也有了他的粉丝。 最过分的还要属那两个偷走屈戊辰小裤裤的粉丝,也许是爱屋及乌有些过度了,他们不仅偷走了屈戊辰的海绵宝宝和胖大星,还直接拍成照片传到了网上。 为此不少网友和粉丝在该照片下留言,说小辰可爱的有,说小辰幼稚的有,说小辰萌翻了的也有,总之就是离不开一个字——萌。为此屈戊辰继“病房美少年”后,又获得了第二个称号“萌系美少年”。 又是一个明朗天,秋高气爽,百里无风,阳光温暖如春,这在多风的入秋时节来说已经是个极好的天气了,适合拍照。 恰逢今天静文没有去公司,此时的他透过防盗监监控设备观察着外面的情况,眉头随着屏幕画面上一众小人儿的变换不断皱起,脸黑到极致,沉闷的一言不发,大有一副山雨谷欠来的趋势。 “静总,”倒是屈戊辰走进他的书房,率先打破了这个沉默,屈戊辰眼睛盯着映像屏幕,纠结地咬着食指,默默地低下头去,说道,“静总,都怪我,要不我还是搬回家住吧?” 这几天下人们谈话他都听见了,有兴奋的,有好奇的,但更多的是怨愤的。毕竟有人围在静家周围,大家就好像被监视了一般,总会有不自在的。尤其是下午他还亲耳听到了王妈对静文反映这些情况,她的言语里虽然没有责怪,但他听出了赶自己走的意思。屈戊辰想好了:与其让静总为难,倒不如自己先提出来,也免得大家难看。 神情里是藏不住的落寞和不舍,当初搬过来的时候不情不愿,如今在这个家里住的有些习惯了,要说走还真有些舍不得。最重要的是,一想到如果见不到静总了,不知怎地,心里就有一团火烧烧的,灼痛难耐。 王妈找静总说话之前,他还看见了夏雪,那个女人沉默寡言也有段时间了,如果不是撞见,他差点都忘了她了,看来这回她又要有所行动了。 他深深的记得自己到来之后夏雪明里暗里的处处针对,如今他依旧不知道自己哪里触怒了夏雪,如果非要说的话,也许就是利益。 豪门里的男人从来不缺女人,尤其是那种有些姿色、头脑聪明,还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人。如果不是自己到来,没准儿此刻她已经成功地攀上了静家这个豪门,成为豪门少奶奶了也说不定(艾:某辰,你就那么不相信你家静文?堂堂静总就那么木有定力?)。这个家里,总有些人不太喜欢自己的存在,因为自己的存在成了他们前进的绊脚石,而处心积虑地让自己扫地出门,恐怕是他们这种人目前最大的目标吧? 好吧,他承认这次的事情终于给她提供了一个完美的机会。 “不准走!这里就是你的家,哪都不准去!”静文一听屈戊辰要走,冷傲的眉眼一阵凝蹙,竟是伸手上前一把将屈戊辰拽了过来,直接按坐在自己的腿上。 自那次告白之后,屈戊辰没有回应,静文也没有追。他知道逼迫也没有用,那小家伙胆怯得就像只兔子似的(艾:虽然他就是属兔子的。艾大概设定了一下:辰辰属兔,静文属蛇,静文大辰辰11岁。有句俗语,叫蛇盘兔,越过越富嘛。哦呵呵。),敏感而又易惊,突如其来的告白他肯定一时不会接受,自己唯有用温水煮青蛙的方法去对待他,循序渐进才能出成效。 所以,静文此时将屈戊辰拉到腿上坐下,小家伙虽然也红着脸,但也就半推半就没有反抗了。甚至对于自己贴着他的脖颈极尽耳鬓厮磨的呼吸也能够免疫了。 想到这,静文的两只手臂不禁环到屈戊辰的腰腹之前,狠狠地抱住,狠命地呼吸他身上淡淡的香波味道。狂傲的眼睛微眯,甚至还咬开了屈戊辰半拉链的上衣,在白如凝脂的骨感胸膛上重重吻了下去。 静总真是越来越坏了,他的表情比以前丰富了许多,再不像花雨轩说的那样宛若面瘫,他的心似乎也敞开了许多,闲来无事也会跟自己多聊几句,最夸张的是,比以前变色了,没事总喜欢抓他过来“修理”一番,他的脖颈现在还留着淡淡的紫色吻痕。 “静总,唔。”感受着胸口传来的大力吮吸,屈戊辰禁不住发出一丝淡淡的轻吟,脑海里蓦地回想起那天黎凌发来的最后几条微信时异样的惊呼,好似有一点点像啊? “叫我静文。”他沉醉的眸子悄然睨了一眼屈戊辰的神情,洁白的牙齿在光洁的胸膛上略带惩罚的轻轻啃咬。 “静,静文。”屈戊辰的眼神有些涣散,着了魔似的跟着静文重复着他的名字,那嘤叮的呼唤好似爱人一般,让静文沉醉进去就有些无法自拔。 他没想过爱上一个人的味道是如此丰富,有时像陈年的佳酿,醉了就不想醒来,有时像粘稠的蜜糖,甜了就直到心坎,有时像燃烧的木炭,灼了就体无完肤,有时还像长生的黄连,苦了却谷欠罢不能。 “辰,你不能走。这点小事你就躲避,未来遇到挫折你还怎么面对?你要记住,这个家里你和静柔才是最重要的宝贝儿,”双手收的更紧了,直想要把身前的人儿都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明明是请求,却说得如此大义凛然、正气十足,霸道的不给他反驳的机会。 “静家给出高薪,不是让他们来这里发牢骚和抱怨的,如果顶不住压力可以另谋高就,我一点都不拦着。”后面这句话,显然是说给外面那些耳朵长的下人们听的,此刻的静文俨然又回复成了那个冷傲不羁的静总。 或者说,温柔只是给屈戊辰的。一个人的。 “重要是么?”楼梯下的阴影处,一个嘴唇跟着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一抹微笑在一个身影的脸上暗暗呈现。那笑容里带着邪恶的算计,从她那张脸上蔓延开来:不知道有一天静总同时失掉这两个最重要的宝贝的时候,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嚣张和狂妄呢? 六十八.李洛斯拜访 红色的兰博基尼在绕城高速上嚣张地开着,不一会就驶到了静家的宅子前面,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兰博基尼险些撞到在静家门外向里探望的偷拍者,驾驶座上的人却丝毫不在意,拉开车门走了下去。爱残颚疈 李洛斯今天穿了一身米白的风衣,淡蓝色的中山领衬衫穿在风衣里,脚下蹬的是巴西小水牛皮鞋。此时他伟岸的身子挺拔而笔直,金黄色的柔软头发散乱地打着卷,典型的鹰钩鼻上,一双墨蓝色的眸子环视着周围的环境,最后把视线落在了静家遮挡得严严实实的窗帘上,邪肆的唇角勾起一抹精明的笑,修长而手指按上静家的门铃。 摘下别在头上的拉风墨镜,对着门私摄像头一仰头,还顺道打了个口哨,静文看着监控画面上李洛斯的模样,俊脸瞬间黑了下来,额角的青筋也微微凸起,饶是如此,还是让下人出去开了门。 “不错嘛!”李洛斯一进静家宅子就开始四处打探起来,奢华却不失品位的装修,井井有条的格局,酒架上还有各种考究的世界名酒。李洛斯点了点头,竟然径自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这位美丽的小姐,麻烦你给我冲一杯咖啡好么?”李洛斯微微仰头,一捋额前刘海儿,对着身侧的女佣随意的开口,举手投足之间却好似带着欧洲中世纪古典礼,顺便抛出一个潇洒诱人的媚眼,随意得好似这里就是他家似的。 静文这才领着屈戊辰从二楼走下来,两个人姗姗而至。 “我说表弟啊,”李洛斯抬起二郎腿,向静文抛去一个挑衅的眼神,悠然说道,“几年不见,你这房子里的装修依然俗不可耐啊!”虽然暗地里对静家的布置是颇为赞叹的,可嘴上可不能输了。 表弟!? 静家的老人儿自然是知道这些的,屈戊辰和那些在静家做了不长时间的下人却不太了解,此时听李洛斯这一称呼,都纷纷把目光投向了李洛斯那张霸气外泄的俊脸,细看之下,两个人眉目之间倒是的确有几分相似。 尤其是当屈戊辰看向李洛斯的时候,那家伙竟然眉眼一挑,眸子里闪出异样的精光,惊得屈戊辰不禁心里一怵,忙不迭躲到静文的身后。打第一次见过这个李洛斯开始,他就不太喜欢他,对他有莫名的恐惧感。 “你来做什么?”静文铁着一张脸,冷傲之色浮上脸,李洛斯是他姨妈家的孩子,自小在国外长大,几年前回到W市,开始了专职的经纪人生涯。因为他做事的手段和方法有些极端,只求结果不管过程,与静文起过几次冲突,最重要的是,雪云嫁给自己,有一半是他的“功劳”,所以静文打心底里不喜欢他。 “我来做什么?明知故问嘛!”李洛斯迷人的欧式眼上翻,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他身子向后靠在沙发上,两只手臂自然伸展,舒适地搭在沙发靠背的顶端。这样的位置刚好可以让他掠过静文的后背看到躲着自己的屈戊辰。 他的睫毛浓郁而卷翘,他的鼻头英挺而圆滑,他的花唇柔软而富有光泽,他的脖颈曲线修长,他的眼睛闪着慌乱的光泽,清纯俏丽不可方物。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如此精致完美长相的艺人了。这个小家伙有一种莫名的气质和气场,让人不自觉的就想把目光投到他身上,好似天生就是当明星的料。怪不得静家门口会围着那么多人,现在看来不是不值啊! 感受到李洛斯直视不讳的注目,屈戊辰心跳没来由停顿了一下,耳根唰的一下就红了起来,他生性胆小怯懦,最惧怕别人这样直勾勾盯着他了,一时间热血逆流,不自在的感觉涌了上来,全身毛孔迸开,头皮发麻,脑中嗡嗡作响。 见了屈戊辰不自在的反映,李洛斯倒是一愣。终于想得到他不肯入圈的原因了。 “外面的状况想必也持续了好多天了吧?”李洛斯微微一笑,收回打探的目光,“他们之所以会这么做,都是因为小辰这孩子天生具有亲和力和吸引力,他还没入圈呢就已经红了,如果真的入圈了,将来的发展一定是平步青云,如日中天的。” “那又怎样?”静文不咸不淡的反问。 李洛斯见静文不给好脸也不怒,谁叫他们在为人处世的方法上谬之千里呢?况且,他还曾经得罪过自己这表弟。 “不如你把小辰交给我,我保证进了娱乐圈他一定会大红大紫,总比在你家做一辈子保姆强。”不得不说,李洛斯说话真是有点毒舌,直截了当不说,还一点不留情面。 “小辰选择在我这里工作,本来就是自由的。他是喜欢这份工作才在静家做下来的。”静文唇角扬起一丝冷笑,继续说道,“保姆怎么了?保姆也是靠双手、靠辛勤劳动赚钱,没有保姆,你家300平米的大房子谁打扫?没有保姆,你每天穿的光鲜亮丽的衣裳谁洗?你家千余平米的院子谁打扫?你的洁癖谁给你维持?” 静文自小变受到爷爷的教育,他虽身处高门,却从来没有看不起谁,不管社会地位尊卑与否,肯靠自己的能力努力的人都值得尊敬,俗话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静氏下属的所有公司便是遵循如此规矩,你有能力、有执行力,即使是个佣人也一样会得到尊重。 李洛斯听了静文的话,眉头微皱,但却显得修养极好,媚眼如丝地说道:“那好啊!如果我劝得动小辰离开,你要甘心放手。” “工作上的去留我当然尊重小辰的意愿。”言外之意也很明显,仅限工作上的去留。至于人的去留么,小辰是他的恋人,自然还是要住在静家的。 静文嘴上虽说着这样的话,但心里却是忐忑不安、喜忧参半的。毕竟从目前的形式来他也真心觉得屈戊辰是天生亲和力和吸引力,与多少想红的人相比,他的先天优势太高了,但娱乐圈里却是龙蛇混杂、人心叵测,潜规则居多,小辰如此单纯,他真怕如果他入圈会面对许多解决不了的难题。 两个人对峙不下,倒是屈戊辰率先开了口:“抱歉,虽然目前给静家带来了麻烦,但是我不打算入圈,也不打算离开静家。”纤手微动,与静文温暖的大掌相对,轻轻握了握,似是告诉他安心。 “你放心,”李洛斯看着屈戊辰低眉顺眼看也不看自己的样子,就知道他内心还在紧张,不死心说道,“我既然肯邀你入圈,就保证你一定会红,你的那点小缺点,在我眼里还不算障碍。” “抱歉,不是缺点的问题。我清楚的知道自己会什么,能做好什么工作。娱乐圈对于我来说是陌生的,我也做不来。”屈戊辰虽然回答着,可是小心脏却因为李洛斯的这句话有了轻微的触动:克服缺点,那是他多么希望的事情啊,胆小和怯弱伴随了他十八年了,那是说克服就能客服得掉的么? “好吧,我知道了。”李洛斯知道再说无用,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来,递到屈戊辰眼前,“我的名片你留下吧,如果有一天你改变主意,随时可以来找我。” “告辞。不用送了!”李洛斯站起身便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戴上墨镜,墨蓝色的眸子在墨镜后转了转,谁也看不真切他此时的表情。 他看中的猎物还没有一次失手的,等着吧,他一定会把那只胆小的小绵羊抓进圈。墨镜一闪,他记得静家最近合作的几家企业里,有几个老总似乎很中规中矩,不太喜欢非常规的东西,比如说,Boysllove。 眼底里闪过一丝恶魔般的邪肆微笑,坐进敞篷跑车,拿出电话。 六十九.辰辰的变化 天幕沉沉,乌云笼罩。爱残颚疈眼见着已经是入夜了,天边看不到半颗星辰,隐隐还能看见密布的云层里夹杂的丝丝闪电,一种山雨谷欠来风满楼的架势。入秋的天若是下雨,便是要降霜了,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凉,天气果然是越来越冷了。 此时静家宅子里却是灯火通明,空调早已经打开,将屋子里吹得暖暖的,一种温馨的感觉在屋子里蔓延开来。 几声闷雷在头顶炸开,紧接着,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雨点终于夹杂着细小的冰雹打了下来,那冰雹像豆子似的,打在窗玻璃上直响。屈戊辰坐在沙发上,丹凤眼里满是惊忧,清澈的眸子透过划着丝丝雨线的窗子直直盯着不远处的绕城高速,看一辆辆车子亮着车灯在雨里缓慢行过,心里跟着七上八下,每看见一次灯光他的脸上就带上一次期盼,可每看见那灯光照过来又过去了,越行越远,他的心就再跟着失落。 8点了。静文还没有回家。饭菜都热了二遍,又都凉透了。 静文这几日都回的很晚,每次回来之后都是一脸抑郁之色,他猜想应该是静氏的公司里又出了什么问题。想问却又不敢多言,每每投去询问的眼神,也只看见静文回以疲惫的微笑。他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呵。 可是,他越是不想让知道,自己好奇心就好像是上百只小耗子在心里挠啊抓啊似的麻痒难耐,越是想知道。以前静文在公司遇到困难的时候,不是也经常会向自己倾诉的么?为什么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近了,他却闭口不提了? 还是?另有原因? 这么说来,似乎是自从李洛斯来过之后,静文就开始变得忙碌了。难道是他搞的鬼?照这样推测的话,静文不肯对自己说也便是有可能的了。因为这样推测下来,他大概明白了李洛斯的用意。 “biu,biu。”手机短信铃声响了起来,屈戊辰拿起电话看了看,果然又是李洛斯。这几日他不厌其烦地给自己发短信,只字不提邀自己入圈的事,却频频发来与出道有关系的资料:各个演艺公司的简介,下属艺人,圈内某某人初出道时写的心得、注意事项等,一应俱全,面面俱到。 烦死了!那家伙为什么不死心呢?对于李洛斯,他始终抱着一种惊惧的心态,初见他时,有一种被扒光看光的感觉,再次见面,炽热的眸子直勾勾盯着自己,有一种老鹰瞄准猎物的感觉,仿佛要把自己融化了。总之,他很讨厌李洛斯的眼神,如果可以找一个词来描述的李洛斯的话,他想,这个词应该是——魔鬼。 “嘀嘀。”一片亮黄的灯光闪过,将静家的窗玻璃照的光光闪闪,伴随着一阵汽车鸣叫声,车子停在了静家的院子里。 是静文回来了! 屈戊辰飞速的起身,跑到玄关处拿起雨伞跑出去,亲自出去接静文。他的一颗心焦躁不安,静文没有回来它就一直悬着,如今终于看到静文的身影了,也总算稍稍落了些。 “你怎么跑出来了?”静文坐在车里,看了一眼不顾瓢泼大雨飞跑出来的屈戊辰,眉心不禁皱起,但片刻就转为心安和宠溺。拉开车门走出来,一手接过雨伞,一手反手把小家伙圈在怀里,两个人快步走进屋子。 “呀!湿透了!”静文才一进屋,屈戊辰就看见静文湿了半边的西装,精致的玄月眉拧了拧,顺手把西装从他身上摘了下来,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做的事同一个居家小媳妇别无差异。 “静文,你先去洗澡吧,热水都已经备好了。洗好了再出来吃饭。”他俏生生地叫他的名字,推着他上二楼。自上次之后他就开始直接叫静文的名字了,叫静总他会生气,而他最不愿意看的就是他拧着眉头面无表情的样子。 走进厨房,快速的揉面,摔打,拍拉,然后是炝锅,烧水……等静文洗了澡擦干头发出来的时候,一大碗热腾腾的菠菜鸡丝面已经端到他眼前了,白色的荷包蛋,绿色的菠菜,配上黄色的鸡肉丝,面里飘着葱油的香味,让人一闻就食指大动。 静文心里有淡淡的感动,自从爷爷去世,他有多长时间没有感受到这种关怀了呢?抬眼望望眼前人,他的眉、他的眼,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透漏着对自己的关心,能有这样一个无时无刻不念他为他的人,面对点困难算什么呢?想到这,疲劳了一天的神经得到了极大的放松。 李洛斯,你这个恶魔,以为你在暗处动动手指我就不知道事情是你做的了么? 此时在静文眼里,眼前的这一碗面远比珍馐美味要好多了,因为它不仅美味,里面还饱含着浓浓的神情温暖的味道。 屈戊辰趴在静文对面,看他狼吞虎咽吃着鸡丝面,忽然弱弱的说道:“静文,这几天你都回来这么晚,是不是公司发生了什么事?” “嗯。”静文本是专心吃面,才洗完澡解了乏,身心都处于极度放松的状态,对屈戊辰更是半点不设防,小家伙出其不意的问话,让他瞬间就把肯定回答撂了出来。 “呃,”吃下那口面,静文才回过味来,看屈戊辰一脸期待地等着下文,只得胡乱敷衍了两句。 屈戊辰很想问是不是因为李洛斯,但是话到嘴边,看着静文那一脸疲惫,愣是憋了回去,他已经很累了,自己不能再让他连饭都没有一个好心情。 暂时抛开所有疑问,拿起自己手中那双筷子,给他碗里夹菜,平淡得好似刚才他什么都没问过一般。 静文匆匆吃了面,连带着一大碗汤都喝了个干净,屈戊辰起身想要收拾碗筷,却被静文一把拉住。 “别走,陪我好好呆会。”拽住他纤细的手腕,顺势将人带到了怀里。静文两臂张开,轻柔地抱了上去,将头埋在屈戊辰锁骨下,深深的吸了一口。他的身上还带着因忙碌而微微浮起的细汗,静文的身上则带着刚刚沐浴过的香波的味道,两种气味混合在一起,暧昧又带着短暂的温馨。 这般耳鬓厮磨,静文的吐息就吐在屈戊辰的前胸,屈戊辰只感觉静文贴着的前胸锁骨麻麻的、痒痒的,大脑不禁又是一顿鼓乐齐鸣、春雷迸奏,体温也蓦地升了起来,脸红心跳那自然是不必说了,小心脏更是没有节奏的跳。 当他还因为以为静文会有更进一步的举动而羞得想逃跑时,胸前静文的头忽然重重压了下来,他蓦地闭上眼睛,等待静文那深吻的到来,谁知半天不见动静,悄然睁开双眼,轻轻侧目,才发现静文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公司里到底发生了多么棘手的事啊,让他如此耗费心力呵? 看着静文沉沉的压在自己身上,看他精致的脸容上依旧未散去的那一抹凝蹙,他的心里浮起了焦忧与心疼。 和刘叔两个人搀着静文睡下,屈戊辰的眸子里透出探寻的光。 “刘叔,静总的公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出了静文的房门,他就小声的问起来。刘叔是静文的心腹,也是个可信之人,他相信公司的事刘叔是都知道的。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刘叔抿了一下胡子,侧过目光不去对视屈戊辰,公司的事他确实知道,可静文不让给屈戊辰说,他亦不会松口。况且,眼前这小家伙若是知道公司出事都是因为他,一定会做出什么举动来。依这么长时间相处,他敢肯定他会选择离开静总离开这个家,这恰恰是静文不愿意看到的。 夜凉如水,暴雨过后雨过天晴,半轮明月又悬挂在空中,空气倒是清爽了许多,却也带来了丝丝透透森冷入骨的寒意,直叫人手脚都要不自觉跟着凉。二楼一个房间里,瘦小的人儿忽然掀开被子,打开床头坐灯,借着坐灯微凉的光芒,找出那张李洛斯留下的名片,掏出手机,按下了号码。 “hello?”深更半夜的,那家伙的回答居然精神的很,似乎还没有入睡,“baby,我可以认为你打电话过来是你想通了么?”似乎早料到屈戊辰会打电话过来,他的语气里带着些许兴奋劲。 “你想怎么样。”屈戊辰小声地握着电话,语气里却带着气急败坏。 “Baby,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啊?”李洛斯唇角勾起恶魔般的邪笑,如果此时屈戊辰能够看见的话,一定会被他气到跳脚,“我还以为baby你是想通了,终于想要加入娱乐圈了呢。” “你说,静文的公司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做了手脚?为什么偏偏你找过我们之后静氏就出了危机?这也太巧合了吧?你敢拍着胸脯说你没做手脚么?”屈戊辰听到李洛斯不咸不淡的回答,精致的脸蛋更加怒意绽放了,义愤填膺的样子直让他两个脸蛋都有些红。与此同时,他手里还握着一张报纸,报纸上赫然写着《静氏企业遭遇危机,疑是交易企业总裁不接受boyslove》。这份报纸,还是他睡前不经意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攥在手里还能看出团成纸团后未捋平的褶皱。 “我啊,”李洛斯媚眼如丝,向上翻了翻,还啜了一口红酒,不急不慢地说道:“我最近因为要给手下的艺人拉广告,是打过几个电话给一些企业的总裁,也不经意聊过关于boyslove的问题,可是那几位总裁都开放得很,只要有利益、不犯法,他们才会不在意其他因素呢。” 此时他手里也拿着同屈戊辰手中一样的报纸,举在手中透过红酒傲慢地看着“静氏”两个大字。没有听到电话那端的声音,李洛斯又面带狐狸般的笑容继续说道:“我若是那么有能力就不在这里做经纪人了,像我表弟一样开个大公司不是更好?再说,我有心拉你进娱乐圈,静文又是我的表弟,我要做什么事也是帮助静氏才对,怎么可能针对静氏呢?你这是关心则乱了吧?惹恼了静文对我有什么好处呢?他不高兴你就会不高兴,你不高兴就不会加入娱乐圈,对我来说只有损失!我会傻到那么做么?” 屈戊辰端着电话沉默了,李洛斯丝丝扣扣的分析说的不无道理。可是,他怎么都无法相信李洛斯,毕竟在他眼里那是个危险的男人。 “我说baby啊,那个新闻报道我也看了,表弟的生意受损,我这个做表哥的也难过。不过我劝你你最好还是好好考虑入圈的问题,毕竟这是个明星效应的时代,你又有着天生的亲和力和吸引力,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成名了,如果你代言了静氏企业的东西,会给静文的企业带来多少利润呢?最重要的是,你有没有想要守护的人或者物呢?如果有,你是带着他们东躲西藏的好呢,还是自己有实力,实力壮大了之后毫无畏惧好呢?”李洛斯放下报纸,手里攥着的又是屈戊辰的资料,他的资料简单,性格也单纯,短短两次见面他就已经把他摸透了。 他这几句话又说到了屈戊辰的心坎上了,说的他半晌哑口无言,他本就不擅言辞,不擅与人交往,给李洛斯打电话也只不过是试探性的问问,没想到李洛斯的这一套道理倒是戳中了几分他心中好几根软肋。 “好了,bsby,夜已深了,我也要去睡觉了,你有空的时候不如好好想想吧,不管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我都欢迎你来找我哦。”李洛斯率先挂了电话,墨蓝色的眸子里闪过胸有成竹的神色,事情已经向自己设计的方向发展了,今晚这一招欲擒故纵一定会撩拨住屈戊辰的心,明早他就等着接他的电话吧! 唇角上扬,露出一丝宛若恶魔般的笑:静氏关联的那几个企业,他是打电话过去了,那几个老总虽然介意boyslove,但静文为人诚恳,做事守信,与静氏合作给他们的企业带来了巨大的利润,所以大家也就装作不知了。既然他们不配合,他索性就勾了勾手指头,动用了自己在国外的势力,联系了几个被静文铲除静氏、对他恨之入骨的老东西,还顺道买通了一些静氏的中层人员,给他制造了几个小小的法律纠纷而已。 当然,他相信表弟的能力卓越出众,怕他尽早解决完问题,所以将法律纠纷压得狠了些。 红酒一饮而尽,李洛斯自恋的陶醉在自己的阴谋中,他不怕静文知道,就算静文知道了也无瑕顾他,这才起身走进浴室洗漱去了。 这一夜对于屈戊辰来说,倒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他静静地躺在床上,一会直视天花板,一会看向房门处,一会又将视线转向窗子,透过窗帘看向外面深黛色的天幕。 李洛斯的话成功的扰乱了他的心智,此刻他目中无神,思绪混乱,只回忆着那只恶魔的劝说:你没有守护的东西或人么?你难道只喜欢带着他们东躲西藏么? 他只见李洛斯两次,那家伙却把自己吃的透透的,知道自己的缺点,知道自己怯懦胆小,知道自己遇事爱逃避,还知道自己怕的和想要的,他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拉自己入娱乐圈,只是单纯的因为自己适合当艺人么?不,遇到一个听话的、好摆弄的岂不是比自己这种爱反抗的、讨厌他的强多了?这般纠缠自己入圈,一定是因为自己的入圈会给他带来极大的好处或者利益。 可是回想起来,那家伙说的话也不无道理。自小至大,自己是什么性格?唯唯诺诺、闪闪躲躲,喜欢的东西甚至都不敢拿出来炫耀,生怕被人取走了他就再没有勇气开口要回来。处世呢?从小阿凌就伴着他,什么都是阿凌在前,什么都是阿凌护着他,有困难阿凌替他解决,有喜悦阿凌同他分担。 但是现在呢?他们都长大了,他有了工作,阿凌也有了工作,甚至阿凌还有了自己的爱人。谁还来保护自己宠着自己,静文么? 想到静文,脑子好像忽然清明了一些。他与他一起的种种画面仿佛过电影一般纷繁涌现,第一次见面,他冷冽的眼神像冰山一样森然,直勾勾注视自己,竟然能让自己情不自禁抖得结巴,他为他倒茶,森冷威严却不失礼仪;还没有第二次见面,他就看见了他雷厉风行的办公作风,对待认真负责有才华的人加以重用,对待趋炎附势、浑水摸鱼的家伙则是毫不留情,他的霸气和刚毅震住了自己,却也赢得了自己打心底里的尊重;后来,他就直接成了静家的实习专职幼教,面对静柔小囡囡童真童稚的胡言乱语,他被气的挤眉弄眼,却看见静文露出了淡淡的笑意,那种笑里透着温馨,也只有面对最亲最近的人才会生出这样的情愫;再后来,偶然的机会他与静文聊到了公司、聊到了工作,那一晚,一碗油泼面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却也让他看出了隐藏在他严重的更多情绪:寂寞、悲戚、孤单……他开始默默的关注他,注视他。再再后来,他住院了,从静文眼里看到了火热的担忧;生日宴会上他女扮男装,共舞之中从静文眼中看到了惊艳和欣喜,甚至再后来,花雨轩的嚣张告白,他从静文的眼睛里还看到了浓烈的醋意。 这样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其实你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木然的脸上其实也有感情的。静文的种种表情,何尝不是因为自己的观察?那一朝一夕的相处,那一举手一投足之间的碰撞,那过往的点点滴滴,过过往往,密密交织,不正构成了今天的情愫么? 是的,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他也承认自己爱上了静文,起初以为是不以为意的,现在才发现是有些无法自拔。他不会离开静文,亦不会再选择逃避。 如果当初在你的羽翼下受你保护,那么你遇到了问题,我则要靠着自己的能力来帮助你了。因为,静文,你是我爱的人呵。爱,不是单方面索取,也不是单方面给予,爱是信任、是包容、是共赢。 一念及此,混乱的心智在这一刻似乎被捋顺了,前所未有的清明。反正这一时半会也睡不着了,翻出前几日李洛斯发来的各种信息迅速补充起知识来,既然决定入娱乐圈了,他就要做到最好。 天色从深黛色变成了浅黛色,最后又变成了粉蓝色,屈戊辰站在窗前,看着天边由泛着鱼肚白到朝阳升起,伸了伸筋骨。 屈戊辰伸了伸懒腰,身体没有什么不适,如果不是眼眶下还泛着一点青黑,甚至都看不出他一夜未睡。整理好房间走出去,楼下已经传来一阵米香,想必又是王妈早起熬了粥,看了看表,已经是7点了,再看看静文的房门此时还紧闭着,他居然还没有起床? 静文每天6点半起床,很准时的。今天是怎么了?是因为公司的事很累么?一种深深的担忧又浮现在纤瘦的俊脸上。 “小辰呐,”刘叔也发现这个问题了,本是打算亲自去叫静文起床的,这一见屈戊辰从房间里出来,眼前不禁一亮,“你去吧!”顺手指了指静文的房门。 “好!”他回答的很干脆,有异于平时的底气不足。刘叔略微愣了一下,再细细的盯着屈戊辰的脸看两眼,总觉得小辰今天好像与平时不太一样,是自己看错了么? 轻轻敲了敲静文的房门,半天没有回应。屈戊辰深吸一口气,动作轻盈地推开静文的房门,转身关好,再蹑手蹑脚走进去。 房间里拉着厚重的窗帘,密得一点阳光都透不进来,屈戊辰只闻粗重而均匀的呼吸声在房间里响起,看来静文还真是睡得沉。 提着步子走到静文床边,看见那一脸安睡的样子,真不忍心打扰。他的眉若星河,鼻若山峦,丰润的嘴唇却带着些许干燥,有的地方都裂口了,想来是秋天火大,他又遇到了上火的事情,他温和的面色如白玉,两眉之间却那抹凝蹙却依旧在,没有因为入睡而有丝毫的减淡。 走得近了,趴在他床边,屈戊辰停了下来,近距离看着静文的模样:是什么事情惹得他如此烦恼,连睡着了都要时时刻刻惦念呢? 伸手去抚他的发丝,将落在额前的发捋到头顶,看他睡得好香,可是,不是还有棘手的事情需要他去解决么? 纤手轻抬,微微推了推熟睡的人,静文眉头皱了一下,却没有睁眼。 “静文,起床了。”在他耳边小声呼唤,等待片刻,却依然没有看到半点转醒的意思。 这怎么办呢?趴在那床上,用手挠了挠头。然后又匐到他耳边,用只有耳语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静文,我爱你!” 两条好看的粗重剑眉微微抖了抖,唇角也跟着扬起了一丝满意的笑,被窝里忽然伸出一只大手,一把揽住了半趴在床头的小家伙的腰。 “啊!你装睡!”他惊得想要挣脱,静文却猛地坐了起来,一把抱住瘦小的身子按到床上。 在刚才屈戊辰敲门的时候他就醒了,就是想看看小家伙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叫自己起床,没想到,还没装一会听到一句意外的告白,真有点喜出望外。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静文怕他挣脱,又不敢抓疼他,轻轻扣住他的两个手腕,两条腿支撑着跪在他上方。 俏脸一红,屈戊辰的眼神却更加坚定,眼睛直视静文的眸子,却弱弱的说道:“我说,我,爱,你。” 屈戊辰就是这性子,认定了的东西就要一往无前的走下去。就如现在,既然决定爱了,就不会改变,也不会闪闪躲躲了。既然决定改变这怯弱的性子了,也会努力克服,所以,静文要他说,他便说了。人都说万事开头难,这第一步迈出来,往后做什么也就没那么困难了。 “哎呀?”静文故作假装的掏了掏耳朵,“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这耳朵这会儿不太好呀,怎么没听清楚呢?” “你,”他躺在他下方,俏脸一红,想要挣脱却耐不住扣住的手腕,静文此时本就没有起床,体温灼热,直烫得他俊脸也跟着发烫,将脸向旁侧一别,说什么也不肯再说第三遍了。 “再说一遍嘛!”这一刻,静文眉心那一捧凝蹙居然冰雪消逝了,取而代之的是宛若孩童般的撒娇,那冷傲不羁的眉眼在这一刻竟然变得炫目耀眼,眸子里闪着光,嘴角噙着笑意,面目如温润白玉,绝对是另一番滋味、另一种感觉,屈戊辰喉头翕动,直看得有些醉了。 “你俯下来,我悄悄说给你。”屈戊辰故作神秘的眨眨眼睛。 静文就真的乖乖俯了下去。 “我说,我爱你,爱你,静文。”声音依旧小小的,还不待静文有所反应,花瓣似的樱唇翕动,两排洁白的小牙就咬上了静文的耳朵。咬他,让他非要逗自己。 屈戊辰未经人事,上学期间也很少与人交流,作为乖乖宝的他自然不知道这一看上去惩罚似的啃咬在静文那里就变成了意乱情迷的挑逗。 静文刚才本就是两腿跪着隔空与他对着,刚才俯下身子两个人早已经贴到了一起,现在屈戊辰又这般啃咬他的耳垂,让他积蓄已久的热血猛地就涌上了心头。 丰腴的嘴唇立刻盖了下来,立刻钳住那张甜如蜜的樱桃小口,吮吸,再吮吸,狠狠的吮吸,直到把那条柔软的小舌头吸到自己的口腔之中,狠狠地舔舐,气如兰馨,丁香辗转。如此反复,直感觉屈戊辰快要喘不过气了,这才饶了他,送回他的小舌,却把自己的也伸了过去,津液暗渡,唇齿留香。 一直以来都是静文主动,一是因为屈戊辰无法正视自己的这段感情,二来他未经人事,对亲密举动的认知仅停留在看过的电视剧的唇与唇蜻蜓点水般的摩擦。殊不知舌与舌的缠绕就好像灵与魂的纠缠,那种感觉自然是云里雾里,如梦似幻咯。 但此刻他认知了自己的感情就又不一样了,被吻的轰轰烈烈,他也不忘回应,虽然还有些笨拙倒也贴了静文的心,还主动伸出小手去,抓住静文的大掌,与他食指相扣,握的紧紧地,这种手与手、心与心相贴的方式,莫名的让他感到温暖。 静文本就处于还未早起的被窝状态,此时两个人又如火如荼、如胶似漆,身吓某个部位早已涨的难耐,顶住了屈戊辰的小腹,与此同时,他也感觉到同样一根小棍棍贴着自己,滚烫的程度不亚于自己。 双眼微眯,静文支起手肘,捋着屈戊辰的发,抚摸着他的脸颊,看着他的俊脸由白转红,眼神也有些许的迷惘,再度弓起身子,两手伸向屈戊辰胸前的衣扣。 “叮铃铃。”静文的手机却是好巧不巧这个时候响了,静文额角猛然暴起青筋,俊眼又浮现上冷傲之色,是谁,居然敢在这么重要的时候打扰他? 想要不理会,身,下的小家伙却不干了。 “快接吧!也许是对公司有益的人也说不定。”人小是灵巧,屈戊辰飞快地从静文身子底下钻了出来,再不给静文半点机会,接着又红着脸说道:“接过电话就赶快洗漱去吧,我先去帮你布置早餐。” 说完便飞也似的逃离了静文的房间,捂着一张红苹果般的脸,一边跑还一边想,自己进来这么久,会不会被刘叔他们笑死? 静文沉着一张脸,眉心的那抹凝蹙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公司的事这几天他已经查的很清楚了。很好,虽然李洛斯做的很隐蔽,但他还是找到了证据,他不但动用海外公司来挑唆合作伙伴,给自己找麻烦,竟然还偷偷收购静氏的股票,看来他的目的不只是让小辰加入娱乐圈这么简单! 拿过电话,只见来电显上飞舞着几只美丽的小蝴蝶,竟然是花雨轩!这个时候,他打来电话是什么意思? 屈戊辰匆匆的下楼,匆匆的进餐厅,匆匆的摆好饭菜和碗筷,一边做这些的时候,一边还不忘偷偷瞟一瞟刘叔,却发现那老头儿看都不看自己,即便视线对上了,也是自然的看一眼,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如此这般,这颗害羞的小心脏才算安生了一些。 不过,想起刚才在静文卧室的点点滴滴,脆弱的他就好像心如鹿撞,有一点害羞、有一点甜蜜、有一点激动、还有些小小的期待。想着想着就不由自主地傻笑,本就宛若樱桃的小嘴咧地跟花瓣似的。 “biu,biu。”手机短信猛然响起,在他的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把他从春天的故事里拉回了现实。 低头一看,又是李洛斯发的跟娱乐圈有关的信息,依旧只字不提入圈之事。“李洛斯”三个字倒是很醒目,好似在提醒屈戊辰入圈的这件事。 刚才怎么就忘了跟静文说这事了呢?今天静文本就起晚了,待会吃过早饭又要匆匆离开,也许又要很晚拖着一身疲惫才回来,怎么跟他说呢? 思忖之间,静文已经洗漱完毕从二楼走下来了。 屈戊辰远远的看着静文。也不知是刚刚两人亲热过后心情好了些,还是接了电话有什么变化,屈戊辰只感觉静文的脸色好像比以前好了许多,脸上的那一抹凝重也没有以前重了。 思前想后,屈戊辰决定还是趁着现在吃饭就告诉静文自己要入圈这件事好了。反正早晚是要告诉他的,晚说不如早说。 一顿饭吃的默默无声,最近几天静文忙碌大家都知道,王妈和刘叔依然是匆匆扒过就闪人,只留下餐桌上一大一小一对儿恋人。他们可不想当电灯泡,遇到两人心情不好,没准还来个殃及池鱼。 “静文,我有事跟你说。”屈戊辰欲言又止,但跟以前的唯唯诺诺、闪闪躲躲比起来却有所进步。就像静文为了保护他,公司发生的事什么都不告诉他一样,他现在毅然决然的进娱乐圈也是为了成长,壮大,有足够的实力去保护静文。也不会告诉他的。 “决定了?”静文倒是很了然,似乎早知道他想跟自己说什么一样。 “嗯。你知道了?”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知你,莫若我。”他喝下最后一口白粥,放下筷子,这件事他早在李洛斯留下名片的时候就料到了,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早。不过,今早他也发现了屈戊辰的变化,这小家伙心中似乎多了许多想法,他原本还有些担忧的心在这一刻多少放下了些。 “我还住静家。也依旧是静柔的老师。”屈戊辰看着静文的眼,认真的说。 “当然,咱女儿只有你能教。”静文看了一眼身边乖乖吃饭的小家伙,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却遭到小家伙一番反抗。 这个小家伙,活泼的时候宛若小恶魔,可安静的时候吧,又好像天使,这点恬静和端庄倒是被屈戊辰给教育出来了。(艾:一面是恶魔,一面是天使,真是极端的性格啊!—_—!) “入圈的事,还有签约的事,还有……”屈戊辰低下头,又开始纠结地勾着手指。 “嗯。我给你把关。” 当看见屈戊辰一脸惊愕却明显自己答对了的时候,静文的自己都佩服自己,简直就是这小子肚里的一条蛔虫啊!是他太单纯了,还是他太单纯了? “不如一会就叫李洛斯过来吧!”静文看着屈戊辰那纠结的样子,蓦地开口,早晚都要解决的事,晚解决不如早解决。(艾:嗯,你们俩这点倒是蛮像的。) “可是,你不是还要去公司?”如果因为自己耽误了静文的工作,他可不依。 “今天不去了。”静文摆了摆手,今天早晨花雨轩打电话过来,说是他在处理花氏公司的法律问题时恰巧遇到了静氏的法律顾问,那几个李洛斯挑起的法律问题顺道被他解决了。还耀武扬威的来告诉自己。 为此静文思考了一早晨也没有得出答案:花雨轩向来与自己不对立,那几个问题自己解决起来都相当棘手,他竟然一个“顺便”就给解决了?再者,花雨轩与李洛斯向来狼狈为奸,李洛斯对静氏做了什么,花雨轩会不知道?这两个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他们闷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呢? 他想不通。 电话打完不到二十分,红色的兰博基尼就已经停在了静家大门口,李洛斯今天穿了一身全身黑色的西装,上衣依旧是中山领,脚下依旧是那双巴西小牛皮鞋,黄色的柔软卷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熠熠光彩,秋风吹动他的发,带着刚毅和洒脱。不得不说,这家伙是天生的帅哥,只可惜做了经纪人,如果做艺人的话,一定比做经济人还红。 今天李洛斯特意夹了公文包来,也许是怕屈戊辰会有反悔,签约书啊、授权书啊、各种合同啊,但凡与签字有关的东西他统统带来了。 “hi,baby!你能想通我真是高兴,识时务者为俊杰啊!”一进屋子就直奔屈戊辰,李洛斯甚至直接略过了静文。 但是受静文的影响,屈戊辰虽然没有给他好脸色,却也只是不冷不淡地回了个招呼。 “表酱紫嘛,我们马上就要成为亲密无间的工作伙伴了,你这个态度可是会影响工作的baby。”李洛斯毫不客气地坐下来,居然还坐在屈戊辰身边。 把包里的合同一一拿出来铺在茶几上,一脸得意的展现给屈戊辰:“好了,baby,你看看,与公司的签约合同是必须要签的,其他的可以选择性的签。” 屈戊辰对他回了个自信的微笑,伸手上前看也未看那合同,而是直接交到了静文手里。 “稍等啊。”他冷静地对上李洛斯玩味又探究的视线,严重少了一分怯弱,多了一分自信,这种从容让李洛斯不自觉又多看了屈戊辰两眼。 才隔了几天,这小家伙在气质上有了很大的变化啊。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么? 一抹深谙在墨蓝色的眸子中闪过,看来这小家伙也不是很好控制的么? 七十.初涉娱乐圈 0 秋日高照,艳阳明丽,蓝天白云下,一辆雷克萨斯缓缓行驶在W市街区,最后在一家影楼外停了下来,屈戊辰缓缓从副驾驶走了下来,冲着坐在驾驶座里静文眨了眨眼睛,后者右手握拳举在胸前,回了一个加油的手势。爱残颚疈 李洛斯早已经在门后等候了,那辆红色的兰博基尼跑车就停在影楼门前的停车场上,看见竟然是静文亲自送屈戊辰前来的,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看来屈戊辰在静文的心目中已经到了极为重要的地步了。 屈戊辰到底还是进入了演艺圈。而作为他的经纪人,李洛斯根据屈戊辰的特点和现状,首先选择的是从平面模特入手,逐渐向影视界发展。毕竟屈戊辰有着一副惊为天人的容貌,而他对演艺方面的东西可以说几乎不了解,是个门外汉,所以这段日子,李洛斯打算让屈戊辰一边拍摄平面照片,一边为他安排了T台走秀、音感发声、乐理、表演等各种基础学习,毕竟屈戊辰天生亲和力,只做平面模特是满足不了粉丝们的愿望的。 “辰,晚上下班我来接你,记得打电话。”静文关上车窗,看屈戊辰回了自己一个“OK”的手势,又给了自己一个表示“安啦”的肯定眼神,这才驾着雷克萨斯缓缓离开。 李洛斯盯着静文渐行渐远的车子,墨蓝色的眼睛里闪烁出异样的光芒:静文太精了。他犹记得那日的签约协议被他改的面目全非。就拿收入来说吧,依屈戊辰出入圈来算,年薪30万已经是新人里见所未见的了,可他却硬是将收入改成了甲乙双方按照比例各占乙方创造价值的50%,最重要的是公司居然还同意了!这个50%看起来无害,甚至对公司来说,一个新人刚出道根本不可能创造出过百万的利润,这对公司来说是极大的占便宜,但是公司却错误的估量了屈戊辰的影响力,他李洛斯看重的家伙不会错!另外,工作时间、法律条款、约定项目上静文也做了全面的修改,只能说对屈戊辰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 “走吧。”思绪回转,李洛斯领着屈戊辰上楼,一边走还一边给他安排今天的行程,“因为你现在是新人,而我们暂时不考虑发展影视圈,所以不会有通告。最近这段时间主打是平面照片,相信你也知道了,上午你就在这里拍照就可以了,我还有点事,待会我就走。中午的时候我来接你吃午饭,下午去学习乐理,明白了么?” “嗯。”上午的行程他大概了解了,就是在这里拍照片,那下午呢?为什么要去学习乐理?话说他自认为唱歌还是不难听的,不过乐理什么的他就不明白了。 “那好吧,影楼方面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你就按照摄影师的意思去拍就行了。衣服你可以随意选,杂质和平面商会从拍好的毛片里选出喜欢的。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先走了。”李洛斯盯着屈戊辰看了看,确定他全部听懂了,这就急匆匆离开了。 “看来真是有急事啊?”屈戊辰望着李洛斯走下楼的修长背影,兀自摇了摇头。 走到拍摄工作室的门口,屈戊辰愣了愣,新工作呵,新改变,也是新挑战啊。忽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将浊气吐出,这才走了进去。 偌大的工作室足有200平米,此时里面已经站了好几个人,有一个摄影师,两个助手,还有两个人正在拍照。此时几个人都专心致志的,没有人因为他进门而停下手中的工作。 屈戊辰以为自己走错了,他知道像这种大影楼一般也不会只有这一个工作室,但刚才的确是李洛斯将自己引领到这间拍摄工作室的门口的。 倒是那两个助手中的女助手问了起来:“星传媒的屈戊辰?” “呃,是我。”屈戊辰弱弱的回了一句,原来自己签约的公司叫“星传媒”啊,如果不是她问出来,自己到现在还不知道呢。毕竟合约都是静文把关的,自己只是签了一个名字。 “别傻站着,快过来化妆啊!”女助手又大吼了一句,最近的这些个艺人都不知道怎么了,明明看着都很水灵,可交流起来却是费劲儿死了。 “啊?还要化妆啊?”屈戊辰又弱弱地问了一句。 这次,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像是看白痴一样看向屈戊辰。 感受到所有人鄙夷的目光,屈戊辰不禁心中一阵发憷,强压着热血上涌的感觉,手一摸后脑勺,打哈哈的笑道:“那个,我开玩笑的,你们继续,继续啊!” 然后快步走向那个女助手。 在女助手徐静面前坐好,徐静轻微地观察了一下他的面容,不禁发出了“啧啧”赞叹:“你的皮肤可真好,简直比女孩的还要细嫩,是怎么保养的?” “哈?”屈戊辰微微一愣,不等他再开口,徐静却已经开始打开化妆包,从里面抽出各种化妆用品了。屈戊辰的装很好化,不用打粉底,只给他涂了点隔离霜,眼睛稍微描了眼线,眉毛跟着上了色,然后在脸上打了一圈定妆的散粉。 化妆的空挡,屈戊辰向拍摄场地看去,只见那场地中间站着一男一女,都跟自己差不多大。 男的是小眼睛,单眼皮,瓜子脸,半长的头发染成了栗色,人不是很出众,只是乍一看去像极了韩国艺人李俊基,只是眼睛没有李俊基那么妩媚勾魂罢了,那男孩身高1米75左右,体形还算匀称,此时穿着一身蓝白条相间的海魂衫,对着镜头摆着各种poss。 那个女孩则是一个娇小十足的美女,圆润的苹果脸如莹玉般温润,也让她看不出实际年龄,弯弯的斜挑眉,玲珑大眼清澈动人,倒是与静柔有几分相似,花唇吹弹可破,笑起来的时候,苹果脸上有两个优雅的酒窝,仿佛跟着笑颜旋转起来一般。她身上也穿着一套海魂衫,似乎跟男孩是个组合。 那女孩身高却不是很高,看起来还不到160cm,但是她摆出的每一个poss都自然洒脱,没有一点做作的感觉,而且还能很好地弥补和配合男孩的动作,相比之下,那男孩倒是有点扭捏了。 五分钟的时间,屈戊辰的妆就已经搞定了,徐静端着屈戊辰的脸看了看,不禁暗暗赞叹,这张脸如此的精致冶丽、空灵寂远,得让多少女人羡慕嫉妒恨啊,可他偏偏又是个男孩,难道是造物主弄人么? 屈戊辰这边妆才画好,那边摄影师就催了起来:“快去换衣服,这边马上要拍完了。” “哦!好!”徐静领着屈戊辰向里面走去,这工作室的内侧是更衣室和放置服装和道具的地方,那摆着各种服装、饰品、假发和小物件的架子足足有十余个,这些都是徐静负责的。她清楚的知道每一件衣服的位置,当先领着屈戊辰来到男士一区,也不知从哪顺手拽出一套学生装来。 “看看这套怎么样?”徐静倒是亲切得很,一边打量屈戊辰的身材,一边不断从衣架里翻衣服。 这是一套英伦风的学生装,上身是一件暗红色的衬衫搭一件白色的菱形格V领马甲,下身则是一条很普通的牛仔裤,最主要的是这个风格,屈戊辰还是挺喜欢的。 “或者这套怎么样?”徐静顺手又掏出一套。 那是一套休闲版的修身西装,整个西装呈银白色,里面则是一件纯白色的方领衬衫,简单却不失风雅。 “那个,就这套好了!”屈戊辰拽了拽还要继续的徐静,“这套英伦风挺好看的,也挺适合我的,就这套吧!” “那好吧!”徐静罢了手,领着屈戊辰走向更衣室,这个少年倒是挺体贴的,一般的艺人过来拍平面,至少不是也要折腾自己个10次8次的么?想到这,徐静对屈戊辰不禁产生了一些好感,转眼间两个人已经到了更衣室的门口,徐静更是一点都没有停步,直接跟了进去。 “那个?”屈戊辰看了眼跟进来的徐静,见她好像半点回避的意思的意思都没有,不禁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看着她,手中再不进半分动作。 “换呀?”徐静看着眼前的少年,这家伙怎么了? “那个…”屈戊辰纠结地咬了咬嘴唇,直看得徐静一阵心旌摇曳。 徐静忽然恍然大悟,这少年一定是第一次来这里拍照吧,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微笑说道:“因为有套头的衣裳,所以我得帮你穿上,不然刚才的妆就白化了,等穿好衣裳你自己再换裤子吧!” 见徐静没有别的意思,屈戊辰也不好再扭捏,但还是俏脸一红,背对着徐静把自己的衣裳脱了下来,那瘦弱的身子骨感嶙峋,可那肌肤却凝若娇兰、白似春雪、吹弹可破,绕是见过很多艺人光衣果的身子,徐静还是不禁微微一怔,丰硕健美的她见过、挺拔伟岸的她见过,性感妖娆的她亦见过,唯独这纤柔冶丽的她是第一次见,立时仿佛被千万闪电劈过一般,情不自禁的口舌干燥起来。 徐静不知道是怎么从吃惊中惊醒过来的,只知道当她还错愕的时候,屈戊辰已经穿好整套衣裳站到了她的面前。 “谢谢你,姐姐。”屈戊辰挠挠头,“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啊,徐静。”徐静上下打量着换了装的屈戊辰,他本就有些奶油气息,此时一身英伦风的学生装上身,简直恰到好处。徐静上下打量了一下,半晌摘过一个黑色的非主流眼镜框戴在他鼻梁上,其他的再没做什么修饰。 “这样就好了。”领着屈戊辰再回到拍摄场地。 “徐静姐,谢谢你,你叫我小辰就好。”屈戊辰微微回以笑意,跟着走到拍摄区。 听到屈戊辰的感谢,徐静更是宛若被今天霹雳劈了一般,在原地呆楞了一下,屈戊辰这个名字她陌生得很,但是小辰这个名字她倒是如雷贯耳,看着身前不远处的小家伙,这才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这小子竟然就是传说中的萌系美少年小辰啊! 怪不得如此清纯,一点也不侨情。徐静盯着屈戊辰,眼睛闪出了兴奋加激动的色泽。 男助手刘波不断变换着幕布,增减着道具,当最后一个道具撤下去的时候,那一男一女的拍摄也终于完成了。 “你们下去换衣服吧!”摄影师摆了个“OK”的手势,然后大吼了一句“下一个!” 屈戊辰怯生生走过来,与那一男一女擦肩而过,那女孩忽然向他打起招呼来。 “小辰?你是小辰吧?”从他进门的那一看她就看见他了,精致的眸子,冶丽的模样,不正是媒体现在炒的很火的萌系美少年小辰么,“我叫李雪,我很哈你哦!”李雪说罢伸出白皙的小手去。 “呵呵,你好!”屈戊辰想不到这里也有人认识他,对李雪回了一个礼貌的微笑,也把手伸了出去,与她嫩藕般的纤指握了握。 这一个错面也不过半分钟,等走过去,李雪喜笑颜开,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开心,而他身边的男孩则是冷着脸哼了一声。 屈戊辰这才站到了灯光下。 此时屋子里人不是太多,他也是铁了心决定要克服那胆小的毛病,硬是将心里那焦躁压了下去,倒也没觉得多紧张。 倒是摄影师,一双眼睛本是在照相机后面的,当透过照相机的屏幕看见屈戊辰的模样的时候,眼睛不禁一辆,情不自禁的放下照相机,对着屈戊辰好好打量了一番。 此时他心中倒是有一点紧张加激动,漂亮的男孩子他见过很多,但如此姿容俏丽模样的男孩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的脸容就好像是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只要摆在那里就会绽放出无限光辉。 屈戊辰依旧怯生生站在灯下,刘波已经把幕布换成了欧洲背景,可是摄影师还是打量着他,迟迟不开始拍。 “聂老师?”刘波好意提醒,摄影师聂九辉这才反映过来,对着屈戊辰按下闪光灯。 连拍了几张,起初屈戊辰还能装模作样摆几个poss,但他毕竟经验少,面对着镜头多少还有些怯场,时间长了,聂九辉就发现了不对。 “这动作怎么都这么僵硬啊?”聂九辉放下了照相机,眯起眼睛看向屈戊辰,名摄影师脾气都很大的,此时聂九辉只是抱怨没有发火已经很给屈戊辰面子了,“你是不是有点紧张啊!” “抱歉啊!”屈戊辰托了托黑色的眼镜框以掩饰内心的惊惧,脸露微笑地说道,“是有那么一点点紧张,我今天第一次拍照,经验不足,对不起啊!”屈戊辰实话实说,态度好,人也诚恳,聂九辉的火气渐渐下去了一些。 娱乐圈很不好混的,有好多新人签了5年合约,可是前2、3年都在学习那些基础的知识,好不容易有机会出境了,还只是个平面,也许眼前这个孩子就是这样的。 “你不用紧张,来,两只手伸出来,做一个给我东西的姿势。”聂九辉循循善诱,亲自教屈戊辰摆POSS,他身边的刘波和刚刚陪李雪他们换衣服出来的徐静则是一脸惊愕的表情,张开的嘴足以塞下一个鸡蛋了。 他们的导师竟然亲自教人摆poss! “哼!无聊!这种人只会浪费我们的时间!”李雪的搭档宋建平则是一脸鄙夷,那眼神里还带着些许嫉妒,凭什么,凭什么那个家伙就能享受这样的优待? 倒是李雪很大方的走到聂九辉这边,站在照相机前,给屈戊辰摆出一个一个可爱的poss让他跟着学。 聂九辉见有人代劳也懒得废话,李雪摆姿势,屈戊辰学,他就一个劲的抓拍,对于屈戊辰这样的孩子来说,只有抓拍出来的东西才自然,也最好看。 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大半,屈戊辰拍了两套照片,李雪2人组合也已经拍了3套照片了,拍的越久,那个叫宋建平的男孩越是不悦,凭什么那个屈戊辰得到了聂老师的优待,凭什么小雪要去帮他摆poss? 而也许是李雪的热情让聂九辉很高兴,二人组合拍照的时候,聂九辉倒是多给了李雪不少单独照的机会。 宋建平更不服了:李雪虽然长得清甜可爱,拥有一副娃娃脸,可是身高太低,而且那贱女没家世、没地位,在圈里混了几年也只是给人做幕后合音。而自己则不同了,父亲宋倾舒(艾:这几个字再怎么写,看上去也是送情书……)是W市的石油大亨,拥有产业N所,资金千千万,自己高中毕业,只不过说想来圈里玩玩,老爸就一路挥金把自己保进来了。真不知道签约公司是怎么想的,居然让自己跟那个贱女组成组合,若不是看她有几分姿色,对她也有几分感觉,他才不会跟她组合在一起呢! 要不是因为自己,她也不会有机会在这里拍平面照,这都是托了自己的福,可是现在这个贱女竟然不知廉耻的在自己面前勾引小男生,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想到这,宋建平怨毒的目光投向屈戊辰,本来还挺好看的脸一下子变得丑陋无比。 “好了!你们下去!可以换人了!”不知怎的,连拍了两套屈戊辰的照片,聂九辉越来越觉得那小家伙的照片很有艺术气息,也很期待这次他又选了一套什么样的服装上来。 “徐静啊,你们怎么还没出来!换个衣服换这么长时间啊!”聂九辉又催促了一下,快下班了,看来拍完屈戊辰的最后一套照片就可以收工了。 “来了,来了!老师,我保准你会大吃一惊的!”徐静人未到声先到,紧接着更衣室那边才传来脚步声。 李雪和宋建平走下来,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都看向徐静,因为屈戊辰被她挡在身后了。 领着屈戊辰,走得近了,直到快到灯幕下了,徐静才一个亮相,抛砖引玉的把屈戊辰推了出来。 刹那间,光芒四射,亮瞎一众人的眼睛。 女装!屈戊辰竟然穿了女装! 屈戊辰穿了一身白色的半身纱裙小礼服,嶙峋的锁骨和浑圆的肩头都裸露在外,嫩藕般的玉臂安静地放在身前,两只手交叠而握,半身裙下,一双修长的纤细长腿露在外,他的脖颈雪白而修长,脖颈之上,是一张精心装扮的脸容,刚才他们换衣服换了这么长时间,就是因为徐静为了这套女装重新给他化了一次妆。 此时屈戊辰带着一头金色的假发,精致的玄月眉稍稍修饰变成了柳眉,眼睛上也沾上了假睫毛,眼睛被徐静戴上了碧绿色的美瞳,眸子里焕发着清纯而俏丽的色泽,他的鼻本就娇小挺翘,所以徐静只打了高光,未作别的修饰,他的樱唇本就宛若花瓣,此时刷上一层闪着星光的靓丽唇彩,腮被打了暗影,让尖瘦的瓜子脸看起来更加骨感,两颊则是涂上淡橘色的腮红,额头也轻盈的点缀上一朵美妙的花。他的身上没有任何饰品作为装饰,在浑然天成的冰清玉洁面前,任何修饰只会玷污他的娇美。他就仿佛上天降临的天使,圣洁的光芒耀眼夺目,让人禁不住升起膜拜之意。 所有人都被屈戊辰这超凡脱俗的美惊呆了,连李雪都暗自咽了咽口水,俊俏的苹果脸上满是艳羡。 “我觉得小辰这么漂亮,穿一身女装拍个伪娘照肯定会很火,所以就擅做主张替他拿了这身衣裳,”徐静自豪地说道,“现在看来,果然是没有拿错啊!” “不错,不错,拿的太好了!”聂九辉直勾勾地看着屈戊辰,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他的哈喇子都要掉到地上了,照相机举起,闪光灯对着屈戊辰就是一顿狂拍,此时哪里还需要什么poss,哪里还顾得他紧张不紧张,僵硬不僵硬?只要他站在那里,就是一副美丽的画卷。 “建平,上午的照片拍完了,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李雪虽是跟宋建平说话,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屈戊辰,美,真是太美了! “我,不着急。”宋建平喉头翕动,却也是半步脚步也没有挪开,没想到竟然会有如此美丽的男生,刚才对屈戊辰的厌恶和憎恨这一刻统统消失不见了,甚至还有一点……期待,此刻他很是不争气,因为身下的那个二弟竟然情不自禁的起立了,在裤子里撑起一个小帐篷,让他有些欲火焚身,麻痒难耐。 最近不是很流行boyslove么,以前他很讨厌的,现在倒是很想尝试一下了。宋建平眼睛再看向屈戊辰,竟然带上了贪婪的占有欲,唇角勾起一丝猥琐的笑,眼前已经浮现出许多恶俗不堪的画面了,天下没有钱摆不平的事,这个屈戊辰他要定了。 聂九辉手中的相机不停的拍,一边拍还一边催促刘波换幕布,催促徐静增减道具,就这么连着拍了半个多小时,直拍的屈戊辰头昏眼花,看见闪光灯眼前都已经出现了许多小黑点,直拍的李洛斯都回来了,这才罢手。 李洛斯本来还恼影楼速度慢,这上来一看才明白发生了什么,眼睛盯着灯光下着公主纱的屈戊辰看了许久,竟然也是惊呆了。 惊呆过后,墨绿色的眸子里又生出了别样的情愫,他有点明白静文为什么会喜欢这样一个小家伙了。 上午的工作终于收工了,聂九辉显得非常兴奋,直接端着相机进最里层他自己的专业工作室去了。屈戊辰与李雪互留了电话号码,毕竟今天的拍照李雪帮了自己很大的忙,未来有什么需要他做的他不敢说,但做点小点心、小蛋糕什么的女孩子应该会很喜欢,而且他还是很拿手,用来感谢李雪再适合不过。 让他惊异的是,李雪记他电话号码的时候,宋建平居然也记了下去。李洛斯皱着眉,看着宋建平猥琐的目光,眼睛里闪出一丝不屑。 好不容易等屈戊辰卸完妆,两个人才坐在车里向饭店开去。李洛斯又换了辆比较平庸的奥迪,毕竟天愣了,敞篷跑车不太适合。 “上午过得怎么样?”李洛斯面露笑意,看来自己这种放任他自生自灭的方式还不错,一上午惊艳四座了不说,还交了2个朋友。 “没什么,就是眼睛好痛。”坐在副驾驶上,屈戊辰揉了揉眼睛,第一次戴美瞳,有点不习惯,而且刚才灯光一个劲对着他,现在眼睛很不舒服。 “要不要去医院?”李洛斯侧头看了他一眼,真的,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没事,我睡一会,休息休息就没事了。”屈戊辰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片刻之后,更是传来了轻微而均匀的呼吸。 “喂?”李洛斯轻轻唤他,真的睡着了? 李洛斯媚眼如丝,伸出手轻轻抵住了屈戊辰的下巴:就是这个小家伙让静文爱的无法自拔吧?如果自己占有了他,静文会不会崩溃呢? 想到这,唇角勾起一抹冷笑。